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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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们聚集起来的那个方向，我能感受到一股冲天的怨灵死气，猛烈得如同一条河，促使我刚刚提起来的信心立马跌回到了谷底。
“咯咯……咯咯……”
一阵阴风吹过，山道上响起了一连窜阴测测的惨笑，似山风一般掠过我的耳边，我都不敢再次睁眼去瞧，小腿肚子一软，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第一十九章 癫道人和大和尚（）
“爷爷奶奶，叔叔大爷……还有那个，姑姑婶婶，你们放过我吧，顶多我一回去就给你们烧纸钱……”
我哪瞧见过这样的阵势，视线冲着汹涌的鬼潮一瞧，立刻便被其中扩散出来的怨气冲得面无人色。
这他娘的，根本就是是过来赶集的！
别说我爹的符纸已经被我消耗了一半，就算再给我十几张，也顶不住这么汹涌的鬼潮。
“秧子，你不是说你跟霍元甲一样厉害吗，你……你他妈倒是上啊！”
狗子这会儿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脸色难看得仿佛吞了一只苍蝇，在后面可劲儿推我。
我猛地一回头，脸色青白地望着他，然后伸出手掌，冲自己脸上扇了好几个耳刮子，然而苦哈哈地说道，
“你小时候耳朵里不是流过脓吗？这时候咋听得这么清楚！再有，你他妈啥时候听说过霍元甲能抓鬼的？”
“唔……啊……”
数百只阴灵聚集在一起的情形有多糟糕，没有亲自领教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出来。
我瞧见那鬼潮之中，无数阴灵在开口发出阴测测的诡笑，一些“人”的眼窝里甚至挤满了无数惨白惨白的蛆，在那其中不断地蠕动，有的鬼物则腐烂得不成人形，肠子在地上拖出了四五米……全都瞪着猩红的双眼，目光无比怨毒。
狗子脸色变得越来越白，急忙转身蹲在地上干呕，我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感觉自己的胃里不断有着酸水在往外冒，差一点连肠子都吐了出来。
“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
狗子吐完之后，伸手轻轻推了我一把，尽管我这时候背对着他，却能感觉到他的手都得十分厉害。
我咬着牙没有回答，捏了捏手上剩下来的符纸，心里有了直接从山顶上跳下去的冲动。
七八张符纸，七八百只鬼！
这样的比例，让我有一种想要晕过去的无力感。
而就在我跟狗子被吓得往后缩回去的时候，下面的鬼潮居然开始移动了，无数双手臂烘托着惨绿色的光，手臂的前沿，则是锐利得宛如镰刀般的指甲，朝着我和狗子缓缓游移过来。
这狗日的，居然不再害怕我手中的符纸？
我下意识地扬了扬手中剩下来的符纸，发现除了靠前的几只阴灵往后缩了一下之外，对大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很快，数百只鬼物便将狭长的山道填满，没有给我和狗子留下丝毫的退路。
“狗子，还有尿没有，全都给我撒出来，用手捧上去！”
我也是真发了狠，心里想着老子就算要死，至少也得多拉几个鬼物垫背，狗子身上有童子尿，我手中有符纸，这么算起来，起码也能拖十几头下水。
“阿弥陀佛……”
就在我心里恶狠狠地盘算着，应该怎么才能与这些鬼物同归于尽的时候，一道浑厚而嘹亮的佛号声却是由远及尽，自熊人岭所在的那个方向缓缓传来。
梵音唱吧，距离我两里地之外的一处地方，突然闯出一道浑身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影子，气象庄严，即便相隔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带给我一种由内而外的恢弘气势。
接着，那佛光就好像一轮快速移动的太阳，用一种超越了常人极限的速度飞快朝我这里暴冲过来，大约过了一两分钟，鬼潮还没移动到我面前，那团金色太阳却到了，从中走出一个痴肥的大和尚，披着一层淡黄色袈裟，面相中正而平和，脸色红润，有一种婴儿般的色泽。
“嘿嘿，大和尚，你这老家伙只顾赶路，也不等等我？”
我的视线还没来得及从这面色庄严的老和尚身上移开，大山深处的另一个地方，也紧跟着传出了一道怪叫声，接着便有一道分外猥琐的身影，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道袍，出现在了视线的另一个方向，脸上脏不拉叽的，鼻子里还在往外挂着鼻涕。
“救星总算是来了……”
瞧见第二道身影，我突然觉着莫名心安，脚跟子一软，一脸虚脱地坐在了地上。
