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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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已大亮,那姓铁的男子稍事休息,找人服侍上官璇吃过药,又喝了些粥,便结帐起程。
直到离开,上官璇也没再见到昨夜那个叫“七郎”的少年和其他的人,姓铁的男子浑若无事,竟好象她昨夜作了一场梦。
此时风雪早停,天转晴好。姓铁的男子赶车一路向东而行。
一连几日,上官璇得他运功逼退寒毒,伤病总算未见恶化。
自那个吹笛的夜晚之后,姓铁的男子一路上虽然话不多,却十分和气,有时还能说几句笑话。
上官璇亦不再拘束,初受伤时的满心忿闷也在渐渐消退。
这日一早,马车离了镇子,上官璇见路越来越窄,行人也越来越少,知道已离了闹市,渐渐到了荒山野外,便问:“这是要往哪里去?”
那男子道:“前面就是万秀岭,咱们上去一趟,我有点事情。”
上官璇觉得这会儿精神很好,忍不住问道:“那日夜里你在院子里,我听着有人叫你‘铁大哥’,你是姓铁么?”
那男子笑道:“不错,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我叫铁逍遥。”
上官璇微微一笑,只觉这个名字颇为陌生,停了停,道:“其实韩神医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个样子,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的也没什么区别,你别再这么累了,你这个样子我很过意不去。”
铁逍遥笑道:“没关系,我乐意啊。”
上官璇“嗤”地一声笑,叹道:“我负着弑师恶名,你和我在一起要受连累的,日后见了家里长辈不知要如何交待。”
铁逍遥沉默片刻,苦笑道:“你放心,我的亲人早便都过世了,没啥可连累的。”
上官璇怔了怔,暗自叹息:“原来他也没有亲人了,我们都是一般的命苦。”一阵揪心,又想:“不知师叔和诸位师兄是否已回了华山……”
突然,马车颠簸一下,停了下来。却听铁逍遥道:“你们挡着道了。”
又听一人道:“这位老弟,行个方便。我家老爷在前路有点私怨要解决。您瞧,这条路就只通往万秀岭,您要去别的镇子,只怕这大路要快得多。”
上官璇微微将车帘挑起,却见马车正停在一个三岔路口,车前站了七八个壮汉,挡着了上山的小路,一个矮胖子正满脸堆笑和铁逍遥搭话。
铁逍遥打量了两眼诸人,笑嘻嘻地道:“偏我不巧就是要上万秀岭的,你家老爷是谁呀?”
那几人对望一眼,围上前来。
矮胖子陪笑道:“万秀岭现在没什么景致,岭上又没有人家,老弟干嘛要去那个鬼地方。便真的要去,也不差今儿一天。”
铁逍遥见那七八人脸上已露出不善之色,哼了一声,道:“你们老爷挺有才学,还晓得先礼后兵。”
那矮胖子也沉下脸来,道:“老弟何必定要自讨苦吃。”
铁逍遥心念一动,手摸下巴笑道:“你家老爷究竟是何人,若是朋友,我正好可以去帮帮忙。”
矮胖子道:“那到不必了,快走,快走!”脸上已露出不耐之色。
铁逍遥两臂交叉抱于胸前:“我这人最是爱瞧热闹,你越不让我去,我就偏是非去不可。”眼瞅着众人涌上前来,轻蔑笑笑,翘起二郎腿来。
第一卷 第十四章 逍遥名下(五)弧刀
上官璇见他与众人争执,不禁替他担心。
矮胖子哼了一声,便有两三人过来抓住马缰,一拽之下竟未拉动。
矮胖子打量他两眼,竟未瞧出他如何运功发力,暗自一惊,打了个哈哈,道:“好功夫!”伸手抓住缰绳,手臂运力,那马受两股力量拉扯吃力不住,一声长嘶。
铁逍遥收了笑容,冷冷地道:“我可不想和畜生过不去,赶紧滚开,你们不肯报名号,打了也是白打。”
矮胖子喝道:“好,就是这句话。兄弟们动手,先杀马!”一拳直向马首捣去。
上官璇看得真切,眼见众人一齐动手,忍不住叫道:“小心!”
