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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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他本不是什么难事,他十二岁的时间就已经开始经营怀氏在南方的生意了,如今他二十一岁,九年的历练,做生意对他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可是最近他却明显地消瘦了许多,脸色总是沉沉的,回到府里后,只往弘益院里一猫,谁也不见。乐以珍听身边的丫头说,有一天晚上,有人看到二少奶奶郭元凤哭着从弘益院出来,回了沁绿院。
她知道他心里的症结是什么,可是她却不想在跟他讨论那件事。她知道自己说得越多,情况就会越糟糕,她能做的只是沉默和无视,与他只谈家事,至于他情感上的纠结,只能等着他慢慢解了。
怀明弘一进屋,闷头直接坐到刚刚怀明瑞那个位置上,看着乐以珍,也不说话。乐以珍想缓和一下气氛,便笑着说道:“二少爷这一阵子可忙坏了,事情总是办不完的,身体最重要,二少爷应该学学我,也给自己划出工作日和休息日来,隔一阵子休息两天,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怀明弘一咧嘴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样子来:“我怎么能跟二太太比?二太太相夫教子,休息的时候也有得实做,我现在巴不得天天忙晕头。”
乐以珍一听这话,立即将脸挌了下来,嘴唇抿紧,咬牙看着怀明弘。
怀明弘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过分了,赶紧打住,转而问道:“二太太叫我来,到底有何事吩咐?”
乐以珍也不跟他计较前言,只说自己的事:“我想让你查一件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老爷那烟资的由来,我们上京的那一段日子,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提供资助,巴不得他深陷烟毒之中不能自拔。这事可大可小,我们要搞清楚才好。你派几个精明的人。一拨往凤州去,查一下凤州那里老爷的私产有没有问题,另一拨查一下二老爷,虽然他已经被你舅舅撵回了玉女山,可是他若贼心不死,这一次我断不会饶过他了。至于帽儿胡同那边,我会慢慢探问。这事的真相不明,在我这里始终是一个心病。”
“好!我马上派人去查。”怀明弘二话不说,起身出门,做事去了。
乐以珍完望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细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转头吩咐玉荷:“让马房备一辆大车吧,老爷最近气色很不错,我今儿要带着梦儿和实儿过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家事纷乱(1)
大少爷怀明瑞刚刚在心里冒出头儿来的休妻意愿,被乐以珍给彻底掐灭了。安冬卉虽然保住了自己怀大少奶奶的身份,可是从那以后,精神越发萎靡了。
以前乐以珍在府里的时候,钟儿还会抱着儿子来她屋子里闲坐。大概怀明瑞回去后,向钟儿转述了乐以珍的话,从那天开始,不在请安的时间里,乐以珍几乎见不到这个小姨奶奶。即使请安的时候见了,她也只是低头坐在末位上,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乐以珍完全能够明白钟儿心里的念想,她无非是觉得自家小姐是这个府里的当家太太,她要出头,乐以珍怎么着也得帮她一把。事实上从平日的闲常聊天里,乐以珍已经听出她的意思了。只是从乐以珍这方面来说,她虽然顾念着钟儿在她初临异世时的关照,可是若论起人品来,她还是及不过大少奶奶安冬卉。
再说,若是安冬卉真的被休回娘家,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乐以珍一直想跟钟儿好好地聊一聊,可是她家里外头两边忙,这件事虽然搁在她心里,却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怀远驹戒毒这件事上。虽然戒毒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怀远驹也有反复,但事情总归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希望也越来越大。
她一直在怀疑烟资问题,怀明弘让人分头去查了。二老爷怀远清那边,很快有了消息。也不知道沈三公子是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怀远清现在是名符其实的道人了,每天修道炼丹,几乎不与外界发生联系。
派去凤州的人,却一去没了音信,半个月过去了,仍不见人回来,更没有消息传回来。乐以珍听说了这件事,越发觉得蹊跷,再次挑选能干得力的几个人,往凤州去了。
怀远驹不知道她在调查这件事,乐以珍每次试探着问他,他只有一句话:“真的没事,等我好了,一切都会处理好的,你只管放心。。。别把家里的事当小事,不用天天来看着我的,管好家,等我回去。。。”
乐以珍终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又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沈夫人的事过后,家里一切安好。她不在的时候,府中事物交给郭元凤,这位二少奶奶的能干,是府里人有目共睹的,连谷柔琴也跟乐以珍说:“咱们家的二少奶奶,很有当年老太太的风范呢,处事果决公道,令人信服。。。”
连谷柔琴都这样说,乐以珍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很乐见郭元凤的聪慧能干,因为她知道自己早晚要离开的,这个家里外有怀明弘,内有郭元凤,她就不辜负老太太和沈夫人的嘱托。
等她离开了安平,等怀明弘的守孝期一过,她相信这两口子的关系是会解冻回暖的。人心都是肉长的,郭元凤虽然刚嫁进来的时候对怀明弘有些冷漠,但是这一段日子,她对怀明弘的迁就和关照,乐以珍是看在眼里的。
想到这样的前景,乐以珍的感受是复杂的,她会欣慰,也会在心里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总之一切的感情纠结都过去了,而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怀远驹戒毒成功。因此她放了十二分的心思在怀远驹身上,因为那几次瘾病的反复发作,她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最后几乎整日守在帽儿胡同,照料怀远驹的身体,监督大夫的治疗。
可是有些事还是被怀远驹说中了,大少爷房里的事,她当初只是那样草草的教训了怀明瑞一顿,也没有继续留心。而郭元凤虽然当家精明,可是大伯子房里妻妾之间的事,她一个当弟妹的总不好干涉过多。
结果,当那天乐以珍在帽儿胡同给怀远驹炖燕窝的时候,府里来了一小厮,急急火火地喊她回府,说大少奶奶上吊了!
