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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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夫人不能长时间端坐,上官璇扶她半躺着,自己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陪她说话。
这老夫人对她而言即陌生又亲切,聊着聊着上官璇见屋里没有别人,心中微动,道:“伯母,当年你与师伯为何会离开华山?”
蔡夫人怔了怔,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你蔡师伯一时不慎中了奸人的暗算,害我跟着他憋屈了一辈子。你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这些污秽事就不说给你听了。”
这种说法,先前司马烈又说蔡师伯遇见了美女蛇,上官璇心中郁闷,轻声道:“难道与我师娘有关?”
蔡夫人身子一震,极快地打量上官璇一眼,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幽幽地道:“阿璇,你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可你还太小了,怎么会知道那些鬼蜮伎俩的可怕,你师娘,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邪门的女人。我和你蔡师伯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不过,竟会失心疯去调戏师弟的媳妇。呵呵,她做了掌门夫人又有什么用,老天爷睁眼看着呢。”
上官璇觉着身上一阵发冷,有些混乱又有些害怕。强撑着说了会儿话,告辞出来,抬头望着天际的浮云,心中迷茫之极。
过了两日,司马烈身体好转,重立华山派之心逾加迫切,蔡沐阳夫妇不知商量的如何,一直没什么明确的表示。
这天清早,天还未亮,上官璇自梦中惊醒,未等回过神来,听得有人轻轻敲门。
上官璇一惊而起,低声道:“谁?”
外边一个女子的声音亦压着嗓音道:“姑娘,降龙寨消息。”
上官璇忙将门打开,一个瘦削的黑衣女子闪身而入。
这女子上官璇认识,姓秦,闺名雪兰,乃是杨寨主夫人的义妹,听说是徐文扬家逢变故时认识的,竟跟随着他上了降龙寨落草。
秦雪兰冲她笑笑,道:“杨大哥让我送封信来。”
上官璇心中懔然,暗忖:“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接过信来打开,匆匆读罢,捧着信纸发怔,半天没回过神来。
信是杨云钟亲笔,原来他二人一回山寨,便从杜逢春那里听到个极为震惊的消息,项君平在济南府鸣冤,状告慕楚帮黄天堂因隙制造灭帮血案,本来虽然刑部的人插手,但项君平主仆拿不出真凭实据,一时奈何慕楚帮不得,但随后黄天堂的“寒山剑客”唐枫竟向官府投案,自称乃血洗“神鹰帮”的凶手之一。
慕楚帮的耳目传出消息,道那唐枫投案后刑部山东清吏司衙门极为重视,根本无法探知将人押在何处。
事出突然,因系青月堂辖区所属,岳凌云一边紧急联络凌紫藤,一边派了杜逢春来了解“神鹰帮”覆灭始末。
杨云钟信中道看情形只怕官府会很快结案,下步便是通缉捉捕黄天堂堂主凌紫藤和堂中骨干。至于多大程度牵连慕楚帮其它堂口还未可知。接下来江湖必定极为混乱,叫上官璇注意安全,及早返回山寨。
上官璇难抑惊讶,道:“‘寒山剑客’唐枫……”
秦雪兰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杨大哥说这姓唐的他未见过,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前任黄天堂堂主的独子,确是黄天堂的人无疑,具体怎么回事还要等联系到凌堂主才能清楚。”又道:“杨大哥说了,请姑娘不必担心,慕楚帮与朝廷早晚有一战,现在不过是提前由明转至暗处。”
上官璇点了点头,心中苦涩,暗道:“杨寨主不过是安慰我。凌大哥好心帮我,沾上了‘神鹰帮’,被人利用竟成这种局面,叫我怎么有脸见他?”一时又想到铁逍遥,叹了口气,道:“我这便回山寨去。”
秦雪兰笑笑,道:“我昨天临出发的时候,杨大哥又叫我和你说,你那位朋友已经伤愈,早我一步下山去了,不管你决定去哪里,都让我陪你一程,两个人好歹相互有个照顾。”
上官璇一颦眉,道:“他没留什么话?”秦雪兰摇头。
这个家伙,真是的。上官璇心中苦笑,又想起以前慕楚帮对铁逍遥的态度,看红花堂众人便知,可谓极之不善,后来因为裴英男的关系刚有转圜,便又出了如今这事,想来这些天他与杜逢春等人呆在一处定是极为尴尬不耐吧,随口问道:“杜大侠他们还在山上?”
