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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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里心底,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存在。
自己早就该死心了不是么?
皇后自嘲地翘了翘唇角,忽然敛了眼中的怨毒之色,声音轻柔,目色摇曳,“陛下可知道你那爱妃是怎么死的?”
安帝心跳一滞。
皇后口中的爱妃,不会是别人,自然说的是顾贵嫔了。
想起顾贵嫔之死,想起公仪音同自己说的那些背后的黑幕,安帝心底一阵阵发凉。若是那时……若是那时就当机立断,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优柔寡断了。
皇后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安帝面上,她看到安帝眼中浮现出懊悔,浮现出自责,唯独没有震惊。
这么说……顾贵嫔死的真实原因他也知道了?!
皇后不由皱了眉头,心里头忽然有些没了底。
安帝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定了定心神,尽量不让自己显出慌张来,“怎么?陛下似乎并不吃惊。看来,你很清楚自己心爱之人是怎么死的吧?”
皇后仰天大笑几声,“你没有想到吧,你那心尖尖上的人并不是什么病死,也不是因为产后虚弱,而是被我亲手下毒毒死的!”
饶是已经从公仪音那里得知了真相,这会听皇后亲口承认,安帝还是不由心口一堵,浑身颤抖的厉害。
“你……”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皇后,因为香中燃着的迷药之故,就连这么简单的举动也颇有些吃力。
“你这个贱人!”他紧盯着皇后,恨不得剜其肉饮其血。
“哈哈哈。”皇后却是越笑越张狂,眼中含着得意之色,“顾相宜可真是个毫无防备的人啊!两次,我偷偷给她下了两次致命的毒药,她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若不是那株寒箭草,她会死的更早!”皇后一字一句恶狠狠道。
顿了顿,接着又道,“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如此,长帝姬又怎会对其恨之入骨?!这个世上越多一个人恨她,我就越开心。”
“陆妙容!”安帝气急,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她的名字来。
他目色赤红地瞪着皇后,声音中已有了一丝力不从心的虚弱,“陆妙容,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若一开始便同高琼情投意合,为何又要入宫?!”
皇后神情一怔。
她想要什么?!
是啊……她想要什么?!
正如安帝所说,她和高琼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惜一夕惊变,高氏被灭了,高琼失踪了,从前的过往,也随风飘散了。
她是陆氏嫡女,是陆家长辈最看好的女子,她的身上,肩负着振兴全族的重任。既然无法与士族联姻了,那么,便进宫吧。
彼时的士族,因高氏之惨案而心有惶惶,迫不及待想要同皇族示好。而族中长辈,更是野心勃勃地想要坐上士族之首的交椅。
于是,她便成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她的后半生,从此葬送在了这个寂寥而阴冷的深宫之中。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初见安帝的那一日。
那时,安帝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受她父亲之邀到府中作客。
夏日炎炎,连拂面而过的风都带了一丝燥热。陆府中有一处池塘,映日荷花开得正盛,池上有凉亭一座,水汽徐来,是夏日里乘凉的好去处。
她并不知府上来客,带着女婢在亭中乘凉。
正百无聊赖间,她看见一人跟在府中仆从身后从荷塘另一面走来。白衣如雪,大袖翩然,眉宇间气度开阔,低眉淡目,眼中流转着璀璨光华。
手中的泥金芍药花样菱纱团扇悄然坠地。
燥热的心中似有缱绻清风吹过,吹起心池阵阵涟漪,一圈一圈荡开来。
后来,父亲告诉她,那人是当朝皇子。
再后来,父亲说,为了家族,她必须进宫,嫁给那人当妻子。
父亲以为她心中还惦记着高琼,所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许久。她什么也没说,最后沉默良久,应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身为陆氏子女,光耀门楣是她生来就有的责任。
只是,若是因此而能让父亲对自己有一丝丝的愧疚,也算是计划之外的收获了。
她果然成功进了宫,那人,也在陆家的帮助下,成功坐上了那个位子。
而她,终究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东西,必须要是这世间最好的。
从前士族不能与皇族联姻,所以她便与士族之首的高氏嫡子交好。而如今,成为皇后,成为后宫之主,比她曾经想要的更好。
可是,她并不开心。
因为她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眼里,并没有自己。
明明是自己先遇见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却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她好恨!