乐以珍“噌”地跳起身来,炖着燕窝的小陶罐就被她给踢翻了:“人怎么样了呀?”
“我。。。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只听二少奶奶让人找大夫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那个小厮虽然是骑着马来的,还是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快回去吧!我就说让你管好家,你不上心,还是出事了吧?”怀远驹一叠声的催着她。
乐以珍匆匆地坐上马车往回赶。她既心疼安冬卉,又恨怀明瑞,一路上都在咬着牙。在府门口下了车,她便直奔怀明瑞的院子里去了。
怀明瑞因为是庶出,人也不聪明,不怎么受老太太和沈夫人待见,因此他也不可能有怀明弘那种待遇,没有自己的独立院落。他的院子里,正房住着安冬卉,钟儿住在东偏厢。可是自从他将钟儿收了房,东偏厢俨然成了这个院子的正房,而真正的正房却越来越消寂。
当乐以珍赶到的时候,这间在怀府之中一向不怎么起眼的院子里,真是前所未有的喧闹。
说喧闹,而不是说热闹,是因为乐以珍一推开院门,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这一年的时间里,乐以珍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以致于当她听到有人哭着喊“大少奶奶”的声音时,浑身冷嗖嗖的,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像过敏病人接近过敏源时候的反应一样,扶着院门站了好一会儿,不敢走进去。
“二太太回来了!”一个跪在门口哭的丫头,一转头看到乐以珍,高兴地冲里面报一声。紧接着,郭元凤和孙姨娘从屋子里走出来,都是一脸的丧痛。郭元凤迎上来向乐以珍哭着说道:“二太太,实在是对不起,我还是没有管好这个家,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嫂子她。。。怎么这样想不开呢?”
乐以珍只觉得有一块冰塞在她的心里,又凉又堵。她努力镇定了一下,越过哭得噎气的郭元凤和孙姨娘,走了进去。
屋子里,安冬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有些青紫。怀明瑞坐在床沿上,垂头叹着气,偶尔抬起袖子擦擦眼角。钟儿抱着小孙少爷,跪在地上哭着叫“大少奶奶,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呢。。。”乐以珍这才分辨清楚,原来她在院门听到的那个哭喊声,就是钟儿的。
小孙少爷半岁大,被这满屋子的喧嚷吓着了,扯开喉咙放声大哭。伺候安冬卉的几个小丫头,也跪在钟儿的身后,伏地怮哭。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悲情的气氛。
可是乐以珍却没有掉下眼泪来。她走上前去,看着可怜的安冬卉,毫无生命气息地横在床上,结束了二十三岁的年轻生命。这个善良的女子,在乐以珍还是个丫头的时候,在府里偶然遇上,她就会笑着跟乐以珍说话儿:“珍儿。。。”
安冬卉的音容笑貌在乐以珍的脑海里还那么的鲜明,所以当她再低头看怀明瑞和钟儿时,她的心里真的是又愤又恨。她很想操起床头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抽怀明瑞一顿。
可是这种情况下,她是在不宜再将事态闹大。她暗自捏了捏拳头,忍下了打人的冲动,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叫小玉来,我问问她。”
小玉是安冬卉的陪嫁丫头,也是安冬卉身边的大丫头,性子跟她的主子一样,敦厚温和。眼下的情形,也只有问过小玉,才能知道这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提小玉,怀明瑞便将头垂得更低,钟儿也停了哭声,看向乐以珍。
“小玉呢?带人来!”乐以珍的心情奇差,失去了耐心,大吼一声。
怀明瑞被吓得跳起来,看着钟儿。钟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话道:“都怪小玉照顾不周到,才让大少奶奶发生了这种事,大少爷一生气,让人将她拖出去打板子。。。”
“去把小玉给我带回来!”乐以珍一指门口,有一个机灵的丫头赶紧跳起身来,解救小玉去了。乐以珍也不看钟儿,只是怒视着怀明瑞:“我还没回来呢!你倒先处置起人来了!你说小玉照护不力!那你身为冬卉的丈夫,你又对她有多少关照?”
