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诀-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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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以为我如今不管事情了,便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要问问你,去岁六月廿四的夜里,你却往哪里去了?”
隰桑手中一顿,愣是将一枝花硬生生地折断了。
她那个时候确实约了李檀往城外,但只是为了劝他将那些书信交给她,她觉得难得遇上个这么好玩的人,贸然出手伤人有些煞风景,能够说清的事情,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地说一说呢?
虽然李檀依然没有将那些书信与她,但也没有再指责玄铁林的行事,只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之后就纵马回了王宫。
她并不知道,这事竟会被老国主李钦知晓。
“还有,你将那个黄衣女子的小像挂在书房里又是什么意思?”李钦不知在敲着什么东西,“砰砰”的声音很是碜人,“隰桑是不是?妖女就是妖女,连个名字都要那般阴森!”
李檀显然也有些恼了,急急反驳,“父王,隰桑并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住嘴!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李钦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回身往另一边去了。
隰桑默然立在花下,却听李檀正向着花园里走来,刚想悄悄离开,无奈没穿黑衣,在夜色中太过显眼,已经被李檀发现了。
“隰桑姑娘,许久未见。”李檀走近了,但并没有看她,“之前几次三番都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如今又来了吗……?”
隰桑穿过花藤,径直走到李檀面前,搅得花瓣纷纷落在她头发中。
“不错。”她明亮的眸子转了又转,尽力不去想到刚才听到的话,“这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放手。”她右手隐进了袖中,紧紧扣住冰凉的长刺,却忍不住地颤着。
李檀看着她一笑,取出一札信纸,“姑娘想要的是这个,便拿去吧。”
隰桑扬起眉瞥了他,简短地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意思,我不给你,你自然也有办法拿到,不是吗?”李檀将信纸掷在地上,转身拨开垂落的花藤走了,“你不妨自己去看看,玄铁林究竟做了什么,又将要害得多少人流离。”
隰桑低头看着散了一地的纸片,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儿,咬着唇恨恨冷笑,“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身为黑巫,从不应该把那种事情放在心上。”
“呵,真是好狠的心。”李檀走了几步,忍不住立住脚冷笑。
隰桑瞪了他一眼,樱唇微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挥手卷起一阵浓烈的黑烟,带着书信一道消失。
城外的山脚下,栾明正在等她。
隰桑赌气地将信扔在地上,回头就往山中跑了上去。
“阿桑,回来!”栾明且不管一地的书信,急忙追上去拦住她。
隰桑无路可走,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终是忍不住掩面抽噎起来,头发中夹杂的花瓣随着双肩耸动,簌簌地往下落。
栾明叹了口气,俯下身摩挲着她的发顶,一边将那些紫色的花盏细心拾去,“你这是怎么了……?”
隰桑咬着唇不答,伸手狠狠地抹去了泪,这才倔强地摇头道:“没什么,栾明前辈,东西已经拿到,我们这就回去向主上复命。”
“你遇到了重山国世子?这些东西,是他给你的?”栾明看着她含泪的大眼,低声猜测。
隰桑闭上眼,摇头哀求,“前辈,我们回去吧。”
栾明看着她的泪珠从眼角流下来,又是疼惜又是无奈,索性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方才坚持一个人去往王宫,是不是怕我伤了他?”
“是……”隰桑自嘲地笑了笑,任由泪水顺着面颊落下来,“我不想伤害他。”
“有些喜欢他,是不是?”栾明伸手拍了拍她,将远处散落一地的信摄入手中,慢慢整理着次序。
“或许吧。”隰桑靠着他的肩,仰头就着朦胧的泪光看头顶的星辰,一边抹泪一边摇头,“不过他就要成亲了,我和他不会再见面的……前辈替我告诉主上,往后我再不会到重山的。”
栾明任她靠着,仍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中的信纸,一边低低笑着,“想来他也挺喜欢你的吧,我倒是想起来了,平月说你去岁约他往城外一叙,他竟也二话不说地去了。”
“那时候太傻了。”隰桑凄然笑一笑,“幸好师父不知道罢?不然他老人家又要责怪我心软了,黑巫哪是与人讲道理的呢?”