却见铁逍遥马鞭一动,当先的四五人不知怎的眼前一花便给他抽个正着,那矮胖子武功最好也给扫出了两三步远,上官璇虽早知他本事了得,亦不由张着嘴,看得呆住。
只听铁逍遥向她笑道:“放心,咱们这就上岭看热闹去。”呼哨一声,催马前行,众人在他马鞭下竟是无人躲得掉,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矮胖子心中一寒,退出几步,叫道:“兄弟们罢手!”脸色看上去有些狰狞,冷哼道:“既是不知死活非要趟这混水不可,就由他去吧。”
铁逍遥亦不愿耽误时间,嘻嘻一笑,挥手一鞭,催马上山。
山路蜿蜒,两旁松树茂密,越往岭上越是静寂无声,人迹罕至。
铁逍遥左顾右盼,暗道:“这万秀岭整年也不见几个人,究竟是何人在岭上干什么?”不觉间问了出来。
上官璇道:“那几人武功路数大不相同,似乎不是同一门派的。”
铁逍遥“嗯”了一声,道:“不知是哪个帮派,这样鬼鬼祟祟。”越想越觉奇怪,思忖道:“万秀岭这么大,不知他们在什么地方。”
突然,远处密林中两只寒鸦一飞而起,叫声甚是刺耳。上官璇道:“在那里。”铁逍遥已催马直奔过去。
上官璇突觉心中一阵不安,道:“铁大哥,他们定是在处理隐秘之事,咱们去偷听偷看可千万要小心。”
铁逍遥笑道:“谁说咱们要偷听偷看,他们在暗处,早瞧着咱们了。”
车轮滚滚,马鸣嘶嘶,马车沿着小路向寒鸦飞处驰去。
突听前面有人道:“你们诓我到此,有什么事就出来说明白了吧。”声音不如何响亮,却字字传来,十分清晰。
铁逍遥听着这声音精神一振,循声找去。见林中露出一个废弃的亭子,亭子外错落堆了些大石,一个黄衫老者背向这边坐在一块大石上。
上官璇亦自车内向外张望,一眼瞧见那老者背上的弧刀,她对这刀印象极深,脱口叫道:“是‘弧刀’风入衣!”
她突然想起那晚曾听七郎与铁逍遥论及风入衣,不由向铁逍遥脸上望去,见他眯起眼睛望着风入衣,神情似笑非笑,颇为怪异。
一人长声笑道:“风前辈,何来一个诓字?”却不见有人现身。
风入衣“哼”了一声,道:“那个小子拿着把刀,自潼关一路招摇到洛阳,不过是想引我注意,为何又藏头缩尾,不敢见人 ?'…'”
那人哈哈笑道:“到底姜是老的辣!”
一声呼哨,周围树叶摇动,十四五人一齐现身,将风入衣围在当中。
十余人都着黑衣,那洛阳街头卖刀的胖子赫然便在其中。
风入衣久在大漠,白眼一翻,见这些人一个也不认得,冷冷地道:“刀我已经折了,你们要如何?”
为首那人是个四十余岁的大胡子,一手握刀,一手摸着胡子笑道:“久闻风前辈大名,听说连蓬莱岛的六个怪物也不是前辈敌手,我们兄弟十四个自不量力,想跟您借‘十七寸骨斩’瞧瞧。”
风入衣淡淡地道:“那把刀不在我这里。”
大胡子道:“风前辈,你想差了。我们跟你借的不是宝刀,而是那把刀的刀谱。江湖传言‘十七寸骨斩’有一套绝世刀谱,所以它在你们风家是天下第一刀,无人可敌,流落到外面便与寻常利刃无异。”
那姓吴的胖子大声道:“我却不信,宝刀我见得多了,为什么那刀谱只能配‘十七寸骨斩’?兄弟们,你们相不相信?”
