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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重生之惊世亡妃-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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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原地,惊恐地看着这一对仿佛从天而降的男女。

    苏漓迅速从地上接连捧起沙土丢进火堆,那火,渐渐地灭了。

    东方泽抓住其中一人,解开了这人哑穴,低低道:“说,放烟的地点共有几处?”

    眼前的男子俊美的脸惊世骇俗,一双眼睛却冷酷无情,那人寒意顿时窜上心头,哆哆嗦嗦地说道:“一,一共有三处。另外两处在那边。”伸手指了指北面的方向。

    东方泽微微一笑,指间用力,那人头一歪,瘫倒在地。

    二人施展轻功,很快来到第二处燃放点。两道黑影闪过,负责看守的士兵颈后一凉,不约而同地倒了下去。浓白的烟雾渐渐被风吹散,夜空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最后一处燃放点顺利熄灭,苏漓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东方泽忽然低声叫道:“有人来了!”他迅速拉过苏漓,纵身往一旁枝繁叶茂的大树跃去。树干之间狭窄,苏漓被他抱在怀里,后背紧紧贴着树干,她忽生不安,几次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你干什么?”她莫明地愠怒。

    “嘘!”他极力压低了声音,“敌众我寡!先看看再说。”

    苏漓心中暗恨,却无可奈何。这树冠极为茂密,他二人藏身在树叶之间,身影完全隐没于重重暗影之中,的确是一个极好的隐蔽之处。她瞪着他,黑暗中只看得见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竟如星子一般熠熠生辉。苏漓心头一颤,慌忙别开了眼。

    树下马蹄声响,很快来了一队骑兵,为首的将领身形纤长,一身亮银盔甲格外醒目,骑在马上,看不清样貌,头顶的盔帽的标识,是锐锋营那枚威风凛凛的虎头。

    “该死!竟然被人偷袭了也不知道?”将领怒极,一挥马鞭,直将身侧的副将从马上抽了下来。

    副将忍着疼,单膝跪地,惶恐回道:“回世子,能有这样身手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小人怀疑是那圣女教的圣女,听闻她武功高强,体内融合了当世两大武功绝学!”

    苏漓心中一动,世子?难道是阳震的长子阳晋?听那将领说话的声音,年纪似乎很轻。而她数次过府,都没有见过阳晋。据说他被阳震刻意投放军营,磨练意志。

    “是她?”那将领冷哼一声,轻蔑地道:“烟刚灭,他们一定还在附近,传令下去,仔细搜查,杀无赦!”

    马蹄声渐渐去得远了,苏漓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几分,侧耳倾听一阵,轻叹一口气:“他们一直在附近搜查,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

    “谁说我们要走?”他淡淡地笑。

    苏漓瞪他:“你想在这树上住上十天半月都随你,我要先走了。”

    说着,她施展轻功跳下树,刚一迈步就被拉住了手。苏漓眉头轻皱,“放开!”

    “先不要急,我们还有事要办。”他无视她的拒绝,拉着她的手施展轻功,在夜色里急速穿行。苏漓几次想甩开他,碍于身在敌营,不能张扬,只得忍了又忍。很快,二人便来到见龙坡上一块巨大岩石后,看着坡下不远处阳震驻扎十万大军的营地,苏漓叹气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扬眉淡笑:“既来了,当然不能空手而回。”

    苏漓深叹一声,真亏他想得周全,十万大军的军营,连绵数里。只将毒烟灭了,士兵仍可攻城,若是后方大营出了意外,攻城之人心思一乱,多半会不战而退。

    东方泽从怀中掏出几枚圆形的蜡丸,拿起一个深深扎在箭尖上,对准驻地一座营帐旁的火把,满弓射出。

    他箭法奇准,内力惊人,那利箭去如流星,正中火把。只听“砰”地一声,火把炸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瞬间点燃了一旁的营帐,此时北风未停,火势蔓延极快,转眼间半个营帐已经着了起来。

    军营里立时乱作一团,一众士兵纷纷抬水来灭火,却没想到那水浇上去,立时冒出一股浓烟。惨呼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痛苦地捂住了双眼,倒地不停地翻滚。

    又一枚蜡丸如法炮制,转眼间又一座营帐起了火!几枚蜡丸射入敌营,营中几成火海。军营里不时传出奔逃惨叫之声,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相救。

    他从哪弄来这么厉害的毒丸?苏漓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解药的事,“你早知道阳震会用毒烟攻城?”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毒烟是虞千机很早以前便交给阳震的。”

