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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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这才稍稍定了心。
恰好此时,女婢已经端着早膳过来了,便不再多说,两人相对而坐,用起早膳来。
吃过早膳,收拾妥当,两人坐上了去皇宫的车辇。
依安帝对公仪音的宝贝程度,今日又是公仪音婚后第一次入宫,安帝自然十分重视,早早派了刘邴在承天门处等着。
见二人下了车,忙满目笑意地迎了上来,恭谨行礼道,“老奴见过殿下,见过驸马。”秦默如今身份不同,称呼自然也要改了。
公仪音笑着点点头,示意刘邴前头引路。
到了甘泉殿,殿中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皇后和安帝,长帝姬和公仪楚也在。
公仪音目光一扫,并未多做停留,只是在扫过皇后时,眼中有一瞬的深浓恨意涌上。她很快敛了思绪,同秦默一道上前朝安帝和皇后行了礼。
安帝盯着公仪音看了一瞬,见她面如春晓之花,眼角眉梢都散发出盈盈浅笑,不由放了心,眯着眼睛朗声道,“重华啊,昨日婚宴上的事,让你受惊了。”
公仪音知道安帝指的是宇文渊突然出现的事情,淡淡一笑,“让父皇担心了,重华无事。只是,宇文渊为何突然出现在建邺,父皇可有查到?”
听公仪音问起这个,安帝的面色沉了沉,语气中带了一丝忿然,“说起这个朕就生气。这么多人去查,却连宇文渊如何进入我国境内的都不知道!这若是北魏探子来了,他们也这般毫无防备的吗?!”
“陛下息怒。”皇后看一眼公仪音,柔声劝慰。
“息怒息怒!叫朕如何息怒!朕派去跟着宇文渊的人也是无功而返!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能在建邺说不见就不见了的?”安帝越说越气,连带着看着皇后的脸色也不好起来。
皇后面色有些尴尬。
她本想做出个贤良淑德的样,不想却被安帝当成了出气筒,当下眸中神色也不大好了。
公仪音眸光一转,笑着上前两步道,“父皇,难得下了朝,您就暂且放宽了心,相信大臣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重华今日特意带了驸马来见您,您可不能坏了好心情啊。”
听得公仪音笑容满面的撒娇,安帝的情绪这才好了些许,目光转向秦默,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秦九啊,日后朕的宝贝女儿可就交给你了。”
“微臣一定好好待殿下。”秦默沉声应下,说话间,柔和了神色朝公仪音看一眼。
一旁的长帝姬掩唇轻笑,“陛下,您看重华和驸马这蜜里调油的模样,依妾看,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重华可是驸马亲自求娶的啊。”
听长帝姬这么一说,安帝的面色又好了不少,仅剩的几丝阴霾也消失不见,看着公仪音的眸光中全是慈祥。
落在一旁闷声不吭的公仪楚眼中,却愈发觉得刺眼起来。若不是被皇后的眼神压着,她早就不管不顾讽刺出声了。
这时,有宫婢捧了茶托自殿外而入。
以往,女子嫁入男方家,都是女子向婆母公公敬茶,但公仪音是帝姬,这敬茶的礼仪,自然也换成和秦默一道向安帝和皇后敬茶了。
公仪音和秦默自宫婢手中接过茶盏,恭恭敬敬地跪于安帝面前,双手将茶盏高举过头顶,口中恭敬道,“请父皇(陛下)用茶。”
安帝眉眼含笑,先端过公仪音手中茶盏喝了一口。
皇后不动声色的目光落在公仪音的左手手腕之上,那里,一只白玉嵌珠缠花双扣镯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着盈盈光辉。皇后的眸光几不可见的波动了几许。
难道……公仪音当真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沉思的目光在公仪音面上游移片刻,很快收了回来。
安帝喝完公仪音敬的茶,又端起秦默手中茶盏喝了一口。喝完,自有宫婢上前将两人的茶盏收了回去,又换上了两盏新的茶。
公仪音和秦默挪了挪膝盖,侧身面向皇后,“请皇后用茶。”公仪音咬着下唇,将心中起伏的情绪费力压下去,面上神情如旧,找不出一丝端倪。
举起茶杯的瞬间,右手衣袖不经意间滑落至手肘处,露出莹白手腕上另一个耀眼的镯子来,正是皇后昨日所赐的镂空雕莲纹琉璃凤血玉镯。
皇后一怔,眼中一抹疑色闪过。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不动神色地端起公仪音的茶盏喝一口,笑着关怀了几句,又喝了口秦默敬的茶。宫婢上前将两人手中茶盏收走,至此,敬茶的礼节就算是完成了。
安帝示意两人起身,目光在公仪音右手手腕上一顿,带了些诧异道,“这是凤血玉?”
