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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伐魔录-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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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饥饿。

    还有刚才那传过来的奇怪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开凿牢房的墙垣。声音非常难听,好像是用利器在墙体上来回摩擦,却又时断时续。

    阿勒闵只得换了个姿势,很小心的伸直双腿,并把两手从锁链缠绕中尽可能的抽出,还得保证锁链不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搅到一起,当他把这一套动作做完的时候,感觉就像过了好几个时辰那么久,并且额头已有汗珠涔出。

    大冷天发发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阿勒闵自我开解似的想着,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然后伸手握住了牢房的铁栅,把头贴了上去。

    铁栅冰冷,些微的汗粒顿时荡然无存,还让阿勒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蓬松的乱发遮挡住了视线,可不妨碍他看见牢房坑坑洼洼的墙壁和上面晃曳飘闪的照明火把,隔间的房门还是牢牢的紧闭着,没有听见里面的那两个囚徒传出任何声响。

    那种难听刺耳的摩擦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持续了相对较长的时间。

    “砰砰”,隔墙忽然响起了拍击声,看来他们还是察觉到了,是以为救兵将至,所以立刻呼救吗?愚蠢,是救兵不用这种信号也一样会来救你们的;可如果因此惊动了敌人,他们绝不介意在失败之前先杀了你们,自然,也包括我。

    阿勒闵不怀疑那位晋国的巨剑将军会这么做,他决定还是提醒一下他们。

    “老实一点,你是想让那些绺子提前察觉到你的不安分吗?安静!”鲜卑语发出的叱喝声音不大,却足够威严。

    “不!是那种东西!它们在这里,就在这里!”

    出乎意料,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女人,一向保持沉默的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了,阿勒闵本以为是那沉不住气的老头,不过对方的话语又令他感到奇怪。

    “什么在这里?什么东西?”第一次和那个女人的对话显得是这么没头没脑。

    “姆噶伽,是姆噶伽!”女人的语气惶急,内中似乎还夹杂着那个老头惊慌失措的粗重呼吸。

    姆噶伽是鲜卑语中魔鬼的意思,不知怎么的,阿勒闵却忽然想到了小王爷的那支战神之军,那支时常以人类血肉为滋补的不死之军。女人,你没有见过魔鬼,在无与伦比的力量面前,魔鬼也一样可以成为我们的奴仆,而后冠之以神灵的名头。魔鬼?有什么可怕?

    阿勒闵还没顾得上推敲其中的意思,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墙砖碎裂的声音,寒风灌入。吹的壁上火把晃动更剧,明灭不定。

    转眼间,一个狰狞可怖的面孔撞在了铁栅之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绿幽幽的双眼闪烁着邪光,突起的长嘴之下伸出了血红的舌头,如果不是阿勒闵激灵之下闪避的快,这张利齿森森的长嘴就会一口咬中他的脑袋。饶是如此,阿勒闵也可以清晰的感到长嘴里的热气喷到自己脸上。腥臭扑鼻,闻之欲呕。而在他稍稍定神之下,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只豺狗的脸,却偏偏长着人一般的四肢躯体,两手就抓在自己刚刚靠着的铁栅之上,向两侧撕拉,坚硬的铁栅不可思议的开始扭曲,越张越大。

    “香甜的味道我喜欢”狗头人发出含混不清的话语,听口音像是蓟辽土白与河洛方言的结合,很快。硕大的狗头便从扭曲的铁栅缺口钻了进来。

    隔墙后的拍击声已经停止,恐怕是里面的女人也察觉到了这种怪物的降临。

    会说话,想吃人肉的东西,我得告诉你,我见过很多次,而他们都害怕我。阿勒闵在一开始的惊诧之后,现在毫无惧色,全神贯注的紧盯着狗头人的一举一动,并在狗头人一钻进来便急不可耐的飞扑之下,将身一闪。

