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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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么?邵宣也道。这么说,你早已计划好?
拓跋孤只是不耐。我说今夜,便是今夜。苏扶风、姜菲,你们二人到广寒这边来,我有事与你们说。
众人虽不解,也只得听他调遣。
哥哥。邱广寒笑道。你单单把我们三个姑娘家叫起来偷偷说话,可不是一贯做派。
拓跋孤并未理会她笑嘻嘻的轻嘲,面色却很严峻。
今天晚上要进冰川,意味着必须要解决一件事。他皱着眉头道。否则的话,即使我们这次能取胜,也是后患无穷。
是说如何对付冰瘴的事情?苏扶风道。
拓跋孤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邱广寒也看了她一眼。怪道找我们。我和苏姑娘进过冰川,姜姑娘是医家之后——可是这件事情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想办法,到现在也没万全之策,现在这么短的时间
对于此冰瘴,我始终有个疑问。先前听扶风说,人在冰川之中,对于此毒是半点感觉也没有,只有离开一段时间,方才慢慢发作,对么?
不错。
那么你呢?
我?
你是纯阴之体,人说百毒不侵,但你百毒不侵的原因,却是由于纯阴体气之强,足以冲走任何蚀体之异状——虽则结局是百毒不侵,但这洗净毒异之过程,却该有所感觉,对么?
他眼见姜菲欲说话,抬手先将她止住。
广寒是纯阴之体的事情,我不晓得邵宣也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过眼下我们就事论事,你最好不要在此事上多问。
姜菲果然闭嘴不言语了。
话是这么说——只听邱广寒回答。但你一说还真奇怪。冰瘴之毒——我真的毫无感觉。
不应该吧?常人懵然不觉,你却该是对这等侵体之物感觉最强烈的的。
但真的没有觉得
好,那来问问姜姑娘,据你所知,毒侵入人体。主要有哪几种方式?
这个很多啊。姜菲道。有自外伤侵入之毒,自周身要穴侵入之毒,若是专门的用毒师,还会有特别的手法。
那么冰瘴,依你看是从何处侵入的?
嗯——这个不是外伤内服,那么要么是呼吸此间空气所致。要么是肌肤接触地气所致,要么是地气侵入周身要穴。
她又顿了一下。不过依照苏姑娘的症状来看,她在此不算十分之久,毒却也已侵至脏腑之深——一般若是因呼吸而致中毒,不至于这么快周身脏腑皆受此毒;若因发肤之接触,也断不会短时便至至如此之深。
为何不会?苏扶风道。瞬间毒透内里的药。我见得多了。
但那是毒药,此间的只是地气。姜菲道。平日里全无所觉的东西,又怎会烈至如此?
所以你的结论是——此瘴气该是通过周身穴道,侵入了体内?
姜菲点点头。常人穴道平日都作打开状,纳入瘴气,不足为奇。
所以拓跋孤又看了邱广寒一眼。这次你不是将毒净化,而是根本没有被瘴气侵入。所以你一无所觉。
嗯有道理。邱广寒道。若它要从穴道侵入身体。倒真的对我没用。但最大的坏处就是旁人一旦受侵,便及脏腑,我想以我的血解苏姑娘之毒,也已晚了。
那么就是说,要对付这瘴气,唯一的办法便是不要让它侵入了脏腑——一旦脏腑受损,则再无解救之法,对么?
这个好办啊,入川之前,大家都将我的血饮下一些。似凌厉这般,那么便不会叫瘴气侵入脏腑。
但他这一次怕会很辛苦——因为他不像你,他穴道全开,瘴气侵入,身体里你的血必起反应。虽然最终会保他无事,但这过程想必痛苦得很——瘴气无处不在,这痛苦想必他在里面多久便要忍受多久。
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让他去呢?邱广寒终于也忍不住问出来。
此事容后再说。我们现在先要想个万全之策——若天黑仍想不出来,广寒,你也只好再放一回血——总比中瘴毒要好——只是我希望最好不要。
邱广寒哦了一声。可是谈何容易啊,入川而不中毒,相当于人与天斗!除非你们人人都会闭穴之法——但那应是很高深的功夫吧?