公仪音抿唇一笑,盈盈目光看皇后一眼,“是皇后昨日给重华添妆的镯子。”
安帝侧头看向皇后,眼中带了丝丝柔情,“皇后有心了。”
皇后还没来得及说话,长帝姬娇媚的声音已然响了起来,“可不是嘛,皇后这礼一出,把妾的添妆礼都给比了下去呢。”
听得她话中显而易见的挑拨之意,皇后笑笑,没有说话,只目光柔和地看向公仪音,眨了眨眼眸道,“昨日见重华没有带上,还当你不喜欢这镯子呢?”
说话间,唇角笑意轻漾,神情柔和,端的是良善可亲的模样,可眼底的那一丝冷光,还是泄露了她心中的试探和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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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验尸()
公仪音微微低头一笑,似有一丝羞赧之意,“皇后误会了,并非是重华不喜这凤血玉镯,恰恰相反,重华正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昨日才摘了下来。”
“哦?”皇后秀眉一挑,语带不解,目光紧紧定在公仪音面上,“重华这是何意?”
她将手微微一举,血红的镯子在她莹白的手腕上显得愈加通透,“这个镯子制造精巧,昨日重华穿的是红衣,若带在身上,反而掩了镯子本身的出彩之处,重华觉得那样着实有些暴殄天物了,所以才取了下来。今日特意穿的件月牙白色的衣衫,与这镯子正好相得益彰,如此方能显出镯子的精妙来。”
她说得头头是道,安帝也听得不住点头,看向公仪音笑眯眯道,“重华果然对珠宝饰物有研究,要朕就看不出这么多门道来。”
公仪音抿嘴笑笑,眉眼清澈,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
皇后打量了公仪音几眼,眼中疑色退去些许,口中附和道,“原来竟还有这样的考量,看来这个镯子送给重华是送对了。”
公仪音抬眼朝皇后一笑,弯了眉眼,“此物贵重非凡,定然也是皇后的心爱之物,重华多谢皇后割爱。”
皇后微微颔首,“重华喜欢就好。”
两人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各藏心思。安帝未看出什么端倪,也是笑眯眯的模样,长帝姬则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唯独公仪楚的面色有些难看。
这个血玉镯她曾在皇后处看到过,不过当时镯子上并无镂空莲纹。当时她一看到便喜欢上了,可是求了皇后好久也没得到,不想竟然送给了公仪音,还雕刻得更精致更好看了,不由心中一阵愤愤不平。
如今又见皇后用这般温和的语气同公仪音说话,登时小脸一垮,阴沉沉盯着公仪音,阴阳怪气道,“重华,母后可真喜欢你啊,这镯子我求了好久母后也没给我。”
皇后面上笑意淡了淡,沉着脸色看公仪楚一眼。
她本意是想提醒公仪楚不要乱说话,不想公仪楚反而被她这个眼神刺激到了,不仅没有收口,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冷笑一声,目光紧紧定在公仪音面上,“看来以后这宫里的好东西都要先进你的口袋了。”
公仪音淡淡一笑,似并未把公仪楚的话在心上,眼神清澈而淡然,“相信阿姊大婚之时,父皇和皇后会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公仪楚就更来气了,委委屈屈看一眼上首的安帝,话里有话道,“我的亲事?那还八字没一撇呢?”
