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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九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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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一位告老还乡的御医,姓齐名方平,是前任太医院医正。太上皇在位时,身边一位非常得宠的妃子就得了这肺痨之症,就是这位齐太医给治好的。他自己研究出一种独特的方子,共十味,根据病情发展的不同阶段施以救治,据说非常奏效…”

“那还等什么?”老太太急得把身子又往前凑了凑,“人就在安平府,快去请呀!”

“有多难请?找我爹去总请得动吧?”沈夫人直接搬出一尊大佛来。

“你们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位齐太医一生钻研药医,终身未娶,孤家寡人一个!他在京时跟延庆王的交情匪浅,告老还乡后,王爷念他孤身无人照拂,便将他接入自己在安平的别苑养老了。如今这位齐太医就居住在延庆王别苑之中,只专心著书,从来不给人看病。延庆王妃此时正在别苑休养,如果她肯说一句话,说不定这位老医正就能重操医箱给弘儿治病了。”

“我爹虽然跟延庆王交情不深,但若真上门求王妃一次,想来王妃还是会给个面子的吧?”沈夫人说得蛮有信心。

怀远驹心里暗哼一声:你爹紧追着要捉拿老王妃当亲儿子养大的浩王,让他上门求医,恐怕老王妃连个面儿都不会让他见着。

他心里虽然想得明白,却不愿意将这些事情道与屋里的两个女人听。他犹疑了一下,说道:“依岳父大人与延庆王府的交情,怕是请不动这位齐太医的。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让她跟王妃说一说,倒是有八成的把握。”

“谁?”婆媳二人同时出声发问。

“珍儿。”怀远驹明确地答道。

“她?她有那么大的面子吗?”老太太充满了疑问,“不过是她的母亲与王妃很多年前浅有交情而已,竟比身为一省总督的亲家公还有面子吗?”

怀远驹知道乐以珍在延庆王妃那里的面子,可不止因为那一张药方,也不止是因为她母亲与王妃多年前的几面之缘。但是这其中的弯弯道儿,他实在不方便解释给眼前这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听。他自己想起这其中的缘由来,也是一阵一阵的心烦气闷,若不是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等医待药,他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步的。

他皱了一下眉头,口气强硬地说道:“我说珍儿去管用,自是有我的一番道理,娘只说同不同意我带珍儿去延庆王别府拜访吧。”

老太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怀远驹半晌,最后妥协道:“只要能治好弘儿的病,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儿子是你自己的,我想你也不会拿这事来治气。”

怀远驹懒得接她那后半句话,甩下一句话:“明儿一早我带珍儿去延庆王别府拜访。珍儿那边的话,还是夫人去说比较妥当。”

语毕,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第四十五章 造访王府

沈夫人听怀远驹将那位齐太医夸得那样神奇,一颗心总算从绝望的泥沼中浮了上来,仿佛已经看到在淡金色的晨光中,她的儿子容光焕发、面颊丰润,正笑眯眯地朝她走来。

因此怀远驹离开后,她未作片刻停留,向老太太告了退,直奔群芳院去了。

乐以珍看到沈夫人走进自己屋里来,着实吃了一惊——今儿可真是奇了,小姐来过之后,老爷来了,老爷这才刚走,夫人又来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披衣下地,被沈夫人摁回去。沈夫人侧身坐在床沿上,笑着对乐以珍说道:“这一阵子让弘儿的病闹的,也没抽出空闲来看你,你身子怎么样了?小家伙闹得还厉害吗?”

“我这都是小毛病,太太不必挂怀。卧床静养了一阵子,已经安稳多了…太太最近可瘦多了。”乐以珍轻声细语地说道。

沈夫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叹口气:“唉…自从弘儿生着病回来了,我这一颗心没有一刻是安生的。虽然弘儿在我面前强撑着,可我看得出来,他越来越辛苦了。大夫请了不少,可是一群的庸碌之辈,没有一个能瞧出个所以然来,越治越糟…老太太刚刚直嚷着要人给她备棺椁,我看再这样下去,我也得备一个了…”

沈夫人说着,拿帕子往眼角拭去。乐以珍听了这些,刚刚才舒缓些的心再次揪了起来。如果她的认知等同于这个时代的人,也许她还能接受肺痨无药可医的现实。可是她心里比这些人清明,她知道有一种药可以治好这种肺病,这种药叫作抗生素!这种药隔着层层叠叠的时空,存在于几百年后的那个时代。

正因为有了这个认知,她心中那种回天无力的感觉更甚于旁人。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乘着时光机回到现代,去随便哪个医院开足够量的抗生素,再乘着时光机回来这里。可惜她回不去!

因此当她听沈夫人说到有一位神医可以治好怀明弘的病时,她表现出了不可抑制热情来:“谁?怎么还不请来?”

