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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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缓缓驶入镇中,公仪音挑起车帘一角,看着街道两旁的繁华景致在眼前一一闪过。比起建邺的精致,这个小镇显然多了一丝淳朴之气,镇子算不得大,镇中的百姓似乎都互相熟悉,时不时笑着打一声招呼,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意。公仪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唇边也挂起一抹微笑。
前头荆彦的牛车在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公仪音他们这辆自然也跟着在后头停住。公仪音掀起车帘一瞧,正好见到莫子笙望过来,“女郎,先在此歇息片刻吧。”
出门在外,莫子笙自然不可能称呼公仪音为殿下,所以自然而然地改了称号。
公仪音冲他笑笑,提着裙摆欢快跳下了车。
前头荆彦已经下来了,正回头看向他们,秦默也跟着下了车。
店里的小二见来了生意,忙将毛巾往肩上一搭,笑着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荆彦笑着应了,“吃个饭便走。”
“好嘞,客官里面请。”看了看他们的牛车又道,“客官的车辇,小的派人牵下去喂个草可好?”
莫子笙便朝给荆彦驾车的秦府侍卫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阿井,你去看看。”
那个叫阿井的侍卫应一声,跟着另一名小二安顿他们的牛车去了。公仪音几人则随着先前那个小二进了客栈大堂。小二将他们引到一张空凭几旁坐下,莫子笙请示了一下秦默,点了几道店中的招牌菜,挥手叫了小二下去。
因着要同秦默一道上路,公仪音今日特意换了身寻常的素色衣裳,秦默几人亦是穿得十分低调,可几人身上那种气度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一时间,大堂中用饭的众人纷纷侧目。
好在几人都是被看惯了的,面上神情未变,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过沧月镇到底处于通往建邺的必经之路上,镇中时常有旅客来来往往,一来二去这里的百姓都习惯了,只是秦默和公仪音身上的气韵太过高洁才让他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很快就习以为常,接着转回去吃自己的饭去了。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渐渐减少许多,公仪音暗暗舒口气,也拿眼打量起四周来。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张长几上,长几前的人正背对他们而坐,但那身影,那艳红而骚气的衣衫,怎么看怎么熟悉。公仪音不由戳了戳秦默的胳膊,朝那身影处呶了呶嘴,疑惑道,“阿默,你看那身影,像不像谢七郎?”
秦默看着她淡笑不语,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公仪音一怔,忽然明白过来,捂住嘴看着秦默不可思议地小声惊叫道,“阿默,你知道是不是?”她脑中忽然又一道灵光闪过,“阿默,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秦默依旧只是浅浅微笑。
公仪音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着谢廷筠的身影长睫一眨,忽而秀眉一挑,起身走到谢廷筠身侧,声音清脆悦耳,“这位郎君,一个人?”
谢廷筠其实早就知道秦默他们一行人到了客栈,只是先前同秦默约好了,便暂时按捺住没有动,没想到公仪音主动找了过来。
他抬了头看向公仪音,带出一抹笑意,“无忧?!这么巧?”
公仪音眯了眼眸一笑,顺势在谢廷筠对面坐了下来,等了一会,见大家不再看向这边了,方才压低声音好奇道,“谢七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廷筠手指敲了敲凭几桌面,叹口气懒惫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得问你家熙之了。”眼眸转了转,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公仪音几眼,“我倒还想问你呢,熙之不是说你不会跟来的么?这是怎么回事?”
公仪音嘻嘻一笑,“破案这种事怎么能不带上我呢?我偷偷跟来的,九郎拗不过,只得由着我了。”
谢廷筠长叹一声,哭丧着脸哀嚎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跟他说不想来,他却理都不理我,还威胁我。”
公仪音好奇道,“你干嘛不想去冀州?”
谢廷筠瞪大着眼睛看着公仪音,一脸“你有没有搞错”的神情,“你没听说吗?熙之这次过去调查的案子,十有八九跟邪教有关。我放着建邺好好的游手好闲的生活不过,干嘛要去蹚这趟混水?”
公仪音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又没查过案,九郎非让你去做什么?”