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某一日,她却在宫中碰上了一个人,一个她以为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高琼。
高琼不知做了什么手脚,面容已与从前大不相同,性子,也不再是从前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到底曾经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日子,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那时,高琼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在军中立了军功被他召见的人。当然,当时的他浑然不觉,这颗军中冉冉升起的新星竟是处心积虑想要自己命的人。
为了报复他,她背叛了他,与高琼做了苟且之事。
高琼不知她心意已变,以为她亦是被迫入宫,愤怒中将自己的计划向她和盘托出——他想要颠覆整个公仪皇室的统治。
那一刻,邪恶的种子在心中滋生发芽。
既然自己得不到他,那么,她要成为亲手毁灭他的那个人。
现在他问她,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大概就是亲手送他下地狱吧!
想到这里,皇后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她定定地盯着安帝,看着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容颜,看着他鬓间悄然变白的发丝,看着他眼尾偷偷攀上的细纹,看着他眼中的神情由曾经的淡漠转为如今的厌恶。
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看向安帝嘶吼道:
“你问我想要什么?!你从来就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公仪焕,我是你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么多年,你可曾真正关心过我一次?!你没有!你的眼里,从来只有她!”
看着突然发狂的皇后,安帝怔在原地。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怪自己没有关心过她?!
他以为,皇后当年入宫不过是出于家族需要,并非自愿。他也隐隐听过他和从前高氏嫡子的传闻。既然他们都有各自喜欢的人,那么便各自安好。
他给她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唯独给不了她爱,他以为这也是她想要的。
可现在,她却质问自己为何眼里只有阿宜?
安帝被眼前的场景弄懵了,又开始头痛欲裂起来。
他抱住头,不解地看着皇后,狐疑的目光与她对视上,看清了她眼底的憎恨和妒火,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自己差点就中她的招了,这种时候,她还想对自己用怀柔这一招么?
这么一想,刚刚有几分柔软的内心顿时又变得冷硬起来。
“陆妙容,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和高琼沆瀣一气这么久,如今这样的局面不正是你们乐见的么?又何苦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可怜?!”
他的话,似一道利剑,毫不留情地插入皇后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里。
她绝望地闭上眼,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公仪焕,你压根就没有心的!”声音中纠缠的绝望和怨毒听得安帝心中一颤。
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见皇后猛地睁开眼,毒蛇般冰冷的目光倏地射到安帝面上,声音也变得冷酷而阴森起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安帝忽然觉得一阵凉气自脚底升起,不由自主地朝床榻里侧挪了挪,“你……你要做什么?!”
“陛下一定很思念你的心头好吧?你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黄泉之下那么多年,实在是怪可怜的,不如……你去陪她可好?!”
安帝身子一抖,气急败坏道,“你……你想杀了朕?!”
皇后露出一抹诡异而浅淡的笑意,意态闲闲地摇了摇头,“不不不,陛下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我不过是在替你完成你一直以来的心愿而已,陛下该好好感谢我才是。”
“放肆!”安帝吼出这一句话,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咳了几声。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却让安帝越发毛骨悚然起来,忍不住朝殿外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人啊!”
皇后冷笑一声,“你叫吧,就算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安帝不死心,又大声叫了几次,“刘邴!刘邴!”
“刘邴?”皇后冷哼一声,“你放心吧,他对你那么忠心耿耿,等你去了阴曹地府,我会让他也跟着下去伺候你的。”
安帝挣扎着往里头退去,“你!你居然敢弑君!”
“这天下,很快就不是公仪氏的了,到时候谁会记得你这么个不理朝政沉溺后宫的昏君?”她顺手捞起一旁高几上的药碗,用汤勺轻轻搅了搅,挑了挑眉道,“哎哟,说了这么久,药都凉了。不过也好,省得我一勺一勺喂了。”
她笑语盈盈地朝安帝勾了勾唇,“陛下,你乖乖的,一口喝完可好?”
“朕不喝!”
