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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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不认识小霍庄，只能先出山找人打听，等弄明白已经走了不少冤枉路，估计等到了那里也快天亮了。
铁逍遥就感叹他与上官璇实是天生的劳碌命，事情一桩桩自己便找上门来，本以为连家的事情好容易完了可以歇一歇，凌紫藤却出事了，等知道他和风静寒暂时没什么危险，却又要为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孩子连夜奔波。
上官璇亦不由想到两人此行的初衷本是要找风入衣打听当年之事，希望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找到灭门的真凶。如今也算查问明白了过往，可线索又在哪里？难道说铁逍遥苦苦追查的事实真得再也无从查起了？
铁逍遥突然“哎呀”一声，停下脚步，万分懊悔地对上官璇道：“阿璇，适才忘了叫那张牧帮咱们去查查。”
上官璇心中巨震，道：“不错，他们又是锦衣卫又是东厂的，要查这桩案子想来容易的很，说不定翻翻旧卷宗便能找到线索。”
铁逍遥拍了拍脑袋，自责道：“光想着提防他了，却没想着怎么好生加以利用。”
上官璇劝慰道：“铁大哥你别着急，反正过几日张牧会赶来与我们会合，他回京之前，怕是想查也无从查起。他方才不也说了，过了这难关什么都好说，过不去人都死了，答应再多也是枉然。”
铁逍遥甚是不忿：“奶奶的，要不我最不愿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
上官璇笑笑，道：“走吧，先找到那孩子再说。”
等二人到了小霍庄，天际果然已经泛白。庄子里不少早起的人家已经开了院门，村口也零星有人走动了。
上官璇道：“正好，找人打听下吧。”
二人拦住个早起下地干活的老汉，不知是口音问题还是他确实不知村子里来了外人，铁逍遥一字一句地问了半天，老汉仍旧茫然相对。
铁逍遥无奈，只得又问他村长家在哪里，这次老汉听明白了，比比划划告诉二人村长家还要穿过大半个村子，门口有口水井的大瓦房就是。
老汉扛着锄头走远，两人正欲去找村长，突听得一旁的草棚后面有人轻声招呼：“两位，两位要找的是什么人 ？＇…＇”自棚子后面钻出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
上官璇见这汉子一身农夫打扮，背后背着斗笠，手里拿了一把铁锨，浑身上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他如此现身，肯定不寻常，便道：“我们找一个外地来的孩子，他应该是昨天刚到的小霍庄。”
第三卷 第二百零六章 张牧托孤（八） 进山
那汉子点了点头，见离远有村民过来，将斗笠扣在头上，道：“两位跟我来。”
他引着铁逍遥、上官璇到了草棚子后面，站定了又问：“不知是何人向你们说的此事，你们找那孩子做什么？”
上官璇道：“我们受一个姓张的朋友相托。”
那汉子语气登时急切起来：“他呢，怎么没有来？”
铁逍遥不愿和他多说，道：“他腿脚不便，需得迟些到。人呢，在哪里？”
那汉子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道：“两位请随我来吧。”转身带路，往村外农田里走去。
农田里还零星长着白菜，一行人走了不短的路，才见前方地头有几个破窝棚。
两个神情精悍的汉子自窝棚里迎出来，一个问道：“老陈，你怎么领了外人来此？这两个人是谁？”以铁逍遥丰富的江湖经验，立时便察觉到了来人不善的杀意，脚下一缓，哼了一声。
老陈连忙解释道：“这两位是张大人请来帮忙的，是他江湖上的朋友。”
那两人神情一松，上下打量铁逍遥与上官璇。
便在此时，由两人身后的那间窝棚内突然传出一声厉喝：“休要再说了！”
那两人都有些色变，顾不上这边，返身回屋。
上官璇和铁逍遥跟在二人身后，走到了窝棚门口。
只听窝棚里一人道：“少耍威风，我可不归你管。姓穆的，你到说说咱们还要在这里傻等到什么时候？别给我开口张大人闭口张大人的，张牧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咱们！”
另一人咬牙道：“那你要如何？”正是先前厉喝那人。
低矮凌乱的窝棚里光线很暗，上官璇看见有两个男人正面对面站着争吵，一旁的一团被褥里似是躺着个人。
此时背向门口那人开口道：“我要立刻去找大夫，你们同我一起，把那个姓陈的留下来等张大人便是。再耽搁下去，真出了意外，谁担代得起？”