沈夫人为难地说道:“按老爷的说法,这位齐老太医自从致仕之后,就不再给人看病了,隐居在延庆王别府之内,只专心著书,从不出诊…”

乐以珍听到“延庆王”三个字,心里忽悠地一下子,瞬间就明白沈夫人此来的目的了。她想老太太和沈夫人是不可能将这事转到她身上的,一定是怀远驹!他知道的事情,显然比她这个假乐以珍知道的事情要多。

她等着,果然!沈夫人继续说道:“老爷说,只有延庆王妃说话,才请得动这位老太医。可是…我们府上与延庆王妃交情并不深,倒是珍儿你…你对王妃有赠药之谊,乐家与延庆王府又相交多年,我看上次老王妃来府上,对你甚是顾惜…本来你身子这样重,不该劳动你跑这一趟,可是弘儿的病等不得了,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你看…”

沈夫人眼巴巴地望着乐以珍,乐以珍心里却翻开了波浪。上一次应付那位延庆王妃,她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登门造访,还不定被问到什么问题呢。尤其是延庆王妃与浩王朱琏广那种近乎母子的关系,让她更加地忌惮。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可是听沈夫人的口气,此行关乎到怀明弘的生死,她就不能不慎重考虑了。自己不能回现代给他取抗生素,还不能为了他探一次延庆王府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即便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尴尬局面发生,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总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吧?

于是她对沈夫人说道:“太太有吩咐,我绝无回拒的道理。只是我与延庆王妃并不熟,我去这一趟,到底能不能请来那位神医,我心里也没有底。”

“你肯去就好!我就知道珍儿是个善良的好女子!你这么机灵,一定说得动延庆王妃,弘儿这病就指望你了!”沈夫人抓住乐以珍的手,热切地望着她,将所有的期许都压到了乐以珍的肩上。

第二天早晨,刚刚过了辰时,怀远驹带着一顶软轿,亲自来群芳院接乐以珍。院子里的女人们听到了怀远驹的声音,纷纷开门,探头往这边瞧,正看到乐以珍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来。

因为今儿要去的不是普通人家,又是要开口求人的事,乐以珍出于礼仪,郑重打扮了一番。她将头发梳成一个回心髻,髻上插一枝银镶玉的五朵梨花钗,鬓发处压一枝银叶点翠蝴蝶簪,耳上戴着银嵌珠石花耳珰,因为有身孕后脸色不好看,她还在脸上敷了一层薄粉。

衣着上,她选择了稍微鲜亮一些的湘妃色,上身是湘妃色绉缎高腰襦袄,下身是同色的百褶裙,外披一件樱草色折枝莲花的大氅,只为遮掩一下她的大肚皮。

乐以珍在怀府之中一向低调,还从未有人见过她作如此精心的打扮。虽然她此时谈不上身段有多美,可是怀远驹还是感觉到有一只雏莲在眼前轻缓地绽放,莲瓣上沾润着晶莹的水气,娇美丰盈。

群芳院的女人们,眼神中闪着各种复杂的意味,站在各自的门口朝这边张望,惟有罗金英大剌剌地直接走了过来:“珍妹妹快要生的人了!老爷这是要带她去哪儿呀?”

“多事!”怀远驹没好气地斥了她一句,冷着脸也不理她。

乐以珍见罗金英一脸地尴尬,于心不忍,轻声答她道:“我随老爷去一趟延庆王府,看看能不能请来那位隐退的齐太医。”

“这样啊…”罗金英见乐以珍替她解了尴尬,没心没肺地笑道:“妹妹你平时太素净了,冷不丁这么一打扮,简直象仙子下凡一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乐以珍上轿。乐以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上轿坐定后,放下轿帘,还听到罗金英特特地嘱咐了轿夫两句:“轿子里的人可有身子呢,你们当心着点儿,要是颠了碰了,回头老太太可饶不了你们。”

两个轿夫应了一声,抬起轿子往外走去。

几位姨娘只看着怀远驹当先,随后跟着乐以珍的轿子,出了群芳院。何姨娘酸酸地叹了一口气:“哎…到是官家的小姐,这一拾掇出来,府里竟没人比得过她了,难怪咱们老爷三天两头地往她屋里去,有她这朵蕙兰在,我们可都成了不起眼的草花了。”

“哼!落地的凤凰而已!”邓姨娘白了何姨娘一眼,冷哼一句。

几位姨娘拈酸吃醋的功夫,乐以珍已经随着怀远驹出了怀府。她觉得自己蛮幸运的,据她所知,怀府的女人们通常几年也没机会迈出府门,而她进府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竟然已经三次出府了。

不过这次她可没有心情看光景了,她在心里做着准备工作,事先预想王妃可能提到的问题,默默地打着腹稿。

就象她当年高考一样,越是临近考场,越能想起来好多不会的问题,紧张到翻书都来不及。当她进了延庆王府,随怀远驹坐在有着三组六扇棂格门的王府厅堂之中时,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连刚刚在路上想到的问题都给忘记了。

怀远驹看出她有些拘紧,回头冲她笑笑,安抚道:“别紧张,即便王妃不答应,也不关你的事。”

乐以珍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你哪里知道我在紧张什么?

