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遗祸-第8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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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年纪太小了。
而之前那几场混乱,根据现有的调查,回溯和别的什么天目神通确定的结果都是——那批人至少已经潜伏了上百年。哪怕主事人有所变更,也不可能交到南云迟这个小姑娘的手上。
她只可能是一个棋子。
那南章氏也是如此……还是说,那个所谓的“堂婶”?
凌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
“南姑娘是从自己的堂嫂身上知道的,安居后宅并不靠谱的么?”凌虹只能给出一个“仕途派”的反应。
“她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在我眼皮子底下,婚姻迅速失败的先天天目。而且,是在我已经懂得思考的年纪。”南云迟十分感慨的道。
但正常来讲,遇到了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明白,凡事要靠自己努力,男人靠不住?凌虹有些迷茫的想。
她依然不能肯定,毕竟她从没弄明白过“嫁人党”的心思。
就在凌虹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接上的时候,南云迟忽然叹息了一声,“时间不多了呢。”
凌虹决定还是大胆的试探一下,“安公子应该不至于这么大晚上的,赶着来看姑娘。”
“我说的不是他。”
南云迟露出了个古怪的笑脸,“凌主事,你也是刑部的人,最近应该参与了不少调查。我想问你,如果在之前明都的混乱之中,没有‘林冬连’和‘林水馨’,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冬连提前引发了百兽阁潜藏的危机,培养出了与国运相连的灵茶树,极大程度的限制了最后“愤怒化身”的暴乱。
“林水馨”……凌虹对这姑娘所知不多,就知道这人秒杀了一个与愤怒化身相呼应的极情道玄修,召唤了圣儒虚影,在后一场混乱之中,作用不小。
凌虹决定依然实话实说——现在的南云迟,她觉得相当敏锐。
“她们两人都立下了大功。若没有她们,明都的混乱可能会大上不少。”
“明都会死伤几十万么?”
“不是没可能。”明都的人口密度太大。
“若明都死伤几十万呢?”
那大儒们就要疯了,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手段温和”。
凌虹如此在心底回答,但哪怕她的三观和“嫁人党”不在一个世界里,对南云迟这样的,却真是有点理解了,她沉默片刻后回答道,“也许能动摇明国根基,但不足以动摇大儒根基。”
南云迟一愣。
“先有大儒,后有明国。”凌虹肯定的说道。
这是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儒修们曾经被打道只有一城百万人的惨状,可几百年后呢?
“真遗憾。”南云迟道。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南云迟身上的气息,她身体内本来就并不算纯粹厚实的文力,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给人的感觉,黑暗而污秽!
凌虹手上的束缚文宝瞬间脱手,将南云迟给捆住。
但南云迟本来就没有要发动攻击的意思,而她身上气息的改变,却不是枷锁能够控制!
“这个是……”凌虹从中察觉到了丝丝熟悉的气息。
“阿弥陀佛。”也就在同时,一声佛号响起。
一个钵盂出现在南云迟的头顶,迅速变大,冲着南云迟当头罩下!
“收回枷锁。”熟悉的上司的声音,同样在凌虹的耳边响起!
回头一看,只见这段时间始终守在中城那间房屋的宣和,以及寻找宣和的夏曦,还有刑部侍郎贺文珍,同时站在了南云迟临时“闺房”的门口!
夏曦虽然找到了宣和。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水馨等人已经追着怪虫离开了。
正在无措之时,宣和主动行动,带着夏曦到了刑部。
夏曦都万万没有想到,本来被明都忌惮着的佛修,居然在被冷落了片刻之后,就被刑部侍郎亲自迎了进来!
