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乞丐皇后-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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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知道叶荷香的秉性了,要这时候不将她一举震住,一会真要跑路,她一定会坏事!
如今他们所有的人都在一起,出了事情谁也逃不掉。
孙新匆匆进来,章杏低声问道:“外面到底怎么样?”
傅湘莲云锦澜等竖起了耳朵,连叶荷香都看了过来。
孙新摇了摇头,“不太好。”他说。
实际上,他觉得很不好。他跟盂县城防营里一个小把总结拜了兄弟,对方告诉他。肖福贵就在城外,这次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小打小闹了。
果然,战事一开始,就异常激烈。城墙上,源源不断有巡防营将士上去,也不断有人被抬下来。靠近城墙的树林中,一片鬼哭狼嚎,那里密密麻麻躺着许多被抬下的人。医官和被征集的郎中忙疯了去,身上没一处干净的,抓了一个人,不管是谁,就要拉过来帮忙。
孙新看了看自己身上。他也没能挣脱,原本只是想摸清楚情况,结果硬是被压在那里当了半个多时辰的苦力。
章杏也看到孙新身上的血迹了,她心跳加快,问道:“你上城墙了?”
孙新摇头,“没有,这是在树林那边弄的。”
章杏以前听谷雨讲过,盂县城墙下的一排小树林暂时做了伤员安置点,一般人不能靠近。
孙新能过去,要么是跟守卫混熟了,要么是钻了空子。
他现在一身血,要跟守卫混熟了,就不会有这么惨了。
能被钻空子进去的,守卫肯定不严。
人手紧缺。
魏云海魏闵武章金宝都不在,他们会不会也跟着过去了?
没有马,他们一群老弱妇孺能跑多远,况其中还有个没出月子的。
“我过去看看!”章杏突然说道。
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叶荷香跳将起来,“你疯了?”
章杏念头已起,怎么都压不住。
既然逃不掉,那索性就不逃了。
她将头上珠钗取下来,一把塞目瞪口呆的傅湘莲手中,对孙新说道:“孙总管且等我片刻。”
隔壁厢房中备有粗使小厮的衣衫。章杏捡了一件换上了,又用头巾裹住了头发。
出去时满屋里皆震惊看着她。
章杏对傅湘莲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们且等在家中,要有事情,我定会赶回来了。”
她走后,这家里能拿主意的就是傅湘莲了。
这几天形势越发不好,魏闵武已经调了好些个云氏马帮的好手过来,一部分跟着去青蒙山,一部分增强了内外院的护卫。
傅湘莲紧紧抓住儿子魏君宝的手,看着章杏,点了点头。
叶荷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章杏叫道:“你不能去!”
她儿子还没有回来,女儿就要出去,这算什么事儿?
章杏看了叶荷香一眼,“我去找金宝。”她镇静说道。
叶荷香一下子哑了口。
章杏扭头出去,孙新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章杏径直来了马房。
如今云氏的马被盂县巡防营抽了大半过去,剩下的不多了。
马厮的小子早得了命令,不得将马匹随意牵出去。见了进来一个生面孔的小子,连忙阻拦道:“哎,哎,你哪一房的?这里的马都不能动。”
孙新随后进来,骂一声:“滚一边去。”
小子不认识换了一身衣衫的章杏,但是对外院大管事熟悉得很。讨了骂后,连忙让开来了。
章杏挑了一匹母马。孙新牵了出来。
他们出了马房,躲一边的马厮小子这才出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摸了摸头。
“这谁呀!”他自言自语说道。
城中已经是乱糟糟一片,街上都是人,哭喊跑叫的都有,不知是哪家的铺子起了火,浓烟滚滚而上,三四个提着麻袋的流民慌慌张张跑出来。
孙新见马上就要撞上了,随即一鞭子抽过去。
流民中有个被抽了个昂头倒地,手中的麻袋落地发出咣当一声响,
里面的黄白之物滚落了出来。
章杏眉头不由得皱起,驱着马绕过去。
孙新紧跟章杏身后,见了地上东西,冷哼一声,直接驱马上前,跨过,然后身子猛地低伏,一把抓了地上的东西。
那流民看见到手的财物就这么被抢走,连忙爬起来要追。
可哪里还追得上?
