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魔录-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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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恐怕现在不是解决的最好时间,夏侯先生是新任祀陵都尉和威虏将军,官爵显身,大司马托付重任,江湖上的事再与他无关,你们离开,我既往不咎。”伊貉说的不疾不徐,语调中自含着一股不容有违的威势。
邓禹子抬了抬头:“既往不咎?好大口气!我若偏不离开,你又能将我如何?”
伊貉右目一凛:“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我认为你应该还没有自大到这个地步,只要我一声令下,洛阳城巡城三千铁骑转眼即至,你能挡得几人?况且,即便以一敌一,我也未必在你之下,要不要试试?”
孔缇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这位剑客,如果老夫没认错的话,你便是大司马府残目鬼枭吧?果然豪气,我看使得。不过这家伙是我的,有老夫在,他未必敢和你动手,刚才他只是自高自大惯了的一种发作,对不对?邓禹子?”
孔缇最末一句的调侃使邓禹子冷哼一声,伊貉倒是没想到那弁冠老者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心怀大畅之余,向孔缇遥遥颌首:“在下正是残目鬼枭。”
“不过,鬼枭剑客,我们现在处身于此,并不单纯是为了什么江湖恩怨。”孔缇话锋一转,“事情进展到现在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你们的这位夏侯先生,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劲,至于有什么不对劲,你还是问问你剑指的那位仁兄。”
事实上,庞璞到现在一直未发一语,邓禹子看了看公府三大剑客,心下了然,忽然扬声:“师弟,既然见了就不要缩头缩脑,就对他们直言相告又有何妨?”
乍听起来,似乎是邓禹子要庞璞说出夏侯通身有诡异的真相,但庞璞却知道,邓禹子要他说的是什么。他轻轻抬头,视线顺着眼角前的枭唳剑身直直看向了伊貉,挺了挺胸膛,声音低哑却又有些黯然的说了一声:“貉兄,久违了。”
貉兄二字落在伊貉耳中,不啻霹雳雷霆,即便是超节豪和况飞雄两个也都是身形一震,三个人五只眼齐刷刷望向了庞璞。
“你你是”伊貉骇然之中,手里的枭唳剑软软垂下,“邪鹜剑客?”
大司马府十三剑,惊隼残枭媚羽雁,这是排列前三的三大高手,而在第九位上,却是个略显古怪的绰号:锐蹼邪鹜。
其人不仅剑术邪异诡谲,双手亦有分金裂石之威,宛如锋利兵刃所铸,而其手掌粗大。倒像是鸭蹼一般,锐蹼邪鹜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年前大司马三路行事,锐蹼邪鹜正是随莫羽媚一起,前往韶岭殷家庄。也正是这一路。离奇的进入了月灵鬼界,除莫羽媚被甘斐侥幸救出,其余四大高手皆丧生鬼界之中。此事在大司马府剑客之间流传多时,除了对鬼怪行凶的剔惧之意,一众剑客自然也对同袍惨死有着深深的悼伤之情。
可现在。本该早已殒命的锐蹼邪鹜竟然又出现在眼前,三大公府剑客齐齐被震在当场,惊诧的目瞪口呆。
庞璞的松纹长剑依然笔直的指在夏侯通的后脑之前,令他不敢稍有异动,却对三大公府微微点了点头:“貉兄、天鹰、灵雀,你们好。”
“果然是你!”伊貉从震惊之中略略回神,“孤雁剑客说你被”
“被恶鬼杀害?”庞璞苦笑,“差一点而已,我并没有死,和孤雁一样。我也被人救出来了。”
“快走!”