1594 虚假与真实()
南云迟本来是安安静静的变化着。最后开口的就是那句“真遗憾”。凌虹的枷锁对她半点用处也没有。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动弹的意思。若是不说脸凡人也能够感觉出来的气息的改变,那么甚至可以说,南云迟在这个时候的表情和姿态,都依然淑女到符合世家贵女的标准。
但被赶来的宣和用佛宝当头一罩,南云迟的脸上却瞬间出现了挣扎的表情。
是挣扎,而非痛苦。
而且当钵盂下压,甚至要落到她的头顶的时候,
南云迟那微微敛下看不出情绪的眼眸却是重新睁了开来,眼神居然清明无比。“天目谋心,善于谋心的,却未必是天目。”
说出这句话,南云迟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痛苦之色。
但在同时,南云迟的语气,却是和她的表情,和她的处境完全不符的冷静,“我倒是希望,能看到大儒也被耍得团团转的模样!”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儒修们什么反应不说,南云迟体内那骤变的气息,哪怕是在钵盂的力量之下被挤压——或者也正因为被挤压,才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却依然如炸弹一样在南云迟的体内爆发了。
爆炸的力量被钵盂牢牢的控制了下来。
但是,钵盂之下,南云迟的身体,依然被这一次爆炸,炸得千疮百孔,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元神誓言的反噬?”贺文珍不那么意外的说道,“也许是更阴毒的东西?之前并未觉得,此女的元神有太重的枷锁。”
但从南云迟的状况看来——明明有宣和在帮她控制体内已经造反的力量,她却不过是透露了两句没有太多信息,甚至没有明确指向性的话,就已经被炸得尸骨无存。
若这仅仅是元神誓言得作用,那么,这元神誓言非得非常严密不可。
“不让她们发元神誓言来自我证明,就是怕这元神誓言反而成为自杀的工具。却是没料到……”凌虹也有些感慨。
“不用感慨了。”贺文珍打断了她,“将安元辰叫来,他应该已经可以用天目神通了。试着回溯一下看看。”贺文珍话虽这么说,但看他的态度,并不像是抱有指望的样子。
等凌虹走了。
贺文珍这才转身对宣和道,“麻烦大师了。可惜人还是死了。我这就送大师出去。”
夏曦的嘴角一抽。
宣和却并不意外,只是指着南云迟那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的尸体说道,“这位女施主受外力所困。她的死,对另一处应有影响。贺大人不妨记住这详细的时间。”
贺文珍一愣。
他之所以会领着宣和进来,是因为受到了政事堂那边过来的命令。就算是宣和不来,贺文珍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压不住一个少女的“暴走”。
其实他是不怎么理解上头的命令的。
也所以,根本就不想在宣和面前“讨论案情”。
现在听宣和这么一说……
“另外一处?”贺文珍微笑打探。
“邪恶之处。”宣和说道,顿了顿,“贺大人最好做好准备,今晚,只怕会有不少女子,被抽干精气而亡。”
“什么!”贺文珍被最后一句话吓到,“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宣和摇摇头,没有辩解什么。
佛度有缘人。
一群早已经被控制的可怜人,哪怕是想救,也是无从救起了。
“这位姑娘已经后悔,所以死得快些。”宣和继续称述,“但只怕有不少人,依然陷在虚妄的愤怒之中。”
宣和并没有听见,南云迟和凌虹的那些探话。
但结合南云迟最后的几句话,凌虹这边在事后提交的报告之中,救明确写到,南云迟应该是在那位“南章氏”从云端跌落,大受刺激的情况下,被趁虚而入了。
七情法术,七情之道,从来都不是吴孟恒新近创造。
儒门不是愚蠢才想不到这一步,而是七情之道,实在是太容易行差踏错走入邪魔之道。
谋算人心、控制人心。
天目原本修炼的七情功法,远比儒修现在的功法,要更加诡异霸道。若非天道改变,还会比儒门功法更加容易修炼。
总之,南云迟应该就是受到了七情法术的诱导,对“男子”、“嫁人”这些事情产生了担忧、恐惧甚至是愤怒、仇恨这一类的情绪。从而加入了一个以“耍弄大儒、从后宅谋算摧毁明都甚至明国”为目标的组织。
但是,即使不说如今政策有所改变。
就算没变……
“耍弄大儒”真的比“脱离家族去修炼”要容易?
南云迟是个聪明人,自己是个善于谋心的天目。所以她应该不是现在才后悔,但应该确实是政策的改变,加深了她后悔的程度!
