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冢-第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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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渐渐听明白了林晋的意思,林晋的话说的有些隐晦,犯忌讳的东西没有说出口,然而跟在许辰身边久了,多少也了解了许辰的一些想法。
按照林晋的意思,也就是将琉球变成许辰私人的地盘,虽然名义上依旧是大唐的领地,百姓们心中也只有大唐一个朝廷,然而一镇节度却能在这块土地上任意施为,无论干什么,只要不扯旗造反,都能做到名正言顺!
而许辰恰恰要的便是名正言顺的积蓄人口!
一旦人口的问题能够解决,那么依靠人口优势形成强大生产力从而对抗修真者的计划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走上正轨。
而为了维护琉球军镇的地位,保住节度使的职位,甚至加剧百姓迁徙的过程,长久地吸收更多人口,前往长安获取更大的政治资源也就势在必行。
至于前去长安是否还有着其他的目的,那就只是许辰自己的小心思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许辰越想越兴奋,当即笑出声来:“好!就这么干!”
“老刘,回头你组织人手,帮助新来的百姓开垦荒地、建造房屋,除了兵工厂那一带的山区列为禁地外,其余的地方全部放开!”
“老林你去帮他,让船队以后多跑大陆,组织那些富起来的百姓们前去现身说法,给我多拉些人来!如今南方大地上正在闹兵灾,百姓流亡官府想拦也拦不住,不然等战争一结束,再想拉人就没这么容易了!”
“另外商队的作用也要充分发挥起来,种子、耕牛、农具这些必备物资多多益善!”
“既然咱们瞒不住,那就索性放开了收,有多少百姓想来,我们就收多少!”
“好的,大公子,我们会办好的!”林晋二人笑着点头道。
解决了一件大事后,心情大好的许辰笑着问一直没有出声的江流:“江师傅,你那有什么事,一块儿说了吧!”
江流这才笑着回道:“倒没啥大事,如今人口多了,船厂那边即便扩大规模也不缺人手,只是……”
“只是啥?有什么话痛快点说!”
“只是大公子新送来的几份图纸,我……我真看不懂啊!”江流不好意思地说道。
看着江流那张老脸上难得露出羞涩得模样,刘进大笑道:“老江啊老江,还有你看不懂的图纸啊!”
“哈哈!”许辰笑了笑,摆手止住了刘进的取笑,说道:“别这么说,那几份新的图纸都是我设计的新型船,老江看不懂很正常!”
江流笑笑,接着说道:“其他的地方还好,就是那什么动力装置,我实在没能搞懂!不靠风力也不靠人力,公子画的那个铁家伙真能带动那么大一艘船吗?”
许辰点头道:“那个叫蒸汽机,利用煤炭燃烧的热力推动轮桨旋转,可以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保证船的航行,同样也能在必要时候提高海船的速度。”
原本许辰在得到符纹技术后,中意的动力装置乃是内燃机,然而许辰依旧高估了炼钢的水平,如今利用那台大型电磁炉练出来的钢铁,在硬度和延展度方面远远无法支撑汽油在狭小空间内爆燃时产生的强大压力。
试制出来的几个原本打算安装在机车上的小型内燃机无一例外全部在实验的时候爆炸了。
当然,这里面也与许辰自原油中提炼出的汽油纯度不够有关,太多杂质的汽油燃烧的沸点以及杂质气体的密度极难掌控,爆炸是必然的。
若是用修真世界的材料倒是能造出硬度完全达标的内燃机,然而那东西只要一暴露在氧气下,没有灵气的护持,瞬间就会化作飞灰。就算许辰可以在上面刻满符文,可是在汽油燃烧这种强氧化反应面前,再多的符纹又有什么用呢?
无奈之下,许辰只能放弃研发内燃机的打算,退而求其次使用对钢铁要求没那么高的蒸汽动力装置。
然而这种蒸汽装置实在太大,除了在大型海船、山里的工坊、矿场中使用外,其余地方真的无用武之地。
关于技术的麻烦还不止这些,除了火炮的研发陷入了瓶颈外,许辰当初制造出来的第一辆机车也在前些天散了架。
当然不是石磊顽皮的原因,许辰原本以为机车身上刻画的符纹足够抵御外界的氧气侵蚀,只要灵石槽内一直有灵力供应,那么车身上在刻画当初本就蕴含着不少灵力的符纹应该没那么快损耗干净才是。
可没想到许辰依旧低估了外界氧气的威力,这架机车在被许辰带出来的几天里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坏,车身上符纹内的灵力已被氧气消耗的七七八八。
等到顽皮的石磊把车子偷出去向小伙伴们炫耀时,才走了没几步,车子便轰的一声散架了!