“嘿嘿，陈家的小家伙，三年没见倒是长得更壮了些，不错不错！这才算有了一点修行者的样子。”
癫道人胡子邋遢一大把，三年没见，堆积在额头上的褶皱皮明显变得更深了，身形飞快，来到了山脚下，咧开包谷般的黄牙，冲我光棍一笑。
“老……老神仙，老神仙又来了！咱们有救了，秧子，咱们有救了！”
狗子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道灰不溜鳅的身影，急忙抓着我的裤腰带，一脸激动地大喊道。
我眯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望向了那道胖胖的中年大和尚，比起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癫道人，我更加好奇的却是这大和尚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田家寨子地处偏远，平日里少有陌生人造访，再加上这和尚装扮特殊，硕大的光头的足有灯泡一样的亮度，两边脖子搭耸着一圈圈的肥肉，便忍不住一时好奇，多看了他两眼。
反正有癫道人在这儿，我多少也感觉安心了许多。
这人长得慈眉善目，眉毛很细，手指上倒吊着一串佛珠，面对汹涌的鬼潮，非但未曾表现出任何的惧怕，反而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手里不断掸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让人不晓得在嘀咕什么。
而伴随着他口中梵音的传唱，我能明显感受到在他胖乎乎的身体边缘，逐渐涌现出了淡淡的金光，隐约之间，自他袒露在外的胸口处，却有两根交叉的“z”字形纹路若隐若现。
我爹曾经教我念过写字，读音似乎叫做“万”，只是这个卐字居然会发光，实在让我觉得很困惑。
“哼，大和尚装腔作势，鬼物就是鬼物，你们佛家人道貌岸然，假装什么慈悲之心，既然要渡，何不干脆一点，让道爷把这些脏东西直接送回地府！”
癫道人似乎很看不惯这大和尚的行为，在一旁十分不耐烦地努了努嘴，接着便从腰里取出了一柄由铜钱窜成的短剑，剑锋紧贴额头，同时微微闭上双眼，口中跟抽了羊角风一般地念念有词。
很快那些铜钱之上，居然也开始泛起了一缕缕的铜黄色光芒，癫道人口中怪叫一声，身影如电，快成一股烈风，飞快地闯进了鬼潮之中。
精彩，真精彩！
我无法形容出癫道人勇斗群鬼时候的场面，只觉得那铜钱短剑跟变戏法似地在黑夜里游走，至于那些汹涌鬼物，则在接触到短剑的第一时间，身体里便开始往外幻化出了青烟。
这两人一个咏诵，一个劈砍，脚下步子显得格外飘忽不定，居然很快便在鬼潮之中撕开了一道缺口，癫道人一把闯到我面前，脏兮兮的手爪子攀上我的肩，在我耳边贱笑道，
“小家伙，你这一双手，原本就是狩猎阴灵的利器，何必还需借助那一堆符纸？来，道爷教你如何抓鬼。”
他这话刚说到一半，搭在我左肩上的手指便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滑，腰腹一扭，我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受自己意识控制地往前冲，下意识地伸出了左手，抓在了一头面相分外丑陋的阴灵身上。
“啊！”
我被吓得张开嘴大叫，一口冷气海内抽完，便觉得后背某一个位置上，居然凭空抵上了一根手指，接着小腹下面便有一股阴冷的寒流涌上身体，顺着手肘的方向一路攀爬，最终汇聚到了我的掌心之中。
我左手的掌心深处顿觉分外阴冷，好似有一块冰被黏在了上面，还没顾得上发出尖叫，反倒是被我手掌接触到的那头阴灵比我更早一步发出痛苦到了极致的惨叫，布满腐烂酸肉的脸孔扭曲到变了形，身上有一股青烟蔓延开。
嗤！
手心的寒意越加冰凉，促使我整只胳膊都在发抖，原本被我释放出来的阴气居然开始加速往身体中回流，形成一团看不见的青气，沉寂在了我的小腹中。
阴灵在我面前凭空消散成为了青烟，而我则木讷讷地站在了原地，内心被满满的惊骇之意所取代。
这家伙，居然被我这么轻易地一把抓死了？
阴气汇入我的小腹，感觉冰冰凉的一阵舒爽，我诧异地回过头，瞧见癫道人正将丑脸凑到我跟前，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
“怎么样，这种感觉还爽吧？”
“孽畜，放肆！”
就在癫道人发出微笑的同时，我的耳边却响起了一道炸雷般的怒吼，偏过头，瞧见那大和尚原本慈祥的脸上，此刻竟呈现出了一幅金刚愤怒之像，而在发出爆吼的地方，却有一头阴灵穿过了我和癫道人的封锁，伸出利爪抓向了被逼到悬崖面前的狗子。
癫道人笑嘻嘻地站在，没有表现出想要出手的意思，而那大和尚却快步走向前去，每一步跺在地上，都让是一阵地动山摇，让我察觉到脚下的地皮都在微微颤抖。
这大和尚一旦动了真怒，气势居然如此不凡，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佛主座下的金刚罗汉。
