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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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了,刚刚在楼下吩咐了早饭,只等你起床呢。”从离开安平,一直都是几个人一起用饭,玉荷说得也很自然。
乐以珍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趴在桌上说道:“今儿不要到我屋里吃饭了,跟他们说我累了,没起呢。你给我端一碗粥喝两碟小菜进来就成。”
“好的。”玉荷疑惑着,出去传话。
乐以珍用过了早饭,将自己闷在屋子里,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心里酸甜苦涩,五味杂陈。午饭的时候,怀明弘过来敲门,玉荷出去答他:二太太还睡着呢,没起。
一直到了下午,跟韩侍郎约见的时间快到了,怀明弘心里有些急了,再次来敲门。乐以珍这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回去等着自己梳妆完毕。
关了门,乐以珍开始翻自己带来的衣服。这一趟见韩侍郎,机会争取来不易,对怀家的私盐事件,也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不可轻忽。她身为女子,在这个时代本来就不受重视,如果自己给韩侍郎的第一影响就示了弱,以后也不好说话了。
她挑了一件象牙色折枝四季花卉的曲裾礼服,领口和袖子滚着金边,外罩一件玄色闪缎半广绣鹤氅,氅衣的下摆处,光滑的闪缎上绣着各色姿态的金凤,走起路来随风鼓荡,如金凤起舞一般,非常华贵。
她让玉荷将头发梳成一个福髻,髻上以珍珠串链装饰,只在髻边压一支镶祖母绿宝石的祥云金簪,贵气而不张扬,耳朵上戴两颗小粒的祖母绿耳钉。
妆扮停当,她下了楼,来到客栈门口。怀明弘早就牵着马,等在了她的车架旁边。见她这身穿戴走出来,不由地赞叹一句:“难得见你如此庄重的打扮,还真是气势十足呢。”
乐以珍表情严肃,边踩矮凳上车边说道:“总得拿出点儿唬人的样子来。”
她上车坐稳,车夫一甩鞭子,马车便向前走去。行出一段距离,车帘子被从外面掀起,怀明弘的脸出现在窗口:“昨天那些花伞,已经雇马车运走了。”
“谢谢。”乐以珍的表情客气而疏离,怀明弘脸上热切的笑容僵住了:“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一切正常……你昨天也说过了,只是那一处,只是那一刻……眼下我们都回到现实中来了,要务当前,全神贯注解决这场危机是最重要的。”乐以珍冲他展演一笑,那笑容却明确的拉开了她和怀明弘之间的距离。
她伸手放下了车帘,车外再没有了声响。
不一会儿,乐以珍就听到马蹄声“得得”地急奔向前面。这一路怀明弘再没有凑过来跟她说话。
等两个人到了韩府门外,乐以珍下了马,果然见怀明弘脸色阴沉,不太愉快的样子。她不理他,迎向等在那里的孙掌柜:“又让孙大哥跑一趟,辛苦你了。”
孙掌柜客气几句,便上前敲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言明已经跟韩大人约好了。韩府家仆大概是常见孙掌柜的,也不多问,笑盈盈的带着三人进了府,直奔韩侍郎的书房而去。
来到书房门口,三人稍等了一会儿,家仆进去通禀完毕,打开门示意三人进去。
孙掌柜当先,乐以珍和怀明弘一左一右随在他身后,进了韩侍郎的书房。抬眼看见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穿墨绿的家常绸服,正坐在书案后面,执笔写着什么。
“韩大人,昨儿我跟您说的两位客人,我现在带来了。”孙掌柜虽然于韩侍郎有帮扶之谊,但是官民有别,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给韩大人请安。”乐以珍和怀明弘跟着他施礼问安。
那位韩大人这才将笔搁到笔架上,抬起头往下首一瞧,当即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乐以珍半天,突然就从书案后头急步走出来,激动地迎向乐以珍:“哎呀!小世妹……”
乐以珍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故人还恩
在韩侍郎的书房里,乐以珍遭遇了她穿越以来最害怕面对的局面——遇到了这具身体前主人的熟人!
