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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伐魔录-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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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也可能这些武艺高强的军士同样能焕发出如沈劲这般的潜力呢?

    思虑种种,大司马安排的人员构成不可谓不细致,而这支队伍在面对那些刀枪不入的鬼怪军士究竟能达到怎样的效果,池棠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这是一支从人类角度看,极其强大的一支队伍,双绝五士就有自己和韩离两个,而无论嵇蕤还是薛漾以及其他那些大司马府剑客,尤其是那个戴着铜面具的残目鬼枭,无一不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沈劲是一个武将,可他身背的那柄巨剑却令池棠有着似曾相识之感,作为剑术大家,他可以确定无疑的是,若想把这样的巨剑使的出神入化,至少也要有接近巨锷士张琰的实力修为,显然,沈劲做的很不错,几次斩杀了那种怪物,更说明他具备了破御之体的力量。而有这样力量的沈劲将军,武勇也可见一斑;至于那些从武卒营中遴选出来的军士,池棠也暗暗观察过,内中不乏一些从小习武,根底扎实的好手。而这样一支几乎全是由强者组成的队伍,池棠甚至有信心,可以战胜十倍于己的燕国最精锐的铁骑,不过这得在地势有利于自己的情况下,他不会愚蠢到在平原旷野上和摆开阵势的铁骑大军当真面对面的硬撼。

    由于这支先锋军的目的,自然是由精擅伏魔的乾家弟子们作为统领的主使,而池棠身为几位乾家弟子中的师兄,竟也成了先锋军名义上的主将。出发前,大司马曾严肃的向行将出发的前锋军军士们宣布:“尔等先行,毋论官爵,皆听池壮士号令,若有违令者,定以军纪严惩不贷!”大司马还不知道他口中的池壮士就是那位名闻遐迩的负剑士池棠,不过并不妨碍他把军令告诫的郑重,久在军中的武卒将士连几大剑客在内,自然无不应诺凛遵。想到这里,池棠却有些啼笑皆非,昔日仗剑行侠时节,家族被其他大族倾轧,终至孑然一身破门出户,心里不知对这些北地伧子诅咒了几遭,振兴家道的先父遗言却在有心无力下变得遥遥无期。可现在这些都已不萦于怀,只想着降妖除魔,普救世人的时节,却在阴差阳错间攀上了权倾南国的大司马,更是成为了这次重要征战的主将,泉下父母若有知,是会对自己这番际遇大生寄望之念?还是会因为现在自己的漠不在意而觉得恚怒不已?

    念及至此,池棠在心里轻轻的对逝去的父母说了声抱歉,孩儿再不是昔日那有心重振家世的俗客士子,父亲母亲,你们一定会知道,孩儿现在在做什么,而这些,却都是比一家兴旺要远远的更有意义,更值得去做的事。

    这一声心底的抱歉俨然便很有自我安慰的意思,池棠很快抛开了闪念间的这些尘俗的想法,他长吸了一口气,用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视了一遍这支行进中的队列,马蹄声快速而轻亮,队列中的武者们镇定而默然,战意因为坚忍的心志而弥漫的更浓烈了。

    “很好,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什么,却没有畏怯,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雄心坚志!既然如此,我不,是我们。”池棠看了眼身边的嵇蕤薛漾,还有薛漾马背上那只正贱兮兮看着自己笑的黄狗,“我们就要带着你们,在与鬼怪的战争中活下来!”

    就在这扫视的当口,池棠敏锐的感觉到有三道目光看着自己,一道温情款款,清灵的眸色使自己的心中暖意盎然,池棠当然知道这是谁的目光,似乎她总是在注视着自己,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九师妹,池棠嘴角一翘,丑怪的脸上泛起一个温柔的微笑,向董瑶轻轻颌了颌首,表示回应。只要那个娇俏冷媚,总令他不欺然的心荡神摇的灵风不在,他总是很快乐并且很享受的感应着董瑶的爱意;而池棠微笑颌首的表情没有任何停顿,又立刻迎上了另一道目光,这道目光深邃而宽和,在看到这道目光之后,池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从没想到过和一个本因是陌生人的第一次相见之下,就会有这样心影相映,肝胆投合的感觉,哪怕对比一见如故的百舸帮帮主骆祎,又或是非常欣赏的二师弟甘斐。这是因为,除了他们五士之列同尊于世的身份,更有一种神秘的,源自上古数千年旧谊的感召---司雷疾鹰韩离,他看着韩离,对方也正同样报以微笑,而很快那第三道目光又使他心中一凛,这是一道含着凌厉气势甚至带着些咄咄逼人的目光,直映在自己半黑半白的脸上,池棠视线只是稍一移,便在韩离身边看到了那铜面具下晶烁闪亮的眼瞳,只有一只眼瞳,右边的那一只。

