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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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下人们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屋子里只余丁夫人、乐以珍二人。虽然这一对鹭是花了超乎寻常的大价钱买来的,可是此刻乐以珍看见丁夫人两眼放光的样子,就感觉那些银子没有白出。
“夫人你看看……这两只鸟虽然长途跋涉而来,倒也还精神着呢,我是养不明白的,唯有夫人这样的懂鸟之人,才配养这种仙禽,你这羽毛,像绿宝石一样莹泽。”乐以珍在一旁引导着,丁夫人已经进入了这一对鸟儿的痴迷状态,说话也轻柔了起来:“果然是仙禽呀!姿态可以媲美鹤,却比鹤玲珑鲜亮,真是太美了,怪不得我听我家大人说,员外郎大人养死了那一对翠鹭,心疼了好一阵子……”
“夫人喜欢就好,只要夫人养得活这种鸟儿,我就让人再从南方运几对来,到时候翠鹭展翅低旋,夫人的百鸟园又会增色不少呢。”
乐以珍诱惑着丁夫人。
一说到鸟儿,就触到丁夫人被柔软的内心了,她再抬头看乐以珍时,目光和气而亲密,像是面前站着一位相熟的老朋友一般:“我虽喜欢,可是听说这翠鹭的产地离京城几千里呢,活着运来,怕是要耗费不少人力财力呢,我怎么好意思……”
“夫人不必跟我客气,我们家里别的没有,就是可用的人多,别说这东西就在大月朝的境内,就算是它产自西洋番外,只要夫人喜欢,我就能给您弄来。”乐以珍慷慨地说道。
“恩……”丁夫人一指旁边的座位。“怀夫人果然好气度,怪不得一家的男人,最后让你掌了家呢……坐下来说话……”
乐以珍坐到了丁夫人的右手边,心中暗喜:看眼前的情形,丁夫人算是搞定了,就不知丁子乾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惧内,但愿丁夫人能说得动她丈夫,如果丁子乾不咬得那么紧,怀家的案子就好办得多。
“你家的事,我听我家老爷说过……”丁夫人因为得了宝贝,激动之下,也没有戒备心,主动提起了汇通那桩案子,“屯私盐是皇上眼下最反感的事情,我们老爷奉旨行事,也是没有办法,希望怀夫人能体谅这一点。”
“当然……”乐以珍一听丁夫人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做得了男人的主,“丁大人秉公办事,我很体谅他的难处。我们家只是希望这件事在汇通京号的范围内解决,不要累及怀氏其他产业,别无他求……只要能得到这个结果,无论丁大人让怀氏做什么,我们都会积极配合。”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住哪里?等我晚间与我家老爷商议过,也好给你一个回信儿。”丁夫人跟乐以珍说着话,眼睛却不停地往两只翠鹭身上溜。
乐以珍猜出她是着急安置这两只宝贝,便简短地答道:“我住京东的云来客栈,夫人只让人去那里找我便可,我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静候夫人佳音。”
丁夫人这时候倒是蛮客气,起身将乐以珍送出厅外。还没等她走出这座院子,就听到丁夫人一叠声地喊人进去搬笼子。她抿唇轻笑,出了丁府。
等她回到客栈,下了马车,就看到怀明弘正在客栈门口来回踱步子呢。见了她,他赶紧迎过来:“怎么样?”
