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灵-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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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修士,你快起来吧,就算你给我磕头,我也帮不了你啊。我能为你做什么吗?你这样做,这。”
“七爷,七爷爷,您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只要你回去考试,我就安全了。布无知这一辈子,都唯七爷马首是瞻。七爷若是不救我,我就长跪不起。”
布无知修士把头磕在地上,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七天赶紧把修士给服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也的确不想受这样一种大礼,毕竟,眼前这位布修士,是至少比自己年长二十岁的长辈。
“好了,修士,您起来吧,我不问了,我这就回去跟你考试。”
“谢谢七爷爷,谢谢七爷爷。”布修士终于擦干了眼泪,从草地上跳了起来,但仍然躬身弯腰,尽量比七天低一点点,“七爷爷,我总算死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布无知永生难忘,就算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修士,你就别再叫我七爷什么的了,就叫我七天就行了。你是长辈,是谁那么可恶,你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吗?”七天很困惑,在这名都,自己无亲无故的,是什么人要帮自己呢?
知方爷爷?不可能啊,堂堂教首怎么可能做这样有损声誉的事?那几座看自己很不顺眼的府邸,更不可能,他唯一想到的,是知心竹。毕竟以教首孙女的身份来帮助自己,既不会给教首找麻烦,自己也能狐假虎威。
一定是她,七天心里是这样想的。
“哦,不不不,七爷,不,七天,七天,嘿嘿七天。”修士说话很是小心,看这次,的确是被人打得没脾气了。“没有人威胁我,没有人,咱们赶快回去参加考试吧,只要考试合格,便能正式进入天心院。”
“好,野草,那你先等着,我们一会儿再回来。今天的字,可不能偷懒,要努力地练习。”
“嗯!七天哥哥放心,野草很聪明。”野草重重地点了点头
野草的确很聪明。
七天摸了摸野草的鞭子,便与修士一道离开了句王府。
野草远远地看着,她很想跟着一起去,可是她,很听话。
第38章 、酒后试题()
到了天心院,小五一直在外边儿默默祈祷着,剩下的,就是等老大的好消息。刚才那位毕恭毕敬的布无知修士,似乎暴露了七天的身份,他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呢,他来回走动着,一直苦苦挣扎于这个问题。
今天的考场,大约有近百名学生,但按照往日的录取规律,也不过只录二十名左右。上午那对光彩照人的兄妹,秦宫秦晴,也位在其中。两兄妹进入天心院,因为是天心派掌门张锋弟子和在七天榜上有排名的关系,本也可以不参加这场考试的,只是这秦晴性烈,定要走正常程序,以真正的实力,来封住别人的口舌。
“哥,你看,那不是今天没有测出藏灵天赋的那小子吗?怎么他也在场?”秦晴将脑袋凑到了哥哥的耳边,很是疑惑。
“这你也不懂啊,兴许是有人指点。”秦宫特地强调了指点两个字。
。
灵修考试,向来分修行,丹药,机关三个部分,考试时间为三炷香,以各学院自己所定的标准香为准。此次的监考官有些奇怪,试两位年龄很大的老人,还真是胡子眉毛一把抓。不过两人白袍青杉,目光炯炯有神,尽管感觉比上午看到的院首张通的年龄还要大,但看上去两人有说有笑,身体很是硬朗。按照这个年龄,早已是退隐之年了,怕也是这座院校退居底层的长老级人物吧。
可是。。
可是这考试,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考生们个个是抓耳挠腮,像这样的综合性题目,基本上能做对一半,不用及格,就能顺利进入前二十名。可是此次考试,莫说是一半,怕是只做对三分之一,也能顺利拔得前三。
那秦宫秦晴的学识,在同龄人当中已是出类拔萃,在面对天心院这次的题目,许多地方也是很难下笔。答题期间,不到半柱香,秦宫便把笔头都给咬烂了,筷子长的毛笔,足足给咬断了半截,试卷上到处是木屑。而妹妹秦晴,额头紧皱,反复地抚弄着头发,试卷上掉落了不少长发,那樱桃小嘴,此时都翘成番茄了,两弯漂亮的眉毛,看上去似乎要弯得竖起来了。
后排一肥胖考生,干脆撕了试卷一角,裹好插进鼻子里,直接将试卷盖在了头上,呼呼大睡,引得监考官房辙杜晦和众位考生暗自生笑。更有一瘦弱小生,抬头挺胸,跃马扬鞭,平步青云,直接走上监考台,示意考官来日方长。
见这位考生直接弃考,考场下面已是躁动一片。
“他奶奶的,这他妈什么题啊?还给不给人留活路?”
