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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怀璧谜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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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肥羊轻易制住了两个强人,却未打未骂,甚至连银票马匹也没往回拿,径直欲走。

铁塔大汉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僵着身子叫道:“哎,你……”≮我们备用网址:。。≯

突听桥对面一人连声叫骂:“阿大,阿二,你们两个混蛋,闯祸精!小兔崽子!”

那人来得极快,骂声未绝,人已到了对岸。

白胖子闻声大叫:“师叔,快救命啊。”

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跌跌撞撞冲上桥来,道:“怎么了这是?你俩没事吧。”

铁塔汉子哭丧着脸,道:“师叔,俺俩丢人了,您快把扮猪吃老虎的那小子逮住啊。”

那师叔怒道:“什么小子?”上前将两人穴道拍开,恨恨地道:“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做什么不好,学人家抢劫,跟谁抢了东西给我还回去。”

两人手脚一能动,立时四望去找,却哪还有那肥羊的踪影。

铁逍遥早瞧见那“阿大”“阿二”的师叔一上桥,本来欲和他对面而行的肥羊身影一闪,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再看“阿大”“阿二”在那师叔的逼迫下,不情不愿的站在桥头寻找苦主,知道没啥热闹可看,低声向上官璇笑道:“南花镇该不会都是这样的人物吧。”

围观的众人渐渐散去,铁逍遥驾车往桥上去。

上官璇突觉车帘一动,车内突然多了一个人,铁逍遥猛得拉住缰绳,整个人蓄势待发。

那人食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悄声道:“别紧张。借两位的车稍呆片刻便走。”说完便在上官璇的对面坐下,竟是方才的肥羊。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无疾神医(二)绿衣

铁逍遥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复驾车前行。

上官璇望望肥羊,又望望车外的叔侄三人,会意笑笑,将目光移至窗外的小桥古道,突觉阳光斑驳耀眼,胸中躁意渐炽,扭头向着车窗,手握成拳放在唇上轻轻地咳。

肥羊低声道歉:“对不住,我不知道车里的是位姑娘。”伸手将风帽摘下,目光柔和望着上官璇。

上官璇忍住咳意,回过头来,这才看清这人模样。

这肥羊瞧着比铁逍遥要大上几岁,剑眉朗目,五官都很平常,可长在一起偏使他整个人有一种雍容的气度。脸上有些风霜憔悴之色,不知是不是路途疲倦的原因。

铁逍遥回首:“那药还有么?”

上官璇道:“还有一颗。”取出那姓岳的书生赠的药,服了下去。

肥羊若有所思望着她,道:“原来二位也是去南花镇寻医的。”

铁逍遥接过话去:“我妹妹这病寻常大夫治不了,去找沈无疾碰碰运气。你也是去南花镇?”

上官璇看着铁逍遥三言两语开始套这人的话,便默不作声听着。

肥羊轻叹一声,道:“是啊。”

铁逍遥上下打量他:“我看你不象生病,也没有受伤。”

肥羊听他如此直接了当,露出一丝苦笑,道:“我没有说要找无疾神医治病,我只是有些事……拿不定主意。”

上官璇见他渐渐露出烦恼的神情,奇道:“你认识沈神医?”

肥羊摇了摇头,上官璇叹了口气,道:“听说想见他一面都非常得难,更不要说得他出手救治。”

那肥羊同情地望着她,说道:“方才那三人是‘尚家拳’的蔡师傅和他两个宝贝师侄。蔡青的内伤在南花镇拖了好长时间了,刚才看他的样子,怕是根本未见着沈神医。”又无奈地笑笑,向两人解释:“我实在不想在这里碰上熟人,幸好遇见了二位。”

上官璇想想方才这肥羊慷慨赠金,那师叔一来又躲之不迭的模样,看来与那“尚家拳”的人到真是相熟,这人风尘仆仆赶来,偷偷摸摸地看医生,不愿被熟人看见,都在情理之中。

却听铁逍遥道:“既然这样,反正同路,你在车里呆着便是。”

肥羊笑笑道谢,注目上官璇,关心道:“姑娘的伤病,既有良药,又有令兄这样的高手在旁,怎么竟然拖至大伤元气,必得请沈神医救治的地步?”

