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1620-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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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年时间,赵有恒似乎就老了许多。崇祯皇帝已经驾崩近一年,近半国土沦陷,此时说出这种话显得有点自欺欺人,但赵有恒依然强振精神,在崖顶慷慨陈词着。
“诸位大人可与众人山下凉亭歇息,我与赵先生还有些杂闲私话。”
见不少人都有点兴致阑珊,赵有恒也不好继续拉着大家伙,只是略微交代了一下,就独自一人朝远方的崖门古战旧地缓缓走去。
见对方似乎有话想和自己私聊,赵明川也赶紧跟了过去。
一柱香之后,赵有恒和赵明川就寻到了一块大石坐下,负责护卫的抚标营官兵则远远地站在百步之外。
“赵先生,听闻你祖上就在新会世代耕读。也该是宋赵之后吧?”
看了半柱香的风景,赵有恒捏着胡须把头转向了一边的赵明川,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公元1279年,南宋流亡海上的最后力量,和蒙元大军在广东新会县的崖门(崖山)爆发决战。双方共投入兵力20多万人,1600多艘战船和1000多艘民船,历时23天,尤以二月初六最后一天的决战最为惨烈。
此役南宋最后的主力全军覆没,南宋小皇帝、太后和众文武大臣及随军士子、百姓数十万人或战死或蹈海殉国。崖门海面浮尸万计,海水赤红。绵延三百余年的宋朝彻底灭亡,也宣告了古典中国的结束,东方文明从此被异族统治带入了另一条分岔口。
但赵家遗族却并未死绝,为缅怀故国,凭吊先人,他们从四面八方陆续前来新会扎根,从而形成广东新会的赵氏一脉。
“不过是乡野匹夫之家,曾祖之时分户迁往新安县。虽同为一府内邻,平生也是极少来此地。”赵明川一愣。尴尬地拱手垂头。
“呵呵,不瞒赵先生,鄙人祖上河南开封,洪武年间迁居山东清河。细究起来也算前宋汴京赵姓后人。说不得你我数百年前,亦是一家啊,哈哈!不过,赵先生不用拘束。此番凭吊崖门有感,非大逆妄言。想我皇明承接天命,开继汉统。想必赵家先祖泉下有知亦感欣慰。”
今天的赵有恒似乎有点和往常不一样,居然在赵明川面前大谈前宋之事。看到对方那神秘的笑容,赵明川心里生出一丝疑惑。
“赵先生,记得前年与新镇华美教头闲谈,华美海军有一儒将姓文名拓,据称乃文忠烈公之后。听闻此人战绩彪炳,扬威西海……”赵有恒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说出的话也有点沉重,“先帝驾崩,今上南狩,天下士民莫不盼兴复北土,然朝中诸公内争不止……久闻华美以前宋遗民自居,这故国危难之际,难道就真只顾奔走东西南洋商营,冷视东土?”
说到这儿,赵有恒想起了前几天从朝廷那里转来的公文,得知自己费尽心力说服朝廷“接纳”华美的外交失败,甚至还有训斥的意思,心里就隐隐作痛。而赵明川,也终于明白了赵有恒拿文拓做开篇的原因了。
“巡抚大人心忧天下,陈述要害,力推大明朝廷与华美国府联势御虏。然朝廷不量轻重,听信偏言,视华美如夷,只谈贡事,又有人屡次阻挠,冷待外使。此次无果而终,错不在大人……”赵明川这几天心情也不好,对南京方面的大明权贵居然瞎了眼没把华美这次主动上门当回事十分气恼,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赵大人数年来也知华美国势非比寻常,海外生养数百年,如今于亚美利加洲辟疆万里,安居一方,早已无心东土。若能平等待之,结为兄弟之盟,通商迎援,天下危局又何足道哉!”
“这些道理,本抚也知晓。”赵有恒打断了赵明川的抱怨,叹着气连连摇头,“如今只望赵先生从中周旋一二了……本抚打算日后知会两广总督丁楚奎丁大人、广西巡抚瞿式耜瞿大人,待朝中诸事平息,再上书朝廷,明言轻重。若能得二位相助,想必事情尚有转机。”
眼前的赵明川影响力再大,毕竟还只是一个商人身份,但赵有恒在没有得到朝廷明确肯定态度之前,也只能通过赵明川和华美官方保持间接往来。所以在商业上给予东联集团尽可能多的开放优待,就是赵有恒拉近和华美官方联系距离的最好方式,为有那么一天直接交涉做好准备。
还没等赵明川欣喜之余起身道谢,就看见一名巡抚衙门幕僚从小道上急急走来,脸色十分紧张。
“大人小心脚下……”赵明川赶紧从大石上起身,向跑来的官员拱手行礼。
“抚台大人,大事不好了!”幕僚此时也急得忘了礼仪,直接就走到赵有恒面前,“南京有京使、锦衣卫缇骑抵广州,将赴琼州捕沈大人!”
