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幺女难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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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皆素服打扮,除去金银首饰,往位于北城定阜大街的定北侯府而去。
定北侯府与徐国公府一样,面积当属御赐宅邸之最,占了整整一条街,大门开在东南角,京城的宅子,只有王府和皇宫才能在中轴线上开大门,主人身份不够,便不敢稍有逾制。定北侯府极大,分东、中、西三路,阮清沅粗略估计下,起码有六进。
今日来往人颇多,由阮铨去投拜帖,她们几个女眷直接进了连着一排后罩楼的垂花门,到后院里三间正房,这里东西厢房各三间,正房与厢房之间用抄手游廊相连接,此刻来来往往都是戴孝的丫头婆子。
林氏的灵柩就摆在这里,却不是在明间,而在西次间,作为儿媳妇的她是始终无法享用正寝的。
明间里摆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前头长几上就是林氏的灵位,屋里四周都缠着灵幡经榜,一片缟素,间或有起起落落的哭灵声响起,是几个婆子扯着哭哑了的嗓子在哀号。
林氏没有诰命在身,排场做得不好太大,做法事的道场坛子设在前院,这里只有几个老僧在旁边打圈念着《大悲咒》。
细细听来,也可以听见前院鼓乐厅里两班青衣在轮流奏乐。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大概定北侯府从来也没这么热闹过。
“太太、小姐们,请往这里来。”接引阮家众女眷的婆子打着千说道。定北侯夫人江氏正在后院里头等着见她们。
杨氏也应景地拿帕子揩着干涩的眼睛,说着:“有劳妈妈了。”
定北侯府的构造与别府不同,过了三间正房,西路是住宅,东路是下房,中路便是一个偌大的私家园林,假山湖石,草木葱郁,曲径通幽,错落有致,还引着一片湖水,湖中有一湖心亭,茕茕而立,十分秀雅。
“请往这里来。”婆子引着众人进了定北侯夫人的院落。
二等丫头接手领着四人往里去,正房外头站着几个丫头,似乎在候着主子出门。
看来定北侯夫人的客人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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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都是敏感词?醉了。。点娘的内心是有多污
第八十章 绣艺()
进了正房,一个丫头领着四人来见定北侯夫人。杨氏带着三人一起向定北侯夫人行礼。
定北侯夫人江氏正与左右两个夫人说着话,听耳边丫头同她介绍阮府女眷,她看了眼堂下几人,点点头,说着:“都是亲戚,不用拘礼了。”
江氏十分年轻,阮清沅前世只隐约见过她几次,已经记不真切了,抬头一看,虽着丧服,却只觉得这妇人粉面桃花,宛若春风,风情滥滥,自有一股不经世俗的清新柔媚之气,却又有几分出身贵族的威严气概。
杨氏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看着似乎不过二十许人,便和贺氏站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江氏嫁给定北侯也有十多年了,三十出头总有的。
这般轻的年纪,已经是如此身份了。
杨氏不由感概着,这样显赫的娘家,又嫁了同样显赫的夫家,定北侯夫人也算是上辈子有福气的。便是她身边两位年纪足够做她母亲的夫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不敢稍有轻视。
江氏耐心地听着杨氏介绍贺氏和两个小辈,点头夸着:“模样都很好。”
说了没几句话,四人就退到一旁,因为定北侯夫人有更重要的客要见。
来人是徐国公府二房老爷的正头夫人,赖氏。这样的场合,平阳公主自然不想出席,而江氏娘家却不能无人前来。
江氏起身,一个身材略臃,梳着圆髻的妇人走进来,立刻快步走上来拉住江氏的手说:“姑妈快坐下,哪有您起身的道理,您这几日也是累得很。”
赖氏年纪和江氏差不多大,叫起姑妈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平阳公主和赖氏都是江氏正经的侄媳,却因平阳公主身份所在,对夫家长辈皆是降一辈称呼,连见了江老太太都不用行礼,更不用说对江氏开口叫姑妈了。
