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鬼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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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飞听后眉梢微敛，没有再接话，顾天锦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也只是挑了挑眉，一言不发的走向主坐，然后转过身看向沈易飞，轻声道，“丞相可还在生朕的气？”
沈易飞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顾天锦说的是沈千城无辜葬身水烟阁的事。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水烟阁四面环水，平日里阁亭一直是潮湿不干的，可是那夜却忽然起了大火，如果说这其中没有人为的因素，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可是道理似乎是这样的，可是很多时候有的事就是这样，即使你知道其中的全部真相，可是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惩治这幕后之人，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因为你无法揭穿真相。
心中思绪翻转，沈易飞低了低眉，拱手回道，“陛下言重了，微臣不敢。”
顾天锦闻言暗自挑了挑眉，这沈易飞说是不敢，可是那心中定是有所怨言，虽然顾天锦不知道沈千城有没有同沈易飞说清楚，可是沈易飞对自己这个皇帝的些许不满倒是真真切切的，就算时隔多日还能感觉得到。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顾天锦状似无意的用手碰了碰身旁的茶杯，拿着那茶盖捋了捋水面，然后淡淡道，“实不相瞒，今日朕来丞相这里，是为了今日早朝之事，丞相真的觉得，以谢子南为帅是最好的选择吗？”
沈易飞闻言愣了愣，随即敛了敛眉梢，刚想说些什么，顾天锦再次道，“丞相不必拘礼，坐下说吧。”顾天锦指着身旁的椅子，轻声对着沈易飞说道。
沈易飞闻言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双眼，然后沉声道了一声谢之后便缓慢的坐在了顾天锦身旁。
坐下之后，沈易飞连忙转身看向顾天锦，抿唇道，“不瞒陛下，微臣心中并不是如此想的，若今日陛下不来臣这丞相府臣也是要进宫一趟的。”
顾天锦闻言眉梢微敛，随后含笑道，“不知丞相想同朕说些什么？”
“陛下，谢子南虽师承定涵宫主，可是毕竟没有实战经验，想那天下战神苏陌白还是被东陵的大将军带出来的。所以依臣拙见，此次西征，谢子南并不是最好的为帅之人。”沈易飞沉了沉气，然后轻声道。
顾天锦听后一愣，手指轻扣桌面，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如今南魏能用的将军倒是挺多，可是这为帅之才他这一时倒真找不出来……
想着这些，顾天锦不由得将目光移向沈易飞，轻声问道，“若这谢子南不能为帅，这南魏朝中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顾天锦的话音落下，客厅里瞬时没了声音，沈易飞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顾天锦则是一脸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沈易飞有些犹豫的说道，“不知陛下以为……闻将军的嫡子，闻萧怎么样？”
顾天锦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回忆，闻萧……是闻皓的嫡子，母亲早逝，如今三十有二，曾跟着闻皓南征北战，也算是一代将才，可是这三军统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知丞相为何会想起闻萧？”顾天锦轻声问道，他记得闻萧此人十分低调，即使自己的父亲是闻皓也不曾有越矩的地方。
听了顾天锦的问题沈易飞神色微僵，似乎有些怔愣。过了半晌，沈易飞才沉着声音说道，“很久之前微臣曾与闻萧见过一面，对他的为人品行和带兵作战的能力都有所了解，此人脾性虽然温和，可是只要遇上有关战事方面的事情便会变得极其小心谨慎，而且……他年岁已过而立，是应该历练历练了，毕竟……南魏不能只有夜暮染一个帅才，也不能太过重用江湖中人。”虽然这个江湖少年是沈千城的徒弟也不行。
听了沈易飞一番说词，顾天锦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脑海里不停翻滚着有关闻萧的信息。
闻萧是闻皓的嫡子，此次派他出兵也未尝不可，在培养一个帅才的同时还能卖闻皓一个面子，想来他也不吃亏，只不过……
顾天锦抬眼看向沈易飞，淡淡道，“这谢子南年少气盛，若朕此次没有命他为帅……他会不会……”
顾天锦话虽没有说完，可是沈易飞却了解了个大概，谢子南确实年少气盛……
