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灵-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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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笑、荀启虽然实力不及望天羽和徐湛,却也从来没有跌出过灵英大会的前十,更是在天赋榜、灵修榜榜上有名的。苏笑生性旷达,好饮酒作乐,广交朋友又为人仗义,颇有侠者之风。在三院有名的灵修当中,年龄最大,也被不少人看做宽仁的兄长。
而荀启为人正直,性情疏均,待人和气,在三院之中,也是饶有名气。可他的名头,与望天羽、徐湛、圣女和苏笑相比,有点儿不值一提的味道。
“荀启,要去看看七爪游龙吗?”
“你也想要游龙的内丹?我说苏大侠,咱们能干点儿别的吗?先不说你小命不保,况且七爪游龙,是那么好遇到的?这些个传送阵,传来传去传得我头疼,一会儿回到原位,一会儿来一堆暗箭,一会儿地板又凭空消失。要是能找到游龙的地方,机关肯定不止这些。我看,咱们还是好好寻找藏灵花和青灵丹,这东西,那也是稀世珍品了吧。反正七星剑也被夺了。”
“你傻啊?这七爪游龙,有的是蹊跷。”
“怎么说。”
“你就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元国和回国所派使团,会把遁世七青和中南少七俊带在身边?要知道,使团可是打着庆贺御龙将军大胜车国的旗号而来。中南七俊和南国九剑的玄灵大师们,为了保护使团与之同行,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剩下的几个,用什么理由站得住脚?”
“你是说只有他们能进皇陵历练?”
“没错,说到点子上了。你想想,在他们来之前,皇陵因为五皇子的死已经诏令不再打开。可是我听说,打开皇陵,也有使团的势力在到处活动,推波助澜。九江王和狐秦,没少到滕王,三青王那边活动。”
“好你个苏笑,看不出来,平日里一副酒鬼的模样,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啊。可是,就算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中南少七俊的人和遁世七青的人要到皇陵里做什么?”
“不知道。但我猜不是为了七爪游龙就是蛊灵鼎,总不可能是为了挖皇陵吧。所以才说,咱们要去找七爪游龙,也许能在路途上会会他们。倘若他们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好为飞星院立功。”
“苏笑,你说得是有道理,可是我看也不见得吧。这种你能想到的阴谋,难道皇上想不到?三院院首也想不到?”
“可他们毕竟是使团,皇上是要顾及使团面子的。这座皇陵,构造极其复杂,地域十分广阔。量他们有什么阴谋,也不敢在此造次。好了,不说了,赶紧走吧。”
。。
历练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半的时间,王充王允兄弟却是一无所获。除了被无数黑鸦攻击,被无数烈焰藤蔓缠绕,被无数飞剑追击,被无数石像偷袭,搞得一身晦气之外,连个宝贝的影子都看不到。在这一群天才少年当中,怕是只有他们两个,才是真正来历练的。
王允只想快点儿找到句心,和她再痛痛快快打一架。
王充只想快点儿找到祝真,能一解几日的相思之情。
不过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去找七爪游龙的,纯粹地为了去挑战它,夺得其内丹,大幅提升功力。进皇陵之前,他们早就知道七爪游龙的故事,那些个什么丹药花卉,兄弟俩看见也没兴趣。只要七爪游龙死在他们手上,天赋榜上的排名,就必须得改改了。那个走后门的句心,不用再揍她也会被踩在脚下。
而九江王不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参与无墨图的事,还真是有点儿小心思。
第103章 、藏灵巨阙()
中南海风景秀丽,景色怡然;宝地四季如春,万始归一。
在那盘岩突兀,仙云绕绕的南石悬边,老者席地而坐,紧闭双眼。悬崖之下,水天相接的中南海,仿佛本身就是天空的一部分,仙鹤不绝,彩云照归。
可谓是天地同声息入耳,乾坤携大道于心。
老者置身于苍茫之间,丘石山壑般的额头微动,却是识海翻腾,而后天地入定;森梅玉林般的须发轻浮,却是意念奔涌,再续乾坤之主。
如此意动神动,心随物移,不知道老者已经修行了多少年。
“宗主”
一道童一路上磕磕碰碰,终于翻到在老者身后,声音颤抖着,喊出了宗主两个字之后,再也喊不出话来。
