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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剑九州寒-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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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欧鸿才凭着那一贴虚实序深受先帝喜爱,随后便成就了大梁第一书法家的美名,世人对欧鸿才的字评价无外乎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入木三分”,但是当年姜承载见到李龙浅的字以后,直接大喊了一句“三分不够,五分正好。”

    入木五分,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评价,李龙浅不知道,李龙浅就知道欧鸿才的字虽然气吞山河一般的大气,但是却少了几分张扬跋扈,这跟写字无关,这是一个人的心境问题,欧鸿才的年纪大了,所以再想洒脱也就难了,真不知道若是那欧鸿才见到李龙浅的字以后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也许会觉得自己头上这大梁第一书法家的名号,是时候让贤了吧,当然了,李龙浅并不在乎这些美名,写字,写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身上的东西多了,写字难免也就难了。

    凌诗情瞪着大眼睛看着这竹壁上面的诗词,竟然完全被李龙浅的字体所震撼,因为凌诗情知道李龙浅的这几行字,根本就不是那些平日里闲着没事天天哭着喊着要在这翠竹亭上留下自己墨宝的自称书是书法家的那些人所能比拟的,不知道为什么,李龙浅的字就仿佛那大山大水一般,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我的字怎么样?”李龙浅放下毛笔之后笑呵呵的看着凌诗情问道。

    凌诗情愣了一下,随后撇着小嘴淡淡的说道:“一般。”

    “我的字,不是你这种人能看懂的。”李龙浅笑着回了一句,随后缓缓走到湖边蹲在湖边开始洗手,一边洗手一边看着凌诗情说道:“我的字就别擦了,等明乐游回来让他看看。”

    凌诗情听到这话才想起看看这竹壁上面的诗词,刚才实在是太过于沉醉,所以都忘了看李龙浅写的是什么。

    初拂见,淡眉斜藐,一书繁花闹。

    绣楼下,繁华声悄,红球落谁家。

    黑白间,星罗盘绕,点指现蹊跷。

    绿蚁新醅,红泥难偎,莫理几更宵。

    白日齐肩,掌惊涛挑,灯飞沙横并刀。

    炊烟袅落,霞轻洒,倚天归古道。

    春临逐露酿琼瑶,寒梅解意雪自扫。

    逆风行,纵酒且把平生聊。

    青衫袍,紫荆貂,旧日笙歌万丈豪。

    扁舟摇,蓑笠帽,偏怕钟声扑山鸟。

    半世醒,半世梦,半世醉,眠始觉早。

    三月桃,夕阳斜影。

    双宿天涯,任逍遥。

    “这诗是你写的?”凌诗情斜着眼睛看着湖边的李龙浅问道。

    “对啊,怎么样?”李龙浅拽过身边的斑斑,在斑斑的身上擦了擦手以后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句。

    “不错。”凌诗情微微点头,竟然破天荒的说了句不错。

    “不错也不是给你写的,这是送给明乐游那个傻小子的。”李龙浅接着说道。

    “我有说过我想要吗?”凌诗情无奈的白了李龙浅一眼。

    “你要不要我也不给你啊。”

    “别跟我说话了行吗?”

    “我的字怎么样?”李龙浅仿佛没有听到这话接着呲牙问道。

    “我说了别跟我说话了。”

    “大不了以后也给你写一首好了。”李龙浅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说了我不要。”

    

第六十一章:问君何时还,长安何时见?() 
丹河城,小镇之中。

    李龙浅走了之后,小镇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除了客栈中的老板娘时不时的站在自家的门口望着那入城的方向,似乎在等着某人回来,每次当掌柜的看见老板娘这幅模样之后,都会收起脸上原本还算高兴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幽怨,当然了小镇中等着李龙浅回来的不单单是老板娘一人,还有一个姑娘,姜幼芙。

    姜承载的书房中,姜承载手里拿着那本留着李龙浅笔记的苍生论面带微笑的冲着身旁的姜幼芙说道:“这小子的字,我这个老头子还是服气的。”

    “人家下棋也是赢了。”姜幼芙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其实姜承载一直担心自家的小闺女会因为李龙浅的离开而忧伤过度,郁郁不振,但是他现在发现自己好像小瞧自己的闺女了,人家姜幼芙不仅不像姜承载想的那般为伊消得人憔悴,相反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不就是赢了我一次吗?”姜承载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的回了一句。

