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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重生之幺女难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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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五哥哥早日科甲折桂,光耀门楣。”她笑着说。

    阮熏挠着头却有些不好意思,“这话待日后说不迟……如今还早……”

    却依旧很高兴地收下了。

    出了居庸关,阮家一行人改道西路,想经宣府入大同。

    京城离大同并不远,可是此条道路却不易行走,重重关隘,处处盘查。且不说大同地区是“东连上谷,南达并恒,西界黄河,北控沙漠”的独一无二军事重地,宣府也是峻垣深壕,烽堠相接。隘口卫兵甲士之众,令清雪这样的小姑娘几日下来也有些害怕。

    难怪杨氏母女不肯前来,此处皆为边陲要塞,常年警备,一旦烽火燃起,最早便不得安生。

    “不要怕。”清沅在马车中拍着清雪的手安慰她。

    清雪状着胆子还是偷偷地想往外看。

    “你想看什么?”清沅问她。

    “我想看看长城……”清雪认真地说,“听说可宏伟了……”

    清沅笑笑,这里怎么能看得到。

    一队人马也在她们旁边接受盘查,皆是脚夫打扮,个个风尘仆仆的,虽然其貌不扬,却都一脸镇定,训练有素。

    “这些是什么人?”清雪问她。

    清沅替她把帘子放下来,“大概是晋地的商人。”

    晋商十分有手段。这些年来更有许多豪商巨贾涌现,连当地官府都不敢轻易得罪。看这路人的举止,背后的主家一定也不简单。

    清雪还瞪着眼睛看她,“那怎么他们走在我们前头,不是说……商人都很、都很……”

    很低贱的……

    清雪想起杨氏经常吊着眉毛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所谓士农工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清沅拍拍她的头,她还小,哪里能懂这个呢,何况嫡母杨氏本身也就这些见识。“他们很厉害。十分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清沅说不清楚,该和她解释,他们是南船北马。往来无阻。还是捐输助饷。惠及于民?

    甚至说他们与内监、朝臣皆有相护。拍拍手可以掌控京城米粮物价。还是说“开中法”后他们用粮草换盐引,南下扬州曾将两淮盐场搅得天翻地覆……

    她在前世清雪这个年纪的时候,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他们有许多钱。也有许多会馆,他们还很团结,是十分有本事的。”清沅只好这么解释。

    清雪点点头,终于没有再问了。

    没想到当晚住店时,这批晋商商人却与阮家一行人住在一处。

    府里的管事徐盛此次负责魏氏等人全程的护卫,他向魏氏禀告:

    “……那位掌柜的向小的说,他们也是先往大同,再往太原而去,可捎带我们府上。”

    魏氏一向谨慎,“那些都是男子,多有不妥吧。”

    徐盛说着:“小的也只是传达这个意思,二夫人若觉得不妥,回了便是。小的只想着他们的路引比我们的松些,免得这层层盘查,因此才特特来回了夫人。”

    魏氏想了想,还是说:“左不过多几日功夫,还是不用麻烦了。”

    徐盛便应声下去,回绝了商队掌柜的好意。

    到了大同县里,魏氏先安排一行人住在客栈里。她向来是有些傲气的,不愿意随意为难别人,杨家三老太爷的宅子并不大,免得住过去还要叨扰人家,况且杨家的亲眷,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只想着快些此处事了,南下太原去找阮铉。

    清雪在屋里闷地很,魏氏又不许她随意出去,只能每天临窗看看外头,听听那些街上的人声。

    此次出门清沅只带了忘忧一个,她给清雪和清沅沏了茶过来,又听见清雪在那里缠着清沅问东问西的。

    她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忘忧有些莫名的惆怅,自家姑娘好像就从没有过这样的时期,明明有那么些个姐姐可以撒娇。

    “……那些人!我见着好些回啦,沅姐姐,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清沅往窗外看了一眼,“看衣服,大概是城外的戍卒。”

    “咦?”清雪很讶异,“可是也有这么寒酸的军爷吗?”