老者气定神微,尚未睁开双眼,他感受得到,道童心跳快于常人三倍,但身体完好,气韵清畅,尚无大碍,并非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传达最后的信息的那种恶劣情况。
老者在此修炼之前曾道:非灭门等大事不可惊扰。
而现在,刚才在心际快速游走的云已经变得非常缓慢,他感受时间的行走宣告失败,刚才在脑海中散发芬芳的藏灵花已经重新变成花蕾,他感受生命的移动也宣告失败。
显然,这个道童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他的修行。
口鼻间的气息,明显变得更粗。他在等待道童禀报所谓的大事。
“宗主”
道童还是只说出了两个字,晕厥了过去。显然,他太疲惫了,为了跑上这南石崖,一刻也没曾休息。老者忽然睁开双眼,挥一挥衣袖,一道七彩神光拂过道童脸庞,终于把他从垂死的边缘给救了回来。
用神识确定道童无碍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
道童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可嘴巴还是说不出话来。也许这句话,太重了。
重到可以压碎他的身躯。
道童双手举着一块令牌,跪在了地上。
老者有些不耐烦,额头紧锁,难道自己的门人还不懂规矩吗?到南石崖打扰他修行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现在却又是如此无礼。他终于起身,要一看究竟。
可是,当他转过头去的瞬间,却是瞬间瘫倒在地,连手中两尺长的雀羽,也随风滑落,掉下悬崖。
这
老者说不出话来,尽管他是中南海宗主,玄灵九阕的大灵修,虚青。
令牌由藏灵木铸成,古朴的纹络,像岁月的道道深痕,又像是静寂的血色脉搏。藏灵木乃是由超过千年的藏灵花长成的树体,花本身已经枯萎,万古不开。这种树树躯如矿石一般,用和炼铁同样的方式,可以从藏灵木中提取熔矿,从而铸造成物体。
整个中土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有唯一的一株的藏灵木。
它在藏灵山上。
也就是说,这块令牌是藏灵三老亲自所发。
上一次这块令牌现世,已经距今两百余年。
修行之人从进入各院派灵修开始,要认识的第一种的东西不是藏灵花,而是他们可能永远也看不到甚至连他们的掌门和宗主也看不到的一种令牌。
即小道童手中的,巨阙令。
“藏灵三老下山了?两百年了,两百年了啊,为,为,为什么?”
虚青大师双手颤抖着接过令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巨阙令,心中万分激动,万分惶恐。
“去哪儿?”
“名都,明宫。”
道童如释重负,忐忑不安地走了,差点儿从阶梯上摔了下去。
大师手中紧紧地握住巨阙令,喃喃自语道:
“知方吗?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已经很老了,虽然与知方一样,看上去七八十岁,可是,他们似乎都忘了自己活了几百年。上一次巨阙令下达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资格接令。
虚青大师,知方老人,庞培教首,遁世宗宗主盖烈,已经在玄灵九阕上停留了上百年。突破龙身之谜在几千年前消失之后,也是藏灵花降临人世之时,至今,已经有几千年没有真人成龙了。
“皇上,皇上。”
“什么事如此惊慌,没看到朕在批阅奏折吗?”
太监一跟头翻进御书房,皇帝抬头,只觉眼前一片强烈的亮光。
“巨阙巨阙令”
顶元皇帝声音颤抖着,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差点儿从批阅台摔倒。
他当上皇帝的第一课,绝不是学习如何批阅奏折,而是认识巨阙令。
这,同样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巨阙令。
同样的令牌,只发给藏灵榜上的正派人族强者。教首知方的神鹰,原本只是邀请那些强者参加三院元老大会,没想到,却惊动了藏灵山,更是让藏灵三老祭出巨阙令,两百年来第一次下山。
而整个人族,见过藏灵三老的,只有教首知方一人。如果算上即将到来的这一次,那么他将是藏灵山外,整个人族历史上见过藏灵三老次数最多的人。
就两次。
有一个人也许还有这样的机会与他共同分享这个记录。藏灵榜上榜首位置的苍海一笑。藏灵榜虽然不计较实际力量的强大,没有明确的排位,但排在最前面那个位置的,始终是传奇一样的存在。
沧海一笑因为去寻找天涯海角,而没有接到巨阙令。