    虞千机是阳震安排在圣女教里的探子,如此机密的事,他从何处探得?苏漓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是你安排了林天正进碎月舵?”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并未答话。

    苏漓冷笑道:“你对圣女教当真上心,就连虞千机这样的女子,也肯为你卖命!”想起当初在圣女教时,虞千机曾对乔装成夏伏安的他百般示好,内心忽然生出一股莫明的郁闷。

    东方泽轻叹一声,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

    “虞千机这样的女人,肯为我做事,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双眸明亮地看着她,仿佛想看清她眉间的不快到底是因何而生。

    “当然有原因,她身为我圣女教的舵主,居然肯帮一个外人,连我这个圣女都不知情,除了为情所困还能有什么原因!”她也盯着他看,一个权倾天下的皇帝,风流俊美,智慧无双,如何不让女人甘心为他飞蛾扑火?!

    “你说很对。”他居然笑了,眉宇间如春风化雨,灿如星辰,“的确是为情所困。世间任何一个人,都逃脱不掉这一个情字。”

    苏漓心头一跳,转开了眼,冷声道:“那本尊是不是该恭喜你,连本尊的人,你也能收服。既然你这么看重她,以后就让她随你去罢,这样的人,我圣女教也留不住了。”

    他脸色微沉,却没有说话。忽然一伸手,用力将她扯进怀中。苏漓吃了一惊,抬手就一掌,只听见“砰”地一声,他的身子晃了晃,一只手牢牢箍在她的腰间,纹丝未动。

    苏漓恼了,怒道:“放开!”正欲一掌再挥去,却见他的脸色渐渐发白,双手收紧,微微闭了眼,似乎早料到她会动手,却甘之如饴。想起他曾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子没养好便来陪她出生入死,那一掌停留在他脸颊边,生生止住,愣是打不下去。苏漓瞪着他只能喘息,下一刻他却飞快地抬起她的脸,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温软的唇。

    甜蜜的滋味带着莫名的悸动,瞬间袭倒了他和她。

    苏漓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仿佛在聚灵峰北斗七星阵中那绝望中的放纵与甜蜜,又扑面而来。而他,在她终于回过神来,扬起手掌的一刹那,迅速地放开了她。

    “你!”熟悉的气息一瞬远离,苏漓竟无端生出一股空落感!

    “苏苏……”他轻声低唤,“为何要抗拒对我的感觉?!”

    苏漓咬了咬牙,飞快地转过了身,“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你想找感觉,去找虞千机吧!”

    身后的人,忽然闷笑了两声:“虞千机想要的人,根本不是我。”

    苏漓一怔,猛地回头去看他,“不是你?她不是……一直对你有意思吗?”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眸光温柔地在她脸上打转,“当然不是。她喜欢的人,是林天正。”

    苏漓呆了一呆,林天正?!温润如玉,气质疏朗,竟然会看上风流妩媚的虞千机?!

    “之前我潜入总坛之时,就派了林天正进碎月舵,查找绝情丹的解药。解药还没找到,林天正与虞千机却互生情意。虞千机原为阳震在圣女教的内线,得知林天正听命于我,为了爱人,有意弃暗投明。我当然乐见好事,成全他二人。那毒烟是虞千机早已制好交给了阳震,大军攻来时,我猜想阳震可能会利用这毒烟来攻城,于是命他二人赶制解药,以防万一。”

    苏漓心头滋味百生,想起刚才以为他与虞千机有情,竟心生闷气,不由有些懊恼。难怪他曾坚定地对她说,一定会为她找出绝情丹的解药,原来,碎月舵里早有他的人。

    沉默了半晌,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在暗夜里渐渐平复,她才闷声道:“你为何不早说?”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对我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他再上前一步,眸光停留在她眼瞳深处,“苏苏……你骗我不要紧,为何要骗自己?”

    他的目光那样专注,专注到苏漓内心一阵战栗,骗自己?她在骗自己吗?不,她和他早已经恩断情绝,今生今世,根本不可能再从头开始!

    猛地转过身,她冷冷道:“那只是你自以为是。”

    北城楼的方向传来如雷震动的马蹄声,似乎有大军撤回。东方泽脸色微变,一把拽起苏漓,“走!”

    依来路从密林穿行而过,二人向北城门方向疾奔,林子另一侧突然钻出来一队骑兵,为首一人正是方才密林中见到的年轻首领。开阔之地,无处隐藏行迹,二人撞了个正着。苏漓暗叫糟糕。

    “站住,什么人?”

    副将曾在军中见过苏漓,立即大声叫道:“圣女教的圣女!”

    年轻的将领脸色立时阴沉,“杀!”