秦雪兰道:“还在。”
上官璇微一沉吟,打定主意:“秦姐姐稍待,我和蔡庄主说一声,今天便和你回降龙寨。”
秦雪兰颔首:“那我在庄外等你,我不爱和不相识的人打交道。”微微一笑,闪身出了屋子。
上官璇倒是一愣神,秦雪兰高挑瘦削,看五官也有些男子的英气,可这一笑大大的眼睛眯起,竟颇有几分妩媚。
上官璇方才短短的片刻已拿定了主意,此时到觉得心安。
当初凌紫藤伸出援手是因自己乃是齐先生的医书传人,为了保护自己,不管江湖上怎么议论非议,甚至慕楚帮的帮众也背后说他得志忘形为女色所迷,他都没有解释。但此时他面临这么大的困境,上官璇自忖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回到降龙寨,请杨云钟出面约见花逸尘或风静寒,坦言相告。他二人是那件事的得益者,必会以凌紫藤的利益为先,妥当处理此事。这样,不管此次风波有多大,至少慕楚帮内部可以同心面对。
上官璇匆匆洗漱,去拜见蔡沐阳。
蔡风闻讯迎出来,却道父亲已吃过早饭,人在司马师叔处。
上官璇狐疑地抬头看看天,来到司马烈的住处。
司马烈已经可以坐起活动,见上官璇这么早过来,道:“正要找你。”蔡沐阳皱眉一旁坐着,气氛有些凝重。
上官璇却不管那些,行了个礼,道:“师伯师叔,我是来辞行的,这便要回降龙寨去。”
蔡沐阳二人面面相觑,司马烈道:“他们联络过你了?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寒山剑客’唐枫向官府自首的事。”
上官璇内心对这位师叔一直未曾释然,只淡淡地道:“刚得到的消息。”
蔡沐阳忧心忡忡:“官府既然大肆宣扬此事,下步必然取缔慕楚帮,江湖就要乱了……司马,你那打算我看过些时日,看情况再定吧。”
司马烈面色阴沉,却颔首道:“正该如此。”
蔡沐阳又向上官璇道:“金雨虽然暂时回不了华山派,但我和你师叔都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叫你伯母多备些银两,不要委屈了自己,忙完了事情早早回来。”
上官璇心中一暖,暗道:“师伯当我无处可去,这是拿我当自己家人叮嘱了。”
待上官璇自“追风山庄”出来,便看见一身黑色劲装的秦雪兰正牵了马等她。
上官璇会心一笑,算是明白杨云钟为何要说不管她去哪,都让秦雪兰陪上一程,两人有个照顾。秦雪兰一身男装打扮,举止从容,透着精明干练,竟瞧不出半点脂粉气。
秦雪兰笑道:“你真的要回降龙寨啊?”
上官璇不知她知晓多少铁逍遥的事,从秦雪兰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于是飞身上马,不管她话中调笑之意,点一点头,道:“当然。咱们走吧。”一马当先疾驰而去。
秦雪兰望着她明亮清澈的眼波,略一出神,嘴角浮现一丝赞赏的笑容,连眼睛都好看地眯起,抬手在马臀后虚抽一鞭,追了上去。
冰雨,悄然而至,带着冬末的冷峭。没有雷电,连风都突然小了很多,只有天气突然灰暗下来,傍晚早早降临。
秦雪兰伸手在袖子上抹去脸上水渍,让马匹与上官璇并行,迎着雨大声道:“前面住店休息不?”