一推之下,莫羽媚的身形像浮点过水面的江鸥,轻飘飘的飞出了宫外。
庞璞心中一动,他第一次看到莫羽媚美艳绝伦的面庞对自己现出了关怀的神情,然而紧张的局势使他无法再多想下去,身后的阴戾劲气转瞬间便已激射而至,锋利的好像透体而过的刀刃。
好在,他有一项所有同侪都不知道的秘术,一项源自墨家古剑术的神奇功法………尸解遁身。
墨家专擅刺杀之道,然而自古以来。刺客即便成功也少有全身而退者,虽说墨家剑士有赴汤蹈刃,死不旋踵之志,但这样以命易命的结果长此以往下去。却也有些承受不起。便是虎门神杀剑士之祖邓陵子结合了遁术、异术、剑术、柔术之各家所长,自创了一套尸解遁身之法,施展而出之际,敌手往往只道已将刺客诛杀当场,待发现尸横就地的不过是两爿空皮囊后,墨家弟子早以遁之而出。逃之夭夭多时矣。
当然,这一功法极为艰险难修,便是修炼者自身也要从小经历一种特殊的药物淬炼方得修习此法,也是墨家的不传之秘。
庞璞会这套功法,正因为他是赤墨百年来除掌门虎师邓禹子之外最杰出的弟子。而既身为赤墨神杀剑士又跻身于大司马府十三剑客之列,自也不是偶然。
是他学艺大成之后,奉师兄邓禹子之命,乔装改扮,投入了大司马门下,他的使命就是成为潜伏在大司马身边的一颗暗子,这也是那韶岭殷家的深谋远虑。权争角逐就是这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而庞璞即便没有暴露自身已达化境的赤墨剑术,却已然足以高明到引起大司马的青睐,并在十三大剑客之中得以名列第九,这是并不显眼的位置,也方便庞璞的就中取事。当然,庞璞自己也有过估算,如果自己全力施为的话,很有可能大司马府前三位的排名就会有变化了。
所以,大司马针对殷家而派出的那五大剑客之中有庞璞,根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这是庞璞自己要求加入到这一路来的。也许在五大剑客如期赶到殷家庄,欲待行灭门绝户,铲除政敌之举时,庞璞将临阵倒戈,与拱卫殷家庄的神杀剑士们里应外合,这一路公府剑客依然难逃覆灭的结局。
唯一令庞璞有些犹豫的是,对于媚羽孤雁,他有些不忍。虽然他知道以自己平凡的外表,又或是看起来在十三剑客中并不特别出众的剑术,很难引起这位美艳剑客的青睐,然而他还是像很多暗恋者一样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愫中,只是在表面上他一直把这种情愫隐藏的很好。如果一定要面对反目成仇的局面,那么他的决定就是最快的解除媚羽孤雁的痛苦,如果有可能,希望也能留下她的性命。
所幸,也或者是不幸,这种局面倒底还是没有出现,他们进入了这片黑色的宫阙,在明月娘娘凄厉可怖的森笑声中亡命奔逃,这是恶鬼对凡人一种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游戏。
尽管情势危急,庞璞的心里还是有些释然的,至少再不必反戈相向,至少他可以大义凛然的保护着莫羽媚逃走,而她面上那一瞬间闪过的动容关切,便是给他最好的礼物。
锐蹼邪鹜的尸身似乎是分作两爿,颓然倒地,庞璞只来得及把早已准备好的血浆喷洒而出,看起来惨烈无比,而他的真身却灵巧的遁入了宫阙外的梯阶之下。然后,后背传来的剧痛几乎使他喘不过气来,自己的行动虽然迅速,但明月娘娘虚挥而至的劲气还是伤及了他的身体,他可以感觉到热乎乎的血水正从背脊上汨汨流淌。
莫羽媚的奔逃吸引了宫阙中所有鬼怪的注意,谁也没有发现庞璞在血水尸骸中蠕蠕爬行,血腥味直冲他的鼻端,悬挂着的肠腑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庞璞强忍剧痛,爬过了骸骨如山的小丘,爬过了尸块翻滚的血池,他看见了天空中可怖的血月,看见了远处莫羽媚伫立于山崖边的俏影,看见了明月娘娘诡异的悬浮于半空。
飞掷而过的长剑划过了明月娘娘的脸侧,响起了明月娘娘惊呼和嘶叫。
“折磨她!然后吃了她!”