    众人闻声迅速弯弓搭箭,顷刻间箭雨密集而来,东方泽与苏漓拔身而起,避开凌厉的攻势,那箭纷纷深深射入土地之中。

    骑兵飞快前后围堵,将二人困在当中,苏漓紧紧靠着东方泽的后背,冷冷看着眼前的年轻首领,他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五官俊美阴柔,像极了阳震,那一双眼,却比他的父亲显得更加阴狠无情。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阳晋恨极,厉声叫道:“放箭!”

    “捉住他!”东方泽传音入密,苏漓毫不迟疑地纵身一跃,避过攻击,直朝阳晋的方向掠去。

    阳晋脸色一变,急忙抄起手中长枪,破空刺去!只是半空之中,苏漓身形急转,五指直探向阳晋后背,将他从马背上腾空抓起。她手指如风,飞快点中阳晋身上几处大穴,阳晋无法动弹,直直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东方泽一把扯下身后披风,旋身一转,手腕急转,黑色的披风被灌注强大内力,彷如一个黑色的漩涡,利箭尽折,却无一不被卷入其中。

    众人大惊,这诡异的招式,简直令人无法置信。眼见阳晋被擒,众人连忙调转马头,纷纷上前围攻苏漓。

    东方泽冷笑一声,手臂一抖,黑色披风尽数展开,那些断箭带着凌冽的劲力,立时射向始作俑者。

    一时之间,战马嘶鸣声,惨叫声连连,马匹突然受惊,骑兵猝不及防,跌落下马,被惊乱的马蹄踏得连连翻滚,哀嚎不已。

    “你这女人真是狼心狗肺,亏得父王对你那么信任!”阳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死死盯着苏漓,眼底尽是怨毒的光。

    苏漓缓步走到他身旁,沉声道:“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头。阳晋,你年纪还轻,不要一错再错!”

    “你亲疏不分!助纣为虐!你忘了炎儿是怎么死的吗?”阳晋恨极,终于控制不住地低吼道。

    想到惨死的阳炎,苏漓禁不住心头一痛,那个无辜的孩子,是那么聪明可爱,却成了皇权无情争斗下的牺牲品。

    看着脚下少年愤怒扭曲的脸孔。苏漓忽然发觉,阳晋……已经是阳震唯一的骨血!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片刻,淡淡道:“炎儿的死,你父亲也有不能推卸的责任,若非他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是舅父唯一的儿子了,我不会杀你,回去给舅父带句话,悬崖勒马,为时未晚。为一己野心,覆天下之乱,只怕会付更惨重的代价。你……好自为之吧。”

    苏漓手指轻弹,阳晋只觉得身子骤然一松,穴道已解。她不再多发一言,转身大步走了。

    阳晋垂下眼眸,闪过一丝狡诈之色,他手腕轻转,一柄闪亮的匕首滑落掌中,银光闪过,那匕首直朝苏漓后心射去!

    东方眸光一冷,拂袖一扫,那匕首忽然倒转了方向,阳晋一惊,身子一翻闪避不及,那匕首狠狠扎进他肩头,顿时血流如注。他仓惶起身,跳上一匹马立刻钻进密林,风一般地消失了。

    苏漓脚步一顿,却什么也没有说,抬脚走了。

    他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此刻只有夜风呜咽,所有恩怨情仇,沉没暗涌。

    经此一役,阳震叛军偃旗息鼓,战事再度陷入僵持中。先皇因此停灵多日,阳骁不敢再有耽搁,决定即日为先皇发丧,入土为安。到出殡这天,阴雨蒙蒙,汴都城内素白遍地,肃静凄冷。阳骁孝服在身,率领朝臣送先皇遗体入皇陵。苏漓跟在浩荡的队伍之中,不离阳骁左右。这一路,阳骁格外沉默,无论何时,他只要回过头,总能看到她平静关切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他,悲痛之中尚有一丝安慰。

    先皇遗体被送入皇陵,阳骁遣散众臣,独自直挺挺地跪在先皇陵前,久久不动。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徐常禁不住心底担忧,低声劝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回宫歇息吧。”

    阳骁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黯淡的目光似已失去了焦距。

    半晌,徐常愁容满面,求助地望向苏漓。

    苏漓暗自叹了一声,这几日他根本没有好好歇息,此刻形容憔悴,早已没了平日飞扬的神采。她正想开口相劝,却见阳骁却猛地起身,一语不发,迅速翻身上马。马鞭狠狠一抽,那马立即狂奔而去。苏漓暗叫不好,连忙飞身上马,紧跟其后。

