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小皇叔-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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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单膝跪下,向着那神明般的身影。
脑海里,却不禁浮现出数月之前,他带着小公子前往姑苏外寒山最高峰前的对话。
“两个月后,我去剑陵,如果得到了机缘。而这机缘大的足以支撑我,光明正大的修习这神怖无双,那么你就真的不许杀皇莆香,如何?”
“公子,吕少籍不是五品武者。”
“可我只是一品武者。”
“那便如公子所愿。。。等到您去剑陵那一天,老黄会在山脚下站着,看着,等着您被那天命所眷顾,震惊天下。”
“人定胜天。”
老黄低笑了起来:“老仆是错了,错的离谱,公子天命所归,哪里需要惧怕,若蝼蚁般小心翼翼活着?”
“是老仆错了,错了啊!这样的错,老仆愿意犯十次,百次,千次,只求能亲眼看到您手握长戟,登临那不世的绝顶,一览天下之小!
到那时候,老仆便是死了,也开心。
大周,尤未灭!!”
老仆犹若喊着信仰一般,不顾插落石板间的单锋长剑,双手张开,迎接着天空,那开始如同流星撕裂空间,呼啸咆哮长啸着坠落的神兵。
“公子,无双!!老仆,等到啦!!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虽然带着略显娘炮的尖嗓音,但却不碍那豪情万丈。
千万把神兵,从天而降,掠过面颊。
轰轰轰!!
轰轰轰轰!!!
每一把落地,都是深深插入地面,带动地面若是巨兽起身般,震动着。
尘土飞扬,泥石溅射而起,若是黑云压城,披甲重骑奔驰如雷。
狂风,随之而来。
剑陵山庄的人,似乎是承受了这无辜的灾祸,张九灵,还有其余的高手,开始带着族人飞快撤离。
但即便再快,还是有不少人,被那无眼的名剑妖刀,从背后一贯而如,带着鲜血,带着哀嚎,钉死在了冰冷大地之上。
轰轰!!
轰轰轰轰!
漫天刀剑,无眼无意,将这剑陵逃亡的人随意斩杀。
张九灵眼见着一把通体血红的妖刀,骤然如电落下,插向门中一位悟性不错的弟子。
他神色动了动,身形翩然,浓郁的真气覆盖在手掌上,横推,掌心撞击向那妖刀。
刀身偏移半点,斜插地面。
“走!”
张九灵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那弟子舒了口气,“谢庄主!”
然而才刚爬起,瞳孔里便是又显露出惊恐之色。
眸子里倒映着紧接那血红妖刀而落的数把神兵,一把连着一把,若是灭世的流星,拖着凶煞的长尾,坠落。
“庄主小心!!”
那弟子惊恐着大声道。
张九灵早已察觉,右手一拖那弟子,身子硬生生平移些微,忽的,只觉脖子间冰凉,一股躯体的分离感传入心中。
手上力道全无,入眼的是一根银色的线,那线也是神兵里的一种。
报应啊。。。
最后的守墓人心里闪过如此念头。
眼前便是再无他物,如坠深渊。
犹若天灾的神兵坠落里,凡人根本无力抗拒,是那绝强的守墓人张九灵也是两三个回合便是死于非命。
当然,也有几个运气不错的妇孺,跌跌拌拌,反倒是逃到了山门外。
除此,剑陵张家,再无一个活口!
另一边,老仆跪倒在地,睁大着眼,一眨不眨,看着把把从天坠落的兵器。
便是刀剑从身侧划过,斩落他几缕黑发,他也是不动。
张开手,抿着嘴。
公子得眷顾,天命所归,这一刻,他怎么能走?他要亲眼看着,亲眼见证!
兵器皆落。
满地插着,犹若一道又一道森然的墓碑,尘雾飞扬,接着远处的飞瀑碎末。
老黄手颤了颤,一把握紧了单锋剑柄,看着半空之中,悠悠然飘落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身影从数百丈悬崖上落下,踩踏在最长的一把兵器上。
那兵器也是位于整个剑陵山庄最中央的位置,只是此刻,更像是最高大的一座墓碑。
少年黑发狂乱,坐在了那兵器犹若拳头大小的末端,山风横来,远处惊瀑若星河长泻千里不复回。
“老黄,能否可以把神怖无双的二品功法交给我了?”少年一如平常,扬声问着。
就像平日里喊着“老黄,走,逛窑子去”。
见到那老仆沉默。
少年又扬声问道:“老黄,我这一品武者的历练,可曾够了?”