自然很高深,若人人都会闭穴,早不用想啦。姜菲道。
拓跋孤似在沉思。青龙心法在与苏折羽的大礼前,他无论如何无法练至第七层,不过第六层上,倒的的确确有一篇闭穴之心法的。他原本未曾想过这一篇有什么用——因为对敌之中,闭穴等于锁住自己一大半功力无法发挥,只有极少数情况下——例如骗过旁人点穴手法——才有用,只是这等情形于拓跋孤来说全然碰不上,便算碰上了,他穴道之上真气充盈,直接弹开旁人点穴的手亦非难事。
倒想不到此处却可派上用场。他寻思。但我便算可以,其他人又怎么办?
说到闭穴,我倒想到样东西。苏扶风道。
什么?姜菲问。
心脉五针。
邱广寒似是吓了一跳。你别再提那东西了,那分明是送死用的——瘴气倒是侵不入心脉了,可是人也活不了啦!苏姑娘,我可不想再看谁像你那次一样,我都要哭啦!
苏扶风笑了一笑。我不是说要用心脉五针,我是想,心脉五针既然可以有类似的效果,那,有没有相近的其他针法,可以起到闭穴之效,却又不伤及人本身?
说到针法,两人自然都转向了姜菲。后者似乎是一怔。闭穴的针法?她摇了摇头。
拓跋孤却还在看着苏扶风。“心脉五针”让他想起了些青龙教的往事。
上次你说,“心脉五针”是瞿安对你下的手,是么?他忽然插言。
哥哥,瞿大哥他——不是要害苏姑
我知道。拓跋孤道。我只不过突然好像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拓跋孤以手按额。现在脑子里事情太多,我一时之间竟想不明白。他顿一顿。广寒,你帮我理下头绪。
嗯。
“心脉五针”,原本是青龙教的酷刑。他说道。
啊?
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一个人用它来做这样所谓“救人”的事。青龙教掌刑长老是有记载,以往施行“心脉五针”之刑,都是想折磨此人——若想让他死,便施刑后不再理他,他三十六个时辰之后便气绝而亡;若又不想让他死了,便三十六个时辰之内以磁石将针吸出——但也曾有人未熬到这么久,已然死去的例子。
那那瞿安为什么要对苏姑娘这么做?我不信他想害人
瞿安为什么会“心脉五针”才是谜题。我出来之前曾彻查了几个长老以及青龙教相关人等的家史资料,应该并没有人能将此技外泄。
若瞿大哥真与青龙教有什么关系,他必也不想让人知道,非到必要也不会用出这“心脉五针”吧?邱广寒道。他一定是想救苏姑娘的,然后,又没别的办法,迫不得已才如此。
但是我后来又听说,单疾风会如此憎恨于我,便是因为我们家曾对他们家做了极不好的事情,其中一件——是对他哥哥用此“心脉五针”之刑。
单疾风有哥哥?
有。他哥哥名叫
拓跋孤言及此处,忽然顿住。
怎么了?他叫什么?
拓跋孤语声已转为冷冷的。他叫单疾泉。如果你要把“泉”字拆读成两个字,你会拆成什么?
邱广寒一惊。苏扶风也一惊。
泉——瞿,安?
你说——瞿安就是单疾泉?单疾风的哥哥??
当年他受“心脉五针”之后,被弃于荒野。
这么说来他非但没死,而且——被俞瑞救走了,还成了黑竹会的金牌杀手。苏扶风道。
邱广寒脑子里却似乎再转一个很奇妙的念头。这也许——是件值得恭喜的事情。她忽然面带微笑。
值得恭喜?
因为这么多波折之后,青龙教的左先锋——仍然是单家的后人。
拓跋孤略略一怔。
邱广寒一笑。这就是天意。
拓跋孤沉默了一忽儿,抬眼道,倒说岔了。方才提到——有无办法可闭穴——
二六九()
哦,对——姜姑娘好像说没有呢。邱广寒道。其实照我想来,针渡之术也只能暂时封闭几个穴道,不可能通通封闭的。再者,都以外力封上,人不就动不了了么?
但既是自成一派的金针世家,以金针过穴最为拿手,于这穴道之通闭,该最有办法才是。苏扶风道。
姜菲微微咬一咬嘴唇。这种闭穴之法,确实没有,但
但什么?邱广寒追问。
刚才你在说,以外力闭上全身穴道,人就动不了了——金针之术虽不能以特异方式闭穴,却有一种办法,能让人被封上全身穴道之后,仍可活动。
这怎样活动?不是如同傀儡木偶一般么?