“他娘的,这是入院考试吗?院外的终极模拟,也不像这****的。”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这出题的老师,酒喝多了吧。”
的确是酒喝多了。
这位考生真他娘的聪明。
“房辙,这次你的题目,是不是出得太过分了啊?我看考生们感觉压力很大呀,就连这秦宫秦晴两兄妹,也是焦头烂额,不知如何下笔啊。”监考官杜晦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房辙面前,轻声说道。
“哼,这都出了多少次题了,每次都软绵绵的,看了那些高分试卷就让人觉得是一群土包子。就这一次机会,还不好好发泄一下我心中的怒火啊。你说这院首他是不是小心眼儿,不就是上次三大院派的酒宴上酒后吐真言吗,非要罚我来做这什么监考,还要给一群小屁孩儿出题。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我骂它北斗院几句怎么了,说它飞星院几句又怎么了?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样就怎样。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来气儿。哼!”辙监考官房辙像是刚刚才喝了酒似的,说话居然没遮没拦的,刚才一时意气之语,竟让所有考生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几乎所有学生都瞬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个个偷偷的怒目而视,心中怕都是有一个统一的想法。
这臭老头儿,有气儿没地方撒,居然拿一群学生的前途开玩笑,老子这一辈子都记住你了,等到来日有所成就,定要弄死你。
杜晦见状,赶紧把房辙拉到一边,“你说话小声点儿,这里是考场。谁叫你不知好歹,放着好好的戒律院院长不当,非要酒后胡说,罚你监考半个月,那已经算是院首格外开恩了。土包子,土包子,我看你才是土包子,你有气儿,你有气儿考生们还有气儿呢,有气儿你找院首发去,干嘛跟一群孩子过不去?”纤瘦的杜晦理直气壮,硬是把微胖的房辙说得哑口无言。
“我,我,我这不是为了给咱们天心院选拔人才吗?这,难道也有错?你怎么就随便说,是我把气儿往考生身上撒。”监考官房辙把头偏向另一边,故意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哼,你就尽情狡辩吧,等会儿交上来同一个水平的试卷,我看你怎么选拔人才!今天要是选拔不出人来,我看你怎么向院首交代!”
这话彻底把房辙给说没气儿了,当时出题之时,的确是想借机发发怒火,现在细细想来,怕是还真要给惹出事来。要知道,像三大灵修院派这样的这样的高级学院,为了限制考试人流量,每位考生,只能是三年一考,一次不过,便只能三年后再考。
“你那么理直气壮的干嘛,出了事儿,你还不是担有责任,可别忘了,审题的是你,谁叫你昨晚为了后山那颗五十年藏灵花,不好好审题?怎么,想赖账了,你个老家伙,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
“你”
“哎哟,刚才那股蛮劲儿,到哪儿去了?词穷了?谁得理不饶人啦?你倒是好好教育教育我啊?你不也是放着好好的天机院院长不当,一心研究你的藏灵花吗?监考?还说我,你这鬼样子像个监考的吗?以后啊,没事儿别来这种地方瞎掺和。”
“你”
“你什么你啊,再怎么考,我一看那考卷,我就知道谁,能留在咱们天心院,谁,不能留在天心院。这点你大可放心,我说了算。”
房辙把谁字说得很大声,拍了拍杜晦的肩膀,又得意地走到了考生中间。
“岂有此理,老不死的家伙。哼,”
杜晦也慢慢恢复平静,重新融入到考场当中。
倘若是一般题目,考生们只是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可是这堆乱七八糟的考题,硬是让他们觉得时间难熬。甚至,这上面的许多题目,已经偏题了,根本就无关修行,丹药与机关。许多考生干脆直接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口咬死这房辙老儿。
“诶,诶,诶,看什么看啊这都,赶紧考试,还有两柱香呢。看看你们这些平日里骄傲的劲儿,啊,你们以为,想进我天心院,就这么容易啊。好好考吧,慢慢想,慢慢做,做什么事,不都得有恒心有耐心吗?”