如果这份猜测正确……如果南云迟的最后几句话确实是真话。
那么,能够谋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身份必然不同寻常,也基本不可能是南云迟这一辈的人。如果正如宣和所说,这天晚上能有诸多女子遇难。
从这些女子的身份地位和经历方面,寻找到共同点,追溯那必然是少数的主使,就肯定要比之前容易得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宣和因为“绝对克制”和“神眷”的缘故,能够感应到的一些东西,正在发生。
早就已经被控制的某些女子救无可救。
正在城外南氏肉庄发生的战斗,却依然如火如荼,结果难料。
当然了,有两个大儒压阵,阵亡应该是不至于的。
但是,对于一众的筑基级别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是一场艰难但重要的历练。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清楚——如果大儒出手,很可能就会让本来能够得到的线索,被直接湮灭。
所以,除了水馨之外,没有人有懈怠之心。
就是小白,都在控制力量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发挥了自己的战斗力。
水馨的“懈怠”,同样也是无可奈何。
“林冬连”的战斗方式,即使没有最开始那么单一,也依然建立在“植物”的基础之上。没有植物,一切都暂时是空谈。何况水馨也实在是不愿意再随随便便的献祭植物了。
依靠小白的保护,偶尔使用身上的护符,水馨保持着“优先观察”的状态,面上摆着紧张的表情,事实上却是始终审视着整个战局。
这时候,庄园原本的那些人类护卫,包括最开始的几个武者、剑修、玄修,除了那筑基期的庄主之外,已经全部死绝。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高菡、周焯云等人不想抓活口。
而是除了莫兰追着走的那个之外,剩下的全被暴走的鸡鸭羊,平时饲养的这些“低阶家禽家畜”给分尸了!
昆廷和颜仲安拦下的“长条状物体”,仅仅是虫巢之中冒出来的一小部分而已。
绝大部分都顺利的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钻进了那些家禽家畜的身体里!
外表本来是“长条虫子”的这些东西,放在平时,应该是鸡鸭的食物才对。但现在,这些东西钻进了鸡鸭羊的身体里之后,却是确凿无疑的控制了这些家禽家畜!
所有的鸡鸭羊,都在瞬间变异。
鸡群甚至没了“夜盲”的毛病,小圆眼睛里全部冒着红光。
爪子变得更尖利,喙部也变成了鹰喙。哪怕并没有进阶到二阶,连天赋法术什么的都没有,但是,身体却至少壮大了三倍,筋肉纠结,单论身体的强度,绝对已经达到了正气级别的水准。
最重要的是,地面几乎完全被“犁”了一遍,露出了下方,或者临时转化出来的,虫巢类型的“地面”,只要站在这块地面上,那些鸡鸭羊的恢复速度,简直比引剑期的剑修还要厉害!就算是彻底分尸,尸体都会融入那诡异的地面,继续为其他鸡鸭羊,提供恢复的力量。
它们骤然发难,完全没想到这种事的“原护卫”们自然是难逃爪牙。
顶多就是临死前带走了几条鸡鸭羊的命而已,死得相当憋屈。
反而是高菡等人都是有备而来,做好了防护,警惕任何方面的攻击,这才扛过了第一波冲击,如今依然被压制得颇为厉害。
暂时之间,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些“临时上岗的护卫”。
整个庄园之内,只有三个地方显得“游刃有余”。
一处是“昆廷对文胆残躯”。后者被那些“长条”以及后来的鸡鸭羊抢了虫巢的力量,未能重生完成。至今能够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昆廷有意想要分析它身上的气息、背后的主人,拖延战斗时间。
一处是“颜仲安对前家畜家禽”。
整个肉庄的鸡鸭羊加起来差不多能有上千。
若非颜仲安高效率的杀伤,高菡等人早就已经支撑不住。
颜仲安的善之剑意,对那些前家禽家畜来说,依然算是天敌一般的存在。在其他人面前能够引剑级别的身体强度,在颜仲安的面前,却不比凡人武者强多少。
而且被颜仲安杀死的那些东西,也都无法被“虫巢”彻底吸收。甚至他多挥数剑,一片地方的虫巢都要显得萎靡。
他也是昆廷能够“拖延时间”的底气。
最后一处,自然就是小白了。
小白虽然带着“林冬连”这个累赘。却完全不减灵活。
可能还有位阶压制的原因?
