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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谋杀法则-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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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看人,一定要从心出发,永远都不要用眼睛去看表面。

    父亲的告诫,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父亲对我说的这番话。那天天亮的时候,父亲一直在叹气,他对我说了一番令人触动的话。

    ";人的生命有限,我已经要老了,生命也总会走到尽头,李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你认定一条路,你一定要一直走下去,坚定不移,矢志不渝。不要走错路,勿忘初心。";

    ";父亲不希望你像我一样,拿着这刻刀一辈子。我和这刻刀相伴很久了,我拿着这刻刀,刻过岁月,刻过生命,刻过人心,直到,刻尽芳华。";

    父亲就像一个诗人一样,出口成诗,父亲又像哲学家,说了许多我至今没有办法理解的话。

    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火车站的月台之上。母亲没有去,父亲一个人送我去前往b市的火车站。父亲没有和我多说,只是在我上了火车之后,他伫立良久,直到火车缓缓前行,父亲才转身离开。

    他留给我的最后一眼,是一个背影。

    后来,父亲死了,时值冬日,母亲没有等我从警校赶回来就将父亲火化了,待我归去,我只看到了父亲的骨灰盒。我第一次对母亲发了火,我质问母亲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将父亲火化。

    母亲说父亲是病死的,街坊邻居也说,父亲在死前发了疯。母亲哭得很厉害,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父亲下葬之后,我颓废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没有回警校,而是终日在父亲的房间坐着,去父亲做木工的屋子待着。当我想起父亲的刻刀时,我却怎么都找不到了,抽屉里,只留下了装木刀的盒子。

    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柄刻刀,随着父亲一起被火化了。

    可是,当记忆回到这片凄凉的坟墓群,那柄刻刀分明就在我的手上。刻刀不锋利了,但刀柄上的弯曲,我不可能会忘记,这是左撇子的父亲为他自己的用手习惯制造的。

    我的眼眶苦涩,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哭了,因为我的脸上满是雨水,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母亲骗了我,当年父亲说的那些话,别有深意。

    我最亲的人,同样有事情隐瞒着我。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邱兴化,李立人,小蒋那些犯罪分子说过的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痛苦。

    我的脑海里同样浮出了红衣怪人在几个小时前说的那句带着反问和嘲讽的话:李可,真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吗?

第589章 危在旦夕() 
我不知道在雨中站立了多久,直到天彻底亮起来,才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转过身,那是几名刑警。他们料理了自己的事情以后,准备来将这口棺材抬回市里了。刑警发现我的身上血迹斑斑,匆忙地将我扶住。

    我的身体早就没有了力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支撑着没有倒下的。我的双眼模糊,喉咙像火烧一样,干烈烈的,我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刻刀,交代那几名刑警,无论如何,暂时不要去动棺材里的任何东西。

    之后,我的意识模糊,彻底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之上,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还有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同样充斥着这片狭小的空间。

    病房里不止一张病床。在我的边上,还躺着好几个人。我一眼扫过去,发现他们都是我熟悉的面孔:阿迪里,刘佳和江军。他们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们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我轻轻叫唤了一声,他们也没有醒过来。

    直到观察到他们胸口还在微微地上下起伏,我才彻底地放心了下来。我躺在病床上等了好一会,我提不起力气,更不要说起身了。我的全身火辣辣的疼,身上的伤口有很多,都被包扎起来了。

    我微微侧头。那柄熟悉的刻刀就摆放在我的床头,看着那刻刀,我恨不得立刻赶到母亲面前,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走的匆忙,下葬也是非常着急。现在父亲的刻刀又出现在这棺材之中,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之后,都变的不正常了。

    想到母亲在父亲下葬之后伤心欲绝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到母亲在父亲死后多年,经常站在父亲面前默默自语的样子,想到母亲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彻夜哭泣的模样。这一切,都让我心底产生了怀疑。

    就在我的思绪几乎要被那刻刀深吸进去的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是把我从库塔村带回来的那几名刑警。除此之外,还有几名身穿白色袍子的医生,他们和朵哈一样,应该都是番市为数不多的医生。

