一点不科学-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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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徐方礼面前拼命去抓他。
清景手捧卷轴,看着它慢慢卷起,将空中虚幻殿阁和王者收回墨字。徐方礼也随着大殿一起被吸进《春秋》里,化作第一句下面的一行小字注释:“王降于庭,收镇徐方礼。”
龙皮宝卷卷起,庭院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孟藏风从头到尾看见了徐方礼被收的过程,像疯子一样冲向清景,叫他把徐方礼不回来。
他的夫人倒是理智得多,在身后啜泣着低喊:“藏风,你理智些!徐兄的样子的确有些不妥,你别为难那位公子!”
陆平原不得不出手把孟藏风拉开,拦在清景身前,替他解释道:“两位节哀,徐大侠恐怕已经不在了。方才他领着两位出去,我等都阻拦不得,还是这位应清光应先生救了你们,你们千万别误会了。”
白慕香哭着说:“是是是,徐大哥今天的确奇怪,我本来看出来了。可是不知怎地,他朝我一笑,我就什么都忘了,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就走……”边哭边朝清景这边抱一抱拳,行了个江湖上的礼数。
老剑客封竹生算是这里见识最广的人,挤上来拱了拱手,问道:“敢问先生是幽师一脉还是天一脉?”
幽师和天一是什么?
清景微张开嘴,世外高人的气质差点打破了。幸亏他已经装到炉火纯青的水准了,手握《春秋》,张到一半的嘴抿了起来,淡淡一笑:“在下只不过是个读书人,这本《春秋》是在下自文华宗得来的宝物,收鬼的是它,却不是我。”
广告打得如此隐讳又有格调,观众肯定不会反感!
封竹生肃然起敬:“先生是世外高人,怎能与那等凡俗道士并论,是老朽孟浪了。”
众人敬畏地看着他和他手里的书,孟藏风也被妻子和别人劝明白了,走向清景抱了抱拳:“多谢应公子救了我夫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清景连忙一摆手:“你想救徐方礼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会复活。”
“那、那能否把他的魂魄放出来,让他魂魄返乡,至少是能入九幽轮回?”
“我还不太懂怎么用这本书,你要是不着急就再等我适应适应。不过照我看,徐方礼已经成了害人的厉鬼,你再记挂他也没用了。”清景摇了摇头,将书揣进了怀里,反过来劝他:“刚才听到你夫人惊叫,你不如关心关心她是否吓着了。”
孟藏风低叹一声,回头扶住夫人,众人便都去了他们夫妇房里,听他们说这趟撞鬼的经过。
晚间徐方礼在外面敲门,是孟藏风出去开的门,开门后只见徐方礼对他笑了笑,之后的事就都不记得了。白慕香擦了擦眼泪,主动说道:“我当家的当时就被他迷了心窍,我在他身后却看出了不对,只是他们一起回过头对我笑了笑,我也就都不记得了。”
她记性甚好,说话口才又便给,利落地说了这一晚上所见。徐方礼进门的时候她还在房里,因为要整礼衣裳见客,出去的就比孟藏风晚了一步,一出门正好看到两人面对面站在门槛内外。
白慕香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颤微微地回忆道:“当时我看到,徐方礼和藏风嘴对着嘴,徐大哥的嘴唇还不时动一动,像在吸什么……”
封竹生年纪最大,经验也最老到,一听就变了脸色,低声道:“难道他是在……”
清景也变颜变色,讶然道:“人鬼情未了?”
六个人五双眼睛都看向他,只除了孟藏风又是激动又是羞愧,没脸见人。陆平原自认和他最熟,又见他年少俊美,难免要多维护点,便伸手按向他的嘴唇,同时打了个眼色,叫他别胡说。
制止了这个八卦源头,还替他跟别人解释:“清光是世外之人,不懂这些,说话也是有口无心的,两位莫怪。”
白慕香连忙摇头,强笑道:“应公子救了我们夫妻,我们怎么敢怪他?唉,我接着说罢。那时我看到徐大哥的举动实在太怪,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他和我当家的就一同转过头来,两人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僵硬笑容,好像两个嘴角被线吊上去了似的。看到那笑容之后,我迷迷糊糊只知道跟着他们走,就走到了院子里。”
孟藏风拭掉眼角的泪,忽然起身给清景跪下了。
清景脑中马上浮现出天桥、路边、医院门口等人流较大环境中常有的那种,写一幅血书铺地上,找过往行人要钱的乞丐的形象,吓得往后跳了一步。这人难道想找他讹钱?