那些鸡鸭羊不会去找昆廷的麻烦,本能的,其实也不怎么想找小白的麻烦,很多时候,其实是小白追上去,而不是对方杀过来。
如此一来,自然游刃有余。
但水馨并不是一个安于摸鱼的人。
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战斗一段时间过后,唯一还存留的庄园建筑上——那是庄园主屋,只剩下了中间的一间屋子,没有被破坏。
那屋子甚至还不到十平米,平时很可能是个密室之类的地方。
它的禁制相当坚挺,加上那些鸡鸭羊若有若无的保护,至今依然完好无损。南云翮的那个族叔,哪怕南云翮已经在庄子里喊了许多声了,却依然安安静静的,蹲在那屋子里不出来。
水馨本来也并没有很着急去攻击那里。哪怕那儿应该是整个庄园“虫巢”的核心。
但就在之前那么一会儿,一道水馨有些熟悉的气息忽然爆发,然后又彻底湮灭了。在水馨的感知之中,就好像有人发出了临终时不甘心的咆哮。
再具体一点形容……
就像是古时候落到天目魔修手中的修士,发自灵魂的不甘、愤怒与绝望,却依然只能让这些情绪,成为折磨自身的天目魔修壮大的养料,实力的一部分。所以那种愤怒和绝望,又和平时人死亡的愤怒、绝望全然不同。带着更加惨烈的气息。
水馨还没有分辨出来,这气息到底源自于她认识但不熟悉的哪一位。
就已经在同时察觉到,虫巢的感觉略有变化。
她立刻指挥小白,往那栋屋子的方向冲了一小段距离。就看见好几只眼睛同样血红,毛发已经剥落,变得难看无比但壮如耕牛,头顶的角也变得极有杀伤力的怪羊,挡在了小白的前进路线上。
带着几分恐惧与不得已的坚定。
“林姑娘。”
水馨正想让小白动手,一个人影落到了她的边上,正是颜仲安。
水馨偏头瞅了他一眼。
这少年被人“莫名其妙”的喊出来,半夜参加了一场并不完全了解前因后果的战斗,甚至可能没有想到有高手在头顶掠阵。
但他依然显得沉稳自信,和定海城的初见判若两人,和在明都的初见,也有明显的成长。
“林姑娘还是不要去。”颜仲安道,“那是一种……玩弄人心的恶。虚假的愤怒,虚假的仇恨,在醒悟过后也无法抽身,转变成的更深沉的愤怒与仇恨。背后始终有玩弄者的嘲讽……”
颜仲安并不是特别清晰的叙述着。
“为什么会被你‘绝对克制’呢?”
水馨听到这样的描述,反而有些奇怪了。她之前觉得颜仲安有“绝对克制”,只是一种感觉。从双方气息上得到的感觉,不知明细。
结果,颜仲安奇怪的看了水馨一眼,“玩弄人心,难道不是……本来就是最大的恶?”
所以被善之剑意克制有什么好奇怪。
水馨听见这理所当然的答案,却只觉得无语。
虽然知道剑意这种东西,某种程度上本来就是“认知的具现”啦……
“所以让我来,免得受到影响。”颜仲安一片好心,说着就冲到了水馨的前方去。
水馨这才真正明白颜仲安的意思,不由得哭笑不得!
却也在这一刻,仿佛再次见到了“初见”的颜仲安。
1595 大发现()
水馨很有些感慨,却并没有和颜仲安分辨——那点儿极端情绪不可能影响到她。但到底不是剑修的身份,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容易取信于人。是以还是就那么慢慢的跟在了后面,让小白给颜仲安断后。
颜仲安说——玩弄人心就是最大的恶。他的剑意贯彻了这样的思想。但说到底,守护的善与玩弄人心的恶,虽然是对立的关系,但其实并不存在克制才对。哪怕前者是天剑、势剑。
直觉的认知,到摆在眼前的事实。
水馨其实并没有真正想明白。
但那没关系,按照她的感知,颜仲安来处理这件事,可能确实比她更好。
那些钻入了鸡鸭羊体内的“长虫”,在培养的过程中无疑参杂着七情术法。七情术法就和玲珑心的斗境一样,不被克制的话很强,越阶都行。被克制的话很弱,简直摧枯拉朽。
就因为那一部分七情术法的影响,那些鸡鸭羊主动阻拦颜仲安已经相当不容易,就别指望能阻拦得多么给力了。哪怕它们也肯定都有“守护中枢”的指令。
但当颜仲安在杀掉了一大批的鸡鸭羊,开始往中心冲击的时候,他前进的速度,并不比正常人走路要慢多少。若非虫巢所在的地面有一定的禁空效果,飞高了灵力消耗很大,颜仲安又是穿着灵石催动的灵靴。只怕都已经从空中突破了。
当颜仲安接近了那建筑十米左右的位置的时候,从那间屋子里,又有两股和之前类似的气息爆发。
和之前的状况不一样。
这两股气息愤怒不甘的感觉要轻不少。
但可爆发之后,却不像前一个气息那样爆发了就算。随着这两股气息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