两个人在这间名叫“绥福堂”的厅里坐了好{炫&书&网久,乐以珍估摸着这么长的时间,走回怀府都够了,却仍然不见延庆王妃的身影。按说即便不见,也应该有人出来给个话吧?可是那个去通报的人一去不回,只有两个侍女给二人添茶倒水,问她们俩儿王妃可在府中,均说不知道。

两个人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多时辰,即将要绝望告辞的时候,厅堂北面正中央的那座紫檀鎏金雕花的大座屏后有了响动。

两个齐齐望去,只见一个侍女推着一架轮椅当先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的紫衣老妇正是延庆王妃窦氏。两人赶紧起身,等几位侍女伺候王妃在主位上坐定,上前向王妃施礼。

窦王妃笑着冲两个摆手:“不要拜了。我因为内院有客,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是我待客失仪。”

“是我们贸然到府上叨扰,实在过意不去。”怀远驹客气道。

“怀老爷太客气了。”窦王妃笑着虚应一句,转而看向乐以珍,“珍丫头这身子…可是快生了吗?轿子一路颠过来,能受得了吗?”

乐以珍轻笑一下,恭顺地答道:“自从上次与王妃在家里相见,我心里一直记挂着王妃呢,也不知王妃的腿怎么样了。因此我们老爷今儿早上一说要来延庆王府,我就一个劲儿地央着要跟来。眼下看王妃的气色红润,精神烁朗,真是让我欣慰。”

窦王妃听了这番话,爽笑出声:“难得丫头有这份心思,惦念着我这个老婆子,好!好!来,到我身边来坐。”

乐以珍看向怀远驹,后者冲她略一点头,她便应了一声“是”,提步往窦王妃身边走去。

还没等她走到王妃跟前儿,突然座屏后面发出“嘭”的一声撞击门的声音,吓得乐以珍一个哆嗦,站在了那里。

第四十六章 难忘前情

那一声撞击门的声音,吓了乐以珍一跳,也让窦王妃与怀远驹同时变了脸色。怀远驹警惕地站起身来,走到愣在那里的乐以珍面前,拉起她的手,对窦王妃歉意地说道:“珍儿自从有了身孕,胆子就变得特别小,王妃不要介意。”

说完,顺势牵着乐以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坐下来。

窦王妃脸上现出怒意,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你去看看,是谁这么没规矩?我王府里的人这样毛手毛脚吗?简直让客人看笑话!”

虽然怀远驹和乐以珍一叠声地说:“没关系,王妃不必动怒。”可是那名侍女还是领了命,转到座屏后面去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她带着一名战战兢兢的绿衣侍女回来了,对窦王妃回禀道:“殿下,是春画刚才要递茶,不小心撞到门上了。”

“愚笨的丫头!”窦王妃斥责那个叫春画的绿衣侍女,“平时你跌一下撞一下也就罢了,没看这屋里有一位有身子的如夫人吗?惊了她的胎,你担待得起吗?给我拉下去掌嘴!”

“不要!”乐以珍觉得撞一下门就要被掌嘴,实在是没必要的事,便求情道:“这位春画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王妃饶过她吧。”

窦王妃看了一眼乐以珍,回过来接着教训春画:“还不快去谢过如夫人,要不是她给你求情,你今儿这巴掌是躲不过去的!”

那春画赶紧扑到乐以珍面前跪下:“谢谢如夫人宽宏大量,谢谢如夫人替春画求情。”

“快起来吧。”乐以珍不习惯被人跪拜,起身去扶她,却被怀远驹一扯袖子,她又坐了回去。

那春画谢过乐以珍,起身出去了。怀远驹却仍是不安地向座屏后瞄了几眼。方才舒缓了脸色,对窦王妃说道:“远驹今日唐突造访。实在是有一事相求。犬子年前远走克里木汗国做生意。却不想染了肺损之症。如今已归家将近一个月了,百医千方都试过了,均不奏效。听闻我大月朝治肺损咯血之症的第一圣手齐方平老医正就隐居在王府之中,不知王妃可否给说句话,请老医正去给犬儿诊个脉,出个方子。远驹将不胜感激。”