    强风扫过阿勒闵的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疼。可恶,是镣铐锁链让我的动作变的迟钝,阿勒闵迅速转身,狗头人的扑击只是划破了阿勒闵的肩头皮肤。鲜血从创口处流淌而出,这无疑更令狗头人馋涎欲滴。

    “我要你的血,你的肉,你的肝脏和你的脑髓。”狗头人宣布,黏稠的液体从它嘴里流下,它看见了阿勒闵防卫的姿势。这一次它竟向后略退了退,然后才猛然跳起。

    觑准了来势,阿勒闵只能拖着沉重的锁链,竭尽所能的反向避让。忽然发现狗头人纵来的身形倏的消失。

    比闭上眼睛的时间还要短,狗头人瞬时从阿勒闵避让的方位出现,尖利的牙齿已经透过蓬松的乱发,触及到阿勒闵的后脑。

    电光火石的生死之间,阿勒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退身缩头,同时将两手狠狠的打向狗头人的脑袋,这一击正打中对方的鼻子,狗头人眼前一晃,情急中四肢乱蹬,却陷入了铁链的罗网。

    一次凑巧的打击,机会稍纵即逝,阿勒闵立刻将两手一翻一带,铁链随之在狗头人的头颈处绕了个圈,而狗头人则开始剧烈挣扎。

    阿勒闵一声闷哼,尽管对方反抗的力道出奇的巨大,但什么也阻止不了他倾注了所有力气的绞杀,铁链渐渐收紧,扼着狗头人的脖子,狗头人的四肢拼命的撕划,指尖的利爪伸出足有五寸长,不过阿勒闵很聪明的躲在了它的身后,让它的利爪找不到目标终于,它的剧烈挣扎变成了抽搐痉挛,嘴里的舌头也越伸越长,歪斜绵软的耷拉到一边,绿幽幽的双瞳化作了黯无光泽的灰色。

    战斗结束了,锁链松开,狗头人颓然倒下,阿勒闵却还不依不饶的举起禁锢两手的铁制镣铐,现在这成了他杀敌的武器,用尽全身力气砸到了狗脑袋上。

    狗头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腥臭的血水流过茅草,向内缓缓渗透,阿勒闵坐在一旁,呼呼的喘着粗气,心里扑扑直跳,如果不是重伤复愈不久,以及太长时间的牢狱岁月和铁锁镣铐的桎梏,他本不用耗费这么大的体力,战斗也不会打的这么惊心动魄。

    骤然间,阿勒闵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心脏跳动的声音却生生震击着耳鼓。因为他看到,就在自己的囚牢之外,又出现了狗头人模样的怪物,而这一次,足足有六个。

    “美食”走在最前的狗头人看了看阿勒闵,却又望了望隔间紧闭的房门,眼中的绿光好像又强烈了些:“女人”

    阿勒闵看到三只狗头人没命的冲了过去,开始用利爪撕拉房门;而另三只则靠近了自己的牢门处,如法炮制的拉开铁栅。

    隔间先一步被冲开,厚土夯筑的墙壁和铁皮包裹的木门像是纸片一样被粉碎,阿勒闵只看到了那个女人俏丽的侧脸,她的眼神中透出绝望。

    三只狗头人瞬间扑倒了她,女人发出愤怒的叫喊,并且竭尽全力的开始反抗,而另一座牢房里的老头已然吓的瘫软,歪在牢房的一角,身下湿了一滩。

    阿勒闵无法过去相助,他的情况同样糟糕,三只狗头人钻了进来,成犄角之势,把他堵在垓心。

    我居然会死在这种低等妖孽的嘴下,大荒鹿神,你让我暂时的存活就是为了这个耻辱的下场吗?阿勒闵心中暗叹,也清楚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三只狗头人的对手。

    青色的光芒激射而至,只是刚刚擦过狗头人的头顶,便离奇的在头颅中央破开了一道血痕,然后整整齐齐的分作了两半,一度如此穷凶极恶的怪物竟是死的如此轻易?