    在北京,便是随意哪个衙门里的皂吏都是衣冠楚楚,派头十足的,更别说那些能在城外五大营里当差的兵士,但凡回趟家,那威武气派,足够爷娘妻子在四邻八舍抬高了脖子说话的。

    清沅又往外头看了一眼。

    那包子摊前的兵士似乎年纪不轻了,正伛偻着腰,仔细低头数着手里的铜钱,身上的衣裳破烂污秽,好似许久没换了。他站在那里数出来几文钱,又格外谨慎地把剩下的铜板收回钱袋里,在衣服上搓了搓手,才把手心里捏着的几文钱依依不舍地交给摊贩。

    那卖包子的摊贩皱着眉,似乎嘀咕了几声,用油纸包了两个包子塞给他,便转头招呼别的客人了。

    大同虽不比北京,却也不是那穷乡僻壤,怎么一个军士,竟落魄至此?阮清沅皱了皱眉头。

    容不得她细想,槅扇便被叩响了,外头有婆子在说话:“姑娘,二夫人回来了。”

    她们到大同的第二天,杨家三老太爷就咽了气。

    魏氏今日去杨府下礼,清沅和清雪并没有同去,毕竟是丧礼,小孩子家也不好时时凑上去。

    清沅站起身来,魏氏特地传人来唤自己,恐怕是有客。

    她替清雪整整衣服领子,便带着她一同出去。

    魏氏正坐着和一个年逾四旬的中年妇人说话,那妇人一身重孝,大概是杨府里的人。

    “这是杨家三老太爷家的三舅母……”魏氏介绍道,清雪和清沅唤杨氏的娘家人,自然只能跟着喊做舅家。

    “本来我这样子,是不该出门的,不过两位姑娘还是要见见的。”杨家太太说着,但是她话语间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忱来,况且清沅和清雪,和杨家也没有什么太近的血缘关系。

    她直觉猜到,大概是有事情要和她们两个说明。

    (。)

第一百零四章 大同() 
杨家太太并没有做稍多的停留,她与魏氏也是淡淡的,只略略说了些话就回去了,言道府上许多事情还没有筹备,似乎真的只是来送几朵素色的绢花。

    魏氏显然和清沅有话说。

    清沅见她愁容满面的,便先开口问:“嬢嬢有什么事吗?我瞧您脸色不太好。”

    魏氏轻轻摇摇头,“你二伯父……有消息传来,已经病倒了……”

    竟然这么快……

    阮清沅也替她感到几分忧心,时疫说来就来,常有人命送进去,不过她还是知道,阮铉并不会因此丧命。

    清雪来回看着清沅和魏氏,乖乖地在旁边不敢说话。

    “嬢嬢不用太担心了,二伯父吉人自有天相,太原那里快些延医问药才是……”说着说着,她突然明白魏氏的意思了。

    魏氏担心丈夫,恐怕已经赶不及参加完杨家三老太爷的丧礼,再替老太太去祠堂里上香,去祖坟上祭拜……

    这一干事情忙下来,少不得也要些功夫。

    “嬢嬢,不若您先赶往太原府吧……二伯父那里,总是您亲自去才能妥帖些。”

    魏氏抬眼看她,她虽然的确是这个意思,叫那杨家太太来,也是想着明日就接清沅清雪二人进杨府去,可是见清沅直接说出来,她却有些犹豫了。

    眼前这个女孩子,自己也还是半大的,那个小的,还是一派天真。

    “你到底还小……我实在……”

    “我如今不小了。嬢嬢尽可以放心,况且清雪……”她摸摸旁边清雪的头,“她是十分懂事的。”

    清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点点头。

    魏氏舒口气,阮清沅的情形这几年来她也是看在眼里,心里主意大,再妥帖也没有的。

    “那好吧,明日起你们就跟着杨家夫人进杨府去小住几日,万事自己当心些,徐盛会留下来陪你们,我一到太原。即刻遣人来接你们。”

    清沅刚想开口拒绝。这样的老仆,她是用不顺手的。

    魏氏用眼神制止她,“就这么定了。”

    清沅只好应承下来。

    原来当日路上偶遇的晋商车队,此次也路过大同。那车队领头的。竟是太原府“大诚号”的三掌柜。与杨三老太爷有些私交,此次顺路便来祭柱香。魏氏知道了也颇尴尬,自己竟曾这样回绝过别人的好意。

    那刘掌柜却是个爽直的性子。并不介意,还直言若要去太原,他们依旧可以捎带一程。

    跟着“大诚号”的车队,脚程起码可以快一半,魏氏担忧阮铉,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便叫下人备了礼去给刘掌柜,拍板定下此事。

    只是清沅一个小姑娘,留她一个替老太太做事,魏氏觉得过意不去,当即留下了许多人手和银钱,叮咛嘱咐了许多,才随着车队上路。

    去杨府里小住了两日,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熬。杨氏族人大多迁离了大同,只有三老太爷一家人还留在此处,三老太爷过世后,一直由他看顾的祠堂大约也会迁走,毕竟大同这里,并不算安定。