他跑几步后,见追不上了。目光落在同伙手中鼓囊囊的袋子上,冲过去一把抓过。两人厮打起来
章杏孙新驱着马往城门口去,越靠近城墙下,见到的士兵越多。盂县高耸的城墙已经可以看见了。
章杏勒住了马,孙新低声说道:“夫人,前面已经不能过去了。”
章杏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孙新。孙新找了偏僻地方将马拴住了,两个人步行过去。孙新不敢将章杏往城门口带。那里打得最狠了。
距离盂县城墙不到百米的地方是一片偌大的树林子,孙新领着章杏往树林里去,没走多久,他们就看见伤兵安置地。
孙新低声道:“夫人,那里就是伤兵安置点了。”
再远点,就是盂县城墙了,喊杀声已经可以听见了。
她不会真要过去吧?孙新心里不由得打鼓。
章杏默默看了一会儿,相较与他们这里的安静,前面不远处熙熙攘攘都是人,担架来往不绝,各种声音都能听见。
他们正要过去,一队巡逻过来了。孙新正要拉着章杏避让,就听见有人喊道:“站住!”
孙新看了章杏一眼,她已经低下了头。
“军爷。”孙新陪着笑说道。
“你们是谁?这里不能靠近!”领头的小将叫道。
这队巡逻人数不多,只有五个,孙新自信能拿得下来,但是章杏跟着他身边,他要跟人打斗,肯定没办法顾及她。
再说,他们也不是为打架来着。
“军爷,我是济民药铺的跑堂,我们掌柜让我过来看看。”孙新机灵一动说道。
盂县城里好几家药铺抽了郎中过来帮忙,孙新头一次混进来时,就是被济民药铺的孟郎中给抓了丁。
几个巡逻相互看了看,前面伤员安置点忙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当然知道。缺医缺药,差人手,上官已经派了人到城里去捞人。这两个倒是好,居然自己撞上来。
孙新见他们还在迟疑,连忙大声叫道:“孟先生,孟先生!”
前面已经忙成了一锅粥,孟郎中也不知道在哪里?孙新叫了几声,自然没有人应答。
不过他这么一叫,倒是打消了巡逻的迟疑。他们立刻道:“走,走,过去,过去!”亲自压着孙新章杏过去。
孙新不想他们会这么谨慎,有章杏在旁边,他不敢莽撞,只得乖乖走。进了安置点,倒也是他们的运气来了,居然很快就找到了济民药堂的孟郎中。
孙新急忙过去一把抓住了孟郎中,“孟先生,我过来帮忙了。”
孟郎中正头疼没个下手,闻言,一刹也不停,点头道:“好,快帮我将他压住了!”
跟着孙新身后的章杏先一步下手按住了木板上的伤员,孟郎中倒了麻醉散,猛一下抽出伤员肩膀上的箭。
伤员惨叫起来。孟郎中回过头来,孙新连忙将包扎的布带子递过去了。
巡防见这边已经没他们事儿了,掉头走开。
孙新暗自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看章杏。她正帮着孟郎中在包扎固定,细白的脸上已经溅泼上了血。
他们手头上这伤员还没有料理完,就又听见有人叫喊:“医官!医官!快来救命!”
孟郎中擦了一下手,冲孙新道:“好了,将人抬进去吧!”又对章杏说:“你跟我来!”
孙新见他这暂时的下手变成了正式,正要说句话,孟郎中已经转头过去了。章杏也跟上来。
孙新想要也跟过去——他要是弄丢了姑奶奶,或是让姑奶奶出了意外,那就别想活了。
但是他面前的伤员已经痛昏过去了。要将人就这么丢着不管,指不定没多久,活人就要变成死人了。
孙新想骂娘,实在没办法了,他一把抓住经过身边的小兵,也不管是谁了,说道:“你来,跟我一起把他抬进棚子里去。”到了里面,自然有里面的医官接手。
叶昕晨不曾想自己下来一趟,居然还被人抓了丁。
这哪里来得二愣子?
他一打量,就认出了孙新。
“快点啊!”孙新还在吩咐。
他那边已经抬起来了,就等另一头了。
叶昕晨愣了愣。
章杏身边的管事,身手不错。貌似,他还欠他人情来着?
