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小皇叔-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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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论是黑麻雀,还是风厂的鹰犬,都似乎探听得近期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夏洁洁就开始正儿八经的处理事情。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而另一边,这还需要等着“夏雨雪回来之后,再行定下封地”的小王爷反倒是有了这段清闲的功夫。
饮着酒,吃着肉,静坐在京城的高处,俯瞰着这些热热闹闹的画面。
这远比梦境里那没有声音,没有温度的长河边缘好太多了。
哒哒哒。。。
楼梯之下传来四五人齐步行走的声音,这声音上了三层,又上四层,却还不停止,又走上五层。
期间有小二的劝说声“那楼顶有大人在,你们不能上去”。
那声音却是沉稳道“我便是去找那位大人”。
小二劝不下,而那四五人已是上了楼。
赵葫芦等人忽的凝神,便是随时准备着出手。
那穿着低调灰袍的夏广却是笑着压压手:“无妨。”
因为他已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小王爷!”
那人才转过阶梯,便是远远抱拳,肃然起敬道。
来人着青衫,身形如熊,川字眉,只是神色之间确是没了轻佻,而多了沉稳,负剑不再是无镡的快剑,而似是一把重剑。
从他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来。
这正是那剑道七山盟之中风神山的天才,也是江湖新秀榜排名第十一的“狂风三叠浪”林残。
“独自饮酒确实寂寞的很,林兄来的正好,请。”夏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席。
但林残却是没动,他恭恭敬敬、诚诚恳恳说了一声:“对不起。”
夏广问道:“为何道歉?”
林残坦然道:“为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见了小王爷年轻,战绩煊赫,便以为您沽名钓誉,徒有莽力,此为其一,也为当初在那乱石林里,我竟然不辨形势,而转身逃走,徒留您一人在险地,此为其二。
所以,对不起。”
他弯了腰,鞠了躬,像是如此才能体现出自己的诚心。
而他身后的四名弟子,莫不是见这当代的天才如何飞扬跋扈,天资横溢,在山门同代人里可谓无敌。
这样的天才此时却是如此真诚的向着另一名少年道歉,最小的一名弟子甚至想那少年不过和我一般大小吧。。。
林残又说了第三声:“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这些事,通常都是放在心里,无人查证,无人知晓,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也无人会提出来,并且专门为之道歉。
但是林残不行,他若是不道歉,心里的隔阂永远过不去。
过不去了,便是一道阻碍。
夏广摇头道:“林兄何必如此执着,天冷的很,远道而来,便上来饮一杯酒吧,和我说说京城外的事,什么都好,这一下午的时光漫长着呢。”
85。浩劫的前兆()
林残大步上前,坐在小王爷对面,沉默着不言语,埋头就自顾自的喝。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三十杯的时候,整个人脸都苦成了一团,猛然低头干呕几声,然后急忙运气,避免了出丑。
“林兄这又是为何?”
“罚酒。”
说罢,这林残又是猛喝五杯,但却是再也喝不下去了,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桌上,但他双手撑住了,抬头瓮声道:“今日还需赶路,还余下二百六十五杯,下次都倒缸里,一次还清。。。”
夏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哈哈一笑,这川字眉的高个子真是个趣人,自己又不曾要他罚酒,他却是跑来了,喝着自己的酒惩罚着自己,然后还约定了下次继续罚酒。不过酒这种东西,自己却是从来都不缺的。
林残不停地摇了摇头,想要清醒点,但却是越摇越晕,随后他急忙运息调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神色熏然道:“有些事,我只希望与小王爷一人说明。”
随后他便是屏退了跟随而来的四位师弟师妹,而夏广见他神色凝重,便也是令赵葫芦带着山营几人离去。
