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幺女难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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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人()
崔佑终于意识到步子有些太快,他停了下来,转头不好意思地告罪,又问清沅:“你也叫沅儿?哪个沅?”
“澧兰沅芷的沅。”
他点点头,“是个好名字,你读过《九歌》么。”
阮清沅摇头,“读过几句,只大概知道个名字出处。”
他也笑,“我母亲素来这么个脾气,妹妹可别记恨,此事都是表哥不好,是表哥的错。”
清沅摇摇头,“不要紧,表哥不要介意了。”
阮清沅看他也不是个轻浮纨绔之人,她又自觉还算大度,也不愿意同他多计较。
“你这丫头可真好哄,在府里住得可好?觉得南京如何?”
阮清沅歪歪头想了想:“府上一切都好,饭菜格外好。在马车上觉着南京也好,甚是热闹繁华。”
他被这样的童言童语逗乐了,“那这样,明日表哥带你去街上逛逛可好,带你吃最好吃的南京美味,你可得吃上三大碗米饭。”
阮清沅忙摇摇头:“既然说了不介意,我自然不用表哥的赔礼,况且母亲姐姐都在府里,我怎么能自己独享美食呢。”
她心里确实也是不愿意的,她和这个崔佑前世并不相熟,前世阮镛在南京做官的时候,只逢年过节他来拜会过两次。
管氏此人,只爱来往身份比自家高,或者是家底比自己厚的人家,阮镛当时的官位,还不至于让崔府来巴结。
崔佑人虽看着温和,性子却也是要强的,他自觉今日是自己有负于人,便是死活也要叫人家接受歉。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如此懂事,这自然不是我的赔礼,只是普通的邀请也不成吗?你母亲那里我这就去说。”
清沅有些无奈,知道拒绝不了,乖乖闭嘴了。这世上但凡是男子,莫非都是不听人说话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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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崔佑亲自来接阮清沅出府。
阮清涟自昨天晚上就开始摆出一张臭脸,连阮清漪都不太开心。
崔氏这两天有些咳嗽,本来也是想带几个孩子出去转转的,如今崔佑带着小女儿出去走走她觉得也无不可,小丫头才七八岁的总不能叫人说嘴了去。
崔佑领清沅坐了马车,她正瞧着外面发呆,突然听到一道声音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她顺口回道:“齐芳阁的酥油烧饼。”
前世里她最爱叫蓝田出去偷偷买来给她解馋,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对着崔佑讪讪开口,“听母亲说过……他家的酥油烧饼最地道。”
崔佑笑了笑,“你这小丫头竟会知道这样地道的南京美食,果然是馋猫。”
两人先拐去齐芳阁买了酥油烧饼,还叫另包了几份让清沅带给崔氏和两个姐妹,然后崔佑才带她去了南京最有名的酒楼五味斋,进了雅阁后,他驾轻就熟地点了一大桌菜:桂花鸭,清蒸鲈鱼,开洋干丝,蟹粉豆腐,旱八仙,莼菜黄鱼羹,并一屉四个灌汤包,点心是一碟藕粉桂花糖糕,因清沅年纪小不能喝酒他还叫了一壶雨前龙井。
他将先沏的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笑笑:“难得奢侈一把,南京名菜太多,还怕你一次不能吃个尽兴。”
阮清沅看看他,默默低下头,她如何能吃下这么多。
还没动几下筷子,却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夹着各种问好声,突然,门却被人老实不客气得推开了,声音很大,崔佑蹙了蹙眉。
来人转过屋里的山水刺绣屏风就大刺刺走到他们跟前,是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罩着一袭淡蓝色实地纱绣猛虎的斗篷,他解下斗篷来,往小厮身上一甩,露出一张意气风发的脸来,俊眉星目,头发乌黑浓密,用白玉冠束着,皮肤是微微的褐色,与松柏般挺拔秀逸的崔佑完全不同。
阮清沅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故人。
这人转过来看清沅,她立刻转开眼睛,却听得“哧”地一声笑,“你竟然换口味了。”
崔佑骂道,“少胡说,这是我家表妹。”
那人又笑,“表了哪家的妹啊,从来没听过。”
他拉开椅子翘了二郎腿,自顾自笑眯眯得盯着崔佑。“你家二哥都要成亲了,你却不好好张罗,跑来和小姑娘厮混。”
她看着眼前这人,心中十分感慨。
贺梓归,永宁侯府的嫡子,日后的永宁侯,她上辈子的丈夫。
贺梓归察觉到清沅的视线,转过头来也看着清沅:“小姑娘,你看着我做什么,瞧上哥哥我了么。”说完还挑挑眉。
清沅不理他
他朝仆人伸出右手,小厮立刻递上手帕来给他擦手,他接过来抹了两下就极顺手得用它去擦翘起来的左脚上的靴子,用完就把手里的帕子一扬,这擦过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帕子就被撂倒他家小厮的头上了。
崔佑忍不住开口:“你做事从来就没有点规矩的吗。”
他不在乎的摆摆手,“答案你不是一向知道的吗。”说着摸摸肚子,“正巧你在,我省得再开一个雅间了,”回头喊了一直杵在门边的小二,“来来来,再点上几个大菜,把最好的都端上来,你们是知道这个崔家四少爷的,就要贵的,不够贵他可不付钱。”
等到菜布满整整一桌,已经连手都没地方搁了,贺梓归才满意地搓搓下巴,转头向着崔佑道,“这样好没意思,要不叫人去唤两个天香楼的姑娘?”没说完又沉思到,“不行不行,她们怕是要为我打起来,还是找碧翠舫的吧,那里去的少……”说完又回过头看清沅,“就是你有点难办……喜欢白嫩一点的还是英武一点的?”
