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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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世家出身的人相互望望,没想到还真有人随身带着干粮。铁逍遥看着他们那千奇百怪的表情,忍不住纵声而笑。
上官璇却不由想起自己曾于难时在荒野遇到赵海寻,那次他瞧着自己可怜,也是送了个馒头给自己。曾是知府家的公子,名满青州的书画神童,到底吃过怎样的苦,才会随时随地身上带着吃的。再想起赵海寻那附骨之疽般的饮鸩功,今日若非他搭救,自己怎么能活生生地坐在这里?
想到此,上官璇不由望了一眼赵海寻,这些日子关于饮鸩功她已经琢磨得差不多了,若是费些时日麻烦一些也应该能治,但此时,却有一个更好的机会,或许就此改变赵海寻坎坷的命运,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上官璇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义父,家主的情况比较麻烦,万事万物都有其度,凤纹功九层已到极致,偏偏他老人家在九层巅峰困了这么多年,又有所突破,人的血肉之躯未免经受不住。”
上官璇一开口,众人都盼着她能说出什么振奋人心的话来,哪怕一时医治不了也说点儿好的建议,便是连孤鸿也将精力集中过来,谁知她所说的连孤鸿自己也都有数,听到这里不由暗骂了一句:“全是废话!”
连昭听着这话风似是不妙,担心地道:“可有办法?”
上官璇摇了摇头:“这种情况非药石可医,我原想着若有安全的散功之法,家主到是可以试试,免得暴体而亡。”
“散功?”连昭听着无法医治已是大失所望,再听到上官璇说过这两个字骇然变色。
连孤鸿怒喝一声:“放屁!”
铁逍遥不悦道:“听就听,不听拉倒,自己没得治,也没有拿医生撒气的道理!”
连孤鸿脸上蓦得一黑,张口又涌出一口血来。连晖、连曦怒视铁逍遥,连昭急道:“你且少说两句吧。”
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生死天意(五)姻缘
上官璇满含歉意地望了义父一眼,又道:“我虽然治不了,但有人能治啊。”
她见众人齐刷刷地望过来,方转向一旁的赵海寻,说道:“这位赵先生,有一套独门的内功心法,若他肯拿出来给家主瞧瞧,家主的身体不但可以恢复如初,若我估计的没错,他老人家的凤纹功还会更上一层。”
连家几个登时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赵海寻。
赵海寻给他们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到现在还有些糊涂,求助地向上官璇望去。
连孤鸿已沉声问道:“赵先生,你有什么条件?”
他隐隐觉着上官璇不可能欺骗于他,只是刚才还对这姓赵的不理不睬,现在开口相求有些拉不下脸来。
连曦喜道:“太好了,赵先生,你快点儿拿出来吧,我们连家必有重谢,再说咱们一同困在这里,我爹他治不好,咱们早晚都是个死。若是你那功法真的有效,形势立时便可颠倒过来,到时逃的就是他们了。”
上官璇却朝赵海寻悄悄使了个眼色,提醒他道:“便是你那‘饮鸩功’!”
“啊!”连家诸人都听说过饮鸩功的大名,闻言有些吃惊。
连昭道:“竟是这‘饮鸩功’能解决父亲的大难题?”
上官璇向众人解释道:“在我想来,‘凤纹功’是增,‘饮鸩功’是融;‘凤纹功’是生,‘饮鸩功’是灭,这两个功法,恰是道理相背,好似阴阳正反两面,所以我大胆猜想,家主若能修炼饮鸩功,便可将他身内过于冲盈的气血转化为内力。凤纹功说不准真会提升至第十层。”
诸人听了这话俱都精神大振,连晖却疑道:“这只是你的推测……”
上官璇想了想,道:“大家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先试试。”
铁逍遥断然道:“不行。要练也须伤好了再说!”
连孤鸿却道:“不必了。赵先生怎么说?”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听到上官璇适才的一番话,他已经隐隐知道赵海寻会提什么条件了。
果然赵海寻听过上官璇这一番不能再明显了的暗示,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道:“晚辈自练了这饮鸩功不久便深受其害,每每发作都痛苦万分,深知这当中滋味,晚辈愿意将它背给家主听,晚辈也想求家主将那门高深的功法传授于我,使我得脱苦海。”
“不可能!”连孤鸿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赵海寻脸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连昭却道:“如今情况特殊,不如变通一下,我们将凤纹功功法的总则传授于你,赵先生,你要知道这门功法是我家传的最高绝学,是连家数百年来屹立武林成就第一世家的根本,与你的饮鸩功不可同日而语,你学到总则,若是今后不轻易动用内力,身体也可恢复健康。你看如何?”