    那几名刑警见我醒来,马上用不标准的汉语问我的情况。我只是摇头,比起我自己的情况,我更加担心另外三个人,特别是刘佳。在刑警的翻译下,我听懂了医生对我说的话。医生说阿迪里和江军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刘佳的情况不容乐观。

    子弹打进了刘佳的体内,子弹太深,以番市的医疗水平,没有办法将子弹取出来。我吃力地转过头,朝着刘佳所在的病床扫了一眼,果然,刘佳病床边上的设备要比我们床边的设备多上不少。

    而且,刘佳身上插着的细管也很多。

    一个老医生告诉我,昨天夜里,继阿迪里被送进这里之后,浑身是血的江军又抱着奄奄一息的刘佳进来了。那个时候,老医生刚刚让阿迪里脱离生命危险,他疲惫不堪,但是人命关天,他不得不继续施救。

    为此,整个番市,除了朵哈之外的所有医生,有史以来第一次聚集起来,共同为了一个伤者施救。在众人的努力下,刘佳的命暂时算是保住了,但是如果子弹长期留在体内,非常容易引起发炎,本就是重伤之躯,体内如果再感染,刘佳肯定是活不成了。

    刘佳的情形,不适合长途奔波,所以这几名医生在刑警的帮助下,向边省最先进医院发出了求救信息,那家医院的医护人员接到通知之后,已经带着设备,朝着番市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至于刘佳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那些医生的速度和手术现场的情况了。

    我听的几乎要窒息了,当看到刘佳替江军挡了两颗的那一刻,我心里的不安就非常浓烈了。我转过头,看着还安静躺在床上的江军,心里的苦涩难以言喻。江军的命运,已经和我紧紧地连在了一起。showad04;

    他一次又一次地救我,可我却一次一次地拖累他。

    我没能完成承诺,平安将王鑫送回江军的面前,狸猫也是为了救我而死,这些都过去了,江军似乎也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可是我们刚一见面,歹事又发生了。我并没有从江军口中得到他与刘佳非常确定的关系,但我能看的出来,他们或许已经隐隐要走到一起了。

    但是此刻,不仅江军为了救我而身受重伤,刘佳更是危在旦夕。我放在病床里的手颤抖着,刘佳的脸色苍白,每次看到刘佳,我就想起刘博士,她或许会丧命在这里,可我却束手无策。

    接下来醒过来的是阿迪里,他腹部中弹,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他支撑着自己,让自己倚着墙站着,他嘴唇发白,勉强对我一笑,随后,他双手合十,闭着双眼虔诚地拜了拜。等睁开眼睛的时候,阿迪里才开口:";总算是福大命大,差点就死在那墓地里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阿迪里都没有经历过,所以阿迪里自然是不知道后来的情势多么危急。阿迪里显然还没意识到躺在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也是因为这起抓捕行动而牵扯进来的伤者。

    阿迪里马上问刑警是不是已经抓到人了,当刑警摇头的时候,阿迪里的脸色彻底变的难看了。刑警称,警方被击中的人,都幸运地没了生命危险,但是,许伊和朵哈被人救走之后,她们已经不知去向了。

    至于红衣怪人和救走红衣怪人的那个人,刑警按照我的意思,朝着沙漠的方向去追,一开始,刑警还能在沙漠边缘找到血迹,但是深入到沙漠之后,血迹被沙子埋没,又被大雨冲刷,他们找不到继续搜查的方向了。

    那些刑警赶到之后,红衣怪人已经逃走好一会了,刑警漫无目的地在沙漠找,但是沙漠那么大,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了。他们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沙漠那头的警方身上,他们已经通知了那边的警方,对所有来往的人进行搜查。

    这几名刑警倒也聪明,他们认为许伊和朵哈绝对会与红衣怪人汇合,这会增加他们暴露的机会,并且,红衣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也不可能连续长途奔波,所以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替红衣怪人治伤。

    这也是抓住他们的一个机会。警方已经尽力联系其他区域的警察,对朵哈发出了通缉令,力求抓住这一个人,至于红衣怪人,不仅身份不详,外貌也神秘,所以几名刑警准备等我们醒来再问如何发通缉令。