    “一次,也是赢了。”姜幼芙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我赢了那么多次你怎么不说?”姜承载梗着脖子问道。

    “您输过吗?”姜幼芙面带桃花笑。

    “哈哈。”姜承载听到这话以后笑的合不拢嘴,随后站起身看着门外,低声说道:“李龙浅这孩子,不简单。”

    “嗯。”姜幼芙依旧是淡淡的答应了一句。

    “他走了多长时间了?”姜承载回头看着姜幼芙问道。

    “一个月整。”

    “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过的怎么样?”姜承载吧唧吧唧嘴,言语之中竟然流露出一丝丝关心的味道。

    “您竟然还关心起他了,没了他不就没了气你的人了吗?”姜幼芙一边收拾这桌子上面的墨宝一边笑着问道。

    “呵呵,这孩子气人是气人,但是无论是读书还是下棋都是非常对我的脾气,没了他,我这一天还真是没什么事干了。”

    “是啊,没了他也就没人说您这字写的不好了。”姜幼芙微微点头。

    “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说这样的话,别说我了,即便是欧鸿才来了,李龙浅也能这么说。”姜承载微微点头。

    “他的字是谁教的?”姜幼芙看着姜承载问道。

    “他什么都不是从别人哪里学来的,即便是下棋,他都是按着自己的路子下从来都不曾学过的一丝一毫,这个人啊,心傲的很。”

    “若不是心傲,恐怕早就留在这小镇之中了吧?”姜幼芙无奈的笑了笑。

    “留在哪里跟他的心傲不傲没关系,他想走便走了。”

    “父亲,您觉得他还会回来吗?”姜幼芙低声问道。

    “你想他吗?”姜承载反问道。

    “想如何,不想又如何?”

    “想了,就会回来,若是不想,那便不会来。”

    姜幼芙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承载看着自己的这个傻闺女不知道怎么劝,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无奈的说道:“困了。”

    “那爹爹你去休息吧。”姜幼芙轻声回了一句。

    “嗯。”

    姜承载哼了一声,随后背着手奔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姜幼芙看着姜承载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即便是自己平日表现的很平静,无非也就是不想让自己父亲担心罢了,毕竟这人一旦是进了你的心,你想放下没个三五年时间肯定是放不下的,而姜幼芙对李龙浅,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多长的时间能放的下,女子痴情起来毕竟还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她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痴情,姜幼芙收回思绪,随后伸手拿出一张崭新的白纸,然后扶着自己的衣袖,动作轻盈秀丽的提笔,落笔。

    片刻之后,那洁白的宣纸之上便出现了几行隽秀雅致的小字,未干的墨迹晕染出一种淡淡的空灵之美,姜幼芙看着纸上的文字微微一笑,脑海中忍不住的浮现中那人那脸,还有那放荡不羁的笑。

    风起天阑,晓云梳鬓窗犹寒。

    关外雪满山,桃花染长安。

    御龙隐盘君临天下,马平川。

    浅草现,朝歌还,马蹄声声处,夜乱长安。

    曾相合守烟花繁,挑灯看,旧容颜。

    醉里几时欢,梦里庭深深几许,曲终人离散。

    青衣长剑鞍马前,问君何时还?

    浓研墨,仅笔弹,血染黄沙路漫漫。

    但使龙城风破甲,十里长街踏马还。

    天涯客,恩仇断,举目穷北望长安。

    烽火残烟花繁,长安何时见?

    一句问君何时还,一句长安何时见,才是真真正正的道出了姜幼芙此时的心声,虽然纸上的字体隽秀雅致,但是这诗这词确实霸气飞扬,完全不像是那些日夜思君不见君或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些语句那般矫揉造作小家子气,即便是前朝诗仙写的那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也没有姜幼芙这首长安见来的霸气。

    姜幼芙看着纸上的诗愣了片刻,直接将宣纸揉做一团,然后扔进了纸篓之中,潇洒走出书房,不再回头。

    既然答应了等你,

    那我就安安静静的等你,

    而不是每日以泪洗面的等你。

    等,

    有很多种。

    所以即便是等你,

    也要等的有骨气些。

    乐安城中,凌诗情虽然今日已经出了那闺房,但是还没有吃任何的东西,即便是晚饭之时也是躲在自己的闺房中不肯出来,所以晚饭是李龙浅跟凌园洲二人吃的。

    “你就让他出去又能怎样?你家闺女又不是金子银子,出去了就被人抢了不成?”李龙浅一边喝着碗中的鸡汤一边看着凌园洲问道。

    凌园洲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后放下自己手上的筷子看着李龙浅问道:“你觉得我若是一直不让她出去,她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直在家待着呗,笼子里面的鸟即便是主人不让飞不也没咬舌自尽吗?”李龙浅伸手夹起一块排骨,随后放在自己的碗中笑呵呵的吃了起来。