韩侍郎像是见到自己久别失散的妹妹一般,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复杂表情来。乐以珍却被他完全吓住了,也不知道这位韩大人以前与乐家是什么关系,不敢贸然说话。
韩侍郎见乐以珍呆愣的样子,热情的提醒她:“小世妹不记得我了?你十岁以前,我可是经常去你家里,那时候你梳着两个小丫髻,爱穿粉红的衣服,总是偷偷跑到你爹的书房里猫起来,偷听大人说话……”
“哦……”乐以珍稍稍缓了一口气,手也略松开一些,感觉手心里又湿又凉,“我好想记起来一些了,韩大人那时候经常到我家里去。”
“什么大人?”韩侍郎怪她见外,往旁边的座位上一让,“小世妹坐下说话,你这般客气,难道是不认我这个兄长了吗?我在你面前可不是什么大人,令尊乐大人的传授与举荐之恩,我铭感于怀,这一生都不敢忘记的。”
乐以珍诺诺地应着,坐了下来,偷看一眼怀明弘。怀明弘知道她现在很紧张,想要岔开这个话题:“韩大人白日里公务繁忙,我们这番打扰,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位是……”韩侍郎对乐以珍分外亲切,干脆将孙掌柜撇在一边,指着怀明弘问乐以珍。
乐以珍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这位是我家二公子……”
“哦……怀二公子……”韩侍郎打量了一番怀明弘,半开玩笑的说道:“怀二公子平素在家里,有没有欺负我这位小世妹啊?”
他笑吟吟地等着怀明弘回答,屋里其余三人却被他这句话弄到窘住。乐以珍当即红了脸,这种场合下,怀明弘也挺尴尬,孙掌柜赶紧站出来圆场:“韩大人贵人多忘事,我昨儿可跟你说过了,这位夫人是怀氏产业当家人怀远驹的二太太,怀公子是……”
“哦……”韩侍郎自己搞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来,不好意思地一拍前额,“老了老了……这点儿事我竟记不住,小世妹莫要见怪。”
“韩大人位居要职,日理万机,哪里记得住这些小事,不要紧的。”乐以珍仍是无法拿他当熟人,保持着自己对一个朝廷正三品官员该有的恭敬。
韩侍郎无奈地摇了摇头,言归正传,提起怀家的私盐案子来:“听说小世妹很有些乃父乃兄的英气,能够拦下我刑部办公差。我还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前儿我亲自去延庆老亲王的府上打听,结果老亲王称病不出,让我琢磨了整整两天时间。早知道是小世妹,我还费那个脑子做什么?”
“哎!”韩侍郎仍然沉浸在与师傅的女儿故人相逢的喜悦里,潇洒地一挥手,“既然称呼我一声世兄,就不要跟我客气。你们家的案子,证据确凿,本来是很快就可以审结的。只是昨儿佟掌柜突然翻了供,恐怕又要拖些日子了。我们尚书大人已经随皇上出京巡狩去了,刑部现在由我和右侍郎吴博文共同主持,这案子押几日,容你们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
乐以珍和怀明弘同时站起身来,向韩侍郎鞠了一躬:“韩大人扶危解困,这等恩情,怀氏没齿难忘。”
“不必客气,”韩侍郎示意乐以珍坐下,“查私盐是今春朝廷的要务,不过私盐之事由来已久,其中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已不是靠查封一家汇通银庄,毁一个怀氏能解决问题的……因为这是小世妹的家事,我不妨直言几句。新上任的盐政丁大人,并不是心胸开阔之辈,今次汇通银庄首当其冲,私下里我们都知道原由。只是皇上严旨纠盐务,而汇通银庄确实屯有私盐,正撞在了丁子乾的枪口上,吃亏也喊不出痛来……丁子乾与我们尚书大人是姻亲,世妹还是赶紧找延庆老王爷商议一个妥当之计,否则一旦罪名坐实,从严处罚的话……一定会牵累怀氏安危。”
“我想再问世兄一件事,如果我们翻不了案,确切的后果会是什么?”乐以珍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世兄”也叫的顺口了。
“十万担盐,论价该有五十万两银子,这么大的一笔数额,如果让皇上知道了,自然会联想起他流失的那些税银,震怒之下,怕是处罚轻不了。严格按律法来论,该是抄没家产。”韩侍郎说到这里,有些同情乐以珍。他这个小世妹,自幼娇生惯养,在经历了灭族之痛之后,如果再经历一次抄家之祸,那可真是多灾多难了。
他沉吟片刻,对乐以珍说道:“我讲一件事与你听,丁子乾的夫人是我们严尚书的千金,丁子乾惧内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丁夫人的话他没有不听的。而严夫人有一个嗜好,就是搜集天下名雀,丁府有一个很大的百鸟园,里面能找到我们知道的各种名鸟,前几日下朝,路上遇到丁子乾,他向我打听一种叫翠鹭的水鸟,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也不知道是他夫人从哪里听来的。怀氏产业遍布天下,找一种鸟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如果能搞定丁夫人的话……”
“谢谢韩大人提醒,你说的翠鹭,我倒是听说过,是生长在南方紫桂山一带水沼中的一种水鸟,数量不多。名为鹭,却通体碧绿如翠,形态婀娜如少女,我在淮安府是,有幸见过一回,确实很漂亮。”怀明弘接过韩侍郎的话,“只是那紫桂山与京城相隔万里,就算我现在派人去寻这种水鸟,等运到京里来,怕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我也只是提供一种可能,你们参考一下就好。”韩侍郎听怀明弘这样说,也觉得那种叫翠鹭的宝贝鸟儿不太好弄。
“是在人为,世兄所说的这件事,对我们至关重要。”乐以珍虽然还是提心吊胆,怕韩侍郎怀念起陈年旧事来。可是因为乐家与他的这层关系,她这次拜访韩府的任务总算是超额完成了。
于是她从怀明弘手里拿过那个绸包,解开后放到韩侍郎面前:“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世兄要给我面子才好。”
因为是乐以珍相赠的物品,韩侍郎倒是没有什么戒心,打开木盒的盖子往里一瞧:“这……这不是宝雪楼新出的梅花砚吗?怎么你也有一方?不是说只出了一方吗?”