    我马上摇头。通缉令只需要发朵哈的即可,通缉红衣怪人,可能会引起上级的注意,到时候,可能对朵哈的抓捕也会草草了事。很早之前就说要建立的红衣女案专案组,随着沈承的辞职杳无音讯,所以通缉红衣怪人,显然不可能。

    了解情况之后,刑警出去了,病房又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只有一个老医生一直坐在刘佳的身边,时时刻刻照料着她。

    我的手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想要联系母亲,所以我拜托阿迪里吩咐下去,替我找一支手机。阿迪里马上让人去照做了,在病房里等了很久,我的思绪万千。去借手机的刑警还没有等到,江军突然睁开了眼睛。

    江军猛地坐了起来,嘴里喊了一声:丫娅。

    当他看到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刘佳时,江军竟然直接拔掉身上的针管,翻下了床去。

第590章 欺骗() 
江军的力气根本就没有恢复,刚翻下床,江军就跌在了地上。坐在刘佳身边的老医生赶紧把江军扶了起来,破旧的诊所病房里的气氛压抑,江军蹲在刘佳身边。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刘佳的手。

    江军一句话都不说,他背对着我,我也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表情。沉默了很久之后,江军才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声:";她怎么样了。";

    江军没有指名道姓地问谁,最终是老医生回答的。那老医生把之前对我们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江军出奇地冷静,听了刘佳的情况,江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没有要老医生帮忙,自己重新艰难地躺回到了床上。

    江军侧躺着,把脸转向刘佳那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向窗子,这才知道此时竟然是深夜,难怪去借手机的刑警会迟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迪里和那坐着的老医生都睡着了,我不敢睡觉,我拖累了刘佳。我必须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情况。

    也是这个时候,江军突然叫了我一声。江军还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我知道他肯定没有合眼,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和他说话而已。江军主动叫我,我心底的愧疚又升了起来,我出了声,让江军知道我还醒着。

    ";丫娅是刘佳的小名,她让我这么叫她。";江军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注:字符防过滤 请用汉字输入неìУаПge敚Ф梢枷隆〖纯晒劭醋钚抡鹿

    接下来,病房陷入了数分钟的沉默。我终于知道江军一直在叫的";丫娅";是什么意思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江军又抢过了我的话。

    ";父亲走后的那段日子,我感觉自己像是死了。我每天都坐在家里。盯着父亲的照片看,盯着父亲曾经种过的盆栽看,我不想吃饭,不想洗澡,不想睡觉。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丫娅,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可以想象江军回到家之后的生活,丧父之痛,数年前我也感受过。和江军说的一样,那段时间,我只觉得自己是行尸走肉。就连世界都变成了黑白。感同身受,江军走出阴霾的时间比我短的多。

    刘佳陪着江军,一开始,我只以为刘佳是为了有朝一日从我这里得到她父亲的研究成果。这才主动替我照顾江军。可是现在看来,刘佳照顾江军,出自真心,甚至于,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了情愫。

    有些突然,或者说是突兀,可是江军和刘佳的表现却在告诉我,他们真正地走到了一起。

    ";我爱的人,我的亲人,一个个地离我而去,这次是丫娅,如果连她也走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江军轻轻地说道。

    我的心情复杂,这是我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江军站在王鑫尸体边上自言自语的时候。千言万语,到了嘴里,最终都只化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听到我的道歉之后,江军叹了一口气:";李教授,父亲以前常常在说命,我也不信命,但是我现在却觉得,我的命运早就被决定好了。和你没有关系,刘佳是为了救我,我欠她的,她如果死了,我会陪着她,命运已经让我绝望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李教授。";

    江军连续对我说了很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军突然坐了起来,他的身上满是包扎起来的绷带和纱布。江军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眶通红,江军从来都是精神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萎靡不振。

    ";红衣怪人,有点奇怪。";江军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红衣怪人的身上去。我微微一愣,随即,我也凝重了起来。我问江军奇怪的地方在哪里,江军想了想,说红衣怪人身体的肌肉,好像都是严重萎缩的。showad04;