第二十章 回家（）
肥硕的身体加速前冲，如同火星撞地，大和尚双手结出一道金刚法印，一层若有若无的金光萦绕在他手中，朝着阴灵印了过去。
金光猛烈得好似烈火，骤然间打在了阴灵背后，扩散出褶皱般的水波纹路，阴灵顿时跟镜子一样破碎成了一些斑点。
“哈哈，除魔卫道，这才像点样子，玄光和尚，不如你和道爷比比，看今晚究竟是谁超度的鬼物更多？”
癫道人眼中盛放出一抹精光，一把将我推到身后，铜钱剑护在胸前，舞出了一片光，剑光所向，挡着披靡，硬生生在鬼潮中杀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小家伙，还不赶快跟着道爷离去，被这鬼潮围住的感觉很爽么？”
癫道人回头对我吼了一句，我赶紧点点头，将早被吓得瘫软在地的狗子扶了起来，两人跌跌撞撞地跟在癫道人身后，一寸寸朝着山脚下转移。
置身花花绿绿的群鬼环绕之中，我能感应到周遭的空气中飘散出了极为浓郁的死气，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疾冲，好在有癫道人护在身侧，任凭那鬼潮汹涌，却也近不得身，三人很快就闯出了山道，来到了山脚下一块相对比较开阔的盆地上。
“大和尚他还在……”
压力一轻，我情不自禁地呼出了一口长气，突然想起那白白胖胖的大和尚似乎没跟着我们一起闯出来，正要开口提醒癫道人返回去搭救，视线一偏，立马就看见了山顶上突然涌出了一大片金光。
无数金光洒落，将这漆黑的夜色渲染得一片恢弘，山顶之上，一道痴肥的身影盘坐入定，体内却开始犹如灯泡一般地往外释放出了光，光线变得越来越璀璨，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我仿佛陷入了失明，缓过劲来一瞧，就见到整个山顶黑压压的一片，诸多鬼物连带大和尚一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善哉……缘法渡人，亦能渡鬼，来往幽府，往生极乐！”
一句梵音唱罢，痴肥和尚的身影自黑暗中一点点向我又来，用一种清澈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垂下头，悠悠一叹，
“阴阳鬼手杀孽太深，须知人世因果，皆需遵循轮回之数。”
“好了好了，玄光和尚，老道人不是来听你讲经的，此间事了，咱们后会无期，你往西走，道爷往东，请吧！”
大和尚话音刚落，癫道人便在一旁烦不胜烦地挥了挥手，脏兮兮的袖口上挂满发黄的鼻涕，都快甩到了我脸上来。
“道兄，嗔痴都是孽，无奈世人跳不出红尘，不奉果报，你一介道家真修，难道还看不透吗？”
大和尚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大有深意，言语中似有所指，然而却并未点透，不过听这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很不满意癫道人刚才借我的手诛杀阴灵之事。
“嘿，大和尚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人咯？”
癫道人把脸一板，翻着白眼呛了他一句，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是缘是孽，都得让这小子自己去还，我说你一个大和尚，不在法华寺念你的呆头经文，跑到这是非地来掺合个啥？”
“降妖附魔，也有我佛家的责任，就是佛主也难免会做狮子吼，倘若真让这鬼王墓里的东西重见天日，那这一省地界，终将不得安宁，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来得，老和尚为何来不得？”
玄光和尚面容一肃，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哼，都说老牛鼻子倔，我看你这大光头倒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跟就跟紧点，一不小心死了，道爷可没功夫去幽冥底下捞你！”
癫道人鼻孔中哼了一声，接着转过身来面向我，搓着双手，脸上挂满了猥琐的笑意，对我说道，小家伙，老牛鼻子这可算又救了你一次，你家还有什么嚼裹没有？除了狗肉，道爷我荤素不忌。
我当时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又被眼前这一僧一道的附魔手段唬得一愣一愣的，也顾不上我爹似乎不太喜欢这癫道人去我家，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说有。
按照我们这儿的风俗，每到腊月天气，家家户户都会腌制腊肉，这也是一年之中，唯一能够经常吃上肉的时节。
说起吃的，我也嘴馋得很，在将癫道人和玄光和尚领到家门口之后，便立刻跑去敲我娘房间的门。