“啊?!”
赵有恒和赵明川同时发出一声惊诧。
……
崇祯十六年末到崇祯十七年的两广难民大迁徙,最终还是被人抓了把柄。因华美迂回外交而撕破脸的郑芝龙,一番幕后奔走下,南京方面对广东的第一份“罚单”终于出台。
西面是蠢蠢欲动的左良玉,东南有了急于拉拢的郑芝龙的立场。如此“大义”在手,东林党发起了咄咄逼人的质问。为缓和内部压力,死握大权不放的马士英也不得不让步。
对于当初赵有恒无可奈何、甚至还有点“鬼迷心窍”的举动,沈廷扬也曾有过艰难的劝阻,但最终还是默认了赵有恒的行为。大部分流落在广东的湖广、江西和两广北部难民,大都借道琼州流向南洋,从而换回了大把的银粮。
大概是怕波及范围太广,南京这次的“罚单”拿捏得十分到位。斗争双方还没人真正下决心去动赵有恒本人,眼下这些纸包不住火的内情,就顺着郑芝龙的指名点姓、很巧妙地全落在了沈廷扬和琼州南海商号的头上。
似乎早就有所觉悟,沈廷扬收到一些风声之后,在南京锦衣卫抵达琼州当天就在官衙里自尽身亡,留下了一份“悔悟书”,几乎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以期望保住挚友赵有恒。
大概是得到了马士英的提醒,两广总督丁楚奎的动作更快,马上就将自己和赵有恒撇开了关系,先一步就上了奏折弹劾赵有恒和已经在家守孝的前两广总督沈犹龙。
历史上沈廷扬在南京沦陷后积极投身抗清复国运动,壮志未酬。而在这个时空,他也走进了命运的分岔口,一腔“以海兴国”的夙愿随之而去。赵有恒本人,则以御下不严的罪名遭到严厉训斥,来旨就地罢官免职,可谓潮起潮落只在一念之间。
甚至就在赵有恒被罢官免职当天,丁楚奎就派人封了琼州南海商号在广州、琼州、肇庆、惠州四府多个州县的商铺,断了新安县通往香港岛的九龙贸易口岸不说,还以禁私盐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在番禺没收了广州海商从香港采购的两万石精盐。
最后,丁楚奎还派人给香港华,严禁华美商船进入广东,已在陆上的商人则勒令离境。
好在赵有恒就任广东巡抚后不久,就将山东老家的孤母一并迁到了琼州。如今山东早已沦陷,赵有恒也没了回乡的去处,罢官之后也就只能待在了琼州。
按照南京的指示,广东地方和华美签订的那份香港十年租界条约将不再续期。也就是说到了1647年8月,如果华美要尊重那份外交条约的话,就必须撤离香港岛。至于什么福建、浙江通商,还是华美愿意出兵帮助大明抵御满清,都成了脑后一阵清风。
而就在沈廷扬服毒自尽的当天,华美外籍军团棕熊旅东调的最后一批官兵乘坐的运输舰才刚刚通过淡马锡海峡抵达明珠岛。(未完待续……)
第五章 预料之中和意想之外()
“平均下来,几乎每个月,曼城都有一个节日值得大家投入。剧院里人满为患,富人们愿意为了一段提神的音乐而付出好几个里佛尔的代价。”
“每天都有从世界各地开来的商船,为这座城市运来源源不断的商品,以满足人们幸福而奢靡的生活,人们每年为此付出的消费税估计高达300万里佛尔。”
“在曼城市民眼里,这个世界就是由一座曼城、几片海洋和数十万个乡村构成的,除了他们,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都是乡巴佬。”
“从新大陆、欧洲到亚洲,有数百座城市和上千万人在直接或间接为这座城市的15万市民服务。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曼城市民对某种生活稍微有所厌倦,那就意味着将有上万个法国家庭的生计由此陷入困顿……”
这是法国驻华美外交官在1644年圣诞节日记中的记述,包含了夸张溢美与惊诧嫉妒。当然仅以他在华美首都的见闻,就算心细的统计毫无误差,依然不能尽情概括华美超越欧洲平均民生水平的生活。
作为这个时空全世界经济最发达的国家,华美国民收入和消费能力也居于时代的最前列。华美家庭年平均可支配收入达到了320美元,家庭年平均消费也超过200美元。
过去的1644年,不算相关的工业消耗,华美全年总计消费掉谷物12万吨、鱼肉蛋类7万吨、蔬果25万吨、各类酒3万吨、奶制品8万吨、各类布料90万标准匹、盐糖油茶2万吨、烟花爆竹5000吨……
生活水准最高的首都曼城,上述消费就占全国总消耗量的20%。每天有超过5000头奶牛为这座城市源源不断提供奶水,每天有超过40万只鸡鸭为这座城市使劲下蛋,每天有超过300头牲畜和15000只鸡鸭被屠宰……
……
1645年4月14日,周五。