叶昕晨于是一声不吭抬起了担架了。
孙新一马当先在前头,催促:“让开,让开!”他中气足,嗓门大,前面挡道的纷纷让开来。
进了医棚,孙新丢下担架就跑了。
他心里着急。姑奶奶跟着那孟愣头,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她可是个女的。
叶昕晨原本是想打声招呼的,但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眼睁睁看着孙新心急火燎跑远。
医官小徒已经看见又抬了一个人进来,他连忙过来了,正要问情况,看见了叶昕晨。
“叶大人!”
叶昕晨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出了医棚,他越想心里就越觉得有问题。
章杏身边的管事怎么会跑这里来?
他知道城中几家大商贾都被强行捐了东西,章记就是其中一个。
第四百零二章 战起()
叶昕晨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出了医棚,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章杏身边的管事怎么会跑这里来?
他知道城中几家大商贾都被强行捐了东西,章记就是其中一个。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人手不足,粮草也不足。
身为盂县城中的一份子,人人不能例外,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大家应该同舟共济,一起度过眼下的难关。
盂县城要是落到肖福贵手上,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个道理,章杏应该知道。
所以对章记的捐赠,叶昕晨并没有插手。
叶昕晨看着孙新急匆匆远去的身影,不由得跟了上去。
孙新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了章杏。
她还跟在孟郎中身边打下手,衣衫上已经沾上了血迹,但是其他看起来都还好。
孙新松了一口气,连忙跑过去,低声说道:“我来吧。”
章杏让开了,孙新立马接过她的位置。她擦了擦头上汗。
不远处的叶昕晨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章杏环顾四周一圈,一下子就看见了人群中间的叶昕晨。
他看起来那么惊讶。
“快,将布带递给我!”孟郎中已经割开了伤员的伤口,取出了里面的箭头,头也不抬,叫道。
章杏回过神来,连忙将药箱中的布带子拿出,递给孟郎中。孟郎中很快就包扎好了伤口,负责搬运伤员的学徒过来,抬起了担架。
伤员抬走之后,章杏又抬起头。
叶昕晨已经不在了。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孟郎中看着陆续有人抬过来的位置,说道。
孙新忍不住磨牙,这郎中也是够愣头的了,竟是真将他们当了下手。他转到章杏身边来,正要劝她离开。
孟郎中回过头来,皱着眉头道:“怎么还不跟上?”
孙新一口气提上来,正要让他另找他人。但是章杏已经快步跟过去了。孙新提起的气不得不放下来,也跟了过去,瞅了孟郎中不注意,低声说道:“夫人,我们该走了。”
章杏没有吭声,紧跟上孟郎中的脚步。
他们出了树林子,顺着人流方向往上走。
孙新看看方向不对。再前面就是城墙了。他已经看见了上面的人头攒动,背箭提刀士兵络绎不绝从不远处的石阶上去下来。
他一把拉住了章杏,“夫人!”
章杏看着面前的一幕,也怔住了。
“让开!让开!”一队士兵过来,领头的叫道。
章杏连忙伸手将孟郎中拉到了一边。
列队士兵过去了。孟郎中也察觉到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正准备转身离开,手胳膊被人一把抓住了。
“你是郎中?快,快跟我来!”满身满脸是血的士兵力大无比,根本就不容孟郎中挣扎,几乎是提着他就往上去了。
章杏看见孟郎中被提走,阻止的话根本就没来的说出口。她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再过去了,但是孟郎中的药箱还在她肩膀上。没有了药箱,他谁也救不了。
孙新看着章杏过去,也只好沉着脸跟上。
以往可以并行三四人的石阶上满是人,章杏不得不侧着身子才能站上。好不容易才挤上了上城墙,眼前的一幕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知道远没有亲眼见到更让人震撼。盂县的城墙之上喊杀震天,地上到处都是死人,城外架起来的云梯上不断有人上来,许多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人一刀砍了去。爬上来的人看也不看面前是谁,见人就砍。三四个士兵扛着石头往下砸,云梯翻转了,才冒出了头的人一下子掉了下去。
孙新捡了一把刀,站着章杏身边,“夫人,咱们得下去。”
章杏紧紧抓着肩上的带子。她就算要下去,也应该将肩膀上的药箱给人送过去。
章杏终于看见了孟郎中了,他蹲在城垛下面,正在给人看诊。将他提将上来的那人,举着刀,守在旁边。
章杏屏住了呼吸,一鼓作气往那边冲过去。
孟郎中正在懊恼丢了药箱,见到章杏后,顿时大喜,道:“快,快,快,麻醉散。”
地上躺着的人被人一刀砍在了肩膀上,鲜血直流,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因为脸上全是血,根本看不清楚面容,只能从尚未留须看出年纪应该不大。
章杏很快找出了麻醉散递过去,却不防那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瞪着她,“章,章……啊……”
孟郎中半碗酒泼下去,那人痛得话都没有说完,就昏死过去。
章杏不曾想这人居然还认识自己,愣了一会后,她连忙爬过去,将他脸上的头发扒开,血擦了擦。
是刘翼!
