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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新世界1620-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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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琼州乡绅们面面相觑,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儿,但一个个又很不甘心。

    “确实如此,但在下可以保证,五年之内,无论多寡,琼州父老皆为华美海货一级代理。若诸位想造大船,明川亦可在华美引荐船商。”赵明川站起来,帮刘耀禹打着圆场,顺带着露出更加神秘的笑容,“今日宴请各位,其实另有要务。在下待与各位父老,商讨儋州铁铜煤矿区修路开矿一事。”

    这才是今天开宴的真正大头话题,赵明川的话音才落,全场的琼州士绅都瞪直了眼睛,尤其是几个来自儋州的士绅大族更是聚精会神。简单来说,那南洋的华美国对这类东西几乎是敞开了要,不用自己费心费力去冶炼,运出去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收回来。

    “朝廷官府自然希望此等利国利民的大事能早成,然小子与思成兄考虑数月,募集人力的银两倒是不缺,仍旧苦于琼州人丁单薄,难以成事,故请诸位父老群策群力。”刘耀禹赶紧跟上,脸上的微笑更甚,“南海商号愿与琼州父老,共建一家‘琼州矿局’,一体联营,所需矿石采挖器械,思成兄可于南洋华美国购入。所需人力,可从两广闽浙等地募集流民,其中自然少不得需要辛苦各位。”

    言下之意,南海商号是不可能单独出钱来搞,需要让琼州本地士绅也分担利益风险,要么找人,要么出钱。否则单凭琼州本地一家一户,是很难拿下儋州那一大块肥肉,也无人敢独吃。

    一番窃窃私语后,还是定安县黄家首先站了起来,表示愿意合股。有了一家,自然就有两家,而儋州本地的几家更是焦急地表示股份的具体数量必须有个尺度规划。

    一场午宴居然一直办到了深夜才散席,经过艰难的谈判,参与酒宴的琼州本地大小士绅终于达成了协议,南海商号出资十万两占股份的四成大头,其中一成要交给儋州和琼州官府,而剩下的六成十五万两则依着关系远近,由四十多家士绅瓜分。

    琼州矿局成立后的第一等大事,就是派人分头前往两广各处最寒惨的地方募集流民劳力,化整为零地向琼州导入人口。虽然成本不低,一年能搞来几千人都算不错了,但这大概也是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

    入夜了,刘耀禹这才带着醉醺醺的仪态步入了琼州知府衙门的后院。这是他自家门破败以来的习惯。总喜欢回到自己硕果仅存的亲人身边生活,尤其是适逢新年,反而自己在琼州置办的大宅院倒很少去。

    “九弟,怎得又喝得如此狼狈?”

    庭廊的拐角处,赵有恒的夫人、刘耀禹的堂姐带着几个提灯笼的丫鬟出现了。几年来。在华美化妆品的精心保养之下,本就姿色不错的赵夫人看起来更加丰润美艳。可能是因为嗅到了对方身上散发的酒味,赵夫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呃……惊扰七姐了。”刘耀禹赶紧放正身体。毕恭毕敬地拱手,“天色已晚,不知七姐为何还不歇息?”

    “还说,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在操心……也罢,你姐夫还在书厢看书,这就一起去说说!”赵夫人性子直爽,一把拉住自家弟弟的手腕。不由对方分说。就朝后院而去。

    书房里。这些年因为政绩斐然而重新变得自信满满的赵有恒,正在书写公文,还时不时对着某几段用词捏着小须摇头晃脑一番。

    “夫君,我带九弟过来了!”赵夫人人还没进书房,声音就首先飘了进来。

    “呵呵,九弟快坐。”

    虽然刘耀禹和赵明川的某些做法略微有些激进,但琼州府也确确实实一天一个变化。引进的南洋稻种和暹罗稻米。居然让琼州的第一次成了粮食输出地,棉花、椰树等经济作物更是盘活了大量荒滩废地,当地百姓日子好过了,地方州县官吏也不再把琼州府当成自己的绝路,反而个个眉开眼笑。

    赵有恒惠农爱民的名声已经传播出去,如今自己已经把这个曾经落魄的书生当成了自己仕途上的某种幕后助力,态度比几年前亲和了许多。

    “姐夫,七姐,到底是……”见亲戚两个都一副神秘的表情,刘耀禹更加迷糊了。

    “九弟,你已过而立之年,当初家门不幸,妻室破散已逾多年……”赵夫人带着和蔼的笑容将弟弟拉到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拍着对方的手,“过往之事如云如烟,今番你七姐我,还是打算给你定下一门亲事,给咱娘家保下香火。”

    “这儿……”已经全身心沉浸在“伟大事业”中的刘耀禹,此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对着两位视作亲长的官宦夫妇一鞠到底,“家门未兴,弟安敢谈婚论嫁,怕是有愧于父母叔伯九泉之下。”

    “话当不得此说,修身齐家平天下,乃是自古圣人之言。你长年奔走,如今也算小有建树,但若刘家宗祠香火就断在你手里,即便家财万贯,又有何用?!”赵有恒一捋短须,顿时瞪起铜铃般的大眼,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家一门男丁仅余你一人,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与夫人可当得你兄嫂亲长?这婚姻大事,可容你一人肆意拖沓!”

