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诀-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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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隰桑,你退开!”李檀勒着马,回头看了一眼,见暂且没有人追来,才缓了口气,“父王正派人四处寻我。”
“你逃婚么……?”隰桑眨了眨眼,有些嘲弄地笑道。
李檀瞥了她一眼,道:“与你无关。”
“是吗——?”隰桑看着远处,突然掠上马,附在他耳边道,“有人追来了。”
话音刚落,一队人马果然从那头疾驰而来。
隰桑伸手拉住缰绳,硬生生将马调转过来,面对着飞驰而来的那群人。
“隰桑,你要干什么?”李檀不解看着她,她的神色肃然,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
待追来的人近了,隰桑挥手引来黑烟,阻断了他们面前的路,喝道:“全都站住!”
“陛下说的没错,果然是这个妖女引诱殿下……”
隰桑秀眉微蹙,一手亮出一痕长刺,冷笑道:“你不妨再说一句试试。见识一下黑巫术,定会让你三生难忘。”
李檀突然握住她的手,道:“隰桑,不要伤他们。”
“哼,妇人之仁。”隰桑斜斜瞥了他一眼,却不再相争,将黑烟一收,纵马进山。
她对山路非常熟悉,很快便顺着错综的小路,进入了平邑地界。
“好了,不会再有人追来了。”隰桑放开了缰绳,回头笑着,“你父王再生气,也不敢随意派人进入平邑搜查。”
“为什么帮我?”李檀接过缰绳,勒马不前,看着隰桑轻声问道。
隰桑跃下马正要走,听他问起,回过头调皮地笑道:“一样与你无关,世子殿下。”
“我本就不想牵扯你,才让你快走,但你刚才那样行事,如今可是难脱干系了。”李檀也跃下马,想要拉住隰桑。
隰桑却闪身避开他,并用灵力将他轻轻往后推开,蓦地转过身去。
几个黑衣人正在悄悄靠近两人,见隰桑回过身,便立住脚,恭敬地道:“桑小姐不告而别,主上担忧得很,希望您尽早回去。”
“我知道了。”隰桑看着他们,淡淡答应下来,“但你们不能伤他。”
“这得看主上的意思,属下也不能担保。”为首的一人不愿骗她,但也不愿她伤心,便这样折中答道。
隰桑听出话里有话,挑了挑眉问道:“主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桑小姐……主上说了,情字误事,希望您能明白。”他低下头,无奈地笑了,“这世上,最能断了人心念的,唯有一死。言尽于此,望您……”
隰桑不待他说完,长刺突然飞出护在身前,冷冷道:“既是如此,请你替我转告主上和钟离前辈,我不会再回去了。他们的教养之恩,唯有来生再报。”
“桑小姐,望您回心转意。”那人依然是和颜悦色地相劝。
隰桑懒得理他,轻叱道:“退!”一道黑烟立刻在他们脚下腾起,眼看就要吞没眼前数人。
“阿桑,你也太胡闹了!”黑烟突然淡了下去,栾明从后面慢慢走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隰桑看着他摇头叹息一声,随即与李檀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从林中逃出来的?”李檀看着隰桑一脸失落,有些怜惜地问道。
隰桑自嘲地笑道:“你以为呢?不然我怎会在重山国……?”
她将玄色的长刺拿在手中,一遍又一遍摩挲着,低声道:“我听到主上吩咐他们来杀你,好断了我的念头……我便偷偷溜出林子,想来告诉你小心一些。”
李檀看着她苦笑道:“你又是何必……”
“你的法术瞒得过别人,如何瞒得过我?”黑影一闪,栾明突然现身,看着隰桑露出一点怜悯的神色。
隰桑微微一笑,平静地道:“我并没有想过,今天可以躲过前辈……”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手中一滑,锐利的长刺一下子深深扎在地上,闪着幽幽的寒芒。
栾明看着地上的长刺,知道她不愿意动手,便道:“你不辞而别,主上大怒,当时便遣人出去寻你,还说你若是不愿,便一起杀了。是月神为你求情,主上方才回转,知道普通弟子不是你的对手,便遣我来,务必将你带回林中。”
隰桑低下头,闭目不答,一行泪水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阿桑,不要任性,跟我回去。”栾明见她哭了,叹了口气,转而温和地劝道。
隰桑抬起眼看着他,凄然摇头道:“抱歉,我……不回去。前辈,我不回去。”
“你可知你这是什么意思?”栾明盯着她的眼睛,神情凝重。
隰桑向后退了几步,点头道:“我知道——我只想问,我死后,主上是否会放过世子?”