是时候了,庞璞见到莫羽媚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而他则举起了自己足以撕开金石的粗大双手,用自己的最后一击为孤雁争取逃走的机会。他觑准了明月娘娘的位置,作势欲扑,就在这一刹那,忽然伸出一条青黑色的大腿,将他牢牢的踩在地面。
庞璞只能看见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口中腥臭的气味清晰可闻:“你不是在宫里被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了,终究还是被恶鬼发现了,庞璞被一踩之下,好像最后一丝力气也从体内消失殆尽,无助而绝望的看着那张鬼脸,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恐怖命运。
“嗖!”张口待呼的鬼脸被一支飞射而至的箭矢穿过,鬼脸带着惊骇莫名的神情缓缓倒地,就在庞璞眼前,化作了一阵袅袅漂浮的青烟。
第九十五章 脱出鬼界()
一支射倒莫羽媚身前小鬼的箭矢,在继续向前飞行之后,又穿过了不远处一个倒霉的鬼卒的脑袋,刚刚踏入月灵鬼界的甘斐一定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支箭其实是救下了两个人。
惊惧和疼痛,以及绝望之后突如其来的获救心情,使庞璞再也坚持不住,气血上冲,脑中一眩,闭眼昏阙了过去。
他藏身的很好,在那个鬼卒之后,再也没有谁能够发现在这片坡隘旁混在尸骸血肉中的身体竟是个活人,同样包括其后与月灵鬼将大战的甘斐与莫羽媚。
而当那声凄厉的惨呼响起的时候,庞璞才如遭电噬般的苏醒,他看见了莫羽媚像断了线的纸鸢一般从半空中坠落,一个褐衫短襟的胖大汉子跌跌撞撞的奋身而起,接过莫羽媚,然后滚作了一堆,而另一个亮银色肌肤的高大女子正在空中捂着自己的左眼像杀猪一样的嘶号着。
“撕碎他们!连骨头都不要剩下!”高大女子的声音冲撞着庞璞的耳鼓,依稀便是那明月娘娘的声音,接着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临空而落,罩住了莫羽媚和那褐衫胖汉的身形,炫闪得使庞璞眯起了眼睛。
当庞璞再次睁开眼,白光已经倏然而消,连带着莫羽媚和那褐衫胖汉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那银肤的高大女子在一声声的哀嚎,无数小鬼簇拥在她身下,止不住的都在簌簌发颤。
孤雁是被救走了?庞璞心中一喜,也不知身上哪来的力道,腾的站起,最接近的两只小鬼愕然回头,庞璞却反向冲出,头也不回的向山崖下纵身而跃。
可以确知这是些食人无厌的恶鬼了,就算自己要死,也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庞璞选择了跳崖而下的自杀方式,山崖似乎高绝万仞。庞璞感受着强风从口鼻中灌入,忍不住便是在空中纵声长啸,似乎是要把这半日所经历的骇惧苦难之气一吐而出,而这也将是自己死之前留下的最后声息。
远方的太阴城依稀可辨。庞璞似乎都能看到城中的人头攒动,可怜的人们那,你们沦为了鬼怪饲养的食粮而不自知,可我,却对你们的遭遇无能为力。只能给自己一个干脆利落的死亡。
庞璞这样想着,等待着与地面足以使自己粉身碎骨的撞击,意识渐渐恍惚,一抹好像斑斓五彩般的霞光倏然而现,而他耳中听到了如同洪钟大吕般庄严的声音:
“唵弗如切吽!”