怀明瑞被教训地红了脸,连擦眼角的动作都忘了。乐以珍斥责了他几句,觉得自己有些冲动。逝者已矣,还是不要在她面前吵闹,让她清静了吧。
于是乐以珍转身出了屋子,刚刚跨出门槛儿,就看到两个丫头搀着被打的不能走路的小玉,正往这边来。
乐以珍一指西厢:“带她去那屋里,我要问她的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家事纷乱(2)
等乐以珍走进西厢时,就看到小玉伏在地上,轻声的呻吟着。乐以珍也没有落座,直接蹲在小玉的面前,问她道:“小玉,你跟我说实话,大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
小玉抬起头来。疼得脸色惨白的脸上挂满了冷汗珠儿。她看着乐以珍,鼻翼快速的翕张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噎着唤了一声:“二太太…”
“你别着急,我给你做主,没人再敢伤害你,你只管说实话,大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乐以珍低下头,凑近小玉。
“我家小姐…实在是…太委屈了…”小玉刚说了这一句,便哭得失了声。乐以珍知道她们虽未主仆,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因此也不催她,等她自己平稳了气息,继续说道:“反正我家小姐死了,我也不打算独活了,索性今儿个我就把以前小姐不让说的话,全部讲给二太太听听。自从姨奶奶进了这院子里,我家小姐就没有过上过一天省心的日子,姨奶奶欺负我家小姐性子敦厚,总在大少爷面前说短道长,她又会耍狐媚子 ,大少爷被她哄得五迷三道的,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出了她的房,就来找我家小姐的麻烦…”
这些乐以珍倒是料到了,只不过因为安冬卉寻了死,此时听小玉声泪俱下地讲起来,她的心里就紧紧地揪着。
小玉继续的哭诉道:“我家小姐嫌丢人,一直不让往出说,可是大少爷和姨奶奶因此就料定我家小姐好欺负,变本加厉起来。尤其是孙少爷生下来后,姨奶奶越发目中无主,天天拿酸言酸语敲打我家小姐。姨奶奶刁钻也就罢了,偏偏姑爷不但不为我家小姐撑腰,还跟着一起敲边鼓…前一阵子要休掉我家小姐,那是闹到明面上去了,暗地里那种难听的话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
“冬卉怎么不找我说?这可真是…”乐以珍听了,心里又是痛又是恨,责怪自己疏忽了家事。
“我家小姐严令我们不许往外说这院子里的事,她自己嫌丢人呢…可这样的日子,日积月累,让人如何让不焦狂?昨儿晚上,三老太太那边送来一篓子螃蟹,本来是就是送到我家小姐屋里的,可是小姨奶奶听说了,就撺掇姑爷过去要。我家小姐气不过,跟姑爷争了几句,结果姑爷抢了蟹篓子就往出走,还边走边说‘不会下蛋的母鸡,白占着一个窝,犹不自觉,还抢什么嘴呀?吃了也是白吃,也生不出儿子来’…”
“混账!”乐以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正房吩咐道:“把大少爷和钟二姨奶奶给我叫过来!”
有人应了,转身出去传人。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少爷怀明瑞和钟儿一前一后进了这间厢房,钟儿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珠。
乐以珍一见她这副兔死狐悲的样子,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斥道:“冬卉是怎么死的,你们两个人心里最清楚!眼下她的后事未尽,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像这种没规矩的事情,我是绝不容忍在我的治理下发生!明瑞和钟儿,你们两个去冬卉的灵堂跪着守灵,不到发丧的那天,不许回房!”
“啊?”两个正在擦眼角的人,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乐以珍看过来。钟儿守灵,倒是还说得过去,可是怀明瑞是丈夫,没听说有丈夫跪着给妻子守灵的道理。
“你们也不用吃惊!我今儿就立立这个规矩!来人!把天鹏抱来我房里,和明实一起养着!什么时候钟儿反省的的像个样子,再把孙少爷抱还给她…还有,三年之内,不许在我面前提扶正的事!”乐以珍心中悲痛之下,说话又急又快,果决而干脆。
怀明瑞还没有反应过来,钟儿就哭喊一声,扑倒在乐以珍面前:“小姐!就算是我有错,你怎么罚我都成,千万不要抱走我的孩子…。小姐,我求你了!”