安帝也不知听没听出公仪楚话里的抱怨之意,看着她笑言,“昭华可有心仪的郎君了?若是有的话,跟父皇说说,父皇也给你赐婚。”又看一眼皇后,神情淡了淡,“不过啊,你看上的郎君,可得先入你母后的眼才行。”
安帝的话说的有几分深意,公仪楚并不蠢,很快听出安帝的意思。皇后毕竟是她的生母,因此她的婚事还得由皇后同意才行。所以就算自己想给她赐婚,可能也过不了皇后那一关。
这么一想,公仪楚心中对皇后生了几分怨气。
以母后那挑剔的性子,不定有没有人能入她的法眼呢?弄得她现在明明比公仪音年长,却反而在她之后成亲,说出去着实丢人。甚至,如果母后能早点看上秦默,跟父皇提起这事,说不定现在站在秦默身侧的人就是自己了。
公仪楚天马行空的想着,越想越气,仿佛她现在还单身的原因全赖皇后了。这么一想,看向皇后的目光中也带了显而易见的责备和怨气。
看到公仪楚怀疑的眼神,皇后心中一痛。
不是她不在乎公仪楚的终身大事,实在是如今情况未明,她不敢贸然将公仪楚的婚事定下来,万一以后……
皇后收回思绪,看着公仪楚笑笑,“阿楚,你别急,母后在给你物色着呢。重华这也是缘分来了,你放心吧,你的缘分很快也会到的。”
公仪楚撇撇嘴,显然对皇后这套说辞并不相信,但她到底顾忌着这么多人在场,不好再次质疑皇后的话语,还是挤出了一丝生硬的笑意。
安帝本就不待见公仪楚,见她自己消停下来了,也懒得跟费神多说。
这时,长帝姬看一眼立在殿中默然不语的秦默,眼角微曳,笑得妩媚多情摇曳生姿,“重华和驸马若是有空,也可以多去帝姬府走走。你静和表姊都还在念叨着你呢。”
公仪音在心中冷笑一声。
容蓁蓁念叨着自己?鬼才相信这话。她若真念叨,大概也是嫉妒自己吧,她在赏梅宴上的表现公仪音可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长帝姬是长辈,她这些情绪自然不能表现出来,浅浅一笑,乖顺低头应下,“这几日驸马的东西要陆陆续续搬到帝姬府,怕是不得空。等过几日得闲了,一定去皇姑母府上拜访。”
长帝姬笑笑,没有多说。
“对了,秦九,王韵的事查得如何了?”安帝正好想起王韵的案子,随口一问。王泓在半道截下秦默迎亲车队的事安帝后来也听说了,心中一阵恼火,只是看在王家在此事上是苦主,公仪音和秦默的婚礼也没有作罢,这才没有追究。
秦默行了个礼,“已经查到些眉目了。”
安帝点点头,“嗯,此事还是要加快进度,王韵到底是在宫中遇害的,若一直找不出凶手,王家那边朕也没法交代。”
秦默点点头,“微臣明白。”
公仪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皇后面上的神情,见她神色虽未变,但放在膝上的手似乎无意识动了动,不由眼中闪过一抹神色。
安帝这才定了些心,又勉励了几句,留了公仪音和秦默在宫中吃过午饭,知道两人在府中还有许多事要忙,便没多留,放他们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公仪音有些沉默,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车窗帘照射进车厢,筛成一条条透明的光线,给公仪音周身镀上一层暖意。
“在想什么,阿音?”秦默柔声开口。
“在想王韵的事。”公仪音微叹一声,抬眼看向秦默问道,“阿默,王韵的案子是不是进展有些缓慢?”
秦默面露沉吟之色,“虽不能说进展缓慢,但的确目前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证据。当时栊梅园中人头攒动,没有注意到王韵死的那个角落发生了什么,而案发现场周围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所以现在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王韵的尸体还存在延尉寺的义庄?”
“对,我怕尸体上有什么上次没检查出来的异样,准备过几天再去查一遍。”
“现在去吧。”公仪音沉思片刻,果断地开了口。
秦默微哑,尸体存放越久,就算有什么线索也愈发难找到了。可是他和公仪音才刚成亲,他不想立马就丢下他投入到案子之中,没想到公仪音进主动提出要同他一起去延尉寺,心中颇有些震撼。
见秦默似乎有所顾虑,公仪音扬唇一笑,“阿默,你我现在已是夫妻了,自然要共同进退才是。再说,王韵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涉及到皇后,而皇后又同当年母妃之死脱不了干系,一日不查明真相,我一日不得心安。”
见公仪音神情坚决,秦默想了想,也没有坚持,点点头道,“那好。”说罢,朝驭车的黎叔吩咐了一声,马车便掉转头往延尉寺驶去。
到了延尉寺下了车,门口的衙役见到秦默和公仪音相携过来,颇有些吃惊,忙不迭行礼道,“属下见过寺卿,见过殿下。”
秦默示意他们不用多礼,又问,“荆司直可在?”
衙役点点头,犹疑着看秦默一眼,“秦寺卿今日怎的来了延尉寺,您和殿下不是刚成亲么?属下听说主上准了您几天的假?”