在连昭看来,如此已是极大的让步,赵海寻却仍踌躇道:“晚辈平生之志,不是恢复健康,而是为父报仇,若不能轻动内力,晚辈又以何去倾覆慕楚帮?”
“你要去找慕楚帮复仇?”连孤鸿脸色一缓,赵海寻说了半天,就数这句话还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寒天致此番突然翻脸不认人,竟然派来周尚几个参与连家的内乱,令得连家元气大伤,更妄想着置他于死地,直叫连孤鸿一想起来便恨得牙疼,老头儿登时看着赵海寻顺眼了不少,道:“很好,老夫若得不死,绝不会让那姓寒的好过!”
上官璇有些不自在,向铁逍遥望去。
铁逍遥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多想,走过去守在上官璇的身旁。
寒天致不再安于江湖,只看周尚、万唐龙、凤三娘诸人的举动,慕楚帮的权利格局必然会有大的改变,凌紫藤和风静寒未来如何不可预料,眼下先都活下去再说,将来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连昭颇为头痛,凤纹功传于上官璇已是破例,赵海寻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想学只怕老父宁死也不会答应。可不答应,这边又急等着赵海寻的饮鸩功救命。这可真是左右为难,愁死人了。
他的目光在赵海寻身上不知盘旋了多久,突道:“赵先生,你今年多大年纪?”
赵海寻有些莫名其妙,答道:“晚辈今年三十有二。”
连家人对赵海寻不大了解,闻言不由瞧着他憔悴的容颜和满头灰白的头发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原来他才刚过而立之年,这长得可真够老相的。
连昭点了点头,道:“赵先生醉心习武,可曾娶妻?”
赵海寻黯然摇了摇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家只他一个独子,可他先是忙着画画,后来一心复仇,又练上了饮鸩功,哪里还能去祸害别人。
铁逍遥心中一动,不由对上官璇认的这位义父肃然起敬:“此人有决断,会变通,真是个人物。”
果然连昭面露喜色,道:“既然如此,我连家爱惜赵先生之才,欲将我四弟的嫡女许配你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他看出赵海寻性格古板,生怕他万一拒绝,又道:“你在我连家有些时日了,她闺名景荻,不知你可有见过?”
这话问得稍嫌过分,果然连孤鸿冷哼一声,怒视过来,显是觉着连昭在给连家丢人。
连昭心里发苦,看也不敢看父亲。
赵海寻呆了一呆,方才明白连昭的言下之意:只有他做了连家的女婿,才不算是外人,那珍贵的凤纹功也才有传他的可能,一时他脑袋里晕晕的,如在梦中,踌躇半晌,突道:“这……大公子有一位庶妹,不知……”
连昭、连晖等人闻言表情都有些惊愕,他竟然想娶连景兰?
连孤鸿眼中陡然露出凶光,恶狠狠地望向赵海寻。
他自从知道长媳吕氏不贞,对一切不检点的行为都恨之入骨,正欲发作,却听赵海寻讷讷地道:“那位小姐对晚辈有救命的大恩。若得……娶她为妻,晚辈必竭尽所能,照顾她一生平安喜乐。若是她想过安稳的生活,我们以后便住在太岳,刚好可以照顾各位长辈。”
连昭松了口气,他早已看出来这赵海寻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肯这样说,必然会说到做到。
连孤鸿瞪视赵海寻半晌,收回目光去。
上官璇听着他们三言两语似乎便将连景兰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有些傻眼,暗忖:“景兰自己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要嫁给赵海寻,等她知道以后不知会作何想法。只盼着她不要太在意赵海寻的年纪和长相,可以发现他真正强过世人的地方。”
连昭显然不为这个操心,道:“既然这样,具体的事情待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再说。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凤纹功不得私传,不管是妻子儿女都在此列。”他说到后来已有些严厉,赵海寻连忙躬身应是。
既已如此说定,赵海寻当下便将饮鸩功背给连孤鸿听,然后由连昭将凤纹功的总则传给赵海寻先练着,详细的运功之法要待赵海寻真正做了连家女婿以后再行传授,众人到并不担心连景兰会在连家的这场内乱中出事,老贼连孤鸿再是丧心病狂,也不会伤害这个一直本本份份照顾着吕氏的小姑娘。
铁逍遥看着各人都有事可做,倍感无聊。他听着恩泽殿外这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声响,将门栓拉开,悄悄将门开了条缝,向外查看。
连晖也一直担着心,见状忍不住问:“怎么样?”
铁逍遥道:“老贼还没有走,搬了张椅子坐在石阶下面呢。咦,慕楚帮那三个怎么不在?莫不是去后山收拾你们的人了?”
