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妈咪好V5-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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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人死了以后也如此，灵魂不过是一缕轻烟，就像来时那般的匆匆。
往后，会有谁记得，这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个叫“李尔”的人？他无亲无故，只怕是死后连个去墓地探望的人都不会有吧？？
这些天来李尔几乎都没有睡，他就那样安静地窝在椅子里，佣人送进来的饭菜也没有动过，每次都原封不动地拿走，又送新的进来。
唯一能让人感觉到他生命迹象的，就是杯子里的水。不吃可以，但不喝水是不可能的。
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似的，将自己的前半生都重播了一遍，回顾自己曾做过的一切，李尔倒也觉得，还真算得上轰轰烈烈。
他当过兵，上过战场击退敌人，涉足商海后又一路顺风顺水，收获也不小。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偏了，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李尔自己也记不清了。
当全世界都来指责他的丧心病狂时，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头，只有倔强地再走下去。
萧子晴曾经问过他，做的事情是不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李尔当时很硬气地回复：他绝对不会后悔。
但像现在这样独处的时候，李尔总会感觉到孤独和彷徨。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得到的很多，名利双收，还有数不尽的财富。虽然至今未婚，但他想要的女人，勾勾手指还不是有大把人会倒贴过来么？
不过女人之于李尔来说，就是个发泄生理需求的工具，除此以外，不值得他花费多一份心思。
至今为止能让他放在心上的，除了夏洛特，就只有萧子晴。
在接到萧子晴的那个电话后，李尔的心情就无法平静了。他对生存下去的确还有强烈的渴望，他也不想在这样的花样年华就告别人世。
可他对自己的病情，包括对萧子晴的反应却是很微妙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不怕死，他也知道萧子晴若是没有很大的把握，绝不会主动提出要为他做手术。
李尔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接受萧子晴的帮助。
性格要强的男人多半都不会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示弱，或是留下他哪里哪里不行的印象。
无论什么事，都能独当一面，把一切都扛在肩上，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如今居然要萧子晴来救他，而且萧子晴还是他最痛恨的人的太太，李尔怎么可能坦然面对？？
就是这么两个死结，让他纠结了好些天，迟迟没有给萧子晴回复。
尽管做尽了坏事，李尔还是有那么一点仅存的良知，不想让自己在意的女人难过。
虽说萧子晴对封奕然死心塌地，她的记忆也早已完全恢复了，但如果李尔的病没能治好，死在了手术台上，萧子晴一定会很难过。
当然，她难过纯粹是因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而不是单纯为了李尔这个人。
仅仅是这样的理由，也让李尔犹豫了，退缩了。
“老大，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就算你不打算接受手术治疗，好歹也要坚持吃药进食吧？？你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慢性自杀也不过如此吧？？
李尔知道，萧子晴提出要为他做手术，除了顺带的那个条件外，还有对李尔的些许歉疚。
不管李尔的本质如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对萧子晴和璃璃母女俩倒是真真的好－－哪怕当初是用了极其不光彩的手段把她们骗来的。
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李尔苦笑道：“你说，如果我接受了手术，那她是不是从此以后就和我划清界限了？”
再也不拖不欠，不存在谁欠了谁的说法，萧子晴也不必再觉得对李尔不好就是“恩将仇报”。
手下站在原地，不敢吱声，只是一直低着头。
他很清楚，李尔其实并不是在问他，而是自言自语。李尔对萧子晴如何，所有的下人们都有目共睹。
且不论他是如何骗了萧子晴三年，光是看李尔对萧子晴母女俩的态度，还有无微不至的体贴，就足以将他们之间的恩怨抹平。
男人嘛，总有些强硬的手段，也许在别人看来不太正当，却也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又有什么不对？
