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少女的委托-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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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费特的一番操作后，教会内部一致通过了要立即处死瓶果的决定，理由是那四十九人中有一位刚晋职的见习神父。圣光教会并不会真的在意这种小人物的死活，只是他们需要有一个借口参与到这场关于世俗和神权权力的斗争来。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议会所知晓，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在暗暗痛骂教会的不地道，教会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对协约的背叛，插手本不应该涉足的世俗管理。当晚，在领主府会议结束后，议会与教会就此事又达成了协议，教会表示无意参与对世俗事业的干涉，他们只是无法容忍自己人被杀死这样的事实。
谁都知道这个说辞幼稚的可笑，可教会也不尽靠嘴头说说，几乎所有贵族都被私下贿赂了一瓶至少百人份的魔药。脑子清晰一点的人都明白了，教会如此急于干掉瓶果，背后一定有红之智慧的需求和支持。他们拿到手的利益都如此之大，很难想象教会从中贪污的可能更多。
拿人好处自然就要替人办事，就算他们中的大部分议员已经和比利站在了一条船上，可在这种事项上他们没理由看到肉不吃。比利作为书记有着莫大决定权，也不能阻止这些贪婪的贵族议员收下这些魔药。
费特不愧是老狐狸，只是跟红之智慧谈了一次，就把会议上的结果彻底扭转了过来。没有收魔药贿赂的只剩下三个人，书记比利，司法署署长赛夫子爵，城卫所的布鲁兹大队长。
布鲁兹并不是议会议员，只是政府所属部门的一个分支。要知道，当初雇佣瓶果对红之智慧进行调查的人，就是布鲁兹。布鲁兹相信，他偷偷调查红之智慧这件事，教会知道，红之智慧也知道。然而他也受到了教会特使的贿赂，这不得不令人耐人寻味。
除了瓶果那些伙伴，他也是为数不多相信瓶果清白的人。他作为城内重要的防御力量的负责人，肯定是有资格参与到此次听审中来的，关键时候他也有义务替瓶果做一些应有的证明。
按照以往的恶趣味，瓶果是要被关在木笼车里在城内游行一圈再被送往法庭的。由于一些贵族怀疑他可能有盗贼的职业水平，即使被铐上精密的钢铁手铐也不能令他们安心，便取消了这个传统项目，改为直接从牢狱送往法庭。
杀死四十九人这个罪名也许也吓人了一点，瓶果头上被一个巨大的特制头盔所紧紧罩住，开口在脖子那块，被死死焊住。里面一片漆黑，还让人闷得头昏眼花。不过这个密封的头盔不妨碍他说话，以及正常的听力。根据狱卒的说法，在回到牢狱前，甚至在法庭审理过程中他都要一直带着这个头盔。至于手脚，司法署很给面子的用了4根标准手脚链，每根都重达十多磅，加起来就是四十多磅了。
狱卒粗暴的拉扯在他就位后终于结束了，他隐约的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他心里已经把司法署的那些王八蛋的祖宗十八单都问候了一遍，都这么五花大绑了，居然还弄个手腕粗的铁笼关着，这是有多怕他？
瓶果可以不负责任的说，就算是高级魔法师在这样的条件下，也是插翅难飞。头盔内稀薄的空气显然是为了防止犯人过多的呼吸，预防罪犯念咒语释放法术。也有利于抑制战士职业的蛮力——毕竟力气大需要吸入的空气也多。
好在听力不受限制，瓶果感觉到自己这应该是法庭之上了，空间很框框，身后则有很多人，隐约有人对他小声评价。
要不是开审前有一位法官会亲自过来确认他的身份，从而短暂打开了头盔正前方的面罩，使瓶果好好呼吸了几口，他都怀疑自己就算没被判死刑，也迟早被这么活活闷死。
“审判开始！”
拥挤在两区交界处的民众屏住呼吸，聆听联络官从副官那里得来的消息。全城人都对这个穷凶恶极的杀人犯的命运报以关注，其中不乏一些受过瓶果照顾的人们。
在法院内，主法官赛夫则敲了敲法锤宣布开庭，以表肃静。
发起公诉的诉讼官是警卫署的人，显然，那位大人对于瓶果没能落入他手里耿耿于怀，便派出了他旗下一名能言善语的文官来担当诉讼官。当然，这个剃着板寸头的小伙子表现出他应有的水准，前后逻辑清晰的梳理了关于瓶果犯罪的事实：
“。。。对于这样杀死四十九名冒险者同伴，同时包括一名至高神的仆人的恶徒，我代表警卫署、圣光教会对此人提起公诉，要求对此人施以极刑。”
按照流程，包括主审赛夫在内的四名法官受到了来自这位叫做洛伊尔的诉讼官的相关证据。