连孤鸿已将“饮鸩功”在脑海中细过了几遍,正在慎重考虑该如何着手试验一下,体内沸腾的气血隐隐叫嚣,似有反应。这种时候他本打定了主意,不管外界如何一概不理,却听着铁逍遥开口便直戳自己的痛处,两腮下垂的横肉不由地抽了一抽。
连晖、连曦相对无言,都露出了担心之色。
铁逍遥却猛得将两扇殿门拉开,冲外边石阶下叫道:“嗨!”
外边“扑通”一声响,铁逍遥随即将门合上,殿外立时传来老贼连孤雁的叫骂之声。铁逍遥却回头向诸人道:“周尚三个确实不在。”
外边老贼连孤雁被晃了这一下,骂了一会儿,大约知道徒骂无用,慢慢止住。
连昭此时已将“凤纹功”总则部分传完,听到声响过来察看,却见铁逍遥突然又一次将门打开,这一次的时间却有些长,连孤雁不上当,坐着不动,铁逍遥便跳脚叫道:“来啊,你过来抓我们啊!”终于连孤雁忍无可忍地站起来,还未迈步,铁逍遥又“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连昭摇头苦笑,暗忖:“这得是有多无聊,才干得出这种事来。”
铁逍遥却将门插好,回过头来,一脸严肃,向连昭道:“义父,我感觉最迟今晚,他们必有动作。你最好先想一想,若是万一有变,我们应该往何处退。”
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生死天意(六)易质
连昭怔了一怔,他本想着连孤雁等人不知道父亲有望恢复如常,只要他们心有顾忌,这边顺利的话到明天父亲的身体便会有极大的好转,到时除非慕楚帮大举来犯,形势必然逆转。铁逍遥说出这话,他不得不重视,道:“何以见得?”
铁逍遥道:“你不觉着连孤雁那样子似是胸有成竹了么?”
连昭皱起眉来,铁逍遥不知道这恩泽殿对连家的意义,他却知道。他不认为连孤鸿敢冒着大不韪硬闯,但事有万一,若他真的放任周尚等人夜里来袭,这殿里无避无藏,还真不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连晖、连曦却觉着铁逍遥在危言耸听,这半天他们见父亲沉浸修炼之中,呼吸越来越平稳,脸色似乎也好看了些,不由都长出了口气,看到了希望。
铁逍遥见众人未将他的警告当回事,走到上官璇身旁坐下来,见上官璇向他望来,妙目中透着担忧,提醒她道:“专心疗伤!”
夜晚很快来临,恩泽殿外灯火通明。
连昭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微开了门缝向外看。
连孤雁在,而且还给他收拢了十余名连家的追随者跟在身后。连昭看了看,微微有些放心。显然大多数连家子弟游弋不定也好,明哲保身也罢,暂时还没有倒过去。只要能早点除掉连孤雁,残局尚不至于无法收拾。
此时连昭的视线里又出现了四个人。其中三人穿得很平常,瞧上去同连家众人差不多,所以一眼望去便像是连家的人,连昭却目光一凝,他认出来其中的一人正是周尚。
周尚现身,另两个自是慕楚帮那两名高手,连昭仔细打量一番,却发现秃顶老者和那瘦高个儿都面生得很,也不知寒天致自哪里网罗来的,这种高手竟不出世,难道寒天致便一直将他们藏起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第四个人又瘦又小,被五花大绑着,绳子的另一端攥在周尚手里,这人头上蒙着块黑布遮住了头脸,但连昭一看她的衣着,心中便是一懔,暗道:“风家这婆子果然是落在了他们手里!”
他们将这婆子带来做什么?还未等连昭细想,突听一声闷哼自父亲连孤鸿口里传了出来。
不说连孤鸿的几个儿子,便是铁逍遥、上官璇也将翻盘的希望寄托在这老头儿身上,听到他声音有异,都有些吃惊。
却见连孤鸿额上青筋暴起,竟似脑袋突然间涨大了不少,汗珠不停滚落,脸色青红交错,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连昭、连晖几个大急,一齐抢上前道:“爹,您怎么了?”他们兄弟三人都极有经验,看着父亲这模样竟似要走火入魔,张着手不敢触碰他。
上官璇也极为担心地望着连孤鸿,她十分地想不通,方才明明还挺顺利的样子,这突然是怎么了?