安帝就算再傻这会也明白皇后定然在药里动了手脚,惊慌失措地朝床榻里头挪去,一边挥舞着手,一边胡乱叫道,“给朕滚开!滚!”
皇后冷冷地看着他一通乱叫,看着他的手渐渐软了下来,面上满是惊慌的神色。
等到安帝气喘吁吁地瘫在原地动弹不得时,皇后忽然黛眉一横,身子猛地前倾,一手捏住安帝的咽喉处,另一只手拿着药碗,对准安帝的唇毫不留情地将药汁往下灌。
“住……住手……”安帝挣扎着,想要挣脱出皇后的桎梏,嘴里徒劳无功地咒骂着。可是,到底是被那些慢性毒药伤了身子,到底被熏香中的迷药弄得全身乏力,安帝双手的摆动幅度渐渐小了下来。
皇后异常冷静地看着安帝徒劳的挣扎,幽深的眼中没有一丝亮意。她看着安帝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看着安帝的面色渐渐变得铁青。她那颗早已碎成了渣的心,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
然而,也只是一瞬而已。
终于,她看着安帝在自己手中停止了挣扎,头一歪,双手耷拉着落下,唇边渗出黑黝黝的药汁,恍如变了色的鲜血。
她呆呆地望着再也无法挣扎的安帝。
他如同破布一般躺在榻上,眼中还残留着死去的恐惧和憎恨。
皇后呆呆看了一瞬,忽然跌坐在地,双手猛地捧住脸颊,指缝间,有泪水倏然滑落。
阳光射进殿内,可是殿中的气温,却是前所未有的低寒。
忽然,皇后猛地站起身,仰头朝上,将眼眶中的泪珠生生逼了回去。
她整了整自己的裙摆,正了正头上的钗环,然后,调整好神情,带上一副悲痛而惊吓的假面,一步一步,姿容端庄,朝殿外走去。
紧闭的殿门被打开。
她抬起步伐,走出殿外,用一种沉痛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喊道,“主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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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安帝领盒饭了/(ㄒoㄒ)/~
第361章 改朝换代()
安帝突然驾崩,南齐朝野震惊。
前段时间三皇子代为执政,名义上是说安帝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分明是变相将安帝软禁了起来。
因此,安帝驾崩地如此猝不及防,自然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议论纷纷。
然而,这其中最吃惊却数三皇子了。
他虽野心勃勃,恨不得早日坐上那个位子。但安帝毕竟是他的亲身父亲,从前也待他不薄,弑君杀父这种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怀疑渐渐浮上了心头。
照理,安帝的病情并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为何如此去世得这般突然?尤其,是当他知道安帝死之前只有皇后一人在跟前时,心中的狐疑便更重了。
面对他的质疑,皇后神情冷淡,“主上对我恨之入骨,我恰去看他,触怒了主上,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故而不信驾崩。若三皇子非说是我害死了主上,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她说得滴水不漏,所有查验过安帝尸体的太医也都说安帝是自然死亡。
三皇子不得不信了。
他甚至希望,皇后说得是实话。
因为如果不是,就证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太医买通了。那么,这皇宫中到底还剩多少人是真正站在自己这边的?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全身汗毛倒竖,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觉得,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深坑之中。
不过,再纠结也好,再惊恐也罢,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义无反顾地坐上那个位子,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
昭都。
靖王府邸,流云阁。
公仪音焦急地抬目朝莫子琴望去,见他面露忧色,神情沉郁,不由心中一“咯噔”。
难道……璇玑楼收到了什么坏消息?
莫子琴进了房间,朝两人匆匆一礼,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公仪音一眼。
“出什么事了?”秦默没有错过他方才那一瞥,微微蹙了眉开口道。
莫子琴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似乎接下来说的话会很难说出口一般。
秦默隐隐有了几分猜想,眼中波动几许,看一眼公仪音。见公仪音正紧张不安地坐在榻上,搁在膝上的双拳已经紧握成了拳。
他走到公仪音身旁坐下,握住公仪音的双手,这才抬头看向莫子琴,声音低沉,“说吧。”
莫子琴又瞥一眼公仪音,这一次,眼中的担忧之色更甚。
公仪音一颗心跳得飞快,她定了定心神,勉强朝莫子琴扯出一抹笑意,“说吧子琴,不管什么消息,我都能受得住。”
莫子琴低了头,迟疑一瞬,终究沉缓开了口,“方才接到璇玑楼的消息,说是……说是……”他支吾了片刻,终于一狠心,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说是安帝驾崩了!”
