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诀-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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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承瑶的神魄。”火灵手中一转,一道光华从谷中慢慢升起,仿佛初阳一般在空中流转,“薛陌说你近来依然体弱,你已得神血,再得神魄,便可与神女无异。”
寒林点头,定了定神,“得到神魄又会如何?”
“赎尽罪愆,你可重返九天,再列瑶池。”火灵抿唇。
“重返九天,再列瑶池……?”寒林拧眉,轻轻摇头,“我从未想过,何况,我依然被噩梦缠身,如何算作已经赎清?”
“前辈真的认为,林儿乃是神女转世?”翟川将她揽得紧一些,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他不会容许寒林再抛下他。
火灵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缠了她生生世世,如今已经得了她的心,难道还不该放她回去?”
“何意?”两人同时愣住了。
火灵顿了一会儿,缓缓述说,“承瑶同那帝王定过魂契,只要转世为人,两人定会有姻缘,但承瑶当年喜欢的就不是他,就算转世又如何?两人不过是同床异梦……本来神魄封于此地,只要他们一同前来祭扫神妃之墓,承瑶便能记起前事,这契定也就能解开了,不想这些年,她竟从未来过。”
“……可,您的意思是……我们也是?”寒林眉头越发蹙紧,“我也进了火溪谷,但当时什么也没有发生……”
火灵耸了耸肩,“我当时亦是如此想的,但你们离开神妃之墓后一无异样,你甚至没有察觉到神魄的异动,这很奇怪。”
“前辈既然说是烙在魂魄上的契定,我并无魂魄,想必问题便在此处?”翟川感到怀里的人十分不安,握了她的手,低声安慰,“林儿,别怕,我不会让你再离开。”
“或许。”火灵抬头看着正从天边降下的光华,“我并不能确定你是否那人转世,不过寒林这丫头,却是错不了的。”
“……前辈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到瑶池,亦可选择留下?”寒林轻咬着唇,有些影像过去只像梦幻一般,如今却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恐怕确是神女承瑶的转世,祈天宫历来流传的传说……是真的。
“不错。”火灵点头,看着她笑了笑,“我本以为,你会选择回去。”
“因为剑君?”寒林微微勾起唇笑着,记起了一些往事,反倒释然起来,“前辈真不知道,为何来到凡间的那个神女偏偏就是承瑶?”
火灵笑意渐敛,世间流传甚广,承瑶恋慕九天部的剑君不得,因而自愿来到凡间对抗妖魔,但寒林既然问了,是否表明,实情并非如此?
“承瑶恋慕的,乃是昔年重华族长虞绫。”寒林低低叹息,她关于那些的记忆很模糊,记不得什么刻骨铭心的倾慕,只是遥远的印象里似乎还有这么一回事罢了。
火灵却是恍然,释然而笑,“难怪承瑶的转世,无一例外爱上了灵族。”灵族禀重华的灵力而生,一脉相承,也难怪了,“看来枫璐这一脚,却是插得刚好。”
寒林现下稍安,她之前受伤极重,虽然得了神血续命,这身体终究还是不大牢靠,这神魄她是务必要取回的,至于什么天界……与她何干呢?
感受到了她的心思,半空中的光华缓缓下降,慢慢凝成了小小一点,融进了寒林伸出的手中,泛起一痕微弱的凤纹。
“林儿?”翟川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小心翼翼,她得了神魄,会想起从前的事情吧?想起来以后,她会不会改了主意?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寒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一头埋进他怀里,低低自语,“神女死后,神体化塞北之花,江南之雪,倏忽即逝,不可淹留……”
顿了片刻,寒林轻轻褪下自己右肩上的衣衫,黑色的花纹深深刻在如玉的肩头,异常清晰,纤手轻轻覆了上去,轻轻苦笑,“这世上可有神女会在身上纹着玄铁林的标志?所以前辈,我并不是什么神女,我就是我自己,不会是承瑶。”
“你能这样想,也很好。”火灵看着她,横过千年的时间,想不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其实也不错。
“那么前辈,我们告辞了。”寒林淡淡笑了。
走出火溪谷很远,两人在茫茫雪原上停了下来。
“川,对不起……”寒林有些愧疚地抬起头看她,神魄重新合入神血,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都是一个神女,自然也就有了探知前尘往事的能力,她看到了承瑶的一世又一世,孤独寂寞,痴恋不得,却从来忽视了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林儿,过去的事情,我不会记得,我要的只是现在的你,我认识的那个你。”温热的吻落在她额角,“忘记那些事情,好吗?”