“你呀,九回若是听见你说他老,这才要说你目无尊长,罚你去迷障待上几个月呢,其他事情,他可不会放在心上。”栾明敲了敲她额角,和缓了声儿,“阿桑,别再想着那些事情了,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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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 苍峦叠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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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后,隰桑正在重山附近的山中徘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而近,急急地冲过山间小径。
她犹豫了片刻,随即纵身跃上树梢,低头见是李檀疾驰而来,不时回过头,似乎在躲避什么。
隰桑轻轻叹了口气,支起下巴思索着要不要出手相助,转眼间,快马已经到了近处,她也来不及多想,突然飞身下去,落在李檀跟前。
李檀急忙勒住马,只差了一点就要撞到隰桑身上。
隰桑一点不怕,只调皮地眨了眨眼,抬起头淡淡问道:“如此疾驰,是出了什么事?”
“隰桑,你退开!”李檀控着马,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暂且没有人追来,才缓了口气,紧紧蹙着眉,“父王正派人四处寻我。”
“你逃婚么……?”隰桑有些嘲弄地笑着,她一路过来,就算是不想去打听,也难免听到人们闲谈之间提起,重山与镜华的联姻便在今日。
李檀瞥了她一眼,冷下脸来,“此事与你无关。”
“是吗——?”隰桑看着远处,纤腰一扭,忽地掠上马,回头附在他耳边轻笑,“有人追来了。”
话音刚落,一队人马果然从那头疾驰而来。
隰桑伸手拉住缰绳,硬生生将马调转过来,恰恰面对着飞驰而来的那群人。
“隰桑,你要干什么?”李檀不解看着她,但她一贯调皮灵动的眸子这回却是肃然的,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
待追来的人近了,隰桑挥手引来黑烟,阻断了他们面前的路。低低喝道:“全都给我站住!”
一群人马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但黑沉沉阴森森的,想必不好惹,只能勒马停下,盯着隰桑恨声低语,“陛下说的没错,果然是这个玄铁林的妖女引诱殿下……”
隰桑秀眉微蹙。一手亮出锋利的长刺。姣美的脸上勾起冷笑,“你们不妨再说一句试试,见识一下黑巫术。定会让你三生难忘。”
李檀头一回见她露出这样可怕的神情,这才意识到她是货真价实的玄铁林的黑巫,但仍是无所畏惧地握了她的手,低低劝慰。“隰桑,不要伤他们。”
“哼。妇人之仁。”隰桑斜斜瞥了他一眼,懒得再争,将黑烟一收,纵马进山。
她对山路非常熟悉。很快便顺着错综的小路,进入了平邑地界。
“好了,不会再有人追来了。”隰桑放开了缰绳。回头轻轻笑,只一眨眼的工夫。又变回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你父王再生气,也不敢随意派人进入平邑搜查的。”
平邑是双华十邑之一,享有绝对的自治权,唯一能够控制这十邑一二的,只有祈天宫代表的神权。
“为什么帮我?”李檀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勒马不前,看着隰桑轻声询问。
隰桑跃下马正要走,听他问起,回过头调皮地笑了笑,“一样与你无关,世子殿下。”
“我本就不想牵扯你,才让你快些走,但你刚才那样行事,如今可是难脱干系了。”李檀也跃下马,想要拉住隰桑。
他不过是不想娶孟静女,纵马出城纯属赌气之举,待过几日,自然还是要回去的,可如今在山中巧遇隰桑,好像真是两人约好了私奔一般,这回可真说不清了。
隰桑闪身避开他,眸子微微敛起,她也知道这一回做的有些不对,但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
李檀刚才看到她操纵煞气的可怕样子,一定是再也不愿意接近她了,这回没得安排却偷偷溜出林子,回去少不得要被师父罚去迷障思过了,那里黑沉沉的好没意思,还要时时去提防猛兽,想想就能落一身冷汗。
低低叹了叹,转身要走,腰间忽然一紧,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竟然都到了李檀怀里。
“你……!”隰桑被吓到了,本能地按着平日的训练用力去推他。
两人都没站稳,幸好隰桑身后还有一块较为平坦的山石,阻了他们跌倒的势头,否则在这样崎岖的山间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隰桑觉得这样更不是闹着玩的,她正仰面落在石上,身上被李檀紧紧压着,说不出的奇怪,不知不觉便羞红了脸,颤声低语,“你快起来。”
“抱歉。”李檀见她羞得连脖子都红了,这才想起她再调皮,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而且在那玄铁林中只怕终日练习黑巫术,于其他事情很是单纯,自己方才的举动的确太过冒犯。
“我要回去啦。”隰桑埋下头,小手绞着衣襟,“你要怎么办呢?现在回去城里还来得及吗……?”