不等我招呼，癫道人便贼兮兮地走到了我家院子里来，不断打量着我爹晚上在家门口布置出来的阵法，不断咂摸着嘴唇，玄光和尚则要明显懂规矩得多，独自站在我家屋外，等待我将我娘叫醒。
连续拍了几下门，把我娘从睡梦中惊醒，听见是我的声音，很快就披上大衣过来开门，一开门，瞧见我和狗子站在屋外，更远的地方则多出了两道陌生的人影，顿时疑惑地指了指癫道人和玄光和尚，冲我质问道，
“死娃儿，半夜三更的，你咋个就敢往外面跑哦，忘了你老汉的话了？那两个是谁，怎么被你带回家来了？”
我们顾得上回答，癫道人便自来熟似的挤了过来，涎着脸皮讨好般地笑道，
“嫂子，是我，是我！”
我娘对癫道人倒有一点印象，在迟疑了两秒钟之后，还是点头将他请进了堂屋，接着又让我去将玄光和尚叫进来，大半夜披上了袄子，去厨房里弄了些吃的东西出来。
岁近年末，我家伙食得到了很大改善，我娘是地道的乡下女人，虽然背地里对我深夜带回来两个不速之客的行为十分不满，却也懂得应该怎么招呼客人。
瞧见被我娘端到桌上的大肥猪蹄，癫道人眼睛里又开始冒出了狼一样的目光，都顾不上使用筷子，伸出两根油腻腻的手指头去汤里捡肉。
玄光和尚不吃荤，然而饭量却同样不小，只捡一盘咸菜下手，吃了五大碗米饭。
这两人的吃相都不是特别雅观，尤其癫道人那一脸饿狼相，瞧得我娘眉头直皱。
饭食用罢，癫道人一脸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伸出沾满了油汁的手指头，放到嘴里使劲一嘬，玄光和尚则站了起来，冲我娘郑重地施了一礼，表示十分感谢，随即自从怀里取了一粒佛珠，要送给我娘。
我娘心里虽然很不高兴，不过面子上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尤其是在刚才的谈话之中，知晓我和狗子的性命都是被这两人救的，当下也是分外热切地摆了摆手，连说不用，不用！一顿饭而已，又不是啥子大事。
然而对于我娘的客气，玄光和尚却表现得十分坚持，口中说出家人不沾因果，救你儿子是本分，这顿饭却算是一场因果，是不能不报的。
我娘推辞不过，只好笑着收下了佛珠，这珠子看着不大，入手却很沉，跟铁做的一般，而且往外冒着十分浓郁的檀香，闻起来让人神清目朗。
接过这颗佛珠，我娘的情绪变得舒服了一些，正准备去帮两人收拾歇息的地方，一回头，却发现狗子这小子正蹲在院子里闷声不语，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回过脸来满是眼泪。
“狗子，你咋了？啷个（怎么）在哭？”
我娘是个热心肠，与田家寨子七姑八婶都很谈得拢，加上我和狗子从小玩在一起，倒也对他表现出了十分关切。
狗子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两股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哽咽了好久，这才将他娘被山精上了身的事情讲出来。
我则在一旁添油加醋，把整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对我娘说了一遍。
听完我俩的话，一直都处在沉默中的玄光和尚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开口唱了个喏，说难怪，我总感觉这孩子身上有一股死气，本以为是受了鬼潮冲撞，不想事先还有这么一出，不怕，孩子你过来，让老和尚先帮你把脸上的尸气除掉。
这话说着，玄光和尚又从怀里取出了一颗佛珠，放在指间轻轻一碾，竟将那堪比铁砂一样坚硬的佛珠碾成了粉末，放到我替他找来的茶杯之内，口中默念真言，手指放在茶杯口子上轻轻晃动，借了一点热水，冲到茶杯里面去，
“你们两个，先将这水一人一半喝下去，能够暂时止住体内的尸气，老和尚明天再替你们医治。”
玄光和尚手里的佛珠，乃是经过数十年佛法加持，又配合他自身半辈子的温养，方才修成的法器，论起珍贵之处绝不会差，不过在替我和狗子镇压尸气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我瞧了瞧被他递过来的“茶水”，心里有些迟疑，我娘也在阴影中对我摇了摇头，示意让我不要喝这东西，不过一直坐在桌上的癫道人却在此时冲了过来，不由分说，便捏着我下巴灌了一半进去，一边贱笑道，
“快喝吧，喝吧，这佛珠可是好东西，吃了能够长生不老的。”
我娘脸色一变，本来打算说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这道人虽然行为古怪，对我倒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于是强压下去了心头的不满。
第二十一章 排毒（）
喂完了我，癫道人又将剩下的茶水送到狗子手上，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