“你不会死。”栾明意味深长地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低声自语着,“叛逃弟子隰桑与重山国世子李檀逃入平邑,山路阻隔,不知所踪,或已坠入深谷也未可知。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弟子栾明无能,请主上责罚。”
隰桑再也忍不住,掩面不住地哭着,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栾明摇了摇头,伸手一挥,插在地上的长刺齐根折断,落在一旁,兀自不停地滚动着。
“隰桑再不是玄铁林之人,下次相见,更无情分可言,好自为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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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千年祭歌低声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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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玉明郡。
清晨的山道上,寥落到没有行人。
远处的宿鸟醒来,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声。空山一时都荡起灵动的回响,一声未歇,又惊起另一声。
晨曦照下来的地方,一个白衣女子正沿着山间的小路轻快地往山上走着,若无其事地穿过了山下一道半明半灭的屏障。
“枫璐,你可算是回来了。”一个男子从山口走出,看到白衣女子,不禁微笑,“三请尚且不至,你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枫璐知道他存心嘲笑,假作发怒,却还是忍不住笑道:“那是自然,郡中还有许多事务处理。若非族长亲自遣人来请我,我再不回来的。”
“飞珉,枫璐,别说这些了,快进去吧。”玉琰和诃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见两人站在山口说笑,诃玥便出声提醒。
枫璐转过身,含笑问道:“玉琰,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如今还不到祭祀的时间,这样紧急地派人请我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界灵……”玉琰低声说了三个字,随即摇头,“此处说话不便,都去珠玑池再说。”
枫璐见他说得郑重,终于收起了笑,点头道:“好,这就去。”
白衣一闪,四人全都凭空消失。
满架的古籍之间,散散地立着几个白色的人影,仿佛深林中反射的一点雪光。
飞珉倚门立着。神情凝重,并没有参与里间的谈话。
诃玥抱臂不语,看着最上面一层的书籍发呆。不过静静听着玉琰说话,不时蹙起眉头,轻叹一声。
只有玉琰说得很平淡:“诃玥之前卜算的时候,沙盘现出异动,结成重华之印。”
诃玥默然颔首,从宽大的祭衣里取出一方帛片,上面用墨色绘着重华的纹案。而仔细看来,纹案的中心。还有着一朵桃花。
“桃花……?”枫璐有些惊讶,她还没能立刻想到,这灵动鲜活的桃花,与早已灭族的重华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玉琰见她不解,轻声提示:“当年舒清额上曾有一痕雪花纹案……当然不过是我和诃玥的猜测罢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承瑶预言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枫璐蓦地省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身上的玉佩相击,“泠泠”作响。
诃玥责备地瞥了她一眼,却含笑道:“枫璐,你和山外的人在一起待得久了。怎么也变得这样大惊小怪?”
“是呢……”枫璐自嘲地笑了笑,“不过,界灵若真的出世。那毕竟是件棘手的事情……”
“不,是际遇。”飞珉突然走进来,插口道。
“我知道,”枫璐回过头,不满地看着他,“但之前界灵出世。已经把人间闹得天翻地覆,谁知这一回。又会怎么样呢?”
玉琰并没有什么表情,看着他们争执,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很快又展开了眉头。
“人间?又是人间!”飞珉显然带着更大的不满,“你不要忘了,我们是重华的遗脉,我们并不属于人间,也没有义务……”
枫璐咬着唇,尽力不去反驳,诃玥也听不下去了,柔声劝道:“飞珉,你别说了……”
飞珉动了气,哪里肯就这样停下:“我为什么不说?此前若非你们一再顾念人间苍生,芷剑又怎会临期改变主意,又怎会结识暮沧……”
“够了!”