十余人一齐摇头。
大胡子笑道:“所以我们兄弟斗胆跟您借来瞧瞧,反正宝刀不在了,刀谱在您手中不过是废纸一张。”
风入衣心中早已大怒,削瘦的脸上肌肉抽动,冷冷地道:“少说废话,你们要抢刀谱动手便是!”
大胡子长笑道:“好,快人快语!”手中刀光闪烁,直至风入衣面门。
他一动手,余下十三名黑衣人各亮兵器,往风入衣身上招呼。
风入衣袍袖一拂将刀荡开,也不见作势,身子腾空而起,半空已将弧刀抽出,只听“丁丁当当”兵器相交声急如暴雨。
上官璇只见一大团黑光裹着片黄影,竟觉心烦气浊,一阵晕眩,暗道:“世上竟有这般高手!”不敢再看,定了定神望向铁逍遥。
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离了马车,向前凑近了丈远,凝目注视战局,双拳紧握,显是心中紧张更胜过自己。
突地一人长声惨呼,上官璇打了个寒颤,却见一名黑衣人直飞出去,将亭侧一株老树拦腰撞折,口中鲜血狂喷,眼见活不成了。
此时场中已有数人受伤,风入衣冷笑道:“宵小鼠辈,老夫今日给你们一点教训!”左袖飞起,“啪啪”便是两记清脆的耳光,两个黑衣人齐声惊叫,脸上高高肿起。
只听风入衣长啸一声,刀光耀眼,“呼”地一刀砍下,大胡子手中之刀应声而断。
众人一惊间,弧刀已至风入衣左手,那姓吴的胖子正一刀砍向他后背,突见一团白光旋来,缩手不迭,刀先折断,紧接一阵巨痛,低头见自已右手握着刀柄已齐腕而断,跌落地上,颈上一凉,却听风入衣在耳边喝道:“还不住手?!”眼前一阵发黑。
十余名黑衣人早已脸色青白,对望一眼,果然不敢造次,十余件兵刃僵在半空。
姓吴的胖子满脸是汗,浑身的肥肉疼得一起哆嗦,颤声道:“是我们自不量力了。主意是我出的,前辈大人大量饶了他们吧。”
大胡子面色灰败,道:“大伙儿撤兵刃吧。”
有两三个黑衣人已骇得拿不住武器,直接松手,兵刃掉落地上。余人各撤刀剑。
风入衣收刀,冷冷地道:“你们几个,给我滚得远远的,小心别再给我见着!”
此时,风入衣突然听到背后极轻微地“卡”的一声响,似是机簧撞击声,心头一懔。
第一卷 第十五章 逍遥名下(六)上当
他不及回头去看,铁逍遥离远却看得极为清楚。
此时风入衣身后的是个四十余岁的汉子,模样十分得白皙斯文,这人随着众人将手中刀向上一抬,手腕呈现一种古怪的弧度,五道寒光自护腕中电射而出。
此时这人距离风入衣不足两步远,机簧一响寒芒已至风入衣后心。
风入衣纵跃躲闪都是不及,只得将身体向左侧一拧,右手向后疾挥,那暗器来势迅猛,虽被风入衣贯注内力的一扫偏了方向,却仍然刺穿他袍袖,四枚寒芒去势未竭,其中一枚正中一个黑衣人小腹,直没入腹中,一枚不偏不倚钉在吴胖子咽喉,另有两枚一闪间不知去向。
活着的人登时大乱。
风入衣转过身来,冷冷望着那偷袭之人,执刀的左手在右边衣袖上一抚,拇指食指间多了根两寸余长的透骨钉,登时他一大片衣袖被血染成红色。
铁逍遥吁了口气,回到车上,低声笑道:“真是难得的好暗器啊!估计这老家伙得有好几年没受伤见血了吧。”
上官璇听他话说的颇为艳羡,瞥了他一眼,见他笑得古怪,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他边笑又道:“这下老家伙可得恼了,你说他会留活口不?”
