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诀-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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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毕竟不能接受。
寒林虽然早已这样决定,但真正到了此时,毕竟还是撑不住,不禁掩面哽咽道:“双华的陛下,请您回去吧!”
薛瞳和旭华正在一边与翟潮说笑,见寒林突然哭泣,全都抬起头惊愕地望着他们。
寒林边哭边向林中跌跌撞撞地走去,翟潮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母亲哭得这么伤心,便也哭起来,追着寒林唤道:“母后……母后不要潮儿了吗?”
寒林立住脚,摇头看了看他挂满泪珠的脸,狠下心斥道:“太子殿下,跟着你父皇回京去!”
南歌知道她今日到底不会回去,但见她如此,不禁蹙了蹙眉,想要上前劝阻,想了一下,却又停步不前。
翟潮一个孩子,被斥责之后更加委屈,不禁放声大哭,拉着寒林的裙子,不让她再走一步。
寒林回头望着旭华,疲惫地道:“旭华,你过来把他抱走……”
旭华早已哭了,一边用帕子抹着泪,一边上前抱起翟潮哄他,不自觉地劝道:“太子妃……你,你就跟着殿下回去吧……大家都非常想你。”
寒林听到她相劝,想起从前,越发伤心,颓然跌坐在地上,低头轻轻啜泣。
旭华见自己说错惹得寒林伤心,自己也急得又落下泪来。
薛瞳无奈地叹息了一下,拉着旭华劝道:“旭华,我们且不要在这里掺和,带着潮儿下去,他一个孩子,不应该见到这些令人难过的事。”
旭华努力点了点头,回头向翟川道:“陛下,您好好劝劝皇后罢……旭华先下去了。”
翟川痛苦地摇了摇头,低头看着寒林,她无助地坐在厚厚的青苔上,双肩因为哭泣微微耸动,显得十分可怜。
他很想拥住她,给她一点安慰,可是似乎有什么东西隔在了他们之间,使得他不能够再触到眼前这个最亲密的人了。
一个不敢出言劝慰,一个连头都不敢回,只是低声哭泣。
他们就这样默然地在深林外的,一句话都没有,一发连薛瞳都看得痴了,不觉落下眼泪。
许久许久,南歌长叹一声,上前俯身附在寒林耳边劝道:“寒林,何必这样?就算你不再是少祭司,不再回京,他毕竟是你的丈夫……你们把话说清,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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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节 爱已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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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林渐渐止了泪,默然站起身,低声道:“那么,川,你跟我到林间的溪边去待一会儿吧。我,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南歌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语道:“旻,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你若知道这样,当初可会后悔?”
“我见过寒林的母亲,陌前辈说,她虽然性子柔和,却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薛瞳站在他身后,也出神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我问你,寒林她是不是很早就决定,不再回去了?”
南歌带着怜悯地笑了笑,叹道:“她并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决定,我也没有……”他说着摇了摇头,续道:“自然,我也不能说,这一切与我无关,与灵族无关。”
薛瞳有些不悦,但没有理由责怪南歌,毕竟,作为灵族,他能这样对待寒林,已经是极好了。她的目光越过面前的白衣男子,落在了雾气弥漫的幽深的林中,她不知道,寒林究竟会怎样说服翟川,让他撇下日夜思念的妻子一个人回京。
沉寂的林中,流水一声一声地诉说着绵长的思念。
寒林经过南歌劝告,情绪稳定了下来,反过来安慰翟川道:“川,你不要难过了。只是当我已经死了……”
翟川低头看着水流,苦笑着问道:“你在怨我……?”
