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捉鬼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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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稀奇的,有那么难找吗?我家就——”
“对对,我家就没有这东西,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找到一些,只要你把咱们家一痕给治好,要什么都行!”
让我没想到的,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妈打断了,随即我妈上前装作是给我整理衣服,其实是低声对我道:“小孩子不要瞎说话,一切听我的,知道不?”
当时我妈的反应让我感觉很奇怪,心说那牛眼泪有啥珍贵的,她为什么要这么精心地护着呢,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是奇货可居,故意说我们没有这个东西,之后再把那牛眼泪拿给白杏花,就可以跟她一通吹嘘,说是费了多大多大的力气才搞到的,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欠白杏花的人情了。
不得不说,我妈也是够世故的,一件不大点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怪不得都说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我还真是不懂。
当下,说完了牛眼泪的事情,我妈就问白杏花要用什么法子对付那个小图的阴魂,白杏花皱眉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我妈道:“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婶子,你把一痕扶着,咱们直接去那小丫头家里,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我白杏花还真就不信了,我要是治不了她,以后我就不姓白!”!迷器,,,,!!
第九章 找晦气()
白杏花的话让我妈一阵疑惑,我也有些不解,就问她要做什么。
白杏花就给我们解释道,她说小孩子最怕别人骂她,她现在不是缠着一痕不放嘛,那我们爽当就找上门去,好好骂她一顿,把她骂怕了,也就不敢来了。
按照白杏花的说法,小孩子的胆子小,魂气也弱,一般闹不出多大乱子,只要你的气势比她壮,她就不敢再找麻烦。
说真的,白杏花的法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母亲也是有些怀疑,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只能听她的了。
事情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就出门朝小图家里走,白杏花在前头开路,手里提了个筢子,臂弯挎了个小篮子,那模样倒像是要下地去收庄稼,倒不像是去找茬儿的。我妈扶着我跟在她身后走,天气正晴朗,大太阳当头照下来,气温很高,我浑身都出了一层油汗,论理应该很热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非但不感觉热,反而还有些冷,冷得手脚都不时打哆嗦,意识也恍恍惚惚的,有的点不清晰。
村子不大,走了没多久,就到了村西头,距离小图家不远了。
小图叫胡图图,我给她取个外叫小糊涂,她的父亲叫胡军,母亲叫蔡红,都是普通庄稼人,就是她的父亲为人不太正直,早年的时候经常偷鸡摸狗,为此甚至还被拘留过,后来成家了,虽然不干这些事情了,但是为人还是有点邪气,经常做出一些让人不齿的事情来。据我所知,他首先是一个很抠门的人,极为小气,小气到连手纸都舍不得买,听说他家到现在为止,上茅厕都是用包谷皮擦腚,真是抠到家了。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胡军极为重男轻女,据说他很嫌弃小糊涂,一点也不疼她,一个很有力的证据就是有一次这家伙好容易大方一点,买了一包蚕豆回来下酒喝,结果小糊涂在旁边看着他吃蚕豆,馋得不行,趁他去茅厕的当口,小丫头偷偷抓了一把,躲到房间里吃,结果他回来发现之后,竟然把她提到院子里,一脚踹出了三米多远,小丫头差点没被他打死。
小糊涂的母亲也是个势利人,因为自己生的是女孩儿,自觉矮人一头,所以任由胡军乱来,也不敢说什么,这么一来,小糊涂在他家真是遭够了罪,三天一顿打,两天一顿骂,整个人都被折磨地不成人形,五六岁年纪的娃娃,体格还不如人家三岁孩子呢。
不过现在小糊涂已经死了,不知道她爸妈是什么反应,按照我的想法,他们两人应该都很开心才对的,他们那天在臭水沟那边哭天抢地的,没准儿都是装出来的,他们才不心疼小糊涂呢,巴不得她死掉呢。
就是不知道小糊涂死了之后,被埋到哪里去了。
我听说农村里死了人,一般只有上了岁数,起码也得七八岁往上的年纪,才会拉去火葬场火化,稍微小一点的,比如一两岁大的婴儿,要是夭折了,都是上山找个乱坟岗草草埋了了事,一般不会去火化。我估计小糊涂可能也没去火化,她爸妈应该直接把她埋掉了。何况她爸妈这么抠门,应该也舍不得出钱去烧她。
一想到小糊涂可能要变成孤魂野鬼,甚至连个坟头都没有,最后只能一点点烂掉,整个人化为泥土,我禁不住就悲从心生,总觉得小孩子真可怜,每天被大人管着,一个不顺心就要挨打,死了还不受重视,这一辈子真是太悲剧了。
我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最后不知不觉跟着我妈,还有白杏花来到了小糊涂家的大门口。
到了她家门口一看,发现门廊上还贴着旧年的春联,那春联虽然已经褪了色了,但是依旧花花绿绿的,泛着喜庆,压根就不像家里有死人的样子。
这个事情让我心里有些生气,感觉小糊涂的爸妈实在是太不地道了,简直就是畜生。
不过我妈和白杏花显然没注意到这些,白杏花到了门口,先是左右看了看那宅子,随后微微皱眉,有些疑惑道:“这宅子先前的气象好像不是这个模样啊,这才几天啊,怎么就变成这副德性了?这是要断子绝孙,全家死光啊,这家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莫非那孩子不是淹死的?”