谢廷筠叹一口气趴在几上,“这个就得问他了。”
“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带了些秦府的精锐护卫过来。我们昨日便到了,在此住了一晚。”谢廷筠懒洋洋道。
公仪音盯着他看了一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秦默是为了让人以为他只带了极少数人去冀州?他手下的势力本就属于隐藏势力,自然不可能让太多人知晓,若是明目张胆地跟着他出建邺,势必有人会质疑,会调查,所以才事先派了谢廷筠先带了一部分人手过来。
出了建邺,盯着他的目光自然会消失大半,这个时候再同谢廷筠会合,也不会引人注目。
至于为什么会选谢廷筠,除了秦默同他关系要好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谢廷筠比较闲,而且没有多少人盯着,就算他消失一个多月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的。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感慨秦默的缜密心思。
不过,她很快略带担忧地看向谢廷筠,“那……我贸然过来,会不会坏了九郎的计划?”
谢廷筠不以为意道,“熙之那个狐狸,若真担心坏了计划,早在你准备过来时就会制止了,放心吧。”
听谢廷筠这么说,公仪音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抬头越过谢廷筠看向秦默那边,果然见他状似不经意的瞟了过来,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既然你都过来了,想来熙之那边没什么好顾忌了的,我们一起过去吧。”谢廷筠建议道。
公仪音点点头,同他一起走到谢廷筠那席坐了下来。
莫子笙和荆彦同谢廷筠打了招呼,荆彦诧异地看着秦默,显然也不知道这一茬。
见几人都面露不解之色,秦默淡淡解释道,“此去冀州,前路未知,还是多带些人手的好。只是建邺盯着我们的眼睛太多,所以叫子沐先带些人过来在此同我们会合了。”
秦默有私人势力的事,荆彦同他一道工作了这么久,自然也有所了解。闻言解了惑,点点头不再多问。
“你家里那边没什么问题吧?”秦默看向谢廷筠道。
谢廷筠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能出什么问题?我父母的目光都盯着我阿兄呢。我就给他们留了封信,说我要出去游历一番。估计这信,他们也得几天后才能看到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默也不好多做评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恰好此时,方才莫子笙点的菜已经上上来了,众人便收拾好各异的心思,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公仪音今日出门出得早,早饭也没吃什么,如今闻着这香喷喷的味道,不由被勾起了馋虫,拿起筷子道,“我饿死了,就不客气了。”说罢,抢先下了箸。
其他几人也被她调动了情绪,纷纷开动。
这小镇的菜虽然比不上他们平日吃的那般精致,但胜在清爽,食材也颇为新鲜,吃着吃着倒也别有几分家常的风味。几人舟车劳顿,本就有些饥肠辘辘,是以一顿饭下来,吃得颇为餍足。
酒足饭饱之后,莫子笙带着侍卫去采购了一些路上要用的干粮和必需品。原本谢廷筠也坐了一辆牛车过来,同几人汇合之后,一辆车放了几人的行李辎重,谢廷筠和荆彦坐一辆,公仪音和秦默坐一辆,跟来的秦府侍卫则分成三拨坐在了车辕处和车厢后。他们此次出行为了方便,本就都用的大的牛车,前后皆有车辕,如此一来刚好,还能起到护卫的作用。
整理妥当后,三辆牛车缓缓驶出了沧月镇,继续朝冀州前行。
一路也经过了几个小小的村庄,但冀州案情刻不容缓,一行人未作停留,马不停蹄地朝前赶路。又走了大半天的功夫,太阳渐渐落山,昏黄的夕阳洒落在地,有种宁静的诗意。
路上反正无人,公仪音索性将车帘掀开,欣赏起车外的美景来。
虽然一路景色有点单调,但秋日原野的枯荣,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对于看惯了楼宇宫殿鳞次栉比的公仪音来说,还是颇觉新鲜,面上是满满的笑意。
看着公仪音颊边微现的梨涡,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的眼睛,秦默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远处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沉入山后,橘色的天空迅速被深浓的墨蓝色替代,原本还亮堂的天空仿佛刹那间暗了下来。秦默一边从公仪音的包袱中取出件披风给她披上,一边问驭车的莫子笙道,“子笙,下一个城镇村庄还有多久?”