寒林奇怪地望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川,我没有一刻不在想念你,想念我们过去的日子,我也希望同你回去,但是,有一些事情……”
翟川像是抓住了一些希望,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怀中,道:“林儿,跟我回去,没有人会在意。大祭司曾亲口嘱咐我告诉你,无论有无神血,你都是祈天宫之人。”
寒林抬起头,带了感激的神情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家都不会在意的……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大家从来都是把我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待的。”她的眼前,浮现出九蓍宫中商靳和晗成帝担忧的神情,还有当年重伤之时,祈天宫祭司关切的劝慰。
她幼时跟随父母离京,曾遭到祈天宫的阻拦,因此一度抵触回京。但是经过那么多事之后,她早已明白,那些看似淡漠的人之间,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几乎默契地把自己的责任,放在了这之上。她非常清楚自己拒绝回京,将会再次给商靳带来不少麻烦,但是她更清楚,如果不这么做,将会给双华带来更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寒林摇了摇头,叹道:“川,但是我不能回去。”
翟川听她之前回转,宽慰了一些,不想她再次拒绝回去,不禁失望地问道:“为什么不能?林儿,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界灵没有如期出世,灵族绝不会就此放弃。四国六郡虽然收兵,假意臣服,但还会伺机再次作乱——至少玄启会这样做。”寒林伸手在空中划过,仿佛眼前正展开着一幅地图。
翟川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歉然道:“这与你无关,林儿,这些事情,根本不应该由你来担心。”他想起薛瞳曾说过,以寒林的才能和胆识,远不该接受这样的命运。
寒林感激地看着他,伸手攀着他,笑道:“我喜欢担心这些,我说过的,我不需要你护着我。”她慢慢贴到翟川胸口,柔声道:“不过,我也很喜欢……留在你身边被你护着。”
翟川觉得她的头发轻轻擦在自己脸上,这是非常熟悉的亲昵,只是又有些不真实,让他不敢说一句话,怕突然惊醒了一场好梦。
“潮儿……依然身负神血,这还是会带来很多麻烦,这一点你应当明白的。”寒林见他不说话,轻轻叹了声,有些落寞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翟川自然明白,界灵没有如期出世,灵族依然会想尽办法接近神血的继承者。但是那些应该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在他看来,至少时下是不必担忧的,便柔声劝道:“林儿,这些事,我们回去慢慢商量,总会有对策的。”
寒林看着他眨了眨眼,淡淡道:“这些因我而起,还是就此终结吧。若是因为这些事,让潮儿也卷入重华的纷争中,他将来会怨我的。还有,祈天宫……这些年,大祭司也很辛苦了,总还是早些了断的好。”
“那你的意思是——舍了自己,为我们……”翟川听懂了她的意思,痛心地说了半句,不忍再说下去。
寒林凄然笑了笑,低下头道:“的确。所以,你们只要当我已经死了;何况,那时若是没有南歌相助,我的确不能活下来……我的性命,从那时起,已经是重华的了。”
翟川默然看着她,这样坚决的话,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唯一的理由或许是……,但是他不愿意用他们的关系强迫寒林回京,当然也未必是强迫,他看得出寒林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心念依然在动摇。如果他真的要求寒林回去,她最终还是会答应的,但那样,显然会使寒林为难,让她伤心。
寒林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藏在心中的话,便疲惫地闭上眼,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回忆道:“川,当年你在这里对我说,等到这一切结束,就来带我回京。现在,你来了,我却不能跟你回去……这一次,是我要说对不起了。”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尊重你的决定。”虽然极力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翟川的声音里还是不由自主带了一些落寞。
寒林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安慰道:“川,你不要难过……相思佩里,有我的一缕魂魄,就当是我还一直陪在你身边。”
翟川凝视着她,摇头道:“你是真的打算……呵,履行自己的誓言?”
寒林微笑了一下,道:“轮回与否,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那些都是渺远不可追寻的东西,我更愿意把这一切,用在眼前。我也不要你为了我,像重华遗孤钧天一样苦苦寻觅,这一世的是非,就此了断,干干净净,再无纠葛,才是最好。”
翟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将寒林的玉佩交到她手中,道:“林儿,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怎么做……但我说过,不论如何,我只会喜欢你一个。这一半,本就是你的东西……”
寒林不去接,点头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这次分别,真的不可能再相见了。我不希望,到最后连这一对玉佩都不能……”
然而,她想起过去说过的一句话,忽然释怀地笑了笑,伸手握住自己的那一半,道:“不,我会回京的……不论生死,我都会回去,我会带着它回去……川,到那时,你会等我吗?”
