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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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见那剑连柄带鞘不过尺许,入手却颇为沉重,拔剑出鞘,只见剑身晶亮,隐隐泛着暗灰色的光华,赞道:“好剑。”手心忽觉凹凸不平,细摸却是剑柄刻着字,心中一懔,细看果然是“忘情”。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南花恨事(七)遇险
铁逍遥似未看到上官璇惊讶的神情,将身体远离她向后靠去,头枕着右手手臂倚在舱壁上,少有的认真起来,说道:“阿璇,你的武功最欠缺的是内力和经验,这两样绝不是短期便可成就,你要懂得趋吉避凶。万不得已与人动手,不可硬碰,一定不要怕,这把剑普通兵器都能削断,你试着用它去削,不要去硬挡。要学着琢磨对手怎样运力,才能后发制人。”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叮嘱道:“这是我杀项英得的‘忘情剑’,你回头把那两个字毁掉,我拿着不怕,你不到生死关头,这柄剑不要给别人见到。”
上官璇听他说得郑重,不及多想点头将剑收起,正要细问项英的事,铁逍遥已站起身来,到舱外吩咐船家靠岸停船,回头招呼上官璇上岸。
此时天已微黑,轻风拂来,河面上灯光闪闪,景色极美。
铁逍遥却似无心闲逛,领着上官璇就近找了家客栈吃饭投宿。
吃饭的空闲铁逍遥一直在谈论武功之道和他的对敌经验,渐渐说到华山剑法。上官璇认真倾听,不由将平时习武的很多疑问拿出来向他请教。
这天夜里,铁逍遥在上官璇的房间聊到很晚才回屋去休息,更难得说话严肃正经,连句玩笑也没有开,上官璇恍惚觉得好似自船上起他便像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当晚她躺在床上回想白天发生的事,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时才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上官璇心觉异样,起身到铁逍遥房间门口,房门虚掩,一推即开。房内空无一人,被褥整齐,铁逍遥昨夜似是根本未曾动过。
她呆呆站了片刻,叫来店家一问,果然天还未亮铁逍遥便已付账离去。
上官璇迷迷糊糊出了店,走在街上,只觉心中空荡荡的,只在不停地想:“他为什么又不告而别,他不是才说过要好好照顾我吗,是了,他昨日自上岸后一直在说武功的事,便是已决心要离开我。”
上官璇心中酸楚,突觉眼睛有些酸疼,微一闭眼,泪水流了下来,她这时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昨晚泊船的码头。她站在岸上,双眼正迎着初升的太阳,阳光耀眼,她却觉着眼前一片灰暗。
上官璇伸手揉揉眼睛方觉适应,她自岸上走下,突然瞥见自己昨日所乘的那船上人影一晃,虽是背影,却十分熟悉。
她心中一懔,立时警觉,停下脚步,闪身躲在停泊眼前的一座大船之后。
却听那边船舱内昨日掌舵的老者说道:“那两位客爷要去扬州,钱已经付过了……绝不会不来的。”说话间声音颤抖,显是极为惊恐。
一个十分阴沉的声音道:“那丫头当日在洛阳不是也说要去扬州么,我和师叔便在这里等着。四师弟,七师弟,你们四处瞧瞧去。”只听两人齐声道:“是,大师兄。”
上官璇登时手心出汗,这才想起方才见到的背影正是裴峦风,暗暗叫苦:“师叔和大师兄他们怎么这样快便追来了!”