如今已是深秋,夜晚愈发严寒,必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过一晚,否则在外面露宿很容易冻出病来的。
莫子笙就着最后一抹光亮,展开怀中地图仔细看了看,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九郎,下一个村庄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大概再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差不多到了。”
“好,吩咐下去,全速前进,一定要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那个村庄。”秦默吩咐道。
莫子笙应了,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向前后两辆驭车的侍卫传达了秦默的指示。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前头的村庄在夜色中露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深浓的夜色中,星星点点的灯火闪烁其间,让众人都忍不住舒了口气。
车队越驶越近,村庄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公仪音颠簸了一路,骨头都快散架了,率先跳下车,仰着头打量着夜色中的村庄。夜风清凉,村庄口挑着一盏灯笼在风中轻摆,灯笼上是三个字:甘泉村。
她转了目光看向村庄内,不由生了一丝奇色。
明明才刚入夜,这个村庄为何如此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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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同床()
不光公仪音,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惑。秦默微眯了眼眸,沉沉打量了一眼在夜色中沉睡的村庄,低声吩咐道,“大家小心一些。”
众人应了,留了几名侍卫看守车辇,其他人由莫子笙打头静静朝村子里走去。
越走近村子里,就越觉得村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村子里肯定是住了人的,因为每家每户的窗户里都透出昏黄闪烁的灯光,可就是全都大门紧闭。
莫子笙看了秦默一眼,秦默点点头,示意他随便找一户人家上前敲门试试。莫子笙一颔首,挑了家看上去院落比较大的人家走上前去。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在夜色中响起,格外清晰,似乎是被这敲门声惊到,远处有“汪汪”的狗吠声传来。
莫子笙敲了几下,又等了好一会,门内才有动静传来。只听得院子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从门缝中露出一只浑浊的眼来打量着莫子笙,声音也是沙哑低沉,“谁啊?”
莫子笙忙行了个礼,彬彬有礼道,“老人家,我们一行人是过路的旅客,因夜深了想……”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院子的大门就被紧紧关上,紧接着,院子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屋里头原本还亮着的灯火倏地灭了,四周又恢复一片黑暗和死寂。
公仪音揉了揉手臂,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嘴里嘀咕了一句。她怎么觉得这个甘泉村,总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莫子笙愣了片刻,无奈地回头看向秦默。
秦默沉吟片刻,深沉的目色越过院墙在已经熄灭了灯火没有半分动静的屋子窗户上停留一瞬,转了目光道,“换一户人家试试。”
这次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大婶,也是莫子笙话都没说完,就摆摆手什么话也未说,直接将院门给关上了。很快,屋里的灯火也熄灭了。
众人不由起了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照理,这种小村庄的村民应该民风淳朴热情好客才是?
公仪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提议道,“会不会是村民看到子笙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觉得害怕,所以才将我们拒之门外?我看,下一家换我试试。”
秦默想了想点头应下。
夜色越来越黑,空气中的凉意也越来越重,必须尽快找到个落脚的地方才是。公仪音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选中了一所看上去较为气派的房子。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扣了扣门。
等了一会,院子里响起了动静,似乎有人趿着木屐前来开门的声音。果然,下一刻,院门被拉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露了出来。
此时,银色的月光正好出来,洒在大地上。就着皎洁的月色,公仪音得以看清那男子的样子。长相算得上清秀,只是眉眼间总有些畏手畏脚的感觉,一看就让人心生不喜。
看到公仪音面容的瞬间,那男子的双眼蓦地一亮,全身的气息似乎也变得急促起来。
感受到他眼中赤裸裸的觊觎之情,公仪音不快地皱了皱眉,只是眼下还有求于他,暂时没有表露在面上。
那男子眉眼间满是惊艳,上上下下打量了公仪音一番,方用殷勤的声音问道,“不知女郎深夜敲门,有何贵干?”
