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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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以珍这次真得被激怒了,被他扯着趔趄了几步,稍稍立稳之后,甩手一巴掌往朱琏广的脸上招呼过去。朱琏广反应还算灵敏,一侧脸躲了过去,再回头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打我?”
乐以珍只觉得一肚子地委屈,再也忍不下去了,眼泪“刷”地流下来:“你囚着我,我还不能打你了?你随自己的心性把我劫来,让我和女儿骨肉分离,我还不能打你了?秋叔秋婶何辜?因为我去祭一趟母亲,他们就要被你关禁起来?就为这个,我还不能打你了?”
朱琏广被她地一番话噎得胸膛起伏,半晌,一甩手将她丢开。乐以珍没有防备之下,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摔回床上。
“这都是怎么了?”朱琏广象一头发了狂的兽,嘶吼着,“一年时间而已!我们才分开一年而已!曾经地海誓山盟就烟消云散了吗?生死相随!荣辱与共!你都忘了吗?这一年时间里,我挖心掏肺地惦记着你!怎么你会变成这样?你去祭你母亲?你倒说说看,那院子到底是谁的?那秋叔秋婶是谁地人?你不仅背叛了我,你还在欺骗我!”
朱琏广象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吼过之后,跌坐在门槛上,埋首在双膝之间,无声地抽泣起来。
就在乐以珍有些震惊和无措的当口,童仲彦冲过来,一叠声地催着朱琏广:“属下们都已打点妥当,王爷快着点儿,属下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朱琏广连眼泪都没擦一把,跳起来奔到乐以珍面前,再次扯着她的手欲往外拽:“我们得换地方了,你跟我走!”
第五十七章 悄然回府(1)
乐以珍被仓皇地扯了起来,下意识地伸出一条手臂抱住床柱:“我不走!你凭什么把我搬来搬去,我不愿意!”
朱琏广一下子没有将她拉起来,又不敢使力生拽,急得回头软声求道:“大小姐!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闹?你是想连累我被官府抓住吗?”
乐以珍一听这话,心底软了一下。可是她继而想到,如果此时自己跟着朱琏广换了地方,以后怀家人要找到她就更难了。她没办法在朱琏广那倾心倾肺的一腔深情笼罩之下继续生活,那给了她莫大的压力。何况若是再见不到梦儿,她觉得自己很快就会疯掉。
因此她并未撒手,只是对朱链广说道:“官府就要来了吗?那你还不快走?你不要拖着我了,把我放在这里吧,何苦带着我这个拖累?”
童仲彦恨恨地看了乐以珍一眼,也催朱琏广:“王爷,只要留得青山在,万事皆有可能,我们还是快走吧。”
朱琏广哪里肯依?回手拽了几下乐以珍,没有拽动,一咬牙,从腰间抽出佩剑来。乐以珍毕竟没见过这种动刀动剑的真实场景,感到眼前寒光“刷刷”地闪了两个,她下意识地抱紧床柱,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一看自己的情形,简直哭笑不得。床柱倒是还抱在她的怀里。只是那手腕粗的木柱已经被朱琏广齐齐地从上下斩断。她抱着一截木柱子坐在床上,实在是可笑无比。
她无奈地撒了手,任那段床柱滚落到地上,她自己则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缩:“王爷这是何苦?我不愿意跟你走!我要回去见我的女儿!”
朱琏广此时已经急得红了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但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撒手,否则这一别,再见到你时情势更加难以预料。”
他一边说着,长臂一伸。夹住了乐以珍的腰,抱着她往外走去。
迈出大门地瞬间。乐以珍试图抓住门框抵抗一下。可是朱琏广走得太快了。她地手指只在门框上摸了一下。根本没有抓住。任她怎么样地踢腾抓挠。朱琏广全不理会。夹抱着她来到院子里。
此时驻守在这里地十几名暗卫都聚齐在院子里。每人一身黑衣。身上背着一个简单地行囊。腰间佩剑齐整。脸上神色严肃。
乐以珍见了这阵势。知道他们要彻底放弃这处隐藏之所了。她不知道自己又会被弄到哪里去。怀远驹再要找到她怕是更加困难了。
“趁着夜色降临。我们快走!”童仲彦冲着十几名属下吩咐一句。当先冲向院门口。伸手抽掉门闩。
院门被“哐当”一声打开了。童仲彦却“腾”地拔剑后跃。拉开了一幅应战地架势:“兄弟们小心了!”