    虽说忙碌了几日,清雪却也一直被清沅看着坐在屋里,不许踏出府去。她有些不快,成日嘟着嘴。

    清沅叹气,只好安慰她:“等去了太原,便随你上街去玩,只是大同县里,咱们还是小心些吧。”

    府里这几日总有人在说,也不知这些城外的戍卒们怎么回事,常三不五时地小股聚在一起,流里流气的,不务正业。

    杨家也算是大同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而这个月已开了三次粥棚。

    又不是荒年,这其实是很不合道理的。

    原来去岁京城派了副都御史下来,巡抚大同,御史人正心直,却不谙人事,硬想做出一番成绩来。

    大同城北地势开阔,缺少天然屏障,而长城年久失修,一旦有寇来犯,轻易便能直抵城下,因此御史大人便想效仿宣府,在城北九十里外修筑红寺儿、胪圈、窑山墩、水尽头、沙河等五个堡城,以作防御。

    大同此地,代王在此建藩,他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县令不敢多有得罪,因此他每年下手捞的银子也算可观。

    而此处兵卒又多,处处要银钱,财政本就捉襟见肘,官府拖欠边军将士月粮和月银,早就司空见惯,而御史又要招募新丁,修筑堡城,手下的参将督工又极为严苛,眼里半点容不得沙,堡城修筑完成在即,而军中早已怨言横生。

    县令常大人多次向御史汇报情况,多不被御史采纳,县令只好来劝说这些富户,三不五时就散些银钱,布些粥米,想着城内军士的家眷们都安置妥当些,他们心中怨言也少些。

    在这个当口,别说魏氏不在,就是在,阮清沅也是万万不敢带清雪随意上街的。

    “姑娘,”忘忧进来,看见清雪还是闷声不响的,清沅倒气定神闲地在绣花。

    “今日府上来了个贵客,听说是代王殿下的座上宾,也是京里来的,县令常大人,镇守太监李内官,王总兵官,和陈副总兵官,几位大人都陪同着来了,您要不要也去瞧瞧,后院几位夫人小姐都去前头瞧上那么几眼了。”

    这里不比京城里头规矩大,难得有这样的人物到府,府里闲着的女眷自然好奇起来。

    一个人罢了,也不是长的三头六臂。清沅却好奇另一件事,“这样身份的人,为何要来这里?”

    忘忧摇头,“这倒不清楚,总之听下人们说,常县令是总来的,左不过为着筹措军饷的事,听说杨老爷听见他一来,总还要往内院躲的。”

    说着她便笑起来,旁边的清雪也跟着偷偷笑。

    清沅微微瞪了她一眼,“净爱胡说,没有长辈在此,你也胆子大了。”

    忘忧与清雪偷偷交换了个眼神,似乎皆在控诉,清沅如今可真够凶的。

    清沅叹口气,“你等下出府去,买些县里风味独具的小吃来,我听说莜面栲栳,便很有名……”

    清雪听了立刻眉开眼笑的,知道这是给自己的。

    杨家的夫人忙碌,照顾她们住下就不管事了,府里几日来也以素餐为主,也没想过要招待她们什么当地美食。

    忘忧给清雪使了个眼色,笑着下去了。

    (。)

第一百零五章 世子() 
七月二十六日,杨家三老太爷已在前一日出殡,杨府里上下刚刚能够松口气。

    然而,一天之内,大同县里却突然陷入一阵恐慌,城里百姓人心惶惶,富户豪门皆闭门不出。

    原来,几日前五堡已然修筑完毕,御史大人便下令从镇内驻军中调拨两千五百名兵卒前往屯戍,此际御史大人在军中已然不得人心,常县令劝他再招新丁,却依旧不被采纳。

    御史刚直,笃信大同如今军心涣散,便是这帮领国家俸禄的军人,在其位,而不行其事,下了狠心要根治这不正之风。

    军士们皆认为五堡离城百里,敌至便孤立无援,等同送死,都不愿前去,参军便奉御史之命严令催促,更将诸卒队长抓来杖责。

    如此一来,直到二十六日,城外积怨已深的驻军骤然哗变,一起杀死参军,聚集于焦山墩。

    有消息传来,御史立刻慌神,怕叛卒于外寇勾结,已派遣手下指挥,连同知县常大人出城招抚诸卒。

    大同今年夏日的天空,却并不明澈,灰蒙蒙的直从无疆无界之处漫漫地压下来,直压到人心里。

    清沅拉开槅扇,“忘忧,你还是再去前头问……”

    忘忧正侧耳听着一个丫头与她说话。

    “怎么了?”清沅问。

    忘忧脸上神色有些犹豫。

    “清雪呢?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来传话的小丫头一溜烟跑开了,忘忧动了动嘴唇。“是五姑娘吩咐来传话的……怕您动气……”