    江军开口问:";李教授,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那怪物那么瘦的身体,却有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甚至于,中了枪,他却还能继续战斗。";

    被江军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怪异了起来,红衣怪人实在太过恐怖了,仔细一想,他在坟墓群里的种种行为,有点不像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如果红衣怪人身强力壮,重伤之后还能发力,这倒是有可能,毕竟人的潜力是不可预估的。

    问题就出在红衣怪人那瘦弱的小身板上。我皱着眉头,马上问江军是什么意思,江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我怀疑他,使用了某种兴奋剂。";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微微有些诧异。对于兴奋剂,我并不陌生,或者说,大部分人都耳熟能详。一般而言,兴奋剂注射常被违禁用于体育赛事当中,但是那只是少量的,如果大量注射,能在短时间内让人的神经兴奋,甚至忽略身体上的疼痛。

    体育赛事中,只违禁注射少量兴奋剂,便能让运动员全身兴奋,激发体能,从而取得胜利,难以想象,如果是大量注射的话,那产生的效力将有多么恐怖。江军这么一说,我开始更加仔细地回想红衣怪人在战斗中的种种行为。

    江军和红衣怪人数次交手,他们之间的打斗使得他们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所以我对江军说的话,并不怀疑。如果长期经常性打量注射某种兴奋剂,的确可能能让人的肌肉萎缩,久而久之,变成红衣怪人那副瘦身板也不是不可能的。

    江军说他在从红衣怪人怀中掏出牛皮纸的时候,触摸到了红衣怪人的皮肤,不只是瘦,而是真真正正地萎缩。瘦小,肌肉萎缩,身手很好,甚至在受伤之后还发挥出超强的实力,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红衣怪人似乎真的注射了兴奋剂。

    我对着江军点头:";我之后联系一下医生,看能不能查出能让人有类似反应的兴奋剂,或许查出这种兴奋剂的来源,能够锁定红衣怪人的身份和踪迹。";

    江军同样点头:";红衣怪人很可能在行动之前就注射了兴奋剂,有不少兴奋剂产生效力都需要时间。";

    江军的提醒,让我有了新的思路。但这仅仅只是猜测,我需要专业的医学报告和医生意见来证明我和江军的推测。

    ";李教授,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江军又说道。

    我的肩膀一颤,我算是明白过来江军为什么会突兀地将话题扯到红衣怪人身上了,他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万一刘佳发生了不测,他立刻就会跟随江军而去。江军此刻的脸上似乎没有悲伤,但这恰恰让我更加担心。

    我打断了江军的话:";一切都等刘佳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再说吧。";

    江军似乎想要继续说,但是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出去借手机的那名刑警回来了。他的手上正握着一个手机,我的心猛地下沉,接过手机之后,我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b市的时间应该也接近零点了,通常情况下,母亲这个时候早就睡着了。听筒那头,铃声响了好一会,终于,在很久之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我听到的是母亲满带睡意的声音,她问我是谁。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我转过头,盯着床头上的刻刀,叹了一口气。就在母亲马上就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我把哽在喉咙里的那两个字叫了出来:母亲。

    母亲一听是我,马上着急地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声音很虚弱,天又这么晚,难怪母亲会担心。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第591章 绝望() 
当我说出这句话,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知道,母亲似乎变得紧张了起来,因为我听到了她越来越局促的喘息声。我没有催促母亲。我已经确定了下来,关于父亲的死,母亲绝对有地方是没有告诉我实情的。

    破旧的病房之中,醒着的就只有江军了,他又躺到了床上。江军的双眼依旧盯着刘佳,专心到似乎没有听到我对着手机说的话。我的身体伤痕累累,精神疲惫不堪,心情更是复杂万分。

    这场沉默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之久,母亲依旧不肯开口。我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话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的心脏却剧烈地跳动着,我感觉到非常的不安,心里甚至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让母亲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不愿意再被欺骗。这一刻,我突然之间感觉到了绝望,我觉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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