    “我知道你。”对上池棠的视线后,伊貉并没有回避,而是指着池棠语气刚冷的道。

    韩离笑着侧头看了伊貉一眼,他了解这个排名仅在自己之下的剑客,虽然伊貉长着一张可怖丑陋的面孔,并且总是用这个铜面具把自己深深隐藏,然而他却是一个正直的人,只不过就像面具对他脸庞的遮掩一样,他也总喜欢用生冷淡漠的气质来掩藏自己的内心。

    “我也认得你,鬼枭剑客。”对于伊貉的出身,池棠也从江湖传闻中听说过,所以并不陌生,只是一向并没有交集,也素未谋面,所谓认得,大抵和伊貉所说的知道自己的概念一样。

    “说实话,尽管也确实经历了一些怪异的事情,可我总是觉得你们这些乾家的门人有些装神弄鬼,或者并没有桓大人所想的那么强。因此,我很不满意你们在桓大人面前表现出的那种不尊重的礼节。”伊貉的这番话倒是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在他心中,桓大司马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所以乾家弟子那种不亢不卑的做派令他很看不过眼,心中早有不满。

    伊貉说话的时候,嵇蕤和薛漾漫不经意的转过头看了看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老成的嵇蕤淡淡笑了笑,村讷的薛漾则耸了耸肩,无谓小节争执,世人又怎会理解伏魔道的胸怀?

    韩离想了想,却也倒底没有说话,虽然以他首席剑客的身份可以轻易阻止伊貉这颇为不友善的质问,不过正因为他了解伊貉,同时也对遥遥欣赏的池棠有一种信心,他认为这种小小的龃龉,根本不是问题。

    池棠缓缓笑道:“伏魔术盛,乾门道尊,乾家立派千年,自不是浪得虚名,然而鬼枭剑客非为同道中人,或许对本门还有误解之处。至于对大司马大人的礼节,这个很抱歉,我们或许不可能如世人般对他崇仰备至的顶礼膜拜,却也并不妨碍我们对他的尊敬。”

    伊貉不置可否的盯着池棠:“没有关系,究竟你们是装神弄鬼还是真有实学,不久之后自有定论,放心,我已然奉了桓公军令,自然不会做出不服从的举动来。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你的剑术,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强,像惊隼剑客那样强。”

    池棠淡淡的向伊貉点了点头:“正如鬼枭剑客所言,这些在不久之后自有定论,降妖除魔也好,斩将杀敌也罢,大家都可以看到的,现在加鞭疾行,今夜子时前,要赶到洛丘山林。”

    最后的话却是军令,即便是伊貉也必须遵从,交谈中止,队列加速,衢道上驱策战马的呼叱声响了起来。

    “像惊隼剑客那样强?”快速行进的队列中,汲血天鹰超节豪缀上伊貉,小声而又不解的问道:“你以为他是谁?剑术上谁能与惊隼相提并论?”

    “听了他的名姓,还有他背剑的姿势,你竟然还没认出来他是谁?”伊貉看了眼前方池棠的背影,沉声答道。

    超节豪抬眼望去,身后破军豪鹫翟翳和索命飞鸦尹靖也并骑而至,他们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只过了片刻,三个人同时长吸了一口气,超节豪更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难道是他?”

    “没错,确实是他。”策马在前方的韩离忽然回过头,“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这位乾家的师兄,正是临昌负剑士---池棠。”

    洛丘山林,连接颍水支流和直向高平城坦道通途的最后一道屏障,而越过了洛丘山林,便是真正到达了刀兵四起的疆场之地,也就是说,在这里将会开始遇见敌人,也许是凶虐嗜血的燕胡铁骑、也许是劫掳溃兵的流寇强徒、也许,是神出鬼没,刀枪不入的鬼怪军士。

    而经过了接近两天近乎马不停蹄的驱驰,这支前锋军也终于到达了这里。

    作为从前线厮杀而返的沈劲,显然是最清楚的,他指着最后一道林木稀疏的山冈,小声对池棠说道:“那天小将正是在那山冈下斩杀了最后两个拦路的怪物的。”

    忽的,一道黄影嗖的蹿下马背,头也不回的冲向了山冈之上,而薛漾握拳举臂,在队列前挥舞示意,这是遇敌的信号。

第八十章 骂阵() 
所有人立刻勒紧了马缰,而就在马蹄刚刚落稳的当口,几柄形制各异的闪亮长剑已经出现在公府几大剑客的手中,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他们凝身在马背上坐定,跃跃欲试的等着池棠发号施令。而为数百人的军中武士已经翻身下马,迅速的结成了一个紧密相接的小小方阵,显然,他们身经百战、训练有素,长期军营战阵的熏陶已经使他们做出了最直接也最精当的反应。