乐以珍正被夹得七荤八素。就感觉到朱琏广也闪身向后。将她放到地上去。“呛啷”一声拔出剑来。乐以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站稳了之后。往院门口望去。
只见十几个穿着各异,年纪不一的男子,手执不同的武器,正从院门外悄然地涌了进来。为首当间那个人,竟然是怀远驹!他第一眼就看向站在朱琏广身边的乐以珍,见她衣着齐整、气色不错,神情不由地松了松。
乐以珍一阵惊喜,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见了怀远驹,竟是一种雀跃地心情。她下意识往怀远驹的方向挪了一步,却被朱琏广恼火地扯了回来。
朱琏广手下地人起初全神戒备,待看到来的皆不是官府中人,而且数量只有十几位,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怀老爷好快的速度!”朱琏广既被堵在了院子里,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上前一步说道,“这才几个时辰地功夫,就能找到这里来,谁要再跟我说怀老爷只是个做生意的,我可不信了。对了,怀老爷怎么不劳动你的岳父大人呢?”
怀远驹伸手一指乐以珍:“我是来找我的家人,不是来替官府办差的。王爷只要将我的家人交还,我们悄悄地来悄悄地撤,绝不会惊动任何人。”
朱琏广看了一眼乐以珍,酸涩地笑了一下,回头对怀远驹说道:“怀老爷说地并不准确,事实上她应该是我的家人。”
怀远驹扯起嘴角轻笑了一下:“世事变幻,往往出人意表,应该地事化为不应该,也不是没有的。王爷还是释怀放手吧。”
朱琏广被说得白了脸,剑尖一指怀远驹身后那些人:“就凭你带来这些个武夫?想从我手里抢走人吗?你也不掂量一下?”
“我地这些朋友是不是普通的武夫,王爷一试便知。何况…”怀远驹说着话,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枚信号弹,“我虽不想惹麻烦,但如果王爷不肯放人,我也只好搬救兵。我地亲信此时就站在总督府衙门口,王爷也知道,这里离总督府并不远…王爷不顾念自己的安危,炫。书。ωǎng。难道还不管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地兄弟吗?”
朱琏广一见那枚信号弹,脸上倏然变色,声音也骤然降到冰点:“怀老爷这是在威胁我喽?”
“王爷,你这话说颠倒了。是你劫我的家人在先,怎么这会儿说我威胁你?我只想从王爷手中要回家人,别无他图。”怀远驹依然淡定,成竹在胸的样子,“况且,你把珍儿弄到这里来,有没有问过她的心意?王爷不能凭一己之念做勉强他人的事吧?”
朱链广被这句话点中了位,脸色略微涨红。强撑一口气说道:“你怎知珍儿的心意是什么?你那么笃定她会跟你走?”
怀远驹淡淡地看了乐以珍一眼,应朱琏广的话道:“不如由我来问一问,如果珍儿愿意跟你走,我马上带我的朋友离开,只当是我们家失踪了一个人口,我绝不报官,也不张扬。不过…如果珍儿选择跟我走,王爷可能潇洒放人吗?”
朱琏广被堵住。一时答不上话来。怀远驹也不管他,眼神清亮地看向乐以珍。认真地问道:“珍儿,现在由你来做决定,你是跟他逃离这里?还是要跟我回家去?”
乐以珍哪里会有犹豫?坚决地回答道:“我要回家!”可是一转头,看到朱琏广饱受打击地沉痛面庞。心里有些不忍,接着说道:“我跟老爷回家,老爷就不要把此事声张到官府去吧,毕竟这也不是一条人命的事。”
怀远驹欣慰地笑了一下,向乐以珍伸出手来:“好,我们家又不是衙门。不办那种揖捕捉人的差事。我相信王爷是个通情理的人,不会难为你的…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乐以珍看了一眼朱琏广,迟疑地迈了一小步。朱琏广只觉得乐以珍这一步像是脚底带刀。直接踩进他的心里,割开了他的血肉。他抢上一步欲拦下乐以珍。却被童仲彦从侧面冲过来,抱住他的臂膀:“王爷。不可冲动!”
再看怀远驹,已经将那枚信号弹高高举起。朱琏广环视身边这些跟着自己刀光血影从京城闯出来地兄弟,一个个剑拔驽张,目光严警地盯着怀远驹手中的信号弹,一副随时准备开战地架势。
乐以珍已经走到院中央去了,她的背影给了朱琏广最沉重的打击。朱琏广感觉心头有滚滚风烟漫卷而过,他仰天长叹一声,将手中宝剑掷于地上,飞身奔入关了乐以珍十天的那间小屋,“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乐以珍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地两扇乌木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到怀远驹身边。怀远驹一手擎着信号弹,一手拉着乐以珍,一步一步往院外退去。
朱琏广的属下们见他那个样子,知道他是放弃这个即将离开的女人了,因此都只是戒备着怀远驹手中的信号弹,也不上去抢人。
乐以珍被护着,出了院门,走出没多远,看见了一辆青绸覆顶的马车停在路边。怀远驹拉着她来到马车旁边,扶她上了车,自己跟带来的人说了几句,也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启行,乐以珍却仍是一副惊魂未定地样子。怀远驹拍拍她的手:“没事了,他们不会追来了。”
乐以珍深吸两口气,点了点头。随即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老爷没有报官吧?”