“是只出了一方梅花砚,我昨儿在阜华街的墨宝斋买得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请世兄辨识一下。”乐以珍将那方砚拿出来,交到韩侍郎的手中。
韩侍郎眯起眼睛仔细地研究那方梅花砚,嘴里喃喃说道:“怪不得……我家管家回来跟我商议过,领了银子再去墨宝斋,就被告知被人高价买走了,我的老管家不甘心,还跟墨宝斋的掌柜争执半天,原来是小世妹出的手……”
乐以珍听韩侍郎这话意味深长,便坦白说道:“不瞒师兄,我去阜华街随意逛逛,恰巧走进墨宝斋,得知有这么一方宝砚。我要出价买下来,那掌柜的不肯卖,说是给刑部韩侍郎留着呢,我就想起今儿要来拜访您,还没有准备礼物,便飚了一个高价买了下来,如今看来,我这银子可算没有白花,与世兄能在这里相逢,就是这个缘分,也值得我送世兄这方梅花砚了。”
韩侍郎偏着头听她说完这番话,笑了:“小世妹这张嘴巴,还像小时候一样伶俐,我记得你才几岁的时候,说话就头头是道、咄咄逼人,当时我还跟乐大人说过,小世妹如果是位公子,前程可了不得。如今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只是小世妹年纪轻轻,担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一定很辛苦,要多注意身体才好。”
乐以珍一听这位韩大人又开始怀念过去,赶紧告辞:“谢谢世兄关心,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好多做打扰,等解决了这私盐的危机,我一定来专程拜访世兄,到时再好好叙谈。”
韩侍郎意犹未尽:“我带你去见见我夫人吧,我经常跟她提起乐大人的举荐之恩,若是她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下次吧,”乐以珍笑着婉拒,“下次来,一定见过韩夫人。”韩侍郎也不好强留,便起身送别乐以珍。
出了韩府,乐以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心跳得特别快。怀明弘在一旁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乐家那么惨痛的遭遇,熟悉的人都不会忍心再你面前提起……今儿这事多亏了你,韩大人才会答应地这么痛快。”
乐以珍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心,对怀明弘说道:“刑部这边暂时按下去了,浩王爷信中说他会在皇上面前替咱家求情,咱们就等这十天八日的、这段时间争取见一见丁子乾吧。韩大人说的那种珍贵水鸟,尽力弄一对来。”
“从南方运肯定是来不及了,我明儿想办法打听一下,既然有人跟严夫人提起这种鸟儿,必然是京里有人养过的。”怀明弘多年历练,遇到这种事还是有办法的。
说了这一会儿的话,乐以珍觉得自己慌张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了。于是她爬上马车,回了客栈。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盐政夫人
第二天,韩侍郎派人来告诉乐以珍,刑部那边,他已经设法将汇通私盐的案子压后了,让乐以珍趁这段时间赶紧疏通,如果不能从皇上那边解决这件事,他再另想其他的办法。
韩侍郎只当乐以珍跟延庆王府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延庆王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此事便消弥于无形了。乐以珍却知道延庆老王爷的态度,他只会从盐政改革的大计出发,在皇上面前陈清利弊,专门为哪一家私盐商说话,不是老王爷的行事风格。
因此她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朱琏广的身上,只有他才会在皇上面前替怀氏说情,请求赦免。她打听到在京外的皇家围猎场位置,派怀文拿着浩亲王府的府牌,专门去猎场与朱琏广通了气,将京里的情况说与他听,并敦请他及早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件事,摸清皇上的态度后,传信回京里。
朱琏广让怀文捎信回来,告诉乐以珍不要心急,他会挑一个皇上心情不错的时机,上请恩赦。乐以珍得了这消息,稍稍安心一些。
怀明弘这几日带着岳掌柜在京城里打听,终于知道那翠鹭的来历了。原来京里有一个贩茶的商人,常年行走于南北方之间,他在紫桂山一带见那里的大户人家都爱在家里的水榭池塘养翠鹭,便带了两对上京,送给了礼部一位员外郎,那位员外郎喜欢这种体态优雅的水鸟,到处跟人显摆,引朋唤友去他家看翠鹭。