瓶果被这头盔困的有点想打瞌睡，他知道，这些证据绝对还不是全部，对方会根据自己这边应对一点点放出来。
“。。。被告瓶果。派，请你的辩护人对这些指控做出解释。”一位年纪偏大白胡子的老法官发问道：
这句话倒是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瓶果，他可没听过自己有什么辩护人啊，无论是约瑟夫还是比利，都没有提过这场审判大会他会有什么辩护人。
如果没有辩护人，一般只能靠他自己来辩护，他这样不了解法律和法庭流程规矩的人，显然是无法与对方有着几百起案件公诉经验的诉讼官洛伊尔相比的。败诉的可能是百分之分。
就算有辩护人又如何，没有与他这个当事人沟通过，临时找个人出来，也不顶用。
“好的，法官大人。”
声音来自瓶果的左侧，显然笼子外的辩护席上坐着一位女辩护人，声音有点熟悉只是瓶果现在大脑不好使，想不起来。
“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于莲。杜宾，杜宾家族长女，前帝都骑士团第三队队长，被告瓶果。派的辩护人。”
第62章 兵痞子（）
要是能够再掀开头盔的面罩，人们就能看到这个头盔下的那个“丧心病狂”的犯人，正摆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滑稽表情。
于莲？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辩护人是她啊？你说是约瑟夫或者茉莉我都信，为什么是他啊？
也正因为刚好好呼吸了几口，他才有足够的氧气进行这样混乱的思考。等他彻底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于莲的辩词已经说完了一半：
“介于瓶果。派先生在往常的佣兵工作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凶残暴力的倾向，所涉及的杀戮性质的工作也都控制在合理范围内，所以我们可以认定瓶果。派先生没有杀害那四十九人的性格特征…”
法官们点了点头，尤其是赛夫，他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位佣兵就是当初从布布图手中救出他的安娜后，少有的拒绝了平时会很坦然收的贿赂，转而一心想要保住这个女儿的恩人。
洛伊尔轻蔑一笑：“也许这位瓶果先生对探索任务中所获得的利益产生了意外的想法呢？据我所知，这位佣兵先生刚结婚，并没有太多存款，出于钱财的目的想要独吞利益，或是杀人夺财，都是很正常的…”
警卫署在动机上指出瓶果并没有太多的收入，从他身上，住处，银行托付的财宝箱内都没有找到太多的金钱。，婚后的经济压力的确可能导致他出于钱财目的杀死那些同伴。
好在这些人并不知道比利曾经给过他一千多金币，否则这笔钱肯定要被当做赃款来看待的。不过比利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肯定也不会傻到无缘无故去告诉大家他给了瓶果这么多钱。那属于另一个私下的交易。
“真可笑，就在先前，瓶果先生也为我做过事，我可是给了他整整二十个金币的报酬，请问是什么样的意外收获价值这么多钱呢？或者那四十九名冒险者身上加起来的钱能比二十金币更多？”
等等，瓶果几乎叫了出来，他没记错的话，于莲在图特那件事告一段落后只付了7个金币，这20金币到底怎么来的？
他很感激于莲来为他做辩护人，可是这个看起来规规矩矩怜人可爱的大小姐怎么也满嘴胡话，要不是这关系他的清白他一定当场揭穿这个女骗子的谎言。
法官大人们都是贵族，20金币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钱，所以有出身于平民家庭的副官上前小声向他们阐释了20金币对于这样的佣兵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听到副官们比拟的一个数字后，法官们显然对这个说法表示了认同。
在此之前，于莲也不知道这笔钱的概念，还认为20金币少了，家道中落后她开始像平民那样找工作做，这才体会到平民的生活有多么不易，也才知道自己给瓶果的那笔钱是有多么夸张了。
“为您做过事？法官大人，于莲。杜宾小姐作为被告的前雇主之一，谁又能保证她没有什么私心而伪造了这样的谎言？。我们很难保证她在这场公审中保持应有的公平公正，说不定于莲。杜宾小姐还是这位被告的情人什么的…”
一只靴子突然从听审席飞向了洛伊尔的头上，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被这只臭烘烘的靴子打的头破血流。