“我不会再回去了。”李檀摇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乐得个自在,要不就在这平邑住下也是好的。
隰桑眨了眨眼,抬头将他细细看了看,又埋下头去,自语一般地轻,“喂,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玄铁林啊?”
李檀一怔,试探性地握住她一只手,见她没有再挣,低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
“不行,不行。”隰桑扁了扁嘴,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师父说,你是重山国的世子,我不能……”声音越发地低了下去,“他说我不能喜欢你的。”
“但我如今不是了。”李檀小心翼翼地将她再次揽进怀里,他这般离开国中,又被人看见与隰桑一道,天晓得一向严厉的父亲会气成什么样子,做什么还要回去?
隰桑忽地敛了眉,在他怀里转过身,“唔,有人来寻我了。”
几个黑衣人正不远处现身,为首的是平月,见他们这般亲密地拥着倒也没什么惊讶,只是低低叹息,“桑小姐不告而别。主上担忧得很,希望您尽早回去。”
“我知道了。”隰桑淡淡答应下来,“一会儿就回去了。”
“九回前辈和栾公子也来了。”平月蹙起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桑小姐,九回前辈很生气,若不是栾公子拦着。他方才就……”
“师父他……你们刚才就到了?”隰桑微微一颤。惊得有些发愣。
平月点头,回身将一道来的弟子望一眼,示意他们自行退下。这才向隰桑低低吩咐,“栾公子让你们快些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便罢。再不要回去玄铁林,亦不可往重山国。”
说完这些。平月径自离开。
“你怎么了……?”李檀见隰桑俏脸惨白,轻轻捧住了她小巧的下巴,低头定定看她。
“我师父也来寻我了,怎么办?他方才还看见我们……不是。你……”隰桑苦恼地将额头在他衣襟上蹭来蹭去,急得要哭,“玄铁林最容不得女弟子被人轻侮。就算你方才是无意,也……”
而且九回实在是一个通融不得的人。加上他本就极力反对两人相恋之事,这一回,只怕是定下了主意要杀了李檀,将自己擒回林子里,这可怎么办?
“那你……?”李檀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个两三分出来,“我们往平邑深处去吧。”
入夜,两人在一处断崖旁暂且歇了下来。
隰桑坐在树梢上,在周围设下了厚厚的屏障,接着开始专心出神。
九回和栾明就在不远处,俱是深锁了眉。
“你让我放那丫头,但你以为主上会放她?”九回耸了耸肩。
“便瞒一回主上,打什么紧?”栾明笑笑,“我过去了。”
九回没有制止,只是不满地嘀咕,“怎么做好人偏是你,做恶人就是我呢?都不让我再见阿桑那丫头一面,这是什么破主意。”
隰桑看到栾明闯入屏障时,还是很惊恐的,翻身落到地上,急忙捻起咒诀要带着李檀离开,却已经被栾明拦下了。
“你的法术瞒得过别人,如何瞒得过我?”栾明恰恰挡在了她二人身前,面无表情。
隰桑微微一笑,尽量平静地道:“我并没有想过,今天可以躲过前辈……和师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手中一滑,锐利的长刺一下子深深扎在地上,闪着幽幽的寒芒。
栾明看着地上的长刺,知道她不会动手,摇头叹息,“你不辞而别,主上大怒,当时便遣人出去寻你,还说你若是不愿,便一起杀了,是月神为你求情,主上方才回转,知道普通弟子不是你的对手,便遣我与你师父来,务必将你带回林中。可你们这样,又要怎么样呢?”