房辙老人一脸坏笑,似乎看着这一群焦头烂额的学生,心里就十分高兴,看着他们痛苦不堪,心里就美滋滋的。他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还轻轻吹起了长长的眉毛。整个考场的学生,连这秦宫秦晴兄妹,都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没关系,你们嘛,各个都是天赋五阕以上的人才,这人才嘛,就得有人才的样子,也该有人才应有的对待。这场考试,就是检验你们真正的实力的时候,是金子还是沙子,等会儿,便一见分晓。你们要是嫌难,没关系,就像刚才那小生那样,早早地退了吧。天心院,从来就不是废物来的地方。”房辙老人继续添油加醋,故意刺激着这些骄傲的少年。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可恶,这死老头儿真他娘恶心。”
“卑鄙,无耻,可恨恨!恨!恨呐!”
。
尽管所有人对这监考官房辙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没有一个人交卷,至少,大家都等着,香燃尽的时候,也仍然在思考,这一道道似乎超出能力范围内的题目。
正当房辙老人龇牙咧嘴,笑得无比开心之时,他突然发现,在考场的角落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深深地埋着头,健笔如飞,挥墨如雨,耐心地回答着每一道题目。
考场里发生的事,似乎丝毫没有打扰到他的安宁。
第39章 、试卷风云()
没错,角落里的那个人,正是七天。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这个埋头答题的少年,因为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对他产生无形间的张牙舞爪的恨意,而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的确,对于像房辙这样骄傲任性的老人,平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致命的武器。
平静,是对他最不最重的体现,是最瞧不起他的利刃。
这比不屑一顾还要严重。
证明你是比老人还要骄傲自信的人。
在这样的场景里,你是最不合理的画面,必需除之而后快,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他每走一步,都怒气冲冲地看着少年,心想着当他正要走近时,那尖锐的脚步声可以惊动到他,然后这浑小子会突然抬起头来,然后他再向他突然睁大眼睛,作出一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模样,吓唬吓唬他。
这个美好的画面,就在他走向少年的短暂时间里,在脑海中已经排练了上百次。心中不觉感到暗暗的惊喜,那张丘陵般老脸,嘴边的角落,已经在开始提前准备胜利的笑容了。
近了,近了,他加快了脚步的频率,也放重了脚步的声音。
考官杜晦似乎察觉到什么端倪,也向着那个角落走去。而杜晦先生的这一走,又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吸引了过去。现在,这儿哪是什么考场啊,考生们没有说话,都感觉到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两个人,或者三个人的戏就要开场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紧张期待。
可是,七天却仍然在安静地答题,始终没有抬起过头来。
而刚刚还面带得意微笑的房辙老人,脸上尽是疑惑的阴云,于是他进一步加速了,脚步声也变得更重。
他经过的地方,考生们都回避他的眼神,他没来的时候都是一群愤怒的公鸡,经过的时候却像一只只小小的乌龟那样,赶紧把头给藏起来。
然而,七天还是不理他。
这有什么错呢。
就在快要差几张桌子的距离的地方,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或者说,开始慌了,这个臭小子,简直就是骄傲至极,目中无人!
他为什么,可以那样的安静!
他绝对不可以安静,不可以用这样无形的利刃打脸。
今天若是不好好惩罚下这个可恶,自以为是的少年,他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可恶,可恨,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尽管七天,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回答试卷,安静地做题。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不合规矩。
就差一张桌子了,就差一张桌子了。
为什么,他还不抬起头来,接受他应该得到的骄傲的惩罚呢。
这下房辙老人彻底生气了,甚至说,他已经面部乌黑,处于一种亚暴怒的状态。
已经没有桌子了,他不能再加快脚步,不能再提高脚步的声音。
可七天,我心依旧,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终于,老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在七天桌子面前,狠狠地跺了一脚,仿佛有一股气浪,飘荡在整个考室中间,不少考生的试卷,都被震落在了地上。那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考场中间。
“房辙,这里是考场!”杜晦大声地喝住了他。
这
哪里是考场呢,俨然像是两位监考官在给学生们上课似的。
房辙老人没有说话,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叉腰,两只眼睛怪怪的,等待着少年的抬头一望,让他看见自己这双严厉又阴阳怪气的眼睛时,会像一只受伤的蚂蚁那样,在原地打转,不知所措。
所有人捏足了劲儿,为七天提心吊胆,不知道这个为祸众人的可恶老头儿,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捉弄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也在凝固当中,那凝固的画面里,还有刚伸出右手,大喊了一声“房辙,这里是考场!”的杜晦老人。
轰!
