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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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说，“恕我直言，你来到桑塔斯，直接的原因就是进入沼泽寻找兽人丢失的比蒙巨兽遗骸，不是吗？其实，遗骸就在我手里”
这一招有点冒险，毕竟我不太确定他为什么被同族抛弃，寻找圣骸只是他们的任务，至于他个人为什么被安排在那些队伍里，又做了什么事情，而被冤枉或者误解，我一无所知，大概只能猜测他确实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也不清楚蒂雅跟他说了什么，但可以确定，他早就知道蒂雅的遭遇，也对蒂雅的话有认同感，所以在我刚说话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一种不易察觉的善意。
而且，从他看其他精灵的目光中，我也大致能确定，他被同族排挤的事情是真的，所以他对生活在桑塔斯的同族，有着一种复杂的感情，既不是华夏人所说的“他乡遇故人”的归属感，也不是莫妮卡那种见了兽人都有抵触的敌意，而是极其矛盾的。
说来说去，这些都是猜测，但也有足够的地球科学理论做支撑，而具体的效果，只能看运气，毕竟这东西不是占卜预测，不敢说百分百管用，如果他的经历足够曲折离奇，猜不对也属于正常偏差。
崔斯特更加难以抉择。
第七百二十四章：扩充人手（八）（）
四个精灵这会儿才有些急了，一起说道：“崔斯特，你需要慎重选择！”
其实，他们这样做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我故意加了最后一把火：“是的，做选择一定要理性慎重，无论你加入哪一方，你都是桑塔斯的一份子，我这边呢，欢迎你来看看，不满意可以马上就走，四位都是你的同族，应该更能理解，到时候再做选择也不错。”
这回，四个精灵和他们的手下都明显的额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不过就像我说的，这里毕竟是桑塔斯，有一套不同他们森林老家的规则。
说得难听一点，他们都是一群被族人驱逐出来的人，还想着维持某些老规矩，也不现实……
这时候，没胡子老精灵派去的精灵回来了，看脸色，估计是没能请动那位塔图会的精灵成员。
实际上，崔斯特只是个很普通的精灵，要不是我和安托管事到来，他们也没有这么重视。
在整个桑塔斯，精灵的总体“势力”也还算很大，和人类一起占据了大半的高端职位，兽人其实势力相对弱一些，虽说种族平等是原则，但种族观念是不可能完全被抹去的，所以，我的到来，已经触犯了精灵，虽然不至于到结仇的地步，但终归是不愉快的。
有了崔斯特加入，他们的势力并不见得有多大的提升，可被我抢走了这么一个人才，他们肯定不高兴。
反过来说，对我而言，崔斯特的加入，却是很大的助助力，至少，李奥的研究中有相当那个一部分，就牵扯到精灵的魔法，分析人类和精灵的魔法源流以及变化，确实能加深我们对魔法的理解，进而完善理论体系，提升修行效率。
所以，我是志在必得，精灵们只是为了面子坚持一下，我的策略就是搅乱他们的思路，只要把崔斯特吸引过来，哪怕只是暂时答应，我也有足够的把握将他留下。
说起来，这一套计划也是在灵魂空间里花了一天才制定出来的。
而现在，最后抉择的时刻到了。
“崔斯特，你可要想清楚了……”没胡子老精灵意味深长的说。
崔斯特听了这话，眼神有了一点变化。
我笑了，不再说话。
我的猜测被证实了，他确实处在被族人误会和冤枉，或者说是背叛之中，本就对桑塔斯的精灵也存有一定的戒备，估计对昨晚蒂雅的话也有所迟疑，但现在精灵们的话反而激起了他的痛苦回忆。
不出我所料，崔斯特说：“如果我选择了这位比洪阁下，然后又回到这里，你们，还有接纳我吗？”
“嘿，老家伙，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李奥说。
没胡子老精灵的脸色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嘴上却说：“当然是，可以的……”
其他三个的脸色就不怎么样了，尤其是那个年轻一些的女精灵。
崔斯特说：“那，我想先去比洪阁下的研究室看一看。”
这回，精灵们就不再掩饰脸上的失望了，有些靠后的精灵甚至面露鄙夷。
我倒是不计较他们的反应，高兴地说：“欢迎欢迎，嘛怕只是看一看……”
李奥也说：“老家伙演技不过关呀，按说应该也活了一两百岁，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看一看？嘿嘿，看了就乐不思蜀不想回去了……也不对，乐不思蜀不是这么用的。”