先前迎出来的两人一齐开口，一个道：“张大哥便是去找大夫了。”
另一个语气冷冷地：“只怕许兄是因为同伴不见了，心虚害怕吧。”
那姓许的转头欲驳斥，上官璇却瞧见寒光一闪，先前与他争吵之人突然出手，将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前心，姓许的全无防备，一声未吭便倒了下去。
其他三人也是大出意外，老陈惊呼出声：“穆大哥，你……”
姓穆的将匕首拔出来擦净，淡淡地道：“他和咱们心不齐，早早宰了免得留下祸患。”
他这才有暇抬头望向铁逍遥和上官璇，脸上突然露出喜色，讶然道：“秦小姐，铁大侠，两位怎么会来此？”
上官璇也觉着他有些眼熟，这会儿方才敢认，原来这姓穆的竟是初见张牧时那两个轿夫其中的一个，只是当日那俯首帖耳的模样与方才的杀伐决断真是判若两人。
姓穆的到没有想太多，冲其他三个同伴笑道：“好了，秦小姐一来妙手回春，我们是真的可以放下心来了。”
那三人也都松了口气，姓穆的又叮嘱了老陈一番，要他多加小心，千万留意外边的动静，打发了他继续去村口守着，另两人将那死尸抬出去悄悄埋了。
不用姓穆的开口，上官璇也注意到被子下躺着的正是上次救治的那个孩子。那孩子脸色发青，已经昏睡了不知多久。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见他这模样上官璇仍觉有些心惊，这荒野山村不用说无处抓药，看他这样子，上官璇施手段将人救过来不难，只怕以后要元气大伤，于寿命上大大有损。
她把完了脉，不由皱眉道：“我记得你们离开平阳时，他基本已经控制住了病情，我也同张大人说过，不要给他随便进补了。”
那姓穆的闻言登时大为佩服，面露惭色，恭敬答道：“是，秦小姐的吩咐大人很重视，只是前些日子我们突然遇袭，我等护卫不利，折了两名兄弟，……他也受伤，流了不少的血，而后又颠簸了很长时间才得到医治，所以……”
上官璇叹了口气，这么说到不能怪张牧，敌人想来便是万通一系的，只是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万氏与张牧都如此的重视？
上官璇给那孩子看病，姓穆的不敢打扰，悄声向铁逍遥询问张牧的安危。
另两个人埋了尸体回来，其中一个突道：“穆大哥，我觉着刚才那姓许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与栾勤共事那么多年，彼此十分了解。”
姓穆的便向铁逍遥解释道：“他俩是东厂的人，昨天下午张大人先行出了三庆镇，将敌人引开，我们趁机混出来，人多不能一齐走，又要前后有人警戒，我们到了这里才发现与姓许的一起那个栾勤不见了。”
铁逍遥听着这破事心里这个腻味呀，皱眉不耐道：“张牧没那么快来，收拾收拾，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姓穆的犹豫了一下，终是怕惹他二人不快，不敢违背，试探道：“依铁大侠看去哪里合适？我叫老陈留下，给张大人捎个话。”
我怎么知道去哪？铁逍遥暗自腹诽，突然心中一动，同上官璇道：“阿璇，咱们去找我师父吧，这附近可没有比连家更安全的地方了。”
上官璇闻言哭笑不得，暗忖：“义父要知道你想给他揽这种**烦，只怕会后悔没有早点将你逐出门墙。”转念却又一下想到：“收留这几人，连家便得罪了万通，可万通接下来便要像对付无疾神医一样对我了，难道还要给他们之间留转圜的余地不成？”一经想通，她便扭头向铁逍遥望去，恰看到铁逍遥向她眨了眨眼。
姓穆的闻言大喜过望，向上官璇道：“秦小姐无需担心，他们也只敢暗地里动手，绝不会调动兵马，有铁大侠和连家的一众高手，可保万无一失。”
便在此时，只听窝棚外边传来急促的奔跑声，负责望风的人讶然道：“老陈？”
老陈气喘吁吁叫道：“糟了，文筑生来了。”
姓穆的沉声喝道：“他带了多少人 ？＇…＇”
老陈缓了口气，急道：“十来个。栾勤被他们捉住，一起带来了，刚刚进庄。”
姓穆的大惊：“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
老陈道：“我看‘飞鱼’谭优也来了。”
姓穆的当即望向铁逍遥求救：“铁大侠，您看这……”
铁逍遥摆了下手，道：“快些离开吧。”
上官璇收了手，姓穆的上前飞快将那孩子用被子卷起来。
几人刚出窝棚，当先的老陈便手指远处，惊道：“怎的这么快？”
远远的只见村口方向一行人沿着田间小路疾奔而来，最前面带路的正是谭优。
铁逍遥脸色铁青，暗骂了一声，他已经看到，谭优的后面，那姓文的身侧陪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竟是冷乐山。