    一霎间,阿勒闵几乎有些恍惚,身旁三具犹然喷溅着血水的尸骸竟显得如此荒诞,很快,他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好险,差点没赶上,这帮犬魃怎么会跑到这里?”

    “娘妈皮的我怎么知道?反正赶上了就是了,你个小黑脸哪儿那么多废话?”

    踩着碎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阿勒闵就看到了一个面色黝黑的铁甲武士出现在牢门外,手中的长剑锈迹斑驳,而他的身边却是一只贼头贼脸的黄狗。

第二十一章 救狱() 
是他们?阿勒闵认出了这只黄狗,这只曾对着大燕铁骑用人话大骂出口的家伙,而这个武士甲胄下露出的衣襟,正是褐色,和那个浑身冒火的上古神兽化人一样的服色。

    黄狗探头在牢房里张看了一番,没在意阿勒闵瞠然相视的目光,而是回过头对那铁甲武士嚷道:“娘妈皮的,这里面你搞翻三个,还有个是被这人弄死的,你看看你丢不丢人?人家浑身上下给锁成这样都能干掉一个。”

    “是了不起,虽然犬魃在妖魔里不算厉害,但你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杀死一个,也必然是少见的人间勇士了。你知道你对付的是什么吧?”铁甲武士疑惑的扫视着阿勒闵身上五花八道的铁锁镣铐,“话说回来,你是犯了什么罪给关押在这里的?给锁成这样不像是好人那。”

    说话间,黄狗跐溜一下钻了出去,奔向了隔间里面。

    阿勒闵咧开嘴笑了笑:“就算不是好人,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带着鲜卑口音的汉语使铁甲武士一怔,在阿勒闵蓬头垢面的脸上辨认了好半天,忽然讶道:“是你?”

    就在这时,黄狗大喊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黑脸,快来哦,这里也干掉了三个。”

    薛漾和无食赶到的还算及时,金墉城离他们所来的地方并不太远,而战马奔驰的速度也没有拉下犬魃太多,况且犬魃在搜寻和破墙上耗费了一定的时间,阿勒闵和荔菲纥夕也由是得救。

    荔菲纥夕的衣衫尽碎,白皙肌肤遮掩不住,薛漾一进去,就忙不迭的扭头掩目,嘴里直骂无食。荔菲纥夕却全无寻常女子那般的羞涩,愤怒挣扎的红潮刚刚从脸颊上褪去,此刻她的面色平静。

    “你又救了我一次,你让我留在人多聚集的地方。这样可以避开那种东西,但是很遗憾,他们总是主动找上我。”荔菲纥夕看着身边三具犬魃的尸体。

    “是你?荔菲姑娘?”薛漾认出了荔菲纥夕,并且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她残衣破衫的身体上。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这些犬魃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散发出的气息。”

    “我对你说过,我第一次见到的就是这种东西。”荔菲纥夕对着薛漾伸出手。手上戴着镣铐,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她在犬魃面前的反抗没有什么用处,“能帮我解开这东西吗?至少让我能换件衣服。”

    薛漾没有考虑她作为囚徒的身份,而这个理由对他来说也确实足够充分,他想都没想,锈剑一挥而下,精铁所制的镣铐应声而断,荔菲纥夕活动活动手腕,淡淡笑道:“谢谢。”

    “没错。在那个晚上你对我们说的故事。你能够敏锐的感知这种东西的气息,而就像我说的,这种气息本就是互通的,你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一样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你,就是这个原因,使这些犬魃奔向了这个地方。”

    是的,这就是那种所谓通魔者的体质了吧,荔菲纥夕随手扯过一件毛色污秽的外衫披上,又毫不在意的脱下已然碎裂的衣裤。在囚室内找寻可以替换的下衣。这个举动使无食夸张的睁圆两眼,而薛漾却又忙不迭的转过身去。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晋人把守的城池吧?怎么这些东西却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一夜之间,战争就已经结束?而太多的死人尸体又把它们给招了来?可以回头了。我穿好了。”荔菲纥夕换上的衣服显得有些臃肿,完全掩盖了原有的苗条体形,像极了乡下农妇在冬天里的装束。