轻声但怒极的声音在珠玑池内回荡,其他三人不禁一愣。
待他们回过神,玉琰已经独自离开了。
诃玥倚着书架,几乎把头一直埋进宽大的祭衣中去,她低声叹道:“飞珉,你又不是不知道,玉琰他那么喜欢芷剑……你为什么还要提起那件事?”
飞珉背过身,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过就事论事。关心芷剑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过了这么多年,还只是放不下,又算什么道理?”
“我去璇光峰……”枫璐轻轻叹息,洁净的白衣如同一痕水波流转,飘出了珠玑池,里面还留有清脆的环佩之声。
玉琰独自坐在崖头,狂风卷携着他的白衣,在流荡的云间不断飘荡,比那些流云更多了几分灵动。
“你还是很在意?”枫璐轻轻走上峰头,小声地,带着安慰与关切。
玉琰没有回头,轻笑道:“不过天意弄人。”
枫璐暗自摇头,却听玉琰喃喃:“我族主祭祭司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从来不可触及。”
他在说虞绫和扶缃?枫璐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两个记忆深处的名字。
身为玉灵,他们秉承重华巨大的灵力而生,而重华最深刻的记忆,也同时为他们所得。因此,族长虞绫和大祭司扶缃的名字,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刻蚀在心上。
虞绫与扶缃关系**,非同寻常,这在当年是六界均知的事情。不过,碍于重华力量强大,两人又位高权重,与创世神走得很近,旁人毕竟不敢有所非议。
后来,重华遗孤芷剑来到玉明山,担任大祭司,同样与族长玉琰关系亲密。五界之中议论风起,种种流言,连天界都有所耳闻。伏羲因此限制芷剑入凡,仅准许她于每年重华祭典时,由师父陪同前往玉明山。再往后,芷剑与龙族相恋不成,赌气强入轮回去了。这些议论才渐渐随着时日的推移,慢慢淡去了。
如今时隔近千年,却听玉琰重提此事,枫璐也不禁敛眉悲叹。
“抱歉,惹你不痛快了。”玉琰听到她的叹息。慢慢立起身,带着歉意安慰。
枫璐背过身,掩面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柔声道:“说起芷剑妹妹,我们也都是很难过的。玉琰,你不用这样……不要责怪飞珉,他也是一时气不过。”
“我明白。并没有生你们的气,不过是我自己……”他苦笑着走到枫璐身边,“倘若当初早做决定。也许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不仅害了芷剑,还……”
枫璐突然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那些了。我们与其在这里伤心,不如快点找到他们。”
玉琰有些惊奇地看着她,见她目光一闪,似乎话里有话。便问道:“什么意思?你之前迟迟不从郡中回山,是发现了什么?”
枫璐收回手,握着腰间的玉佩,见玉琰不再是一副愁眉,微笑道:“你倒是猜一猜,我遇上了谁?”
“我怎会知道。”玉琰伸手带住她的衣袖,拉着她往山巅的亭中走去。
凛冽的风从峭壁下吹来,将两人的白衣翩翩托起,似乎将要乘风而去。
枫璐眯着眼。摇头道:“在这里做什么?风太大,下去吧。”
玉琰并没有回答。枫璐心中自然知道,不过不想说出而已。他来到这里,是因为过去的一件事。
当年玉琰曾与芷剑在亭中闲谈,后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芷剑竟赌气跳下山崖。虽然芷剑被她的师父救起,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此事依然惹得伏羲震怒。听闻数次盘问芷剑究竟发生何事。
但是,再也没有人说起过那件事。一年后。两人再次相见,依然如过去一般,只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似乎彼此间颇有疏离。
“你们,究竟发生过什么?”枫璐自他手中抽回衣袖,小心地问道。
玉琰涩涩地笑着,轻声道:“并没有什么事情。你要说的是什么呢?”
枫璐见他不愿说起,不想多追问,便轻笑道:“之前诃玥不是算定了吗?芷剑妹妹即将归来,而卜算所指,便是京城之中。”
“所以……?”玉琰静静地听着,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我遇到了自京城来的两位殿下。”枫璐看着狂风乱卷的谷底,也不动神色地说了一句。
“哦……?”玉琰挑了挑眉,“太子夫妇又去拜谒神妃之墓,便又是多年……”
“在山中住得久了,对这些事情,渐渐都不在意了。”玉琰自嘲地笑了,看着枫璐等她继续说下去。
枫璐笑着瞥了他一眼,低下头道:“我在郡中遇到了他们,说起了一些京中之事。”她的脸上又浮起一丝笑意。
玉琰看她微笑,脸色也缓和了一些,问道:“你问到了什么?跟芷剑有关吗?”