秦默微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只道,“有个案子有些线索要查。”便牵着公仪音进了延尉寺。
身后衙役看着他们郎才女貌的身影,出声艳羡道,“寺卿和帝姬感情可真好。”
另一名衙役接口道,“可不是?不然寺卿怎的会枉顾家族意愿执意要求娶帝姬呢?”
先前那个衙役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诶,你有没有觉得帝姬有些面熟?”
“面熟?”那人皱了皱眉头,“帝姬来过延尉寺好几次了,当然面熟了。”
“不是。”先前那衙役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另一人脸色一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语气中满是惊讶,“你是说……当初那个宫小郎……?”
“嘘,小声些……让人听见可就不好了。所以我说啊,帝姬和寺卿,不定是谁先追的谁呢?”这人一脸兴致勃勃,看着公仪音和秦默消失不见的方向说得眉飞色舞。
这边衙役在八卦着两人的事,公仪音和秦默已经到了府衙后头的义庄。
义庄门口守着两名衙役,见公仪音和秦默过来,也是惊讶无比,慌忙行礼。
“罗老头在吗?”秦默看一眼紧闭的义庄门。
“今日罗老头休息,没有过来。”
秦默点点头,伸手将门推开,又吩咐一句,“待会荆司直若是过来了,直接见到进来吧。”
衙役应一声,请了两人进去。
一阵熟悉的尸腐味袭来,公仪音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而浓烈的尸腐气了,真心有些适应不过来了,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
见她难受的模样,秦默忙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满脸心疼道,“阿音,要不你去外面等着吧?”
公仪音摆摆手,取下腰间配着的香囊在鼻端嗅了嗅,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她接过秦默的锦帕将口鼻蒙上,边朝停放在义庄里的一堆棺材走去,边问,“你可知哪口棺材是王韵的?”
秦默指了指最右一口没有关上盖子的棺材道,“那儿。”
公仪音深深吸了一口香囊的香气,鼓足勇气走了上去。秦默紧紧跟在她身侧,伸手拉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
一步,两步……两人很快走到了棺材旁。
公仪音在心中整理了一番心情,猛地睁开眼朝躺在棺材中的王韵看去。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真正看到王韵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因停放了好些天了,虽然四周堆着冰块,但尸体上还是出现了明显的尸斑,全身苍白似纸,头上凝固的伤口露出一种黑紫的色泽,愈发显得骇人。
她强忍住想跑的冲动,仔细将王韵的尸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她的目光在王韵的腰际顿住,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第234章 凶手的身份()
“怎么了?”见她面色有异,秦默淡然出声,目光朝她眼神定格的地方望去。
公仪音凝视着的地方是王韵纤细的腰际,腰间挂着香囊配饰鞥等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雕成小鸟状,看上去憨态可掬。
秦默微微皱了眉头,冷凝的目光在那块玉佩上上下打量着。
只见公仪音从怀中掏出帕子包住手,将那块玉佩取了下来,放在眼前端详片刻。午日的阳光从义庄的窗户间透进来,光芒照在玉佩之上,反射出薄透的色泽,隐隐波动。不过,在这莹润之中却有一道细细的裂缝,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公仪音伸手将这条细小的裂缝指给秦默看,开口道,“阿默,你看这里。”
秦默眉一挑,“这玉佩被摔过?”
公仪音点点头,眉眼间一抹沉思之色。
“王韵这般注重仪态之人,不可能玉佩明知玉佩摔坏的情况下还将其佩在身上。我想,这玉佩应该是她死的那日摔坏的。”公仪音缓缓分析道。
秦默从公仪音手中接过玉佩,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玉上流离。
“会不会是王韵绊到石头跌倒时摔碎的?”公仪音沉吟着道。
秦默凝视了几眼那玉上的线形裂缝,眸光微凝,“王韵当时是整个人都直直扑到了地上,可看这裂缝的形状,并不像是直接掼到地上会摔出的痕迹,反而像是不小心将玉佩掉落在地摔出来的。”
公仪音脑中一闪灵光,诧异地抬头看向秦默,声音中有一丝颤抖,“阿默……我们之前说过,王韵在宫中并未树敌,她的遇害很有可能是突发情况,也许是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而被杀人灭口。如果……如果她一开始其实并未被凶手发现,而是不小心将玉佩落在现场才引来此横祸呢?”
这么一分析,公仪音身上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