“陛下，赎臣直言，若陛下真有意培养谢子南，趁此机会磨练磨练他的性子也未尝不可。”沈易飞撑着身子向前探，眉眼之间有些凝重，轻声叹道。
见此，顾天锦眸光微闪，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实沈易飞与文兮说的是一个道理，这一次西征并不是吞并西楚，用来历练谢子南正好，若是一味放权于他，反而会适得其反。
“丞相说的有理，此次西征朕会命那闻萧为帅谢子南为副将的，正如丞相所言，以后朕还想好好重用他呢，没有一些容人的度量是万万不可的。”顾天锦轻声道，言语之间皆是沉重。
顾天锦话音落下，客厅里一时有些安静，过了半晌，顾天锦才又或有或无的提了两句沈千城在水烟阁丧命一事，除了承诺沈易飞他会将幕后黑手惩治以法之外，他还浅浅的提醒了沈易飞一下，毕竟沈千城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有些人总归是要失去的。
第二百六十章 武功尽失（六）（）
谈话结束之后，沈易飞亲自将顾天锦送出了丞相府，临走之时，顾天锦还不忘轻声对沈易飞说了一句，“逝者已矣，丞相节哀。”
沈易飞闻言一愣，随即强笑着点了点头，低声同顾天锦道了一声谢。
见此情形，顾天锦眉眼微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丞相府，沈易飞是聪明人，加上之前沈千城应该已经同他说清楚了，所以他顾天锦也没有必要再三安慰了，事到如今，他还是处理正事的好。
另一边，上饶城里，沈千城和楚连城正和无涯一起吃饭，三人相顾无言，碗筷碰到一起的声音显得极其突兀。
此时的沈千城是一身男装，脸上戴着在泉州时买的人皮面具，薄唇微抿，双眼微眯的看着眼前的饭菜，似乎没什么胃口。
见此情形，楚连城不由得瞄了沈千城一眼，然后缩了缩脖子，状似无意的说道，“徐姐姐啊……听说这上饶风景秀丽，要不趁哪日有空出去走走？也不枉来这西南走一趟了。”
沈千城闻言轻飘飘的望了一眼紧咬木筷的楚连城，脸上似乎不经意的闪过了一抹温润的笑容，然后听闻她淡淡道，“如此倒也不错，只是我估摸着莫清绝这两日便会来上饶找我们了，要不等事情办完了，我再陪你来一趟西南？”
看着沈千城半掩的清眸，楚连城轻轻的勾了勾唇，然后嘿嘿两声，拿起手边的碗筷，忙声道，“好啊，徐姐姐可要记清楚了！”
楚连城说完之后便又埋头吃了起来，见此情形，沈千城有些无奈的扬了扬眉，楚连城从小长在山林，如今虽已年方十八，可是这性子倒是与普通孩童一般，也是难得。
看着楚连城与沈千城之间的互动，无涯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闪过一抹与之不符的沉重，可是只见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的放下筷子下了桌。
看着无涯远去的背影，沈千城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不过转瞬即逝，无涯心思胜过同龄人，定是担心自己的师傅了……
想到这里，沈千城不由得敛了敛眉，其实对于无涯她是很愧疚的，当初答应了无涯一定救回他的师傅，可是如今却连人影都没有见到，看来还是她自己太天真自大了。
丹凤楼，莫清绝吩咐了公孙月萱和南嘉先行离开东陵前往长海雪原，自己便骑着一匹快马连夜往上饶城赶去，这一次，他不能再失信于沈千城了。
莫清绝的黑马是千里驹，不出半日便来到了雁门关外，看着雁门关外的落难流民，莫清绝淡然的眸子里终是闪过一抹不忍，然后慢行着驶过了雁门关。
其实之前莫清绝对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他一直为月影子做事，见惯了世间生死，他也知道月影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待与自己利益无关的棋子，向来是手下不留情的，只是如今的莫清绝才渐渐了解了沈千城的心情，她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可是她却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而反观他莫清绝，为了一己私利，一直在利用他人，不择手段……现在想来，这些百姓何辜？那些身在他局中的江湖人，皇室子孙又何辜？
心中思绪翻涌，莫清绝神色有些怅然的拉了拉缰绳，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雁门关。
出了雁门关便是条条大道，莫清绝很容易的便找到了上饶所在的方向，日夜兼程的朝那里赶，此次，他没有任何私心，只为了不失信于她。
上饶城，临近城池的时候莫清绝便翻身下了马，牵着缰绳缓步进了这前朝京都。
他是前朝后裔，生下来便想着复兴前朝，四海之内天下王土他都曾去过，可是唯独这上饶城他没有来过，他有意避过上饶，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这里曾经的繁华，不想动摇他的决心。
走进上饶城，莫清绝随意将黑马系在租来的马暨里，然后便缓步朝着沈千城所在的客栈走去。
之前沈千城与他说过那客栈的名字，所以当下莫清绝很容易的便找到了那家客栈，径直走了进去。
见着一位气质不凡脸戴银色面具的男子进了客栈，守在柜台旁的店小二连忙上前问道，“客观可是来寻人的？”