“丁夫人搞定了,但愿丁子乾能听老婆的话。”乐以珍便往客栈里走边说话。
“辛苦你了,你果然厉害,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事。”怀明弘由衷地夸她一句。“危机激发潜能,我相信换任何一个人,在面临家族兴亡的紧要关头,也会变得果敢坚决吧……这几日大家辛苦了,剩下的事就是等浩王爷和丁夫人的消息了,让岳掌柜和怀文他们几个好好休息两日吧,天天这样绷着,也不见得就能解决问题。”乐以珍边说这话,已经上了楼梯。
“你说的也是……你难得来一次京里,京城有那么多好玩的去处,不如我们明天出去转转?”怀明弘高兴地发出邀请。
“我哪儿也不去,只想蒙着被子睡大觉,你跟岳掌柜他们出去吧。”说话的功夫,乐以珍已经到了客房门前。她没有看怀明弘,一闪身进了屋子,顺手关上了门。
怀明弘被关在了门外,紧咬着嘴唇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隔壁自己的客房。
第二百二十章 情感理智
乐以珍认真是将自己关在客房里,除了吃饭,几乎不出屋子。她在等朱琏广和丁夫人的消息,她用看书和写字来打发等待过程中的焦虑和不安。
随从们得了一天的空闲,都出去转街了。乐以珍见玉荷也跃跃欲动,就把她也打发出去了。客栈里有小儿伺候茶水,她将门一关,睡足了觉就翻翻书,也难得轻闲了一天。
虽然她看起来悠闲安静,其实她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她嘶直在后悔那天晚上伞行里,她纵容自己的行为。情感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是洪水猛兽,关紧了闸门不放出来,那就一直太平无事。可是一旦放开了闸门,想要再收回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了。
从怀明弘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就证明了她的这一点担忧。他对她的情意几乎就明着写在脸上了,贴身伺候的玉荷怕是已经有所察觉,再继续这样下去,跟随来的人都会看出来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人言可畏,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自己背上不伦的罪名,那会给梦和实儿的成长带来无法估量的压力和阴影。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绷紧心里的那根弦,不可以再松弛下去。京城的事情办妥,立即起程回安平,只要有她的孩子在身边,她就能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外一回事。当她在客房里无意识地乱翻着书,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吱扭”一声打开,又“吱扭”一声关上,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那扇门夹住了一般,又皱又痛。
等到第三天,先是丁夫人那边有了回信。丁夫人果然是做得了男人的主,为了她的翠鹭鸟儿,这位夫人给她的丈夫出了一个主意,趁皇上不在京里这段时间,迅速查抄一批已经掌握的屯有私盐的商户,法不责众,等皇上巡狩回京,面对这一大批的私盐商人,汇通银庄就不会那么显眼了。
乐以珍备了厚礼,亲自上门谢过丁夫人,并在丁夫人的引荐下,见到了盐政丁子乾。有句俗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那笑脸人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丁子乾对汇通银庄再有怨气,自己的夫人已经收了人家的礼,乐以珍又真诚地向他赔礼道歉,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个大的隐患解决掉,剩下的事就只有等着朱琏广上请恩赦的结果了。如果皇上不肯开恩,那么久只有指望佟掌柜翻供,刑部重审了。
总之事情已经在向好的方向运作,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乐以珍一个人绷得紧紧的,不妨别人,单防怀明弘。
怀明弘为此整日郁闷,岳掌柜和跟来的伙计拉他去喝醉,他便喝得酩酊大醉。深更半夜回到客栈,所有人都睡下,他一个人闹酒闹得坐卧不宁,便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去敲隔壁乐以珍的客房门。
屋里主仆早就躺下了。
玉荷心中无事,睡得很快。乐以珍侧面冲里躺着,竖着耳外面的动静。怀明弘和岳掌柜一帮人脚下绊蒜爬上楼梯的声音,客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她自己这间客房的门响起的时候,虽然她早有准备,还是抑制不住地孑身一颤。身边的玉荷被惊醒,含糊地问一句:“谁呀?”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紧似一阵地敲门声。乐以珍的心“嘭嘭”跳着,手心在被子里捏出了汗,心里暗骂怀明弘冲动,行事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像话。
敲门声越来越大,玉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起身点灯,披上身服,请示乐以珍一句:“二太太,你看……”
乐以珍一咬牙:“放他进来!再不开门,整间客栈的人都不用睡觉了!”
“是!”玉荷赶紧走到门边,她刚刚拉开门拴,门便从外面“嚯啷”一声被推开了。怀明弘惺忪双眼冲进来,直接撞在了玉荷的身上。
“少爷!”玉荷一把扶住他,送他到桌边坐下来,乐以珍已经披好衣服,当着玉荷的面,这种状况实在是让她很尴尬。她强压住心中的恼意,起来给怀明弘倒一杯茶,涅和地说道:“二少爷喝多了,应该早些安歇才是。”
怀明弘扶着倍感沉重的脑袋,噗出一口酒气来,然后熏熏然地说道:“不多不多,我还能从隔壁走过来,还能认出你和玉荷来,我喝得不多……我有事跟你说……”
玉荷机灵,赶紧拎起茶壶:“这茶都凉了,我下去向值夜的店小二要一壶热茶来。”然后她出了屋子,顺手掩上了房门,屋里便只剩下乐以珍和怀明弘二人。
乐以珍把脸往下一掉,生气地看着怀明弘:“我当你是个行止有度的人,怎么你如此冲动莽撞?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陷入窘境,你就不能克制一些吗?”
