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诀-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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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深深叹口气,侧头看着她,“为什么说起这些?”
“我……我想回京,你会放我走吗?”寒林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柔和的声音很能让人心软。
“不会。”南歌对她的恳求不为所动,“我说过了,除非看到界灵出世,否则不会放你走。”
“可那孩子……我已经放弃了一个了,你还想怎么样?”寒林敛眉,伏在膝上不再理他,她已经退让了,她真的只想回京去。
南歌淡淡看着她,勾起一丝微冷的笑意,“你下封印前,那孩子也还不是界灵,难道你真觉得封印一解,她便是了?”
“……你知道?”寒林微微抬首,露出两只惊讶的眸子,委屈地看着他,“我本想等错开几年,再为那孩子续上灵力,可……可我现在得先回京……”
“为什么?”南歌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寒林,告诉我为什么急着回京?你不是任性的女孩子,这一次是怎么了?”
寒林敛眉,伏在膝上闭目不答。
“你想他了?”南歌静静看着她,总觉得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说得过去。
寒林睁开眼,长睫已被泪水洇湿,缓缓点头,“我给他写过信,希望他亲自来带潮儿回去,我们也可以见上一面,把界灵的事情说清——我要告诉他,我得在这里待上几年……可这么久了,却再没有回信……”
“所以……你在担心?”南歌只觉头大,这丫头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难道她一心以为翟川会负她?
“西北战事正紧,抽不出空回你信也是常事,别担心……”
“为什么不担心?”寒林定定看着他,两行泪夺眶而出,声音凄楚不已,“我的夫君娶了旁人,我为什么不担心……?就算我知道……”
南歌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得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劝慰,“别难过……寒林,别哭了……”
揽着她轻颤的身子,南歌这才明白她到底有多难过,她的痛苦和无助平日都被牢牢地压制住,直到此时才能让人看清她到底是多柔弱的一个女孩子。亦或者说,被匆匆带离京城又被仓促留在此地,独自一人做出生死的决择,承受巨大的痛苦,换做谁,谁会不委屈?
只是她藏得太深了,几乎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寒林本就精神短少,这一哭去了大半精神,感到南歌身上灵族的气息,只觉安心,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行雨已停,夜色在林中漫开,染得周围一片静谧。
“……南歌?你……你放手……”寒林有些不知所措,她竟然会累得在南歌怀里睡过去……
“可算清醒过来了?”南歌并未放开她,低头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眸子,勾起一丝疲惫的笑,“你时时睡在旁人怀里?”
“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寒林略窘,若不是如今身体虚弱,她怎么也不会在不信任的人怀里睡去……还是说,她潜意识里觉得南歌是可信的?
南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意更甚,“我真不知道翟川为什么会喜欢你……你一会儿唤着你师兄,一会儿又唤他……我若是他,真想掐死你这个丫头。”
寒林一噎,看着他霎眼,低低自语,“难道我平日也是……?”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能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夜夜唤着旁人的名字,也真不愧是玉灵的后人。”南歌这才缓缓放开她,坐在她身旁轻笑,“你该庆幸你现在又变回了冰凉的体温,让我将你当作了淑旻。”
“我……?”寒林不会刻意去在意自己的体温,被他一说,才发觉的确如此,“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都大半年没见了,自然会这样。”南歌看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
寒林蓦地红了脸,起身就要走,却被南歌笑着唤住,“你且别过去,方才潮儿来过……”
“你说什么?!”寒林死死咬着唇,无奈地扶住额头,“潮儿才多大……他……他问你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你累了,需要歇一会儿。”南歌淡淡看着她,毫不在意,“那孩子不会再问起的。”
寒林刚松了口气,想着那孩子也不懂什么,大约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这才重又坐了下来,出了会儿神,忽然问起巫毒之事,“那天的事情,你是故意的?你那个时候知道我们身上有巫毒,是不是?”
“可以算作是这样。”南歌点头,“我后来去过水灵湾,淑蓁提起玉琰曾写信与她,说的也是此事。”
“玉琰?”久远的记忆被勾起了一点,“他们果然也知道,是不是?”