她却不知,此时连孤鸿的心里正有一股巨大的期待油然而生。多少年的闭关苦修,近十年他甚至无暇管理家族的事务,以至被庶弟钻了空子,竟然要靠着祖宗余荫才能苟延性命,此时他终于踏上了冲击“凤纹功”第十层的关口,真正的前无古人,只要咬牙过了这关,区区连孤雁算得了什么,便是那慕楚帮、寒天致他都不再放在眼里,甚至当年的“十七寸骨斩”再现江湖他也有信心斗一斗。
“饮鸩功”全力运转,不停地将他体力冲盈的气血转化成内力,如大海潮涌,一浪接着一浪不停冲击着“凤纹功”坚固的壁垒。
连孤鸿全然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感知,他有一种预感,老天爷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将“饮鸩功”送到了他的面前,又有恩泽殿里列祖列宗的庇佑,他必然会成功,成为连家二百余年的武学第一人。
便在此时,恩泽殿外台阶之下连孤雁突然长身而起,眼望远处。
恩泽殿周围十余丈远都没有房屋围墙,极为空旷,此时正有一个人,踏着月色不徐不疾向众人走来。
这人越走越近,渐渐的众人已能看清,他手中竟还提着一个人。连孤雁身后跟随的连家人纷纷将来人认了出来,登时有些骚动。
连孤雁扬声道:“风大侠真是守时!”
风入衣走到十丈外站定,冷冷地道:“连孤鸿在哪里?”
连孤雁呵呵一笑:“最近家里接连出事,我大哥身体又不好,已经退位让贤了。邀风大侠前来换人的信儿,是我命人传的。”
风入衣有些愕然,但他没心思理睬这些,扬了扬手里的人,道:“姓连的小子我带来了,我的人呢?”
连孤雁向后招了招手,周尚在那婆子身上一推,那婆子上身被绑得极为结实,眼睛又看不见,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周尚见风入衣闻声望了过来,伸手将那婆子头上的黑布一把扯下。
那婆子双目圆瞪,口里塞着布团,她听到说风入衣来了双眼一能看见立时去寻,口里唔唔连声。
风入衣见状皱起眉头,道:“叫她说话!”
连孤雁似是心情很好,回头示意周尚诸人将那婆子口里的东西取出来,还向风入衣解释道:“我们可没有虐待她分毫,堵上她的嘴,也是因为她一味地胡乱骂人,太呱噪了。”
那婆子嘴里一得自由,立时向着风入衣大声叫道:“二爷,二爷,你不用管奴婢,快将连家的小崽子一刀杀了。哈哈,老天有眼,连家窝里斗,咱们家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风入衣脸上动容,关切地问:“你感觉如何?我听说你受了重伤。”
那婆子喜滋滋地道:“奴婢没事,二爷你武功天下第一,他们嘴上说不怕那都是装的,哪里敢让老奴真的去死。”
风入衣闻言十分开心,脸上亦露出笑容来:“我先将你换回来,你放心,这样的小崽子想抓什么时间都有。”
连家众人听着这主仆二人这番对话,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连孤雁沉声道:“风大侠,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咱们就开始吧,你叫景知同我说句话。”
风入衣却又接着问那婆子:“他们可奸猾得很,没有给你乱吃东西吧?”
那婆子连声道:“没有。他们忙着打打杀杀,没空管我,奴婢都一天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了。”
风入衣这才放心,抬手解开了连景知的哑穴。
连孤雁忙道:“景知,你怎么样了,说句话!”
连景知在风入衣手中徒劳地挣扎了一下,颤声道:“叔爷,是真的么?我爷爷他……”
连景知尚在风入衣的掌握中,连孤雁不愿和他多讲这些,打断他话:“不错。你怎么样,风大侠没有难为你吧?”
连景知吞了口唾沫,道:“孩儿很好。”
连孤雁听他当着众人自称孩儿,也有些激动,向风入衣道:“风大侠,为免得出意外,咱们将两边的人都暂时封住武功,让他俩同时出发,自己走到对面去。你看如何?若是不放心,我们还可以往后再让一让。”
其实风入衣内心想的到真如他方才所说,连家的小辈他想再抓也十分容易,故而并不怕连孤雁等人捣鬼,听连孤雁所说也十分公平,便点头应允,将连景知内力封住,只让他双腿可以行走,将他放下。
再看那边连家的人给老妇松了绑,也如此施为。甚至连孤雁等人还真向着后方退出少许。
两边同时出发,相对而行。连景知和那老妇都没有内力,只靠着常人的力量行走,速度都不快。那老妇不如连景知年轻力壮,又没有吃东西,走得更慢一些。故而两人交错之处便离着连孤雁这边稍微近些。
便在此时,变故突生。
周尚的手里一直握着先前捆绑老妇的那根长绳子,眼见连景知走了大半路程,力贯长绳,挥手间那绳子如一条游龙“呜”的一声向老妇腰上缠去,登时将老妇卷了起来。老妇毫无抵抗之力,一声惊叫便随着绳子倒飞回去。
连孤雁同时发动,去抢走在半路的连景知。
风入衣大怒,第一反应是去救自己人。
不过十余丈,他又没了连景知的拖累,自是飞身便至。
此时他一直以为是连家人的那秃子和瘦高个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