庞璞身上忽的一轻,一股极为沁湿的气息瞬间充斥了胸臆,这是山野间熟悉的味道,意料之中的坠落没有发生,似乎在转眼间,他就回到了现实中的世界。可以看见半空中的弯月和稀淡的云层,还有一个双手合什,闭眼默诵的年轻僧人,那种五彩霞光正环绕在这年轻僧人周围,暮色下看起来,只觉得这年轻僧人犹为宝相庄严。
后来,庞璞才知道这位年轻僧人的法号………定通。
乾家弟子甘斐通过察气觅魔,发现了这里的阴森鬼气,故而只身赶来。而才下了落霞山的定通同样察觉了这里的鬼气,他出身于裂渊鬼国。对于血泉一族的感知力更是敏锐,自然也义无反顾的循迹而至。所不同的是,他到的比甘斐晚了些,甘斐由于莫羽媚觉醒了破御之力的飞剑而找到了进入月灵鬼界的缺口。定通却只能在鬼界外百般查探,苦无入内之方。
直到灵应**的玄气灌注而入,定通方才遽然有感,这一来便与甘斐错身而过,当他的佛偈宣号刚刚渗入月灵鬼界的时候,恰是庞璞纵身跳崖的时分。长啸引起佛光感应,堪堪将庞璞移形而出,定通慈悲为怀,还待救出太阴城万千百姓,却不想那月灵鬼将阴悦婵心惊伏魔之士接踵而至,早将月灵鬼界转境而脱,定通最终却也只救出庞璞一人。
血泉祸害世间更巨,定通忧心忡忡,对甫脱鬼界的庞璞略宽慰了几句,便待离去。想不到庞璞经此一遭,心感定通救命之恩,又忌鬼怪肆虐之厉,非要拜定通为师,要修习降鬼伏魔的术法。
庞璞本就是赤墨弟子,性情刚硬,不甘为妖鬼所制,有此想法自是顺理成章,险死还生之余,更对那种屈辱的感觉咬牙切齿,虽然看起来定通比自己着实要年轻许多,可他仍然毫不介怀的对着定通叩首连连,定通终拗不过,勘验之下,发现庞璞武艺精强,却是破御之体的极好资质,当下试炼几日,解开了庞璞的破御之力,又传了他一句可以克制妖鬼的经文密咒,让他自行研习修行。
这样一来,纵然定通无意,可庞璞也自认了弟子的身份,少不得央请定通将这妖魔人间的过往情事做了概述,而在听到定通解释的一句话之后,顿时怒火中烧起来。
“鬼界食人,向来是有的放矢,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你们几位大司马府的剑客卷入界中,你们身遭此厄,只怕另有别情。”
“师父是说,是有人唆使恶鬼,将我们一网打尽的么?”
“善哉善哉,凡事必有因而成果,其间因果不难推想。”定通结束着身上粗陋的僧衣直裰,“我本待与你一齐查勘,正要抑制血泉之谋,不过时间上怕有不及,我只能先赶回去,这里的事只有先劳烦你了。”
定通没有说自己需要每年按时赶回裂渊鬼国诵经安魂的使命,庞璞却也没有问,他从定通的话语中想起了什么,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你破御之体方开,术法锤炼亦不纯熟,遇狠魔厉鬼怕是力有不逮,只可小心查探,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枉送性命。岁末年初之际,我当重回此处,与你会合。”定通宽和的拍了拍庞璞的臂膀,“再会之时,只听佛偈相唤。”
庞璞瞿然一醒,恭恭敬敬的向定通一拜:“弟子记得,唵弗如切吽。”
“保重。”定通离开的时候,完全就是个普通的游方行脚僧人模样,庞璞蜷身而拜,他太清楚这位被自己视为师父的年轻僧人的强**力了。
直到定通青灰的僧袍消失于视野。庞璞才恨恨的一捶地面:“有因必成果!是殷家庄!”