铁逍遥本来便没想着为张牧的事拼命，见状来不及再说别的，喝道：“快走！”
姓穆的肩扛被卷儿，跟着铁逍遥、上官璇向相反方向退去，老陈三个留下断后。
上官璇张了张嘴，有心说他三人这是白白送上性命，看了那姓穆的一眼，却将话咽了回去。
果然那老陈只一个照面，便被冷乐山一掌拍倒，另两个被众人围上，三两下解决了，由始至终那谭优连缓一下脚步都不曾。
姓穆的咬紧牙向前疾奔，他本来轻功便弱，又扛着一个人，拖累的铁逍遥也跑不快，铁逍遥无奈道：“人给我。”
姓穆的微一犹豫，脚下一缓，将那孩子交给了铁逍遥，郑重道：“两位，请千万保住他姓命，他若死了，张大人也活不成。”
铁逍遥道：“知道了。”向上官璇示意快走，提气疾奔，多一个孩子的重量对他而言影响不大。
姓穆的却道：“我跟着也只是拖累两位，不如留下来阻他们一阻。”
谭优、冷乐山众人越来越近，铁逍遥已顾不得和他多说，心道：“随你吧，你爱咋地咋地，我和阿璇能不能活着跑掉还是问题呢。”
姓穆的落在后面，犹不放心，大声叮嘱：“铁大侠，我们死不足惜，他一定要活着，你救了他，可保一生富贵。”
此时谭优离远亦认出铁逍遥来，厉声喝道：“姓铁的小贼，速速受死！”不顾一切全速追来，转眼迎上了那姓穆的，谭优身轻如燕，便欲一闪而过将他留给后面的人，姓穆的却大声喝道：“谭优，你好大胆！你知道你要刺杀的谁吗？”
文筑生在后面一声断喝：“谭优，宰了他，别让他胡说八道！”
谭优身体一顿，挥刀直取姓穆的面门。
铁逍遥扛着那孩子拉了上官璇一路飞奔，耳听后面呼喝声很快平息，知道张牧的最后一个手下已死，担心地望了上官璇一眼，道：“阿璇，你感觉怎么样了？”
上官璇的情况不是很好，她的伤势本来经不起如此运功飞奔，但现在有这么一帮生死大敌在后面紧追不放，她也顾不得太多，硬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铁逍遥眉头一皱，道：“咱们进山！”
第三卷 第二百零七章 绝谷四璧（一）飞崖
铁逍遥虽然在看到冷乐山的一瞬，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却未想到这场逃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变成了近身搏杀。
他扛着那孩子还要顾着上官璇，进山不久速度不得不慢下来，谭优诸人越追越近。
文筑生这会儿也弄明白了横插进来的这两个是什么人，扬声喝道：“那女的侯爷要活的，剩下两个，格杀勿论！”
谭优对他两人更熟悉一些，向冷乐山喊道：“冷门主，麻烦你去前面截一下，不要被他们逃到连家去。”
文筑生在后面听见，立时反应过来，连声道：“不错，有劳冷门主，难得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一定不能叫他们逃了。”那女子竟是连昭的义女，听说便是她得到了《无疾神篇》，文筑生万未料到此行收获如此之大，不由喜出望外。
就这样，铁逍遥、上官璇无奈只得偏离了去连家的路，一头扎进了苍茫太岳。
铁逍遥已经将那孩子交给了上官璇，他单手握刀落在后面，阻挡谭优、文筑生几人。
真正能跟上来的除了谭优、文筑生，还有一位老者。
谭优十分警觉，宁肯放慢速度也绝不落单。
铁逍遥只粗粗一试便意识到怪不得这文筑生如此趾高气昂，他的轻功虽然稍弱，剑法却极高明，自己真与他单打独斗拼起命来，胜负实是难以预料。
更麻烦的是那老者，这竟是一个不弱于冷乐山以及“天浪刀”陈虚的人物，剑法犀利，轻功又高，铁逍遥只一个照面便险些被他留了下来，铁逍遥心中一寒，隐隐猜到这老者是什么来头。
此时被围住了便是死路一条，铁逍遥已经顾不得想太多，这个时候哪怕是死，也要将敌人拖住，让上官璇跑出去。
草木沟壑地势之利已被他利用到极致，铁逍遥这般且打且退，身上添了几道伤口，足足拖了一个多时辰。
上官璇不惜体力亡命狂奔，以她重创未愈的身体，且又带着个份量不轻的孩子，这种逃亡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极限。
上官璇紧咬牙关，不敢稍有泄力，她知道敌人很厉害，铁逍遥已经受了伤，眼前这一线生机她要牢牢抓住。
呼吸沉重，脚下发虚，嗓子里都是浓浓的血腥气，上官璇觉着眼前有些发花，使劲儿闭了闭眼。
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跑到了哪里，只知道似是离着连家越来越远，周围十分荒凉，入眼都是一色的红色岩石，岩石间生长着松树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灌木，不时有山鸡野兔被她惊起。