“我一向说话算数,我是找人来地,皇帝家里兄弟相争的事,与我何干?只要日后他不会再来骚扰你,这次事情就算了。”
乐以珍下意识地点头道:“谢谢老爷。”
怀远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良久,出声问道:“你刚刚说要跟我回家,是出于保护他地心思?还是真心想要跟我回去?”
“哼…”乐以珍轻哼一声,“老爷自有判断,我的解释老爷也未必信,你想什么就是什么吧。”
怀远驹没有听到想听地话,挫败地抿了抿嘴,自己圆道:“我猜你是真心要跟我回家,因为你抛不下梦儿!”
乐以珍没有否认:“老爷知道就好…”
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自己一个女人家,被一个男人劫走了十余日,回去后府里人会怎么说她?
“老爷…我不在府里这些日子,府里地人有很多猜测吧?”她试探地问道。
第五十八章 悄然回府(2)
怀远驹听她这样问,心里有些讶异。在刚刚经历了那样一场混乱的事情之后,她居然能想到如此理智的一个问题。
他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府里只有我和老太太知道你被劫的事,哦…还有一个人…天薇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跑来问过我。我看她跟你处得很不错的样子,你出事了她很着急,好坏也想出不少主意来。眼下能找到你,她可是居功至伟呢。就是她跑来告诉我,你那院子里的那个…哦,秋叔,传话给她,说你在延庆王的地盘上。否则我没有确凿的消息,也不敢跑到延庆王的地盘上搜人…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件事来,就是你买的那处人牙子的院落…”
乐以珍一听这话,心“嗖”地提到嗓子眼来,正不知如何应付,却听怀远驹继续说道:“你想留那院子祭母亲,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家也不缺这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跟我说?何苦让天薇将攒了多少年的体己银子都借了你?要不是这次你出事,天薇提醒我注意那处院子,还不知道要让她穷多久呢…”
怀远驹觉得这事挺好玩,说着说着,自己就乐了。乐以珍听他这样说,心知是怀天薇在中间周旋呢,一颗心放了下来,问怀远驹:“听老爷这话,你已经把银子给二小姐了?”
“当然!你想要什么,理该由我出银子,用天薇的体己钱算怎么回事?以后这种事跟我说,不要向别人开口借。”怀远驹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乐以珍没有应是。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老爷。”
怀远驹似乎已经习惯在热情膨胀地时候被她泼一盆冷水,自己将话题转移:“府里的人只知道梦儿出了水痘,不能出院子,老太太不让其他人靠近,大家都信以为真。一会儿趁天色暗,你悄悄地进院子,明儿只说梦儿的水痘出完了,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乐以珍心里一下子宽松了。并生出由衷的感激来,温言说道:“还是老太太心细,替我想到这么多,真不知道怎样谢谢她老人家。”
怀远驹轻咳了两声。想说什么,见乐以珍的眼睛盯着马车的帘门瞧,把话又忍回去了。
青绸罩顶的马车悬挂着一只高丽纸糊制地气死风灯,轱辘轱辘地在暗夜里的安平府街道上穿行。乐以珍多日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人就容易乏困。那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音恰如催眠曲一般。不一会儿她就眼皮发沉,将头抵在车厢壁上,迷迷糊糊要睡着。
朦胧之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老爷,到了。”
她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怀府那三间阔大地府门于檐下挂着六盏红灯笼。夜风中微微摇摆着。却不影响那红亮地灯火将府门、台阶以及台阶两侧地镇宅石狮晕染成一种让人心安地暖色。
乐以珍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因为对面这个男人伤害过她。因为这府里地人行事迥异于她一贯地思维。因为她在这里地不自由。她曾经多么想逃出这府门。逃离这府邸。世情变幻难料。如今她怀着一种热切地渴望回来了。她一想进了这扇大门。就能看到她朝思暮想地女儿了。她地一颗心就先于她地人飞扑进了府门。
她这边心急如焚。掀开帘子就要下车。却被怀远驹一把抓住了:“等一下。”
马车在府门前站了一小会儿地功夫。西侧角门打开。怀禄引着一顶二人轿子走出来。行至马车前停住了:“老爷。下车吧。”
怀远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先从背光处下了车。转身将乐以珍接下车后。先把她塞进轿子里。自己随即钻了进去。
乐以珍没想到他安排得这么细致。觉得自己象做贼一样。蛮好笑地。就冲着怀远驹笑了一下。怀远驹象往常一样。轻扯嘴角。不过却看得出来。他这一笑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进府门地时候,守门的坤叔还好奇地问怀禄:“禄爷,老爷这是怎么了?”