    直到此时,薛漾高高举起的手臂才落下,座下马欢实的踱着蹄脚绕了个圈,那道黄影飞快的奔跑,已经没入了山林草丛之中,并且很快传来一阵在幽静黎明听起来犹为刺耳的犬吠,这是无食的杰作。

    沈劲倒不像其他人那样如临大敌的模样,尽管他也沉肃着止步下马,然而并没有取下背后巨大铁剑的意思,只是冷静的环视了一遍山冈。

    池棠敏锐的注意到沈劲的视线,正待发问时,山冈林木边的土坷草影似乎晃了晃,紧接着,一个体格精壮的身形从山冈上快步奔了过来。

    “咄!”伊貉、超节豪和翟翳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口中轻叱,手中的长剑已经笔直的挺起,一股凛冽的杀气倏然从他们身上显现。在他们看来,这个突然从山冈上出现的身形必然是敌人。

    沈劲却伸手摇了摇,阻止了几大剑客欲待接踵而至的后续动作:“是我的人。”

    池棠渐渐看清楚了,那奔来的人影是一个晋军号坎服色的男子,也许是清晨的光线不够明亮,也许是长期混身于林野山冈带来的污垢,这个男子原本赭红色的军衣现在显得斑斑驳驳,蒙着一层暗黄的土色。

    那人奔到近前,似乎是对这一行人马感到有些诧异,然而目光很快就发现了沈劲,登时面现喜色,当先便对沈劲拜倒:“樊糜参见家主!”

    沈劲点了点头,抬手向池棠一示:“樊糜,见过主将池池先生。”

    这个称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既然称池棠为主将,却没有任何官爵职位的后缀,只以先生二字概而统之,那樊糜抬头看了眼一身褐衫短襟,面孔丑怪令人生悸的池棠,却没有丝毫犹豫,用最标准的军人礼节抱拳趋身道:“参见池先生!”

    池棠看樊糜不过二十多岁,面色黧黑如炭,便比薛漾还要黑上几分,也不知是天生肤色如此还是多日厮杀所致,不过双眼炯炯有神,体格也颇为精壮剽悍,倒很透着股军人的勇壮之气,便对他笑了笑,忽而想到他对沈劲奇怪的称呼,不由又看向沈劲,意示询问。

    “这是吴兴子弟,是我的部曲。”沈劲很认真的解释道,“那天随小将一齐杀出重围,八十个人只剩得三十六人,是小将留他们在此地以山冈林地为障,既是观察东胡动向也是谨守此道防线的意思,如果东胡人当真通过了这里,他们自然会用本族的方式通知我们。”

    竟是沈劲的族中部曲,池棠倒有些意外,顿时想起来似乎从头到尾也没有问过沈劲当日是否单枪匹马的突围而出,却原来还是有随从的。

    “这些时日的情况,你便和池先生说,池先生他们是神人,专门可以对付那些怪物的。”

    樊糜听了沈劲的介绍,又看了看池棠,目中极有些惊愕也有些崇仰,然而身为军人的惕厉警醒却又使他很快收敛了目光,一五一十的说道:“禀池先生,这几日燕军只有一彪大约百人的游骑驻扎山冈之下,似乎是斥候,专一测探我军往援兵马路数的,几次想登上山冈也被小人们乱箭射回,倒没什么别的变故,还有那些怪物也再没有出现,不知去了哪里。”

    “你是说,你们这几日都在这里?其他的人呢?”池棠记得刚才沈劲说过,他部曲的军士还剩三十六人。

    樊糜回头,打了个响亮的唿哨,霎时间山冈林木处现出影影绰绰的人形来,挥了挥手中的长弓或兵刃,看来他们隐藏的都很好,如果不是回应这个唿哨,那么恐怕就算挨得近前,也极难发现他们。

    刺耳的犬吠声再次响起,樊糜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钻来的野狗子,眉头一皱。还是池棠微笑着说了句:“是我们的”一想不好措辞,生生把底下一个人字咽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又道:“这狗是我们的。”

    一只暴烈血性,视胡人如仇雠的狗儿,或许这样的吠叫大有助长声势之效,樊糜自我安慰的想了想,当然不会再说什么。

    池棠现在已经大致清楚了,在前方的山冈下,驻扎着一支燕国鲜卑的斥候骑兵,而在接近这里的时候,无食那异常灵敏的鼻子嗅到了燕国敌军的气味,自然是向薛漾示意后当先蹿了出去,而薛漾立刻做出了预警的手势,让整个前锋队伍做好了戒备态势。

    只是,这般如临大敌的架势与那些神秘诡异的伏都王鬼怪军士并无关联。敌人终归是敌人,无论是人是鬼,只要横亘于前,那便摧靡扫除之!