清沅眨眨眼。
他理所当然地回道,“去小倌馆给你找个小子来啊。”他自然得好像只是要去挑颗白菜,“南京的小倌到底秀气,嗯,比京城的清秀伶俐。”
清沅忍不住抿嘴笑笑,自己嫁给他时,他已经落魄了,加上腿疾,几乎不从自己的书房里出来。常年深锁着眉头,额间总是有一道深深的印痕抹不平,却原来他少年时是这么个跳脱不着调的性子。
想着又心里一酸,今日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谁能想到以后会是那样的光景?
第七章 丈夫()
“贺梓归!”崔佑终于忍不住了,“你平日胡说八道就算了,对着个小孩子也没个遮掩。”
贺梓归依旧混不吝得掏掏耳朵,“你现在是道貌岸然好做派,玩笑也开不得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近日心里不痛快。”
崔佑道,“他还没走?”
贺梓归无奈得点点头。
崔佑冷笑一声,“那你赶紧回京去就行,别太不把自己当客人了,你一走他自然也走了,大家都落个清净。”
贺梓归一声惊呼,“你是真没良心,我要走了,你可得问问全南京城的大小姑娘,秦淮河畔的美人佳丽,她们可答不答应,她们可都还等着我来年参加盒子会的。”
盒子会是南京妓业岁时风俗,于每年三月上已清明前后举行。届时,择一清幽之所,诸结拜之名妓竞妍新妆,各携一食盒赴会,多有青年才俊,王孙公子参加,一时被南京名流奉为风流雅事。
崔佑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清沅满上,顺手把茶壶放到离贺梓归最远的地方,“你走了,我们崔府头一个把鞭炮从巷尾放到巷头,放上个三天三夜。”
贺梓归哼了一声,“当心闹得阖府上下公鸡不打鸣,母鸡不下蛋。”
崔佑闻言笑了笑,“我说难怪你来了之后府里母鸡这么能下蛋,原来都是你的功劳,贺少爷好本事。”
贺梓归正要还嘴,门上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崔佑道:“进来。”
一个清秀的小厮走了进来,贺梓归一看来人就变了脸色,捂着头仿佛很痛苦:“慎心啊,我如今倒是连吃顿饭的功夫都不能有了啊。”
那叫慎心的小厮低着头,“三少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还请您自个儿和他说。”贺梓归不理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一把把窗户推开,靠在窗柩上,哼哼道:“让他自己上来。”
慎心依旧恭敬得回答,“三少爷吩咐了,表少爷再不回去就要用绑的了。”
贺梓归愤怒得指着窗外,对崔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窝囊不窝囊,连个小幺儿也敢对我吆五喝六的了。”
崔佑冷静得回答:“你在你这表弟面前也不是窝囊了一日两日了。”
贺梓归突然转过头来,怒目对着正在怡然用饭的清沅说:“小姑娘,我问你,要是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阮清沅吓了一跳,却还是诚实得回答:“当然不愿意。”
虽然嫁给他过,但是她其实是不愿意的。
那时候阮镛被刚即位的景宁帝下旨申斥,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后来更是下狱论罪,而京城阮府也和他们撇清了关系,崔氏更是一下子发起病来,她当时便很快被大伯娘和阮老太太做主嫁给了永宁侯贺梓归做填房。那时候的贺梓归,早已经身败名裂,还双腿残疾,京城有头脸的人家谁还愿意嫁过去,而她呢,却没有选择。
婚后两人相敬如“冰”,他不想同她说话,她也不去找他,任由他在自惭形秽中越过越痛苦。
其实他待她算不错,有时喝醉了酒就一反常态地拉着她说个不停,讲他自己前半生如何风光,后半生如何寥落,也是他后来亲自去徐国公府求情,由徐国公府出面免了她父亲的流放之罪,最后贬去边境。
——自他腿断后,他是再不出门的。
可是他的好也仅止于此了,后来她娘家彻底失势,贺老夫人为了巴结新贵宦官王楚,抬他的侄女儿进府,以莫须有的罪名贬她去了偏院,夺了她的中馈之权,两次守寡的王氏为人狠辣,经常折辱她、欺侮她,借老太太的名义让她在雨里跪了两个时辰,指使贺梓归的妾室让她用双手剥了一夜的莲子。
他没有管她,或者是他也不愿面对王氏吧。最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送进静严庵去“赎罪”,留下她一条性命。她不恨他,她甚至有点感激他,她有时想,最起码从王氏进府到她死这十年里,永宁侯夫人始终是她。
“你听听你听听!”贺梓归的声音扰乱了清沅的思绪,他对着慎心喊道:“连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都不愿意嫁我,你们又何苦非要逼那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嫁,这不是害人家一辈子嘛!”