老仆半跪着,大声回应:“够了!够的不能再够了!老仆这一生就没见过比今天更够的!”
少年唇角动了动,仰天放声大笑起来,黑发垂落,在山风里,若鬼似神。
第37章 成大事者,不留活口()
曾经的剑陵,如今现世的神兵之墓。
少年高坐,身下是一把长约十米的方天画戟,便是戟杆就有拳头粗细,原本那极高的山峦早已崩塌。
万籁俱寂阁也不复存在。
当余小小赶到时,她飞身上了石阶,看着这一片几成废墟的山庄,残肢破体,还有飞溅如墨的血色,不禁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余小小自然不信这是夏广做的。
那死木头顶多是耍耍帅,本事没这么大。
“满地都是神兵,能拿就拿走吧。”
夏广也不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别人相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
余小小应了声,便是踏入了这神兵之墓,骤然间,她仿若穿过了某个薄膜,外面的声音都淡了下来,如是潜水之后,耳边有些轻微的闹哄哄的声音。
而剑陵山庄里的景象更清晰了。
新年喜庆还未彻底散去,剪纸贴花对联灯笼,一一皆在,古朴百年的屋舍之间,随意可见巨大的神兵,如森然墓碑。
紧贴着地面,更是无数若是生长而出,或长或短,或是没过膝盖,或是没过肩头,人头的兵器。
各色名剑,邪异妖刀,还有些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兵器,纷纷插在地上。
贯穿了尸体,头颅,有的甚至串了两人,再远处,像是被染着红墨的大笔,在大地上那么一拖,一弯血腥的红醒目的让人心悸。
余小小忽的尖叫起来,她看到了那守墓人张九灵,身首分离的头颅,正被一把细剑插入,从太阳穴一贯到底。
“张陵主。。。也死了?”
这么强的人,说死就死了?
余小小不是个喜欢惊讶的人,但这一刻她心里真的乱了。
“皇莆广,这。。。究竟怎么回事?”
这瘦瘦小小的姑娘又问了一遍。
她身后,刚刚外出、去了山门外不知做了些什么的老仆已经返回了。
他眯了眯眼,倒提着单锋剑,身如一只老猫般微微弓起,轻步踏出。
“嘿,老黄你要干嘛?”
夏广看着不对,急忙开口。
最近这老黄越来越不对劲,好像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模样,如果拦的不及时,怕是下一刻他身子就要如风般,带着剑砍下别人的人头。
上次要杀皇莆香,这一次又要杀这姑娘。
老仆停下身子,他再不隐藏实力,双唇翕动,传音入密问道:“公子能否掌控刚刚的力量?”
夏广似乎是得到了提醒,摇摇头:“不能。”
余小小以为少年在和她说话,愕然道:“什么不能?”
便在这时,老仆动了,身如鬼魅的影,剑上炸起一道寒芒,这光直接向着那余小小奔去,竟是抱着直接致她于死地的目的去的。
余小小只觉背脊生寒,一股致命威胁感传来,她急忙回头,腰间断肠细剑便要出鞘。
然而老仆的速度太快太快,快的只让人看到一阵残影。
那剑就已经临头了。
“老黄!!我的话不听了吗?”
夏广声如惊雷。
老仆眯了眯眼,手中单锋剑距离余小小的咽喉,只有零点零一毫米,剑气已经在那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血点。
但他收住了手。
余小小只觉窒息了,后知后觉的冷汗涔涔才萧然而下。
她吐了口气,双腿一屈,竟然跪倒在地面上。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直到,刚刚那一剑的杀机究竟有多么重,就如同在那一刻,忽的觉悟了死亡必将到来,有灵魂深处开始战栗。
她的心像要从嗓子口跳出来。
这老仆。。。究竟是什么人?
老黄薄唇翕动,传音入密道:“公子!!成大事者,不留活口!
今日之事,看到的人,都得死啊!
您如果能随时掌控刚刚那股力量,那么老仆无话可说,但若是还不能,那么便不可以留下一人!
否则,满山的人都死了,官兵死了,只有你我未死,公子您觉得会怎么样?