“寒林,你错怪了玉琰。”南歌听出她的一点埋怨,耐心解释,“玉琰在信中提起,那日你想要定下灵契,他发觉你体内似乎染有巫毒,但不能确定,便修书告知淑蓁,并嘱咐她,若真是巫毒,趁着那时毒性不强,请她想法尽快解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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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爱已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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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林眨了眨眼,“那么……是淑蓁前辈……”
“不错。”南歌无奈地看着她,轻轻摇头,“淑蓁非常爱护自己的师妹,所以不希望她用性命换来的机会这么轻易失去。”
“那我呢……?”寒林微微仰头,泛起一丝冷笑,“在她的眼里,我是否只是能够让界灵出世的……一个器物?”
“寒林,何必那样去想?”南歌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正打算劝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透白雾,凌乱地闯入林中。
南歌站起身,勾起一丝玩味的冷笑,“来的是玄铁林的人。”
“玄铁林……”寒林抿唇,玄铁林虽与祈天宫不睦,但玄启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横加为难,甚至还以月神草救自己性命,这样的纠葛,究竟叫她如何面对?
“一起去看看?”南歌本想携起她,但又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总会将你当作淑旻……”
寒林定定看着他,眨了眨眼,随即低头跟着他一起向着竹林外走去。
弥漫的雾气中,闪过一个黑衣女子的身影,她的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与潮湿的露珠一起顺着草尖滑落到地上。
“桑师姐?!”寒林立刻认出了面前狼狈的女子,尽管那日在清邑只有匆匆一瞥,但这样的打扮,她如何会认不得。
“是你……”隰桑抬眼看了看她,还是这样一身干净的祭衣,只是人越发消瘦了下去,心中稍松,撑了许久的身子一软,直直跌倒下去。
寒林急忙扶住她。一边回头看向南歌,低声请求,“南歌,你快救她……”
隰桑轻轻握住寒林微颤的手,断断续续地苦笑,“不必,今日之境……我早已料到……”抬眼淡淡看了看南歌。“前辈不应出手管玄铁林之事……而且。隰桑受伤太重,并非人力可以挽回……”
“不会的,不会的……”寒林咬着唇。却什么法子都没有,当时的绝望再次涌上心头,不禁将头埋在隰桑发中,低声饮泣。“不要……不要像师兄那样……”
“商师妹……”隰桑越发虚弱了下去,敛着眸子定定看她。自语一般,“别难过,师妹,别难过……”
虽然两人之前并没有接触过。寒林也只是从栾明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隰桑,却在这样的生死离别之时泛起了极深的眷恋,就好像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
“真的没有办法吗?”寒林非常希望能够救隰桑。就像为了挽回自己当初的遗憾一般,“南歌……真的没有办法吗?”
“不行。她不仅受伤太多,自身也因为过度使用法术,早已到了性命的极限。”南歌淡淡瞥她一眼,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救她,大约也只有月神草了罢?
隰桑缓缓点头,“前辈说的很对,是我自己甘愿一死,自然不会再留情。”伸手轻轻为寒林抿了抿泪,看着她微笑,“商师妹,别哭,这条命已经欠了许久……”
寒林不可置信地摇头,“可是……你分明……”若真是自尽,隰桑又为何要闯入雾霭林中,她这个样子,分明是在躲避什么,难道并不是这样吗?
隰桑还想说下去,但自觉浑身力气都在一点点流逝,知道再撑不了多久,只得轻轻靠在寒林身边,附上耳去低声喃喃,“师妹……栾明前辈亦是自尽,不要错怪你师兄……”
“什么……?”寒林愕然看向她,但隰桑已经缓缓闭上了眼,嘴角噙着一丝复杂的笑意,伴着冰凉的泪珠一道凝固在她的面容上。
“桑师姐……”寒林扶不住她,双腿一软,与她一起跌到柔软的青苔上,揽着她哽咽难言。
不知什么时候,平月悄悄进了林子,见南歌和寒林都在,垂首见礼,“晚辈私自闯入林中,还望南歌前辈恕罪。”
“无妨。”南歌淡淡瞥他一眼,“玄启的意思?”