其他的诸如大名二鼎,北斗四辰,云母六旗,中南七俊,永陵八夫,南国九剑,西海神香,全部都接到了巨阙令。就连归隐商界,做藏灵花买卖的百里挑一的父亲,中南七俊之首百里卿,其在弧松湖畔修行的爷爷百里千里,也收到了巨阙令。
然而,最让人震惊的还不止于此。
就连顶元皇帝也无权调动的,镇守焚天塔,看护神石的天元五圣中的人族强者赤松雨伯,更是被藏灵神鹰亲自邀请出塔。
要知道,几百年来赤松雨伯从未出塔,上一次巨阙令出世根本就不足以惊扰他。
赤松雨伯的名字在民间早就没有了记载,就连藏灵榜上,也绝不提及他的名字(唯独镇守焚天塔的天元五圣是没有名字的)。也许,他是蜃灵十三阕中的一个,也许不是。他的威望不及教首知方、庞培,可是就算是万众敬仰的两大教首,见了赤松雨伯,照样得像晚辈见长辈那样恭敬对待。
他可是与藏灵三老同辈的人族传奇。
赤松雨伯曾经几乎在一夜之间修得辰龙之身,在两百年前人族生死攸关的四族大战中,在孤魂灵以一人之力连破魔族尊主,妖族蛇灵,为人族赢得了无上的荣誉。
可是又不知为何那场大战之后,甘愿入驻焚天塔,被神石吸去灵力,落回玄灵之身。千百年来人族始终无法突破龙身,而他的辰龙之身如何修得,又为何自毁力量,在焚天塔孤苦一生,始终是未解之谜。赤松雨伯一直紧咬牙关,只字不提。
因为那次魔尊与蛇灵被区区人族击败,两族至今耿耿于怀。魔尊、蛇灵知道赤松雨伯自毁功力之后,还曾经痛哭流涕,感慨从此世间,再无强者。
与赤松雨伯同时代的藏灵三老,真的不知道活了多久了。他们的修为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人,是魔,是兽还是妖,可是却因为融贯中土世界的所有知识,知古今,演未来,受到四族的共同尊重。
藏灵三老下山,所有人都知道,划时代的大事就要发生,灵修界新的纪元就要到来。
因为,三老下山,就意味着,所有的人族强者就要见证,新的灵修界藏灵巨阕的产生。
两百年没有被推举的藏灵巨阕,将重新执掌整个灵修界。
藏灵巨阙,只会在两种情况下被推举:第一种,是在人族生死存亡之际,镇守焚天塔的赤松雨伯,就是上一任的藏灵巨阙;第二种,便是有人对整个灵修界和人族作出举世无双的重大贡献之时。
提名者只能是藏灵三老,有巨阙令的人,便有投票的权利,得票超过三分之二,便成新一任的藏灵巨阙。
当青年俊才们都在皇陵中历练之时,藏灵山上的神鹰,都持着巨阙令,直接迎接每一个有投票权利的大人物。一旦藏灵巨阙被推举出来,整个人族,必须听其号令。就算是顶元皇帝,元国、回国皇帝,也不可避免。
这是万千年来整个人族的誓约。
藏灵巨阕,就是对人皇的尊称,人皇的时代,似乎就要到来。
两百年了,距今已是两百年了。
时间很长,算算也很短。
人皇,会如约而至吗?
第104章 、奇怪的娥英老人()
一觉醒来,这一觉真的不知道睡了多久。
两人是坐在宽大的树枝上,靠在娥英树的主干上睡的。七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有青藤正从身上移开,大概是怕他跌落下去,故意为之。
句心还没有睡醒,阳光透过的脸颊,通透如血红的玉佩一般。看不清她的脸,侧面都看不清楚,像是在梦幻当中。花环还未苏醒,可上面的叶子和花,早就经不起清晨的鸟鸣了,几只快活的蝴蝶停在她的额头,看不清颜色,只是一片红黑红黑的剪影。长长的裙摆,拖到了树枝之下,有飞翔的蜜蜂和摇摆的青藤,正闻着裙边的香味。几丝秀发随风飘起,掠香腮而过,淌素颜相随,就一个清秀苗条,姿态横生的轮廓,早就让人留恋往返,如浴画境之中。
她,到底有多美?
美如云雀之美,如彩翼丹霞之美?
但她的美从来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也有一刻自己瞬间拥有。至少在昨天晚上,她渴望自己能够再美一点儿。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醒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七天问道。
“一夜无梦。你呢?”
“一夜无梦。”
两人相视一笑。
句心缓缓起身,稳稳的站在树枝上,背对着七天,狠狠地伸着懒腰。阳光照得她眼睛生疼,但,很享受,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阳光,并不是在余宫的树上、楼阁就能窥得见的。伸手的时候,她的手臂明显使不上力,开始有些问题。看来七天咬的那一下,的确是伤到筋骨了。
“圣女,我想”
“我不叫圣女。圣女听着怪别扭的。”
“那我叫什么?总不能直呼其名吧,再怎么说,你可是,圣——女。”
“以前我爹叫我心儿,但你不可以。如果你乐意,就叫小姐。”
“”
她没有回过头来,好像在对着太阳说话,很随意,很惬意,一点儿也没有一贯的忧郁的味道,这样的句心,谁还能说她孤独呢?
