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错过多可惜-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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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不是。
但他那屈指可数的遗憾里,也几乎全是感情的事情,和事业沾不到边。
柳应年喝了几口牛奶,倚着窗台,短发微扬,清秀的脸上蒙着一层心不在焉的神色。
他在担心李翔华和林枢。
知道李翔华被关在了佣兵城里,他不是不急,不是不慌乱,可是他也看得清楚,连林茂那种已经被确定是超能力者的人,那么不普通的存在,也无能为力,他一个平凡人,又能做什么?
要是钱能摆平问题就好了,那样他就不用发愁了。
唉……
这就是商人的烦恼。
他出神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李翔华……
也不知道那个叫御的人会不会同意放他出来……霜……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忙,听他的语气,跟李翔华的关系不怎么好……林茂说佣兵城需要他们,可是过去的十年都不需要他们,突然间的需要,为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要把他们都叫回去……
还有昨晚,昨晚……
他自认不是善男信女,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和理由,对这个时代的李翔华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霜说,世上没有公平,所以对他也不用公平。
可是他们的生长环境本来就不一样,在他心里,还是有公平的。
前一世,是李翔华先背叛他,先不要他的,所以这一世他本来想一报还一报,先找借口甩掉李翔华的,不然,被同一个人重复甩两次,也太难堪了。
但是现在,拥有未来的记忆的他,发现到当年的事情也许并没有他看到的那么表面,其中可能另有隐情,在这种情况下,不明真相的他,报复李翔华的立场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恋人还是那么爱他,对他还是那么好,从这一点上,他和霜的事,已经是他背叛了李翔华。
他不愿意去想李翔华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可是明显的,老城这边的事结束后,他和李翔华也不能再继续在一起了。
他当年无法原谅李翔华的背叛,现在也不会妄想李翔华能原谅他,人对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自私自我的。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又怎么能寄希望于别人能做得到?
李翔华,大概不会原谅他的……
要是他真的还年轻,也许会求一求李翔华,说不定会抱着李翔华的大腿哭求原谅,可他现在的心境,早已经苍老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原本看不开的事情,勉强也能看开个七八分了。
合则聚,不合则散,强求得到的,毕竟不能长久。
柳应年像老头子一样唏嘘了下,觉得心里难受,叹口气,又重新调整情绪,努力让自己能平和下来。
再说,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柳应年了,他的心,他的感情,很大一部分都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谁有前后眼?
谁能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还会重生回到过去?
没有了李翔华,他总不能孤独一个人过一辈子,他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把林枢放进心里的。
他也是等了很长时间,确认李翔华再也不会回来找他,才死心的。
李翔华有时候做事情做的太狠太绝,他当年和林茂一走之后就杳无音信,柳应年不是没有找过他,他暗地里找了李翔华很多年,背着解封珧和林枢,他还雇了私家侦探,但怎么找都没找到,一丁点音讯都没有,再深的感情,耗了那么长时间,也耗成绝望了。
绝望的那一年,他连轻生的念头都产生过,如果不是还有林枢要养,要照顾,不是林枢成天缠着他,也许死才是他的解脱。
柳应年想到那阵子,他在家里做饭或者削水果时,目光老是落在菜刀和水果刀身上,他知道自杀蠢,但就是忍不住要动那个念头。他也没注意到林枢什么时候发现的,等他察觉的时候,林枢抓在他手腕上的手背已经被他手上的水果刀划了一刀。