在场的贵族老爷们都不曾受过什么伤，看到这个诉讼官满头是血骇人的模样，一些胆子小点的女性贵族几乎快晕了过去。
所有的视线一下子被靴子所来的方向那个人所吸引住了，肩上两朵花三片绿叶，很多人认识他。
“你他妈敢再多说于莲小姐一句话，我把你脑袋割下来。”
他是德米特里上校，布鲁惠斯外围帝国东部军团的一位高级军官，曾经在银霄军团服役过。作为帝国东部军团的代表他只是过来凑个热闹的，结果没想到有人还敢对杜宾家族的小姐产生这样的怀疑。尽管在贵族围攻杜宾家族的风波中他并不能帮到什么忙，这类行为被皇帝严密监视着，不过他不能容忍自己老长官的女儿受到这样的侮辱，愤慨的叫道。
“上校，请尊重帝国法庭！如果您再犯这样的错，我会把您送上军事法庭的！”
就在这尴尬之时，赛夫再次敲响了法锤，德米特里很识相的坐了下来。一个高个子的卫兵帮他从洛伊尔那里拿回了他的牛皮军靴。
按照法律任何干涉法庭正常进行的人都会受到处罚，尤其还打伤了负责公诉的诉讼官。不过他们也许能欺负已是夕阳的杜宾家族，却没法对抗曾经围绕在杜宾家族的那些忠实的军方人士。所以不会也没人敢对这位德米特里上校做出任何处罚，赛夫也只是出于维护法庭威严小小的警告了一下他。
警卫署的人赶忙给洛伊尔送来了绷带，帮他止血过后好好缠了一大圈。并小声转告了来自署长的命令，这场骚乱在他确认可以继续进行公审后才停了下来：
“十分抱歉，于莲。杜宾小姐，我方表示对您的证词的高度确信。可即便如此，瓶果。派先生的犯罪动机依然是不可动摇的…”
对方不屈不挠的态度引起了于莲的警觉。
“20金币的确是一大笔钱，可诸位大人，我们要搞清楚一个事实。于莲小姐给这位瓶果。派先生的钱，是在他结婚之前。而根据我们卫兵的证词，这位瓶果先生所娶的是一名精灵女子。”
关于梨柚和瓶果的事，于莲早就听说了，她认为这是个不错的爱情故事，虽然令她内心有点不怎么舒服就是了。没想到这上面对方也想做文章。
她事先调查过了，圣光孤儿院的茉莉修女为两人主持了这场婚姻，就算梨柚小姐没有合法的居住权利，可只要两人成为了夫妻，就算存在先斩后奏的事实，也并不触犯帝国法律。
苏格伦中校已经代她确认了两人合法结婚的登记。
她是这么想的，洛伊尔的却摆出了一副“你们死定了”的表情继续说：
“这其中茉莉修女好像存在包庇异族的嫌疑，不过这也就算了，毕竟我们警卫署并不能插手各位教会大人的事项。只是，对于精灵族来说，到底是什么理由居然令看不起我们人类的她们，居然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人类呢？”
只要仔细审视瓶果与梨柚这段婚姻，聪明的人都看得出这是瓶果为了替梨柚获得帝国国民身份的一种手段，这并不稀奇。稀奇的在于这位精灵女子此时即便只要向教会人士提出申请，要求离婚，城卫队就可以代为受理。
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对于这些不知情的人来说，这其中蕴含的最大一个可能，那就是：梨柚是瓶果购买而来的精灵奴隶。他将于莲给的钱花在了这上面，作为等同于金山银山的精灵，虽然20金币可能还有点少，不过作为瞎了眼睛的那种，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瓶果发现对方居然把他问倒了。
没错，梨柚是他从布布图手里救出来的没错，可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比利伯爵家的女仆蔷薇，以及圣光孤儿院的修女茉莉。他出于为保护梨柚的目的一直隐瞒这个精灵的存在，直接导致了梨柚的出现如同一个迷。
茉莉是不会说谎，可瓶果也许是从奴隶商那里抱过来的精灵，装作是无意之中救出来的。这种手段在奴隶行业中屡见不鲜，买主为了获得奴隶的信任往往装作把她们从奴隶商手里解救出来，而奴隶商也会配合对方演这样的戏，钱会在事后付清。
毕竟茉莉也不能百分百证实这个精灵少女一定是从什么邪恶魔法师那里救出来的这种事。眼睛受伤，身上多处受伤，失忆，很符合一些手段残忍的奴隶商才能做出来的事。
尽管梨柚的出现与于莲所付的报酬的时间是对不上的，可难保这个男人为了买一个精灵奴隶而到处找工作填补购买所带来的资金空缺呢？也许购买精灵奴隶的空缺20金币还不够，为此他选择杀害同伴获取钱财来进行填补。
这个理论是有点荒谬，不过比起精灵族因为爱上一个人类，所以假结婚后假戏真做这种事实，要更令众人可信。精灵族对人类的厌恶这种印象，已经深入人心。
她也许、好像、似乎喜欢我这种回答，瓶果知道是万万不能回答的，哪怕这是事实。
第63章 我是瞎子（）
连当事人瓶果都有点懵，于莲更是不知所措。换成茉莉或者是约瑟夫绝对不会对瓶果的人品有这样的怀疑，可对于莲来说她缺乏对瓶果的彻底认知，帮他也只是出于曾经帮她在调查父亲死因上帮忙过的缘故。