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笼罩了华美首都曼城,南区商业街广场才新立的几块巨幅手绘广告牌,大概因为防水漆涂刷不到位,广告图案在雨水的冲刷下花了颜色。看起来格外滑稽。
街头的报亭正在发卖每周五出版的《曼城金融报》,报纸头版对于敖广号商船在北大西洋海难失踪的报道还在持续。
在华美大西洋贸易史上鼎鼎有名的敖广号大型飞剪商船,一个月前从海州青城市出发,前往美属亚速尔,结果一去就没了音信。华美本土大西洋舰队随后派出了两艘护卫舰,徒劳地在航线上溜达寻找了一圈,就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搜救,宣布敖广号因海难失事沉没。
除了40名船员和若干随行商人,敖广号上还满载着分属十几家国内小型贸易公司、总量接近800吨的货物。这场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的海难,直接导致承租商船的几家小贸易公司因为未购买保险而宣告破产。
报纸第二版的内容也是有点触目惊心。历史上从墨西哥发端的加勒比黄热病,借助比历史同期更为繁荣海上贸易提前好几年泛滥。如今黄热病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华美加勒比海外州登陆,造成了数十名国民或奴役劳工病亡的惨剧,据说传染的最前锋甚至都已抵达葡萄牙首都里斯本。
虽然北美本土目前尚未有黄热病疫情出现,但内阁卫生部从开春后就已经向全国发布了紧急通告,港口卫生检疫工作的等级大幅度上升。
但人们更关心的,大概还是如今英格兰、法国的战事,因为这两个国家最近一年来和华美的大西洋贸易已经陷入了半停滞状态。
英格兰内战还在持续,对战双方都在竭力封锁围堵对方获取外来任何物资的渠道。平常每年能够输入英格兰、苏格兰的大批民生商品如今都积压在美属亚速尔或是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加上民生经济遭到重创,英格兰出口华美的诸多工农业原料更是下降了80%。
法国就更悲剧了,西南大西洋沿岸数个贸易港口城镇都陷入了新教徒暴动战争,难民遍地。当地经济生产被严重破坏。再加上西班牙在意大利等边境地区发起的大规模反攻、以及法国和华美关系的持续恶化,华美对法国的进出口贸易也受到了极大冲击。
两厢加在一起,虽然和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三家大客户的贸易还在稳步提升,但华美在过去的一个季度里蒙受的对欧进出口贸易的直接损失额就超过了150万美元。潜在的经济损失还有待估量。数家主要业务都在欧洲的大中型贸易公司或生产企业,股价都发生了不小的跌幅。
当然,除了这些让人不快的新闻外。好的消息也有。比如经过外交部和商务部的不懈努力,葡萄牙王国将在明年向华美有条件开放葡属印度殖民地首府果阿在内的印度港口。之后华美东联集团的商船可以直接在上述港口展开进出口贸易,从而能够避开许多葡萄牙商会中转垄断带来的利润流失。
再比如国有邮政公司和国有远洋运输公司联合开通国内大城市间的高速客运商业服务,总共6艘平均航速超过18节的高速邮轮负责运营曼城美属亚速尔总督区、曼城南山海外领的航线。
从曼城发出的高速邮轮,经百慕大、蝴蝶岛、桃源岛,再到南山港的时间,仅仅只需要20天,当然票价依然不是普通国民能够承受的。
至于从去年夏季开始,一度受人瞩目的远东局势,则在各家报纸中逐渐淡化下来。除了知道国家正在加强远东军事部署,因吕宋、大员和兰芳的大力建设项目使远东的商品物资运输需求翻了个倍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动静了。
……
春雨还在继续,东联集团总部大厦里,一场核心董事会议也在进行中。
“一群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家伙,居然又整到我们头上了!”东联集团董事会轮值主席观云,此时正冷着脸举着手里一份电报,“沈廷扬自杀。赵有恒也被罢官了,两广总督丁楚奎借着整顿吏治的名义,开始大肆向广州、琼州的商号搞摊派勒索。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可是个历史上出了名的贪官坏种,据说他投降李成栋的时候,身边可是带了数百万两金银的私货!”