这事儿,我知道肮脏。
那么公子就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见不得人事老仆来做。”
他刚刚离开,便是去解决了几个幸运逃离的妇孺,然后看到一道身影飞快掠向山顶,便是紧紧跟了回来。
此时见到是这世家打扮的小姑娘,便是直接动了杀念。
少年眯了眯眼,忽的问道:“老黄,你究竟是谁?”
老黄轻叹一口气,传音入密道:“公子该问自己究竟是谁,才对啊。”
一老一少,一主一仆,遥遥对视着。
老仆在等。
这一次,小公子只要问,他就说。
但是少年摇了摇头,“算了,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问。”
老黄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
少年看向远处天边的云,悠然道:“这一次,我还要回娘的墓碑前祭奠,娘亲死的蹊跷,据说是中毒死的,便是在皇莆家接我来江南的那一日死去。
等我查明了真相,报了仇,我再问你这个问题,到时候你可不许瞒我,有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黄笑了起来,“是,公子!”
然后老仆忽的弯下腰,将余小小腰间的细剑一抽到底。
断肠之剑,寒芒闪耀。
老黄似乎在品剑,忽的他笑了起来,阴柔的脸庞笑的有些令人心慌。
他长剑一指远处,细剑所向是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在轻轻喘着气,像是昏迷了过去,但未曾死绝,从衣饰上来看,在原剑陵山庄,绝不是普通人。
老黄蹲了下来,将细剑逆转,倒握着递了出去,“姑娘想活命,就接过这把剑。”
余小小此时只觉身边站着一个完全包裹在血煞之气里的怪物。
她近乎三品的实力,在这老仆面前,完全不够看。
于是,颤巍巍的接过了剑。
“起来。”
余小小又听话的站了起来。
老黄指了指那中年男子的方向:“姑娘,你有两个选择,其一,击败我,公子不会伤你,然后你就能走了,但如果输了,刀剑无眼,老仆未必能掌控好分寸。
其二,去杀了他。
然后便是偷偷下山去,不要让人知道你回来过这里。”
老黄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便如深渊寒冰般,令人心悸。
“路只有一条,选择也只有一次,姑娘自己选吧。”
第38章 雪落江南()
余小小还是杀了那剑陵残活着的男子。
她可能是受了老仆血煞之气的冲击,心中骇然,双目失去了灵气,双手紧握着断肠剑,颤颤着插落,看着那剑下的身体停止了挣扎。
夏广从那如墓碑的神兵上一跃而下,伸手摸了摸这瘦弱姑娘的头发,这位平日里如是话痨的少女此时身子在颤抖着。
“老黄,你吓到人家了。”
老仆弯了弯腰,也不说话。
余小小恐惧的开始后退,她挣脱了少年的手,似乎连同这个人都变得陌生,成了恶魔。
这姑娘这时候就算再笨,也明白这剑陵的毁灭和两人脱不开关系。
缓缓退着,一步步贴到了背后那已经坍圮的庄门前,两尊镇邪的石狮子也是破败不堪,左侧的头颅被砍了,右侧的直接被斜斜分成了两半儿。
“啊!!”
余小小尖叫一声,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甚至连后退也没注意到台阶,身子失去平衡,往后摔倒,扑在地上。
她急忙爬起,身上冰冷,失魂落魄地向着远处跑去。
老仆轻叹一声。
身形如鬼魅一般扑了出去。
夏广转过了身。
片刻后,老黄便是拖着一个少女的尸体回来了,那少女还睁着眼,似乎没有察觉到死亡的到来。
这一剑快了。
也温柔了。
算是老黄对小公子的一个交代吧。
如果余小小神志清醒,给了投名状后能够恢复理智,和两人正常交流,那么老仆绝不会杀她。
可是。。。
她这样子,只要下了山,那么就暴露无遗,老黄不得不动手。
夏广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所以他转过了身。
轻声问道:“剑够快不快?”
老仆轻声道:“快得不能再快了。”
他想了想又道:“公子是否觉得老仆太过分了。”
夏广道:“我转过身的时候,这事我就和你一起承担着了,老黄,你是对的。”
老仆轻叹一声,然后开始飞快的处理现场,比如弄出几具毁了容的尸体,有的像是小公子,有的像是别人,如此一来,便是造成了,神兵天灾,毁灭了所有人的假象。
他不擅长说谎,但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麻溜地做完了一切。
少年将断肠剑也是插落在了神兵墓地上。
断肠剑刚刚没入地面三寸,便是一股灰蒙蒙的岩石色气息攀援上来,覆盖在了那剑的表面,犹如成了真正的墓碑。
一眼望去,整个神兵墓地,都是这般灰色的墓碑,即便试探着想要拔出一把,却是纹丝不动,毫无可能。
泥土坚硬,像是成了无法挖掘的钢铁。
这里,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神兵,都成了只能观赏,无法取出,也无法摧毁的真正墓碑。
夏广也不勉强,也不懊恼,他站到了山门外,门外深冬末尾,格外凉。
待到来年桃花,不知能开出几斤来?