地势越来越高，上官璇伸手去拉前面的枝条，用力过大，那枝条应声而折，上官璇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一手撑地，一阵阵地犯恶心，只觉汗水糊住了眼睛，周身像被抽了筋一样的乏力，不禁有些绝望，此时突听着背后兵器相错声急骤响起，文筑生喝道：“着！”
上官璇心中一惊，知是铁逍遥又添了一道新伤。不知伤得重不重，她始终没有听到铁逍遥的声音，但激战声又随即响起。
“他还没有放弃！他这么拼命，是想让我们都活下去！”一股巨大的力量由上官璇的体内涌起，她抬起袖子擦了把汗，手足一齐用力向山上攀去。
便在此时，上官璇猛然一滞，血！
她的头此时距离地面极近，突然注意到地上一块巴掌大的树叶上有一滩干涸的血，像是被谁擦拭过丢弃的样子。
不会是动物，那便是人！上官璇精神一振，这里如此荒凉，会是谁？不管是谁，情况总不会再坏了。这里是太岳，离这里最近的武林中人便是太岳连家，若是能多个帮手，尚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上官璇奋尽余力向崖上攀去，一时间她却忘了，连家能与文筑生、冷乐山等人匹敌的高手经过连孤雁折腾那一回已经所剩不多了，有数的几个不在连家呆着又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隔了不远，又有一摊血迹，上官璇断定自己的方向没有错，又有些担忧：“这人看样子伤的不轻。不会已经不治了吧。”
待等攀上崖顶，上官璇真正感觉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她还未松上一口气，却觉一盆凉水兜头，将她好容易升起的希望全部熄灭。
崖顶是块几丈见方的平台，两侧渐渐狭长，目之所见到最后仅容两人并行，而前方竟是一道断崖，下面不知有多深。那个受伤的人哪里去了？不会是到这里跳崖的吧？上官璇一时欲哭无泪，她费尽周折，竟是带着铁逍遥和那个孩子来到了一处绝地。
这么一耽搁的工夫，铁逍遥在前，文筑生、谭优和那老者先后上崖来。
文筑生一见这模样仰天大笑，喝道：“很好！秦姑娘，你弃剑受缚，我饶了你这奸夫性命！”
他这一言到是提醒了上官璇，她一抢身便来到了断崖前，文筑生只当她要跳崖自尽，脸色微变，连铁逍遥都吓了一跳，叫道：“阿璇！”
上官璇本意只在拖延时间，真到了崖前向下一望，她却目光一凝，站定回头，朗声道：“你们再逼迫我，我便从这里跳下去。”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无疾神篇’只在这里，我死之后就真的失传了，万侯责怪，你们自己去承担吧。”
文筑生微一沉吟，道：“你先将那孩子交出来再谈条件，这孩子本来便与你俩没有关系，你若执意护着他，我只能让你们一齐去死。”
上官璇目光闪动，道：“铁大哥，你先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铁逍遥脸色铁青，闻言怔了一怔，走到上官璇身旁。
上官璇突然一声清叱：“走！”身体斜着往虚空直扑出去。
文筑生等人大惊，一涌而上。
铁逍遥横刀“当当当”将三人接连挡开，再看上官璇半空中手一捞，众人只听有铁索撞击崖壁发出的一连串脆响，众目睽睽之下，但见上官璇肩扛一人，长裙飘散，如一朵坠落悬崖的盛放之花缓缓降下，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
众人这才发现在崖上一旁不起眼的石后，竟然系着一根铁索，铁索黝黑，足有儿臂粗细，一端牢牢钉死在崖壁上，另一端垂到崖下，看不到究竟有多长，上官璇方才就是沿着这根铁索滑了下去。
文筑生万未料到竟会出此变故，不由大急，合身扑上，伸手去抓铁索。
铁逍遥上身后仰，避过那老者当胸一剑，那老者手腕半转，不待那剑用老狠狠下劈，铁逍遥方才便站在悬崖边上，此时更不抵挡，往后一退，便退到了虚空。
他在空里一个鱼跃，身体横移出去，长臂一伸，便抢在文筑生前面抓住了铁索，向下滑去。
几人中以谭优实力最弱，他虽与铁逍遥有杀弟深仇，却知道自己与铁逍遥在这铁索上对决毫无胜算，只得向旁一让，文筑生抓到了铁索，紧随追下。
老者这回有了防备，厉喝一声：“哪里逃！”长剑脱手而出，半空一道寒芒，直取铁逍遥下盘。这飞剑贯注了老者十成内力，几乎刚一出手，便到了铁逍遥脚下。
铁逍遥大吃一惊，左臂运气，五指紧紧扣住冰冷的铁索，身体向上疾缩，将将止住下滑之势，那剑已然呼啸而至，“当”的一声巨响，斩中距铁逍遥足下寸许的铁索，火星四溅。
铁逍遥只听声音便暗呼一声“要糟！”果然，这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