寒林像猫儿一样蹭了蹭他的面颊,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好,我会删去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记忆,走吧,一直说要同你一道去玉明山,拖了这么久,到底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
珠玑池的廊外,两痕白色的衣影轻轻随风晃着。
“那两个孩子还未到?”说话的是玉琰。
“现在还早,只怕林儿还未醒。”枫璐的声音,带着一缕揶揄的笑意。
“罢了,一会儿你去告诉她,玄启来信,说起近日玄铁林有个新收的女弟子,希望能够挂在她的名下,让她闲来也去看一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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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自白五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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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起,我便住在幽深的祈天宫中。
灵火、神幡、灰衣的祭司与巫祝,几乎成了回首幼时唯一的印象。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后,大祭司告诉我,她在生我的时候便过世了。父皇他,一月也才见我一次,唯有湄姐会记得来看我,但祈天宫是祭司们的住所,她也不能常来。
我幼时多病,一年的时间,倒有大半是卧病在床,其实也不必太多人来陪伴,只是觉得,很孤单。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帝王家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没有历这一番孤独,怎么担后来的重负?
三岁时,我见到了少祭司的女儿,她才那么小的一点,两只大眼却像最清澈的流水一般波光潋滟,似乎要将人心照彻。
有巫祝告诉我,她是祈天宫这一辈的嫡长女,她将来,自是要嫁与我的。
大祭司对她的管教更严厉,斥骂责罚均是常事,偏偏她还百般顽皮,胆大到同大祭司顶嘴——好可爱的孩子。
不久后,她随父母离开了祈天宫,过了几年,我亦搬出了祈天宫。
我们只知道,不久以后就传来了少祭司逝世的消息,而那丫头,作为祈天宫的嫡长女,传说中的神女转世,将来大祭司之位的承袭者,竟然就这么不知所踪。
但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冰冷、孤寂,除了那一双仍旧水波流转的眸子,几乎找不到一点同幼时一样的地方了——不,连那原本温和如水的一双眸子,都像寒潭坚冰一般,冷到彻骨。
不过相处得久了。也不难发觉,她还是她,只是更会将事情藏在心里了。
可她不知道,她在醒着的时候藏得有多深,陷入了梦中时就显得多么无助,记不清有多少次被她恐惧的呓语惊醒,总会将她柔弱冰凉的身子揽进怀里。直到她再次安稳地睡去。虽然她那时唤的人,并不是我。
但我知道,终有一日会是的。我会等着那一日。
新婚之夜,他没有碰我。
不必说什么尊重与否,以祈天宫惯来的行事,族人是没有权利要求自己的心意得到尊重的。
祖姑姑就是这样被嫁与了自己不喜欢的人。我隐约听闻,在她做太子妃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灵力是被她的父亲封住的,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她被囚禁在那里,她得诞下皇嗣。就算不喜欢也得那样去做。
所以我知道,如果大祭司真有那个打算,就算是绑了我。给我下药,也要让我与他洞房。再不会问一问我的意思,祖姑姑的命运,也会是我的命运。
可是并没有,所以我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得做一辈子的“恩爱”夫妻,我得担着这个虚名,做一个最贤良的好妻子,最后像祖姑姑一样,一柄匕首自尽在皇陵,这才算是解脱。
我不在意,这样其实也很好,因为我的心早已经死了,结成了坚冰,化成了顽石。
可是他说,他喜欢我。
他是第二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他那时候不知道,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所以,我很讨厌或者说害怕这句话。
那时候我并不喜欢他,我也没有想过,我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他。
缘分,其实真的很难说罢。
他终于让我变回了从前那个有些柔弱、有些调皮的女孩子,我们其实很像很像,还有灵力的缘故,玉灵生而有清正之力,与他相处,让我觉得很安心。
那时的话,是为了故意伤他,但也是实话。
他是灵族,我怀有足以与灵族比肩的灵力,我们刚开始能够觉得互相亲近,本就是出于这个原因……虽然到了后来,早已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我也从没想过,我们竟然真有一日做了夫妻,还有了孩子,原来我也可以像世间最平凡的女子一样,做一个妻子,做一个母亲。
我真的比祈天宫所有人都活得无憾。
暗中护送她回京的一路上,我想过很多次,如果将那些事情与她说清,是不是还有一次改变的机会?