李尔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先出去，“饭菜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就吃，手术前必须将身体的状态调整好。”
他总不能饿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才躺到手术台上吧？？
手下听到这句话，惊得立马抬起头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见到他们的老大如此配合？？
“让她放下一切，总比让她恨我的好。”李尔幽幽地说。
他不接受手术，除了放弃自己的生命外，还等同于变相拒绝了萧子晴的条件，表示他不肯收手。
如果真是这样，萧子晴恐怕会恨死了他，把他当做仇敌来看吧？
呵呵，如今已经十恶不赦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深吸一口气，李尔打开电脑，直接登录邮箱，在萧子晴发来的邮件上琢磨了好久，才一个一个字母地慢慢敲打着回复。
写了几个字又删掉，重新写一遍，又觉得不够好，还是删掉。
最后，他只回复了三个字：我同意。
点击快速发送回复之后，李尔才发觉这几个字似乎很暧昧。如果能用在求婚的场景，那该有多好？
很可惜，他和萧子晴就像两条交叉的线，原本就不该在一起，匆匆地交集在某个点上，又立刻要分开，在各自的轨道上渐行渐远。
若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三年是上帝无意中失误造成的，那李尔宁可一直都这样将错就错。
很快的，萧子晴那边就有回复过来了，还给李尔发了一长篇的手术前要注意的事情，连生活饮食上该留意的也都交代清楚了。
言辞之间没有一句客套话，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仅有一句“你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看上去比较像是带有私人感情的。
不过这兴许也是李尔自己的幻想，萧子晴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在询问病人的情况。
李尔答应接受手术，萧子晴并没有追问他是不是也答应了附加的那个条件，只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叮嘱了一番。
她相信李尔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能接受，就必然明白她要的结果是什么。
其实萧子晴的心里还在做着另一个打算。
她最近都在对人体的脑部神经做最精细的研究，看看怎样做才能将人体的神经系统进行调控。
如果顺利的话，她想把李尔的记忆乃至智商都抹掉，让他做个单纯、纯粹的男人。
就如同他的本性那样，阳光般温暖地活着。
遵守约定，李尔提前来到了A市，接受萧子晴的全面检查，那天封奕然也在场。
两个男人只是微微一颌首，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封大少还是那张*万年冰山脸－－
他压根就不想见到李尔那个碍眼的家伙，不过是生怕李尔会“骚扰”他老婆，封大少才纡尊降贵地翘班来“监督”。
谁知，刚进入萧子晴那间刚扩大不久的工作室，李尔就开始耍态度了。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像个孩子似的耍横，“有闲杂人等在场我不自在！麻烦萧医生清场！”
被称为“闲杂人等”的封奕然就沉下了脸，刚想上去教训李尔两句，却被萧子晴拦住了。
她朝封大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外面的工作间等着。
虽然隔音效果做得不错，但里外间是有玻璃做隔断的，里头发生的事，外面照样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必有顾虑。
不想惹老婆不高兴，封奕然只有乖乖听话。
他悻悻然地瞪了李尔一眼，又给了萧子晴意味深长的一眼，这才走了出去，像一尊大神似的站在玻璃外监视里头的一举一动。
“躺到上面吧！”萧子晴让李尔躺到仪器的检查床上，自己则戴上了手套，准备开始操作。
检查床在缓缓移动，李尔就要接受脑部T扫描。
他忽而开口道：“子晴，我就算死在你手里，也值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带着恬静的笑意。
淡然的样子，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萧子晴的手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她故意冷着脸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鬼医’一出手，就不会有失误吗？我劝你还是留着点力气，等康复之后来感谢我吧！”
“好，我听你的。”李尔顺着她的话说，“不过，如果真能死在你的手术台上，我也不会有半点遗憾，那样至少对你来说算是个特别的存在，会让你记住我吧？？”