别闹了,虽然代言费拿了不少,万仙盟也按月给他发工资,可他身上一分凡人用的钱都没有,要不然谁要留在一个闹鬼的庄子里吃饭啊!
他伸手拉过了陆平原挡在身前,双腿微曲,生怕孟藏风看见他,非得冲上来找他要钱不可。
他的手还是像院中的空气一样冰冷,陆平原却没了之前的恐惧,反而有点享受这轻柔的寒意。陆平原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回过头低声劝道:“孟大侠不会强人所难的,现在徐大侠的魂魄已经在你书里,早一会儿放出来还是晚一会儿放出来都没关系,要紧的是找出杀他的人,给他报仇。”
孟藏风低着头说:“陆兄说得是,我和徐大哥相交多年,他如今给人害死,肯定是来带我们去找线索的。应先生能通阴阳,能否帮我们查查徐大哥究竟是怎么遇害的?”
清景这就不紧张了。他极有高人风范地眯了眯眼,从陆平原身后走出来,微笑着向孟藏风伸出了手:“孟大侠快起来吧,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解决这桩荧惑山庄杀人事件,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孟藏风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想再给他磕一个,然而被那只看起来纤秀无力的手轻轻一托,他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起来时,全身上下轻飘飘如同被风吹起来,唯有掌心那只冰凉绵软的手才能让他确定自己还是清醒的。
可这只手真凉啊,握起来就像握着满把凉水,清凉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下意识又看了清景一眼,只见他的脸在月色下白得几乎透明,全身上下只有头发和眉眼是黑的,就连指甲也没有常人该有的淡粉色。
他连忙撒开了手,脑中闪电般转过一个念头,又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为了让自己别胡思乱想亵渎恩人,孟藏风深深压低了头,拱手央求:“请应公子帮我找到害徐大哥的人,我夫妇日后定有厚报。”
清景微微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丝笃定的笑容,目光投向院外空中,沉稳地说道:“不用急,有人比你还急呢,再等等就有人来见咱们了。”
孟藏风心头一跳,也跟着看向园外。陆平原却看了清景一眼,关切地问:“咱们这群人都在外头,留下清景一个人在房里不要紧吗?我去把他抱出来,这山庄怕是有些诡异,还是把孩子带在身边比较安心。”
他上哪儿变个孩子给他们哪!
清景斜着眼瞄了沈老师一下,肩头的大金乌把身子一趴,小脑袋翻过来和他对视,装作个没事人的样子,一点也不晓得替他着急。眼看着陆平原要回房抱他“儿子”,清景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伸手扣住他的腕子,强拉着不让他回去。
陆平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他为什么拉着自己。清景哪儿能说出来他根本没儿子,床上那孩子现在已经趴他肩膀上趴窝了,只能接着装神棍,朝着门外微微一笑:“不用折腾孩子,马上就有人来接咱们了。”
陆平原闻声也朝院外看去,只见黑漆漆的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穿着湖丝长袍的老管家,脚下全无声息,微弓着背走了进来。月光之下,这个老人显得越发神秘古怪,可他的脸却比白天看着丰润了些,那些如干枯田地上的裂缝似的皱纹也像是被水滋润平了。
罗管家朝清景一拱手,咧开嘴阴森森地笑道:“这位公子是何方高人,竟能算到老朽要过来?还请公子随我去见一见蔽庄主人,庄主要亲自问问你是如何进了我荧惑山庄的。”
陆平原反握住清景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挑起嘴角问道:“白天罗管家曾说,徐大侠到晚上会来拜访孟大侠夫妇,怎地到现在也不见人?想来是罗管家一个人安排不到这么大的庄子,手下没人催促,也难保不懒散,应公子潜进来又有什么难的。”
罗管家看了他一眼,眼神空洞木然,笑容却像刻在脸上一样精准,点点头道:“陆大侠说得在理。那就请陆大侠也随老朽走一趟,和这位应公子一同拜见蔽庄庄主吧。”
“不必了。”
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罗管家的声音。
众人都愣神的工夫,门口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穿着灰白袍子,两袖挽起的中年人。他脸色极白,颏下一部乱蓬蓬的胡子,神情十分憔悴,在看到院里这些人时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喜,嘴角挂上浅浅的笑容,缓缓抱拳。
“在下是罗於工,乃是荧惑山庄庄主,白天忙于铸剑没能迎接各位,现在方抽出时间。若各位不弃,我在正屋设下了茶果,请各位江湖同道随我去喝杯热茶消消食,我也好跟各位讲说这柄星皇剑融炼的进度。”
第102章()
没人招呼他们时,这群江湖侠士心里都存着些被人轻视的不快;可是这位庄主亲自出来邀请他们赴宴了,众人心里又有些惴惴,不知到底该不该出席。
他们心里甚至在担心,这座山庄还能不能住下去。
