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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新世界1620-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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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军主力身后的东方,一百多公里外,后世的由提卡市,一座人口超过3000的“徐福镇”即将成为新的“云州”的临时首府。

    徐福镇早在1638年就成立了,以纪念华夏历史上远走海外的传奇人物。华美陆军能够在远离国家中心的白马河谷以西大规模作战。并达成今天的胜利成果,徐福镇的后方支持功不可没。

    但历史上摩和克河谷的交通不畅,同样也折磨着如今华美的战略开拓步伐,为继续坚持以内河水路向北美内地扩张的战略指导思想,修建一条穿越白马河谷的运河是必须的。

    能够借鉴的就是后世的伊利运河工程。历史上伊利运河成为美国中西部大开发的核心动脉之一。如今一条连接白马驿和徐福镇,沟通白马河谷西部和宋河的运河第一期工程正在分段施工中,并已经持续了快两年了,再有一年时间就可以竣工。

    白马运河第一阶段,是修通白马驿到徐福镇。为适应比历史同期更为苛刻的内河蒸汽船只的通航要求,白马运河第一期的设计指标比历史上更高。

    运河第一期总长90公里,宽20米,深3米,能保证两艘大型内河蒸汽船可以相向航行,并在关键地段建有分流白马河涨水期的泄水道。沿运河主干还有一条能够通行重型马车的辅道,以方便冬季运河结冰期的陆上交通。

    国有建筑工程集团下属的路桥工程公司动用了国内最先进的技术手段,第一代故障百出的蒸汽挖掘机也走上了前台,留下了修理时间远远超过工作时间的笑话。运河开凿的土方和白马河水道疏浚的力度远远超过历史同期,使运河船闸的数量大幅度减少,降低了日后的运营和维护成本。

    白马河运河第一期一旦修通,从江口镇或波特市输往徐福镇的货物运输成本将降低至少95%,运河沿线的农业水利灌溉也一并解决。但第一期的总造价也达到了惊人的340万美元,平均每公里接近4万美元。好在这种国家级大工程的预算分三个财年拨付,所以还在国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为照顾十几座运河船闸的日常运作,在徐福镇和白马驿之间,由西向东分别设置了“君水”(伊林)、“花谷”(利特尔福尔斯)、“会溪”(卡纳尤哈利)以及“华浦”(方达)四座农业小村镇。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运河船闸用蒸汽机提供提升动力,并全部由设立在白马驿的“国有交通运输集团白马运河管理公司”负责运作。一旦正式开通运河运营,那通航费就可以滚滚而来,十年内收回成本并不困难。

    投入白马运河工程的劳力大多为近年来的新移民,以及部分易洛魁战俘。为鼓励老移民也迁居到徐福镇和运河沿线村镇定居,徐福镇政府甚至推出了罕见的每亩土地50美分的超廉价优惠政策。当然这种以出售土地刺激国民迁居的手段,还有着若干配套的限制政策,以防止前脚买了土地后脚人就不在的漏洞。

    前方的捷报第一时间通过电报传到了徐福镇政府,并通过镇政府广场广播公开播放,引起了镇民的轰动。这意味着长期以来老是紧张不安的国家最偏远边境的生活。终于进入到一个平稳和平期,那些死不甘心的易洛魁人被彻底驱逐到了更远的西方或北方。

    ……

    国家在北方的重大突破,还来不及被新闻媒体整理成稿全国公布。在首都曼城,另一场让人雀跃的大聚会才告一段落。

    海军司令王铁锤上将正在自家的庄园里。为自己的孙子举行满月庆祝宴会。57岁的海军上将虽然看起来还是身强体壮、精神抖擞的样子,但略微发白的两鬓还是显露出岁月不饶人的自然铁律。

    婴儿的父亲是王铁锤的长子王小文,项薇在当年穿越大灾难后不久生下的王小文,是穿越众群体在本地真正意义上的第二代“本地人”。虽然王小文并非王铁锤的亲骨肉,但对过往身世一无所知的男孩还是顺利地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并成为一名海军中尉。

    王小文的妻子则更有意思,是比王小文大三岁的周田田。现如今的内阁财政部长周启丰和银联基金董事会主席柳芳的长女,目前正在常春藤高校留校任教。

    周田田,就是当初大灾难发生后,苏子宁在混乱的人群中护下的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田田”。对于苏子宁当年的伸手相助。周启丰夫妇到现在都感激不尽。

