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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风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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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其实大部分的事情两位女官都帮我安排妥当了。我只是尽一个王妃的职责,不要出丑就好。”我耸了耸肩膀。

  他随我淡淡地笑了笑。“事实上我有点不太情愿你去主持这样的活动,毕竟你还不熟悉宫中的事情,太多繁琐的规矩会让你吃不消的。以前也有类似的场面都是由宫中的婕妤主持的,未必需要家里人。”

  “可我知道家里人去办会更好。”我笑着说:“两位女官告诉我,父皇的三十岁生日就是由当时刚刚十二岁的宜和公主主持的。皇上到庆典开始时才知道皇后的这个安排,龙颜大悦。由此可见,父皇既贵为九五之尊又极重亲情。你不是也说,父皇听说我要主持大典很高兴吗?”

  “是啊,他是很高兴。”

  “那就好。我要让朝阳宫知道殿下不仅拥有已为人所知的智慧与胆略,还有……一个好王妃。”

  我发觉自己对哲臻不遗余力的赞美已经成了习惯,隐隐感到那是使他摆脱烦恼展现豪迈洒脱的方法,但事实上我也并不清楚这是否是对的。

  我看着他缓缓地站起来,像以往的很多次那样无动于衷于我的兴奋与激动。他已经不再对我表现出怨愤或仇视,但他开始以一种淡漠的态度继续向我传递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信息。

  他慢慢地走出门去,脚步沉重地像一个年迈体衰的老人。他无法感觉到在他身后,我的一腔重整我们婚姻与爱情的热情正在他的漠视之下如同他的步伐那样缓慢地,挥发。

 
  

                      正文  第六章
 
  哲臻的母亲,被认为是朝阳宫厄运的开始。她在世的时候可能对此并没有多少体会,毕竟她被深邃禁闭的宫苑包裹得很严实。她曾经的罪恶被深深掩埋于外人难以真正探入的后宫以及她永不回头的一段过往的岁月。但她终究是错了,那个错误令爱她的人心寒,令恨她的人齿冷,并对她继续占据着以罪恶获得的成果感到无能为力地仇恨。

  我进宫后见首先到了长公主宜和。她是哲臻唯一称作“姐姐”的人,也是帝国唯一的正统公主。她长着和哲臻迥然不同的英姿飒爽的面容,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逼人气势令人无形中感到压抑。但她的嘴角总是微微地上扬着,活跃了她那张冷艳的脸,这种似是而非的笑容往往让人难以把握她真正的态度。

  她矫健地骑在一匹高大黑亮的马上,匆匆从我停下的车辇旁走过。我们仅仅互相对望了一眼,我微微颔首,还没有看到她的回礼,她就已经行到我的身后去了。我回过头来,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吩咐道:“走。”

                  *

  皇后的寝宫如同它病中的主人那样,沉浸在苦涩的药味和绵长的伤痛之中。我走在通往寝宫的长长甬道上,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呼吸,以及步摇发出的微弱声响。

  丝竹班子在不为人所见的近处演奏着一种带有蛮荒意味的苍凉乐曲。皇后半卧在屏风前的坐榻上。质地厚重而柔软的黑色丝绒长袍在领襟和袖口滚着深紫色的边,包裹在皇后消瘦的身体上。她的脸上没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特有的那种风韵,仅有一双眼睛还在展现着她所有的尊贵、坚韧以及那易为人忽视的慈爱。

  “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精神舒畅、凤体祥和。”

  乐声大作,既而又消沉下去。

  “起来吧,过来坐。”她向我招了招手,干瘪的手腕上带着一只的似乎难堪其重的金镯子。

  我走上地台,侧着身坐在脚凳上。

  “我一直没有好好地看看你……嗯……臻儿很有眼光……你觉得她像吗?”她问她身边的侍女,但目光又回到我的脸上。

  “乍一看是有点相似,细看只是眼睛和皇后的有些许相像。”

  “那就对了,两个人眼睛一像,面容就显得像了。”她对着我说:“不过,你比我当年好看一些。”

  “母后过誉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做婆婆的是不会恭维媳妇儿的美的。”她抿着薄薄的嘴唇轻轻笑了笑,“当年,在这百花园似的宫里头我顶多是永远一朵不会因相貌被注意到的雏菊。不过世上也有单单喜欢雏菊的人,或许是看惯了丰姿绰约的牡丹玫瑰,突然间发现了一朵雏菊的清新美好来了。这全看这朵雏菊出现在这个人眼前时,那人的兴致。”