正如定通所言,其间因果不难推想,大司马派出这一路剑客的目的,就是针对殷家庄的。那么现在尽遭覆灭之局最大的收益者还能是谁?这倒是个阴险的计划,倘若当真在庄中奋起相击,无论成功与否,事后总瞒不过大司马,而大司马又岂能善罢甘休?而利用古灵精怪。让这一路剑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大司马纵有疑心,却也难有真凭实据证明是殷家庄所为。问题是,为什么连我这个内应也要一并除去?
庞璞心生不忿,将自己扮成了普通的乡农模样,又寻了一个僻静之地将背后的伤势养好,同时又利用这段时间专心研习定通所授的佛偈经文,直到感觉自己的破御之体转寰如意了方才出山,带着一股恨意,就此潜回韶岭殷家庄附近。
赤墨在近百年来声势渐馁。只能托身于豪门大户,自己的师兄对这殷家倒是忠心耿耿,便是庞璞自己,也是甫一艺成出山便受邓禹子托付,为殷家效命,往大司马处行间暗伏。此番重回殷家,除了要找出殷家与恶鬼勾结的证据,他也是想要查探明白,自己的师兄邓禹子是不是也与那些恶鬼沆瀣一气了。
数月潜藏,邓禹子懵然未觉。庞璞却渐渐发现了端倪,那个总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才现身的泽慈先生,通过自己刚刚修炼出的玄气,便能感知到与那明月娘娘极为相近的气息。而那殷家家主也是神秘莫测,整个殷家庄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师兄对此确实并不知情,他和他的神杀剑士弟子们依然尽忠职守的护卫着殷家庄,而当自己的死讯传到邓禹子之处的时候,他还看到邓禹子为此默然凝立良久。并且按照赤墨的规矩,祭拜默祷了三天。
庞璞并没有急着与邓禹子相认,他在等待把证据真正握在手中的那一天。殷家公子前往洛阳的旅程给了他这个机会,似乎是负有什么其他的使命,那位神秘诡异的泽慈先生竟是和殷家公子一齐北上,庞璞自然如影随形的远远跟从着,他对神杀剑士的隐伏本领早已轻车熟路,强如邓禹子也是对他的潜藏一无所知,倒是与赤墨剑士怀有故仇的孔缇对他略有察觉。
广良屠城,恰与那泽慈先生独身而出的时机吻合,对他密切关注的庞璞却也颇为凑巧的在城门口与那猪妖一番厮斗,同时认出了在月灵鬼界有过一面之缘的甘斐。他当然不知道,这个胖汉竟成了他所心仪的媚羽孤雁的入幕之宾。他只是拒绝了甘斐相邀同往除妖的提议,不依不饶的循着泽慈先生的鬼灵之气而去,并终于在入暮时分的山谷中,截住了现身的泽慈先生。
应该说,庞璞自月灵鬼界脱生之后,对于血泉一族的气息犹为敏感,同时对精怪之气也有一种近乎天赋的预判,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安婼熙与妖魔暗通款曲以致引起邓禹子警惕的一幕,可当他再度返回殷家公子附近时,却总有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个夜晚,在殷家公子的房内寂静得反常,自己甚至看到了一匹足下泛着银光的健马在房舍之前一闪而过,可无论自己再怎么屏息细探,那匹健马却又杳然无踪,仿佛只是自己一个神魂不属的幻觉。
有了这个经历,使他更对那殷虞好奇起来,难道在那泽慈先生之后,又有了新的鬼怪与他接触?就这样,他跟着殷虞来到了洛阳,一月下来一直在密切观察,并且在今晚殷虞与夏侯通短暂相会之后,注意到了夏侯通。
可没有想到,这个夏侯通竟然引来了自己的师兄邓禹子,和那个他早知与邓禹子有仇的孔缇,而他也不得不现身而出,逼住了师兄无暇旁顾的夏侯通,师兄弟二人却也得以在这意外的情形下相会。
然而现在,不仅是师兄,甚至还见到了昔日自己在大司马府的同袍,庞璞心中百感交集,他还记得那时候藏在山林里远远看见韩离的时分,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再度相认,自己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以前的大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