    作为王小文和田田去年结婚的证婚人,苏子宁是最有资格第一个抱起满月婴儿的人。男婴在苏子宁怀里哇哇大哭,丝毫不清楚他才是这个国家某个群体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第三代人。当苏子宁把孩子礼貌地递给在场主持祝福的陈长远夫妇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

    “小文,田田。这孩子可是国家未来的希望,要好好教育啊。”

    年满80的前总统都已经头发花白,抱着孩子有点爱不释手。看着孩子那张牙舞爪的活泼劲,比陈长远小两岁的老伴汪素红老人,眼睛也微微泛红。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柔意。

    生活的喜悦与时光流逝的伤感,构成了王家长孙满月宴会的气氛主基调,望着一屋子上了年纪的老人,退到角落里的苏子宁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今年,最高法官钟进山老人也连续住院了好几次,而苏子宁自己也有47岁了。

    同一时间,在不远的另一片街区的任长乐家中,昨天才结束的一项国家重大政治活动,也迎来了一场庆祝会。

    “周先生、陈先生、庄先生、阿德莱德先生、安德里安先生、约翰先生……恭喜你们进入宋州地方议会!听说昨天的选举投票很激烈啊!”

    曼城任家庄园里,大腹便便的任长乐笑呵呵地举着酒杯,向明年开春即将上任的第一届宋州地方议会的新贵们祝贺。

    “啊是的,为保证我们的利益,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那群自不量力的家伙还差点给我们制造了麻烦……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宋州的繁荣做出一份贡献了!”身为中远五月花远洋运输公司总经理的阿德莱德,此时笑得胡子乱颤。

    现在出席任家宴会的一批州级地方议会议员,全是自由派在今年推举产生的“圈内人士”。他们要么是与自由派紧密绑定的私营小企业家,要么就是自由派各家企业里的高层管理者或高级职称技工。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个国家颇有身份的小富翁。

    按照1640年《公民权法案》的规定,家庭年度纳税额超过500美元或是拥有高级职称、且获得永久定居权超过十五年的国民,可以由“现有公民”进行推荐,从而获得真正的华美公民权。由此算来,整个华美理论上可以诞生1600多个公民家庭。

    拥有公民权的新贵国民们,将有资格参选州地方议会,任期同样为四年。而地方议会选举投票权,也同样只限于拥有公民权的国民。

    和国会两院制的上下分权政治不同,州议会采用一院制,定员17人,其中7人拥有投票表决权,其余12人只有讨论权和建议权。他们所能行使的唯一的州地方政治权力,就是审议州地方政府的财政开支项目和地方立法,但没权过问内阁或国会直接主导指示的地方行政和立法工作。

    这种地方议会的权职比起同期的荷兰或威尼斯共和国要弱了许多,从地方议员的身份构成上看,本质依然是富人政治,但却是“普通国民”参政议政的重要里程碑。而它的真正职责,则是每年至少向州政府和国会提交一份地方发展建议,以证明国家对州议会的期望,所以看起来又更像是个地方意见智囊团。

    再根据1641年《选举法》修正案的规定,各州地方议会,从1646年起,将有资格推举州议员代表参加国会众议院的选举,推举人数暂时限定为每州2人。不管最终能否当上国会众议员,这个胡萝卜大枣一旦兑现起来,那才是最让人激动的。

    终于正式踏入华美上流社会的新贵暴发户们,此时开怀大笑,一个个挺着身板,尽可能地以一种优雅矜持仪态和前来祝贺的穿越众们一一碰杯。尤其是阿德莱德,这个已经年龄57岁的老船长,此时极为兴奋地和几个宋州地方议员讨论起“国家大事”起来,还不断向自己的长子康拉德有板有眼地说着若干勉励话。

    说起来,阿德莱德的长子康拉德似乎比他父亲本人还要更早的进入华美政治圈。去年吴元一连任总理,获得常春藤高校财会专业硕士学位的康拉德,在熬了多年资历之后,终于被内阁任命为滨州花田镇的镇长,成为移民第二代里第一个地方要员。

    除了任长乐为代表的自由派在大肆培植地方支持者,中立派、进步派乃至保守派,今年都推举了不少属于自己人脉或利益捆绑的老国民,然后这些新贵们在地方议会首届选举中混战了一场,尤其是宋州地方议会的选举竞争最为激烈。

    虽然这一切离党派政治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场瓜分各州地方议会和未来国会众议院政治格局的大戏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铺开了。

第三章 进化() 
1641年10月20日,周日。

    一大清早,苏子宁就被卧室外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昨天加班开会到深夜的疲劳还未消散,让苏子宁感觉极度不适。