莫清绝来这个点正是客人午休的时候，吃饭与住店都不太可能，当下也只有寻人这个理由比较说的过去了。
看着身前有着一些小聪明的店小二，莫清绝微微抿了抿唇，轻轻点头之后轻声道，“我找住在这里的徐晚公子，他应该还带着一个长相清秀的贵公子……”莫清绝所说的自然是跟在沈千城身边的楚连城了，那日莫清绝见到楚连城的时候他正好被沈千城装扮了一番，所以莫清绝口中的贵公子也没有过誉。
听了莫清绝的描述，那店小二眉梢微皱，似乎在搜索记忆，毕竟他每日需要接待许多客人，像沈千城这种不喜出门的人自然有些记不住。
过了半晌，那店小二眼睛忽然一亮，抬头看向莫清绝漆黑的幽瞳，表情恭谨的回道，“小的记起来了，是住在二楼上房的那三位客观吧？”
莫清绝凝眉，“三位？？”
“是啊，那两位公子带着一位小男孩呢，大约是其中某位公子的儿子吧。”那店小二并没有听明白莫清绝的话中深意，只是一味的解释着。
莫清绝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道，“如此，麻烦小二带我去见那徐晚公子吧。”
那小二闻言微愣，不过随即憨笑道，“是是是，公子请！”
看着那店小二指着二楼的手臂，莫清绝平淡无波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微光，然后缓步跟上了那店小二。
“徐公子，有人找您。”店小二敲响沈千城的房间，高声道。
此时的沈千城正准备关窗午休，可是一听那店小二的声音便住了手，眸底流光微转，淡淡道，“请他进来吧。”
听了沈千城的应声，那店小二连忙对着莫清绝咧嘴一笑，然后推开房门之后便退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武功尽失（七）（）
看着坐在木桌前撑着下巴直直看着自己的沈千城，莫清绝眸光微闪，然后无奈的转身关上门，沉沉道，“你倒是在这上饶住得悠闲。”
沈千城闻言眉梢微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抛开烦恼不说，这上饶确实是个风水宝地，而且人杰地灵，有许多风雅人士。
“我也不是愿意呆在上饶的，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说到这里，沈千城伸手将面具拿下，状似无意的说道，“不过清绝公子怎会路过这上饶？？”路过二字被沈千城咬得极重，“难不成……清绝公子已经救出万毒老人了？？”
莫清绝闻言黑眸微沉，“没有。”只见莫清绝将目光移向沈千城，神色有些沉重的说道，“现下我是救不出万毒老人了……不过，最多半月，我一定能救出他……不过……”不过这是以活捉裴南风为代价的，想来沈千城是不会答应的，那么他便替她做了这个决定吧……毕竟，伊洛是她的亲生父亲。
沈千城闻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这件事极难，可是没想到连莫清绝都没有什么办法。
手指轻扣桌面，沈千城不动声色的问道，“万毒老人被关在何处？？”
“你要亲自去救他？”莫清绝有些不怎么相信的问道，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语气有些冷厉，按理说沈千城不应该知道伊洛的事情才对……
莫清绝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瞬时陷入了沉默，只有沈千城衣袂被窗外吹进的细风刮起的声音。
“没错……有一些事情，我需要亲自问问她。”过了许久，沈千城才抬头望向莫清绝的眸光，淡淡道。
莫清绝听后神色微变，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除了如往常一般的高雅还有一丝怒气，似乎不明白沈千城的选择。
看着莫清绝的表情，沈千城眼中一闪而过的坚定，没有说话。
“你想问他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会死在丹凤楼，你根本没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莫清绝低声轻斥，难得抛开了他的清冷形象。
其实莫清绝不是不知道月影子不会杀了沈千城，只是他心中仍有不安，似乎在怕月影子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毕竟……月影子对妙惜文一族的人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听了莫清绝的轻斥，沈千城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月影子不会杀我，我要去救伊洛，为了自己，更为了一个承诺。”她救伊洛，是为了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也是为了对无涯的承诺。
她沈千城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定不会食言的。而且，上次与月影子之后沈千城已经渐渐明白了，月影子不会杀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可是他不会杀她这是无可置疑的。