见到白杏花满脸疑惑,我妈就打断她的话道:“他嫂子,你先别管他家了,先解决一痕的事情吧,这家人心不平,村里人都知道,咱们管他做什么?”
“噢,是,”被我妈一说,白杏花反应过来,讪笑了一下,随即低声和我妈合计了一番,尔后她就和我妈换了班,上来扶着我,然后由我妈上去敲门。
“开门,开门!”
我妈挺凶的,上去把大门拍得山响,整张脸都黑着,一看就是要吵架的阵仗,这让我心里暗暗想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滑稽。
“谁啊?”
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人声,随即小糊涂的妈妈蔡红开了门,见到我们,她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点疑惑,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出声问道:“是你们啊,有什么事情吗?”
“蔡红,我问你!”这个时候,我妈双手掐腰,涨红了脸,上前就大声对那个蔡红道:“你家小孩死了,死了也就死了,偏偏来缠我们家一痕做什么?你是当父母的,活着的时候没把她管教好,死了就闹乱子,你说这个事情你是不是得负责?”
我妈这话把那蔡红一下子弄糊涂了,她怔了片刻,突然从门里跳出来,接着就指天画地大骂道:“臭不要脸的,你们这是来找门槛挑事儿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别以为我们家是好欺负的,有本事你们尽管来,我看看你们敢不敢杀人!”
“我不敢杀人,我敢打人,你家小孩化了鬼,我就打她娘她知道知道厉害!”我妈说话间上前和蔡红撕扯在一起,两人一边打一边骂,闹得很凶。
她俩这么一闹,周围的邻居自然被惊动了,所以四周很快就围了一大圈人,很多人上前拉架,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然后我妈和那个蔡红就各自坐在地上开始哭着诉起苦来。
我妈当然是说我被小糊涂的阴魂缠住了之类的事情,蔡红自然是说自己怎么怎么委屈,没来由被人寻了晦气,简直倒霉透顶等等。
这个过程中,白杏花一直扶着我站在外围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拉架,任凭我妈在那儿闹,其实我妈也是被她指使过去的,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事情过了没多久,人群外围传来一个很凶狠的声音。
“马格比的,谁来俺家闹事,想死是不是?”
随着那凶狠的声音响起,小糊涂的父亲,也就是那个胡军,手里提着一个锄头分开人群,光着一双泥脚走了进来,见到我妈,上前就要动手。
这个时候我有点急了,连忙挣扎着要去护我妈,结果白杏花比我更快,她踏前一步,一下子把我妈挡在身后,接着她昂头看着胡军,冷脸眯眼道:“胡军,你家小图什么时候埋的,埋哪里去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听到小图的名字,胡军明显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开一些距离,随后上下看着白杏花道:“他们是你带来的?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给我瞎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们今天要是说不出个理字来,我跟你们没完!”