她心中对性格孤僻的大师兄颇为惧怕,眼见陈威、裴峦风二人躬身自舱内出来,逃走已是不及,除了眼前这座大船无处可躲,只得屏息悄悄上了船。
所幸船上无人,上官璇闪身钻入舱内,轻吁了一口气,透过舱板的缝隙见陈裴二人上岸渐渐走远。
上官璇打量这船舱,暗道:“这船不知是谁的,若是突然有人上船来瞧见我,非喊起来惊动他们不可。”
她的目光落到角落中一块活船板上,顿时意识到船舱之下还有一层,心中一动:“我若藏在下面,待这船行至河中时再出来,师兄他们定然不会想到。”
上官璇过去将船板移开,底下飘上来刺鼻的腥气,还夹杂着一股腐臭味。上官璇哪里顾得了这许多,捏着鼻子下到底层,将船板盖回原处。
底下这层位于船舱下方,空间狭小,船主又堆放了一些杂物。上官璇只能半躺半坐,所幸上方木板间都有缝隙,有微光透过来,到不觉着气闷。
她刚躲好,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渐走到她头顶上,有三个人上了船。
过了一会儿,听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开船。”便听四周水声哗哗,船已开了出去。
上官璇暗暗庆幸,心想:“再稍停片刻,远离渡口我便出去,好好跟他们道个歉。”
只听舱内那老者道:“兄弟,你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吧。”
上官璇皱了皱眉,暗忖:“难道他们竟是武林中人 ?'…'怎么声音听着竟有些耳熟。”却未听到另一个人应声。
蜷坐着终是不舒服,这么一小会儿她便觉身子微麻,暗道:“我还是早些出去吧,这样偷听人家说话终是不好。”心念方动,突听那老者道:“到了现在,我也没心情跟你耗了,《无疾神篇》你究竟写还是不写?”语气异常阴冷。
上官璇心中一寒:“怎么又是《无疾神篇》?那沈无疾不是已经故去了吗?”突然脑间灵光一闪,顿时明白头顶这两人是何许人,那一直未出声的定是在南花坳给自己治病的齐云啸,而这老者自是与齐云啸同路的石鹤。
果听头顶上齐云啸叹了口气,道:“《无疾神篇》我绝不会写给你的,你再怎么折磨我也是没用。”
石鹤冷冷地道:“你好好想想你前些天受的苦,再想想这几天来的享受,难道你还能忍受再来一次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齐云啸闭口不答。
上官璇只听石鹤在头顶上来回踱步,心头砰砰乱跳,她知道那石鹤武功甚高,若给他发现自己,立时便有杀身之祸,只觉汗湿重衣,半边身子已然酸麻,却动也不敢动。
隔了一会,石鹤止住脚步,叹息道:“奇货独据,怀璧有罪。天下只你一人知晓这奇书之秘,对你实是一件天大的祸事。你可知我为何要枉顾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做这令人耻笑之事?”
齐云啸淡淡地道:“哦,原来大哥也认为这是件亏心事?”
石鹤“哼”了一声:“我从十九岁出师,便在六扇门中打混,吃的是俸银,奉的是皇命。上面这个差使派下来,我也十分为难。我知道你们师徒恨极了白翎倜,但君臣大义,就算是亲生父子又能如何。眼下我也不瞒你,上面要我即刻押你前去,你去了一定会死的极惨,我早年与你交情不浅,不愿看你如此赴死,只要你写出《无疾神篇》让我交差,我可将你悄悄藏起,保你安度余生。”
齐云啸笑了笑,道:“大哥号称‘铁鹰’石鹤,心智少有人及,但我已在神医榻前立誓,绝不将他老人家的医术外传……”
话间未落,猛然“啊”的一声惨呼,声音凄厉之极。
上官璇本已听得十分紧张,骤然听着,一个寒颤险些出声,伸手入怀,紧紧握住了铁逍遥所赠短剑。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南花恨事(八)搏命
却听石鹤阴森冷笑:“你说我心智少有人及,心中定在讥讽我计算于你,那我只有听从上峰之令,先剁去你双腿,防你逃走,再卸去两臂刺瞎双眼,免得你多生枝节。”
上官璇这才明白,方才竟是石鹤出手废了齐云啸的一条腿。
血顺着木板的缝隙渗下来,有几滴便黏黏的滴在上官璇手背上,上官璇心头突然一片澄明,忘记了害怕,心道:“齐先生是个忠厚长者,我绝不能见死不救,让他变得象沈无疾一样。”
此念一起惧意全消,她知道石鹤便站在自己头顶,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悄然拔出剑来,运力于臂向上疾刺。
忘情剑悄无声息刺穿木板,没入石鹤脚掌,上官璇暗赞一声:“好剑!”身子疾速向一旁滚开。
石鹤做梦也没有想到脚下竟会有人,只觉一阵巨痛,低头见半截血剑刺穿脚掌,登时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直刺入地下;再拔起时见剑头一尺多已不见了踪影,登时醒悟偷袭之人手中拿着的是柄锐利神兵,怒喝道:“狗贼,滚出来!”双脚一运力,身子向后疾退。
只听“咔咔”声响,他原先立足处的木板已碎得四分五裂。
上官璇伸臂一挡,纵身跃了出来,瞥眼间见齐云啸左腿被废,萎顿在旁不知生死,忙退后两步,挡在他身前,焦急唤道:“齐先生,齐先生!”