“我倒无妨,嫂嫂和太后都派了人手过来操办,也累不着什么。”江氏说。
赖氏似乎与她十分亲近,挽了她的手说:“下头人再怎么也不比姑妈您辛苦,这府里外多少事都等着您做主。今日侄媳特地带了一支老山参过来,给您补补身子。”
“你也有心了。”
两人说着话,原先凑在江氏身边的夫人立刻给赖氏让位,赖氏也不推脱。
杨氏看着这个赖氏,心里就是一阵不舒坦,那时候她们频繁去徐国公府,便是这位国公府的二夫人也见不上一面,她不由觉得是赖氏拿乔,也当自己是个公主了不成。
一时间赖氏和江氏身边围绕着几个身份显贵的夫人,因着世子夫人的丧事,众人都不敢说笑,只轮番上前安慰江氏,有的便感慨一下世子夫人生前人品贵重,为人热忱种种。
丫头迎杨氏四人去抱厦,此刻这里也的确没人有空再注意到她们。
阮清汝已经在抱厦里坐了片刻,见到杨氏立刻迎了上去,给杨氏、贺氏两位伯娘婶娘行过礼,眼锋扫过清沅时,却与寻常不太一样。
自己做了什么事吗?阮清沅有些不解。
抱厦里还坐着好几家的夫人,杨氏和贺氏去与她们一一打招呼。阮清沅在外头听几位夫人闲聊时就已喝了好几杯茶,这会儿便由丫头领着去更衣。
定北侯府地方大,规矩也大,磨蹭了半盏茶功夫才回来。
前头已经准备入殓盖棺,此时江氏院中比之刚才已少了许多人。清沅发现杨氏几人都围在一个夫人身边,似在说着什么。
“这是……?”她拉住一个添茶水的小丫头询问。
那小丫头口齿很伶俐:“那位是宋大学士的夫人,宋夫人是京中女红好手,连太后都夸过的,这会儿得了空,小姐们都指望着宋夫人指点一二呢。”
阮清沅蹙蹙眉。
宋夫人却透过人群看见了她,说着:“那个长得这么妥当的丫头是谁家的?瞧着真真是得体。”
清沅只能过去给她行礼。
杨氏看了清沅一眼,只说:“这便是我三叔家的闺女,如今养在我二弟妹膝下。”
宋夫人点点头,“贵府二夫人也是相当勤谨的一个人,竟是养在她身边的,想必错不了。”
杨氏尴尬地笑笑。
宋夫人打量着清沅一双雪白细腻的手,十指尖尖如春笋。
她的眼光十分之好,“这丫头一双手长得灵巧,想必活计做得也不错。”
阮清沅此时直想把手藏到身后去。
杨氏心中不满,这宋夫人怎么突然就对沅丫头起了兴趣,她只说着:“沅姐儿,宋夫人愿意指点你,还不快些,愣着做什么。”转头又对宋夫人说:“小丫头拙劣本事,怕是上不得台面。”
宋夫人笑笑,目光似乎颇为期待,“哪个的功夫不是从拙劣技艺开始的。”
旁边几位夫人小姐也把眼光投到清沅身上来。
这位宋夫人,到底是不是当日在法华寺,与平阳公主同行的那个?
阮清沅攥了攥拳头,想推说自己身上没有绣品也不能够。她们这些世家小姐,到这年纪身上总有一些香囊帕子的带在身上,一来显示自己贤惠能干,二来一旦有夫人相中自己,也能从女红上有个考量。
她缓缓地掏出自己随身的香帕,递过去,说着:“请宋夫人指点。”
宋夫人对杨氏说着:“这姑娘紧张得很,是我长得很骇人吗?”说着拿帕子过来细细打量。
自法华寺那事过后,清沅随身的绣品便都换了花样,十分简单,这条帕子上只有一笼翠竹。
“这也太简单了些,沅姐儿,你便没有其他的了?”杨氏问她。
清沅摇摇头。
“无妨,”宋夫人出声,“绣艺不是看在花样繁复,绣牡丹的人这么多,倒不见得都是好的。阮姑娘这修竹倒颇有气韵。”
阮清霜在旁边黑了脸,在清沅进来前,宋夫人正在看她的绣品,也不过给出个“尚可”的评价,她正想使宋夫人开口多说几句,没想到这阮清沅又来抢自己风头!
要知道,宋夫人的评价,传出去,在整个京城的闺秀圈,都是十分有影响力的。
宋夫人笑看阮清沅,轻声问:“阮姑娘可是学过湘绣?”
清沅只觉得自己的背上在隐隐冒汗。
第八十一章 困境()
宋夫人轻轻地问出口,眼睛盯着阮清沅,让人无法逃避。
一直在旁边的阮清汝这时却插嘴说:“宋夫人说笑了,我这幺妹自小在姑苏长大,这针法走的也是苏绣路子,家里从来没请过什么湘绣师傅,怎么会懂这个。”
宋夫人并不想回应她。
阮清汝又继续对杨氏使眼色,“要说湘绣,倒是大伯娘似乎曾请过一个湘西的绣娘在府上,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
她们以为宋夫人偏爱湘绣。
杨氏立刻道:“是啊,宋夫人,倒是我这个小女,对于女红一向有兴致,家里来来去去请了好些绣娘,倒是哪处的都学了些,学了个四不像,让各位夫人笑话了。”
“霜姐儿的海棠绣的真是漂亮,是大伯娘谦虚了……”清汝忙跟着说。
宋夫人终于把目光转到了阮清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是吗?”