    “弟知错了,只是不知是何家之女?”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亲戚已经给自己拍死了方案,刘耀禹只能拱手认命。

    “定安县的王家。”赵夫人见弟弟已经松了口,赶紧笑眯眯地展开了一份请柬,“王家当家人乃是你姐夫当年在南京任职时的同僚,如今丁忧归琼,闲居在家。王家有一女,年方十六,此女知书达理,淑容端丽,我也见过,颇为喜欢。想是再过上一年,待王家丁忧制期一过,就与你成亲。”

    “定安王家?我怎未曾听闻?”刘耀禹脑子里回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有这么一户士绅能在自己姐夫赵有恒眼里有分量。

    “这琼州自我大明开国立鼎以来,也算文昌礼盛,颇有‘鼎臣继出,名满神州’之誉。”赵有恒呵呵一笑,指了指桌上的请柬,“九弟你是行商日久,还不知这琼州大家隐于市。定安王家,乃是万历朝南京礼部尚书王弘诲之后,当年王老大人力护海瑞,气节庄伟,铸就一方名门!王家书香门第,岂能和那些贩夫走卒商贾一般出入市井?”

    “呃……弟未曾和王家有任何交集,王家也从未与弟有何瓜葛,为何独邀我等明日赴宴?”刘耀禹一听是大门官宦世家,心里就微微不爽。

    “如今海南商号名满琼州,你好歹也是秀才功名,这王家更是书香门第,当家的王大人又与你姐夫、琼州兵备、广州提学交好。如今王家知道我与你姐夫有如此族弟,自然另眼相待了……若有此番姻缘,该是你的大好前程!”赵夫人在一旁赶紧趁热打铁。

    “夫人,你且先去歇息,我与九弟细说。”见这个愣头青小舅子还有点抗拒,赵有恒赶紧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书房就只剩下了两人,赵有恒脸上挂了蛮久的笑容终于散去,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子。

    “怕是弟并无重归科举之心,这攀龙附凤之事,断是做不出来的。”刘耀禹慢慢抬起手做礼,偏着头,语气有点低落。

    “哼,好一个行端影正,你当我不知你这些年顶着我的名头,在琼州上下跑动的事吗?!”赵有恒冷冷一哼,一撩衣袍,就坐到了椅子上,“你既然也知在外行事少不得结交亲援,又何来鄙夷攀龙附凤之理?”

    刘耀禹一愣,脸上开始发红,自然是无话可说。

    “哎……你当这琼州真是你姐夫一手遮天之地?这几年琼州大兴,那丁点的薄税杂课,长累下来也有三十万两之巨,大明开国以来一地州府何曾有如此税入?你姐夫我是摊在府库里解不是,不解也不是……说不得几年之后,朝廷圣旨外调之命说来就来,这一大笔银子该如何安顿?!两广总督熊大人那里,我应付起来也是如履薄冰啊。”赵有恒叹着气,一脸凝重,“如今农商兴盛,你与那赵明川和琼州士绅倾力连横,虽有小成,亦不过是井底之蛙。即便琼州无人觊觎,还能保得了整个两广之地都对你等毕恭毕敬?王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和两广总督熊大人、南北两京那边都有深交啊……”

    刘耀禹身体一震,终于明白了姐夫和姐姐的真正用意。尤其是这个姐夫,显然没有被所谓的政绩冲晕头脑,已经在未雨绸缪地为了能在琼州任上善始善终做准备了。而自己裹着姐夫在琼州闹出的这番“新政”必然会有一天引起外部的觊觎,自己一家子选择站队是不可避免的。

    想着自己父母叔伯一家的下场,再联想下刚才那番话,刘耀禹后背慢慢泌出冷汗。

    “王家有意将女下嫁于你,应是看中你长于商事,他家自有长男在朝中为官,倒没指望你能科举高中登堂入殿……”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赵有恒轻咳一声后,背着手走出了书房。

    慢慢拿起王家的请柬,刘耀禹深深地吸了口气,算是压下了内心的震颤。

    ……

    刘耀禹在跟随自家姐夫姐姐赴宴王家,自然是王八看绿豆,瞧对了眼。一直到新年元宵节之后,刘耀禹大多数的时间都没再打理商事,隔上一两天就赶赴王家聊天拜访吹牛打屁,颇有点桃花运当头、姻缘水到渠成的感觉,倒是赵明川如打了鸡血般帮着南海商号在琼州各地跑东跑西。