  “母后的魅力更多在于清丽容貌后非凡的智慧,毕竟漂亮的容颜不可能永驻。”

  她保持着刚刚的表情看了我一小会儿。“不是个糊涂的孩子。”她的声音响亮了不少。侍女的扶她坐起来,背靠在坐榻的栏杆上,“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支持臻儿选你为妃吗?就是臻儿在说起你给他最深的感觉时,没提你的容貌……你知道他对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

  我笑笑。

  “是眼神!不是眼睛,是眼神。这个孩子,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富有情趣过。做太子,我知道他很累了。一切浪漫的构思对他来说早已成了现实中最大的奢侈,但是你给了他一次机会。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做母亲的都要为他完成心愿,你能懂吗?”

  我被感动着,点点头,完全没有在意她的话外之音。

  “听说你主动来主持我的生日庆典,我很高兴。不要怕,宫中的一切不太简单也不太复杂,关键在你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它。你现在觉得自己是谁?”

  “是您儿子的妻子。”我还沉浸于刚才的感动中,话语脱口而出。

  皇后笑出声来,“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这么想你会过得比较好。但你也要知道到自己的身份,这是宫中的环境必须要你面对的,否则就连最单纯的快乐也难以为继。”

  我庆幸自己当时简单的思维和尚处于少女阶段的对于爱情的执著想望,它往往帮我避开了与阴谋的直面。使我最初的婚姻生活虽然蘸着忧愁,但那和我要真正面对的困顿难堪相比实在微不足道。所以,至今我依然怀念二十岁之前的那段时光,怀念主持大典时站在朝阳门上面对千万百姓以最热情的齐声欢呼带给我的心潮澎湃。我这才第一次感到自己必须与属于永州府小姐的那份心境正式告别——我是震旦的皇储妃。

     *

  “老奴拜见妃君,娘娘万福金安。”

  这个震旦帝国的“老奴”给我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阿翁偶降东宫,真是稀客。”我笑着示意他坐。

  “娘娘言重了。”说着坐在我右手的第一张椅子上,“老奴是特来看望妃君的。”

  “多谢阿翁关照。”

  侍女送上茶点。

  他笑着,圆白的脸上微微皱起细长的纹路。他比皇帝还要大三岁,那个时候他已然见出些许那种属于老人的和善表情。“老奴此番前来说为问候妃君,其实也是一个顺水人情,老奴是奉了皇上旨前来……”

  我连忙站起来,布雷欠身伸出手掌摆了摆,“妃君不必拘谨,老奴并没有带圣旨来,只是随便的问候而已。”

  我笑了笑,又坐下,“那皇上有何训示?”

  “皇上对妃君在皇后娘娘寿诞庆典上的表现大为赞赏。不瞒妃君,宫中人事复杂,类似的事情每每做起来少有皆大欢喜的。皇上早年是不得不左右调和,近些年自己也不满意起来了。往往事后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大臣们在这段时间都不敢递要紧的折子,多半要被驳得体无完肤的。不过这次意外了,庆典过后,皇上心情大好。老奴由此也轻松一回,所以说老奴要来亲自谢娘娘也是必要的。不过,今日皇上倒先一步让老奴来,代为表示对娘娘的嘉奖。那些赏玩的器物倒在其次,主要是请娘娘于明晚出席皇上特赐的宴席,到时候老奴亲自来接。”

  “赐宴?”我站起来,欠了欠身,“儿臣先谢了父皇的赏赐,只是圣上特别赐宴……。”

  “娘娘不用多虑。这是很寻常的,只是前些日子皇上心情多有起伏,才少了与儿女共叙天伦的兴致。近日心境明朗了许多,说不定妃君就是皇上的一颗福星呐。”

  我笑笑,“那就有劳阿翁明日再奔走一趟。”

  “份内之事。”

   *

  我听到哲臻回来的传报声立刻从坐榻上起来,整整衣裙,走到中厅看见哲臻正坐在背对着我的椅子上喝茶。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故意吓唬他地大喊了一声,扑在他的背上,笑着看着他。

  他倒没有被吓坏,而是注意到我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叮叮当当的一串。”

  “这都不知道啊,九连环啊。”

  “九连环……”

  “小时候没有玩过吗?我们永州也有,不过是五连环,没有这个复杂,但道理是一样的。”

  “我好象也玩过。”他从我手里接过九连环,若有所思地摆弄着。

  “你应该玩过,这个九连环就是宫里的。”

  “宫里的?”