最后，崔斯特跟着我走出精灵古树，离开精灵街。
路上，他还是很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跟每一个新来的人一样。
回到住处，文森特和卡姆弗都挺开心，我给他们做了介绍，崔斯特却忙着要我给他看他感兴趣的东西。
我没有急着去书房看霸王龙，而是确定霸王龙没醒之后，带他去了后院。
结果，崔斯特被一个帮工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只小精灵，准确的说，应该叫小妖精，是来原始森林位面的生物，就是我刚进来那天在五角街口见过的，长得很小却生着蜻蜓一般的透明翅膀的小精灵。
崔斯特估计是第一次看见小妖精，就像我第一次看见卡尔特牛人，还跟奥拉牛人弄混一样。
“这是，什么种族？”他指着在种植房的炼金植物间飞来飞去的小妖精，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原始森林位面的小妖精，也叫森林妖精或者小精灵，”我说。
接着我问塔灵：“今天怎么招到了小精灵？”
塔灵说：“文森特担心你们招不到精灵，多花了钱专门招来照顾炼金植物的。”
我说：“难怪他刚才脸色有待古怪，算了，我也不怪他。”
“你找我就是为了照顾这些植物？”崔斯特说，“也就是说，我答应的话，这个小精灵，嗯，小妖精就要回到异位面去了？”
我看得出来他对小精灵的兴趣，本来准备拿出来的丰厚条件也暂时用不上了，就说：“当然，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也可以继续雇用这个小妖精。”
崔斯特这才反应过来，说：“这，还得看你说的那些，比如，治疗我心里的伤痛，不过，你不要用所谓的失忆术，我不想失去那段痛苦的记忆。”
说到这个，他对小妖精的兴趣也悄然隐去，回忆起了沼泽里发生的事情，或者是更早之前的各种缘由。
“当然，”我说，“如果这是你加入的条件，我也可以满足。”
崔斯特也米有说答不答应，只说：“那么，请你现在就开始吧……”
说话间，还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小妖精的方向。
我带他走向奥拉牛人们正在施工的地方，走进了一间刚刚完工的实验室。
所谓的实验室，其实是一件相对比较密闭的隔音室，专门为治疗崔斯特准备的。
帮工们看着我和崔斯特走进去，也没特意的上来打招呼。
走进房间，关上门，外面的声音几乎就被隔绝了。
倒不是用了什么地球科技，就是简单的隔音魔法阵。
崔斯特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唯一的光源——半透明玻璃窗。
我挥了一下手，玻璃窗透进来的光也变得昏暗，就像黄昏日落之后的天色。
崔斯特更加手足无措，我也没有叫他放下武器，就说：“请坐。”
他面前是一把躺椅，和一把普通的椅子。
他指着两把椅子，询问似的看着我。
我拉过普通椅子，坐了下去。
他还是满脸狐疑，但还是坐了下去。
“放松……”我模仿着李奥给我看的地球心理医生做咨询的架势，慢悠悠地说，“你在这里绝对的安全。”
崔斯特还是有些紧张，我除了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安抚他，暂时也没别的办法。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还得看李奥。
崔斯特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连摸向武器的手都放松地收到了腹部，就像是奔波了几天几夜后终于能睡个安稳觉的旅行者。
李奥的催眠起作用了。
接着，我说：“介不介意说说你心里的烦恼呢？放心，在这里，一切都是保密的。”
这时候，崔斯特像是说梦话一般喃喃道：“说出来，没什么，可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
我接着循循善诱，引导着他把故事说了出来。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一个稍微有些能力的精灵魔弓手，年轻气盛，春风得意，结交了一帮子好哥们，跟一个好姑娘情定月下，而且这好姑娘还是好哥们的妹妹……实在是经典的开头。
但事情总是这样，有人幸运顺遂，就有人心生妒忌，就算是以高贵优雅自居的精灵，也不能免俗。