“并非主上之意。”平月低头看着隰桑轻叹,“桑小姐甘愿回到林中,无奈重山国世子纠缠不休,桑小姐这才决意一死,将他们引来雾霭林,便是希望避开他们……她说,她希望安静地死去。”
“为什么会这样……?”寒林抬起头,阳光从叶间漏出,在淡薄的雾气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明亮的光线,这一幕美好安谧得仿佛并没有刚才的事情。
当年一个叛出玄铁林,一个逃婚离开重山,分明是生死患难的情谊,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南歌沉默了片刻,俯身扶起寒林,低低笑着,“这世间,最能断绝人心念的便是死,隰桑这样做,到底还是为了李檀……玄启也真是有苦说不出。”
过去玄铁林还只是暗里在重山一带为乱,如今西北的动乱已经直逼重山镜华一带,李檀若是再不与隰桑决裂,定然会受到极大的非议,因此隰桑才会选择回到玄铁林好断了他的心念,不想李檀还是不愿放手,这才逼得她只能以一死了结。
“不错。”平月勾起一丝苦笑,敛眉打量着寒林气色,虽然还是柔弱不堪,但已经比之前好得多了,“商小姐,请你千万保重……这一辈的黑巫,只剩了你一人。”
终于还是……他说的再含蓄,寒林又怎会不明白,本以为自己已经慢慢释怀,但现在亲耳听到,依然觉得心痛得一抽,不禁伸手扶住额头,痛苦地闭上眼。
“寒林,你还好吗?”南歌知道她反感自己碰她,只是轻轻扶住她,免得她太过悲痛之下晕倒。
“没事……”寒林缓缓舒口气,虽然心上闷得难受,仍是强打起精神,淡淡一笑,“多谢平月前辈告知。”
平月无奈地看着她,这女孩子这样糟糕的体质,直叫他为难到底要不要将剩下的话告诉她。
寒林察觉到他的犹豫,柔声问道:“前辈还有什么话?我会尽量……听完。”
“也无甚紧要。”平月摇头,思忖着就算寒林受不住,也有南歌在一旁照应,应当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主上只是希望我告知商小姐,那个小姑娘身上的巫毒幻梦失效,她现在的神智是清醒的,但因为被煞气侵染已深,恐怕还是难以回到从前,而且她的身子受不住煞气的侵蚀,如今只是以月神草续命而已。”
“为什么是幻梦?”寒林尚未明白过来,不解地摇头,“师兄不是说……是迷情吗?”
平月蹙了蹙眉,“从无此事,商小姐怎会那般想?”
寒林阖起眸子,眼前慢慢浮现出翟涟那时的样子,她煞白着小脸告诉自己有孕了,此后……此后的确从无人能够证实……难道那些,只是翟涟因为身中幻梦而产生的幻觉?所以,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没有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想错了……是温空冥故意误导自己想错的……
泪水不知何时淌下面颊,她和温空冥之间,到底还有多少误解?多少永远也说不清的误解……?
“商小姐,请您……节哀。”平月轻轻一叹,转身欲走。
“这些事……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寒林咬着唇,又恨又悲,恨不能跟着平月一道前往玄铁林问个清楚,却被南歌牢牢拉住了。
“寒林,你不能离开这里。”南歌低下头,温和地劝她,“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离开灵力的支持,一会儿也不行,跟我进去,听话。”
寒林的思绪被他拉回了现实,诸般思绪缠结,一时又觉得头晕难禁,不由自主地想要寻个怀抱睡去,偏偏又做不到,只得强打起精神,背过身闭目不语。
南歌无言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正打算唤她进去,身后脚步声又起,是李檀和李樾闯了进来。
见到面前的两人,李檀和李樾显然也有些吃惊,吃惊过后,李檀立即认出了寒林所着的祭衣,低声唤了她,“您是祈天宫少祭司?”
“不错。”寒林已经恢复了过来,回眸瞥了他一眼,随即向他走近,“桑师姐已经过世,请回吧。”
“师姐?”李樾睁大了眼,想起隰桑曾说起寒林是栾明的弟子,不禁又仔细看了看她,“桑嫂子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也是玄铁林的弟子……”
“樾弟,别胡说。”李檀不满地喝止,就算寒林不在意,这些话也不能随意出口。
寒林抿了抿唇,“我是祈天宫的族人,亦是玄铁林的弟子,我相信两位明白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李檀点头,微微敛眉,眸子里掠过一丝痛苦,“阿桑最后是在这里……她说了什么?”