    “那你觉得我家这个鸟是该飞还是该飞?”凌园洲接着问道。

    “凌城主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不是你家鸟该飞不该飞的问题,上天给了鸟一对翅膀你觉得是这老天闲着没事吗?还是为了装饰?鸟本来就是那天上的物,飞是理所应当,怎么能有该飞不该飞这样的问题?”李龙浅一边吃着排骨一边看着凌园洲回了一句。

    凌园洲看着李龙浅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你现在想的不是这鸟该不该飞,而是这鸟它想不想飞,想飞,即便是金子做的笼子她也是不喜欢,不想飞即便没了那笼子,它也会待在你身边不走。”李龙浅看见凌园洲不说话便接着说道。

    “那你这意思我家这个鸟是拦不住了?”凌园洲无奈的笑了笑。

    “你觉得呢?”李龙浅抬头反问道。

    “人在心不在。”凌园洲实话实说。

    “既然你都知道人在心不在了,你还留这人干什么?还不如洒脱一点的放手,世间离开父母出去闯荡的孩子本身就不少,你听说哪个死在外面了,别人不说,我就是个没有父母管的孩子,你看我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吗?差不点就当上了这城主的驸马爷。”

    “呵呵。”凌园洲看着李龙浅的这幅模样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你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嗯,我是乞丐养大的,还不如人家普通人家的孩子。”李龙浅微微点头。

    “可是这晴儿要去江湖上面学什么武功,你说这不是胡闹吗?她要是做别的我也就不拦着了,但是江湖实在太危险了,毕竟当年谈母亲就是”凌园洲把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湖怎么了?”李龙浅看着凌园洲表情突然间变的有些严肃。

    “江湖危险啊。”

    “那你告诉我哪里不危险?”李龙浅的语气多咄咄逼人,凌园洲看着李龙浅有些说不出话了,李龙浅看凌园洲不说话便接着说道:“官场不危险?”

    “”凌园洲无言。

    “江湖危险,但是都是看得见的刀枪棍棒,其他地方不危险,那是因为你们看不见那些刀枪棍棒,你是当官的,当官的想杀人什么时候动过武器?”

    “可是”

    凌园洲张嘴还想解释,但是却被李龙浅伸手拦了一下,然后看着凌园洲低声说道:“闺女是你的,事也是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只能建议不能决定,你跟我说这么多没用,你若是能说服你家的闺女那才是问题的根本,出去不出去,你自己定,但是我还是那句话,鸟若是想飞,即便是打碎这笼子她也要飞出去。”

    “那也是性子烈的鸟。”凌园洲站起身回了一句。

    “呵呵,饱了。”李龙浅笑了笑,随后拿起桌子上面的鸡腿,然后奔着屋子外面。

    “你家闺女的性子还不够烈?”

    片刻之后李龙浅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第六十二章:新醅的绿蚁还是陈年的黄酒?() 
李龙浅离开之后,凌园洲一个人坐在那偌大的餐桌之前沉默了许久,随后缓缓起身奔着自家的闺女的闺房走去。但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凌园洲本打算调头回去的,可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嘴上叼着鸡腿的男子,笑呵呵的看着凌园洲说道:“都出来了,干嘛还回去?”

    凌园洲看了李龙浅一眼,随后甩了甩衣袖直接奔着凌诗情的屋子走了过去,李龙浅站在远处笑呵呵的看着凌园洲,随后摇头奔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李龙浅知道自己可能在这城主府享福的日子估计是快要到头了,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好吃的没有,趁着没走,多吃点,以后恐怕是吃不上了。

    另一边凌园洲站在凌诗情的房门前站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此时凌诗情正坐在那凳子之上,手上拿的是一串手珠,那串手珠是凌诗情母亲留下的,凌园洲一眼便能认出,父女二人看见这手珠之后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我以为您都把我这个女儿忘了呢。”最后还是凌诗情淡淡开口。

    “呵呵。”凌园洲看着凌诗情笑了笑,随后缓缓走到了凌诗情的身边坐在了凳子之上。

    “您有事?”凌诗情斜着眼睛问道。

    “这么多年了,你恨我吗?”凌园洲看着凌诗情问道。

    凌诗情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后看着凌园洲反问道:“恨您,指的哪件事?”