这个时候,刚才读书降恶鬼的清景就成了他们的指路明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期待他能给大家出个主意。
唯有孟长风一心惦记着不知是人是鬼的徐方礼,双眼死死盯着庄主,面红耳赤地问道:“罗庄主相邀,我夫妇敢不赴宴。我还有一事相求,我的好友徐方礼了在府中做客,望庄主也能将他叫来,与我们夫妇聚一聚。”
罗庄主的眼仁缓缓转了一圈,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那好,我这就派人去请徐大侠。各位请随我来吧。”
他双手在空中合了下掌,声音轻得根本听不见,院外却涌上来一圈奴婢,低着头分成两排列在门外,娇声软语地请他们去正房喝茶。罗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庄主身后,此时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孟长风阴恻恻地一笑:“老朽之前已通知徐大侠来找贤伉俪了,莫非他还没到?老朽这就亲自去请,务必让三位早些团聚。”
闻玉英不知什么时候摸到清景身边,双手颤悠悠地抓着他的袖口,在他耳边悄声说:“我……我不想去。”
她越抓越紧,手指触到了清景冰凉如水的手腕,毫无防备地就被吓了一跳,连忙撒开手倒退了几步。
借着空中皎洁的月色,她再度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清景一回。他的肤色简直比衣服还要白,手腕冷得像冰,看似乌黑莹润的眼仁当中隐约闪动着一抹红光,深衣包裹下的腰身也异常纤细,完全不像这么高大的男子应有的体态。
方才忙乱中没注意到的细节点滴汇入眼底,她才觉出眼前这个人并不像她之前以为的那么可靠,甚至也不那么像……活人。
寒风吹来,闻玉英打了个寒战,又悄然往后退了几步,用力摇着头,僵硬地笑道:“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就不过去了。对了,清景不是还在房里睡着吗?总得有个人照顾他,我就留下来看着院子好了。”
清景心虚地瞟了眼屋子,对她这种自由主义的态度十分无奈,摸着鼻子低声自语:“果然来了!这种美女非要单独行动,结果在阴暗处被害的烂俗桥段……”
陆平原也觉得分不如合,走到闻玉英身边劝她和大伙儿一起过去。她却是真怕了这庄里的人,也怕清景会突然化身怪物,恨不能立刻回房。
少年剑客赵初鸣却主动站出来,抱着剑对陆平原说:“陆大哥不必再劝了,玉英是女孩子,大半夜的去吃什么茶也不合适。不如我留下来陪她,万一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陆平原下意识看向清景:“万一再有孟大侠夫妇那样的事,毕竟还是跟着应公子更安全。”
清景胸有成竹,朝着陆平原笑了笑,抬手止住他下面的话:“赵公子和闻姑娘留在这里也好,我们可以分镜头拍,回头交插着放更有气氛。”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他也懒得解释,从怀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石,搁在掌心上递给闻玉英,和颜悦色地说:“这个镜……宝石你留着,万一这边出了点什么事,我就能感应到,赶过来援助你们。”
沈老师舍不得让他把贴身带的东西给别人,回头梳了梳毛,想拔根新的下来。清景却按住了他又硬又滑的小圆喙,拿眼角夹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犯原则性错误——刚拔下的新鲜毛只能给他,戴得没了鸟味儿才能给别人!
清景一边跟沈老师打着眉眼官司,一边晾着手掌,等闻玉英收走镜头。可她迟迟不敢碰清景那只冰凉的手,赵初鸣便代为收下镜头,抱着剑略一低头:“先生放心,有我在这儿,一定照顾好闻姑娘和小清景。”
小清景已经变成大清景了,哪儿还有人给他照顾!清景嘴角抽搐了两下,连忙朝他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看他。我这个孩子和一般孩子不一样,睡觉时最怕人打扰,有那只小黄鸡陪着他就够了,不用去看他。”
肩头的大黄鸡顿时不高兴地在他耳垂上啄了一口。清景吃痛地歪了歪头,金乌又低头蹭了蹭他,伸出尖尖的舌头当众舔了啄得发红的耳垂,把蛇精的不满抚平于未生时。
清景心满意足地享受着他的讨好,伸手挑开他的翅膀,抚摸下面不停轻颤的柔滑脊背。
拍摄团队留下了照经验看来注定要撞鬼的两个年轻人,跟在罗庄主一行身后,朝大宅正厅走去。
不知是不是入了夜的缘故,越走越觉得空中寒气逼人,这群江湖人武功已练到寒暑不侵,那阴风却还能刺进他们骨头里。老剑客封竹生年纪略长了几岁,就不如年轻人耐冷,于是从腰带上解下一杆烟枪,自荷包里抓出一把烟丝填上,压实后又拿出火镰火石打火。
烟丝点燃,深吸一口便是满肺清苦的烟气,随着呼吸吐出,在眼前弥漫出一片白色烟雾。他急急吸了几口,感觉骨子里都暖了起来,被这一晚上妖魔鬼怪弄得发懵的脑子也变得灵活,忍不住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寒月中天,这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传得极远,更显出种荒凉气氛。他刚才又是打火又是点烟的,落后了几步,现在终得痛快了,就抬头看向清景所在方向,打算加快脚步赶上他们。
可是他目力所及,只有一片寒风飒飒的庭院,不远处地面一片亮光,是一处波光荡漾的的湖面,临湖边一座水阁,却哪儿还有众人的影子?