于是，春风得意的年轻人被盯上了，正好，战争也跟着发生，跟着好哥们一起走上战场，等着凯旋之去迎娶好姑娘的计划也成了一个永远美好却无法实现的愿望——随着战事胶着甚至是反转，精灵族劣势凸显，一些人就被牺牲了，这其中，就包括崔斯特的好哥们。
接着，崔斯特带着失去好友的悲痛心情准备回家，又被安排到沼泽里，去寻找我曾对雷恩世子说的另一半圣骸。
刚进入沼泽不久，崔斯特就遇到了一个侥幸没死的好友，却发现，原来那一帮子好哥们，都不是战死，而是被害死的！
非但如此，还有消息传到后方，说是崔斯特害死了自己的好哥们，好姑娘悲痛之余，决定亲自离开森林，尊求真相。
接下来的故事就简单了，崔斯特发现了同样进入沼泽的对头——而这个对头，刚刚杀死了好姑娘。
愤怒的崔斯特杀死了对头，却又被对头背后的谋划者诬陷为杀死了对头和好姑娘的叛徒！
李奥忍不住感叹：“狗血归狗血，如果真有编剧敢这么些写，肯定会被骂的……”
我说：“地球人不是说了吗？生活远比小说精彩。”
李奥说：“说的也是，看别人的故事，就是看个稀奇，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有时间管他狗血不狗血？就想杀他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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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扩充人手（九）（）
我说：“别感慨了，该怎么治你拿主意，赶紧开始！”
李奥说：“这可是地球都在研究的新式心理治疗技术，沉浸式体验的全息大电影，根据病人的需要专门制作的剧本！”
这时候，崔斯特已经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在梦里，他将进入比灵魂空间更加神奇的地方。
那里，被叫做梦境投影。
这是李奥学习了魔法师的精神系魔法和幻术，结合地球上的心理学和催眠术，以及在穿越过程中获得的“魂修之法”，混合而成的一种实验性技能。
这种技能的特点就像他说的，能够制造“定制”的剧情梦境，让陷入其中的人在梦境和幻境的双重作用下，去经历一些无比逼真的事情。
说起来，这个技能其实还不如纯粹的幻术，因为必须在受术者完全放开心灵的情况下才能成功，而且很容易被打断，必须在安静的环境中施展，比起那种在战斗中都能让人昏睡甚至陷入噩梦的技能，发动起来更难。
不过这个技能也有优点，那就是在受术者不反抗甚至主动接受的前提下，幻境梦境的内容更容易被当成接近真实的记忆，更容易接受。
举个例子，一般的幻术就是为崔斯特制造一个好哥们和好姑娘都没死，自己回到森林解释清楚，所有人都原谅了他，而他的对头则阴谋破产被所有人唾弃驱逐的“完美结局”。
但实际上，这样的设计看似美好，却与他潜意识中的“真实悲剧”相违背，在幻境中，但凡他的理智稍微恢复一点，就会疯狂的警告他“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幻境就就容易破裂，而幻境中的人灵魂越强大，精神力越强，理性也就越不容易被迷惑——这是一般幻术的缺点。
而梦境投影，就是在受术者接受的前提下编造梦境，尽可能接近真实，在不惊动理性的情况下，让受术者接受更加合理的安排，就算精神力再强，也很容易沉浸其中。
也就是说，崔斯特在梦境里，依然会见到悲剧早已经发生，他还是要面对一切，只不过，后续的事情，都在李奥的编剧之内。
至于李奥怎么编，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毕竟我也不能“进入”崔斯特的梦境一看究竟。
不过，以李奥自称阅片无数的口气来看，他看过的精彩故事确实很多，找到一些从悲痛中重新振作起来的故事，安到崔斯特头上，也不难。
说白了，李奥不过是在梦境投影中安排了一出抄袭的剧本，让崔斯特去体验。
我不知道效果会如何，但也愿意相信他，毕竟，都这么熟悉了，我知道这种“治疗方式”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不过，他要是想用这个方法来化解我对泰雅的执念，我是不会同意的……
大约三个小时后，李奥有些疲惫地说了一声：“不愧是精灵族，花了五十年才看透……”
看样子是成功了。
我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崔瑟特双眼中忽的流出了眼泪。
我有点惊讶。
李奥说：“今天接下来的研究别落下，我去歇会儿，不然晚上的课都没力气讲了……”
说完，他就没了声音。
崔斯特慢慢张开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天花板。