上官璇颦眉看着渐渐泥泞起来的道路,道:“还是趁着上冻前多赶一段吧。不然人受得住只怕马儿不成。”
秦雪兰咯咯一笑,道:“那到前面镇子买了雨具再走,这雨淋在身上冰冷冰冷的,万一生病了可不是好玩的。”拜这场雨所赐,路上人迹罕至,她不必粗着嗓子说话了。
待买到笠帽蓑衣,两人几乎已经湿透。好在穿戴妥外面这厚厚一层,寒风不能直接吹透,贴身衣服给赶路的热气一蒸,半干不湿的,倒不算多么难受。
渐渐的,雨在半空便冻成细小的冰凌,打在脸上隐隐生疼。
上官璇看看蓑衣和马儿身上结的冰花,回头见马尾冻成丝丝冰线,迎风大声道:“晚上住哪里?”
秦雪兰对这一带颇为熟悉,大声回答:“过了前面伏虎岗才有住的地方。照咱们这脚程,得差不多三个时辰能到。”
等马上了结冰的山路,更是难行。两个姑娘看着马儿越走越慢,马鼻“吭哧吭哧”喷着白气,都有些心疼又无奈。这鬼天气,待翻过伏虎岗只怕得半夜了。
此时,白色雨雾中突然远远的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第三卷 第九十三章 桃李之谊(五)替罪
上官璇、秦雪兰警觉回望,却听那铃声来得很快,片刻间一辆由三匹骏马拉着的马车穿破雨雾到了近前。
拉车的三匹高头大马极为神骏,这么恶劣的天气,拉着一辆足有普通马车两个长、两个宽的“小房子”,走在崎岖结冰的山路上,竟毫不吃力。
三串长长的小铃铛系在马脖子上,随风碰撞出叮咚脆响。驾车人隐在帘后,看不清样貌。
上官璇、秦雪兰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闪到一旁让出道路。
马车很快超过了二人,车身涂着黑漆,除了超乎寻常的大之外再无任何特别,厚重的棉布车帘将车内挡得严严实实。
二人不由有些羡慕,这样的天气,坐着这样一辆马车赶路,实在是莫大的享受。
正当两人眼巴巴望着这辆车渐渐远去,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车帘一挑,一个四十余岁的男人自车内探出头来,向两人招了招手,扬声道:“两位,难得风雨同路,上车避一避雨吧。”
秦雪兰粗着嗓子道:“求之不得。”转头冲上官璇眨了眨眼睛,又道:“那我们的马匹……”
那中年人和善地笑笑,道:“随便拴在车辕上便是。”
两人摘下笠帽蓑衣,上了马车。
马车内先前只有那中年人自己,如今一下多了两个,但因这车实在是太大了,仍是颇为宽敞。
上官璇、秦雪兰都不由轻轻松了口气,二人对望一眼,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车内的温度俨然与外边两个世界,即不湿冷也不闷热,反而有一种温暖如春般的感觉。
马车三面有窗,隔窗看到一人在前面驾车,背影望上去似乎是个老者。
因黄昏早早降临,车内已经点起了灯。上官璇这才趁着灯光好好打量车内的中年人。
这人的头发随随便便簪在脑后,五官怎么看都像是丢在人群里再也找不到的那种,胡须打理得很整齐,穿了件棉布长袍,袖子比通常的款式都宽广,明明从头到脚都很普通,可他往那里一坐,却有一种悠闲之态,衬着木几上的几卷书一壶茶和一缕禅香,静谧如画,让人不忍心打破。
那人也在打量她二人,忍不住笑了,道:“没料到是两位姑娘,唐突了。”
秦雪兰给他一语道破,吃了一惊,她自上了降龙寨东奔西走,常作男子打扮,这几年都没遇见这样眼利之人,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人望着她吃惊的模样,只是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又道:“也好。姑娘家这种天气走夜路更是不该。喝杯茶吧。”给二人各斟了一杯茶,顿时车内茶香萦绕。
那人一笑眼角现出好些皱纹,确实年纪已不轻了。
两个姑娘赶了半天的路,早便又渴又冷,秦雪兰却略一犹豫,含笑道:“多谢,您别忙了,我们不渴。”
说话间上官璇已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秦雪兰见状咳了一声。那中年人似笑非笑横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上官璇没太在意那茶好坏,心道:“这世上若有我认不出来的毒药,中招我也认了。”一杯茶下肚,方觉着口舌余香。
中年人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满意之色,道:“两位只管宽坐,不用拘谨。聆雨听风,乘夜而行,未尝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说罢他单手撑在木几上托着下巴,侧身就着灯光接着看手里那卷书册,不再理会二人。
秦雪兰这才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被发现的尴尬中解脱出来,嗔怪地瞪了上官璇一眼,暗道:“这个毛躁的丫头!”