如此说亦不为过——并不是真的能动,而是暂时的——就像那个“心脉五针”,并不是真的死了。也因此,是有时限的,一定时限之内不解除,到时浑身僵硬,便无计可施了。
时效大约有多久?拓跋孤问。
这个我也不晓得,约摸二个时辰?但从未用过,依我娘的说法,是要慎用的,因为一个人若穴道悉数被封,必是气血不行,筋脉尽止,此时硬要行动,必定用的单纯是骨肉之力,一则耗力甚具,二则容易受伤。
若照你这等说法,这行动也并非全然的行动,若动起手来,岂非运不了内力,只能以蛮力相抗了?
动武之事——先前并不在此针法考虑之列的。若要动手,则要事先按某种特定心法运功,将内力积蓄一些在穴道之处。却又蓄于被封闭的那道门外。则届时便可使用。但终比不过源源不断的内力支持。
也就是说,用这个办法,我们的实力怕是要弱去许多了邱广寒说着,下意识回头去看众人。
真的真的要用?姜菲似是有许多顾虑。此针法须将金针从要穴贯入,直穿脑底,我怕怕有凶险。
说到底你觉得是行不通?拓跋孤似是不悦,双目冷冷地盯着她。
姜菲被他一瞪,倒起了股不服的气力。道,我只说看上去凶险难测,但只要那书上所载方法本身不错,我自不会在施针时出什么纰漏!
是你家传的金针之学的书笈么?邱广寒道。
自然是了。
那便应该不错的。
金针带得够么?拓跋孤又忽地道。
啊?哦金针够了啊。
你不放心,那么我们先来试一试便知。
试一试?姜菲似是吓了一跳。怎么试?找谁试?
拓跋孤抬手示意她压低些声音。去,把金针拿过来。
现在!?但但是了,我忘记说,此法十日之内,至多只能用一次,再用太过伤身。而且也没有效了。若现在试了,那试的人今晚便不能再入川了。
我原已中毒。本不必用闭穴之法,眼下我来试试,最为妥当。苏扶风道。这样也并不影响我晚上入川。
拓跋孤只向姜菲道,叫你先去拿来就先拿来。
姜菲只得去了。苏扶风见拓跋孤并不回答自己的话,又道,拓跋教主,方才我说
你还没吃够“心脉五针”的苦头么?眼下你还想挨针?拓跋孤抬眼看了看她。
就是啊,苏姑娘,此举太过凶险,你别乱来了。邱广寒也道。
可是,除了我之外
说话间姜菲已取了东西回来。拓跋孤起身。你跟我来。他向姜菲道。
哥哥!你们去哪儿?
拓跋孤并不理睬她,只示意姜菲跟上。邱广寒身体尚弱,行动不得,只得拉了拉苏扶风。后者会意,追上几步。
苏姑娘,请你去陪着广寒。拓跋孤闻得她脚步,站定,并不看她。
你,你难道要让姜姑娘在你身上试针?苏扶风并不走。
有何不可?
姜菲似也吃了一惊。在在你身上试?那但现在试了,晚上岂不就
晚上我原用不着这等麻烦的办法——夜间我但使青龙心法闭穴便可。趁眼下还早,先试试针法行与不行。
但姐夫
苏扶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吐出这样一个称谓来,她只觉得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像极了另一个瞬间——拓跋孤在明月山庄微掀衣袖,露出臂上为他的姐姐所染的毒点。他淡淡的语气与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像是遭受或即将要遭受危险的人并不是他,与那时一模一样。
拓跋孤略觉这称呼的好笑。怎么了?
你完全可以不自己来,随便找个什么人,都不会有人说你的不是。毕竟大局为重。
拓跋孤哼了一声。你们方才不是怪我让凌厉去送死么?怎么现在又可以随便找个什么人了?
这现在不是为这种事赌气的时候,你总不会连这个也分不清吧!
这事情很简单,若然针法当真有问题,你觉得在这许多人里,谁能自救的可能性最大?
苏扶风沉默。
所以不必多言。你来了也好,便由你封住我身上穴道,且看看这针法能支持到几时。
……
邱广寒等了半晌,才等到苏扶风回来。
苏姐姐。邱广寒一时脱口,倒把当日叫苏折羽的称呼用上了。她并未自觉,只问道,哥哥他
苏扶风将实情…《 书 海 阁 》…了。邱广寒听了,亦只得沉默。
哥哥他他总是这样,做这种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半晌才轻轻地道。谁也拦不住他。
姜姑娘已施完了针,眼下看来很顺利,她刘在那里守着了,就看看你哥哥能在那种情形下动弹多久。照姜姑娘的说法,金针会慢慢褪出,到最后完全褪出,就失效了。
金针扎在哪里?