瞬间，萧子晴的眼圈就红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别这么看我老婆！（二更）（）
“检查要开始了，不要再说话！”萧子晴冷着脸对李尔喝道。
她不想承认自己因为男人刚才那句话而觉得心酸，更不想承认眼睛里那酸涩的液体是为了那可恶的男人而淌出的。
诚然，李尔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可怕的存在，但萧子晴在他身边的三年，过得却很好。
除却心里的不安和茫然，大多数时候，萧子晴都觉得李尔是个不错的男人。
盯着仪器上那诡异的曲线，萧子晴心酸无比。
她多希望时光倒流，让她早一点认识李尔，那她兴许从一开始，就可以劝他回到正途上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到了最后的时刻，李尔才幡然醒悟。
李尔从检查床下来的时候，萧子晴已经恢复常态了，十分专业地又让李尔做了剩下的检查。
为了方便萧医生的工作和手术安排，李尔就在他们家住下，这让璃璃高兴坏了。
小孩子不爱记仇，曾经被睿睿“洗脑”后，璃璃也一度觉得李尔是个大坏蛋，恨不得见李尔一次就打一次。
可是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小公主早就把什么新仇旧恨都抛到一边去了。
见到熟悉的面孔，迈开一双小粗腿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嘴里甜甜地叫道：“李尔爹地！”
这样一个称呼，让在场的几个大人都怔住了。
叫爹地就够让封大少不爽了，为了以示区别，居然还在前面加上一个名字……
李尔一点也不介意这个称谓，他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抱住璃璃，在那张小脸上亲了又亲，“宝贝儿想爹地了吗？爹地很想你呢！”
紧紧地抱着小公主，他压根舍不得放手。
他和璃璃本来就如同亲生父女一般生活了三年，加上璃璃又是萧子晴的亲骨肉，更让李尔眷恋的是，璃璃的身上似乎有萧子晴的味道。
也许是萧子晴平时抱璃璃的时间比较长的缘故，小公主衣服上那若有似无的气息，都让李尔沉迷。
他将下巴搁在璃璃的小肩膀上，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竟有些微微发热。
呵呵，他竟然要卑微至此！
得不到的也就算了，还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感受对方的存在，是不是太没有骨气了呢？？
突然，一只大手有力地拍了拍李尔的肩膀，“请把女儿还给我，你这样抱着，她很容易窒息。”
像是察觉到封奕然那强大而冷冽的气场，璃璃也很配合。
在李尔的怀里扭动了几下，小声地说：“李尔爹地，你把人家抱得好疼哦……爹地救我……”
小小年纪就很会看大人的脸色，还聪明地分清了谁是主，谁是次。
哥哥说过，他们都姓封，是封家的人，只有封奕然才是他们的爹地。至于其他的嘛，嘴上过过瘾叫两声就算了，怎么都比不上亲爹来得更亲。
顺利地将女儿“抢”回来，封奕然示威性地扫了李尔一眼，李尔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两个身材同样高大的男人，就这样站在客厅里，剑拔弩张。
虽然李尔因为生了重病，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脸色也苍白如纸，但他那锐利的双眸，却炯炯有神。
封大少就更不用说了，一如既往的威武霸气，仿佛他就是个睥睨天下的霸主。
萧子晴的声音从餐厅里传来，“吃饭了！赶紧过来洗手，谁来得最晚就没有肉吃，只能吃蔬菜！”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就疯了似的赶紧冲向餐厅，争先恐后，嘴里还发出尖叫声和笑声，一时之间就让家里变得热闹非凡。
李尔和封奕然自觉地收起了身上的利刺，凉凉地互看了一眼后，抬腿也走进了餐厅。
晚饭已经摆在了桌上，吴妈做好准备工作后，就识趣地先退出去了，免得打扰他们用餐。
看到萧子晴端着一锅东西走过来，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同时伸出手。
“我帮你拿！”
“我帮你拿！”
就连说话，都默契十足，多一个字都没有，简直是神同步啊！
萧子晴径自越过他们，将锅放到桌上，“这是特别给李尔做的，刚好是这一餐的份量，你们几个都别碰啊！”
一听这话，大家的脸色就各不相同了。
得到特殊照顾的人，自然眉开眼笑，顿时觉得之前受的气全都报回来了，就凭这待遇，他已经成功把比分扳平。
封奕然则气得牙痒痒，“为什么只、有、他、能、吃！？”一字一顿，似乎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有些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萧子晴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他是病人啊！这是我特地给他做的食疗，你们凑什么热闹？？乱吃就不怕会把自己弄出病来吗？”
真是奇了怪了，这种热闹居然也有人想抢着来凑？
就像变脸似的，封大少的俊脸瞬间就阴转晴了，他笑容满面地对李尔说：“我老婆说得对，你是病人，给你的食物里加点药也是正常的，我们就不稀罕这个了。”