那个一路随行而来的灵族不敢出手伤她,只要能够让她定下灵契,我自然有办法带她前往玄铁林。
虽然那里阴郁幽森,师妹不会喜欢,但能够护着她,这就足够了。
只是过去的十余年相伴,数不清的日夜,却终究换不得她一句承诺,换不得她定下灵契。
或许她的心里只是将我当作了兄长,或许我也只是将她当作了一个处处需要照顾的妹妹,谁也说不清。
我看着她被父母抛下,看着师父为了护她赴死,看着她彻夜端坐窗下学那些仪礼权谋,却终究是无能为力。
在我没有陪在她身边那三年里,她已经变了太多,所以许多事情,更不可能了——这一点,早该看清。
我曾三次希望她定下灵契,她却三次要将灵契定在旁人身上。
渡出命魂,即是放弃轮回,没有来世,没有反悔的机会——师妹已经做出了选择,或许在她自己都没有明白的时候,她就告诉了我们,她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谁。
这一切已经同原本的设计差了太多,越搅越乱,仿佛一盘散乱白沙,再看不出原本的命相。
那么,只能由我先放手,既然亲手将她推到了别人的怀里,我只能选择放手。
搅得混乱不堪的命运,只能由一个又一个人的退出而重新变得明了,被命缘纠缠得看不到希望的人,也能够因此寻得到出路,所以,我想我的确应当退出了。
他们没有来世,我还会有,这一世不论对她存着什么感情,都不可能再真正放下了,只有死,才能断了心念,这样也很好。
我出生在寒冷的极北,因为生来体弱,恐怕难以养活,被父母遗弃在了青草湖附近。
但我并没有死去,那一次睁开眼,除了满目的灿白的积雪,还有一个极美的白衣女子映入眼帘,虽然她满头长发惨白如雪,一张脸却是年轻不已,和印象里模糊的记得的父母的样子,很是不同——这难道就是仙人?
我听她在同一人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将灵火与我一些,帮这个小姑娘驱除体内的冰寒之气,自然能够救活她。”
“……与你灵火并无不可,只是这一介凡躯,早已去了大半性命,被你硬生生救回来,就算如今得了灵火,她也不可能活得多长久,你该知道。”答话的是个男子,我费力地转过眼去看他,一片白茫茫中,他身上艳丽的红衣灼痛了本就脆弱的眼。
“人类的命本就不能与灵族比,但只要是活着一日,都是好的。”白衣的女子说起话来冷冰冰,还带着些霸道,但我却觉得,她冰冷的身上似乎蒸腾出一点热气来,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她。
“这孩子醒了……”她垂下眼来,冰冷的面目上染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冰凉的手指在我的额上拂过,去带了令人舒服的暖意,她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那个红衣的男子,“你看,我孩子生得好生伶俐。”
“我以为你这么多年来还没消气,不想这一回却是不同了。”那人只是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话。
我在那个积雪覆盖的松林里住了下来,救我的白衣女子叫作薛陌,便是极北传闻中的仙灵,她给我取名薛瞳。
后来,陌前辈送我往火溪谷去学剑,授艺的火灵前辈偶尔会说起一些她的事情。
我这才知道,当年的青草湖不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雪原,那里原有碧草仙鹤,只是千年之前,住在极北的人类将这一切都毁了。
火灵前辈说起那件事,只是叹气,“我发觉青草湖有变,赶到那里的时候,薛陌她已将所有人屠尽,尸骨扬灰,随风而散。可青草湖已毁,她召来漫天大雪,将一切掩埋。”
我有些不信,陌前辈虽则冰冷,但也未必有他说得这样不近人情吧?而她就算过去那么不近人情又怎样?是她救了我,可见她当年做的,一定是有缘由的。
只是,她不愿意说,火灵前辈一样不愿意说。
我从来知道那丫头的存在,我也知道,她一定与淑旻十分相像。
只是过去那么多年,我都刻意不去见她,我知道那丫头终究不会是淑旻,淑旻自己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淑旻她还是要那样安排——怎能说她不是恨我的?