    结成联盟的琼州士绅,也纷纷开始在元宵节后行动,派出各路得力人手,赶赴两广甚至贵州、湖广、福建各地,到处招揽流民工匠,偷偷开始迁徙劳力。

第二十一章 惊蛰() 
1635年3月6日,周二,大明帝国历崇祯八年正月十八,惊蛰。

    元宵节过后第三天,几经修缮的琼州府城琼山县州府衙门内,小桥流水、绿丛假石,宛如江南庭院,知府赵有恒正毕恭毕敬地陪着突然驾临本地的两广总督熊文灿在散步。

    “……琼州三州十三县,士绅联产联营,复荒改垦已逾四年,计有新田甘蔗三万一千亩、棉三万五千亩、南洋新稻二十五万亩。另崇祯三年起推种椰树,此树乃南洋番民喜购之物,不占实地,不耗农力,路野屋前坡后均可栽植,折计约三万余亩,今年已结果入市,琼民再增一农务生计。除本地所用,棉、蔗大多外输南洋,又转入棉布、精糖、铅铁、煤石、谷米、辛料、石泥(水泥)、晶瓦(玻璃)、香水、火柴等海货……”

    赵有恒悄悄盯着熊文灿正捏在手里的账册,对这些几乎每个季度都会更新一次的民生数据已经达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只是说到最后,声音反而越来越小。

    “呵呵,子勤治民有方,这琼州短短数年,宛如江南之盛,不愧有当年江北俊才之称,本督不如啊!”熊文灿捏着胡须,哈哈大笑,颇有意味地回身看着当年自己爱才起善心保下的山东刘家姻亲外族。

    “学生不敢,此等皆是恩师定策安邦之功,学生只是尽心而为!”赵明川赶紧一撩官袍,直接跪在了熊文灿的面前,“琼州偏远,此等勉力治之略有小成,全仗恩师提点。”

    赵有恒能在多年前的“阉党清算”中逃过一劫,完全就靠了眼前这个曾担任山东布政使的熊文灿。面对熊文灿话里藏刀的态度,只能诚惶诚恐,一口一个恩师。

    “你说这‘联产联营、复荒改垦新田’的棉、蔗等农物多贩南洋,其后布帛、精糖等物又从南洋流转入琼,可全是那南海商号之业?嗯,听说就连郑家、颜家及南洋吕宋,都与那南海商号往来,两广闽浙沿海州县‘海布’、‘精糖’物美价廉,民争先采办,而后用当地之产,织户破落常有闻之,甚或‘南洋雪盐’亦私贩其中……这阵仗可不小啊!”

    熊文灿也没有让赵有恒从地上起来,反而是笑呵呵地坐到了石凳上,一支手轻轻点着桌面,翻看着手里的账目。

    “两广闽浙民需甚旺,南海商号择琼营商,与南洋就近互市,贩输均自番禺、广州通关,未有逾规之举。至于雪盐混市,怕是不法船商偶有夹带,实难厘清……”赵有恒心里一阵发虚,好半天才喃喃说道。

    “南海商号自广州、番禺市舶空船出关,却在琼州税课司签结商事、运转诸货,好一招移花接木!你这小小的琼州,一州的商舶市税、牙税、杂课可比大明南北数省之和还多!除去去年七万六千石夏粮,你琼州府库里还压着三十万两银课三年未解,也算是本督的提点?!”熊文灿若无其事的翻看着府库账册最后几页,但眼神已经越来越严厉。

    “下官知罪!若走广州市舶司,怕是……怕是朝廷商舶市税分文难取,学生才出此下策。只要在诸商在琼采买营商,学生必严行税课,以护国利,非是私心。然……然三年之间,琼州杂税银课已累三十万两,学生也颇感意外,恐引起非议,也难以权衡,但绝无贪墨之举,诚请恩师救我!”

    赵有恒其实早就明白对方这次来的目的,但依然装着受怕的态度连连磕头。不过说起小舅子和那个赵明川绕过广州市舶司的手段,也暗暗悔恨自己当初没有下狠心阻止那个妻弟用偷换概念的方法搞进出口海贸,还一本正经地将大把的银税交到琼州税课司,典型的就是把自己往他们船上赶。相比之下,琼州府下面的地方州县,现在风生水起从官员到乡绅个个腰包大涨,各项税收却和往年没有多少变化,反而显得十分正常。

    熊文灿虽然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想着赵有恒居然将这种本应该“深藏”的税课账册和土地账册一起让自己过目,心里也是十分震惊。放眼大明,还有哪一个地方州府,单靠一府之地,短短几年内,就能给朝廷攒出三十万两税银的?何况这还是在大明广泛认为最偏远穷荒的琼州府。