傲娇的语气，根本就是在嘲笑人家嘛！
李尔丝毫没有被他气到，反而笑眯眯地舀起一勺送入嘴里。吞下去后，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享受表情。
“唔……实在是太好吃了！可能是因为有了爱心的缘故，所以这顿饭特别的好吃，还特别甜呢！”
甜？？
萧子晴的头顶有无数个问号在飞，她的食疗药膳里，不可能会有甜味啊，甚至有好几味药都是又苦又酸的。
瞥见李尔那得意的目光时，萧医生才恍然大悟，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两个年龄加起来都直奔80岁的男人，竟然还像幼稚的孩子一样，整天这样争风吃醋，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不是没有感觉到李尔对自己的态度很直接，也很热烈，但萧子晴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现在的主要职责就是做个优秀的医生，李尔只是她的病人，不需要掺杂其他的感情，越单纯就越好。
“子晴！”
这天，萧子晴正要将炉灶上熬好的中药端下来，却被李尔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没烫到手。
见状，李尔连忙快步走过来，从她的手里接过隔热手套，接替了她的工作。
看着他动作熟稔地将药倒出来，刚好达到量杯的刻度上，萧子晴不禁暗自赞叹，这男人的洞察力确实不错。
也就是平时看她做的次数多了，他才能记得住吧？反正萧子晴是没有刻意告诉过李尔用量的。
“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你皮肤太娇嫩，要是烫伤留下疤痕就不好了。”李尔淡笑着说。
他的手指本来就很修长，如今因为生病的缘故，愈发的白皙，近乎透明。
这样的病态美，竟然让萧子晴觉得有一种惨烈的凄然，直击人的心底最深处。
萧子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没事，隔热手套的效果还是很好的，不会烫伤。”
李尔也不再和她辩解，只是将杯子捧在手里，等待药再凉一点，才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浅啜着。
“这两天的睡眠怎么样？手术前必须保证足够的休息，否则会影响手术的质量。你知道做开颅手术的风险是很大的，尤其是麻醉药的剂量。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李尔不以为意地摊开手，“你觉得我的记忆力因为脑肿瘤而衰退了？还是你自己本身的记忆力不好？不然为什么同样的话要跟我强调几次？”
微微一怔，萧子晴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禁懊恼。
这分明就是变相地在嘲笑她啰嗦是吧？？她不就是怕这家伙不够重视吗？这还有错了？？
看到她挑起眉毛，李尔却笑了，“好了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逗逗你，别生气。”
说完，他就做个听话的病人，乖乖地把那杯药喝光。
也许是还在跟他生闷气，萧子晴依旧绷着脸，赌气把头扭向一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果然，口才好的男人都很贫。
他们往往不需要任何犀利的言辞，就能把你气得内伤，功力深厚一点的，直接让你吐血。
萧子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可爱，气呼呼的，脸颊有些绯红，眉目间带着几分娇嗔。
仅仅是一个侧脸，都让李尔移不开视线。
两人难得这样安静地坐着，即便气氛不怎么和谐，李尔还是很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
只有他们俩，没有其他人。
这时候他可以忘记一切，忘记她已经是封太太，忘记她已经为另一个男人生了一对儿女……
理想很美好，现实往往很残酷－－
“别这么看我老婆！”封大少蕴含着怒气的一句话，将这气氛也打破了。
萧子晴愕然地转过头来，看了看封奕然的冰山脸，又看到李尔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缠绵视线，她就了然了。
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不打算说些什么。
她的心意，这两个男人都很清楚，封奕然自然是相信她的。而李尔对她的情意，萧子晴也知道，却没办法给予回应。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手术成功（）
李尔挑衅地对封大少回以一个眼神，笑得依然很灿烂，“封总裁是太平洋警察吧？？不然为什么管得那么宽？子晴坐在这里，你还非得要求别人不能看，那就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总会有目光交集嘛！”
还别说，李尔这副痞痞的模样，还真和封奕然偶尔的时候挺像的。
“别人的‘看’，和你的‘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