“桑师姐并未说起两位,抱歉。”寒林淡淡苦笑,隰桑最后一定很痛苦,她想放下那些东西,让李檀死了心,可惜她自己也放不下,所以才会决意一死了结,“我明白桑师姐的心情……也明白,有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了的,只是世子殿下已经负了一个,难道还要再累一个送命吗?”
虽然她没有离开过雾霭林,但薛瞳前些日子也告知过她重山一带的局势,李钦病重濒死,偏偏静女也因操劳过重病倒,这个时候李檀再不回去,不仅重山国岌岌可危,只怕整个西北都会……
“我会好好想一想。”李檀闭目思索片刻,略一拱手,“两位,告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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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爱已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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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檀和李樾的离开,幽深的林子重又陷入了沉寂。
雨后的暮色从天边渲染开来,一点点沾黑了迷蒙的雾气。
寒林和南歌各自引亮灵火,一前一后沿着青苔丛生的小径,慢慢向林中走去。
“南歌,你说我那日见到的究竟是不是师兄……?”寒林终于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四周的雾气被她的动作搅散,杂乱地流动着,幽蓝的灵火将她的脸庞映得惨白,一双眼眸现出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自己最是清楚。”南歌走到她身边,低声说起那日的事情,“那日我循着他的踪迹一直追往玄铁林,却忽然断了痕迹,去问玄启,他不愿透露。”
寒林敛眸,地宫中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熟悉,想要作假绝无可能,可温空冥说的那些话,难道是故意为了气自己?
“母后!”竹屋的门一晃,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地蹿下台阶,几乎是连蹦带滚地扑到了寒林面前。
“潮儿,你醒了。”寒林只得将那些思绪收起,蹲下身抱起他,轻轻敲了他额角,“说过多少次了,别跑这么快。”
潮儿攥着她头发,在胖乎乎的手指上绕着圈儿,大眼忽闪忽闪,“南歌前辈说这里都是青苔,软得很,摔不痛的。”
寒林只觉头大,俏脸微沉,“我是你母后,听我的。”
“好嘛……”潮儿调皮地冲她扮个鬼脸,凑上脸去,“母后……我父皇是谁?”
“……怎么会问这个?”寒林回头看向南歌,这孩子在这里,也算是与世隔绝。应该不会没来由地问起这些事情。
“母后——”潮儿伸出两只小肉爪尽力勾住她脖子,黏上去撒娇,“母后快告诉潮儿嘛……”
寒林被他弄得手足无措,暗暗捻了眠咒,一边柔声哄道:“好孩子,你再睡一会儿,这些事情等你醒来再说。”
“不要嘛……潮儿现在就想知道……”虽是不依。孩子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口齿也含混不清,很快就趴在寒林肩头沉沉睡去。
“你这丫头,再没见过你这样做母亲的。”南歌抄起手。蹙眉看着她,过一会儿又无奈叹口气,“罢了,你自己也像个孩子似的……”
寒林横了他一眼。将潮儿送回屋中,小心地为他盖上薄被。这才反身出去,见南歌还站在阶下,微微冷着脸,“南歌。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难道你打算一直瞒着他?”南歌并不避开她微恼的目光,缓步走上前,“若是不想让他回京。为何要让他唤你‘母后’?”
“你说过……我的身子,已经不能再怀上孩子了……”寒林阖眸向前走了几步。低声苦笑,“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只希望他过得开心些……不要像我和川那样辛苦……”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事,你可以晚一些再告诉他的。”
南歌不置可否,缓步向着林子更深处走去,一边低声轻笑,“你真要舍了界灵?那可是你的女儿。”
寒林点头,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护住自己的孩子,可她真的不能……当年神妃的事,界灵的事已经太过深入人心,如果她不想被人认作又一个神妃,她只能选择放弃那个孩子。
不一会儿到了林中雾气缠结处,南歌挥手撤去屏障,纤长绵密的草间安静地躺着一个粉团一般的婴孩,小小的脸如洁白的莲花瓣,一双眼乖巧地阖着,长睫覆在眼眶下,一动不动,额上一点嫣红的桃花印记,衬得她的小脸越发可爱。
“水灵后裔,俱是风姿绝世……”南歌敛眉,就算这孩子现在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