上官璇给他问得神情黯然,登时想起洛阳城外师叔和一众师兄往死里冤枉逼迫自己的情形,当时满腔的绝望、悲愤以及担心冤沉大海的焦虑一一浮现心头,眼睛登时红了,勉强一笑,掩饰道:“前些日子家里出了事,有两位亲人过世了。”话刚出口却又心中一动,向铁逍遥瞥了一眼,暗忖:“铁大哥又没出手,他怎么能断定铁大哥武功高下。”

肥羊怔住,将目光移向车窗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车内一阵静寂。

车行甚速,不一会儿已遥遥望见前面行人渐多,南花镇快到了。

肥羊回手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来,打开却是张蕉叶式的琴,栗色的漆灰,通体流水状的断纹,上官璇虽不识货也觉得这琴真是美轮美奂。

肥羊修长的手指在琴身上轻轻抚过,垂头目注琴弦,默了一默,低声道:“弹支曲子聊表谢意,然后我便告辞了。”

琴声自他指下响起,飞溅如瀑下雪,寂寥如水中月,七根琴弦好象突然有了生命,长到了上官璇的心里,听任它拨动跳跃。

上官璇倚着车壁,全然无法思考,泠泠的琴音携着淡淡的哀伤瞬间将她淹没。

曲子很短,还没等她醒过神来,肥羊已经弹完,神情郁郁,眼中似有泪光一闪,抱着琴冲两人点点头,道:“两位,好运。”起身下了马车。

上官璇掀开车帘,已不见了那人踪影。南花镇到了。

上官璇幽幽叹了口气,道:“真好听。”

铁逍遥点了点头,亦道:“确实好听。不过这首《绿衣》弹给你听有点对牛弹琴。”

上官璇一怔,嗔道:“你才是牛,我听着不知感觉多好听。”

铁逍遥笑她:“‘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诗经里这篇《绿衣》是悼念亡妻的,这人弹来情真意切,满腹伤心,他听你说什么亲人故去,怕是觉着同病相怜。”

上官璇给他说的无言,哼了一声,又怅然叹了口气。

南花镇地处开封西北,一到镇中,二人立时发觉气氛大大异样。略一留心,便看出镇中七成以上是武林中人,或三两成群,或十余人一伙,其中不乏高手。走不到几步,就可看到缺手残足被人扶持的身受重伤之人。

突听得大街上一人泼口大骂:“你奶奶的沈无疾,老子从关西千里迢迢赶来,要银子给银子,要面子有面子,连你一面也见不着,你他娘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闻声望去,却见一个黑脸大汉高高坐在一家酒楼二楼的栏杆上,一手拿着酒坛子边喝边骂,大冷的天穿了件单褂,前襟敞开,裸露的前胸上赫然印着个黑色的手印。

楼下一人高声笑道:“孙老六,谁让你粗俗不文,只知道杀人放火,喝酒骂娘,连一篇文章也作不出来。”

黑脸大汉低头去看,却见一个白衣秀士手摇洒金扇缓步走上楼来,便探头“呸”了一声,点着那人骂:“去你妈的吴崇宇,老子生来就不识字,不象你是个绣花枕头,怎么也不见沈无疾给你治那见不得人的病。”

铁逍遥见他们议论,心中一动,抬头见那酒楼上一块大匾,上书“南花楼”三个大字,笔意秀永。

他停下车子,道:“咱们吃些东西去。”扶了上官璇上楼。

此时并非吃饭时间,楼上仍坐了三四十人。

铁逍遥寻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四下望望,发觉这酒楼内极是宽敞,楼上摆了二十余张方桌,一点也不觉拥挤。

孙吴二人仍在吵骂不休,一个四十余岁的华衣人本负手站在窗前居高远望,转身瞧了一眼铁逍遥、上官璇,目光在上官璇脸上停了停,沉着脸走到黑脸大汉跟前,森然道:“孙老六,你中的‘凝血神掌’天下只有沈神医一人能治,你还敢在这里出言不逊!”