    秋日的草原,草木枯黄,风吹在脸上,仿如刀割。苏漓不断挥舞马鞭,紧紧盯着前方的阳骁的背影,见他发狂一般的策马疾驰,心头一痛,这样的阳骁,一如当初她离开母妃陵去往黎苏坟地,控制不住一路疯狂疾奔。但她明白,即便如此,也无法疏解内心失去至亲的悲痛。

    阳骁忽然猛地一勒缰绳,胯下宝马吃痛扬蹄嘶鸣而起,毫不留情地将他甩下马背,旋即狂奔而去。阳骁任由自己重重砸在地上,尘土飞扬,身子往前翻滚几圈,便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阳骁!”苏漓惊叫出声。心顿时一沉,飞身跳下马背,扑至他身前,连声唤道:“阳骁!你怎么样?”

    那张总是笑容满面的俊朗脸庞上,竟然布满泪痕。她不由怔住。

    时至今日,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此前,无论是被诬陷弑父,抑或阳震大军围城,汴都危在旦夕,他都不曾在人前流露出半点脆弱的情绪。此时无声的流泪,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这样的阳骁,竟让她莫名地有些心疼,不禁又想起重生后最初渡过的最无助的日子。她也曾压抑悲伤,在人前若无其事的微笑,然而丧母之痛却象大山压在心头,让她时时都喘不过气。

    或许,每个人要经历一段伤痛,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当失去了最亲之人的疼爱和庇护,软弱将成为最不需要的一种情绪。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下。

    草原的尽头,夕阳即将消失最后一线光明,似乎也在陪伴着他,告别这最后一次肆意的发泄。

    许久,阳骁方才开口,哑声轻道:“阿漓,谢谢你。”

    苏漓转眼去看他,明朗的俊颜上泪痕已干,神色凄然,眼底却有一丝坚毅。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某些时刻,无言的陪伴更胜过千言万语。他心头一动,坐起身来,轻轻拥住了她。

    苏漓心头微涩,抬手轻抚上他的背。阳骁微微一顿,立刻将她抱得更紧。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会怨你。”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些微的紧张,“无论我怎样做,怎样讨你欢心,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我。关键时刻,你总是选择站在别人身边。可是这一次……我很高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离开我!”

    “阳骁,我并不是不辨是非的人。”苏漓淡淡道。这一句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内里却暗藏了无数惊涛骇浪。只有她自己知道,做出这样的选择何其艰难!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苏漓不再多说,轻轻推开他,站起身来欲走,却被他紧紧拉住了手,阳骁抬起头来,望着她的明亮的双眼中情愫暗涌,忽然轻声问道:“阿漓,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他声音很轻,却分明有认真的执着。

    她心头一震,他在向她索要承诺吗?

    他紧接着又道:“未来会如何,我不能确定。我只知道,有你在我身边,再大的风浪,我都能撑过去。我,不能没有你。”

    苏漓沉默不语,当初她来汴国本不在最初的计划中,也未曾料到会待这么久,至于未来如何,她也没有想好,而他突然发问,反倒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风中似乎传来一声轻叹,他没再追问,站起身来道:“走吧。”

    夕阳西下,笼罩在暮色之中的汴皇宫,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沉重。晚风回旋,牵动角楼檐下的铜铃,发出叮叮脆响,扰乱人的心神。

    东方泽负手立在高高的角楼上,一袭黑色锦袍在秋风中猎猎翻飞,他定定地望着与阳骁同乘一骑归来的苏漓,神色间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

    夕阳余晖轻柔地洒在他二人身上,素白的孝服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这和谐亲密的一幕,顿时刺痛他的眼。

    曾几何时,她也这般亲密的坐在他身前,记忆里淡淡的馨香,依然在心底挥之不去。明明是交付真心彼此全心信赖亲密至无间的爱人,如今为何与他隔了最远的距离?!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听林天正轻叹道:“这里风大,陛下回去歇息吧。”

    东方泽仿佛没有听到,头也不回地突然问道:“林天正,你可曾羡慕过什么人?”

    林天正微怔,略带惊讶地看着他。一向高高在上的男子,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还未开口,只听东方泽又道:“朕当初送先皇出殡,仪仗比那更长的队伍跟在朕的身后,可是……再多的人,也无法理解朕心里的感受!”

    那无需言语,只凭一个眼神,也能看懂他心思的人,已弃他而去。

    林天正心中一动,望向远处的女子,叹道:“这世上最难掌握的便是人心。缘来缘去,自有定数。陛下又何必如此自苦?”

    东方泽心头一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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