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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雾霭诀-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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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 千山碎叶说惆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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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终究放不下商沂。

    在商沂的世界里,我已经永远消失了,但在我的生活中,她却成了全部。

    我留在了离她很近的地方,每个夜晚,夜雾起来的时候,我都会隐在流珠宫附近悄悄看着她,她一人穿着祭衣立在重重的神幡中,只是低低诵着祷辞。

    我觉得,她虽然还活着,她的心却早已死了。

    她从不知道,她孤单忍受的那些夜晚,我总是在一旁静静伴着她的。

    她更不知道,除了我常年守在流珠宫外,她的夫君也总会远远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陪着她。

    我们从来没有碰过面,但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我有时会听到他自言自语一般地在那里说话,“她看起来那么孤单,那么忧戚,彷如堕入凡尘的神女,只远远看一眼,就让人心痛不已。”但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

    我从未回过一句话,虽然我很想将火灵告诉我的那些讲给他们听,或许知道了前因后果,商沂还能够原谅?——不过已经死了的心大抵是不会再活过来的。

    我和翟华就这样在商沂不知道的地方守了她一年又一年,直到她的父亲过世,她决绝地将自己禁锢在祈天宫的神殿中,当真没有再踏出一步。

    那时候我也有些放弃了,或许这就是结局了。

    生别离,爱憎会,求不得,她这一生,终究是要这样直到结束了,只希望她的下一世能够不要再这样辛苦。

    我回了一次雾霭林,那里的竹林还是像从前一般繁茂苍翠,只是当年那个穿着翠绿衣衫。有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靥的小姑娘早已离开了这世间。

    她不属于我,亦不属于这个尘世。

    等我再次回到京中的时候,便听闻了翟华病重的消息,我觉得他们今天走到这一步与我有脱不了的干系,因此悄悄到了清平宫打算为他医治。

    翟华立在廊中望月,看起来也并非病入膏肓的样子,他见了我只是淡淡一笑。“她不愿再进宫来。又何必再医治?”

    我不知该说什么,或许我真的应该把火灵的那些话告诉商沂,否则他们错过了这一世。还要等多久?

    “沂儿说了,这是心病,治不得的,前辈请回吧。”翟华披着满身的月光进了殿内。只留下这句话还在空旷的乌木长廊间回响。

    不过他并未歇下,仍在窗内苦笑着自语。“前代大祭司曾为我们卜过姻缘,其实……并无缘分,是我强求了……她如今恨我得紧,又不能亲手杀了我。既然如此,这个愿望只能由我替她完成……”

    我无言立在松针堆积的廊中,商沂她的心是狠的紧的。只要她愿意回头,只要她愿意。一切都会有转变的机会吧?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顽石还是坚冰?

    “我不能为沂儿做任何事情,能够承担的,或许不过是身后那些是是非非。”翟华知道我还未去,无奈笑一笑,“我死后,前辈能否带着她离开?”

    我摇头,她的命数已经够乱了,如果这时在横插一足,她之后的转世又会如何,已经无法可想,这个险冒不起。

    就让她尽快结束这痛苦的一世也好,命魂穿过轮回井即是忘记一切,她,或者说他们,还能够重新开始。

    “……那么,同生共死,这样也很好。”

    我听到隔扇关起的声音,翟华进了屋中,再没有说旁的话。

    我离开了京城,此后的多年里,再没有踏进那里一步。

    在其他的郡国行医时,偶尔会听人说起先帝与他的妻子,但人们似乎总倾向于说是先帝专宠其他妃子而冷落了那位祈天宫的皇后,因此两人才那般不睦,但就算两人生前何其不睦,皇后终究还是自尽在皇陵中陪葬,可见是一个多么烈性的女子。

    我恍然,或许这就是翟华当初说的,他能够担待的,身后的是非——他是一点都不愿让商沂受到委屈的,一句闲话都不可以——只不知商沂最后有没有原谅他。

    又过了几年,我受族兄南歌之托,前往南林国待他看一看淑旻。

    淑旻几年前为了界灵之事嫁入了祈天宫,与南歌自然是分开了,南歌不打算再与她相见,心中却又着实放不下她,只能遣我去看望她一番。

    他们为了躲避祈天宫追缉,在向北的路上折返,进入了南林国境内,因为商朴的亲妹商枰远嫁南林国主做了王妃,因此他们也暂时居住在了王宫之中。

    我见到淑旻的时候,她正在庭院里同一个小姑娘说话,那小姑娘一身灰色的衫子,两只大眼水灵灵的,看她那绝世的容貌,只怕便是淑旻的女儿。

    “南钦。”淑旻见了我,推了她怀里的孩子上前,“林儿,这是南钦前辈。”