可惜这种来自南方的水鸟,对北方的气候极其不适应,那对水鸟在员外郎大人家里活了两个月,就莫名其妙地相继死掉了。员外郎大人痛心不已,拜托那位贩茶的商人再给他带一对翠鹭回京。
当怀明弘打听到这位鲁姓茶商时,便正巧赶上他应员外郎大人的托付,刚刚运回一对翠鹭。乐以珍和怀明弘两个人赶紧找上门去,费劲口舌,最后甚至请出了延庆王府的府牌,才说服那位茶商高价将这对翠鹭转手给他们,对那位员外郎只说鸟儿在路上死了。
得了丁夫人心仪的翠鹭,又派人打听清楚丁子乾的行程。那天趁着丁子乾出府的时候,乐以珍亲自来到丁府。在府门处,乐以珍自报家门,被丁府的家仆挡在了外面,推说丁夫人身体不适,不见外客。乐以珍没法儿,只得用上了浩亲王府的府牌,那位家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是进去通传。
乐以珍于丁府门外等着,在心里为自己到处狐假虎威的行径大大地汗颜了一回。可是这些官户人家的家仆,真的是比她还会狐假虎威,只要听说你是无权无势的平民,都懒得理你。
她在这时候便分外地感激朱琏广,临出京前替她想得周全。如果她到处出示延庆王府的府牌唬人,必然会在这些官员中传出怀氏与延庆王关系匪浅的流言,延庆王已经警告过她一次,如果让他听到了这种传言,心生恼意,事情就麻烦了。
朱琏广却是不怕了,他无官一身轻,并且摆明了要帮怀氏,任谁说什么也不会介意。
乐以珍在丁府外等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那通传的家仆才慢悠悠地走出来:“进去吧,我家夫人在偏厅等你。”乐以珍此时也不介意正厅偏厅了,跟着出来领她的小丫头,一路进了丁府。
曲折回转,走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总算在一间小厅子里,看到正在喝着茶与丫头婆子打趣的丁夫人。乐以珍上前向这位尚书的千金施了礼,那丁夫人漫不经心地看向她:“怀夫人不用客气,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看来怀氏的私盐案子这位丁夫人是知道的,只看她一脸骄傲的表情,乐以珍就知道这位夫人不是好相与的人。可是要摆平丁子乾,丁夫人是关键的一步棋,乐以珍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她笑着说道:“丁夫人如此直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此番到府上叨扰,主要是因为丁大夫跟怀氏之间有些误会,大人在气头上,大概也听不得我的解释,我听外间传说,丁夫人深明大义、贤德善良,如果夫人肯在丁大人面前开解几句,劝丁大人消了气,怀氏将铭记夫人的恩德。”
丁夫人微蹙着眉头,听乐以珍说完这番话,淡然地说道:“你是说你们家那桩案子吧?那都是朝廷官场上的事,我们女人家伺候好丈夫教好子女就行了,我哪里好跟我家大人说这些?”
她这话明晃晃地在批评乐以珍身为女子,抛头露面的行径。乐以珍心里憋着气,却只能装作没听懂那话里的讥讽,继续笑着说道:“丁夫人过谦了,谁不知道丁夫人的胸怀气魄不让须眉?对了,初次见面,我略备薄礼,以示敬意。听说夫人素喜养鸟,我家在南方的掌柜头几日运来两只翠鹭,听说这种水鸟在京城还颇受喜爱,送给夫人这样的爱鸟人,应该是物有所值了。”
丁夫人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将身体偏向乐以珍这一侧:“哦?这种鸟我倒是听说过,以前刑部员外郎的家里养了两只,据说形态很美,可惜还没等我去看一眼就被他家给养死了。”
乐以珍见她兴奋的样子,就知道韩侍郎的消息是靠谱的。她赶紧让跟来的人将装翠鹭的笼子抬上来,摆在了丁夫人的面前。
丁夫人往笼子里一瞧,当即在绽开满脸的笑意,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来,走到笼子面前,俯下身子往笼子里看。只见那里有两只受了惊吓的鸟儿,有半人高的样子,头顶白,喙突红,羽冠翠绿如玉,形态高洁雅致。只是此时这两只鸟儿受了惊,正交劲依偎,恐慌地看着笼外的人,身上有些发抖。
丁夫人见此情形,赶紧对厅里的丫头婆子说道:“人多吓着了,你们都出去。”
那些下人们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屋子里只余丁夫人、乐以珍二人。虽然这一对鹭是花了超乎寻常的大价钱买来的,可是此刻乐以珍看见丁夫人两眼放光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