这里。苏扶风指指自己头顶几处要穴。
邱广寒略略抽了口冷气。
对了,这两个时辰,可别让人打扰了他。苏扶风又道。我也还是过去了,多一个人,总少一分危险。
邱广寒嗯了一声,点点头。
拓跋孤见苏扶风返了回来,道,你新做的兵刃,都在身上吧?
在的。
来与我过几招。
苏扶风咦了一声,心料他是在试这闭穴之下的行动能到几分,便点点头,与他走了出去。
喂!姜菲倒是不满了。拓跋教主,你为什么不与我过招?是看不起我么?
你今晚上就不必去了。拓跋孤道。自也不必练。
这怎么行!我便是为报仇来的,怎可不去!
我问你三句话。第一,你听见苏扶风先前的话没?冰川内极冷,内功不够深厚,去了只是拖累;第二,你口口声声要报仇,但你的仇人正是你自家的三师兄慕容荇,你纵然去了,下得了手么?第三,你进了冰川,那么谁留下来照顾广寒?
姜菲咬了咬唇。那我也问你一句话——若我不去,你们身上的针有什么麻烦,谁来补救?
拓跋孤略略一犹豫,姜菲又道,是,我知道我功夫是不济,但青龙教和明月山庄,这次都带了不少人来,你们武功厉害,但这许多人也不见得就比我强,他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至多是冷一点,但穴位护住,瘴毒不侵,又怕什么?
拓跋孤看着她。你狠能说会道。他只留下这一句,不置他语,只转向苏扶风道,我们走。
你
姜菲话未说完,那两人已出了去。
你不消有所保留,有什么使什么便是。拓跋孤向苏扶风道。
苏扶风点点头,银链飞出,袭向拓跋孤。
两人交换数十招,显见拓跋孤并未用全力,倒似是格挡中指点苏扶风的招式。
你教我姐姐武功时,是不是也是这般?苏扶风又一招递出,轻声笑问。
还有余力说话?拓跋孤眉心一皱,手上加劲。苏扶风轻轻呀了一声,向后跳开。
她其实已几尽全力。对手是拓跋孤,近百招下来,已是气喘。
看来即使闭了穴,你的行动似乎不受什么影响。苏扶风道。
眼下看来的确是。拓跋孤道。歇一下,我们再来。
苏扶风点头,将兵刃收好。
比起你头一次与我交手,你似乎没太大进展,拓跋孤道。
呃,是啊,我我委实没有用过什么功,这一年来,遇到的其他事也委实太多。
拓跋孤抱臂。不妨事,反正你便算用了功,你的武功也必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印象。
你是取笑我么?
没这个闲心。
拓跋孤说着,也未曾多解释,便转开了脸去。
苏扶风真正留给他印象的,的确不是她的武功。即便是在多年以后,他记得的仍然是她当初奋不顾身为凌厉的一挡,她假扮苏折羽时那冷冷的语调,和她方才那一声“姐夫”。她——说到底,是个和苏折羽很像的人。她们——那同样的外表之下,藏着同样的至情至性。
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隔了一会儿,他忽地又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苏扶风直到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看的是冰川的方向,才省到他指的应是凌厉。
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作了什么安排么?他有把握?
她没有问。她再是担心,也已藏在心里了。(。。)
更新快…《 书 海 阁 》…纯文字
二七〇()
只有凌厉知道,坚持入川并不是拓跋孤给他的命令,而是他自己的坚持。
他料得到拓跋孤多半会追上,也并非没有想过放走了卓燕的风险。但他想要的,除开作为左先锋的探路职责与不欲见卓燕命丧当场的临变外,更是一个走过这道大门的机会。
他想知道的太多太多——比起其他人,他与这冰川之中的人谈不上有深仇大恨;邱广寒与苏扶风都已脱险,他更没有谁要救。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要来。
他要来看看他,问问他——他的父亲,他崇敬很久,却几乎一无所知的父亲。他这杂陈着百味的一颗心,要无数问题的答案才能清净下来。
所以,当拓跋孤令他即刻回去的时候,他咬牙选择了拒绝。
怎么,你还敢违抗命令?他犹记拓跋孤冷而略带不屑的口吻。还是你想送死?
我知道放走卓燕,教主必不轻饶我。凌厉道。不过那也正好——如若我去了,死在山庄之中,教主便当做是我不听号令,依教规处死的便罢。
拓跋孤沉默地看着他,马头略转。你竟非去不可?
凌厉仰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