    那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有模有样地见了礼,软着声唤了声“前辈”。

    “这孩子是嫡长女?”商沂过世已有十余年,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已经很少再想起,可今日不知为何,火灵说过的那些话全都像昨天听过的一般清晰在耳。

    淑旻横了我一眼,觉得我这问题问得忒没水平,“若非长女,如何能够承有这般盛的神血?又如何蕴得了这么盛的灵力?”

    她说的很对,若非嫡长女,淑旻也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可问题也就这么来了,火灵说过,承瑶的魂魄每隔三十余年才会再度进入祈天宫投生为长女,而根据历代的情况,祈天宫的长女本就很少,每一个应当都是承瑶的转世,这一回为何却有了例外?

    面前的小姑娘眨着一双水波流转的眸子,愣愣地抬头看我,若她真是承瑶,也就是商沂的转世,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她过去爱的,过去恨的,她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这一世,她的命运又会如何?

    想起那些事情,我急忙询问淑旻,“皇室可有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

    淑旻的回答是肯定的,她拧了眉头,似乎很是无奈,“确有一个比她长了三岁的孩子,商靳原是要为他们定亲,但那是枫璐的孩子,他们不能在一块儿的,否则这孩子将来诞下界灵,京中可就要大乱了。”

    三年……我觉得有些无措,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一世的缘分未完因此急急地续到了这一世里来,可他们的缘分不是又被无心地打乱了吗?

    生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我几乎不敢去想,这个天真的孩子又将面对怎样可怕的命运?

    “旻嫂子?”一个低低声音从庭院的廊内传来。

    抬起头,一个穿着祭衣的年轻女子缓步走入庭院,面色略微发白,但并不妨碍她骨子里透出的那一缕清丽,平淡中挟着哀戚,满是出尘的美感。

    我看得有些出神,她的容貌与商沂竟有七分相像,再添上一样的幽怨神色,便说她是商沂我也不会怀疑丝毫。

    “枰妹妹,这位是雾灵南钦。”淑旻如水平淡的声音适时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沉默,我回过神,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原来这个女子便是商枰,商沂是她的亲姑姑,她们面貌相似倒也不足为奇。

    “南钦前辈。”商枰微微颔首,这个情景,实在太像当年在青霭郡的街角,与商沂第一次攀谈时的情景了。

    我分明知道她并非商沂的转世,但在我心中,面前这个哀戚女子才是商沂,不必再受所谓神女转世的束缚。

    后来我时时会来寻她,她并不知道关于商沂的那些事情,她还只道她的姑姑是被辜负了心意这才选择留在祈天宫主持事务的。

    我将商沂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她,她听后幽幽地叹一声,“我还只道父亲将我年幼远嫁是多么不通情理,和姑姑比起来,我已经幸运很多……”

    商枰也很喜欢穿着翠绿的衫子,她和我在一起闲谈的时候竟也会笑,我原以为她也同商沂一般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原来她的心并没有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时时去看望她,她虽然不比那时候的商沂年长,却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她毕竟不会是商沂的,或许是我奢求了。

    然而,有一日,她竟然向我说了一句话,一句商沂也说过的话,“南钦,你可以带我走吗?”

    她说她一点不喜欢南林的王宫,她的父亲早已弃她不顾,她早已不能算作是祈天宫的族人,她既然已经为南林国主留下了子嗣,她为什么不可以走呢?

    我觉得她似乎就是为了弥补商沂的遗憾而遇上了我,我将她带去了雾霭林,我们在林中的竹屋里住下了。

    见她穿着绿衣在林间行走,似乎就能看到是商沂回来了,她倘若能够知晓,应当也会感到欣慰吧?

    两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商枰为他取名“归风”,还做了一盏罩子上镂刻着凤鸟的灯笼挂在屋角——她想家了。

    我想我终究是留不住她的,我将界灵的事情告诉了她,又将火灵说过的那些也告诉了她,我将灵契落在她身上,我们将会带着承瑶的那个秘密一起死去,这样便再无人会知晓了。

    商枰不过笑笑,并没有一句怨言,“我从没有求过你的心。我死后,仍是将我葬在南林吧……”

    这样也好,我死后自是消散在这天地之间,她回到南林去,也不会太过孤单寂寞,这样结束很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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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 镜影沧水轻舟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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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娘亲!”一望无际的水边,童稚的声音在波光上回荡,“娘亲?”