    “方琪今天中午要去参加文教部组织的‘曼城祭’,明天还要出发去海州复旦大学做交流生,要明年春节才会回来,你不打算周末多陪陪她?”妻子袁欣艺轻轻推开门走到了床边,一边为丈夫整理着被角,一边有点担心地看着对方的脸色。

    “今天?我怎么记得是下周末呢?”苏子宁艰难地坐直身体,取过了一边的衣服,“常春藤的名堂还真多,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保持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风格呢……春节前我也会去海州搞调研,到时候接她和方玮回来。”

    “穿正式点,餐厅里有其他客人在。”袁欣艺从衣柜里取出丈夫的正装,还笑呵呵地比划了个手势,“是孩子的同学,都在我们家汇合,一个个兴奋的样子,估计都巴不得离开家自己住。”

    “那是你平时管教太严了,对了,就别让其他孩子起床了,孩子们难得一个周末,多睡睡。”苏子宁笑着接过外套,对长女大清早就在家里搞同学聚会表示波澜不惊。

    “哎,这可不比21世纪,虽然孩子受到的干扰少,但和我们脱节也厉害……不约束引导一下,他们能不能正常长大都成问题呢。”袁欣艺轻叹了口气,对丈夫长期以来对孩子“放任自流”的态度依然表示不能理解。

    ……

    在保姆的伺候下,餐厅里的同学聚会显得十分热闹。几个花季年华的少女都叽叽喳喳地围在餐桌边,即便身着典雅严肃的常春藤校裙,依然遮掩不住那份青春既有的不安分。

    “听说复旦大学的男生比我们学校的男生有意思得多!他们甚至会远航到亚速尔群岛的海面上作画!”

    一位欧裔女生舔着小蛋糕,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作为阿德莱德最小的女儿,安吉莉亚的性格和他父亲差不多。大大咧咧中又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那如何能作画,他们不会晕船吗?上次和爹爹去雅城,我都一直呆在船舱里的。很难受……”常坤家的常紫莲和苏方琪同年,也一同考入了常春藤的金融专业。常家的家庭管教算是华美新贵家庭里有名的严厉。此时正端坐在位置上,吃相文雅而小心翼翼,声音也压得很小声。

    “这叫做生**验,我们学校的古板男生是不懂的!听爸爸说,他们去的那座亚速尔小岛上有座活火山,甚至一百年前还喷发过!”另一边,国会参议员兼首都国立大学地理系荣誉教授安邵清的次女安淑。正拿着一个小刀叉在面前的蛋糕顶端奶油上搅动着,“我觉得那种地方,应该有着大自然神秘的力量!”

    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亲生母亲,被安邵清一家收养长大的葡裔孤儿安淑。个子居然是安家几个孩子里最高的。虽然安淑不久前才刚满17岁,但看起来却格外成熟,而且学习成绩非常好,中学毕业就越过预科班保送常春藤高校,反而和苏方琪等女生属于大学同年级。

    “可是我看过他们今年在曼城的画展作品。我不觉得他们画的风景和葡萄园岛有什么根本区别。倒是严叔叔的画很有感觉,可惜很少能看到新作品了。”擅长作画的苏方琪蛮不在乎地轻哼着,一边朝手里的杯中倒茶,一边还朝常紫莲扬了扬手里的茶匙,“小莲。把‘酥格糖’推过来一下,谢谢。”

    一碟子方型砂糖推了过来,苏方琪极为淑女地挑起一块放进茶杯里,然后用茶匙轻轻捣碎搅拌。

    “嗯嗯,说起来,严书明和你弟弟苏方玮今年不是也考上复旦大学了吗?听说军训的时候严书明还得了优等评价。”安吉莉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贼兮兮的笑容看着对面的苏方琪,“他可是多才多艺啊,绘画、乐器水平可不比艺术系的差哦!亲爱的琪琪小姐难道就没有什么更贴切的评价吗?”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小屁孩一个!”说起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熟得不能再熟的跟班,苏方琪就不屑地偏过头,“真没劲,我弟弟还和他一个专业……快点吃啦,等会还要回学校换曼城祭的衣服!”