    薛漾这才转过头来,面色沉重的说道:“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洛阳城在昨夜遭到攻击,而攻击者既不是你们燕国的军队。也不是氐人秦国的兵马,他们是妖魔,这是一场人类与妖魔的战争,洛阳不幸成为了战场。”

    荔菲纥夕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我说呢,难怪从昨夜开始,我就觉得气氛不对,不过气味好像不够浓烈,至少比犬魃的这种气息要淡多了。”

    “这个恐怕另有其因,总之这里不能久留。晋国的将军和我的师兄弟们正在城头浴血奋战,迟滞妖魔的进攻,但洛阳城依然朝不保夕,妖魔的手段你是清楚的,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被关在这里,我替沈将军把你放了,带着你的同伴立刻走,最好从东门走,那里距离战场最远,现在也相对安全。”薛漾注意到了旁侧瘫软难起的叱伏卢朔齐,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晕阙了过去。

    低沉嘶哑的笑声在囚室中飘荡,薛漾循声望去,笑声传来的方向在阿勒闵的牢房。

    “我有没有听错?来攻打洛阳城的是妖孽?”阿勒闵的体力还没有恢复,笑声中也夹杂着一阵阵的气喘。

    “我见过你,伏都王身边的近卫剑客,不自量力的想要阻挡我的池师兄,然后被一击击溃。说起来,这些妖孽不是你们心向神往的神灵吗?但你毕竟还是人身,我可以让你选择,是留在这里瞻仰你的神灵的到来,然后成为他们果腹的膏腴;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逃离这里,向你们的国家通告当前的情势,让他们知道现在最应该操心的事是什么!说实话,我并不想放你,你犯下的罪行并不比那些妖魔少,或许我本不该给你后一个选择。”

    “愚蠢的仁慈之心,就像那个晋人的将军一样,我不会对此感恩戴德。我们希冀战神的恩赐,那是因为我们可以藉此称霸天下,而当那种东西不能为大燕所用的时候,那么他们一样是我的敌人!我选择第三条,和他们作战!”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薛漾做了个皱眉的表情,像是在分辨阿勒闵话里的真伪。

    “我想我清楚他的想法,鲜卑族的勇士不能容忍看着南人在那里战斗,而他却像个懦夫一样的逃走。”荔菲纥夕说着,却又脱下了那件臃肿的毛绒外衫,重新找了件紧身却单薄的衣服穿上。

    “脱下来又穿上去,你这是做什么?”薛漾疑惑的问道。

    “我也和你们一起,我不能忍受一再被那种东西欺辱,我有我的战斗方式。而我一向认为,我也是鲜卑族的勇士。”荔菲纥夕系紧了衣衫的襟口,越发显得高挑,“麻烦你。薛先生,请帮我找一把称手的武器。”

    城头的血战还在进行,却没有预想中那么激烈,这是因为人类守军大部阵亡,剩下的一小批残兵由獬豸营都伯长大车带领着退下城头。他们尽了力,但在妖兵的强大力量面前显得太过弱小,没有必要再送死,这是沈劲的命令。

    命令不可违抗,大车也是吴兴部曲的子弟,身长九尺,环首刀法娴熟,今日身中数创之后才被沈劲叱令退了下来,不过他领着残兵并没有退多远,而是在第二道城门口又组成了一道粗陋的防线。百余名衣甲残破,满脸血污的战士和几道弩机设置而成的防线。打到这个份上,头脑已经麻木,而大车也执拗的牢记住自己的职责………死守洛阳,寸土必争。