阮清霜不好意思地回应:“不过是自己喜欢,杂七杂八绣些东西出来,昨日用这种针法,今日又用那种针法的,连母亲都时常说看不出我的路数,让夫人见笑了。”
清沅却松了口气,她第一次这么感谢阮清汝,不是和她站在同一边。
这个时候,定北侯夫人却在众婆子的簇拥下进来了。她眼睛有些红肿,大约是刚哭完过来歇歇。
按理说今日这样大的场面,江氏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不过她这柔若春水的样子,便不像杨氏这等日日操心的,更何况她一开口,有多少人愿意把这些事往自己身上揽。
因此江氏才能在后院里接待众夫人。
“这是在说些什么?”她在宋夫人身边坐下说。
宋夫人与江氏似乎很亲密,也不见旁人诚惶诚恐的样子,“几个姑娘的绣品,闲来无事,我也拿来看看。夫人要不要也看看?”
江氏摆摆手,“我这眼睛今日疼的厉害,是怕这些细致活的,谁不知道京里头就你的眼睛最好。”
这话一语双关,阮清沅想着,这宋夫人的眼睛的确毒辣。
“夫人节哀,可仔细自己的身子,我们这就收起来了。”说罢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丫头,还给清沅。
“这倒不必,”没想到江氏却有些兴致,“我在闺中的时候,一班姐妹不是论诗词,就是比女红,今日这场面不适合谈诗论词的,不过我也好奇,这小一辈小姐们中哪个针线功夫最了不得。”
宋夫人说:“怕是这会子计较起来,不太妥当。”
江氏回:“也不妨事,婉言在的时候,针线也是很好的。”
林氏婉言,就是新故的世子夫人。
这话一出,旁边几位夫人包括杨氏都心头一动,明说已故儿媳女红好,还要比较在场诸小姐的绣工。
莫非,这定北侯夫人真有意着手挑新儿媳了?
江氏喝着茶,宋夫人说:“也难得几位秀外慧中的姑娘齐聚一堂,既如此,就请姑娘们随便绣个花样来瞧瞧,不知几位夫人觉得如何?”
几位夫人自然一致认可。
“可不知什么花样的好?”宋夫人问江氏。
江氏道:“就绣一丛兰花吧。”
众小姐面面相觑,考量绣艺,有这么多精致又繁复的花样为什么不用?
阮清沅却觉得自己此刻半边身子都木了,若说刚才还是怀疑,这下就是肯定了,这位宋夫人,分明是有备而来。
而这个定北侯夫人,两人像唱双簧一般,看来是也掺和了进来。
她该怎么办?她看着一旁兴奋的阮清霜,她正微扬着嘴角,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在别人的丧礼上。
丫头们把丝线和小绷都拿了上来,各位小姐都安静落座,准备一展身手。
宋夫人的眼光在阮家两姐妹的身上多转了两圈,向江氏递了个眼色。
江氏抿了抿嘴,静静地喝茶不语。
阮清沅觉得自己像被置身炭火上烤着一般,心中焦急,眼看着阮清霜已经起针,她咬咬牙,心里盘算着,现在不过两个办法:
第一,自己故意绣得难看些,不过这是很难的,自己的针法想要立刻变化不太可能,何况宋夫人在这里,刻意不刻意根本瞒不住,那么不用她们费力比对,自己就在劫难逃。
第二,铤而走险,绣得比清霜更好,让急于表现的清霜主动和自己交换绣品,这样就能把所有事情推到她头上。可是这更危险,首先杨氏便能看出来,其次她不知道两位夫人会采取什么手段,一旦暴露,她还会逃不过杨氏的手心。
她到底,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阮清沅紧紧捏着顶针的手在出汗,第一次觉得,就算自己重生了,也毫无本事来掌握一切。
“这位姑娘……”替她引线的小丫头疑惑地看了看清沅,只有两盏茶的功夫,这位姑娘怎么还不动手?