如此一来,许辰只能转而使用外界的钢铁重铸机车的车身,而原本设想的内燃机无法实现,不得已之下,许辰只好保留了符纹阵列,作为机车的动力装置。
好在氧气对灵气的侵蚀只是单方面的,灵气这东西对外界的人和物没有半点坏处,反而有增益的效果。
刻画在由外界钢铁铸造的枪支上的符纹,非但不会对枪身造成损害,反倒可以利用符纹的力量增强枪支的射程和精准度。
只是外界氧气和火药燃烧时放出的气体对符纹的损害,这个问题依旧找不到避免的办法。
第二百五十八章 欢乐的政变()
中国历史上的革命或起义,几乎无法脱离农民的参与,或者说没有发动农民阶级的革命难以产生改朝换代的效果。
然而光有农民参与的革命又几乎不可能成功,虽然偶尔会有李自成、洪秀全一样的人物出现,可是想要真正的问鼎天下,不把腿上的泥巴洗干净,那些优雅的士大夫们又如何能容忍昔日的一介佃户爬到自己的头上?
每一次的革命或起义,打到最后,不过都是一小群幸运的农民获得了问鼎天下的资格,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若还将自己当成一个被统治者,处处敌视那些曾经的土豪们,终究难逃败亡的命运。
聪明的革命家们会在这个时候尽可能的团结更多的伙伴,组成一个志在天下的最广泛的统一战线。
你曾经剥削、压迫过我们?没关系!只要你肯改换门庭,那你就是我们最忠实的同志,是一道走向革命胜利的坚定盟友!
曾经的残忍和罪恶?
谁还能没有犯错的时候?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中国的传统,也是治理一个幅员广阔的国度所能选择的唯一方法。
虽然在高山的西面,分权制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然而自始皇帝废分封后,这片大地上的皇者便再也不想将自己的家产分出去给外人了。
然而家产可以不分,但工资却不得不发!
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处理所有的事,皇帝拥有主权,大臣分享治权,这是集权制度下的唯一选择。
所以,作为一个泥腿子出身的革命者,你若光着脚丫溅着泥巴踏上那把座椅,你让身旁的同志们怎么看你?
向你的臭脚丫子跪拜行礼吗?
这样的泥腿子,又哪里能团结到那些优雅的士大夫们?
后世的史学家们给了这种现象一个非常体面的总结,农民阶级的局限性!
杨家人自认为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血液,他们不屑于与泥腿子们为伍,更加无法容忍曾经背叛过他们,做了李家百年奴仆的世家、豪门。
他们觉得只靠他们自己就能够治理这个偌大的国家,因为一百来年前,他们已经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然而他们忘了,一百年的时光能够改变很多的事情,变化最大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恰恰是他们自己。
如今的他们,其实和那些他们瞧不起的泥腿子们真的没有太大的差别。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不是蠢,而是明明自己蠢却觉得别人比自己蠢。
在起事之前,杨廷和算得上一个枭雄,尤其是其利用当初长安一行埋下的伏笔成功挑动七宗五姓的**,进而加剧长安权贵们对自家水师的畏惧,从而主动将朝廷的水师撤离一线的计划,做的更是润物细无声,一点儿痕迹也没露出。
自此之后,对长安朝廷里的那些个官员们,杨廷和便越发得不放在心上了!
李家朝廷不过尔尔的想法更是深入其心!
人一自大,便很容易懒惰,天下英雄不过尔尔,世间之事,只要自己想做,便没有办不成的。
那我还努力干嘛?
思想上的松弛只是一念之间的事,腐化这种事发生起来就更快了!
不过月许的时间,酒色财气就在杨廷和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最直观的表现,便在那越发浑圆的肚皮上,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势再也保持不了了,只好修了个软软的靠背,整个人蜷缩在里面,满眼是山珍海味,抬头便是绝色佳丽,耳边有靡靡之音,深深吸一口气,脂粉的味道,甜的让心尖儿都在颤抖。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歌舞升平、与民同乐……
哦,后面一句收回,应该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才对!