  “今天阿翁带了父皇的赏赐来。我倒奇怪父皇怎么会给我这么个小孩儿的玩意儿,不过还只有它好玩儿一些。”

  哲臻的脸色变了。而我对此已经相当的敏感,“你怎么了?”

  “父皇怎么突然赏赐东西?”他依然盯着手里的东西,一副艰难的研究态度。

  “说是嘉奖我在庆典上的表现。”

  “这么说,这些是给你的了?”

  我听出他话语中溢出的讽刺,离开了他的身边,坐到他的对面。

  “生气了?”他嘴角的轻蔑令我的心隐隐作痛,而我也不再是一年前那个张皇无措的小姑娘了。“殿下在这点小事上也要嫉妒臣妾吗?”我故意回敬他。

  他的冷笑发出声音,“我嫉妒?我有什么资格嫉妒!”他站起来“砰”一声把九连环重重地甩在岩石桌面上。九连环顿时四分五裂,金属环子纷纷滚落在地。

  听到声响的云娘急急忙忙出现在门口。他转身从我进来的那个偏门走了出去。我坐在原处,感到双腿受到震颤般的发抖。

  “小姐……”云娘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向后院疾走而去。

    *

  刚进后院,刺耳的撞击声传入耳中,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一个奴仆一手捂着头跑过来,差一点撞上我,慌慌张张道:“娘娘,殿下正在砸今天宫里来的东西,奴才们实在是拦不住,刚进去就被砸了脑袋。”

  我胸口的火一下子升腾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声响传来的房间去。到门口,那个跟我从沁春园过来的侍女荷露拦着我,急道:“娘娘千万不要进去了!殿下正在气头上,冲撞了娘娘更是不好。”

  “蠢材!”我故意对着屋里,“冲撞了我算什么?他知道自己在砸什么吗?他手里哪一样东西是冲撞得的?”

  屋里渐渐的没了声响。

  “把门打开。”我定了定神,吩咐荷露。荷露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一地狼藉。

  哲臻背对着我,慢慢地他的身体俯下去,直到跪坐在地上。我走进房里,关上门。我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去。

  我扶着他的肩膀撑起他的上半身,“你到底怎么了?哲臻?”

  他低着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庞。我静静地望着他乱发下隐约的面孔,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却见不到,我对此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久久的,我听到他微弱的抽泣声,我吓得双手一抖,缩回身前。他真的哭了,就在我的面前。看着满地残破的东西,我居然有一种幻觉,好象眼前的仅是一个因闯祸而后怕的孩子。这令我此前充盈于胸的全部坚强干练统统沉入慌乱。我坐在地上。意识的空白中,我感觉他紧紧地抱住了我,伤心得像个失去亲人的小男孩。

  隐瞒,无论何种形式的隐瞒都不会给当事人带来任何切实的益处。唯一的意义也仅是可能推迟某种厄运的来临,但这是得不偿失的。厄运既然已成了隐瞒下的现实,它就总有显露的一天,而隐瞒者本身付出的代价往往得不到报答。

  哲臻身上那件帝国太子的神圣外衣在我面前斑驳脱落。他所表现的脆弱、彷徨、怯懦,尤其是间或的神经质,都在无声地啮食着我心中对他爱的基础。现在我理解了他当初的隐瞒,却不能原谅他有关隐瞒的决定。他选择隐瞒的前提就是错的,他以为他可以独自承担我们两个人的问题,我并不欣赏这种盲目自信而又不顾实效的担当。

   *

  我坐上布雷带来的车辇后掀开一侧的纱帘,“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哲臻站在那儿,神色平静得已然不见昨日失态的痕迹,“你多加小心,宫里的规矩,不比在东宫。”

  “我知道。记得我昨晚说的话。”

  他点点头。

  车轮启动,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一种过份的不舍。我回过头去,在隔着纱帘的矇眬中看到东宫门口那个孤独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

  祈元殿巍峨而孤傲,是朝阳宫的正殿,中央的号令由这里转达出去直至海角天涯。

  “当然,皇上高兴的时候也会在祈元殿举行重要的宴会。”布雷在我的前面引路。

  “那皇后的寿辰庆典怎么没在那儿举行?”

  “就因为是皇后啊。”布雷的笑声在安静的宫苑中显得不无突兀,“皇后所有的仪式都在坤和殿举行,这个分得很清。”

  于礼不合的事情在最初就有了征象,但当时我对于宫廷的规矩并不熟悉。同时对两位女官信任的习惯也被我推延到了布雷的身上,因而我很难怀疑布雷话语的可信度。

  又是歌舞。我从不觉得那种嘈杂的音乐能增添一点食欲,反而需要时时警惕着冷不丁的变调,一顿饭吃得心惊胆寒、味同嚼蜡。我坐在皇帝左边的侧座,和当初大婚前的那次座位一样。舞姬的旋转总让我不自觉陷入回忆,去年和昨天,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纠缠在我的心头。

  “太子妃?太子妃?”