也不知,可否会开出鲜血般的娇艳?
此间事了,两人自不能回世家了,老黄带着少年做了简单的脸部调整,易容术,他也学过点,用在这里,恰到好处。
随后去小镇里买了两匹马,然后两人便是向着背离江南道的方向远去。
一路上,老仆开始给小公子分析,将那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讲明白。
他本就极其关心小公子安危,所以平日里,在姑苏没有少搜集信息,甚至当年小公子这身份的母亲,独孤慈,是如何死的,他也知道。
夏广静静听着,哂笑一声。
“小公子,既然您已经知道神怖无双的故事,那么官兵之所以来,必然是有人识破了你的功法,并且告了密。
老仆以为就是这剑陵的主人安排的,这事情又有些牵扯广泛了。
张九灵本与你无冤无仇,但是他的女儿便是皇莆家的大夫人张容,而独孤慈便是张容从剑陵借调了死士进行的毒杀。
如今皇莆家,大公子走火入魔双臂残废,二公子又和大夫人走的很近,他也被你打伤了,这家主之位似乎也只剩下你可以继承了。”
夏广摇摇头:“我从没想过做什么家主。”
老仆道:“可是别人不这么想,何况您势单力薄,既然寻到了能治您于死地的破绽,那么他们就会用出来。
官兵有备而来,五品高手领队,这不是一般的告密,而是直达大商那武王的告密啊。
公子,整个皇莆家都参与了。
您,已经被放弃了。
老仆虽不曾亲眼所见,但便如落子博弈,既然局势已定,那么难道还分析不出来吗?”
夏广轻叹一声,策马奔驰向远方。
老黄怕他想不明白,继续道:“皇莆家家主对您应该是宠爱的,但是一个世家,和一个已经不可能翻身的小儿子,即便是家主,也没有太多选择。
至于皇莆香,从时间上来算,她应该没有泄露秘密,否则哪会等到今天才来了官兵?”
夏广停下马,微微低头,冬末,天穹之上,铁灰色一片,天气格外寒冷,像是要下雪了。
轻轻凑到双手前,呵着气,大团大团的白雾,从十指之间,飞腾,消散。
“公子,你怎么了?”
老黄正分析的起劲,反正按照他的思路,分析到最后,解决办法永远只有一个。
那就是灭了满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夏广自嘲的笑笑:“手冷。”
两匹马,满地草根都未长成,两畔的灰色枝丫光秃秃如绝望的雾气。
天空飘起了小雪。
夏广道:“老黄,按照你的想法,我们此去是不是隐姓埋名,那些人前往神兵墓地查探总需要些时间,即便他们察觉不对,我们也已经走远了,藏在深山,再求发展和机会,是吧?”
老黄道:“太行山脉就挺不错,我们可以去那里,里面盗寇虽多,但是张大当家先去了那里,老仆也能护您周全。何况那深山是官府也无法管到的地方,正是休养生息之地。”
夏广沉吟片刻,猛然一勒缰绳:“老黄,调头!”
老仆愣了愣,公子这是干啥呀?
“我这人不喜欢隔夜仇,既然都分析的这么清楚了,皇莆家的其他人,我可以不问,但是那张容,必须死。
我问清楚了,割了她的头,去娘的墓碑前祭奠。
老黄,你别劝我,我听说人若是死的不甘,就会满怀怨气,那怨气会束缚着她停留在人世,而无法赶赴轮回台。
我。。。担心娘还没走。
所以,做儿子的想要去去送送她。”
老黄本能的就想说“我们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但他忍住了,想来想,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夏广笑了起来:“你娘的,你是君子,还是我是君子?走吧,回去!”
说罢,便是扬起马鞭,在冬日大雪降临前抽响一道惊雷。
——
江南久违大雪,没有在新年前后落下,反倒是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