孙老六已喝得醉眼迷离,打了个嗝,张嘴还要说,边上一个青衣人两三步抢过来,挡在他身前,陪笑道:“齐掌柜,他喝多了,您别往心里去。”拉了孙老六便往楼下走。

那白衣秀士吴崇宇一脸讪笑,亦跟着下楼而去。

齐掌柜冷笑一声,望着他们去远,回身来到铁逍遥桌旁,换上一幅笑脸,微笑问:“两位吃点什么?”

铁逍遥知道他绝非等闲人物,心生提防,道:“随便来四样菜,两荤两素,外加一壶酒。”

齐掌柜点一点头,笑道:“我瞧二位似是远道而来,不知可晓得我这南花楼的规矩,这里吃饭的价钱要稍贵一点儿,两位若有难处,可以迳去别家。”

铁逍遥一怔,左右看看更是好奇,道:“我也与掌柜说实话,我们身上只带了不足二百两银子,掌柜看能吃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齐掌柜呵呵一笑,道:“到也没有那么贵。”转身下楼去了。

铁逍遥向窗外望去,却见楼下西去不远便是一个湖,湖上薄雾缭绕,看不清对岸。

铁逍遥拍拍上官璇的手,正要指给她看,突见上官璇脸色苍白,原来临座一桌的人正在低声议论华山派。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无疾神医(三)五虎

只听一人道:“‘春秋剑’这一死,华山派群龙无首。听说华子峰的大弟子姓越,在众多弟子中极具人望,武功又好,偏生是带艺投师的,师叔反对,如今家中正斗得厉害。”

铁逍遥侧脸望去,见说话那人是个身材矮小的汉子,同桌还有三人,衣着都极为华丽。

另一人搭话:“那有什么难,他们华山派中谁拿住凶手给‘春秋剑’报了仇,自然便是掌门,谁也说不出什么。”

矮汉子道:“你们可知凶手是谁?华山弟子到扬州报丧时,咱们帮主正在江大侠府上,”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华山派中一个年纪极轻的女弟子。”

铁逍遥见上官璇的手在微微颤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

上官璇只觉气血翻涌,却听那桌一人低声窃笑:“谁晓得里边有些什么蹊跷事,要不孔圣人怎么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她顿觉脑中嗡嗡作响,一口气转不上来,连声咳嗽。引得众人齐往这边看来。

此时伙计上楼来,送上四碟菜一壶酒,铁逍遥见那四个菜,两荤是一个清蒸鱼,一个溜虾仁,两素是一盘炒芦笋,一盘豆腐干,不由暗忖:“这菜式也很寻常,不知得要多少银子。”点手将那伙计叫住,问道:“南花坳在什么地方?”

伙计陪笑道:“原来两位也是来看病的。”伸手一指窗外,道:“客爷您瞧那湖,那便是南花湖了,过了湖就是南花坳。”

铁逍遥凝目向湖上望去,只见碧波千里,却连一艘船也望不到。

临座那桌一个锦衣人突道:“这位兄台,你若是想去南花坳,还是早早死心吧,沈无疾是不会见你的。”

铁逍遥奇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微微一笑:“方才我听你讲身上只带了不足二百两银子,你可知‘无疾神医’的诊金几何?少说也要三五千两。”

那矮汉子也扭身看着两人,接言笑道:“张大哥此言极是,老弟这顿饭总也要几两银子,吃完饭就赶紧赶路吧,早早离开这花钱的地方。要不人都说有钱没处花,才来南花镇。”

铁逍遥哈哈一笑:“多谢两位提醒,我自会赶紧想办法。”拿了酒杯离座,去到那桌旁,道:“还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几人纷纷报上姓名,却原来这几人俱是黄河船帮的,那矮汉子姓梁,是黄河船帮一名舵主。只因帮中一名姓孙的舵主数日前身受重伤,几人闻名来请沈无疾,谁知到此盘旋多日,每日只是花钱,要见沈无疾一面却是比登天还难。

铁逍遥知道黄河船帮实是黄河上的一伙水寇,在山西颇有势力,微微一笑,道:“久仰。”敬了杯酒,问那梁舵主道:“各位为何在此相候,不过湖去?”