深宅大院外的事,院子里面的人其实不怎么在乎,至少如今的杨廷和不再在乎了。
他觉得一面高墙、一扇大门便能隔绝那些烦心的事,所以当李易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
“若还是那些话,就不必……”
杨廷和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易便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李易今天的表现有些怪异,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穿过大厅内的舞姬,来到杨廷和下首的一个席位前,冷冷地冲矮桌后面的那人吐了一个字:“滚!”
那人面露愠怒,然而终究摄于李易的权势,悻悻地走开了。
李易占了那人的位置后,伸手便抓起面前的酒壶,猛地一口灌了下去,酒液撒了一身。
杨廷和见状,虽然疑惑李易今日的怪异,然而终究对其如今的“顺从”有些欣喜,于是便也举起酒杯来,招呼众人道:“诸位兄弟,今日军师难得有雅兴一道赴宴,来来来,大伙儿与我一起敬军师一杯,以酬军师这些日子来为大家苦战的辛劳。”
“哈哈,大王说得对!军师确实辛苦了!”
“不错!该好好歇歇才是!”
“大王今日该好好慰劳军师才是,我看不如就在这满堂的美人中挑选几位好生服侍军师一回如何?”
“哈哈!”杨廷和笑了起来,应道:“说得在理!”
“军师你好好看看,随意挑!”
李易抬起头来,只是望着杨廷和,苦涩的笑道:“大王?”
一听这话,对面一人带着八分醉意笑道:“军师还不知道吧?大王今日已经正式称王了!号为隋王!今日这宴会,便是庆贺大王称王的庆功宴!”
“呵……呵呵……”李易双肩开始颤动,继而胸腔内的笑意便再也压制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大王?好一个大王!几州几郡的地盘就敢称大王?”
“哈哈哈哈,杨廷和!我怎么从没看出来,你竟是这么蠢的一个蠢货!”
“放肆!”
“大胆!”
“竟敢对大王不敬!”
……
李易冷笑着环视众人,双目中的冷,寒得渗人,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而事实上,这群人,真的很快就成了死人。
李易大笑之后,便重新低着头喝酒,不停地喝酒,任凭那些意图表现忠心的人在那喋喋不休的骂着。
而上首位的杨廷和则面沉似铁,恶狠狠的盯着李易,看着他的放肆、看着他的沉默。
此刻李易的沉默便是对他最大的放肆!
就在杨廷和觉得再也压制不住火气的时候,他喊出声来:“来人!”
“来啦!”
大厅的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俏皮的应答。
杨紫菀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施施然走了进来。
坐在杨廷和身旁的青年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站起身来,带着满身酒气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
“菀……菀儿妹妹,我……我爹今日称王了,如今……如今我就是世子了!我们……我们……”
杨紫菀敛了笑容,俏目斜视着这人,骂了一声“白痴”,随即便挥了挥衣袖,像赶苍蝇似的一挥。
那人便像一只真的苍蝇一般倒飞了出去,撞在厅内的大柱子上,然后坠地,嘴里吐了些血,身子抽搐两下,然后便一点动静也没了。
音乐停了下来,歌舞也停了,那些个体态婀娜、面容姣好的美人呆呆地张开了樱桃般的小嘴,让人看上去恨不得咬上一口。
酒令也停了,手里还举着酒杯的众人同样张开了嘴巴,酒液却没能落进嘴里,而是倾泻在胸口的衣衫上,湿了一片,却浑然未觉。
沉寂了好一阵子,大厅内才重新发出了声响来。
“你……你……你……”
杨廷和张大了双眼,一会儿看看倒地不动的儿子,一会儿又怒气冲天的指着杨紫菀,一句话说了好半天。
“来人!给我拿下这个贱人!”
杨紫菀本来正微笑着等待杨廷和的蠢话,哪知竟是一句脏话,于是少女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于是,少女的纤纤细手便举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挥了下去。
不过这回,少女控制了力道。
杨廷和的脑袋猛地一偏,嘴里不由自主地喷出一口血来,血液里还混着一连串的牙齿,一粒一粒的。
众人再度呆滞,哪怕是刚从后面跑到前面来的几位老者,同样止住了扑过去的冲动。
只因为,少女此刻站立的位子距离杨廷和还有着至少一丈的长度。
于是杨紫菀笑吟吟的转头看他们,说道:“你们的眼力劲倒真是不错嘛!”
随即,杨紫菀伸出皓腕指了指大厅内的众人,对那几位老者说道:“给你们个机会,杀了这帮人,我就饶你们不死!”