突然间,所有静止的画面,似乎在瞬间被打碎。
是七天打碎的。
“老人家,你的鞋带掉了。”
七天并没有抬头,他的第一视野是老人的脚。看到那只强有力的大腿震颤地板之后,那只脚突然不动了。摆在他面前的,是松散的鞋带。
七天蹲下身子,赶紧帮房辙老人系好。
这一蹲,直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房辙老人突然间被将了一军,也是面无表情,不知所措。
就在七天系好鞋带的那一瞬间,老人立马把脚缩了回去。
“我叫你系鞋带了吗?叫你离开座位了吗?考试期间,离开座位,就等于放弃答题。”老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圆了冷场,谁叫这小子,不守规矩呢,反正他也不可能完成试卷,就算是为他平静的骄傲惩罚一下他吧。
“没关系,我答完了。”
什么!
答完了?!
房辙老人猛地回头,考场上的三支香,刚刚才烧完一支。
整个考场一片静寂。
仿佛考生们那脸上担忧的神情在突然变成惊奇的表情的一瞬间,那脸部肌肉的抖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愣了一会儿,房辙老人赶紧拾起那张试卷,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
老人傻了。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张试卷到底是怎样的水平,有的题目的答案,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好多的东西,都是他研究几十年所推演的结果。更有的题目,是大名国几百年来,倾进所有高人贤士的智慧,都没能解决的问题。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考试,也不是他仅仅想要酒后发泄的产物。
他只是没有郑重地告诉师兄杜晦,这张试卷,是他毕生研究的心血,也是他自己提出的一些新的问题以及前人所留下来的部分问题。他不仅想通过这些真正的灵修界真正的大问题来考核学生选拔学生,也是通过这次考试正式向即将来临的天心院元老大会提供探讨依据。
不,这怎么可能,这是怪物吗?
他怎么可能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做完了所有的题目?无论是从计算,案列分析,推演,简答,解析,绘图等等各个角度,这都是一张完美的试卷。
甚至,最后几道压轴的题目,还要等他研究之后,才能判断到底正不正确,他是没有答案的。
现在,不管正确与否,这是一张完美的试卷。
现在,不管完美与否,这是一张天机的密码。
现在,这已经不是一张试卷的问题,他隐约的感觉到,这张试卷,极有可能会掀起一场颠覆性的灵修界学术问题的大讨论。这让他内心激动不已,又惴惴不安。
而且,他只是愣愣地看了几眼,心中就已经确定。
此刻,房辙老人心中似有万马奔腾,巨浪咆哮。
他已像火山那样,忍不住要即刻爆发出来。
就这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房辙,这里是考场!”
那句令他无比厌恶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他终于忍住了,忍住了,没能释放出内心的狂暴的激情。他甚至没有跟七天说话,紧紧地握住那张试卷,两眼昏花,颤颤巍巍地向着监考台走去。趁没人看见的时候,赶紧给藏了起来。
只是,所有人都看见了。
房辙老人终于爆发了,一巴掌拍在监考台上。“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是考场!还不快给我认真考试!”
监考官杜晦老人走到不知所以的七天面前。微笑着对他说道:
“孩子,你的考试结束,可以走了。”
第40章 、祝真()
七天有点儿不懂那个叫房辙的老监考官,这么大把年纪,居然还出来监考,难道天心院,就没青年老师了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他走出考场的时候,有一个穿浅紫色衣服的翩跹少女,在两段阶梯间的平台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听到七天的脚步声,那少女慢慢回过头来。
七天顿时就愣住了。
是祝真。
少女的脸上,擦拭着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