众人面露苦笑,梁舵主道:“老弟你看,这南花湖上一艘船也没有,这位沈神医只在每日黄昏差人摇船过湖来,那人是个酸儒,颇有怪癖,最喜出谜对对子地捉弄人,我们这些大老粗他理也不理,我来此多日,也只有一回见他接了病人过湖去。”

那姓张的道:“南花坳地处绝谷,只这一条水路,听说神医门人高手众多,再说我们有求于他,总不能从水上强渡。”

铁逍遥皱了皱眉,这才明白为何方才那孙老六会被人取笑一篇文章也作不出来,瞧瞧天色离天黑尚早,在梁舵主身边坐下来,道:“我妹妹病得很重,只有这位沈神医才能治得好她,这位梁兄,你见过有人过湖去?”

几人一齐转头向上官璇瞧去,见她停筹半空,眼望窗外,好好一个妙龄少女面色青灰,又似有满怀心事,登时都没了兴趣。

那梁舵主道:“说起这人大大有名,是慕楚帮第一才子,黄天堂的凌紫藤。此时湖畔的半天岩上还有他的诗,我还记得其中的两句:‘看生当作蝴蝶舞,清风明月任回翔。’”

那姓张的道:“对,就是这两句,船上那酸儒看了便哈哈大笑,道:‘好诗,好诗,凌公子请到南花坳一叙。’那凌紫藤便带了五六个人上船去了。说起来他们到南花镇前后不过三五个时辰。〃

由楼梯传来脚步声,却是齐掌柜上楼来。

他看了上官璇几眼,向铁逍遥道:“两位,酒菜还合口味吧?”

铁逍遥心知此人万不能得罪,便笑了笑:“菜且不说,这酒可是好酒。”向他略一举杯,一饮而尽。

齐掌柜也微笑道:“这女儿红有些年头了,这位姑娘气血不佳,喝上一两杯大有好处。”

上官璇回过神来,见齐掌柜正在打量她,便敷衍地笑笑,低声道:“多谢关心。”

齐掌柜索性在她那桌坐下,问道:“两位既是来找无疾神医的,想必是武林中人,恕我多言问一句,请问两位贵姓,师承何人 ?'…'”

上官璇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向铁逍遥望去。

铁逍遥神情悠闲,答道:“在下姓铁,自幼随家父习武,此番想求无疾神医为舍妹治病,齐老板与神医近在咫尺,定有渊源,还请多多美言。”

齐掌柜微微一笑:“这个忙我可帮不上,铁兄弟太抬举我了。”心中思索个遍,却想不起武林中哪个成名人物姓铁,微微皱了皱眉。

黄河船帮几人都极好交朋友,齐声道:“你若一定要去,咱们傍晚时一同再去碰碰运气。”

突然“砰、砰”两声巨响自楼下传来,一人大声喝道:“老二、老三,他不让咱们过湖,咱们拆了他这楼,扎筏子自己过去。”

另一人接口道:“大哥说的是,待我将这斧子放在沈无疾脖子上,看他还给不给医治。”

铁逍遥闻声望向齐掌柜,却见他身形一晃,已到了楼梯口,暗道:“这人好快的身法。”走到上官璇身边,道:“走,瞧瞧去。”拉了她便往楼下走。

二人走到楼梯口,便听齐掌柜在楼下冷冷地道:“‘关东五虎’,你们疯了么,大白天到我的南花楼来闹!”