    淑旻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湖心发呆,如水的蓝衣流泻在湖畔,仿佛将要融进水中一般。

    天色阴着,寒林小心翼翼地挪过来,陪她一道坐在湖畔发呆。

    她们离开雪陌林已经有半年光景,淑旻越来越沉默寡言,身体也越来越差。

    闲下来的时候,她总是教授寒林一些水灵的法术,她教的太多,也太急,寒林再好的天资,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尽数学下来,每天都小心翼翼,不敢惹她生气。

    见她面色尚可,寒林凑近了一些,轻轻拽住她一只袖子,抬头眨了眨眼,“娘亲,昨天的那些法术,寒林已经……”

    “林儿。”淑旻抚着她的额角,轻轻地摩挲着,“你辛苦了……”

    昨夜的时候,寒林为了练习淑旻教授的法术,一直到了中夜还不肯歇下,栾明恰好路过附近,便劝淑旻不要这般折磨孩子,来日方长,缓着劲学也总能有尽数学会的那一天。

    淑旻当时面色很难看,似乎想说什么,但噎了半晌,只丢下了一句话,“将来自有人来教你,将前些日子的那些好好练习,往后再不教了。”

    “娘亲,我真的学会了,我试给你看。”寒林放开手,掌中凝起幽蓝色的光芒,发丝间的蓝光也陡然盛了起来。

    “林儿。”淑旻握住她的小手,将那点光芒扑灭,“这并非法术。”

    寒林眨了眨眼,“不是法术,那是什么呢?”

    “灵契。”淑旻揽着她。轻轻拍着她柔弱的肩背,“林儿记住了,这是灵契,你可以将她定在其他人的身上,这样你便是将自己的性命交与了他……本来等你年长一些自己也能会,原是不必这么着急的,但我担心你……”

    水灵姑娘向来痴情得很。她自然会担心这孩子将自己的性命糊里糊涂地交与了他人。“所以,不要随意定下灵契,好吗?”

    寒林只是静静听着。也不答是,也不答不是,良久才低低嗫嚅,“那娘亲呢?娘亲的灵契也交给了旁人吗?是不是爹爹?”

    “对。”淑旻面色略微发白。一双美丽的眸子疲惫地望着女儿。

    寒林盯着她的眼睛,小脸上完全被担忧的神情挤满。“爹爹究竟去哪儿了呢?娘亲说,定下了灵契就要与他同生共死,那爹爹知道吗?”

    “他不知道。”淑旻伸手扶着她单薄的肩膀,一边一边地抚过去。“林儿,你要坚强一些,往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天色更暗。似乎是一场大雨将至。

    寒林抬头看着天边卷积的乌云,敛起淡淡的眉。“娘亲,要下雨了呢,我们……”

    话未说完,雨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直直砸在她冰凉的面庞上,令人彻骨生疼。

    回过头,淑旻的身影已经不见,空荡荡的水滨,唯有湖上绽开无数涟漪,彷如青莲一般盛开。

    寒林在雨幕里匆匆寻找,但除了水滨的一截白色长箫,再也寻不到淑旻的影子了。

    “寒林,别找了。”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低沉的声音里掺着一丝痛惜。

    “……前辈,我娘亲她……”寒林回过头,一手里紧紧攥着白色的长箫,一手费力地抹着脸上的雨水,也不知这里面是否混着自己的泪水。

    “节哀顺变,未来的路还很长呢。”栾明撑起一柄漆黑的伞为她挡去铺天盖地的雨水,俯下身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我们寻处客栈歇一会儿,你身体弱,不能在这里久待。”

    寒林抿着唇不说话,她体质素来虚弱,方才又是悲痛又被冷雨冻着,早已支持不过去。

    栾明也觉到握在手中的那只小手泛起虚浮的热度,伸手探到她额头滚烫,心中一紧,急忙将她抱起来,匆匆带回歇脚的客栈内。

    寒林只觉浑身发烫,落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但耳边偏偏传来不绝如缕的声响,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从黑暗中冲出来向她索命一般,想逃却又无处可逃,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救她,极度的无助从魂魄深处一直透出来。

    “寒林,别怕。”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寒林努力去辨认,意识终于渐渐清晰起来,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栾明坐在床榻便,见她醒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拭着她额角的冷汗,柔声抚慰,“寒林,可是做了噩梦?”