“肯定是郑芝龙在从中使坏,伙同东林党拿着一些破事阻扰赵有恒向南京的进言。看样子,他这个大军阀是铁了心不会允许我们直接进入福建和浙江。这次拿琼州官场和南海商号做文章,是故意给我们看的。”任长乐皱着眉头,仿佛还不是很理解如今南明朝廷的奇葩反应以及内阁方面的立场方针。
“没什么好奇怪的,大乱之世。有点势力的人都心存侥幸,总认为自己的机会最多,自己的选择最正确。历史上东林党赌输了,吴三桂赌对一半,郑芝龙也差点赌对了。除了我们,没人知道真正的结局,所以郑芝龙大概也认为他胜算很高。”新华化工集团董事会主席周君庭笑着接过电报,才看了几眼,就满不在乎地丢到了一边。
“忍了那么多年。再不能让这个要死不活的南明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了!严晓松那里,必须要尊重我们的立场才行。他们这样把南明和郑芝龙逼急,纯粹在拿我们的心血在挥霍,把我们顶在枪口上!南海商号要是被整垮了。这些年就白干了。”
华美木业集团董事会主席邓明权,此时难得露出一副阴冷表情。如今邓明权的养长子邓嘉强,不久前才西点军校毕业分配到东方旅。
“严晓松正在积极准备远东军事干涉,如果我们给他过于施压。恐怕不好吧,而且上面还有个关如中……”和严晓松私人关系最好的任长乐,知道观云等人打算动用国会的力量来改变内阁的方案。此时表情有点犹豫。
“外交部已经吃了闭门羹,沈廷扬挂了,赵有恒被罢官,南海商号被严重打压,香港也快保不住了,这些还不够吗!”观云冷笑几声,指了指国会方向,“只要报纸刊登出来,他们再要装聋作哑不可能,主动权必然在我们手里。”
“大家的意思都一样吗?”任长乐看了眼一直不做声的北美标准石油集团的大富婆张丽,又环视着在场的众人。
“恐怕这些也在内阁的预想之外吧……说实话,南明走马灯一样换人坐庄,不一定就有适合我们的。”周君庭点燃了雪茄,笑得很诡异,“以我看啊,这反而给了我们另一个思路。反正都是个不可救药的烂摊子,与其在烂和更烂当中做选择题,为什么不换一批心甘情愿和我们打交道的对象呢?都被动选择那么多年了,现在付出一些代价能换来一个我们需要的老老实实的大明政治环境和优质资产,就像大员、吕宋和兰芳一样,我觉得值得。”
“再说了,那个什么广福行不是没事吗,正好我们可以重新安排整合下两广的市场。”
周君庭另类而简单的计算方式,让在场的人都暗暗点头。
……
东联集团总部的抱怨和鬼算盘还没有停歇,华美国会的内部争执也没有消停。
外交部远东事务负责人金小寒整理发来的情报,事情的“戏剧性”进展,让国家安全委员会远东战略小组的成员们都有点苦笑不已。
作为内阁不管部长,严晓松被总理关如中授予了专职处理远东和明朝事务的职权。针对过去二十年来的远东运作情况,严晓松很快就定出了一个军事干涉明清战争的基本思路。
这个思路的突破口,就是华美借香港岛租界续约的契机,通过广东巡抚赵有恒的进言和南京方面正式沟通:南明以正式开放两广、福建、浙江的商口为条件,换取华美的军事援助。
在这个过程中,必然要触碰明朝东南沿海第一走私垄断军阀郑芝龙的核心利益。可以说,迄今为止,除了华美影响力最大的两广,华美在福建和浙江的海上进出口贸易,其总开关还是掌握在郑芝龙集团的手里。
甲申之变,导致明朝权力棋局从北方转移到长江以南。类似郑芝龙这种曾经的“偏远军阀”一跃成为核心力量,就必然会投身江南政治利益的斗争漩涡中。
郑芝龙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影响力是南明举足轻重的变数之一,更是南京沦陷马士英党和东林党同归于尽后的最大利益获益方。历史上先扶持隆武帝登基,打压迫害其他抗清力量,后又投降满清,导致浙江和福建沦陷。
再延伸开来设想,如果没有把持隆武帝在前,就不会有绍武帝(隆武帝的弟弟)和永历帝的自相残杀在后的闹剧。更别提之后年轻的郑森(郑成功),继承郑芝龙的战略思想继续玩弄南明永历政权平衡的一些小动作。说起来,这些都和郑芝龙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在严晓松的长期计划里。政治、经济、军事实力远超大员颜家的郑芝龙,其明末走私垄断军事割据集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