翟川点头笑道:“我自然会等你,不论多久。因为我说过,你要与我归葬皇陵。”
寒林闭上眼微笑道:“好,那时,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然而,两行泪水却止不住从她的眼角流落下来,沾湿了鬓边披散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手擦去泪水,俯身掬起溪水凉了凉眼眶,尽量平静地劝道:“川,你该回去了,把我的消息带给大祭司和归风,不要让他们太过担心。”她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什么,接着叹道:“还有旭华,让她不要为我难过。阿瞳诸事看得开……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有些舍不得。”
翟川听着她的嘱咐,摇头道:“你忘了潮儿……他不过是个孩子,你要他怎么接受……”
寒林被他提醒,不禁愣了一愣,叹道:“这是我不对,但我只能这样做……潮儿很懂事,他会是个坚强的孩子。总有一天,他会原谅我的……不,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些,还是一直怨着我罢了。”
翟川蹙眉看着她悲哀的神情,叹息道:“林儿,你把自己累得太苦了。”
寒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改颜道:“别说这些了,我送你出去吧。”
两人走了几步,寒林转头道:“之前阿瞳告诉我,你对安姐很不好,你就不能……”
翟川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寒林委屈地看了他,噎了一噎,退让道:“好,我不再劝你。这些是非,我本没有必要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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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节 陌上花开人未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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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宫中永远是死一般的寂静,幽森森的灵火摇曳着,半明半灭地照亮了里间的陈设。雕着凤鸟花纹的桌上,青铜的灯盏下,压着一方墨色已经有些淡褪的图案。
归风和翟川走进内殿的时候,商靳正蹙着眉,出神地望着桌上的那张旧得有些泛黄的纸片。
翟川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张纸上,上面绘着一只在烈火中展翅欲飞的凤凰,这应当就是他幼时见过的那一幅命相。
商靳知道他们进来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归风正要将寒林的祭衣递给商靳,却又忽然迟疑了一下,收回手,也看着那纸上的命相,轻轻叹了口气。
商靳见他们都不说话,终于还是打破了沉寂,有些沙哑地问道:“那丫头不回来了?”这句话里没有他一向的威严,只有……或许是一些遗憾与痛惜。
翟川点了点头,轻声但镇定地答道:“是的,她现在不回来。林儿恳请辞去少祭司之职,请大祭司应允。”
归风默然叹了口气,依然不说一句话,静静侍立在一边。
商靳无奈地苦笑道:“我说过,并不会因为神血的有无,来评判她的身份。看来她到如今,依然因为当年朴儿和淑旻的事情,怨怪着我。”
翟川摇头,犹豫地应道:“并不是这个原因,大祭司。请您原谅……林儿要做的事情,也原谅我没能劝阻她。”
商靳听出了弦外之音,向归风道:“归风,你去外间,不要让任何人留在内殿附近。”
归风点了点头,向外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歉然道:“……大祭司,抱歉。今日之境,灵族难辞其咎。”说罢,也不等商靳回答,径自走了出去。
商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厚重的帘外,叹道:“真是个傻孩子,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翟川也看着沉重的门帘,接口道:“这些,我们都难辞其咎……是我们害了林儿。”
商靳抽出压在烛台下的那一方图案,用颤抖的手举到眼前,看了许久,问道:“川儿,你方才说的,就是你们的决定吗?”
翟川将玉佩取了出来,答道:“林儿已经决意使界灵出世,只有如此,才能将这些事情平息下去,使祈天宫与灵族纠缠不清。”
商靳伸手接过玉佩,柔和的玉光中,透出一点温柔纯净的水的气息。他能够感到,有一缕淡淡的魂力,在其中流转不息。
商靳将玉佩放在桌上,叹道:“这个傻丫头,祈天宫又怎会为了一时的安定,要她如此牺牲自己呢?”接着,他定定地望着那纸上的图画,不再说一句话。
内殿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灵火燃烧的极细微的声响。
翟川见商靳始终看着那图案不语,终于忍不住问道:“大祭司,这究竟是否林儿的命相?”
