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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重生之幺女难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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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田疑惑地朝忘忧看了一眼,姑娘这是怎么了?寻常男人都未必会关心的事,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上心起来?

    忘忧朝他苦笑着摇摇头,她也觉得清沅很奇怪。

    “听见了吗?”清沅说。

    “听见了听见了。”蓝田急忙回神。

    清沅吐了口气,虽然这几年京城还是风平浪静,但她也要早做准备,打听出来或许有些名字自己还有印象,这样等阮镛回京的时候自己也能在旁提醒一二,当然要如何和他说只能到时候另想办法了。

    ******

    到了腊月二十四日晚上,清沅从梦中惊醒,听见外面的响动,她想起了当日在梅县驿站的闹贼,立刻坐起身来。今夜外头值夜的是凝华,她到底年纪大,清沅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就知道不会出什么大事。

    “……若姑娘不放心,就遣俞妈妈出去问问。”

    “罢了,明日自有分晓。”说罢她又躺回去。

    凝华看着她,不知道该说这个沅姑娘是镇定从容好,还是有几分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凉薄。

    第二日清沅醒得早,还没等她开口,忘忧就来向她回话了。说是昨日东跨院澄心院里头刚入了夜就发作起来。

    澄心院住了大房的几个姨娘,想必是惠姨娘要生了。昨天晚上有动静,想必是身上不好,忙叫开了门去寻大夫,否则一般内宅女眷生产都是稳婆一手操持的,决计不会劳动大夫。

    “昨儿大伯父在府里?”清沅问。

    忘忧一时没反应过来,“听说大老爷昨夜与几个同僚吃酒,本来怕是要外宿的,不知怎么就又回来了,大门都马上落锁了……”

    清沅琢磨,这个大伯父倒的确宠爱惠姨娘,竟愿意不顾家里体面开口去叫大夫,否则若是杨氏,正好叫她难产一尸两命的好。

    “生下来了么?”

    忘忧摇头,“还不得信儿,怕是还没有,到这会儿都没消息,不然奴婢使人去问问?想必也快了……”

    “不用,”清沅制止她,“等消息吧。”她总觉得事情隐隐有些变数,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有些蹊跷……

第四十三章 落胎() 
澄心院里,惠姨娘渐渐苏醒,一双水眸大大地睁着,见到来帮自己净身的婆子,一把拉住了,不顾身体的虚弱,状若癫狂,“我的孩子呢!你说,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你说啊!”

    婆子有些为难,“姨娘,节哀吧,哥儿已经……”

    “你胡说!”惠姨娘凄厉地哭喊着,想起自己昏过去前看见几个婆子围着自己的孩子说“不成了,不成了……”,她一遍遍在心里喊:快哭啊孩子,快哭啊。

    可是孩子就像和她作对一样,迟迟没有动静。直到老太太身边的富嬷嬷亲自看过,摇着头说:不成了。她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把我的孩子抱过来!快啊!你这老猪狗……”惠姨娘不肯死心,拼命揪着婆子的衣领。

    杨氏站在门外,呵道:“喊什么!嘴里不干不净的……”四周环顾一下,“你们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了,弄得满屋子腥秽,是嫌不够触霉头吗!”

    惠姨娘见到杨氏,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从床上直接滚落下来,要去揪杨氏的群下摆,“夫人,求您行行好吧,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婢妾在这给您磕头了……”

    杨氏退开一步,嫌恶地瞪着她:“你的孩子没了,怎得要问我?惠姨娘是糊涂了,还不快些回床上去,别自己可劲糟蹋了。”

    两个婆子要来拉她起身,惠姨娘拼命甩开了,还是猛磕头,哭得肝肠寸断:“夫人您行行好吧,求您了,把婢妾的孩子还给婢妾,我从今往后便再也不见老爷了,一定都听夫人的……”

    杨氏暴怒,“扯你娘的臊!是我拦着不让你见老爷吗,你孩子没了也要怪到我头上来!你这个贱婢……”

    杨氏正要收拾她,下人来禀报:大老爷过来了。

    杨氏蹙眉,“产房污秽,他过来干嘛,还不快去拦住!”

    话刚说完,阮铨已经领着人进来了,他垂手站定在槅扇外,面色铁青,今日连衙门里都告了假。惠姨娘一见到他,便要往前扑,还没哭出来,就被身后婆子一把拉住胳膊捂了嘴。

    阮铨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爱妾,和气势凌人肃容站立的妻子,心里就十分不快。

    “都在干什么,拉拉扯扯的,还不快放开!”他沉声说着。

    杨氏冷笑,“惠姨娘失子心痛,已经神志恍惚了,我怕她一时惊着老爷,所以才叫捂了嘴,还叫等着安神药来,惠姨娘自然就会平静下来。莫不是老爷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的,赶着来质问妾身的?”