“对,他们说起京中有一户梁姓的人家,似乎与重华颇有渊源。”
“你怎知……颇有渊源?”玉琰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使他不能相信,分别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又要寻到了。
枫璐抬起头,笑道:“这是祈天宫大祭司商靳所说——承瑶的后人,对这些应当是了然的。而且你们隐居深山自然不知,我却知道这位大祭司很是优秀,他既然这么说,绝不会有错。”
玉琰释怀地笑了笑,难得带上了一点喜色:“那么,是否需要告知南歌和淑旻,不妨进京一探。”
“好,我遣人去告诉他们。”枫璐答应下来,袖起手走出了亭子。
“枫璐,再等一等。”玉琰跟着她走出亭子,出言挽留。
枫璐立住脚,侧过身看着他,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四处飞散。
玉琰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峰下传来若有若无的歌谣,渐渐大了起来,如同倾诉与哀哭。
“是诃玥在带着族人唱祭歌。又是一年重华之祭,主祭之人却不知何日归来。”玉琰轻叹一声。
枫璐没有回答,而是随着那旋律,一同轻声唱了起来。(未完待续)
ps:玉灵枫璐的故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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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千年祭歌低声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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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宫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味儿。
幔子轻轻一晃,仿佛是被轻风吹动了,随即又落回原位。
门外飘来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咦?有人进去了……?”
“你看错了吧,怎么有人?”另一个女子轻声说着,带着一丝不满。
“可我……我分明看见有个人,穿着白衣裳……”
“好了!皇后正病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少说几句吧。”
白衣一闪,一个女子在里间蓦地现身,身上琳琅的玉佩相击,却没有一点声响。
她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飘也似的到了床前,低头看着榻上睡着的女子。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微微蹙着,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华丽的锦被盖在她身上,更加衬出病中之人的单薄可怜。
白衣女子轻轻叹了,挥手将一团柔和的光芒投到她身上,眼前却浮现出几年前在玉明郡相见时的场景。
那时的女子穿着华丽,尽管一举一动都端庄守礼,很多时候,只是站在自己丈夫身后微笑;但她的眸子清远灵动,仅仅一瞥,便使人察觉到她的内心是渴望着洒脱的。
后来,在和她的交谈中,枫璐也确实知道,她非常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可惜她的母亲是祈天宫商氏嫡系,自幼管教就极为严厉。
她身为祈天宫最年轻的女祭司。十六岁便为太子妃,十九岁为皇后,但又过了不多几年。便病至垂危。这样的命运,不知是该让人羡慕,还是让人惋惜?
枫璐无声地摇了摇头,怜悯地握住她的手,感到那瘦弱的手冰凉潮湿,脉若沉丝。
女子慢慢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人。费力地笑了一下。
“是你……?枫……璐?”
枫璐伸手替她擦去冷汗,柔声道:“是我吵醒你了。荷月妹妹?”
“没有……”甘荷月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累得直喘气。
枫璐再次将灵力度到她身上,不禁蹙起了眉:“你体内的神血,似乎变弱了……?灵力。更是几乎殆尽,难怪会病倒。”
荷月敛眉,半闭着眼,没有做出回答。
“京城之中,还能出什么事情?而且,祈天宫人手众多,也犯不着让你涉险……”枫璐已经猜到,伤到这一步,自然是过度使用法术的缘故。但她反而不明白了,双华怎会不维护皇后的安危,让她轻易涉险呢?
唯一的答案。应当是——祈天宫对此事一无所知。
荷月依然没有回答,但得到灵力之后,气色慢慢好转,唇上也不再是惨白的颜色。
“枫璐姐,我魂魄已损,神血消耗。不可能活下去,你不必这样。”
窗外是三更的样子。一片漆黑,她的话却比那无边的夜色更晦暗难明。
“身为祭司,对自己的生死,总是明了的。”见枫璐失神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