“大胆!”
“杨紫菀,你想干什么?”
“杨家闺女,跪下来给大王道个歉,伯伯我会求大王饶你一命的!”
……
杨紫菀笑着摇摇头,再度看向那几位老者,一脸遗憾地说道:“你们看,这帮蠢货就没你们这么好的见识了!”
“菀儿,怎么搞的?对待长辈怎么一点礼数也不讲?你这样别人会骂你没家教的!”
大门外传来一声责怪,伴着铁甲摩擦声和密集的脚步声。
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没有披黑袍,所以厅内的众人一眼便认出他来。
“杨……杨……杨……”
“羊羊羊?我可不叫羊羊羊!”
“杨雄!”
“诶,这就对了嘛!”中年人笑嘻嘻的环视周围,热情地招呼道:“各位,好久不见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变化的心()
“抱歉!抱歉!来晚了一步,先去城里会了会老朋友,这才来晚了!”
杨雄抱拳,左右道了声歉,身后两队全身披挂的士兵便冲了进来,站到了众人的身后。@,
杨雄于是接着笑问道:“诸位和我家菀儿谈的怎么样了?想好怎么个死法了吗?”
“是砍头呢?还是上吊?要是毒酒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凑不齐那么多毒药啊!再说,如今这毒药老贵了,一两毒药好几两黄金呢!”
杨雄犹豫了一阵,决定道:“算了,还是砍头吧!实惠!”
“杨雄,你敢……”
呯,一颗脑袋砸在矮桌上,滚了几圈后便落到了地上。
“来……来人啊!”
又一颗脑袋掉到了地上。
……
叫喊声此起彼伏,士兵的手脚很麻利,下手很稳,力道把握的十分恰当,一刀骨肉分离,看上去竟像是专业的刽子手。
很快,屋里除了那几个面色铁青的老者、低头不停灌着酒的李易以及满嘴鲜血的杨廷和之外,就只剩了满地的无头尸体和一颗颗双目骇然的脑袋。
至于那些乐师、舞姬,胆小的早已昏厥,胆大的则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双手拼命的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杨紫菀环顾四周,对蜷缩在地上的舞姬、乐师们说道:“你们退下吧!”
舞姬、乐师们如临大赦,连忙爬了起来,正要向门外跑去。
一直冷眼看着士兵们砍头的杨雄却突然冷漠地说道:“站住!谁允许你们走了?”
杨紫菀转头,盯着杨雄说道:“爹,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杨雄依旧苍白的脸上骤然红润了起来,双目瞪的极圆,眼角微微抽搐,怒火再也掩盖不住:“他们无辜,那你爹我难道就有罪了吗?”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啊!”
“老子被关了十三年,还要去管这帮该死的东西是不是无辜?”
杨紫菀望着父亲,忽而感到有些陌生。
再见父亲的这几天里,父亲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温和的笑。尤其是在当日,看到自己轻而易举杀掉那三名看管他的宗师境高手时,笑容便越发的温和。
初见父亲的喜悦和泪水让杨紫菀忽略了这些,如今回想起来,父亲的笑,没有一点的温度……
压抑了十三年的愤怒终究在今日全部爆发了!
此前的笑容只是为了如今的快意恩仇做的一番铺垫。
望着父亲那因兴奋和愤怒变得狰狞、扭曲的面孔,杨紫菀一阵心痛,泪水流下,哭喊道:“爹,您别这样好吗?您这样……您这样让菀儿好害怕,好害怕啊!”
杨雄收敛了怒意,慢慢地说道:“别怕!爹的仇,很快就报完了!”
说完后,便转身走向杨廷和。
已经从惊变中缓过神来的杨廷和,平伏了心绪,坐在地上,冷冷地望着杨雄走来。
待到杨雄走到近前时,杨廷和蠕动着肿大的嘴巴,忽而猛地吐出一颗牙齿来!
牙齿含着杨廷和积蓄许久的劲力,带着他的愤怒和悔恨,朝着杨雄激射而去。
杨雄面色不改,左手伸出两指,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杨廷和最后的一击。
杨雄手指微曲,双眼瞥了一眼,随即一弹,那颗牙齿便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杨廷和回射而去。
“噗”的一声,轻而易举地射入杨廷和那浑圆的肚子。
“这么多年了,功夫没一点长进,人也变得越发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