齐云啸身子动了动,发出几声呻吟。
“你是什么人 ?'…'”石鹤见偷袭之人现身到抑制住了怒气,上下打量上官璇,目光停在她手中短剑上神情一愕,道:“你姓项?”他虽在南花坳见过上官璇,但那是晚上,石鹤当时又未十分留意,加之上官璇此时身着男装,并未认出来。
上官璇见他脸色阴沉,目光中渐露出杀机,心中砰砰乱跳,闭口不答,暗忖:“他已受了伤,武功再高我也不必怕他。”
石鹤一步步走近,哼道:“便算是项矮子的亲生儿子,也不能让你活在世上,只怪他平时疏于管教!”半截长剑一声呼啸直刺上官璇面门。
上官璇虽有准备,但这剑来得太快,她举剑去挡已来不及,只得疾往后退避过这一剑。石鹤脚伤颇重,恨恨迈上两步,抬手又是一剑,上官璇再往后退,举剑去挡,石鹤断剑招式突变,上官璇挡了一个空。
石鹤见她已退至齐云啸身前,一声冷笑,剑如闪电般刺出,上官璇已无退路,只见眼前一道剑光,心下大骇,猛得向旁侧扑出。
她几次挥剑都碰不到石鹤的断剑,动了以死相搏之心,掠起时一腿踢向石鹤持剑手臂,右臂空中一挥,忘情剑刺向石鹤前心。
石鹤冷哼一声,断剑脱手,反手一抓,正抓住上官璇的小腿,向外一甩。上官璇只觉腿上巨痛钻心,整个人不由自主“咚”的一声撞在船舱侧面,脑间一阵晕眩。
原来铁鹰石鹤赖以成名的不是剑法,正是这方才使出的“大鹰爪手”。
石鹤冷冷地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小辈!不知死活!”上官璇方才使出那招是华山剑法“仙客西来”,石鹤藏身六扇门多年,对武林各派的武功都颇为熟悉,一眼便认了出来。
上官璇小腿被石鹤抓住,只觉全身酸麻不听使唤,“咚”的又撞上另一面舱板,这一下肩部正着,额头擦破,头巾一甩而掉,满头长发登时散落。石鹤一怔:“是个女的?”