慎心也很冷静,“请表少爷自己同三少爷说。”
崔佑开口,“你总得回去解决了才是,退亲或者娶亲总要有个说法,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拖过一日是一日吧。”
“你说得倒容易,”贺梓归道:“等轮到你自己的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冷静。”
崔佑扯扯嘴角,“不用等,那日子就在前头了。”
贺梓归看着他,叹了口气,“连你都这么说,罢了罢了,行行行,我这就走……”说罢提步下楼去了。
他下楼后,崔佑也没开口,走到适才他站立的位置,神情有些冷峻,清沅也跟着看了一眼,楼下是一辆普通的马车,普通青布的车帘,贺梓归已经走到马车边,正要伸手,一只白皙的手却先他一步掀开车帘,他一个闪身进去,掀帘的那只手一晃,只留下雪白衣袖的一片剪影,连同微微晃动的青布。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阮清沅想着。
也许,她也能够帮助贺梓归的。
马车上,崔佑道,“表妹,今日之事,表哥拜托你,不要对别人说起。”
清沅了然得点点头,他又解释道:“那贺梓归,身份特殊,马车里的人,更是……总之他们不欲太多人知晓,你明白吗?”
清沅点点头。
他看了看眼前低垂着的小脑袋,以为是自己说重了,柔声道:“回去好好休息吧,过几日就要喝喜酒了。”
隔几日就是迎娶之日,崔府阖府上下喜气洋洋,满院张灯结彩,廊庑下挂满了大红喜字灯笼。
崔家阔气,光是前院的流水席面就有好几种,鲍参翅肚流水一样往大厨房里抬,便是象拔熊掌也端上了桌,连着端菜的下人都步步生风,当真一派锦绣富贵。
阮清涟阮清漪都起得早早的,清沅也由柳妈妈陪着慢吞吞走往前厅去观礼,一个细眉细眼的丫头路过她们身旁,笑着提醒:“这位姑娘可得赶紧了,前头派的喜糖可要拿不到了,婆子正在撒喜钱,再耽搁大概行礼都完了。”
柳妈妈也颇为高兴,“姑娘我们可赶紧去瞧吧,瞧瞧漂亮的新娘子去。”
清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前厅被各色大人小孩挤了个满满当当,丝竹管弦更添热闹,她人又小,看不见什么,见实在没什么空儿就自个儿退了出来,一时也与柳妈妈走散了,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好在花园没什么人,等一会儿送新人入洞房时这里也会挤得水泄不通,清沅打定主意就在这里瞧上新娘子一眼便好。
第八章 清汝()
晚间时分,几个姑娘坐在崔氏屋子里讨论着今日的喜宴,崔氏也坐在一旁含笑看着,曲妈妈却进来送了封家信,崔氏奇怪道:“才不过几日,老爷竟写了家信来,莫不是家中有事。”说完她拆了看起来,一看那脸色就逐渐转青。
曲妈妈看着不对,小心问道:“夫人,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崔氏手一颤,将信纸怒拍到案几上,冷声道:“你看看罢。”
崔氏一向温和,她们几人从未见过她发如此脾气,也是愣住了。曲妈妈看完后脸色也同崔氏一般,忙道:“夫人,如今可如何是好,这三姑娘……”
崔氏连话音都有几分颤抖:“我自问待她不薄,从小到大衣食教养与嫡女一般无二,她何以做出这等事,当真是那出身……”
阮清汝的姨娘柳如烟出身风尘,当年闹过好一阵的风风雨雨,那时候阮镛的原配夫人齐氏还没过世,听说是这个当主母的亲自处理掉的,还因此坏了与阮镛的夫妻情分。
阮清沅看着自己大姐二姐清的性子,就能知道这位夫人是个贤惠之人,甚至是比崔氏更果敢的,若当年任由柳姨娘留下,阮家内宅今日怕还不止这样了。
听崔氏话语间提及三姑娘,阮清沅心里的不安更强烈,看来她所做的事,还是阻止不了……
“夫人。”曲妈妈示意几个小的还在一旁,崔氏反应过来,忙叫丫头婆子领了她们下去,主仆二人才关起门来说事。
曲妈妈安慰崔氏:“事情不至于如此严重,夫人放宽心……”
“你叫我如何放宽心,她平日倒是一副友爱姐妹的样子,谁知道暗地里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怕她早都计划好了的,就是等着我给她收场!”