    清沅的眉头开始紧皱在一起。

    ********

    看着快步走在廊下的主子,忘忧提着步子跟在后头,吸了一口气,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姑娘,莫怪奴婢多嘴……您这些日子以来,待五姑娘,确实是……奴婢知道您是关心她,只是有些话,大夫人说得,府里二姑娘三姑娘都说得。您却是说不得的啊。”

    清沅停下脚步。

    忘忧继续:“您也是太小心了。五姑娘到底也不算不晓事的,您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夫人都不能帮您拿主意的。她如今生生在屋里憋了这么些日子,也怨不得她想出去走走,这才一时冲撞到别院贵人的马车……您还是要敛些脾气才是啊……”

    “我看起来像是生气么?”清沅平静地问她。

    忘忧不知该如何回她。

    “你说得对。”清沅说:“我有时候。的确太过自以为是了。”。

    她待清雪。自然是当作妹妹,可是从未想过,人家是不是视她为姐姐。

    其实从上辈子开始。阮清沅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相当容易被情感、被情绪所左右的人,哪怕重生一世,也很难做到冷眼旁观,古井无波。

    “走吧,总要去给贵人道个歉的。”清沅还是回复到了正常的脚步。

    忘忧也在后头松了口气。

    清雪正小心地坐在圈椅上,看见清沅进来,有些畏惧地朝她看了一眼。

    清沅叹口气,过去摸摸她的头,轻声问:“身上有没有磕着哪儿?”

    清雪摇摇头,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忘忧赶紧过去安抚她,笑着说:“五姑娘可不能再调皮了,瞧瞧这脸上,也像花猫似的……”

    内室转出来一个青年男子,穿着细布的直裰,眉目秀致,气质舒润,如淡墨远山。

    轻裘缓辔踏地来,不减襄阳晋羊祜。

    莫名的,清沅能感觉到,此人虽并不似江篱般有贵公子翩翩风流,不染尘埃的韵味。却是有那等罕见的,如羊祜般,万军丛中依旧指挥自若,血腥沙场仍然眉宇不动的无双气势。

    若他不是显得如此羸弱的话。

    忘忧倒吓了一跳,不想竟是直接见到了这位贵人,而她家姑娘……她转眼望去,清沅已经偏过头来。

    顾蘩秋身边没有丫头,只有一个灵秀的小厮,此刻正瞪着眼盯着阮清沅直打量。

    忘忧见了,觉得这小幺儿也太失礼,立刻起身挡在清沅面前。

    木川这才低下头来。这家的姑娘,也太眼熟了。

    清沅也自然认出他来了,虽然离当日徐国公府的赏花会隔了有一段日子,她那时又乔装过,却不能保证当日这个拉着她倒茶的小厮没认出自己来。

    不过现在,遮遮掩掩的还不如大方些。

    她拨开忘忧,向顾蘩秋说:“家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贵人,还望恕罪。”

    一阵平静。

    “无妨,令妹只是贪玩。”

    声音是微微的低醇,十分从容。

    见面两次,却不知道这是何人。清沅壮着胆子问:“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旁边的木川立刻说:“我家少爷是定北侯府世子。”

    定北侯世子?清沅心里一震,从日后状况来看,此人是******无疑,却是那藏得极深的。

    她对他的观感果然没错,他日后杀伐决断,沿用酷吏,剪除江氏党羽,清理朝堂势力,此等手腕,活脱脱便是一个“鬼见愁”。

    甚至可以说,这人是凭着军侯的身份,行朝中权臣职权,已破坏祖制到僭越的地步了吧。

    没想到,看起来却是这样一个年轻人,与想象中完全不相同……

    顾蘩秋一向是善于观察人的神色的,他察觉,这个小姑娘脸上,露出了一丝十分诡异的表情,大约可勉强称之为……失望吧。

    他轻轻闭了闭眼。

    清沅表现地倒也镇定,想起来原来那日定北侯府丧礼上遇见他,竟是赶上人家的发妻亡故。

    不过,人家也不会记得她就是。

    “原是世子爷,真是太失礼了。”清沅又行了一礼,自己报上了家门。

    定北侯府也是深藏着许多秘密,想起来前世关于这家的传闻,包括这个韬光养晦二十多年的顾世子,这样的人家,还是离他们远些吧。

    三人很快告辞出来,一路上清沅一直在想着,顾蘩秋为什么会来大同?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她根本猜不出来。

    清雪见她不说话,还是鼓起勇气拉了拉她的袖子,“沅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清沅低头对她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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