    阮铨沉默。眼前看起来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他早上听闻惠姨娘好不容易生下哥儿来,却又夭折了,心里也是又急又难过,昨夜他刚回府就听闻惠姨娘发作,杨氏却拖着不好好照管,他本来就不喜欢杨氏,心里也怕是她动的手脚。

    惠姨娘不敢大声哀号,期期艾艾地在地上蹭着不肯起来,奋力挣脱婆子的大掌,对阮铨哭诉:“老爷可要为婢妾做主啊……那孩儿,明明是健健康康落地的……又怎么会……”

    阮铨转头去看杨氏。

    杨氏也冷冷地看着他,他们夫妻在早年间就已相敬如“冰”了。

    “老爷岂不是疑我,我虽不喜欢惠姨娘,还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

    阮铨扯扯嘴角,这等事她还做得少吗?

    惠姨娘还在一边嘤嘤哭泣,杨氏听了更觉得烦闷,说:“老爷今日是怎么了,外头的事不管,跑来内院插手妇人之事,传出去倒让御史有话说了。”她见阮铨还是不言语,示意身边婆子,“快些收拾妥当了,背姨娘回房,把产房都打扫干净,我还要回去议事……”

    她以为阮铨是服软了,正想转身,却听见他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再问一句,真不是你?”

    杨氏的心像掉进了数九严寒的冰窟窿里,这一句把她对自己丈夫最后的念想也给抹光了,她冷冷吊着嘴角,更不愿开口。

    惠姨娘见阮铨帮她,立刻又哭闹起来,连声叫着“苦命的孩儿”。

    富嬷嬷正好进屋来,感觉到了满屋尴尬的气氛。她皱了皱眉,对惠姨娘呵道:“闭嘴!”

    惠姨娘立刻噤声,富嬷嬷气势如虹,又是老太太第一倚仗的妈妈,在府里相当于半个主子,自己哪敢对她叫板。

    富嬷嬷又对着阮铨说:“大老爷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公事在身?”

    阮铨尴尬地咳了一声,自己小时候也几乎是富嬷嬷带大的,对她是如母亲一样尊敬的,当下只能说:“请了半日假,府里的事情我也不能不管。”

    富嬷嬷脸色肃穆,“姨娘生儿子,还是隔夜里的事,却值得老爷这么上心,还要推了公事坐镇内宅,当日三少爷出生也不见老爷如此重视。”

    阮铨的脸有些泛红。

    “我刚从老太太处回来,是老太太传了昨夜的稳婆问话,”富嬷嬷看了杨氏一眼,她还不算笨,知道请外头的稳婆来。

    “还有邱老大夫,昨夜三更接过府的,老太太都一一问过了,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也是稳婆说的,便是邱老大夫验查过才送出去的,老爷要不信,自可以亲自把他们传来问话。”死婴不吉利,所以阮铨和惠姨娘都没看见。

    杨氏苦笑,就是怕惠姨娘拿这做把柄,她才叫了外头的稳婆。

    “不敢不敢,”阮铨冷汗涟涟:“既老太太都问清楚了,自然就是属实的。”

    “毕竟是老太太的孙子,老太太也是五更就起来等消息了,前后传了好些人来看,现在也都在外头。”

    此言之意,上下人手可不都是杨氏的人,阮铨再怀疑,就要怀疑到自己亲娘头上去了。

    阮铨也是急糊涂了,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可能,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是杨氏想动手,老太太也不会放任。

    富嬷嬷见他终于清明起来,又说:“咱们家可不作兴老少爷们都往这产房里凑的,这儿孙福祉便是当爹的往屋里坐坐就来的吗?当年老太爷可是遗腹子生下来的,也是可怜,算命的都说养不大,谁知福气却在后头,这人啊都讲个缘法,便是指天骂地怪到别人身上去又能如何,惠姨娘,你说是不是啊?”

    富嬷嬷字字如山,惠姨娘就像被人抽了两个巴掌一样抬不起头,她紧紧攥着拳头,知道富嬷嬷说得对,可是话却不中听,她的儿子为什么就得短命!她就不配有福气吗!杨氏就可以好好享受着老太太的庇佑?她冷笑,一屋子的人欺凌她人微言轻,却也别当她没有招数……

第四十四章 药渣() 
阮铨听见富嬷嬷提起生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老父,就算父亲过世了只要母亲一提来,想起老夫生前对自己严苛责骂地样子,自己就觉得内心惶惶,十分愧疚,他现下只觉得额头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赶紧起身想走。

    惠姨娘见了,知道阮铨一走,自己就更不可能抓住杨氏把柄,立刻咬了牙,如梨花带雨般泣道:“婢妾哪有胆子怪罪夫人,只是昨日本也无事,谁知同往日一样喝了一碗安胎药就发作起来,这才生得不顺,硬生生折了哥儿性命……”

    富嬷嬷蹙眉。

    杨氏道:“我平日送的安胎药你岂肯喝过,便是自己的吃食都是往大厨房拿的,偏就昨日喝了我的药?”