我没有说话，他抬手擦擦眼泪，似乎有些茫然陌生的打量着我和房间里的一切，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似的，说了一声：“这是……梦境吗？”
我笑着说：“是。”
我知道，他在梦境里呆了五十年，尽管不是真实的时间，换成人类或者兽人，是十几二十年的时光，在这里也就过了几个小时，但做完这样一场大梦，初醒时分，确实会有些回不过神来。
崔斯特迷茫了足足十分钟才缓缓坐起，然后将脸埋进双手。
看样子，他还得多花点时间缓过劲来。
不过，我很有耐心的等着。
这会儿，已经快到饭点了，文森特他们在外面想叫我，被我用意念力阻止，就自顾自地向塔灵点餐。
大约半个小时后，崔斯特才说话了。
他的声音透露着无比的疲惫，甚至有点沙哑：“真的，只是梦境吗？”
我不紧不慢地说：“在此之前，你经历过别的梦境或者幻境吗？”
崔斯特抬起脸来，原本年轻的脸庞，突然就有了一点沧桑的味道。
“我曾经破除了三个兽人巫师和人类术士的幻境，”他说，“我以为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就不会轻易被迷惑，没想到……”
“别误会，”我说，“这种治疗方式叫做梦境投影，并不是单纯的幻境，它是根据你内心的经历和情感编织成的，专属于你的梦境，它的功能，是修复你内心的伤痕，而是不是将你蛊惑进而伤害你，所以，你很难抵抗，甚至，会主动接受……”
崔斯特又沉默了。
我说：“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好一会儿，崔斯特才说：“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治愈了我心底最深处的伤，但你知道吗，我在这个梦里呆了五十一年！”
“这是由你自己决定的，”我说，“你需要五十一年去弥补心底的缺口。”
崔斯特面色忽的有些悲凉，喃喃地说：“是啊，每一个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
我说：“那么，你现在，要不要做决定？”
崔斯特说：“不，请让我在这里静一会儿，我，我会尽快给你回复，现在，我心里，有点乱……”
我说：“请便。”
说着，我撤掉隔音保护阵，走了出去。
没有了隔音阵，心理治疗室里面其实不会很吵，但也能听点一点点外面的动静，免得他过度沉浸在“回忆”中。
离开之后，我先看了一下霸王龙的状态，见它还是没有动静，不过身体在慢慢吸收，干脆拿出以前积攒的魔兽魔核放在它身边，任由它吸收里面的能量。
接着，我走到了种植房。
我的目标，自然是那只小妖精。
老实说，我对小精灵的好奇和兴趣，也不比崔斯特来得少……
刚踏进种植房，小妖精就飞了过来，冲我大喊：“你好，牛头人大爷！”
我愣了一下：“什么？”
小妖精说：“这不是你在家乡的时候听到的称呼吗？怎么样，有没有亲切感？”
我有些哭笑不得。
在雷霆城，确实有不少平民，尤其是牛头人以外的种族管我们叫大爷……
小妖精又说：“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我只好说：“这个，随你了，叫什么都行……”
小妖精高兴地说：“我就知道，所有雇主都喜欢体会在老家的感觉！”
我说：“那你呢，我要叫你什么？”
小妖精说：“无所谓啦，我就是来这里帮忙干活的，你叫我小妖精，小精灵，森林妖精都行，反正你一定舍不得每天都花这么多钱雇我来帮忙！”
我对这个思路有些活泼泼跳跃的小妖精有了兴趣，问道：“你总该有个名字吧？”
小妖精说：“我们的名字可是有着神奇效果的……”
我说：“当然，我知道，说出你的全名就会强行和你签订契约！”
“对啊，”小妖精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就连塔灵阿尔法康姆，也只能知道我的前名！”
我说：“可是，你们好像有几十个同类在法师塔里吧？总不能每个人都叫小妖精啊？不如，你现在给自己取一个代号，我就用这个代号来称呼你。”
小妖精说：“怎么，你打算长期雇佣我吗？我可是很贵的哦！”
我说：“我有这个打算，而且钱不是问题，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嗯……”小妖精飞在半空，把手指放在嘴里，思考了一下，才说，“我的名字，第一个音节是莫，要不然，你就叫我莫莫吧！”
别看他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脑子其实很灵光，嘴上给自己取了个临时名字，其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