上官璇回她一个感激讨好的笑容,以眼神向她示意:喝吧,其实没事。
闲坐无事,上官璇这才看到木几上的是本唐人传奇,下面一摞和中年人正在看的那本应该差不多都是这种书。
一静下来,便有各种声音传入耳朵。清脆的铃铛声,雨打在车顶的声音,马蹄声,车轮碾过薄冰不时发出的吱吱声,还有偶尔的一两声马嘶,不仅不杂乱,反而和谐得令人不忍打断。上官璇持了杯茶怔怔坐着,一时竟有些心神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秦雪兰用手肘碰了碰她,上官璇回过神来,对上秦雪兰关切疑问的目光,轻轻一笑,拧身趴在窗子上将车帘拉开少许,两只大眼睛望着窗外,神情迷蒙。
冰凉的雨丝调皮地跳跃进窗子飞溅到她白玉样的脸庞上。
两个多时辰的山路,中年人很少说话,只中途取出些精致的小点心请两人充饥。
说是两人,其实只有上官璇每样都尝了尝,秦雪兰虽然觉得颇为难堪,还是连称不饿,咬牙忍着没有伸手。
这两个时辰,秦雪兰只觉得除了舒适之外,可谓万分无趣。她好容易挨到马车过了伏虎岗,隔窗看到路途前方灯影凌乱,不禁长长松了口气。
赶车那老者突然开口:“二爷,前面就到伏虎镇了,咱们先找地方吃晚饭吧。”他一晚上没说话,秦雪兰都忘了他的存在,给他吓了一跳。
那中年人“嗯”了一声,合上书,微笑道:“这么远的路,两位也没吃晚饭,不如赏个脸,让在下做东一起吃点东西。”
秦雪兰防备了人家一晚上,早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顾这“二爷”说要请客眼睛一直望着上官璇,赔笑道:“您太客气了,哪能叫您掏钱,要不是您古道热肠,我们现在还在半路上挨淋受冻。您一定得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表示下谢意。”
中年人听她说钱啊表示谢意什么的,脸上笑意未减,却微微皱了皱眉。
马车外渐渐喧闹,好在天气恶劣,街道上行人寥寥,马车勉强行的通。
老者停下车,道:“二爷,到了。”
中年人起身,笑道:“请吧。”当先撩了车帘下车。
他方一站稳,便听那边酒楼的屋檐下有人道:“二叔,我还以为下雨了您得明天才到,一路可好?”