    寒林回想起梦中的情形,不禁打个寒噤,那种感觉,似乎不像是什么噩梦,而是一些极其遥远的记忆,将忘而未忘的记忆。

    “怎么了,还在想你娘亲?”栾明摩挲着她冰凉的额头,“之前旻小姐提起过,她若身死,希望我能够收你为弟子,你自己可愿意?”

    寒林抿着唇,她的确一直想随着栾明学巫术好成为像他一般厉害的巫者,但她从没有想过这竟是要用父母的死来换,强忍着泪不落,声音却无可奈何地哽着,“好。”

    “我要离开几日,你师兄会照顾你的。”栾明拍了拍她头顶,起身欲走,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寒林,你一直很听话,放宽心一些。”

    …………

    时间过得很快,寒林学起东西来一向很快,但栾明迟迟不将巫毒教与她,她便不能够成为一名黑巫。

    为了这事,寒林不知缠了他多少回,可栾明平日虽然任着她胡来,这次却是说什么都不允。

    明日栾明又要与他们师兄妹分开行事,一别或许就是大半年,寒林觉得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下次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林儿,躲在树后做什么?”栾明立在湖边拭剑,听到她细碎的脚步声,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师父。”寒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吐了吐舌头,跑上前就往他身上扑,一把勾住他脖子晃着。

    “都是大姑娘了,别胡闹。”栾明无奈地看着面前精致绝伦的小脸,这丫头果然不愧是水灵之后,尽管平日只是一身灰色祭衣,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却怎么也掩不住。

    寒林绽开一抹狡黠的笑意,仰头霎眼,“师父也知道我下个月就要过生辰了呢,可是您又不在。”

    栾明伸手抚了抚她蓝光闪烁的长发,“你就要及笄了,这一回不能陪你,却是我的不是了。”略顿了顿,反手从袖内取出一支白玉簪子,上面细细镂着华丽的凤纹,在阳光中泛起温润的光泽。

    寒林却像见到了可怕的东西一般,小嘴一扁,扭过头去不看。

    “林儿,这是祈天宫遣人送来的,你既然承了神血,又如何不认?”栾明将她倔强的小脸拨回来,沉声劝慰,“听话一些。”

    寒林咬着唇不说话,她才不要拿着祈天宫的东西,她再也不想回到那里去,不过想起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只得眨了眨眼,软着声哀求,“师父,你教我巫毒,我就用这簪子,好不好?”

    栾明自然知道她只差学会巫毒便能够成为一名黑巫,可她禀赋水灵血脉,巫毒若经她手,根本就不可能制成,她这一生,除非水灵之力殆尽,否则都不可能成为黑巫,只是他怜悯寒林勤苦练习术法,不忍将这些告诉她,教她失望。

    “师父,好不好?”寒林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两条胳膊轻轻摇着。

    “让你师兄教你。”栾明仍是不忍拂了她的意思,将簪子交到她手中,转身就走。

    于是,寒林开始缠着她师兄要学巫毒。

    温空冥并不如栾明那般宠着她胡闹,对这样没道理的要求只当没听到,由着她从早到夜缠在自己身边,倒也省去了看着她不让她到处乱跑的麻烦。

    “师兄,你到底教不教我?”寒林锲而不舍地缠了他好几天,来软的直接被敷衍了过去,想来硬的又被下了眠咒,眼看今夜就是生辰,她不甘心让努力付诸东流,软着声撒娇,“师兄……师父都答应了,你怎么能够不听师父的话呢?”

    “别胡闹。”温空冥拖着她隐在树影里,紧紧扣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不给她一点动弹的机会。

    寒林扁了嘴,挣了半天挣不脱,垮下脸不依,“师兄,你放手,放手……痛,很痛的……”

    “念在一会儿就是你生辰,今夜便不给你下眠咒了。”温空冥凉飕飕地瞥她一眼。

    “好嘛……”寒林微微打个哆嗦,知道再缠下去自己绝没有好处,只得委屈地住了嘴,取出那支簪子把玩,实在无聊得紧便略显笨拙地给自己挽了个髻。

    温空冥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将头发弄得松松垮垮,伸手替她拢上鬓,“挽上髻倒像个大姑娘了,往后少胡闹些。”

    “教我巫毒么,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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