封竹生心里“咯噔”一声,便知道自己刚才走得慢了,离开了那位应公子庇护的圈子,遇上了鬼打墙。
他毕竟是跑老了江湖的人,到这时候也不慌乱,左手托着烟袋继续吸着,右手却按上了腰间宝剑,凝神留意着周围环境,一步步往前走去。
一道寒风吹过,风中夹杂着细细的啜泣声吹进他耳朵里,仔细分辨,却是从水边一座小楼里传出来的。封竹生年纪虽大,胆气还未衰,反正已经和那位能降妖伏鬼的高人走散了,到哪儿也避不开庄主的手段,索性遇见什么是什么,朝着那小楼笔直走去。
……
封竹生失踪,头一个发现的便是原本跟他走在一排的吕思。他走着走着就觉着右边忽然变得空旷许多,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老剑客不在了,便高喊一声“封老剑客不见了”,想叫众人跟他一起回去找找。
这一声远远地传出去,却没有一个人肯回头看他一眼。他又喊了一声:“封老剑客失踪了,我得去把他找回来,大伙儿可愿和我并肩子去?”
他的声音更响亮了,可还是没人理他:陆平原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清景;孟藏风则把罗管家当成杀人凶手,半刻也不肯错开眼睛;而他夫人白慕香则是既怕鬼怪又来,又怕自己的丈夫冲动惹事,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敢放松,竟没一个发现队伍里丢了人的。
他叫了几声都叫不动人,一怒之下索性自己回头去找封竹生。才往回走了没几步,风就猛然吹了起来,不知是灰尘还是什么东西夹在风中迷住了他的眼。
吕思闭着眼往前走了一阵,眼里泪水直流,把灰尘冲了出去。再睁开眼时,他却像走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院子,脚下地砖陈旧开裂,有几个地方不知是被踩的还是重物压的沉到了泥里,大片荒草从砖缝里长出来,映着不远处青石屋窗隙里露出的点点火光,显出一种妖异的淡红色。
他“咦”了一声,又揉了揉眼,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屋里有人低叹了一声,声音喑哑低微,还带着股难言的惆怅:“这里是炼剑的剑庐,你来这里当然是要炼剑了。”
“阁下是谁?在下江左吕思,阁下可曾见过封竹生封老剑客?”吕思深吸了口气,对着剑庐高声喝问,下意识握紧了腰间长剑。
……
荧惑山庄的正院是传统的三进大宅院,他们这些客人原本住的是花园外加盖的小院,走到正院里这一路就花了一顿饭的工夫。
一路上夜色凄凉,草木森森,除了清景和沈老师之外,随行的每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远远看到院落里橘黄的灯火,哪怕明知其地不善,众人心里还像是游子望见了归家的路般,松了口气。
正院上房就在眼前,房门大开,里面仆从如云,出出入入地忙碌着。一个年轻男子从台阶上走下来,迎上来深深施了一礼,僵硬地笑道:“在下罗漠,各位贵客远来,我等却因星皇剑正在锻打的最后关头,没能好好款待诸位,实在失礼了。”
罗庄主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挥,皱着眉头命令道:“做事这般啰嗦!我还要回剑庐盯着,你在这里替我管待客人,务必让每个人都满意!”
罗漠偷觑了他一眼,唯唯喏喏地点头答应着,伸臂一引,请众人进屋。
他这一起身,房内灯火也跟着他亮了起来,灯光透过半开的窗扇照出来,在众人身后拖出了长长的影子。清景头一个走向房间,孟藏风却踏前一步拦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