    现在在城头只有乾家弟子为主的抵抗力量了,他们几乎用尽了乾家秘传的法术,也将手中的兵刃施展得淋漓尽致,并造成了近两百名天军妖兵的伤亡。可他们也快到极限了,纵使可以用法术抢得上风,但体力却已经不支。长时间的厮杀使他们气喘吁吁,兵刃挥动的频率也越来越慢,因此现在只能背靠背的围成了一圈,仿佛惊涛骇浪中岿然不动的礁石。抵挡着妖兵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乾冲在后城垛前用密咒催生而起的一层气墙成了最有效的防守,至少妖力未得大开的妖兵很难轻易通过,这样可以保证大量的妖兵不至于撇下他们而直接冲进城内,但在妖兵持续的碰撞之下,乾冲不知道这层气墙还能坚持多久。

    每个人的甲胄上都沾满了血迹,栾擎天和邢煜已是多处带伤。如果不是砺锋庐锻造的甲胄恰到好处的护住了要害部位,他们可能已经在妖兵以众击寡的混战中倒下了,但死亡似乎离的并不遥远,城头的妖兵还没有伤筋动骨,还有五六百骑着金睛兽的重甲骑士和大约为数八百的天军步卒;而在城下,天军主将镇山君正带着不少于这个数量的剩余天军虎视眈眈,他们有的是时间等待乾家弟子的体力枯竭。

    乾冲咬着牙关,他的胁下被妖兵的铁矛划开了一道,幸好并不致命,而他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尽力维持着阻止妖军通过的气墙,铭英钩链已经收回腰间,眼看着体力玄劲在持续运使下渐渐衰微,四师弟和六师弟还没有赶回来,四个人的乾家弟子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沈劲和几名壮士是仅存的晋军守卫了,除去让大车带走的百余残兵,此际留下的都是能够手刃妖兵的人物,沈劲的巨剑自是勇不可当;而帖子的錾金大斧也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伤到对手的利器;另两位龙精虎猛的大汉则是身为都伯长的董家兄弟,狻猊营董开泰和神犼营董正茂,他们是亲兄弟俩,董开泰力气大,董正茂则更敏捷,和他哥哥一样,紫黑色脸膛,却几乎要瘦了一圈,不过肌肉线条分明,透着股子精悍的气势。兄弟同心的血战中,他们也激发了破御之体的力量。

    四个人无疑太少,而他们机警的采取了伺身于气墙之中的战法,觑准机会,一击而中,然后迅速退回,恢复体力,不给妖兵包围住他们的机会,看起来颇为奏效,不过他们都很明白,一旦垓心处的乾家弟子们支撑不住,气墙消失,那么他们就将被妖军的人潮在最短时间内吞噬。

    战况越来越不好,气墙的光波也变得消黯,最多小半个时辰之内就将土崩瓦解,一败涂地,这恐怕也是留给洛阳城守军最后的时间。

    “矩子剑阵,虎击!”十余个黑衣身影当真便似下山猛虎,在人头攒动的战场上破空而出,长剑流光熠闪,直扑妖兵当头。

    “是他们?他们怎么在这里?”沈劲看在眼里,大感诧异,只是战况紧急,无暇上前招呼。

    墨家矩子剑阵威力不凡,尤其是在破御之力的运使之下,剑锋刺倒了不下十名妖兵,内中还有三个金睛兽上的骑士,在城里就杀过了四个,这时候自然是轻车熟路。然而这是战场,猝然遇袭的天军妖兵反应竟也奇速,几柄长矛反向刺出,两个白墨剑士趋避不及,被生生穿在了长矛之上。

    “颜义主小心!”乾冲勉强提起一口中气,大声示警,身边三位师弟很有默契的向前稍稍逼近,把一击而退的白墨剑士们接应过来。

    顾不上为战死的同门悲伤,颜蚝靠近了乾冲,剩下的剑士们学着乾家弟子的方法,背靠背站立,倒把垓心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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