“这个时候想起我是小姐来了!你平日里行事,有哪一件是跟我有商议过的?恃子而骄!逼死正室!我以前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简直狂妄到天上去了!你不用喊我!赶紧去守着灵堂,反省地好了,你还是天鹏的亲娘!反省的不好,天鹏就由我来养着吧!以你现在的品行,我怎么能放心把怀家的长孙交给你教养?”乐以珍说完,也不顾钟儿的哀哀乞求,问明白小玉在外面是有爹娘哥嫂的,便让人给了她五十两银子,送她回家去了。
因为前面有老太太和沈夫人的事,安冬卉的后事实在不宜再张扬。可是若操办的过于简单,乐以珍又觉得对不起这位亲厚的大少奶奶。折中之计,她只好外不张扬,内里给安冬卉用珍稀的棺木,穿银线织就的寿衣,一应陪葬按照沈夫人的规制来办。又给了安家不少的抚慰金,才堵住了她父兄的嘴巴。
怀明瑞和钟儿果然在灵堂守了七日,期间孙姨娘找乐以珍求情,生生被乐以珍驳了回去。七日停灵期满,悄悄地出了殡之后,当日乐以珍就听到钟儿病倒的消息。
不管她是真病也好,假病也罢,乐以珍心里堵着气,也没去探望她,连派个丫头去问一问的事都没做。怀天鹏就被安置在了乐熙院和他的小叔叔一起养着。院子里有三个小孩子,别提多闹腾了,可是每当乐以珍满心郁闷的时候,听到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是觉得舒快不少。
怀远驹的气色原来越好看了,这是让乐以珍最为高兴的一件事。她将罗金英撵到夏玉芙的院子里去住,派了三个得力的丫头和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守在旧居,以保证她不在的时候,怀远驹也不会受到诱惑,再碰西土。
可是高兴之余,另一件事却让她越来越不安心………第二次派往凤州的人,也是一去杳然,半个多月过去了,连个音信都没有。
乐以珍感觉到异样,那日里认真的问了怀远驹:“老爷…不瞒你,因为我上京那一阵子,你这边烟资的问题,我让人去了凤州查证,可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拨人派过去了,都泥牛入海,一去就没了消息…老爷,如果你还没说事情的话,我就再派第三拨人过去…或者…我亲自跑一趟,也是一个必要的主意。”
怀远驹听了她的话,低头专注的转着手中的茶盏,好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你对凤州有感情,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回家,先不说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定居凤州,我只处理好了家里的事,必然会带你去凤州小住一阵子,到时候你就知道有事没事了。”
“老爷,你这话说的含糊…”乐以珍还是没有问出究竟,着急的扒住他的胳膊。
怀远驹被问得不耐烦,一皱眉头:“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好了,一切事情都由我来处置,等我回了家,你只管在家带好孩子,你要凤州的宅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都由你…”
乐以珍满腹的疑问,也只好作罢。
怀明弘在这段时间料理这怀氏产业的生意,在外面忙得团团转,晚间回了府里,只是去展乐堂向乐以珍请安汇报,便回自己的弘益院,将院门一关,便悄无声息。知道第二天早晨,府里的人才会看到他们的二少爷行色匆匆地出府去了。
乐以珍白日里看着怀远驹身体越来越健康,她的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可是晚间回到府里,在展乐堂看到一个愈益沉默和消瘦的怀明弘是,她又会消沉好一会儿。
她没办法去触碰怀明弘的心结,只能装作不见不闻。她只能在内心默默地期望怀远驹快些好起来,她快些离开这里。除了逃避,她似乎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怀明弘倒也不是不晓得轻重的人,回了安平后,他安分了许多,言行举止不似在京城里那般放任不拘。对于他的消瘦与沉静,府里人都将原因归结到沈夫人去世这件事上头去了,这让乐以珍安心不少。
家里的事,大部分仍然交给郭元凤料理。这位二少奶奶不愧是大家出身,做事有分寸,从来不逾矩,大事等乐以珍回来拿主意,即便没有大事,她也会在乐以珍回府后,到展乐堂来请安稍坐,说一说家里的事情。
几天下来,乐以珍发现一个现象。每次郭元凤到乐熙院,几乎都是踩着怀明弘的脚后跟儿进去的。若说一次两次是巧合,天天如此,乐以珍就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