    杨氏本来也就是随意尽了主母的本分,圆一圆阮铨的面子,装个妻妾和睦,一天一碗安胎药端过去,药不是什么好药,她也知道惠姨娘不会喝,两人都对彼此防地严严实实的。

    “夫人说的什么话,婢妾对夫人一向恭敬,岂敢不喝夫人的药,昨日还是翠袖姐姐亲自端来的……”又是一番楚楚可怜的神态,阮铨立刻被她勾去了,一对眼睛看着杨氏,再起狐疑。

    富嬷嬷见事情出了变化,立刻当机立断,对杨氏说:“夫人去把丫头叫来问几句话吧,验一验药渣就是。”

    杨氏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觉得富嬷嬷仿佛也不太信自己,却还是只能点点头。吩咐人去找翠袖,顺便把邱老大夫再留一留。

    “……奴婢昨日亲自在澄心苑小厨房煎了药,像往常一样,并无不妥,药渣子一向是留到第二天倒的,都在药罐子里留着,现在已送往前院邱老大夫处了……”翠袖跪在堂下,口齿清晰地说着,她自认没做错事,自然用不着害怕。

    阮铨也知道,看顾惠姨娘小厨房的是老太太的人,自然不可能做出换药渣子这样的诬陷事来,他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惠姨娘,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奇怪。

    “昨日你去给姨娘送药,同往日有什么不同?”

    翠袖想了想,摇摇头,“并无不同。”

    富嬷嬷心细如发,她觉得没这么简单,“你仔细说,从进门开始一点一滴,见到的人,看到的物,都好好想想。”

    富嬷嬷知道杨氏为人,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动手,而惠姨娘又一口咬定自己的孩子死得蹊跷,莫非是她靠孩子借机诬陷?但是真有哪个母亲会那么狠心亲手害了自己孩儿来争宠么,更何况是个男孩……

    翠袖受了提醒,仔细想了想:“奴婢想起来了,昨日奴婢进屋,见到了小厨房灶上陈前家的在与姨娘叙话……”陈前家的就是老太太指派给惠姨娘养胎的人,她出现在惠姨娘房里也无不妥。

    富嬷嬷还是决定不放过,传了她来问话。陈前家的很快就到,不太明白怎么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会喊来屋里说话。

    “老爷,夫人,嬷嬷,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姨娘一向不叫小厨房做饭食,姨娘可不曾吃过奴婢做的饭,便是日常炖汤熬药的也是姨娘的自己人……”她连忙慌张地解释,惠姨娘跪着的身子挺了挺,手心里渐渐发汗。

    “我们都知道,你只说昨儿为何在惠姨娘房里?”杨氏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姨娘原是叫我过去叙话的,我们家里头的孙女儿刚满了百日,姨娘说是想沾沾福气……”

    杨氏受不了她这些不着调的话,又打断说:“昨儿翠袖送了药进去后,有什么事发生吗?”

    “什么事……”陈前家的仔细想了想,杨氏都快把她瞪穿了,她实在想不出来,怯怯地回答:“无事啊,姨娘只把药喝了……后来就打发我把碗收去厨房了……”

    “喝了?!”杨氏提高嗓音,顿时明白过来,难怪这贱人做出这么多戏来往那碗药上引!

    阮铨面色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杨氏在心里大骂惠姨娘贱货,原来这个陈前家的是起了这么个作用,她要嫁祸自己药有问题,就必须有人证明她的确喝了,若当着翠袖的面喝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所以要用这么个老太太的人,这陈前家的从未给她做过饭,是她屋里最清白的一个,老太太也必然相信她说的话,只要那药确实有问题,自己就逃不掉了!

    好啊,处心积虑,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算计,就等着来上这么一着!杨氏咬着牙,死死瞪着惠姨娘,恨不得上去立刻扒了她的皮。

    杨氏想到的富嬷嬷自然也想到了,可是她想深了一层,惠姨娘想算计杨氏是肯定的,只是这里头的分寸却应该不至于伤到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丫鬟提了叫邱老大夫验过的药渣回来。

    杨氏急忙问道:“怎么说的?”

    那丫鬟脸色苍白,“邱大夫说……说这是……落胎药……”

    阮铨“哗”地一声站起来,一把挥了茶杯,拍着案桌大骂:“你这个贱妇!”

    惠姨娘一听,立刻抱着阮铨的腿哭起来,大声喊着:“老爷替婢妾做主啊!”