是我护她不得,或许她恨得很有道理。
其实寒林那丫头与她毕竟有些差别,但在雾霭林中待得久了,我时常会将她误认作淑旻,甚至连她自己亦会作此想。
直到那日她哭得那般伤心,我只见过她为两个人哭得那般伤心——或许是我错了,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作淑旻,而我或许也从未将她认作淑旻。
我说过的,水灵与雾灵同出一脉,本就容易觉得亲近。
不过,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一直错下去才好的。
她明白,我也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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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仙尘蜃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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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缭绕,旭日的红光自下而来,照透那一座威严高耸的青白色建筑。
这一幕,壮丽奇诡,大约是可以被称作奇迹的。
不过,这是位于天上的楼阁,无论是怎样的奇伟瑰怪,都不值得惊讶,神界所有的居民,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但是如果靠近那高耸入云天深处的建筑,依然会发现一个令人惊叹不已的事实——整座九层的楼阁,通体用晶莹润泽的类似白玉一般的东西镂刻而就,散发着温润的光芒,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就在那楼阁之下,缭绕的云气中,静默地流着一片黑影。
风一荡,瞬息黑白交织,暗流奔涌。
远处,安静流淌着的天河旁,青色的莲花正悠然照影,风姿清丽。
就在此时,云气中急匆匆地掠过三条人影。
到了楼阁下,他们停在那一片有些莫测的黑影之前,全都微微颔首,恭敬地垂手站着,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袍子的男子,后面则跟着穿白衣的一男一女。
黑影和云气同时淡去,那座白玉楼阁的清光里,站着一群黑衣人,少说也有十数个之多。
他们全都披着千篇一律的黑色斗篷,与斗篷宽阔的领子相连的兜帽扣得极低,使人完全看不清他们隐在阴影下的容貌。
见到那两男一女到来,一个黑衣人走出人群,和声询问,“连日争执,汝等早已决定,如今赶来,莫非变了主意?”
黄衣男子缓步走上前。恰到分寸地拱了拱手,“我们此来,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挽留诸位。”
“挽留……?”那黑衣人的斗篷轻轻动了动,发出很细碎的“窸窣”声,想是他正在轻笑,但他的声音依然很温和。“伏羲。不必挽留,有朝一日,吾等还会归来。”
白衣女子眨了眨眼。低低一声叹息,“您真的要放弃我们——放弃这六界众多的生灵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您一手创造,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一切毁去?凤羲相信。补救之法一定会找到,再给我们一些时间。真的不可以吗?”
她一袭洁净不着修饰的白衣随风掠起,美得不掺一点杂念。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忍,说话的声音也随之拉慢,“凤羲。吾等亦是无可奈何,一切尽是随缘,不愿随吾众人离去。留下未必不是机缘。”
凤羲轻轻摇了摇头,幽幽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那黑衣人见没人出声,便道:“若无他事,吾等即刻便要启程。”
伏羲有些着急,尽着最后一线希望挽留,“且慢!当真再没有办法解决魂力耗散?!”
黑衣人摇头,无奈地道:“着实抱歉,是吾等起初考虑不周,如今之计,唯有毁去一切,使得万物归寂,从头再来。”
立在后面的白衣男子一直没说话,现在方才冷笑,“毁去一切,说得好生轻巧,可这背后又将是什么,您就没有想过吗?所有生灵,终将走向死亡,这一点不错,但并不是由您决定的那样,强行夺去!”
黑衣人并不回答,只是微微抬起头望着白衣男子。
风吹过,掠起斗篷的锦边,可惜依然看不清他隐在黑色阴影中的脸。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劝慰道:“虞绫,重华由吾等灵力所成,力量强大,天性叛逆不羁,伏羲与凤羲却得吾等血脉而生,能够隐忍。天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