此时匍匐他脚边的齐云啸突然双臂一扣,紧紧抱住了石鹤的双腿,张嘴便在他腿上狠狠咬了下去。石鹤吃惊之下顾不得疼痛,欲将齐云啸一脚踢开,但齐云啸两手所扣俱是他腿上要穴,石鹤只觉两腿酸麻使不上力气,一声怒吼,左掌重重击在齐云啸后背上。齐云啸闷哼一声,石鹤听到掌下骨头的断裂声,却再也站立不住,仰面摔倒。
上官璇的一条腿还被他抓在手中,一摔之下上官璇正倒在石鹤身上,她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忘情剑顺势自石鹤心窝刺入。鲜血直喷出来,石鹤哼也未哼一声便气绝身亡。
上官璇才松了口气,未及挣脱伤腿,突觉头顶风动,猛低头俯身,一只沉重的木桨擦着脖颈扫空,那木桨一击不中,立时回转过来,砸向上官璇后背。
上官璇情急之下着地一滚,那石鹤死之前五根指头将她小腿抓得甚紧,一时竟甩脱不了,上官璇痛极“咝”的一声,冷汗涔涔而下。
她此时方看到一个船夫打扮的人立在舱口,逆光瞧不清长相,心中叫苦不迭:“这定是石鹤的手下,我若未受伤,还可与他较量一下,现在可怎么是好。”
那人也瞧清了舱内情形,喝道:“妖女,你竟敢暗算石大人,乖乖弃剑受缚,说不准饶了你的小命。”
上官璇咬紧牙关,将石鹤尸体踢开,一运气竟未能站起,抬头冷冷瞧着那人。
那船夫哈哈大笑走进舱内,手中木桨横扫而来,桨长剑短,上官璇只得着地一滚,左肩还是被扫中,“啊”的一声低呼,只觉痛不可当。
那船夫狞笑一声,木桨挂着风声又向上官璇面门拍去。
上官璇已顾不得其他,只想:“我与你拼了!”左手在地上一划,捡起块船板,向上一挡,“砰”地一声船板碎裂,她右臂一伸短剑划过,两尺多长的桨身一削而断,趁机提气飞身向那船夫扑去。
那船夫见她如此亡命,不禁心惊,挥桨便打,上官璇左手一抓挡住,顾不得虎口破裂,身在半空,忘情剑疾刺出去。
那船夫只觉寒光一闪,骇然之下松手弃桨,上官璇随桨被掷出,一剑刺入船板,立时翻身而起,着地一滚,到了船夫脚下挥剑再刺。
此时船夫虽拔剑在手,但知道那柄短剑的厉害,不敢去挡,连连后退。
上官璇见那汉子已渐退到船头,精神大振,忘情剑一招“玉龙横雪”,那汉子跃起闪避,一剑刺向上官璇左胸,也是出招极快。
此时两人挤在船头,地方狭窄,上官璇已不及滚开躲避,闪念间身子右晃,长剑自她腋下刺入,上官璇忍痛竟以左臂将剑夹住,登时血如泉涌,那汉子转动手臂撤剑,一拔之下竟未拔出,心中大骇:“这简直是疯了!”
此念方动,寒光闪过,长剑折断,他握剑的手掌被刺个正着,鲜血喷洒,紧跟着只觉心窝一凉,一阵更剧烈的疼痛传来,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跌入河中。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南花恨事(九)传承
上官璇松了口气,跌坐于船头,方觉伤处疼痛钻心,定了定神,不及查看伤口,唤道:“齐先生,齐先生!”强撑着走回船舱。
她进到舱内,一脚竟踏到水中,不由心中一寒,只见舱内已积了寸许深的水,河水自舱底、船舷几处破洞还在汩汩地向里冒,这几处都是方才一场恶斗中她宝剑留下的剑孔。
上官璇不识水性,暗暗叫苦,三两步抢到舱中,见齐云啸已陷入昏迷,忙抓住他背心将人抱起来,一股内力输过去,齐云啸呻吟一声,似是有了转醒之兆。
上官璇蹒跚将齐云啸抱到船头,撕下半截长衫,手忙脚乱地给齐云啸包扎,那断腿伤处血如泉涌,只得死死勒住。
突听齐云啸低声道:“姑娘,你冒死救我,不知怎么称呼?”
“我复姓上官,单名璇,曾得先生救治。”上官璇说罢见他依旧神情茫然,显是未想起自己来,只得又低声提醒:“沈神医过世的那晚,我们在一起的。”
齐云啸这才认出她,叹息一声:“原来是你。没想到我死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
上官璇温言安慰:“齐先生,您放宽心,沈神医伤的那样重,都可以活下来,您一定不会有事。”
齐云啸脸色青白,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强打精神道:“神医当日身边有我,今日谁可为我医治。我脊骨已断裂,不能挪动了,你快逃命去吧。”
上官璇寻了舱底一个木盆急急忙忙向外舀水,舱内的水却仍是越涌越多。她抬头四望,这大半天无人撑船,船随着水流也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但见四下碧水茫茫,连一艘经过的船都没有,暗叹一声:“我怎的如此背运。这可怎么办好?”