果然,风入衣望着那些人的神情即是冷煞又是厌恶,一时众人都感觉到他冰冷的杀意。
大胡子却长嚎一声,抱着吴胖子的尸体,向那偷袭的黑衣人大叫:“姓商的王八蛋,你害了吴兄弟!你是要害死大伙儿!亏吴兄弟对你推心置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都惊愕地望着那人。显是这下偷袭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风入衣已没有耐心再听他们说话,左手刀直取那人脖颈,那人没人相助,仅招架两合,刀便被绞飞。
风入衣回手一刀便欲取了那人性命,那人却合身在地上一滚,大声叫道:“饶命!我知道宝刀的下落!”
风入衣一怔,刀尖点在那人咽喉,皱眉道:“你说什么?”
那人连声求道:“就是前辈的‘十七寸骨斩’!前辈饶命!”
风入衣冷冷地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那人忙道:“十五年前,我奉命跟人去了‘万秀山庄’,机缘凑巧,知道了那刀的下落,不然我也不会动刀谱的心思,挑唆吴胖子他们打前辈的主意。”
风入衣听他说出万秀山庄四字心里却是信了,见这小子眼神闪烁,强忍厌恶,道:“你想怎样?”
那人勉强苦笑,扫视周围诸人,道:“吴胖子死了,他们必不肯轻饶我,小人只求前辈将我带到远离他们的无人之处,待前辈立个誓,饶我小命,我便将那刀的下落相告。”
风入衣哼了一声,道:“你刚才偷袭我的是什么暗器?拿出来吧。”
那人露出心疼之色,自右腕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钢筒。
风入衣接过,入手颇沉,见那钢筒顶端是五瓣梅花形状,估计刚才五根透骨钉便是由此射出,冷冷一笑,刀交右手,左掌一运力,将那钢筒捏得扭曲变形,听到几声轻响,知是筒内机簧已毁损,这才将它丢弃。
他抓住那人前襟衣服,目光如电,向铁逍遥、上官璇停车地方扫视一眼,提起那人几个纵跃,去得远了。
铁逍遥叫了声:“糟糕!”飞快地撩起车帘,抓起绵斗篷往上官璇身上一披,将上官璇拦腰抱起来,又将原来放置在坐旁的一个蓝布包裹抓在手中,向身后一背,施展轻身功夫直追过去。
上官璇心中没来由一颤,脸蓦地涨得通红,微微将脸侧开,暗自庆幸铁逍遥再未低头看她,定了定神,只觉铁逍遥速度极快,两旁树木飞样地退后,道:“还要跟着他们么?他武功这样得高,铁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铁逍遥应了一声,突然“咦”地一声,道:“奇怪,他怎的好象对万秀岭这般熟悉?”
上官璇感觉他说话间脚步丝毫未慢,抬眼望着他的面庞,暗忖:“你对这里也很熟的样子。”停了片刻,道:“铁大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铁逍遥道:“什么事?”
上官璇道:“我想杀我师父师娘的凶手轻功一定十分了得。”
铁逍遥脚下一缓,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璇道:“那晚下着大雪,我明明看着他逃走,可雪地上却一个脚印也没留下,这手踏雪无痕的功夫只怕我师父也做不到。铁大哥,你轻功也很好,不知能不能做得到。”
铁逍遥道:“你看见他了?”
上官璇道:“是呀,可惜我只看到他的背影,光线又暗,只知道是个男人。”叹了口气:“我这样子还想着报仇,怕是没什么指望了。”顿了一顿,突道:“铁大哥,你武功这样好,帮我报仇好不好?”
铁逍遥看了她两眼,笑道:“你让我帮你报仇,于我有什么好处呢?”