原本守在他们旁边的人听到了喊叫,这才留意蹲在地上的章杏来。这一看,他也瞪圆眼睛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突然听到了利器划过空气的轻微声响,待他转身举刀时,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刀已经到了面前。
想象中格杀并没有到来,冲过来的人噗通一声扑到了地上,背心赫然插了一把刀。
孙新脚踩在死人背上,拔出了刀,冲还在愣神的人点了点头,“穆爷,又见面了!”
穆宇指着他,“你,你是……”
章杏身边的管事!
还有章杏?!
穆宇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章杏也已经认出了穆宇来,但是当下里,她根本无暇说话。刘翼被伤的地方十分不好,一动就鲜血直流。孟郎中已经倒了大半瓶止血药粉,还是收效见微。
她隐约觉得刘翼大约是伤到了重要的血管,但是就算是知道了原因,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孟郎中又叫道:“把银针给我。”
章杏连忙将银针找到递给孟郎中。
“脱衣裳。”孟郎中又吩咐道。
章杏直接上手将刘翼的衣裳褪下,露出大半边胸。
穆宇倒吸一口冷气,看看刘翼,又看看章杏。
章杏根本就注意到穆宇在打量,她按孟郎中的吩咐搬正刘翼的身子,抓住了他的肩膀。看着孟郎中下针,五针下去之后,刘翼肩膀的伤口终于停住了出血。
孟郎中松了一口气,又将剩下的止血药粉全倒在刘翼伤口上,与章杏孙新一起将伤口包扎好了。
“听天由命吧。”孟郎中说道,“可以抬走了,小心不要动了银针。”
穆宇已经抢了个担架过来,与孙新一起将刘翼抬到上面。
大伙正忙着,一队人马匆匆过来。章杏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顾惜朝,她连忙低下头去,缩到孟郎中的身后。
“刘翼怎么样?”顾惜朝一来就问道。
穆宇不由得看了看章杏。从他的位置,已经看不到章杏的人。
孟郎中回答:“伤口已经料理好了,但是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运气了。”
顾惜朝原来问的是穆宇,听到身后有人回答,他转过了头看向孟郎中,看着看着,他突然上前来,一把将孟郎中扒开了。
低着的头的章杏露了出来。
章杏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她不知道他要看多久,他应该是认出她了。
孟郎中全身心只注意担架上的伤员,见周围人都不动,着急催促道:“快抬下去,时间久了,麻沸散的药效就要过去了。”他药箱里面已经没有了同类的药。
章杏低着头,站到孙新身旁,低声道:“走!”
孙新自然认识淮阳王府的世子爷,但是这位爷跟他可没多大的关系。他听了章杏的话,抬起担架就要走。
担架前面已动,穆宇不得不跟上。
孟郎中拱了拱手,也紧跟着下去。
顾惜朝看着他们离开的声音,久久没有说话。
孙新等人将刘翼抬到了医棚,穆宇前去找医官了,章杏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孙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离开了。他连忙前面带路,领着章杏出去。
回到了魏家,章金宝魏云海已经回来了,李大河夫妇和叶大舅一家也都被接了过来。只有魏闵武还没有回来。
众人聚在正院中,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惶惶不安走来走去,
章杏进来了,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女眷们的脸上皆是一片惊恐。
章杏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是没一处干净了,她笑了笑,“我没有受伤!”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章金宝丢下叶荷香过来了,喊了一声:“姐。”
章杏看了看他。脸上还干净,就身上乱糟糟的,系在腰上的玉环不见了。
章金宝脸色讪讪,“街上太乱了……”
他原是在酒楼里,听到了战起了,一股热血就往城门口去,结果在路上就被一伙流民拦了道,身上的东西都被扯了去,也幸亏谷雨来得及时,将他从人群里面揪出来,否则他说不定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