铁逍遥探头往楼下看,却见一个极胖的汉子站在中央,手持板斧,哈哈笑了两声,额上青筋暴起,嚷道:“齐先生,我们来这里,钱也使了,头也磕了,明天便是小五九日毒发之期,我们‘关东五虎’是一条命,不得已,非要今儿个见沈无疾不可。我知道你与那姓沈的关系非浅,你若肯带路,便是我们兄弟的恩人,若是不肯,别怪我们今日便拆了你这黑店!”

他旁边还站立两人,都是手持利斧,怒目而视。身后一个大个子,扶着一人,被扶那人浑身瘫软,垂首勉强而立。

齐掌柜站在迎门的柱子旁,一手扶住柱子,冷哼了一声:“你们五个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方才下楼迟了,那根足有怀抱粗的木柱已被斧子劈裂了一个大缺口。

齐掌柜转头叫道:“宋七,将门外青石搬一块来。”一个伙计答应一声,跑出门将一块铺台阶的长条石搬进屋来。

齐掌柜左手接石,右手扶住木柱,抬腿“咔”的一声踢在木柱上,那木柱自缺口处下半截应声而断,齐掌柜左手一动,已将那块长条石稳稳得垫了上去。

那胖子“大虎”脸色微变,大喝一声,道:“得罪了!”三人一齐动手,利斧如风,向齐掌柜砍去。

齐掌柜身体一侧,让过面门一斧,左手向那“二虎”手腕抓去,左腿踢向“三虎”右肩,右手两指伸出,竟直接将“大虎”的斧刃捏住。

“大虎”奋力回夺,谁知齐掌柜两根指头竟如铁钳一般,一挣之下竟未将斧子夺回。齐掌柜左腿踢空,就势横扫“大虎”前胸。

“大虎”大骇之下不甘弃斧,向前猛一俯身,齐掌柜左腿已收回,右腿立时飞起,正压在“大虎”背上。

这几下极为利落,众人惊呼声中,齐掌柜冷笑道:“还不住手!”

“二虎”、“三虎”怕伤了大哥,立时收斧,“大虎”运力于背,大喝一声,欲直起身来。谁知背上的那条腿竟似山一般重,他满脸涨红,却未直起半分。

铁逍遥低声喝彩:“这姓齐的腿上好功夫。”

齐掌柜冷笑道:“这点微末功夫,也敢称‘关东五虎’?不如改叫‘关东五鼠’。”

他腿上运力,将“大虎”身子又压低了几分,喝斥道:“你们是来求医的,沈神医爱给谁治便给谁治,岂能受人威胁,今日我饶了你们,哼,别再踏进我南花楼一步!”将腿一抬。

那“大虎”正运全力挺身,收势不住,直向后仰去,被齐掌柜一腿踢在胸口,自窗户直飞了出去。

其余几虎不及丢狠话,纷纷抢出去救人。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无疾神医(四)酸儒

铁逍遥眼见一片大乱,拉了上官璇的手,道:“咱们走吧。”到柜上结了帐,这一顿饭果然竟吃去了四两多银子。

两人来到街上,铁逍遥也不寻马车,分辨一下方向,与上官璇直往南花湖。

到了湖边,见太阳正往西沉,此时距黄昏还有大半个时辰,火红的太阳照着半湖碧水象是要燃烧起来,岸上半人高的芦花随风轻摇。

上官璇心中如醉,暗自叹了口气,忖道:“如此夕阳美景,不正是唐诗中说的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吗?”

铁逍遥已将湖边地势观察清楚,见前方岸上矗立着一块三人多高的巨石,数百人聚集石下,料想那便是方才在南花楼上众人所说的半天岩,慕楚帮的凌紫藤在那岩上提诗,当下与上官璇缓步走了过去。

铁逍遥笑道:“咱们瞧瞧那姓凌的写些什么。”

两人抬头瞧去,都是一怔,方才明白原来众人聚集在此看的到不是凌紫藤的诗。

巨石上那行云流水般的长诗旁,不知是何人写下了三行的大字,字迹如刀斫斧砍,入石极深,呈鲜红之色,望之触目。却是:风悄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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