林枢那次很伤心,也很生气,吼声大的聒耳,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让他给包扎伤口,说只要他还想自杀,他就宁愿让血流光死掉,反正也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人养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想想,里面虚假的成份也很多。
那个时候,林枢都成年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华鼎盛的事情一半他都交给了林枢,连解封珧都说,林枢如果出去单干,肯定又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商界传奇。
这种人怎么会没有人在乎?愿意在乎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林枢皮相好,想养他的人更是从来没少过,男的女的都有……
还有,林枢那么自爱,那么惜命,怎么可能会轻易去死……
也就是他,总是事后清醒,当局者迷。
柳应年又低头喝了口牛奶。
杯底已经见光,他回身走出霜的卧室,去了厨房。
霜不让他离开,也不让他去医院,小孩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过,有他亲生父亲在,应该没事吧。
第七十七章()
老城虽然有肖林褚秋四族黑道世家坐镇,但与之相对的,也有一些政权官宦世家和他们相互制衡。
姬家就是其中之一。
姬家现任家主叫姬伯阳,是军界一位响当当的大人物,提起他的名头,即便是老城诸黑道世家的家主也不得不变脸色。
当年姬伯阳刷政绩的时候,多少人都倒在他手下,四家子弟都没少在他手下吃亏,就连几家老少家主也没占过便宜,整个老城黑道有一段时间几乎是闻姬色变。后来姬伯阳往上升,调职去了上面,道上人放了三天三夜的鞭炮,举道欢庆。
“姬伯阳。”林枢童声童气的念着这个名字,小脸上一脸严肃。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这个人他当然听说过,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像他们这些经商的,军政界都是避不开的忌讳,上面能只手通天的人多了,他们消息不灵通可走不长久。
姬伯阳,在他那个时代,已经退下去了,属于他的经历也已经变成了传奇。
林枢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有次跟柳应年一起吃饭时,在军事台上看过一段建军节的特制纪录片,上面讲述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其中在共和国的勋章那一节,就有专门的篇幅提到了姬伯阳。姬伯阳的镜头一出来,柳应年就示意他,告诉他说,这个人很厉害,别看他年事已高退下去了,军界的风向现在还是他说了算。
“他跟佣兵城有关系吗?”林枢问父亲。
林茂笑道:“当然有关系,佣兵城其实就是姬家的先人提议建立的,姬家人虽然不是每一代都有人能进佣兵城,但姬家一直是佣兵城最大的后台。到这一代,姬家前后出了两个超能力者,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姬伯阳的儿子,而且,他一共也就这两个儿子。”
他说到这里,林枢也就听出来了,“是御和霜?”
林茂点点头,又笑了起来:“姬伯阳有过两任妻子,原配生下御后,第三年得重病无治过世了,御十五岁的时候,姬伯阳再婚,续娶了一个没什么家庭背景但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一年后生下霜。但讽刺的是,霜长得完全不像姬伯阳,这在以强势血脉传家的姬家意味着什么,宝宝知道吗?”
林枢看着父亲点了下头。
强势血脉,长相,这种问题真的无法概括,在意的程度因人而异,但显然林茂的言下之意是说姬伯阳相当重视这一点,所以,和姬伯阳在长相上的差异,注定了霜不会受到姬伯阳的重视。
没有父亲的重视,母亲又是继室,同父异母的大哥和他相差十六岁,再加上又出生在那种家庭背景环境下,林枢可以想像得到,霜从生下来后,大概过的就不轻松。
人不能选择出身,就像不能选择父母,这种先天上的不公平,谁也摆脱不了。
林茂接着说:“御是一个相当优秀相当有能力的人,可以说,霜一直生活在御的阴影下,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剧,大概就是有一个像御这样的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环境压力太大的关系,霜的能力觉醒的很早,才一岁半,就显示了他的异能天赋,当即被姬伯阳踢到了佣兵城,直接扔给长子。
霜就这样跟着哥哥长大的。
这对霜来说很残忍。
因为御是一个很强悍的男人,他会带兵,会打仗,会完成各种各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却不会带小孩,不知道怎么照顾弟弟,十六岁的差距拉开的代沟已经超出了御的能力范围,两人又是同父异母,那时候御还年轻,还不能理解父亲再婚的决定,霜在御的眼中,除了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外,还是父亲背叛了死去母亲的证明,御的心里很矛盾,他有心当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但又做不到,所以他对霜只能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代替御哥哥这个地位,照顾霜的人,是潋。