听到胡军的话,白杏花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把我妈拉起来,对胡军道:“你要说理,行,那我就跟你说。给你明说了吧,今天我们就是来找你们晦气的。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怨气你们自己接着,不能妨碍其他人。我还要跟你说一点,你那孩子埋的地头不对,肯定是个容易起尸气的地方,这样下去,别说什么晦气了,你们一家人能不能活安生都不知道,所以我劝你最好把地点给我指一下,我去帮你重新收拾一下,说不定能让你们躲过一劫。”
“放你娘的屁,你瞎说什么?!”胡军显然不相信白杏花的话,认为她在瞎扯。
不过,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个年纪大的,大约知道白杏花曾经跟随老祖奶奶学手艺的事情,于是就把胡军拽到一边,跟他解释了一番,估计也就是说白杏花也是有道行的人,不能不信之类的事情。
胡军听了之后,气儿缓了一些,但是依旧本着个脸,上来就丢下一句话道:“地儿就在西边的大沟湾里,你们自己去找吧,土茬子是新的,到那儿就能看到了。”
胡军说完话之后,拽起他媳妇就往家里走,然后大门一关,没音儿了,留下外面一堆人议论纷纷。
这个当口就有人说了,说是胡军不但把小糊涂给草草埋掉了,还把她的衣服什么的都丢在了大沟湾里,可见他对那小孩有多嫌弃,那些人就说胡军这两口子不地道,以后肯定有报应。
白杏花听了这些,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口气,对我和我妈道:“走吧,去大沟湾,找到正主儿,才好说话。”器咯!,,。。
第十章 大沟湾里死人滩()
大沟湾,顾名思义,是一条大沟,里面还有水。
实际上,这大沟湾算是我们村子周边最“脏”的一个地方。
这里所说的脏,并非是寻常意义的脏,而是指这个地方比较阴森。
其实真要说起来,大沟湾这个地方表面看去不但不脏,而且生态环境极好,它由北朝南走,宽约一公里,长约十公里,整个湾头里,都是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水滩,水滩里的水也不深,最多也就齐腰而已,更多的地方也就脚面深,所以那里面长满了水草和青葱葱的芦苇荡,那芦苇长得很壮,有的芦苇杆能粗过拇指,特别是中间水深的地方,芦苇遮天蔽日,密密匝匝的,人眼根本就望不透,一旦不小心走进去,想找一条出来的路都困难。
论理来说,这样的一处地方,应该是一处令人向往的世外桃源才对,但是为什么它又变成了一个最为阴脏的去处呢?这还得从很早的时候说起。
先要说的是清朝末年的时候,那时候战乱,军阀混战,这大沟湾里就被一群水贼给占了。这些人白天藏在芦苇荡里,晚上出来拦路抢劫,杀人越货,被他们祸害的良家妇女成百上千,很多小姑娘更是被掳进芦苇荡里,活活玩弄折磨致死,这就使得这大沟湾首先成了老百姓心里的鬼门关,从那个时候起,大沟湾附近的人就不喜欢这个地方,总觉得这地儿不是好地头。
再后来到了鬼子侵略时期,那就更凶残了。我听村里的老人讲,早年鬼子扫荡啊,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抓了起来,女的嘛,就被鬼子带回去糟蹋了,男的嘛,就全都拉到大沟湾里打死了,死了之后,尸体就沉在了最中央的水潭里。
那水潭也是一块邪地儿,说白了就是沼泽地,里面的淤泥不知道有多厚,所以尸体沉下去之后,想找出来都难,因此啊,当年被鬼子打死的那些人的尸首,都还烂在泥里头。直到今天,每次夏天下大雨涨水,那里面都还往外漂骨渣子,你说这么一个地方,谁会不怕?
当然了,那大沟湾里不光沉过老百姓的尸体,也沉过鬼子的尸体。
这也是我听村上老人讲的,说是当年八路军来打鬼子,一路往前追着打,最后就把一百多个受伤的鬼子俘虏丢在村子里村子里人照顾,结果村里人恨死这些鬼子了,哪有心思照顾他们?于是村民们一合计,把鬼子都打死丢到大沟湾里去了,这就又给大沟湾增加了一茬尸体。
正是因为大沟湾里面埋过的死人太多,里面的水草芦苇又密厚,所以久而久之,这地方就变成了一处人人畏惧的鬼地,村里人更是编过一个顺口溜说得好,是:大沟湾,绕三山,三山上面长竹竿,大沟湾里死人滩。
这顺口溜不是随便说的,这其实是个对比句,意思是大沟湾里的死人就跟三山上面的竹竿一样多。
你想象那是什么场景,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
这还不算,这大沟湾到了解放之后,其实也没太平过,首先是它这地方比较阴森,水草芦苇太多,平时很少有人去,其次是这地儿早就恶名在外,所以周围的人也就破罐破摔,越来越不待见它,谁家死了猪啊鸡啊什么的,也都往里扔,有时候甚至是死婴都丢进去,这就导致这个地方长年漂着一些莫名的尸体,臭气不断,顺风的时候,能刮好几里远。说句不夸张的话,就这个地方,弄死一两人丢进去,绝对不会被人发现,那尸首会在里面慢慢烂掉,压根就无人问津。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很多关于大沟湾的传说,村上有些老人说大沟湾里闹鬼,半夜经常有女人在芦苇荡里面哭,甚至有人看过一队鬼子兵在那边巡逻,还有人说那芦苇荡里有妖怪,长着两只大翅膀,但是不会飞,而是在芦苇上噗啦着往前跑,看到人就叼走吃掉。
说真的,我小时候没少被这类故事吓唬过,有时候甚至被吓得夜里睡不着觉。
不过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因为放牛的缘故,在大沟湾路过了几次,感觉那里也没什么特殊的,所以这份警觉的心理也就放松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小糊涂的父亲居然把她埋在了大沟湾里,这让我心里无论如何也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因为我感觉他们这是在作践小糊涂,是在侮辱她,她就算是再怎么不好,你好歹给她找块好地方埋了,埋到这个凶地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她变成孤魂野鬼,连骨头都找不到吗?