上官璇回头望望齐云啸脸色渐现灰败,一代神医,竟然要落得如此结局,她心中黯然,柔声道:“齐先生,我前些日子在洛阳遇见齐掌柜,他正四处找你。”
齐云啸听到似有了些精神,幽幽叹了口气:“大哥、三弟,我是见不着了,麻烦你再见着他们时同他们说一声吧,特别是大哥,他半生都在为我操劳,云啸亏欠大哥太多了……”他望了上官璇一眼,又道:“你去看看石鹤身上有药没,把伤裹裹,免得一会儿遇水恶化,我的药都被他拿去了。”
上官璇应了一声,连舀几盆水,抢进舱去将石鹤怀里的东西尽数搜出来拿到齐云啸眼前,齐云啸吃力地望望,果然有自己配制的外敷内用的伤药,慢慢指点着上官璇。
上官璇先将药服侍齐云啸敷用了,才匆匆包扎了伤口,又去舀水。
齐云啸配的药自有奇效,上官璇片刻间便觉血止痛消,本来被石鹤在小腿上抓的五个血窟窿伤口竟隐隐发痒,似有愈合之兆。
齐云啸服了药却无多大好转,只温和地瞧着上官璇苦笑:“没有用的,白白糟蹋了这些好东西。”复又轻叹一声:“你好好收起来吧,我死了,这些药用一点便少一点了。”突得话声一顿,目光定定落在上官璇身上。
上官璇正在拼命向外舀水,毫无所觉,半晌齐云啸长吁口气,叹道:“难道是天意么?《无疾神篇》,嘿嘿,好,小姑娘,你想不想学这通天医术?”
上官璇听到《无疾神篇》四字,吃惊地转过头去,便听见齐云啸一字字清楚地说道:“我将它藏在南花坳后山的那条密道里。”
上官璇大是意外:“齐先生,你怎么将这样贵重的东西交给我?”
齐云啸说话已经有些吃力:“若不给你,神医毕生所学……世人再也不会知道了。”他注视着上官璇,见她脸上毫无喜色,反到神情有些沉重,只呆了一呆,又回头忙着与涌进来的河水相搏。
饶是如此,二人都已发觉此时船越沉越快,河中水流自西向东奔流甚急,漏船顺流而下,上官璇一抬头,猛得瞧见前方不远一块巨大的礁石横在河道中央,几人高的巨浪碎裂在礁石上,惊涛飞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转瞬间这船便要直撞上去,上官璇的心骤得一紧,已经来不及多想,连忙挥剑斩断足有大腿粗的桅杆,双臂紧紧抱住,运力将桅杆的另一端向礁石上撑去。
“砰”的一声响,巨震传来,上官璇只觉眼前一黑嗓子发甜,险些直飞出去,强运内功心法死死钉立在船头。那船猛的在河道中一横,随着桅杆“喀”的折断,船尾贴着礁石掠过,发出刺耳的擦刮声。
上官璇一阵虚脱,一屁股坐下,这才发觉双手全是血,虎口震裂,浑身都被巨浪打湿,她抹了把脸上冰冷的河水,定定神,叫道:“齐先生,你还好吧?”
齐云啸躺在船头,全身浸在水里,轻轻咳了两声,青灰的脸上却露出笑容,低声责备:“傻丫头,这么危险你怎的不自己逃生?你师父没教过你轻功?只要跃上那块礁石,你便得救了。”
上官璇怔了怔,方才那一瞬间,自己脑海里到真的没有独自救生的意识。
齐云啸喘息渐急促,哈哈笑了两声:“得你这样的传人,我也有脸去见师父了。”
他脸上突然露出几分狡黠古怪的神情,道:“傻丫头,这船立时就沉了,你好好听我说,那秘道里面……是有机关的,你不要乱跑,你从那天……咱们出来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