潋是御在一次任务后,从某个贫困山区死人堆里带回来的孩子,比御小四岁,后来发现他也拥有异能力,就把他留在了佣兵城里。
潋感念御的救命和知遇之恩,把御当成天来崇拜,御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高的无可撼动,他在佣兵城也是公认的御的跟班。
霜到佣兵城那年,潋已经十三岁了,在佣兵城渡过了三年。
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出身和环境对他的影响几乎很难从他脸上看出来,他对生活有一种热爱,对生命也格外珍惜,他总在孜孜不倦的学习各种知识,再无偿把这些知识教授给需要的人,佣兵城的每个人都很喜欢潋。
潋明白御的矛盾和纠结,所以对霜格外照顾。他把霜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因为霜年纪太小,他基本是把霜带在身边,同吃同住,教他说话,教他表达,教他识字,教他知识……
潋对霜而言,是特别的。他没有父母的爱,也得不到哥哥的爱护,这给他人格和性格的形成,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潋的出现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道光,为他阴暗的人生打开了一扇温暖的窗。
他不会表达,只能把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贪婪的汲取着潋给他的所有养分,他暗暗在心里决定,等他长大以后,一定要很好很好的回报潋,他要给潋全世界。每次潋喂他吃饭的时候,他都单纯的以为,潋是他一个人的,潋会像这样一直一直照顾他,谁也不会抢走。
但是两年半后,翔的到来,轻易的打破了这一切。
翔比霜还要小一岁,他一来,立刻就引走了潋一半的注意力。
和潋一样,翔也是被御带回来的,因为又有同样都被家人抛弃的经历,这种共鸣感,让潋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把翔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下,加上有过照顾霜的经验,照顾起翔来,更加得心应手。
潋的温柔,不只对霜有效,对翔一样有效。
而且翔已经懂事了,知道怎么表达感谢,他会礼貌的跟潋说谢谢,会笑着叫潋大哥哥,会主动找潋说话聊天,问东问西,会跟潋分享很多他学到的、发现的事情。
无论谁拿翔跟霜比较,都会说翔更可爱。
霜?
那孩子太阴暗了,太沉默了,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和人说话时总是冷冰冰硬邦邦的,跟别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霜也明显的发觉,潋和翔说话比跟他说的话多,对翔的笑容也比跟他在一起时多,潋很快乐,跟翔在一起的潋,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很放松,很轻松,也很开心。
就连御,对翔都那么好,那么亲切温和,哥哥从来都没对他笑过,却总是对着翔露出笑容,还会抱着翔转圈圈。
那些霜都没有。
翔,抢走了潋,也抢走了哥哥。
看着翔跟潋还有哥哥相处时的样子,霜小小的心里更加阴暗了。
他开始有意的疏离潋,也从来不给翔好脸色看。
无所谓,没关系,他都习惯了,反正他一个人现在也能活下去,潋给他的那些温暖和恩情,等他长大以后,有能力了再还好了。
躲在阴影处,总是偷偷跟在后面偷窥哥哥和潋跟翔一起玩的霜,什么都想好了,却没有想到,潋会在十年后的那场大战中,为了替翔挡下致命一击,死了。
看着翔跪在潋的尸体面前,看着潋失去呼吸,霜觉得一切都像做梦。
十年,是一个魔咒,也是霜的恨。
翔从他身边抢走了潋,却没有保护好潋,让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彻底的消失了,再也没有抢回来的机会。
林茂从回忆中回过神,他在把当年的这些讲给儿子听的同时,自己也不可避免的回到了那个年代,他心中也有一段尘封的痛,他的初恋情人也丧生在那场沥血撕杀的大战中……那一次,他心灰意冷,对身为超能力者的自己和整个天团都产生了怀疑,所以当御同意给翔放长假,也给他们放长假后,他第一个离开了佣兵城。
想不到十年后他又要回来……
十年,真的是一个魔咒。
它未必是一个准确的数字,它也许是九年,也许是十一年,只不过每个人都习惯以十年来概括这样一个阶段。
“叔叔会有危险吗?”林枢听完后敏锐的问。
他不得不担心,如果霜真的恨李翔华,同样身为男人,他随便换位思考一下,都会觉得柳应年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万一霜迁怒到柳应年身上,想要在柳应年那里讨回什么,以柳应年那种平凡人的体质,完全不能抗衡。