说话间那人走过来,撑起油伞遮住了中年人的头顶。
中年人嗔怪地瞪了老者一眼,道:“肯定是这厮又通风报信。”
撑伞这人三十左右年纪,闻言笑道:“是啊,二叔您别怪他,我都有大半年没见着您了,听说您游完东海回来,特意来找您喝两杯……”他话音蓦地止住,眼望中年人身后,神情有些古怪。
中年人循他目光望去,见是上官璇、秦雪兰先后下车来,没有多想,道:“路上遇到的,便顺路载一程。”
撑伞那人目光闪动,神态已恢复自如,道:“这样巧,上官姑娘。”
还真是巧,上官璇下车第一眼便觉得这人眼熟,再听他说话,蓦地认了出来,这撑伞之人乃是前年冬天在南花镇外桥头遇到过的那只“肥羊”。
说起来她还欠着这人一个巨大的人情,当时若不是他破解了齐云飞所出难题,上官璇也不会那么顺利便得以进入南花坳,从而改变了命运。
两年不见,上官璇几乎淡忘了这位神秘公子和他的那瓶“雪澜”,但显然此人记性颇佳,而且对当年的偶遇已做了一番调查,不然不会脱口而出那声“上官姑娘”。
中年人大为意外,道:“怎么你与她认识?”
“肥羊”笑笑,道:“是啊,两年前我路过开封,恰好铁逍遥带了上官姑娘去南花坳求医,便这样认识了。呵呵,上官姑娘很幸运,那么重的伤,如今已然大好了。”
中年人饶有兴味地打量上官璇,道:“大家进去坐下慢慢聊吧。”
秦雪兰笑容渐敛,望着叔侄二人的目光有些警惕,向中年人微微躬身,道:“难得您与家人相会,我们便不打扰了。”拉了拉上官璇。
这种敏感的时候,上官璇竟然遇见知道底细的江湖人,实是吉凶难料,秦雪兰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贪图马车的舒适。
上官璇郁郁地想:“我这名声,杀师,惑友,华山派、慕楚帮、神鹰帮只要沾了我个个鸡飞狗跳,还是让人家背后议论吧,何必当面尴尬。”点了点头,亦道:“我和姐姐实在乏了,衣裳还半湿着,这便去那边客栈投店休息,等明日一早再来致谢。”
中年人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客气,向“肥羊”哼了一声,道:“吃酒便吃酒,你若提什么叫我回家的话,立刻走人。”
“肥羊”扶了他手肘,苦笑道:“随您高兴还不成?”回头望了上官璇一眼。
第二日上官璇起了个大早,收拾停当。果然天蒙蒙亮便有人轻轻扣门。
上官璇打开门,见“肥羊”负手站在门口。
“肥羊”非常客气,见到上官璇拱了拱手,语带歉意:“这么早便打扰姑娘,实是……二叔动身的早,我要随他一起离开此地。”
上官璇连忙请他进屋,道:“公子万勿客气,说起来您才是对我有大恩……”
“肥羊”温和一笑,道:“只是碰巧了。”他迟疑了一下,方道:“在南花坳时,我交给铁兄一样东西,不知他有没有……”
上官璇心道:“他若找到铁大哥,铁大哥知之不详,反而说不清楚,可他偏偏遇见的是我。”
她点了点头,神情郑重,道:“这事我知道,那样东西已经神医检验,乃是一种名为‘雪澜’的巨毒,被‘雪澜’毒死的人死状很难引起他人注意,这毒有种古怪的特征,若是见光透气,最多一个时辰便会淡如白水,不再有毒。你那东西便是这样。”
还有些话上官璇留在了心里,当日她看过《无疾神篇》,才明白先生齐云啸为何临死前还对此物念念不忘,疑虑重重,原来这“雪澜”本是当年沈无疾炼药时无意生成,了解它怪异的毒性后,沈无疾便意识到不妥,从此后再未配制,便连《无疾神篇》中也未记载它的配方。那么这仅有的一点儿毒药又怎么会流落到此人手中呢?
“肥羊”脸上顿失血色,呆了一呆,那样举止优雅的一个人竟然忘了告辞,径直向外边走去。
上官璇看着他有些踉跄的脚步,突然想起他弹的那首《绿衣》,心中同情,不由张口将他叫住:“公子……”
那“肥羊”回过头来,看神情还有些茫然,上官璇不知他底细,一时不晓得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