林残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身子摇摆着推到对面,双目呈现出因酒意及连番赶路而有的红,“四不言浩劫将至,我们从前不知也就罢了,而现在是明白了,必然要做些什么。
当时在沙漠里,我与吹雪师姐以为您。。。已遭逢不幸,但所幸能明白四不言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东海万家副家主竟然是被夺了舍,而这长生殿之人竟然还在觊觎更强者的身体,这江湖不知他们蛰伏了多少人。
此番,这四不言来势汹汹,必非空穴来风,无论是大周,还是整个江湖,都无法逃脱,必然将被卷入这场空前的浩劫之中。”
他神色虽然熏然,但却凝重,远无起初的轻浮,“我与常师姐都已经禀告了掌门,掌门意思是先秘密邀请各方英杰,然后齐聚一处,再发布英雄帖,号令天下英雄前来商讨应对之法,最终选出武林盟主,再主持对抗浩劫的大业。
而我一路走来,途径京城,便是想到了小王爷你。”
夏广想想自己其实已经不小心加入了四不言,于是笑着道:“我还年轻,这种请柬应该给更德高望重的人。”
林残真诚道:“不,小王爷乃是天生武神下凡尘,从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但那一日我与常师姐在乱石林里见到您与那恶魔的交手,这才知道这天下当真有生而知之者,相比起你,我觉得什么所谓的天才,都是愚蠢透顶。
我以前眼高于顶,不可一世,却真正是井底之蛙,可笑可笑啊。”
他似乎是想起了在荒漠之中,眼前这少年手握方天画戟,凌空踏步毫不犹豫,直闯那乱石林世界。
面对自己与常师姐根本无法应对的恶魔,他居然拳对拳,战的势均力敌,最终更是以胜利者的姿势,长戟架在那恶魔的项上。
真是想来都感慨万分,令人钦佩不已。
别人不知,可是他林残知道。
从知道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就变成了他追逐的对象,也成了他这辈子第一个钦佩的人。
从前,他总是觉得哪怕是耀世传奇榜上的高手,也不过是比自己年长一些,待到自己那个时候了自然也会坐到那个位置,没什么了不起。
他有傲气。
只是着傲气,却已经被眼前这大周的小王爷深深折服。
夏广见他情深意切,便是接过了请柬,抽出其中的信纸,上面便写了十二个字:烟花三月,江南道,白云天上城。
看完之后,这些字迹便是忽的朦胧起来,然后化作了一张普普通通的金纸。
想来是用某些特殊墨水所写。
林残抱了抱拳道:“时间,地点,小王爷都已知晓,到时候还望勿要失约,这大劫已至,拖延不得。”
夏广点点头,“林兄放心,到时我必赴宴。”
“好!”
林残笑道,然后起身,裹了裹斗篷道,“在下还需赶路,正好借着小王爷的酒暖了身子,便不多待了。”
夏广知他确实忙碌,便也不多留。
很快,便见到五人牵着黑马出了酒楼,然后便是绝尘而去,逐渐消失在江湖的彼岸。
赵葫芦又带着山营的人回来了,一个个笔挺着腰。
夏广看着渐欲迷眼的大雪道:“老赵,你们先回宫吧,我想一个人坐会。”
赵葫芦还待在说什么,小王爷却是摆摆手。
前者叹了口气道:“小王爷注意安全。”
然后也是退去了。
直到这第五层酒楼,只剩下了他一人,楼下的喧嚣熙攘吆喝,街道上渐渐的悄悄默默。
冬日饮酒赏雪,秋看天地凋零,夏望繁星如海,春观山花烂漫。
人生如此,却也是不算虚度了。
“客官,还需要加些酒吗?”
不知何时,小二却是带着诡异的笑,站在了阶梯尽头。
夏广似是察觉了有些奇怪,便是侧过头,有些熏意的眼神看了眼那小二,却是不说话。
那小二也沉默地笑着。
小王爷想了想,比了个请的手势,指了指对面道:“来坐。”
那小二却是不做,只是走近到了桌边,抽出肩上的抹布,然后双手撑着桌子道:“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搭档。”
“你是谁?”
夏广并不放松警惕,而是反问。
直到这小二说出“第三梦”三个字时,他才点了点头问:“你来做什么?”
小二压低声音道:“当然是邀你参加聚会,商量入侵的事情呀。”
夏广想了想,“横推过去不就行了吗?反正那群武林中人再怎么折腾,也不是你们对手。”
小二模样的第三梦道:“也就你这样天不容地不收的疯子,才不把天放在眼里,若是真正横推,这天还不把我们都给劈了。
无论道佛魔,都不敢杀戮这天下,除非是天意。
便是运势之争,也都要顺势而为。
否则若是没个规律,整个世界还不被毁了一遍又一遍?
何况,我们要的不是一个死的只剩下泥土的江湖,这样的江湖就像没了羊的羊圈。
我们需要的是圈养,是把这里变成游乐场,变成魔国。
即便出手,也是对付那些扎手的硬点子。”
夏广略微思索也是明白了,这场浩劫他大周也在被入侵的目标里,何况他也还不明白这江湖更深一层次的实力,此时去参加,也算是恰到好处,于是便道:“聚会什么时候开始?”