“夫人莫急,明日先听听三姑娘如何说吧,如今我们怎么说,也不过是妄自揣测罢了……”
崔氏气道:“她还敢来!”
说罢又伤感起来,“也是我没用,叫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些事情,若我早些警觉,也不至于……”
曲妈妈劝她:“府里这么些姑娘,况且又赶着要给二姑娘定亲,夫人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哪里管得过来。”
说起二姑娘,崔氏又想起了她生母齐氏,感叹说:
“到底还是齐家姐姐有本事,那时候的柳姨娘,真要是到我进门了,还没这手段揽过来收拾的。”
曲妈妈一向也不喜欢三姑娘四姑娘,觉得歹竹出不了好笋,原先觉得三姑娘倒还是懂事的,却不想更不省心。
“夫人是心慈的,待人都是和和气气,如今也不用先下定论,待看看三姑娘如何说话吧,实在不行……”她顿了顿:“夫人自可以效仿先夫人。”
崔氏震惊,莫不是叫她取了清汝性命?
到底是条活生生的人命,自己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她看了眼老仆冷硬的眉眼,心里也知道,就是自己一味的心慈手软才姑息了这些姑娘家的歪心思。
她叹口气:“且看着吧……”
曲妈妈也一叹:自家这个主子,实在是太软弱了。本来主母秉性仁慈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家夫人怎么就看不清呢,人家都有儿子傍身的,便是怎么样都好,她却是膝下无靠的啊,若自己不厉害些怎么镇得住,且看着吧,这三姑娘四姑娘都不是省心的,日后还不知要如何折腾。
第二天,曲妈妈神色匆匆地进崔氏屋子里来,低叫了一声“夫人”。
随即身子一闪,后面领着一人,赫然就是着男装的阮清汝。
不等崔氏发话,她就一下跪倒在崔氏面前,崔氏早有准备,只冷冷地看着她,由曲妈妈去关槅扇。
阮清汝在堂下泣道:“母亲罚我吧,我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惹来这等事,害得阮家蒙羞,可实在……实在也是孩儿无心之失啊。”
崔氏声音含怒,气得浑身发抖:“无心之失!你到今天还敢说是无心之失,当真与你那亲娘一般无二,还想在我面前装聋作哑!”
说罢她“啪”得一声甩出手里的茶盏。
满地的碎瓷和茶水溅在清汝面前,她倒不躲闪,颇为镇静,连手上被烫红了一点都不敢动。
曲妈妈劝着:“夫人息怒啊,这让外头听到了可怎么好……”
崔氏已管不了这么多了。
阮清汝哭声又响了几分,嘭嘭得在地上磕头。
“母亲,孩儿知错了,可这冤孽债哪里是孩儿愿意的,孩儿从小如何母亲是知道的,爹爹也是知道的呀。”
崔氏恨不得立刻撕了她这张假面具。
“怎的你还记着你爹爹,还记着自己姓阮么,你还管什么我与你父亲的死活,只当我们死了罢!若我在府里,便立刻一条白绫结果了你!你胆子倒大,如今还敢闹到南京来。”
清汝嗓子都哭得哑了,“母亲冤枉孩儿了,此番孩儿只想着自己的冤孽自己来解,哪里想得到……哪里想……”
“你有什么想不到!步步算计,处心积虑,你不承认,好,我就一桩桩一件件来说给你听。”崔氏的声音难得似寒冰般。
“先从那杨大小姐一事说起,她是个糊涂的,你却是玲珑剔透一个人,你们走得这般近,在别庄她那事你推说不知道,好,我信你,她与人有私你说你不知道,我却一点也不信,你要说为姐妹情一番隐瞒也说得过去。可是你,阮清汝,姐妹里最是懂事知趣的一个,若这般丑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