最糟糕的是,柳应年现在就在霜的手上……
林茂迟疑了下,没有隐瞒,他对儿子的教育里认识现实的残酷,和正视其他人的实力,都是很重要的一课,他如实的对儿子说:“性命危险也许算不上,但要完好无缺,应该很难。”
全世界的男人其实都一样,只要条件达成,自身又有那个实力的话,他们全都是睚眦必报的。
潋对霜的意义是特别的,霜把潋的死全都归结到翔身上,但与其说他恨翔,不如说更恨他自己,只是这腔怒火总要有发泄的地方,柳应年是翔的恋人,这就足够了。
林茂见儿子小小的脸蛋上铁青一片,不由笑了起来,逗他道:“霜下手还是有数的,他性子虽然阴暗,但不是是非不清的人,只是迁怒的程度,最多也就是挑掉手筋脚筋,抽他几顿鞭子,或者划他几刀,弄个半死不活,让翔难受难受,体会一下他当年失去潋的痛苦。”
其实这真的不公平,潋对翔来说,也是亦师亦友,失去潋,翔也一样的痛苦,而且翔和潋的感情更深。
但情感这种事,从来只以人的主观意识为主,不以别人的想法和感受为转移,霜痛苦过,他就要翔也痛苦,就算翔曾经痛苦过了一遍,他也要翔再狠狠的痛上一次。
他要翔为潋赎罪。
“可是……”林枢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疑惑了起来。
柳应年并没有受过伤,三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柳应年的那年,柳应年从上到下都完完整整的,没少一根头发。
难道这跟他的重生有关?
林枢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他开始意识到,相比前世,他这一世跟柳应年的相遇提前了半年。
这里面有什么关系?
“可是什么?”林茂扬眉问。
小娃娃摇了摇头,纳闷着,没有回答。
当父亲的也就没有追问,儿子的想法,很多都是他不能理解的。
林枢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心中一动,抬头看着父亲问:“爸爸,霜也喜欢同性吗?”
林茂“嗯”了一声,“纯喜欢说不上,但最少也是个双,既喜欢同性,也喜欢异性。”
林枢:“……”
林茂笑着安慰儿子说:“你才多大,现在就开始担心有人跟你抢人,会不会太早了?放心吧,你柳叔叔那种长相,不至于让霜起念头。”
林枢不同意父亲的观点,他才不会想的那么肤浅,男人才不是靠长相,柳应年其实很吸引人的,他身上有大族世家子弟特有的温润气质和天生商者的精明,还有一种难得的平和又想让人去亲近的气息,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柳应年身上有种让人只要接触到就舍不得离开的温柔,那是他历经风雨后藏在面具背后的热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一层,是像洋葱一样剥掉外面一层层坚壳,才能看到的热情的温柔。
柳应年的好,只有和他相处过的人才能了解。
他属于慢火细细炖才能炖出味道来的人。
而且越炖越有味,越炖越离不开。
这些父亲林茂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
林枢瞅着父亲眨了下眼,哼哼两声:“翔还不是起念头了?”
翔比霜差吗?
让翔都看中了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特别之处,没有一点好?
林茂:“……”
呃,儿子这么小,思想就这么成熟真的没问题吗?
……
柳应年一个人在别墅待了三天。
这三天,霜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也没有打电话回来。他无从得知李翔华和林枢的消息,只能孤独的等。
别墅的院子他每天都会转好几圈,这里完全没有可供他娱乐的东西,没有电视,没有音乐,没有娱乐,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他每天除了睡觉,翻翻书架上那孤零零的几本书,就是散步。
散的多了,人也轻松了,不去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柳应年开始翻别墅里还有没有别的线索,或者可看的书,可玩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
他在霜的卧室,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了三本武侠小说,两本连环画,一本空白的日记本。
空白的日记本里夹着一张老照片,老照片上有个笑得非常温柔的大男生,浅色的头发,温柔的眉眼,超乎寻常的干净漂亮,很云淡风清的味道。
“长得真好……”
线条温柔不说,气质还非常纯净,像大天使。
柳应年笑笑,正要合上日记本,忽然全身一震,手就松开了。
日记本和照片全都掉落在桌子上。
“是你吗?”他不太敢相信的问。
“嗯,是我,我回来了。”耳侧传来了李翔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