听了沈千城的一番淡然之语，莫清绝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慧极必伤，沈千城对一切事物都洞悉，她这样只会伤人伤己。
“沈暮云，月影子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他就是个魔鬼，你赌一个魔鬼的心思，只会防不胜防……”莫清绝淡淡道。
沈千城闻言微愣，随即淡淡的撇了莫清绝一眼，沉声道，“他是魔鬼，我也并非善类，清绝公子不必过于担心。”
“沈暮云，若有一天，我伤害了你在乎的人，你……会原谅我吗？”莫清绝有些跳跃的问道。
沈千城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在乎的人……看着莫清绝清冷的面容，沈千城微微沉吟半晌，“若清绝公子无故伤了我在乎的人……自然……”沈千城话到嘴边，莫清绝有些激动的望着她。
见此，沈千城抿了抿唇，淡淡道，“自然……是无法原谅的。”
沈千城话音落下，莫清绝只觉得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片荒原，他整个人就如同潦倒的战士，一瞬间没了继续下去的斗志。
活捉裴南风回丹凤楼，依月影子的性子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裴南风的……若沈千城因此对他怀有恨意，那他便是得不偿失了……
从再次见到沈千城的那一刻起，莫清绝心中虽有利用之心，可是也有怜惜之怀，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她，三番两次违背月影子的吩咐救她于水火，事到如今，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对沈千城究竟是何感情了。
是爱情，似乎有点牵强。是友情，似乎说不过去。是亲情，他们好像没有那般亲密。
也许是知遇之情，也许是救命之恩，莫清绝渐渐明白，无论是何种情谊，他都异常珍惜，他不想往后的日子，沈千城都恨着自己。
“我知道了……暮云，记得我说的话，你不要试图挑战月影子，如今的他，不是你能撼动得了的……”莫清绝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沈千城的房间，空气里还弥漫着他那清淡的味道，人却已远去。
莫清绝来得匆匆，有得也匆匆，沈千城不明白他为何而来，如今他走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离开，莫清绝行为诡异，沈千城当下也没怎么在意。
手指轻扣桌面，沈千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走向了楚连城的房间。
行经途中，沈千城路过二楼的破烂小阁，听见两个不同寻常的声音传来。
“如今天下大乱，有钱的人都跑去躲难了，也只有咱们这种落难的流民来受这战乱之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言语间皆是对朝廷的不满。
“就是啊，这陛下也不知怎么想的，这才息战多久？怎么又开始征兵了啊！”另一人附和道。
沈千城听了眉梢微皱，征兵？？顾天锦怎么回事？为何在此时征兵？？
为了听得更清楚一些，沈千城不动声色的靠在那破烂小阁边，右耳微动，只闻里面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到底啊，还不是为了争权夺利！陛下倒是坐在那龙椅上高枕无忧，只可怜了我们这些有家难回的人！”
“兄台说的是，这西楚与南魏的战事本就已经结束，真不知道这陛下在想些什么，竟如此昏庸无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武功尽失（八）（）
另一人的话音落下，最初说话那人连忙扯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当心隔墙有耳！”
另一人闻言一惊，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没再说话。
听到这里，沈千城眸光一沉，顾天锦居然还要攻打西楚？如今她远在他乡倒是不清楚个中原委，想必顾天锦有他的想法，只是……这民生疾苦可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心中如此想着，沈千城已经快速的来到了楚连城的房间门口，轻敲木门，沈千城淡淡道，“连城，出来一下。”
此时房间里的楚连城正和无涯大眼瞪小眼，这下一听沈千城的声音连忙便从内屋打开了门，忙声道，“徐姐姐我们有什么事走远点说吧！”他实在受不了那无涯一双漆黑的童眼了，弄得他心中如万蚁噬咬，愧疚之感爬满了全身。
沈千城闻言一愣，随即朝着无涯说了声不要乱跑之后便被楚连城一路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沈千城缓步走向木桌坐下，撑着下巴问，“你怎么这般狼狈？那无涯可是对你用毒了？”无涯再怎么小也是万毒老人的弟子，就算心智不成熟，这毒术怕是厉害得很。
听了沈千城调侃的声音，楚连城眸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