    杨氏面如死灰。

    “要做什么主!让我老婆子来做!”中气十足的声音,阮老太太由清霜和清沅扶了一左一右地进门来。

    顿时原本就不算大的正厅里立刻显得拥挤逼仄起来。

    阮铨和杨氏立刻起身相迎,把老太太扶到上首。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儿子,甩开了他的手,念书不成,做官不会,骂老婆的嗓门倒大。

    富嬷嬷上前把事情经过向老太太细细说了,老太太点点头,便坐下来。转眼看见惠姨娘跪在一边瑟瑟发抖,身上叫人披了一件白狐毛边掐腰海棠卷云纹缎面袄,老太太看了一眼,这尺头不便宜,阮铨倒是真舍得。

    老太太说:“服侍惠姨娘的丫头婆子在哪?”

    立刻有两个身影跪下,老太太头也不抬,“罚了三个月月例,每人掌十下嘴,等姨娘出了月子去领。”

    那婆子立刻叫起来“老太太饶了奴婢……”

    “不许叫!”老太太怒斥,“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好好照顾好主子,叫一个刚生产完的人跪在这冷冰冰的地上成何体统!动不动就跪在爷们面前讨饶,当谁都是你们这般低贱的身份吗!”

    惠姨娘脸色铁青,老太太这番话看起来是心疼自己,实则是指桑骂槐自己身份也低贱。她憋着气正要开口却被人立刻用帕子捂了。

    “知道惠姨娘伤心,既然我来了,就一定给你个公道,你在这里哭闹不休能解决什么,白白坏了身子,到时候说起来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即便有人要害你,也是串着下头奴婢,你躺着生孩子能说些什么出来,还不快快下去休息。”

    老太太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惠姨娘便被拖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彻查() 
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既然这么想听,连衙都舍得不去上,就坐下来好好听,少打人骂狗地惹人笑话。”

    阮铨尴尬地看着地上的茶水碎瓷,连忙吩咐人来收拾。他不敢和老太太叫板,看见站在一边的清沅和清霜就好拿出长辈的本事了,“你们两个怎么在这?还不快快回屋去,如何掺和到长辈的房中事来!”

    原先也是清沅来给老太太请安,清霜却在了,清雪近几日感了风寒,清雯在近身照顾,就不曾往万寿堂请安。

    富嬷嬷正好被老太太派来澄心院,久久没有回来,又有人三不五时来回话,老太太没注意她,清沅脱身不得,最后还是清霜放心不下,撺掇了老太太亲自来,她只好一起扶着过来。

    看着堂下乌压压一片似唱戏般的人,她感觉好似回到自己当年在永宁侯府斗智斗勇的时候,阮家也不是多大的家族,这些内宅斗争却也少不得。

    “罢了,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哪个屋里的人没被牵扯过来,让她们看着吧,也叫瞧瞧这些腌臜手段,免得日后嫁人什么都拿不住!”

    “这……”阮铨看了一眼她们,清霜倒罢了,清沅可是隔了房的。转念想想也罢了,小女孩年纪尚小,怕也不很懂。

    等地上收拾妥当,老太太又逐一把下人都问了一遍,连惠姨娘和杨氏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一一被盘问。

    杨氏立在老太太身侧,不敢言语。

    “你既日日煎药,确定这是昨日的药渣……”老太太问翠袖。

    翠袖仔细看了又看,“这……似乎是奴婢的药渣……”

    “什么似乎!”阮铨呵道:“这模棱良可的说法,给个准话都不会吗!”

    翠袖立刻吓得匍匐在地。

    “昨日无人出入小厨房,这东西也是陈前家的亲自看的,自然没人碰过,自然是你的药渣。”

    听闻老太太此话,杨氏浑身发冷,莫非真要定了她的罪,她又不能说惠姨娘根本从未喝过自己的药,她没有证据。

    “这就怪了,”老太太说着,“惠姨娘如果天天喝这药,怎可能到昨日才发作,岂不是早些日子孩子就不保了?”

    富嬷嬷立刻问那捧药渣过来的小丫头:“可叫邱老大夫比对过,可是大夫人房里的安胎药方?”

    小丫头点点头,“比对过了,老大夫说方子没有问题,只是这药渣子的确是落胎药,却不是那有冲劲的,不过多些清淤化脓的作用,熬出来也是与安胎药差不了多少成色,不过是多了几味药材。”

    阮铨一哼,“怕是那几味药材是慢慢加进去的,积少成多,到昨日才一并发作出来!”

    听在他耳朵里,只觉得杨氏用心险恶,若非如此,惠姨娘岂肯轻易喝下去。

    阮清沅眼皮一跳,慢慢摸清了事情的脉络。

    所以如今事情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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