“多喝了几杯,正头晕着,所以让轿子来接。”怀禄很有耐心地答一句。
“噢…怎么用两人轿呢?”这一句是坤叔在自言自语,怀禄也没理他。
轿子过了外院,进了二门,很快就到了群芳院门口。时辰已经不早了,群芳院地六角院门已经关闭了。怀禄上前叩开门,提着灯笼,引着轿子来到乐以珍的小院门前。
轿夫地脚步声惊动了尚未入睡的罗姨娘和尹姨娘。两人打开自己地院门,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罗金英一看怀禄在引轿,就猜出轿里坐的是怀远驹,紧走几步说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喝了点酒,懒得走。”怀禄简单地应一句。
“可是醉了吗?乐妹妹那里五小姐正生着病,怕是照应不周全的。不如把老爷扶到我屋里吧,我炖些醒酒汤给老爷醒醒酒,省得明早起来头疼。”罗金英一边说着,人已经向轿子走过来。
“哦…”怀禄正不知怎么拦她,怀远驹从轿子里轻斥一声:“多事,回去睡觉!”
罗金英没防备,被这一声吓了一哆嗦,顿住了脚步,委屈地扁了扁嘴,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关上了门。尹姨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那双人轿子,转身回去,也关了院门。
怀禄见四下无人,上前轻轻一推乐以珍的院门,虚掩的门“吱扭”一声启开了。回头掀开轿帘,先让乐以珍下了轿,快速地闪进院里,然后怀远驹才慢慢地下来。
等怀远驹迈进院门的时候。乐以珍早就脚步如飞,直奔亮着灯的那间堂屋而去。她推开门,暖融融地烛光扑面而来,定儿、芹儿和李奶娘围坐在梦儿的小摇床旁边,轻轻地摇着床篮。床顶上那些她亲手拴上去的小布偶,随着李奶娘摇床的节奏,轻轻地舞摆着。
这温馨的场面让乐以珍心中一热,两眼一酸。眼泪就涌了上来。
定儿和芹儿见了她,“腾”地站起身来,激动地扑上去,声音里都透了哭腔来:“姨娘!”
乐以珍哪里管得了她们俩个?几步来到摇床旁边。往床里一看,梦儿在胖嘟嘟的小脖子和小手丫儿上敷着白白的鸭蛋香粉,正窝着小嘴巴,闭着眼睛睡得香香的。
乐以珍一把将她从床里抱起来,搂在怀中。将自己地脸紧紧地贴上梦儿的脸,抑制不住地流着眼泪:“梦儿,娘回来了,想娘没有呀?”
梦儿正睡得美美的,突然受了打扰,很不高兴地哼了两声,伸出小拳头来。软软地了乐以珍的脸,表示一下她地抗议。乐以珍眼泪还没流完。又被梦儿的举动逗乐了,亲了亲她的小拳头。轻声说道:“小坏蛋,你就用拳头来迎接娘呀?”
她这里正不顾梦儿的反抗。又是亲又是摸,怀远驹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吩咐定儿道:“有吃的没?给你们姨娘端些来…”
“不用了,我不饿。”乐以珍眼睛不离梦儿,嘴里说道。
“我备着热水呢,姨娘洗洗吧。”定儿擦了擦眼泪,示意奶娘把孩子接过去,她自己走出去喊人抬水。片刻功夫,她回到屋里来,上前扶住乐以珍:“热水在里间备下了,请姨娘沐浴吧。”
回头看芹儿还站在原地抽泣,微恼地斥了一句:“姨娘回来了,这是喜事!怎么哭起没完了?快过来帮忙。”
乐以珍也觉得自己该洗一洗这一身地晦气,便将梦儿交给了奶娘,随定儿往里间去了。等她洗了澡、换了便服出来,看到怀远驹仍然坐在床边,正瞅着烛火出神呢。
她想了想,上前向怀远驹屈膝一礼:“今儿多亏老爷及时赶到,救了珍儿,珍儿虽然谢得迟了,但还是要跟老爷说声谢谢。”
怀远驹起身扶她:“自家人,不必称谢。”
乐以珍起了身,面对着怀远驹站了一会儿,觉得很不自在,就转身来到梦儿的小床边上,坐下去轻轻地摇着床,眼睛只看着梦儿,不说话了。
定儿和芹儿一向跟乐以珍很亲,见她回来了,都高兴得不得了。碍着怀远驹在屋里,又不好说别的,只用轻轻地的语调将梦儿这十天的饮食起居向乐以珍絮絮地说着。
乐以珍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开心笑一下。那边怀远驹却坐得有些急了,开口说道:“受了这些日子的惊,早些歇了吧,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