当时我真的很气,但是因为一直发着高烧,肠胃也在翻滚,全身都没有力气,我也就没法说什么,只能是跟着我妈和白杏花来到了大沟湾边上了。
到了大沟湾边上,我们停了下来,居高临下,朝那底下看过去,只看到一大片清湛湛的芦苇和水草,并没有看到什么新挖的土茬子。
这个时候,白杏花左右看了看,就对我们说道:“咱们往北头走走看,那边有树林,还有几条小路能下到沟底,说不定那小图就被埋在那边了。”
听到这话,我们就沿着大沟湾边上往北走,先经过了一片玉米地,之后是一片松树林,再之后就遇到了几条弯弯曲曲往沟里通过去的小路。
时值盛夏,小路的路面被晒得发白,土面子随风打着转儿,使得那小路如同一条匍匐在草层里,正在脱皮的大蛇,看着就有点恕
一直走到这里,我们也没有找到埋小糊涂的地方,这让我们都有点心焦,毕竟天太热,再待下去的话,人有点受不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倚着路边的一株老松树,抬脚朝大沟湾里望过去,不经意间就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发现那芦苇荡里似乎有一点红色,远看着似乎是个塑料袋子,但是又不太像,这让我有点好奇,就指给我妈和白杏花看。
她们看到之后,也是有些好奇,于是就带着我一起往那边走。
走了不多时,我们已经下到沟底,进到一片水草地里,周围都是高高低低,稀疏拉碴的芦苇,有些芦苇刚从地里冒出来,形状如同竹笋一般,叶子尖尖的,肚子鼓鼓的,在风里摇晃着,似乎是在和我们打招呼说话。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东西。那是一双小孩子穿的球鞋,上面打了很多补丁,但是即便如此,其中一只鞋子的大脚趾部分还是破了一个洞,人脚如果穿进去,大脚趾应该正好能从那破洞里漏出来。
鞋子是被丢在泥坑里的,已经湿透了,散发腐臭的味道,白杏花用筢子勾出来看了一下,也就丢掉了。
再往前走,又看到了一些衣服,都是小孩子的,裤子、褂子什么的,其中一些我都还有印象,记得小糊涂穿过,所以我知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小糊涂生前的物品,是被她父亲丢到这里来的。
当时看着那些散乱丢弃的衣物,我心里真的很感伤,觉得小糊涂很可怜,她真是生错了地方,试想一下,她要是生在城里,有一对很有钱的爸妈,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这会子不知道被宠成什么样子呢。
心里想着这些,往前走,最后终于看到了我之前看到的那片红色。
那是小糊涂的一件小棉袄,大红颜色的,算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以前冬天的时候,她每次都会很骄傲地穿着它,跟我们一起打雪仗,玩得很开心。她对那棉袄很珍惜,从来不弄脏,稍微弄脏一点就会哭半天,没想到这棉袄也被扔掉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棉袄的重量并不是很轻,甚至是她衣服之中最重的一件,但是这件棉袄却被风吹得很高,正好挂在了一片芦苇上,这使得它如同一面旗帜,似乎正在向这个冷酷而残忍的世界发布宣言和挑战!
棉袄在芦苇上面晃晃悠悠的,似乎随时就要掉下来,但是又一直没掉下来,就那么挂着人看着一阵的揪心。
我的心情很悲伤,站在那儿怔怔地看着那棉袄不说话,精神就又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混沌状态。
也就在这个当口,突然白杏花喊了一声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