  后面的侍女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才听到皇帝在叫我。又一个乐曲的高潮,我感到莫名的烦躁,故意装作大声喊的样子,“啊——?”

  “朕问你……”

  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他似乎领会了我的意思,招呼身边的布雷耳语了几句。一会儿歌舞停止了,大殿顿时安静下来,一片空旷肃穆。落日的余辉透过窗棂在平整光滑的地面上落下斜斜的花纹。

  我微笑着对皇帝,“多谢父皇。”

  “哦?为什么又谢?”

  “刚刚是谢父皇的赐宴,现在是谢父皇赐予一顿美好的晚餐。”

  我承认从见他第一面我就不怎么怕他,或许想象中对他太害怕了,等到真的面对时反而感到轻松。这次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他的确比布雷显得年轻一些,至少没有他脸上的赘肉,又不像我父亲那样清瘦。额头宽广,然而眉骨稍稍前凸,使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有些凹陷。他只在嘴唇上方留了浓密整齐的胡须,颇具威严,但可能也因此显得刻板,没有我父亲的山羊胡子感觉亲切。我想起父亲的面貌,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他问。

  我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对着他的脸,又笑,真是失礼,连忙转脸看着地上的日影。

  “你觉得哲臻长得像朕吗?”他靠着椅背看着我悠闲地问。

  我确定哲臻长得多一半像他母亲,只在嘴角那儿有点父亲的影子。我说:“宜和公主好象更像您一些。”

  “嗯,眼力不错。宜和是女孩,但真的是更像朕一些。”

  话题截止,安静的环境中宾主都显得尴尬。就在我想好另一个话题准备开口时,他也正要说什么。

  “父皇先请。”

  “你要说什么的?”他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我只是要谢谢父皇昨日给儿臣的赏赐。”

  他大笑,“难道除了道谢你就没有什么说的了吗?那以后朕要常常赏赐你东西,并且分在每天赏一件,那你见到朕时不就谢不过来了?”

  我对他的这种孩童式的想法感到又意外又好笑,站在他身后布雷也带着些许惊讶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我的心情已经全然放松了,说:“那我只好先在此谢过了。”

  “又为什么?”

  “因为儿妃见到父皇的机会实在不足以表达对父皇日赐一礼的谢意,所以只好先谢一部分,免得缺了礼数,父皇怪罪。”我笑着点了一下头。

  他又大笑,脸也发红了,双手撑在面前的案上,“你很机灵啊,看来朕已经先受了你的谢礼,就不能赖掉赏赐了?”

  “父皇刚刚只是戏言吗?”

  “唔……”他依然满面笑容,看着桌面,吐了一口气,“朕当然不会戏言,不过朕刚刚想到有更好的方法,绝不会让你失礼。”

  我带着笑容看着他。

  “日赐一宴,你不就可以天天来道谢了?”

  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乖张,渐渐笑得有些莫名。

  “这句才是戏言。”他说,身体朝后仰去又靠上了椅背。

  这就是我们在道谢和礼数的话题下的第一次交谈。印象中更突出的是他豪爽恣放的笑声。他在第二天商议国政的朝廷正殿上单独宴请自己的儿媳,我当时没有怀疑布雷的话,以为这是很寻常的事。然而这次气氛和谐的晚宴正是一场大变故的第一个刺耳的变奏。从这个角度我理解了哲臻的担心,其实在当时我就理解了,只是有些偏颇。

  我在回东宫的一路上思绪联篇。我觉得心烦,却并没有抓住根源。我似乎莫名其妙地担心起了我的婚姻,于是一再地在心中笃定我和哲臻是相爱的。

  我向上天做了一个祈求,未曾想在后来的岁月中我为这个祈求的实现付出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代价。

 
  

                      正文  第七章
 
  刚回到东宫,哲臻走出来迎我。我很意外,但并没有回答他口中重复的问题。我走进寝室,换了常服,坐在榻上。哲臻依然显得很紧张,在我面前弯下腰,“父皇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

  云娘带着侍女们都出去了。我抬起头,笑了一笑,伸手摸着他的一边脸,好象由此他的表情就能软和一点。“你好象担心我回不来了似的?”我的眼睛平视着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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