李檀到底是重山国的世子,他们不能在一起。
隰桑低下头,闭目不答,一行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阿桑,不要任性,跟我回去。”栾明见她哭了,叹了口气,转而温和地劝道。
隰桑抬起眼看着他,凄然摇头,“抱歉,我……不回去,前辈,我不回去,师父那里,您帮我……”
“你可知你这是什么意思?”栾明盯着她的眼睛,神情凝重。
隰桑向后退了几步,轻轻点头,“我知道——我只想问,我死后,前辈有没有办法让世子再回去?”
“你不会死。”栾明意味深长地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低声自语着,“叛逃弟子隰桑与重山国世子李檀逃入平邑,山路阻隔,不知所踪,或已坠入深谷也未可知,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弟子栾明无能,请主上责罚。”
隰桑再也忍不住,掩面不住地哭着,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栾明摇了摇头,伸手一挥,插在地上的长刺齐根折断,断刃落在一旁,兀自不停地滚动着。
“隰桑再不是玄铁林之人,下次相见,更无情分可言,好自为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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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 琳琅环佩仙人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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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以枫璐第一视角展开——
又到了夏天的时候,玉明郡的山道上,寥寥落落的,没几个行人。
远处的宿鸟醒来,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声,空山一时都荡起灵动的回响,一声未歇,又惊起另一声。
我顺着山间的小路快步往山上走着,晨曦照下来,在山前一道半明半灭的屏障处折了一折,轨迹有些偏。
这是正气汇聚而成的屏障,从我诞生的那一天起,这道屏障就一成不变地守护着那些人类和我们玉灵一族居住的地方。
“枫璐,你可算是回来了。”飞珉还是一身白色的劲装,挑了挑眉看向我,似笑非笑,“三请尚且不至,你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我知道他一贯是这个样子的,顺着他的话轻笑,“那是自然,郡中还有许多事务处理,若非玉琰亲自遣人来请我,我再不回来的。”
柔和的玉光流转,玉琰和诃玥一起现出身影来。
“飞珉,枫璐,别说这些了,快进去吧。”诃玥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白色的祭衣飘扬,分明该是庄严肃穆的样子,却怎么也抹不去她眉间那一抹悲色。
我转身向着玉琰,低低一笑,“玉琰,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如今还不到祭祀的时间,这样紧急地遣人请我回到山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是界灵……”玉琰低声说了三个字,随即摇头,“此处说话不便,都去珠玑池再说。”
界灵……
我收了笑意,原来是界灵。难怪他的神情那般凝重。
当年界灵舒清出世,与玉灵一族化生的时日相隔不远,那个时候一道化生的还有极北的火灵与雪灵,至于其他的那些灵族,想是水灵、木灵、雾灵算是紧随其后,再晚一些的则是魔灵……还有其他众多灵族,我这上千年的记忆实在有些数不过来了。
其实舒清生来并不是能够步步落冰雪。而是因为当年雪灵薛陌曾将一半冰雪之力渡与了她。但不知是哪个先散布了那个消息。说是得到界灵者,便能够掌控这个世间,因此许多邦国都举兵购求界灵。到得后来,妖王和魔君也掺和进来,弄得这人间乌烟瘴气的,若不是承瑶和火灵。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直至今日,我们依然不知道当年那场动乱究竟因何而起。
不过。玉琰说起这事,为的却不是去体恤人间的疾苦……我知道,他这般看重界灵,为的是能够寻到重华遗孤芷剑。
界灵承的是重华最盛的灵力。与芷剑一般,能够与灵族现出感应,因此有界灵在。自然也可以感知到芷剑那一缕幽魂去了何处。
而且,当年舒清仅凭一己之力。就将仙界崩塌后动荡不休的灵力理顺,这与重华遗命中提及的“天荒”的到来实有巨大的好处。
虽则我们并不明白,究竟何谓“天荒”。
珠玑池满架的古籍之间,散散地立着几个白色的人影,仿佛深林中反射的一点雪光。
这里有些沉闷,虽然满池的珠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缺了那个眉目冷厉的女子,到底是少了些神韵的,故而我不喜欢来这里,玉琰他更不喜欢来这里。
但今日所谈的事务重大,不得已只能来一回了。
飞珉这家伙倚门立着,一向随意的神情竟也难得凝重起来,但他并没有参与我们的谈话。
诃玥长得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