    小八卦在笑声中很快过去,很快,女孩子们的话题就从复旦大学的男生转到了今年的学科生交流和青城市的游玩内容上,都对这次远离家门抱着不同程度的兴奋态度。

    ……

    餐厅门外的拐角处,苏子宁和妻子袁欣艺似乎对后辈的聊天很感兴趣,并没有第一时间现身打断。

    “平时在家里还好好的,怎么和同学在一起就是这种口音?和阿德莱德他们一种口气……方糖就方糖,怎么叫‘酥格糖’?”苏子宁一脸纠结地面向妻子,好像第一次听到自己女儿正用一种奇怪的曼城口音在和同学聊天。

    “你当然是大人物了,整天不是在国会就是内阁,你能上大街溜达的时间估计不是上半夜就是下半夜,有多少时间真正和普通人、和女儿生活在一起?”袁欣艺懒心无常地朝餐厅门走去,对丈夫的吐糟不以为然。

    酥格,就是德意志语里砂糖(zucker)的谐音,再加上一个糖字,就构成了机制方型砂糖的华美特殊词汇,而且字面意思也十分吻合:质地酥脆的方格型砂糖。对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定性”的外来词汇,苏子宁是“莫名惊诧”。

    女儿在餐厅里和同学之间的口音,如果放在后世来品评,就是典型的中国东南沿海普通话发音,夹杂着为数不少的浙、闽、粤汉语读音。

    对于标准华美国语普通话的推广,其实大灾难后穿越众们也试图定出某些“规矩”。不过从一开始,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后世人也没几个能真正说上一口标准的后世普通话。

    在穿越众的内部圈子或者家庭,这种现象或许还不够严重,和父母长期生活的子女们好歹还能“继承”一份“地道的曼城上流口音”。但在更大范围的普通国民教育中。即使是利用后世先进的拉丁字母标注发音法,也面临着日常普及教学中的不标准以及老师本身的问题,这导致国语教学示范总会朝某个方向无限“误差”下去。

    操着一口中国古代南方口音或者17世纪欧洲特色口音的教师们。注定他们的每届学生也会“有样学样”。这种国语教学质量,指望完成一项普及后世标准普通话教学的华美国语工程。那完全就是一场“灾难”。

    对于不同时期涌入的各国各地的移民来说,能几年内速成华美国语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好歹也算能听懂,标准读音偏差什么的也没啥大问题”的妥协,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并默认下来。要想国语教育更标准,除非穿越众们什么事都不做,代替所有的国语教师一天到晚去为几十万的移民搞上几十年的语言教学。

    二十年国家普及教育的结果,就是来自东方和西方的曼城市民阶层中。渐渐出现了一种和穿越众颇为不同的曼城口音,甚至还夹杂了大量欧裔说汉语的发音特点。在某些场合,就连穿越众有时候都不得不转而模仿这种“本地话”才能和曼城青少年们顺利交流。

    “区区500个人怎么能抵抗强大的‘本地人群’的语言环境呢……呵呵,有意思。”

    再想想。居然还有点小激动,苏子宁这才释然。

    ……

    一年一度的曼城祭的时间还未到,带着女儿的苏子宁夫妇就在码头边和其他几个家庭的父母聊天。越是临近中午,涌到港口区的市民家庭越多,代表着穿越众身份的豪华马车数量也不断在港区停车场增加。曼城警方调集的警力特地将部分港区隔离开,以防止出现意外。

    最早的一次曼城祭,是1620年10月20日。当时距离那场穿越大灾难才一个多月,刚刚迁徙到曼城的穿越众们,还在辛劳地拓荒建设新的家园。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建议下。当时的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在岸边举行了一次小规模的集体祭奠仪式,为穿越大灾难中的死难者默哀,为幸存者打气。

    一个非正式的社会活动,或一两年一次,或两三年一次,慢慢的,这种单纯抒发穿越群体特殊哀思的行为,就渐渐固定成为每年一次的曼城湾祭奠活动。随着当年的痛苦渐渐远去,新的忙碌和希望再次填充了生活,二十一年来前来祭奠的穿越众是越来越少,而自发参与的普通市民却越来越多。

    不知道这种祭奠是如何扩散开的,在曼城的老一代移民的以讹传讹下,据说当年第一批踏上曼城土地的先驱们,经历了巨大的海上磨难和牺牲,才造就了曼城今天的辉煌。

    真相永远是秘密,但民众的想象力显然又是极度光辉和富有诗意的。1637年,时任曼城市长的毛健,干脆将这天的祭奠正式定为了曼城的城市纪念日,并加以发扬光大,让后来的移民能最大程度上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历史。而在之前,也只有狄祖恭领衔的百慕大双湾市才臭屁哄哄地创立了若干城市纪念节日。

    按照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下的规矩,一艘非蒸汽动力的渔船小舢板载着装满鲜花的竹筐慢慢驶离码头,朝着曼城湾中央而去,负责驾船的必须是曼城最年长的几名水手。

    码头边,两百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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