警卫署长露出了胜者才有的笑容，在红之智慧的允诺中如果他最终取得了这场公审的胜利，对方不仅会替他说服领主府议会的各位议员，不再追求没能抓到瓶果的罪责，而且还会额外赠送他一整瓶魔药。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什么奴隶！”
梨柚的声音从听众席传到了被告席的瓶果耳中，瓶果一开始是有点惊讶，不过想了想她作为自己的“家属”从资格和证人的角度都有义务来参加这场公审的。
现场骚乱了起来，由于坐在角落而且带着罩袍，梨柚的容貌只被很小一部分人注意到，她这一激动站了起来现出了罩袍下的花容月貌来。男性为主的听众几乎都猛吸了一口气。
作为协助而前来的阿尔泰尔留意到这些男人色眯眯的眼神，赶忙替梨柚盖回了罩袍。
“梨柚。贝鲁托嘉小姐！肃静！现在还没轮到你说话”
赛夫并没有因为内心偏袒瓶果而失去自己所一直强调的公平正义，按照流程梨柚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哪怕她无论多么美丽都不能例外。
“法官大人，所以作为公诉发起人，我认为我是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被告瓶果。派在动机上是存在杀害四十九人一事的。”
标准的奸人那样的坏笑从洛伊尔的脸上浮现了出来，瓶果或许在战斗上是一把好手，可这是讲究逻辑和事实的法院，这些外行人怎么会斗得过他们这种常年在法庭上争辩的老油条呢？
“梨柚小姐，尽管你是精灵一族，可在法理上你也属于帝国臣民了。你来解释到底是什么样吧，我以帝国法律的名义发誓，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们都会尽最大能力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所以你无需顾忌，说出真实的情况。”
与其他同僚仔细探讨一番后，赛夫义正言辞的向梨柚发问道。
被阿尔泰尔搀扶着，走到证人席上的梨柚就算看不见什么东西，也知道自己已是万众瞩目。不过也好在看不见，倒是避免了那些羞耻感：
“尊敬的人类法官先生您好，尽管我对瓶果先生在这起案件中的所作所为完全不了解。可作为瓶果。派先生的妻子，我想我有义务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我不知道瓶果先生对我的看法是如何，可至少我对我自己的内心很清楚，那就是，我是爱着瓶果先生的…”
还好头盔比较结实，否则瓶果对着桌子这狠狠的一撞可能直接就撞的脑浆迸裂了。原来自己不是错觉，这个精灵还真的喜欢他啊，她这是第一次毫无遮拦的说出了口。被美人所喜欢自然令所有男人都沾沾自喜，可这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脸皮再厚瓶果也忍不住了。
“荒唐！法官大人！荒唐！精灵一族对外貌的要求众人皆知，被告的相貌在人类中也许还算过得去，可对于精灵一族来讲等同于粪土，我们怎么能相信精灵族女子爱上了一位人类男士？”
来自警卫署的报告怎么会没提到这两人若隐若离的情感呢？在一部分橡木酒馆的老客那里，这位盲目的精灵小姐总会在工作之余碎碎念着瓶果的名字，这种爱恋尽管没有说出口，傻子却也都能看出她的真实态度。
法官可不会管这些市井流言，讲究证据和逻辑的他们还是更倾向于长久以来关于人类精灵这两个种族所表现出来的择偶习性。
如果被告不是自己，瓶果都觉得自己应该站在洛伊尔那方，怎么看胜算都要大很多。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的相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好个理直气壮的梨柚，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在座的各位，她现在是一位盲人，外貌上的问题已经不能成为他们这段婚姻可以指责的切入点。
噗，瓶果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众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说辞的时候，他居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我是瞎子这种理由都能想出来，瓶果破天荒第一次觉得这个精灵少女很有趣。也许跟她一起生活会很有趣也说不定，这种想法一下子涌现了出来。
担当法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