    “当年我抛下你母亲带着你跑的那件事。”凌园洲低声回了一句。

    “不恨。”凌诗情淡淡回了一句。

    “当真?”

    “当年您也是没办法,那不是您一个人决定的,是我娘亲决定的,您留下,我娘亲跟我都会死,我娘亲留下,你我还能活到今天。”凌诗情看着凌园洲解释了一句。

    “呵呵,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放不下那件事,看来放不下的仅仅我一个而已。”凌园洲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时候想不明白但是不敢说,长大了想明白了但是还是不敢说,这件事压在您心里,我说了那就是一道道的伤疤,所以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问过我娘亲的事。”

    “即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去想吧。”

    凌诗情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串手珠没有继续解释,毕竟东西摆在那,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曾真的放下那件事,你也是,虽然你不恨我,但是我自己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那个时候没有能力保护你们娘俩,这是我凌园洲这么多年唯一一件放不下的事,我这辈子若是真的对不起一个人,那么就是你的母亲。”凌园洲表情痛苦的喊了一声。

    凌诗情看着自己的这个父亲,眼眶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其实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并不尽责,这么多年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但是凌诗情却三番五次的想要走出这个城主府,在凌园洲的眼中,保护这个女儿一生平安是他的赎罪,所以他才会一直不同意凌诗情离开,但是无论如何凌诗情还是想出去,即便是违背凌园洲的意思,凌诗情还是想出去看看,那个亲手杀死自己母亲的江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凌园洲看着自己女儿发红的眼眶低声问道:“知道我这么多年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知道。”凌诗情微微点头。

    “知道为何还要走,你就让我这个父亲做好你母亲交代给我的最后一件事不行吗?”凌园洲有些激动的喊道。

    “父亲,你想完成一个丈夫的责任,但是我何尝不像看看那江湖,完成一个女儿的心愿!”凌诗情的情绪同样激动。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片刻之后,凌园洲换了个姿势看着凌诗情问道:“心意已决?”

    “已决。”

    “孩子你可别后悔啊!”

    “我不会后悔。”

    凌园洲看着凌诗情沉默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说道:“罢了,罢了,我拦不住你。”

    凌诗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直接扑进了凌园洲的怀中,声音哽咽的说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想好去哪了吗?”凌园洲抚摸着凌诗情的头发满脸慈爱的问道。

    “我想去神天峰,神天宗现在正在收弟子。”

    “也好,毕竟是个正经的门派,你若是在那边我还能放心些。”凌园洲微微点头,随后接着问道:“那小子跟你一起去?”

    “他答应把我送到神天峰,然后再去他想去的地方。”凌诗情答应了一声。

    “还算他有点良心。”

    “我就是怕一个人走,太孤独。”

    “他功夫还算可以,路上也能多个照应,对了我会让人护送你们两个去神天峰你没意见吧?”凌园洲问道。

    “不必了吧。”

    “不行,要不然我不放心。”凌园洲的语气非常的肯定。

    “那好吧。”凌诗情撅着小嘴答应了一句,虽然知道凌园洲已经答应自己离开这城主府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凌诗情就是高兴不起来,毕竟无论走还是不走,都会有一个人受伤,凌园洲这么多年都不曾纳妾,为的就是偿还心中对凌诗情母亲的遗憾,也可以说,凌园洲一个人把凌诗情带大本身就是不容易,再加上凌园洲心中有愧,所以对凌诗情就更是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么多年凌园洲一半心思放在那政务之上,剩下的一半心思就放在了凌诗情的身上,所以凌诗情若是真的离开了,凌园洲一是担心,二是思念。凌诗情自然也是知道父亲心中的想法,但是还是自私的想出去。

    “什么时候离开?”凌园洲看着自己怀中的宝贝闺女问道。

    “明日。”

    “这么着急?”

    “路程远本来就耽误了,所以还是早点上路为好,毕竟那人现在也是恨不得早点离开咱们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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