怀明弘使劲地抹了一把脸,努力地想要镇定下来跟乐以珍说话,结果一张嘴,舌头还是打结:“我克制,听你的……我克制,我还记得那年在淮安,我收到二姐的信,告诉我你有了身孕,已经住进了群芳院。那个时候我就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忍住了立即打马回安平的冲动……后来我生了病,回到家里的时候,你正怀胎十月,面临生产,那时候我也是努力克制,忍住拉上你逃出怀家的冲动……”
“在我成亲的那一天,我心里那个堵呀……我恨不能没有拜堂就咳血死掉,可是我克制住了逃婚的冲动,顺从地拜了堂我无时无刻不在克制自己的内心愿望……如果我当初早回家一个月,早一些遇上你……也许事情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你不要回头想了,过去的事不可逆转,哪里有什么如果?你安心接受现实吧,不要再做无谓的幻想,你要是再糊涂下去,不光是我们两个人,好多人都会面临困境,太太、元凤、梦儿和实儿……”
乐以珍一提这几个人,怀明弘一下子被扎痛了,上前拎着乐以珍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恨恨地看着她:“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这里是京城!只有我和你!就说我们俩的事!”
乐以珍被抓痛,皱了一下眉,却仍是很沉定地回视怀明弘,果绝地说道:“我和你之间,什么事业没有一若说有,那就是一我是你的二娘,我有两个孩子,他们是你的弟妹,我的丈夫是你的爹爹,而我和你的娘亲是姐妹相称……”
“闭嘴!”乐以珍的话一字一阵一句一刀,字字句句在怀明弘身上扎出血划破肉,怀明弘浑身都发着抖,发泄般地摇着乐以珍的肩膀:“你太残忍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你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乐以珍见他有些魔怔,怕惊醒了其他人,便没再说下去,只是用一种清明而理智的目光看着他。她的心因为自己的理智而锐利地疼痛着,鼻子一酸,有两行泪摔落下去。
直到乐以珍被摇得有些眩晕,怀明弘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他看着乐以珍被摇散的头发,看着脸静静沄开的泪水,一种无奈、悲伤、悔恨的复杂心情令他完全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他跌坐回椅子上,埋首在双臂之间,饮泣出声。
乐以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感觉脑子和思维又是自己的了。她蹭到桌边,坐在了怀明弘的对面,拿着帕子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自己的面庞,也不出声劝慰怀明弘,任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对面而泣,过了好{炫&书&网久,怀明弘安静下来。乐以珍拢好了自己的头发,稳了稳声音说道:“今天的事,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要发生!我们都是生活在群体当中的个体,个体的意志总要在一定程度上屈服了群体意志你是聪明人,什么道理不懂?你只差一点隐忍一点克制,大概因为你没有孩子吧,等你有了孩子,你看问题的出发点就会完全转移到他们身上,就像我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给我的孩子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不能给他们的人生涂上污点……”
怀明弘已经无力言语,他只是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摇了摇,示意乐以珍不要说了。乐以珍也不想再刺激他,她相信以他的智慧,这点儿道理不会想不通,只是这次出京,两个人朝夕相处,让他有些迷失。等回了安平,一切现实重回眼前,他一定不会如此放肆。
何况……回了安平,不论他管不管得住自己,她只要带着儿女离开,一切的爱恨纠葛就都抛在身后,时间会解决掉一切的问题……
“玉荷!”乐以珍冲着门外叫一声。
“来了!”玉荷装出一副才刚急匆匆上楼的样子来,拎着茶壶升了屋子,“二太太要喝茶吗……哎呀,二少爷睡着了!我送他回隔壁吧。”
乐以珍一摆手,玉荷赶紧上前扶起怀明弘,半拖半架,将他弄凹隔壁。安置他躺下后,她又来向乐以珍复了命:“二少爷睡下了……明可要仔细叮嘱岳掌柜,出门在外,还有要务在身,怎么可以灌二少爷酒呢?真不像话……”
乐以珍听着玉荷的唠叨,也不答话,自己爬上了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熄了灯睡觉吧,不早了。”
“好。”玉荷答应一声,吹熄了桌上的烛火,摸索着上了床,躺下后不一会儿就发出轻鼾的声音。乐以珍闭着眼睛,脑子却同有万马奔腾,乱哄哄的一团糟。