莫不是也要等到明年的烟花三月。。。
都是魔啊鬼的,没这么讲究吧?
第三梦道:“明天。”
夏广:。。。
这多直接啊,想到哪做到哪,想去做就去做。
他也很直接问道:“哪里?”
第三梦道:“我来接你。”
见夏广露出疑惑之色,第三梦笑道:“明日早晨,你只需要叫一辆宫中马车,说是出城赏雪,就可以了,不管你叫哪一辆,那马夫肯定是我。”
反正还是空闲期,夏广便是直接按照这第三梦的要求,申请了一辆马车,约在了次日黎明时分。
雪。
依然是漫天白,刺骨寒。
夏广觉得这种聚会太过阴暗,比不得那什么广发英雄帖的武林大会,于是特意穿了一件帽兜能扣住半张脸的斗篷,又带了两三件放马车里,以防爆衣后没衣服穿。
马车一早就停在了门前,他与马夫打了个对面,竟然是个漂漂亮亮的宫女。
这。。。又是要糟蹋一个身子了。
上了马车,轮毂便在积雪里转动了起来,而马夫驾驶的很稳,毫无颠簸,很快便是出了宫,驰在人还在梦里的京城。
夜禁刚刚结束,北门才刚刚打开,几名门前守卫才刚开始扫雪。
出示了令牌后,马车便是直接出了城。
城外,风失了阻碍,便是越发大起来,舞着飞雪若疯了似的,漫天交织成网恢恢。
“怎么这次梦到女人了?”
夏广随意调侃着。
“我的本体还是第一美女呢,我可是说了,非天下一等一的英才,绝不可能入我闺房,你这身体也是新秀榜榜首,要不要来试试?”
那小宫女随意道。
夏广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八卦,关注了也不在意,反正是鬼,公的母的又能怎么样。
所以这第三梦说了,他就听了,听了也就过了。
此时,他只是有些奇怪自己的心情。
明明是去参加妖魔的聚会,为何如此平静?
这不是冷静。。。
而是根本不当回事儿的平静。
自己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啊,怎么都应该紧张一点才是,这种平静令他有些不安。
啵。。。
马车向着某一块巨大的山石撞去,然后却是一头扎入了某个夹层空间。
这空间里倒是个水世界,栈桥延伸的末端,是一个可以看着晚霞的亭子,从远处依稀可见亭子里已经坐着些“人”了。
“到了。”
第三梦温和道。
86。否认三连()
这里显然不是正常世界,而是夹层空间。
那么这略显暗沉,光芒恒定如背景的晚霞又是从何而来?
夏广瞥了一眼那普照着水上小亭台的瑰色光华,便是收回了目光,顺着栈桥与第三梦一左一右并排走向尽头。
亭子里已经有了“三对”搭档坐在漆黑长桌两侧,四男两女,皆是江湖人士的打扮,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第三梦显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左侧,而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同时目光示意跟随而来的小王爷。
夏广毫不客气,直接坐下了。
其余六“人”以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人的味道。”
忽然夏广身侧一个病恹恹的灰拜过肩头发男子露出笑容,然后瞅向第三梦道:“煞陨呢?”
第三梦面无表情,看了看坐对面的少年道:“呐,被他捏爆了。”
其余六“人”顿时肃然起敬:。。。
那病恹恹的灰白头发男子也是不再说话。
第三梦提醒道:“我的新搭档是个人,你们千万别弄错了。”
“人?”