“你说什么?!”公仪音被秦默握住的手下意识一紧,长长指甲掐入自己掌心。可是她却似本分没察觉似的,猛地将手从秦默掌心抽出,腾地一声站起来冲到莫子琴面前,眼中雾气涌上,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你说父皇他……”
说到这里,公仪音似乎说不下去了,抱住双臂缓缓蹲了下去。
莫子琴吓了一跳,忙弯下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还未听到公仪音的回答,却见秦默大步跨上前,一把将地上的公仪音捞入怀中,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心疼道,“阿音,你没事吧,我先送你进去休息可好?”说着,略带责备地看了莫子琴一眼。
虽然秦默此时心中也是震惊万分,但他还是最在意公仪音的身体。
她自怀孕以来就各种奔波,没有好好休息过几天,如今又突然听到这么个晴天霹雳,真让人担心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住。莫子琴此举,于他而言,有些太过莽撞了。
莫子琴面露歉意,关切而担忧的目光落在公仪音身上。
公仪音蠕动着唇,沙哑着开口道,“不,让我去榻上躺着便是。”说着,冰凉的目光转向莫子琴,颤抖着道,“子琴,你……你接着往下说。”
秦默拗不过公仪音,只得抱着她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确定她在自己身上坐得舒服了,才抬眼看向子琴,语声沉厉,“你接着往下说。”
莫子琴心有愧疚,只得尽量将话说得容易接受些,“据璇玑楼的消息,前几日安帝突然在寝殿中病逝,三皇子已经在做登基的准备了。”
他说得言简意赅,可公仪音和秦默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这背后有什么猫腻。
公仪音嘲讽地一笑,皇后和高琼,终究还是对父皇下手了。
她的目光越过子琴,看向艳阳高照庭树森碧的院子。
阳光正好,可她的心,却寸寸凉如冰雪。
眼中猛地透出冷意森然的狠厉。
高琼,皇后,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们下地狱!
*
南齐元朔九年十月十八,安帝驾崩。十月二十五,三皇子公仪轩即位,称武帝,改年号为永兴。
永兴元年十一月初六,率领大军班师回朝的北军统帅梁璟在回京途中忽然举兵造反,以“靖难”为旗号,打出“清君侧”的名号,意指安帝薨得不明不白,大有问罪武帝之意。
安帝之死,本就疑点重重。彼时武帝帝位未稳,不得民心。梁璟此时发难,顿时一呼百应,民众呼声甚高,朝臣纷纷倒戈。
永兴元年十一月十九,梁璟率军攻破建邺皇宫,混乱中斩三皇子于马下,占领宫城。
永兴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梁璟自立为王,称永帝,改国号为南锦,年号为太始。
至此,公仪氏一族的统治彻底画下句点。
而曾经盛极一时的南齐,也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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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个时间夭夭搞错了,因为签订建和协议的时间是九月初十,那个时候中秋节就已经过了,所以阿音到北魏后也不存在中秋宫宴了,所以改为除夕宫宴,明天我把前面的章节改一下。
第362章 不受欢迎的来客()
十二月初八,吉,宜搬家入宅。
动工两三个月的煜王府已于前些日子竣工。钦天监测算,十二月初八乃黄道吉日,秦默和公仪音定于这日搬入了煜王府。
因为只有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炎帝并未命人择址另建王府,而是直接命人在前朝某位王爷的府邸上加以改造而成,以便秦默和公仪音能尽快搬入自己的府邸。
那位前朝王爷曾经风头正盛,因此府邸占地颇广。炎帝又吩咐能工巧匠加以改造休整,并适当加入了南齐的建筑元素,好让两人能尽早适应北魏的生活。
这日一早,宇文澈便先派人将两人的行礼辎重送到了新落成的煜王府。自己则同秦默和公仪音一道,从靖王府出府,坐车前往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