“难道你不乐意?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叫我了。这个小姐,不是那个小姐。很多人取小名,都是叫什么小花小草,小萝卜,小麻雀。你把小和姐拆开来看,就叫小——姐。”
“这种叫法,叫小姐却又不是小姐,亏你想得出来。”
她还是没有转过身来,这种说法,不过是别具一格的强词夺理罢了。
“那,小姐姑娘,我们赶快去找冰凤吧。”
她突然转了过来,额头微皱,似乎在表达着不满,全身又有点儿绷得紧紧的。
“在没人的时候,叫心儿。小姐姑娘,亏你想得出来。”
她本来是在犹豫的,可是心儿的叫法,却是别出心裁地脱口而出罢了。
“那你快找找,这位娥英老人在哪儿,也好找到冰凤。如果时间足够,也许还可以回到皇陵历练一番。”
句心摇了摇头,这哪还有什么历练的机会。她紧闭双眼,发动神识,快速地在整棵大树上搜索着。底部,是结实厚壮的树体,如盘山大石一般,没有中通的地方。中部,有潺潺的流水声,水在娥英树体内的流动,就跟一条河似的。这些水,全部来自云层,通过树叶、枝干和青藤汇聚在庞大的经脉,在身体中间的瀑布最终直流而下,落在地面汇成河流。顶部什么也没有,是喝水的声音和阳光在树叶间跳动的声音。
啊,是神识,她突然窥见了,是娥英婆婆的神识。在哪儿?在哪儿?只是微微地闪过,并没有和自己接洽。
“心儿”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可是,到底在哪儿?
“啊”
句心被吓了一跳,当她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娥英老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婆婆?真的是你!又见到你了。”她很高兴。
老人四肢枯朽,感觉浑身无力,她她实在太老了。
那一条条古藤组成的斑驳的脸,不知道是在石头上磨得太久,还是被万年青苔腐蚀德太久。不过她的头发倒是很好看,却也是些细长的藤条,一会儿变成青色,一会儿变成枯萎的颜色。她的眼睛凹陷得很深,很深,很深很深,过分的深,像是故意的,也许她的眼睛再长出来一点儿,看到的句心就会变高一截。
老人的身体奇怪极了,几乎全是藤条组合成的,就连她的手杖,也是一根很粗的藤条,她的腿由几十根藤条抱合起来,而手臂却只有十几根。但她的衣服却很讲究,由大量的细细的青藤引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叶子,偶尔,还有几朵可爱的小花。那样看去,老人又年轻了几分。
“丫头,总算回来了。你受伤了?”
老人第一眼并没有看她额脸,而是注意到她受伤的手。万古的神力,慈悲的心,就算是一只蝴蝶的翅膀被过猛的风刮伤,她都能感觉得到。她说话很微弱,枯瘦的眼睛看着句心,似乎有点儿心疼。她眨下眼睛又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吃力,也不知道究竟多久没有睁开过了。老人非常喜欢句心,万千年来,她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句心。
去年的这个时候,句心带着冰凤的灰烬前来,祈求娥英树的祝福。那时她本来可以去皇陵继续历练的,可是她留了下来,陪老人聊了两天。她给老人将自己凄凉的身世,悲惨的命运,说自己几年来的种种际遇。而老人除了给她讲万千年前的神话故事之外,还为她祈祷祝福。娥英树的祈祷祝福,可不是常人的求神拜佛。
“嗯。伤得不轻,有点儿麻烦。”
说完,轻轻地握住她的右手,那条包扎伤口的布条自行脱落。突然,她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液再次流了出来。
“婆婆”
“别动。”
句心感到很痛,但她相信娥英老人。一会儿,只见一些细碎的骨渣,从伤口里蹦了出来,还带着一些腐烂的肉质。然后,老人掐断身上的一根青藤,从里面流出翡翠般的液体,滴在了她的伤口。只小小的一瞬间,那道伤口就消失了。
“你摆动摆动,试试看。”
句心挥动着手腕儿,尝试着聚集灵力,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差不错恢复七八成了。
“谢谢婆婆。”
“哼,也不知道是谁给包扎的。连碎骨都不取出来,这是要废了你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