一直到天快亮,她才抗不住瞌睡,渐渐地沉入了梦乡。感觉只是浅浅地眯盹了一会儿,耳边就已经响起了玉荷的声音:“二太太,你醒醒,浩亲王派人送信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上山面圣(1)
乐以珍本来睡得混混沌沌,一听说朱琏广送信来了,一骨碌爬了起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等她收拾停当,玉荷领着一位小太监走了进来。
“公公辛苦。”乐以珍客气地主座,那小太监也不敢真坐下去。只站在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去:“这封信我家王爷让我交到怀夫人手上,请怀夫人亲自过目吧。”
乐以珍这几天就等着这封信呢,玉荷将信北至她手上后,她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封口,抽出信笺,抖开一看,是朱琏广的亲笔信,落款盖有他随身的印玺。
再看信的内容,原来朱琏广趁那日皇上狩猎满载而归,畅饮欢宴之后的好兴致,将这私盐的事跟皇上提起了。朱琏广历数怀错对朝廷的履次贡献,又向皇上阐明怀氏产业在大月朝的各行各业的地位,最后又力陈朝廷盐税锐减的真正原因,强调不能归绺一商一户的身上,适时改革盐丐政才是正途。
当时延庆老亲王也在场,朱琏广在没有事前与他沟通的情况下,突然在皇上面前提此事,并且摆明了给怀氏求情,老王爷当即捏了一手心儿的汗,怕皇上一翻脸,再怪责于朱琏广。
延庆老亲王跟老王妃一样,对这个英俊洒脱才华横溢的皇侄非常偏爱,他本能地想要保护朱琏广,赶紧在一旁将早就准备好的有关盐政改革的事奏与皇上,声援朱琏广。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就很容易沟通。那日皇上猎得一只狍子、两只糜鹿,凯旋而归,又在宴上被众臣下敬了不少的酒,好兴致被酒精发酵,真正是高兴得不得了。
听了两位王爷的话,皇上扶了扶微晕的头颅,对延庆王一挥手:“王叔所言极是,朕前些日子跟丁子乾问过此事,他也力主改盐政,依目前的政策,盐商从拿到盐引对兑领官盐,这其中要经历半年之久的一个周期,确实是流通缓慢,难以应付市面上的紧急变故……只不过依丁子乾的主意,在这之前应该收拾几个私盐商人,以补朝廷去岁亏空的盐税。正是蒙古战线军需吃紧的时机,我也就没有阻拦他查抄私盐。六北这两年超然世外,今次为一家银庄说情,有什么原由吗?”
朱琏广当即撩袍跪倒,将乐以珍的身份告知了皇上:“臣弟当年一时糊涂,牵累了乐氏全家,一直抱愧在心,今天斗胆向皇上讨一个情面,实在是因为不忍心见乐家小姐一介女流,再历坎坷。”
“怀氏现在是女人当家吗?这可是件奇事……乐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吧?记得多年前她随母亲进宫见太后的时候,我看到她一次,那时候太后开玩笑,说要把她许给你,她还噘着嘴说,她要嫁给皇帝。”皇上想起这件事,饶有兴趣地看着朱琏广,“不知道我现在去问她,她还愿不愿意嫁给皇帝呢?八成已经在心里将皇帝剁成肉泥了呢。”
朱琏广赶紧俯首:“皇上说笑了,天恩浩荡,乐小姐是个识理明事之人,她对朝廷一片忠心,前不久朝廷在地方上募集军粮,她还主动捐出两万担的粮食呢。”
“哦?”皇帝眼睛一眯,“听起来是个有气魄的女子……我倒是起了好奇心,你知道她住哪里吗?你给她写封信,召她来觐见,听说怀氏的银子比我国库里的银子都多,我倒要看看提什么样的女子,能管得住这么多的钱财。”
就这样,朱琏广奉旨修书,如乐以珍出城上山,到皇家猎场去觐见皇上,以满足天子的好奇心。
乐以珍一见这封信,心里开始打鼓。要说不慌那是假的,都说在皇上面前,说错一句话就要砍头,何况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还有那样一段经历。
她紧急召来了怀明弘和岳掌柜。经过昨晚的一通闹腾,怀明弘顶着两个青黑的大眼圈,一脸怨气的出现在乐以珍面前。乐以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朱琏广的信往两人面前一展:“皇上要我去猎场觐见,躲是躲不过去了,传信的公公在楼下等着呢,我现在开始着衣整妆,你们两个也准备一下,跟我到山下,你们寻个地方住下,这样也方便我传消息……还有……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想好了,一会儿在路上提醒我,免得我一时想不周全,在皇上面前出了差子。”
怀明弘一听这话,一身的怨气瞬间消弥,满面焦忧地看着乐以珍:“你……哦……好的,我这就回去准备,有话我们在路上说吧。”
怀氏历代当家人,见过皇上的只有两位。当今圣上突然起意要见乐以珍,又是在这样一个非常时刻,跟来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如果乐以珍面圣之后,应对得宜,那么不光是汇通银庄有救,整个怀氏也将沐恩荣耀,若是乐以珍触怒天颜,那就不光是案子翻不了,恐怕跟来的这一批人都要搭进性命去。
因此在出京的路上,伙计们如临大敌,而岳掌柜不敢直接在乐以珍面前唠叨,只能不住地提醒怀明弘,这个要注意,那个不能说。
怀明弘此时也不顾不得忌讳,将玉荷撵出马车去,他与乐以珍同乘一辇,一路上教她面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