商靳缓慢地抬起头,动作之间到底显得老态龙钟,他眯起眼,问道:“你怎知道,这就是林儿的命相?巫者不会为自己卜算命运,她应该不至于违背这一条规矩。”
翟川无奈地苦笑道:“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否则又有谁,能够让大祭司如此费心,苦苦钻研二十余年……”
商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不错,你应当见过的,但我没有想到你回留心此事。那么,林儿自己也知道罢?命相上是凤凰浴火重生,但我却看不到她的生机在哪里。”他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担忧,却又在一道又一道深深浅浅的皱纹里,藏着一点点的希望。
翟川有些不忍说出寒林对命相的解读,这样,只会打灭商靳所有的希望。然而他又不想瞒着商靳,让他到死都不能释怀,便小心地道:“大祭司,林儿自己看过这命相。她说这是极为奇特的命运,便将灵力注入沙盘。”
商靳愣了一愣,点头道:“的确有这样的做法,但这,并非祈天宫的法术,而是玉明山承袭的重华的法术。她能想到这样做,的确是聪明得很。那么……后来呢?你们看到了什么变化?”
翟川蹙起眉,回忆道:“她将灵力注入沙盘后,沙痕全都变作血色。片刻后,灵力忽然飞出沙盘,在上空凝成了一个和下方一样的图案。再之后,灵力便沉回了沙盘之中,再也没有什么变化了。”
寒林那时惊讶与悲哀的神色,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使他不自觉地轻叹道:“只有浴火,不得重生?”
商靳听了默然半晌,苍老的手颤抖着,将纸放回到桌上,失神地拂过桌上那件祭衣。
他定了定神,这才问道:“若是不能重生,后来的灵力又作何解?”
翟川自语道:“莫非她要让自己成为界灵?不……她不会这样做的啊。她分明说过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断,那她究竟是……”
商靳站起身,看着内殿地宫入口的神像,紧蹙双眉,似乎在考虑什么令人难以抉择的事情。
翟川不愿意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佩。
过了一会儿,商靳回过身,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威严地道:“归风,你进来。”
归风应声进来,问道:“大祭司,您有什么吩咐?”
商靳深吸了口气,道:“你去石室部告诉二公子,将商寒林的名字,从历代少祭司的名册和祈天宫的族谱上削除。”
归风和翟川都吃了一惊,问道:“为何?!”
商靳慢慢闭上眼,似乎已经非常疲惫,道:“我不论她是否身负神血,只要她还向着双华,便是我祈天宫之人;但她如今早已背叛伏羲大神,绝不能再留在祈天宫的名册上。”
归风劝阻道:“可表姊毕竟还是族人,不任少祭司也罢了,又何必……”
“够了!商朴当年离开祈天宫,也是这样的处理,不必再劝。”商靳厉声喝止,示意两人出去。
翟川摇头争道:“林儿并没有说过不再回京,大祭司这样的决定,着实太重了。”
商靳极为疲倦地摇了摇头,哑声道:“她答应你还会回京,不过是看在你们二人的情分上。一旦背叛伏羲大神,她便不再是我商家之人。”
翟川冷笑道:“好,大祭司既是这样想,那我也不再说了。我说过,林儿作为我的妻子,本就不是商家之人。”
商靳见他提起旧事,又悲又怒,一时说不出话来。
归风劝道:“陛下,别说了,我们先出去。”
到了外间,翟川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却被一名祭司拦住了。他便是当日在祈天宫中劝阻翟川带寒林离京的祭司,商朴的堂弟。
归风跟上来劝道:“陛下,大祭司行事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赌气?表姊若是知道了,只怕也要怪你……”
翟川深深呼了口气,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顶撞大祭司。但他也太不通情理了,林儿这么做,一半也是为了祈天宫,他对林儿还有她的父亲,到底是一点理解都不肯给。”
祭司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长公子是大祭司最欣赏的孩子,他离京后,大祭司常常记挂着他的安危。便是孙小姐不在京城的这三年里,大祭司都愁得了不得,怕她有什么短长……只是,大家都很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