    池棠没有犹豫,一声令下,让樊糜引路,带着嵇蕤薛漾,并沈劲还有那一众公府的剑客们前往山林中一观前方态势,队列中自然少不了董瑶纤细的身影,这位董家的三小姐,乾家的九师妹,似乎总对杀伐厮斗有着强烈的兴趣,更不用说,还是跟着自己最感兴趣的男人。

    动身时分,樊糜终于也发现了那一众大司马府剑客的尊崇身份,这支队伍竟然还有这些绝顶高手,樊糜既有些意外,却也止不住的兴奋起来,向大司马府的剑客们很恭敬的行了个军礼。

    当池棠跟着樊糜钻入山林的时候,无食高亢的吠叫刚刚告一段落,薛漾关心无食,径自寻了过去,伏在林间的吴兴部曲的军士们则纷纷向池棠一行行礼,多日的拒敌征杀看起来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而在看到这些尽管人数不多却着实精壮的援军之后,脸上更是由衷的泛出笑意来。

    从这个方向望下去,才发现这洛丘山林形成的山冈竟也颇为险峻,碎石嶙峋的坡背长长的延伸而下,夏季本应一片葱郁的林草却在这里翻开了暗黄色的植被,这是个从由北向南的方向来说极为易守难攻的地形。难怪那樊糜先前说,只凭着这几十个人便可以几次用乱箭射退。

    远处排开了一个不大的营寨,没有鹿角棘杈,没有哨楼箭塔,甚至连蓬幕军帐也没有几个,营盘上方还飘散着白袅袅的篝火余烟,鲜卑人特有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喝阵阵传来,健壮的战马不安的嘶鸣,而那些土黄色衣甲的鲜卑人已经纷纷跨上了马背,在营寨前集结。看来,无食先前那无比刺耳嘹亮的吠叫已经把他们都惊动了。

    不消多时,百余名燕国鲜卑骑士整装结束,黑压压的簇了一个弧形的阵势,抬着头,很专注的看向山冈之上。

    “他们在做什么?”池棠毕竟不是军旅之士,对这些燕国斥候骑士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的情形有些费解。

    “在观察。”枝叶一动,韩离沉着身靠近了来,还向沈劲友善的笑了笑,站在了探头张望的池棠身边。虽然他也不是军人,但他也打过仗,并且跟随了大司马这么久,对于战阵杀伐的诸多关窍也算得谙熟。“别忘了,他们是斥候,他们察觉到了我们的动向,而这个山冈是我们后援大军的必经之路,他们要观察我们的援军究竟来了多少人,你看他们结成的阵势,如果我们人多,他们就可以立即撤走,而如果我们人少,他们也不惧与我们一战。”

    “我们的人显然算是少的,既然他们不惧与我们一战,那么我们不如就这么顺手把他们歼灭,也为后面的大军扫除些麻烦。”池棠恍然大悟之后,又有些正中下怀。

    忽然,那支结成弧形之阵的斥候骑军响起了极为大声的嘈杂,看那些开口说话的鲜卑骑士,都是一脸的肆然嚣张,可是这些传入耳中的话语却都是鲜卑土语,池棠一怔,不知道他们在喊些什么。

    在场的众人,如沈劲、樊糜,虽然多曾与燕军交战,却也只会一些粗浅的鲜卑话,便说快了也听不懂,哪里说得出究竟来?韩离却没这个问题,从西域到北疆,由于从小生长环境的缘故,他通晓多族的语言,也包括各地的俚语土白,所以这个疑问最终由他在凝神倾听片刻后给出了解答:“言语牵涉我等下体和黄白污秽之物他们在骂我们,明白了,这是在骂阵,他们需要我们被激怒,一旦我们因愤怒而杀出的话,他们就可以判断我们的兵力了。”

    骂阵?池棠听说过这种古老的并且一直流传至今的军事谋略,他一直怀疑,两军交战这么重大的情事,岂能因为几句问候家人或私部的辱骂就能激起就中取事的变故?而现在更为可笑的是,这些鲜卑人骂来的话语又是本族土话,便当真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自己这厢却也是听不懂的,既然听不懂,又怎么激怒我们?

    对于池棠这个疑问,韩离也很无奈的耸耸肩:“大概他们认为辱骂对方时的表情举止,对方或许可以心领神会。”

    一阵大着舌头的生硬汉话随着清晨的微风传了过来:“尔等没卵蛋,无耻又无能,桓温小杂种,脸上生屁股!”那些燕国骑士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汉话大致翻译了他们辱骂的语言,并且很得意的把大司马的名讳高声宣讲了出来,大概他们认为,这样的侮辱,尤其是涉及大司马的时候,对面的晋**人定然是忍无可忍的。

    池棠愣了一愣,他愣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这些敌人的言语歹毒,事实上被他们自作聪明翻译成汉族通行的诗赋样板的辱骂根本不值一提,他们难道不知道,骂人,从来不需要这样文绉绉的对仗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辱骂不仅不令听见的晋国战士们觉得愤怒,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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