阮清沅的脸色有点苍白,对她说:“我想喝杯茶……”
若前两种方法都不行,那么她只能用最笨的一种,希望茶水够烫,烫到能够让自己暂时做不成绣活……
虽然这样一来,她几乎是把自己当成目标标榜给两位夫人看,但起码,她们需要确定的时间,而自己,也有一些想办法的时间……
沏茶的丫头上来了,端着一壶滚烫的开水,正隔着布帛提着壶柄准备往桌上的提梁壶里注水。
清沅桌下的右手动了动,准备在小丫头收手的那一刻伸出去。
没想到,这沏茶的小丫头突然手一滑,还剩半壶开水的铜壶竟“哐啷”一声掉在桌上,滚烫的开水倾泻而出。
清霜和清沅是围桌而坐的,远一些的杌子上还有另一位小姐。
众人惊愕中,清霜控制不住地一声尖叫,随即跳起来。清沅因为有所防备,飞快地用手臂来挡,好在脸上没有遭殃。
清霜烫的比较重,右腿和右上臂的衣裳一片**的,不用看也知道底下定然一片红肿,连脸上也溅到好几滴,立刻起了红点。
远处的何小姐比之她们两人好上许多,却也不可避免地溅到了,正捂着手花容失色地站在一旁。
那闯祸的小丫头立刻吓得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告饶。
第八十二章 烫伤()
那边杨氏一看自己女儿遭罪,立刻跑过来,捋起清霜的袖子,也顾不得礼仪,急忙问:“霜儿,怎么样,烫到哪里了,痛吗?啊?”
何小姐的母亲也赶过去拉着她左右瞧着。
清沅自己撩开袖子,吹了吹,暗暗“嘶——”地一声倒吸口气。
这倒省了她的功夫,不过,这水还真是一点都不马虎。
江氏和宋夫人互看一眼,江氏沉声说:“谁教的规矩,竟敢伤了贵客!”
小丫头哭着在地上磕头。
江氏也没有空和她歪缠,忙说着:“还不快叫人备伤药上来!快看看几位小姐如何了?”
杨氏皱着眉,搂着歪在自己肩头压抑着哭声的女儿,口气也不算太好,却不敢对定北侯夫人如何,只能说:“多谢夫人好意,只是现在,能否先让妾身带着这丫头下去梳洗一番?”
清霜身上还淋漓地滴着水,江氏应允:“自然,府中的净室,请夫人随意使用。”
两位夫人都扶着各自的女儿下去,阮清汝看了清沅一眼,还是转头跟上了杨氏。
一个小丫头来领清沅,说着:“姑娘这边请。”
江氏在她身后吩咐着下人把地方收拾干净,剩下的几位姑娘,自然也做不成什么绣活了,临出门前,阮清沅只听见宋夫人在后头说着:“好好一桩事,不想出了这岔子,都是我的不对……”
阮清沅烫地不算重,抹了凉凉的药膏,终于觉得手臂上刺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她对着服侍她上药的丫头说:“麻烦去唤一声我的丫头,叫她寻件披风来。”
衣裳湿了些,不好这样随意见客,而今日,忘忧是不能跟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
小丫头接了清沅的银子就出门去了,清沅把右手袖子撩开到手肘,原本如凝脂雪白的皮肤此刻是有些骇人的红色,她轻轻吹了吹,自己走出门去。
前院传来的哀乐声飘进她耳朵里,她独自站在廊下,轻轻地叹气。
“阮姑娘……”
一道清澈的少年声音传来。
阮清沅吓了一跳,立刻回头。这人的语气中并没有不确定……
白衣少年扶廊而立,日光照进廊下,他秀白的脸有一半藏在阴影之中。可是依旧,明净如玉,温润如水。
江篱走近一步,宽大的袖管随着他的走动向后划出一道别致的弧线,十分飘逸。
他今年,大概也有十六岁了……
“许久不见,可一切无恙?”他微微地朝清沅点点头,没有任何局促,也没有任何唐突,只是一派平静。
阮清沅觉得是自己不太大方,她其实心中并不很想见到他。
“一切都好,多谢江三少爷。”清沅回答,视线微微侧过。
江篱没有说话,稍稍把脸转过去不看她。
清沅这才意识到自己右臂的袖子正撩到手肘上,立刻把衣服捋下来。
江篱这才把视线转回来,说:“是丫头下手不知轻重,得罪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清沅略略蹙眉,“是你……”
江篱不是很爱与人说废话,他点点头,“是我安排的。阮姑娘,你并不想让自己的绣艺公之于众吧……”
清沅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她觉得自己仿佛连站都站不稳了,他为什么会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江篱见她举动,眉心微蹙,他原以为,她会装得更镇定些。
“我母亲,和定北侯夫人,近日寻遍了京中的湘绣师傅,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吧……”他缓缓地说。
“当日在法华寺……”他顿了一顿,“有幸巧遇了贵府二夫人,阮姑娘,应该也在吧。”
他分明很肯定。
“今日这样的场面,有几家大人平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