窦王妃这才明白二人的来意,她略一沉吟,说道:“齐太医年事已高,而且已经多年不出诊了,我原不好强他所难…”

“王妃殿下。”乐以珍恳切地说道。“您大概也知道。二少爷是怀家长房唯一地嫡孙。他一身牵系着怀家未来地命运。我们家老太太和太太因为二少爷这个病。已经寝食难安了。昨儿老太太还让人给她备棺椁。要陪二少爷去。老医正与延庆王府相交至深。王妃地面子他一定会给。如若王妃肯在他面前说句话。您可不仅仅救了我们家二少爷。顺带着也救了我们家老太太和太太了。此种大恩大德。怀家人没齿不忘。”

窦王妃听了她这一番话。想了一下。乐了:“瞧你说地这些话。听着多生分?什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齐太医已经隐退多年了。照理我不该难为他。可是我一看见你就能想起你娘来。对你就没办法说一个不字。唉…来人。去把齐老先生请过来。”

一个侍女答应一声。出屋去了。这里乐以珍和怀远驹陪着窦王妃说着闲话。家长里短。倒也不提乐以珍以前地家事。这让乐以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人也放松下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地功夫。一位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须发皆白。但身板挺直。精神熠熠。戴一顶方巾。一身朴素简单地灰衣。进来后。向着窦王妃一揖:“王妃唤在下来所为何事?”

窦王妃对老者非常客气:“齐先生。我今儿要难为你了。你可不能怪我。”

怀远驹和乐以珍一听她说这话。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窦王妃指着他二人说道:“这位是安平府最有钱地人。哈哈…想来齐先生也听过他地名字。怀家地怀远驹老爷。”

怀远驹赶紧上前向齐方平做一深揖,齐方平面无表情,但客气地回了一礼。

“他儿子得了肺损之症,遍请名医也看不好,今儿求到我这里来了。不过他有钱是他的事,咱不奔他地钱去。你看看他身边那人,是一位故人之后,前云州乐府台的女儿。”

齐方平看向乐以珍,动了动眉毛。窦王妃接着说道:“孩子都这身板了,还亲自跑来求我,我要是驳了她的面子,好象我不念旧情一样。所以…我只好劳动齐先生了。”

齐方平再看一眼乐以珍,转过头去对窦王妃说道:“王妃客气了,老朽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呢,既然王妃有话,这个病人我就接手了。”

怀远驹和乐以珍闻言大喜,一时又给窦王妃行礼又向齐方平致谢。齐方平倒是一个爽利的人,既答应了王妃,转身就回去取药箱去了。

怀远驹觉得不好再多做打扰,准备向王妃告辞,带乐以珍回去了。

却不料窦王妃开口说道:“上次去府上,跟珍丫头叙叙旧事,时间短促,话还没说够呢。难得你今儿过来了,不如就留下来住几天,陪我说说话,可好?”

乐以珍一听叙旧这话,身子就是一僵,看着窦王妃,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来。这时候怀远驹从侧面攥住了她的手,然后听到他客气地推拒道:“远驹还请王妃殿下体谅,珍儿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临盆了,虽然我知道她留在王妃这里断断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是这个时候我一天看不到她,心里就不落底。如果王妃殿下允许,我先带她回去,待她产后身子恢复,我亲自送她到府上,那时候王妃想留她多久都没问题,可好?”

乐以珍一句话也没说,被他握着手,感受着从掌心处传来的热度,突然有一种受保护的感觉,一阵心安。

窦王妃被怀远驹那样委婉地拒绝了,只好说道:“也好,不留就不留吧,万一在我这里出了差子,我还担待不起呢,来日方长,咱们娘俩儿想叙话的日子多着呢,你先回去吧。”

两个人得了窦王妃地允许,便起身告辞。怀远驹始终握着乐以珍的手不撒开,两个人就那样手牵着手出了王府正堂。

出了绥福堂,乐以珍手仍然被怀远驹握着,她见他一心只往前走,没有撒手的意思,心里想:刚才演给王妃看也就罢了,你怎么还不撒手了呢?

于是她转动手掌往外挣了挣。怀远驹感受到她这个动作,立即触电一般地松了手。赶巧这时候齐方平背着医箱走了过来,怀远驹也不看乐以珍,直奔齐方平而去,伸手接过老医正的医箱,和他并肩往府外走去。乐以珍也暗吐一口气,跟随在两人身后。

而在两人刚刚离开的绥福堂内,窦王妃眼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脸就沉了下去:“去储香阁!”侍女被她突然的怒气惊了一下,赶紧应声,推她从后门出去了。

等到了位于王府东北角的储香阁门外时,窦王妃摒退了一众侍女,只留下一个贴身的大侍女,推着她进了阁。两个人穿过堂屋,推开里面那间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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