其余六位显得有些茫然,却是看向第三梦,后者却是木然地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后摇了摇手。
这六位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天不容地不收的疯子,而且似乎秉持了奇怪的原则。
只是虽说如此,他们没有亲眼见过煞陨被捏爆的模样,还是存在些小小的疑惑。
因为人味儿太浓了。
商讨很快进行了起来。
一众被人类视作恶魔的存在,却是商讨着卑鄙无耻的手段。
比如两位长生宫的阳魔分别夺舍正道与邪道之中的魁首,然后发动战争,在杀戮中逐渐巩固自身的势力,然后宣传魔国教义,最终完成将整个江湖,乃至世界变为乐园,化作魔国的愿望。
至于大周,有这位天不容地不收的怪物在,自然是天然的,众魔表示宰了皇帝不要太简单,然后就由夏广继位登临九五至尊,完成大周的改造计划。
而海外,域外这些地方,似乎早已落下了棋子。
当然这只是谈论之中的某一个办法。
又比如发动蝗灾,催生瘟疫,使得人们在痛苦里挣扎,随后它们再散步谣言,说是若要拯救世界,佛不行,真人也不行,唯有前往西方的大魔音寺寻求大魔心法,才能拯救世界。
然后便组建小队,从极东之地出发,一路杀灭异己,最终将整个世界的大势笼入魔国的范畴。
甚至还有人提倡,发动战争,然后利用怨气和煞气,来改造这个世界,模仿魔国的血醒魂变,来制造一个类似的力量体系,而取代江湖上人类这些所谓的功法。
从而从根子上把这个世界改造成魔国。
。。。
夏广听的很投入,虽然他存在不少疑惑。
最大的一个便是这群魔鬼之前都上哪儿去了?
为何偏偏现在觉得时机已到,一个个都活跃起来了?
这是什么时机?
这样的念头却很快被这激烈而充满了建设性意见的讨论而暂时淹没。
他不得不感慨这群货确实是活的时间长,什么办法都能想,都敢想,不过似乎还挺有趣的。
等等,他脑海里忽然也蹦出了个更有趣的计划?
然而,这个“有趣”的念头一生,便是顿时被自己作为人的一面给压制了下去,甚至产生了一丝自责愧疚。
同时有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声音在他心底咆哮着“不,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于是,一种讨论地正激烈的魔鬼被打断了。
夏广环视七“人”道:“诸位,能不能和我普及一下这前因后果?”
众“人”鸦雀无声。
空气里似乎有些诡异,除了第三梦,其余那六“人”便是同时直勾勾,阴恻恻地看向了夏广。
那病恹恹的白发男子笑道:“你不知道?”
另一侧,一名紫裙的贵妇模样的女子神色诡异,像是自言自语般:“这事儿可不需要别人告诉才是呀。”
又是一名身形如铁塔的大汉咧开了嘴,露出了似是森然的獠牙。
几“人”相视一眼,然后一“人”问道:“你知道起源的吧?”
夏广自然明白这是试探,或许这个问题其实对于魔鬼们是自明的,自己不知道,那不是立刻暴露了?
如果他一个回答不好,下面就是面对群起而攻之了。
他并不怂,只是想着既然来到此处,却还没弄清楚真相,确是有些不甘。
“你不知道吧?”
病恹恹的灰白头发男子笑眯眯问道,他的神色忽然变得狰狞而压抑。
而对坐在对面除却第三梦的一男一女,也是忽然的舔了舔舌头,像是发现了什么美食。
“你真不知道呀?”
紫裙的贵妇模样的女子用惊讶的声音表达着情绪,可是神色却没有半点惊讶,而是托着下巴笑意盎然地盯着这少年。
气氛诡异。
瑰色的晚霞都变得有些阴冷,湖面的风像是死者墓穴的低声吟唱。
嘭!
夏广猛然拍着桌子,吼道:“老子,就是,不知道!”
当他吼出“老子”两字时,他的那宽大的斗篷已经被撑爆了,露出其后火红流淌着熔岩的肌肤。
当吼出“就是”两字时,他的身高蹭蹭蹭地往上拔高,同时满身虬结若无数巨蟒的肌肉失去了束缚,而开始膨胀。
当吼出“不知道”三个字时,他的头已经顶破了高处的亭台屋顶,屋顶之上是天空,他随手一抓便是将整个屋顶当做个薄片的石子,望着远处打了个水漂,漂了七漂才沉入湖里,荡开圈圈涟漪。
他整个人足足拔高到了七八米的高度,身躯更是占据了大半的亭台空隙,而不知何时生出的黑发,如同宇宙般深邃,神秘,风吹起,其中便是藏着不可看,不可思,不看言的大恐怖。
俯瞰着已经被他身子拱翻了长桌,以及那严阵以待的六“人”,夏广又咆哮了一声:“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那六“人”看着面前这怪物,心底全是万马奔腾。
这货如果是人,那它们是什么?
是人类的儿童吗?
这身形,已经达到真阳魔的境界了吧?
这毫不自然的恐怖黑发,即便连它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