公仪音压下心中的不快,假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这位郎君,我和我朋友赶路至此,夜色一深,想在贵宝地借宿一晚,还请郎君行个方便。”
月色下,公仪音清楚的看到那男子的喉结动了动,看着公仪音的目色愈显贪婪。她心里不悦,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将自己的面容隐在了房屋的阴影下。
许是觉得自己做得过火了些怕引起公仪音的反感,那男子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公仪音身上挪开看向她身后的诸人。这一看,面色变了变,面上显出些犹豫来。
公仪音一见,忙开口道,“这位郎君请放心,我们自然会付给你相应的费用。实在是方圆几里找不到投宿的客栈,这才不得已想要麻烦郎君。”声音清泠悦耳,如羽毛拂过心间,听得男子心里头一酥。
他的眉眼不由动了动,显然见公仪音一行人气度不凡,估计出手也不会是小数,心里头打起了小算盘。
公仪音正要趁热打铁再劝几句,里屋却又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有光亮由远至近而来,到了男子身侧顿住。
她抬目一瞧,却见一名中年男子端着烛台行到了院门口,就着烛火的光亮目色沉沉打量了一眼公仪音,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转了目光,眼神在秦默一行人身上扫了扫,面色也是一变。
公仪音看着那中年男子,他的容貌同方才那年轻男子有几分相似,眉眼间露出几分沧桑,较之先前见到的那几个村民而言,身上多了几分肃然端的气质。
他没有再看公仪音他们,而是看向先前那年轻男子,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气,“阿文,你在做什么?”
“阿爹,这女郎和他的同伴想在咱家借宿一晚。”
“混账东西!”中年男子突然骂了一句,“村里的规矩你忘了吗?难道你让你老爹带头破坏?”说着,将他推搡进了院子里,嘴里仍在骂骂咧咧,“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省心,快进屋睡觉!”
年轻男子抱住头,依依不舍地回头又看了公仪音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退回了院子里。
那中年男子冰冷的目光在公仪音和身后众人面上冷冷一扫,声音也冷得不含任何情感,“诸位还是另找地方吧,我甘泉村不欢迎外人。”
公仪音还想多说,却见他手一收,“啪”的一声将院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烛火的光亮倏然隐去,方才明亮的月光也退回到了云层之中,四周一下子又变得暗淡起来。公仪音下了青石板垒成的台阶,走回秦默身侧,无奈地抬头看向秦默。
“熙之,你听方才那中年男子说,这甘泉村不欢迎外人,难怪一入夜便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这个村子处在官道附近,想来平常来借宿的旅客应该很多,就是不知这里的村民因何原因制定了这样一个规矩?”谢廷筠沉思着开口道。
秦默应了一声,目光四下一扫,淡淡开口道,“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村民家里是指望不上了,但这村子里应该有平日里集会用的地方,我们就讲究着凑合一晚吧。”他目光转向跟来的秦府侍卫,点了几人吩咐道,“这村子不大,你们四下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屋檐的空地。”
几名侍卫们应了,四下散开了去。
夜风四起,带起秦默宽大的衣袖,满袖生凉。他看一眼唇色冻得有些发白的公仪音,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走到她面前将披风上的风帽给她带上,然后伸手将她揽到了怀中。
公仪音紧紧抱住秦默的腰身,这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
谢廷筠和荆彦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无奈地对视一眼,举头看着天上稀少的星星发着呆。
好在秦默派出去的侍卫很快去而复返,其中一人向着秦默行了礼,恭谨道,“郎君,找到了一户废弃的人家,虽然有些破败,但房屋较大,可以容下我们。”
“好。”秦默点头应了,看向莫子笙道,“子笙,你带几个人将我们的车赶过来。其他人同我一道过去。”于是众人分两批,秦默带着大部分人,在方才那个侍卫的带领下朝他们找到的废弃院落走去。
侍卫找到的院落位于整个村落的尽头。说来也巧,旁边便是一个大厅模样的地方,想来是平日里村民集会之处,大堂前还有很大一块空地。
秦默站在院门门口打量了一番。
院墙破败不堪,院门上油漆斑驳,门上悬挂着的两盏灯笼在日晒雨淋之下早已只剩下了竹架,在夜风中凄凉地摆动着。
荆彦推开院门率先走了进去,伴随着“吱呀”一声,一阵扬起的灰尘扑鼻而来。荆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