    不过,熊文灿也大致明白了对方在如今一片形势大好的时候反而还骑虎难下的苦衷。这次来琼,本是听说琼州民业兴盛,引发不少商民涌入,周边州府的官员士绅间的传言也有好有怀,所以就特地前来看看,结果却让赵有恒把一个烫手的山芋给硬塞了过来。

    “你也知自己过错……听闻那南海商号乃你妻族之人,商舶市税、牙税大多出自此家,这有所护佑再所难免。本督自承皇命总督两广,数年间日夜思之,若两广南洋商货均自广州市舶司上岸流转,空耗人力,却不增一分一厘商市税入,民亦颇感不便,怕是各方卡挪,反而得不偿失。如今诸省流民遍野,北地糜烂,国库空壁,国用甚艰……”熊文灿转身看向北方,深深叹了口气,但语气里责备却烟消云散,“也罢,这些银课就暂且解往广州,本督为你‘疏排账目’再造文册上解内帑。”

    言下之意,银子必须分文不少的交上去,但功劳却只能分摊在整个两广的名目上,让你这个琼州知府不至于在“清流遍地”的朝廷中枢落得个“异功必有妖”的奇葩下场。

    赵有恒不是个傻子,一下就听明白了熊文灿再次出面保护自己的意思。他早早知道包括广州府在内的两广其他州府官绅,已经开始嫉妒自己的琼州府了,虽然熊文灿表明了态度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但要如何平衡这些背后有着无数地方大族士绅影响的“两广自己人”的觊觎,琼州府上下恐怕必须要割舍一些了,这“疏排税目”自然就是分给其他州府官员一些功劳的意思。甚至因为这一次银子交上去,今后年年都必须如此,琼州无形中将为整个两广“义务劳动”,也变相绑架了两广。

    “起来吧……子勤,你有心为国,本督不会拿此等边枝末节计较与你。琼州一地,你好生看顾,造福于民,切勿以一己之私,败了这难得的清净之地。若还需本督帮持的地方,也尽管道来。”

    想到不久之后几十万两雪花银送入皇帝内帑,崇祯皇帝可能激动的样子,熊文灿就心情大好,也不管这种方式有可能让两广今后下不了台,对赵有恒的态度也变得越加温和起来。

    “学生惭愧……不过,琼州之困并非地贫物乏,乃是人丁流散,良田荒废。故请恩师考虑先前学生请徙东南流民实琼一事。新民安置屯垦,可由官府按律管束,本地士绅捐纳接济,必不耗朝廷一分一文!”

    见对方对着自己在使官场惯用的“明责暗赞”的套路,赵有恒的头深深埋在地上,咬着牙说出了自己一直没敢再提的想法。

    他曾问了妻弟刘耀禹,琼州若要大兴,需要什么,结果刘耀禹毫不犹豫地说出一个字“人”。琼州目前这个摊子,南海商号竭尽所能也不可能全盘把当地士绅手里把持的劳力给“榨”出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引入更多的人口,流民也罢,贬谪也好,总之琼州从没有如此迫切地对劳动力产生了饥渴感。

    其实不光是赵有恒,吃了甜头的琼州府地方州县的地方官,也破天荒地在考虑如何给自己的地界弄出更多的“产出”,一时之间,“以工代赈”为名的乞丐安置居然被琼州各地县衙从故纸堆里翻出来,“颇为好心”地和当地士绅联合,可劲的到处找人。

    但迁民事关朝廷大事,哪怕流民遍地,也没有任何地方官胆敢私自做出什么官方的流民迁置的决定,他赵有恒就更别说了。

    “这琼州,倒不缺一个好官,然身子骨还是弱了,地广人稀,诸业难兴,若有广州府半数之人户,怕是不亚于那苏沪之地……去年你所献南洋米夷解热秘药,下人所用,果有奇效。岭南两广之地毒瘴横行,应多备之。另外,朝廷兵部对米夷铳炮多有佳誉,然历年澳门所入甚少,你须着人于南洋留意一二……”熊文灿说完,摸着胡须就起身离开,装着在庭院里独自赏花观景去了。

    赵有恒心里一凛,终于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还偷偷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

    随后几日,熊文灿颇有兴致地由赵有恒的陪伴着在琼山县周遭微服私访,虽没有明言赞许,但从表情上看,显然对琼山县这些年的民生改观颇为欣慰。尤其是当听到当地市井街坊百姓对自己这个两广总督也一口一个“朝廷忠贤”的评价,更是笑眯了眼。

    在琼州府的视察足足持续大半个月,并拜访了若干本地官宦世家,得到的反馈都是赵有恒很会做官,留在琼州是人心所向。熊文灿大感欣慰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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