上官璇咬着嘴唇,半晌将心一横,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做什么都成,哪怕,哪怕要我给你作个小丫环……只是我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她越说越是气馁,偷眼向铁逍遥瞧去,却见他满脸都是捉弄之色,当下住口,心中大窘。
铁逍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低头去瞧上官璇。
上官璇又羞又恼,索性闭上眼睛不理睬他。
却听铁逍遥忍着笑道:“你真是一个又大胆又不害臊的姑娘。”
上官璇悄悄将眼睛张开条缝,竟见他停下脚步,缓缓俯下身子,向自己双唇吻来,只觉耳畔“轰”的一声,似是全身血液都被抽走,半点也动弹不得。
铁逍遥距她脸庞不过寸许,停了一停,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上官璇只觉两片温暖的唇在自已额头一触立即收回,听着他在耳畔低声笑道:“你放心,这边儿事一忙完我便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定可以治得好你!”一时心中乱成一团。
铁逍遥几个起落,站定。
眼前不远是一圈破烂石头墙,塌了半边儿,漏出一丈有余的豁口,台阶上方两扇门板早已不见去向。
铁逍遥道:“他们到山神庙里去了。”
上官璇这才晓得那围墙里面的大殿是山神庙,半天不见他行动,奇道:“都追到这里了,不进去么?”
铁逍遥苦笑道:“进去这道墙,那老家伙便会发现咱们跟来了,按他的脾气,只怕会翻脸。”
上官璇盈盈眼波盯着他俊秀的脸,道:“铁大哥,你也想听听‘十七寸骨折’的下落是不是?”
铁逍遥闻言低笑一声,脸上又露出先前看见风入衣时那个似冷笑又似自嘲的神情,道:“我追来不过是想瞧瞧号称天下第一的风入衣怎么上当受骗而已。”
第一卷 第十六章 逍遥名下(七)春醉
上官璇一怔,道:“什么?难道那人说知道宝刀下落是骗人的?”
铁逍遥道:“自然。”望着那破败的庙宇,有些恍惚,道:“这里可好多年没有人烟了,不知殿里是不是还是老样子?”
上官璇望着他脸上明显浮现的惆怅之色,微一迟疑,低声道:“你来过这里?”
铁逍遥低语:“是啊,很久以前的事了,就象是做过的一场梦。”
上官璇不知为何,心骤缩紧,隐隐感觉到他所忆往事绝不愉快,不再追问,眼神温柔默默注视着他。
铁逍遥却未发现她神色有异,片刻回过神来,道:“不管了,进去瞧瞧。”又嘱咐上官璇抓紧些。
上官璇给他抱着这半天本来已神色渐渐自如,让他一说又感觉老大的不自在,贝齿咬着下唇,心中念叨:“事急从权,事急从权,我也没有办法啊。”
她双臂用力环住他肩膀,不知怎的,心中忽又感觉有些好笑,这么一扰,就忘了想铁逍遥怎么又要进庙去,只感觉如若腾云,他一动便悄无声息落在墙内院中。
铁逍遥身子前倾,内力遍布周身,显然面对风入衣也颇为忌惮。
院内杂草丛生,蜘蛛网结在乱石上、杂草里,迎风晃动。铁逍遥靠近大殿几步,不见风入衣动静,不由奇怪。
却听殿内有人道:“风前辈,您这应承关乎在下的生死,在下不得不小心,您方才只说饶了我的狗命,回头您心满意足了,再在我身上砍上几刀,只要留口气也不算违誓,是不是?”正是暗算了风入衣那人。
上官璇听他口气如此笃定,暗自奇怪,不知铁逍遥自何看出风入衣上了此人之当。
风入衣冷冷地道:“哪那么多废话?你把当日万秀山庄之事说清楚滚便是,我自不会动你一根毛发。”
那人沉吟半响,方道:“风前辈,在下姓商名辉,乃是镇江人,八岁和兄长拜在‘阎罗刀’门下习武。我这么从头说前辈听着是否觉着啰嗦?”
风入衣沉声道:“你说就是。”
那商辉接道:“我和哥哥是门里年轻一代里功夫最好的。十五年前的腊月,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时候,我师父将我和哥哥叫去,命我们二人去办一件大事。师父说他曾欠一位大人物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那人请他帮忙,便是到‘万秀山庄’诛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